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火車站深處的深處

第17章 第十七章小小華生的逆襲

火車站深處的深處 山口雅也 8139 2018-03-15
因為留美花的這句“了不得”的推理,小小福爾摩斯和小小華生,頓時陷入了沉默,竟互相注視起對方來——確切地說,應該是接近於大眼瞪小眼的狀態了。 過了許久,還是陽太先開了口:“確實是這種狀況啦:第二個事件的密室之謎,所有的不可能,都是基於我的證言才產生的。但是……” 陽太看著留美花,眼裡流露出苦悶的神情:“真行寺同學,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你真的認為我在撒謊嗎?……” 留美花聽了這話,低下了頭,避開了陽太的視線,有些落寞地輕聲說道:“我不這麼認為。”然後,她又重新抬起了頭,說道,“我從來也沒有覺得:神野同學能幹出這樣的事情。能不能想出這樣的詭計,暫且不說,你不可能會去殺人。如果我覺得,神野同學就是犯人的話,我也不會一個人到這裡來了啊。不過,因為你推翻了我的假設,所以,我就想用我的拿手好戲,推翻你的話而已。”

“原來是這樣啊。”聽到留美花這麼說,陽太終於鬆了口氣,“……那麼,那個'傻瓜結'的詭計的假設,也可以收回了吧?” 留美花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那麼,這樣一來,關於'密室'之謎的分析,就又回到起點了……我說——難道就沒有別的假設了嗎?” 振作起精神,再次變回小小福爾摩斯的真行寺留美花說道:“當然,還不至於沒有別的假設。” “啊,真的呀?”小小華生被小小福爾摩斯的自信震懾了,“那麼,還有什麼樣的假設呢?” 小小福爾摩斯喝了一口果汁,又開始為新的假設作起了鋪墊。 “神野同學,你在看推理小說的時候,有沒有註意到,密室詭計的推理,基本都可以分為兩個類型。”

“是這樣嗎……”陽太在腦子裡,回放著至今為止,自己讀過的推理小說,“不過忽然被這麼一說,我也沒法立刻就想出來……” 小小福爾摩斯再次帶著勝利者的驕傲說道:“其實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根據推理研究者的分析,所謂的'密室'詭計,基本都可以被歸為兩類。” “哎?……”陽太再次回到了小小華生的角色,“那……這兩類是?” “一類被叫做'機械性'的密室詭計——也就是,用針線之類的小道具,通過門窗孔縫之類的地方,設置巧妙的機關。” “那麼,真行寺同學剛才提出的'傻瓜結',應該就屬於這一類咯。” “嗯。”留美花使勁地點了點頭。 “那麼,另一類呢?”陽太歪著小腦袋,好奇地問道。

“另一類叫做'心理性'的密室詭計。” “心理性……” “是的。像心理學這樣的東西,對我們來說,儘管還是稍微顯得難了一點,但我試著查了一些資料。簡明扼要地說,大概就是與心理活動相關的,一種製作詭計的方法——所謂'心理活動',比如說,錯覺之類的,就屬於可以用來誤導判斷的那一類。” “那麼,所謂的'心理性'的密室詭計,就是利用了錯覺的詭計咯?” “是的。”真行寺留美花臉上頓時洋溢出一片勝利者的姿態。 “真行寺同學,你根據'心理性'密室詭計的理論,準備了一套假設了嗎?” “算是吧。”已然重拾自信的小小福爾摩斯,立即回答道。

於是,小小華生順從地催促著小小福爾摩斯,繼續著她的假設:“厲害啊。那麼,在這次的事件中,是通過怎樣的錯覺,來製作密室的呢?” “時間上的錯覺。” “啊……時間上的錯覺?” “是的。行凶時間的錯覺——剛才我聽了神野同學的敘述,你是通過被害人伴平喊出的'想要殺了我嘛!'這句話的時間,來推測他遇害的大致時間的,對吧?” “嗯。” “但是,那僅僅是你在門外聽到的一句話,並沒有看到他被殺的場面,不是嗎?” “這個嘛,確實是誒……” “那麼,如果伴平真正的遇害時間,遠在那句話之後,也就是說,那句話,僅僅是為了在遇害時間這點上,製造錯覺的話,這個'密室'之謎,不就可以輕鬆解開了。”

“啊啊……” “在神野同學呼叫前台、前台的大人們拿著備用鑰匙趕到,直到打開密室之門的時候,被害人,其實還是活著的;緊接著,三個大人就相繼衝進了浴室,不是嗎?就在那個時候,三人中的某個人,趁機突然殺死了伴平,那個時刻,才是被害人真正的遇害時間。然而,調査的人,卻因為受到伴平那句話的干擾,產生了錯覺,真的以為,有誰在密室中剌殺了伴平……這樣一來,心理性的密室殺人詭計,不就成立了嗎?” 聽了這番推理的小小華生——神野陽太,試圖盡量不傷害小小福爾摩斯的情緒,慎重地選擇著措辭,再次提出了反對意見:“哈哈哈哈!……真是絕妙的假設,比剛才那個'傻瓜結'的'機械性'密室詭計,更加的出人意料了,也更讓人信服,只不過……”

“只不過?……”小小福爾摩斯的臉上,立刻浮現出戒備的神色。 “要製造出那樣的錯覺,就必須讓伴平喊出那句有時間差的'想要殺了我嗎',對吧?” “哇,這個當然是的咯!……” “明明是他自己要被殺,那伴平為什麼還要配合,出演那個詭計呢?” “這個嘛,”小小福爾摩斯想了想說,“雖然確切的原因我說不上來,但是我想,他一定是被田沼助理的什麼話,給哄騙了,受到唆使,才這麼幹的……” “真行寺同學認為,田沼助理就是犯人嗎?”神野陽太順勢問道。 “因為他最可疑啊——至今為止,他可以說是在站長被殺事件裡,唯一有明確動機的人,不是嗎?而且,在站長被殺的死亡推定時間裡,不正是神野同學你目擊到了,出現在兇案現場附近的伴平嗎?”

“啊啊,是這樣沒錯。” “所以嘛,如果採用了這個假設,也就能夠大致看出,整個事件的全貌了。事件的主犯,當然就是田沼助理——首先,他利用伴平殺害了站長,而且,為自己製造了不在現場的證明;事後,為了封口以絕後患,或者別的什麼原因吧,他又慘無人道地殺死了伴平。——你說呢,神野同學?” “嗯。雖說也是個不錯的想法……可是這麼一來,在第二個事件裡,旅館經理和服務生,不就都成了共犯了嗎?……不管犯人是誰,因為浴室非常狹小,如果是進到那裡面以後,才殺死伴平的話,是不可能不被其餘兩個人發現的……” “田沼身為首席助理,是東京車站除了站長以外,最有權力的人了吧。”留美花不緊不慢地應對道,“那麼,旅館裡的工作人員,自然都是他的部下。所以有可能是:田沼強令他們的咯。”

到了這一步,陽太已經對扮演小小華生的角色,忍無可忍了:“但是……”他說。 “但是什麼啊?” “我可不是田沼的部下。”陽太斬釘截鐵地說道,“就算我是小孩子,個子又矮,還是跟在大人們後面,進入浴室現場的,但絕不會看不見浴缸裡的情況。如果那三個大人中的誰,在那個時候殺死了伴平的話,我也一定會看見的。而且,如果田沼打算,使用這個詭計的話,一定會命令我,不准進入浴室,避免我看見他殺人的一幕,然後,在只有自己人的情況下,把現場處理妥當的。” “這樣啊,我明白了。”小小福爾摩斯彆扭地點了點頭說,“那麼,'心理性密室'詭計的假說,看來也只能收回了。” “不好意思啊……只能如此了。”彷彿一小段節奏沉重的間奏般,不愉快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幸而,留美花很快又重整起精神說道:“剛才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在說,接下,來讓我聽聽神野同學的推理吧。” 被留美花這麼一說,陽太露出了一副似有難言之隱的表情:“雖然,我也特別想好好地推理一番。可是,我不像真行寺同學你,能做出那樣髙明的假設。尤其是,第二個事件的'密室'之謎,我更是拿它沒有辦法。我唯一能夠確信的,只有夜之介叔叔不會去殺人這一點……” “這個,我也是相信的。”小小福爾摩斯點頭應和道。 “謝謝你。但是,這麼一來,'密室'之謎,果然還是阻撓了我,對於整個事件的思考。而且,說到這個密室的蹊蹺之處,還包括了當時,夜之介叔叔為什麼會把衣服脫掉,扔在地上這個大問題。”

“啊,還有這個謎團。”留美花發出了一聲嘆息說道,“如果你的叔叔是清白的,只是被某人從房間裡強行帶走了,那麼,就更是非得破解這個'密室'之謎不可了。” “還有一點,用來殺死伴平的凶器,也不見踪影了呢。” “哎呀!……還有這個問題啊……啊啊,頭要痛爆了。” 想到這裡,真行寺留美花決定,不再繼續攪亂自己的腦子,她重又看向陽太問道:“那麼,關於第一個,站長被殺的這個事件,你考慮得怎麼樣了呢?” “這個事件也是:雖然沒有棘手的'密室'之謎,但為什麼屍體的頭,被割了下來,心臟和右手,又被帶走了呢?……諸如此類的謎團也相當令人頭痛呢。” “你的夜之介叔叔,對於屍體被切割這一點,主張'變態說'和'仇恨說'這兩種假設,不是嗎?” “嗯。可是不管怎樣,我都想知道,犯人之所以做出如此惡劣的事情,他是什麼樣的理由呢。” “原來如此啊。那麼關於這個部分,神野同學有了什麼假設了嗎?” “很遺憾,還沒有。只是,有一個讓我很在意的細節……” 還沒等陽太交代,留美花就搶先說了出來:“啊……就是那個不配套的帽子的問題吧?” “是的。” “這個問題的話,用仇恨說來解釋,不是也可以說得通嗎?” “怎麼講?” “你想啊,藏青色並不是高層幹部的製服色,而是普通職員的顏色。普通職員,即便是在夏天,也是穿著藏青色的製服的,那麼,就像剛才說過的那樣——假設,因為升遷大計遭到破滅,而心懷怨恨的田沼助理就是犯人,他把站長殺死以後,就把那頂他憧憬已久的站長帽,從屍體的頭上取了下來,嘴裡說著'你啊,也就只配戴這頂普通職員的帽子了'之類的話,隨手給她戴上了藏青色的帽子——這不就很合理了嗎?”。 “嗯……確實有這種可能。可是,這樣一來,正如真行寺同學你注意到這一點一樣,他的做法,不是故意把自己的仇恨動機,昭告天下了嗎?” “啊,也是噢……看來,這些謎團的碎片,還是沒法完美地拼湊起來哦……那麼,對這個帽子的細節,如此在意的神野同學,你的推理又是怎麼樣的呢?” “這個嘛,”陽太帶著猶豫的神色,說道,“我倒是想到了一種假設。” “那是什麼吧……” “現在我還不能說,因為還過於缺乏條理……實在是很沒有說服力的話。” “是這樣嗎?這也太狡猾了吧!……讓我說了那麼多,自己卻一個假設都不說。好歹我也是像小說裡面,那些個著名的大偵探那樣,理論結合現實,拼命地思考著……” “正因為這樣,我才不能說出我的假設……”陽太的語氣,聽起來相當苦惱,“正因為真行寺同學,是像推理小說中的名偵探那樣,堅持著理論結合現實的思維方式,我才覺得,我的假設不可能對你有說服力。” 小小福爾摩斯聽了這番話,無奈地聳了一下肩,成了對小小華生束手無策的小小福爾摩斯。 “你的話,我既明白,也不明白。不過好吧,當你覺得能夠說出來的時候,再說給我聽好了。那麼,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呢?” 從留美花嘴裡說出的“我們”,讓陽太的內心,頓時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先不說別的,不管是哪一個事件,我們都需要掌握更多的情報。現在看起來,警方已經把失踪的夜之介叔叔,列為嫌疑對象了,所以,不可能提供給我們任何詳細的情報;而且,目前,我對已經遇害的伴平,與整個事件的聯繫,也幾乎是一無所知。” “是啊,我們對於伴平還一無所知呢。……難道就沒有警察以外的什麼人,能夠提供情報給我們了嗎?” “有一個人——JR大日本的廣告擔當南原先生。他曾經說過,他在媒體裡也有熟人,我想,他應該會告訴我們一些,電視上沒有的獨家情報。” “啊,太好了,那我們馬上就去找南原先生,好好問問他吧?”真行寺留美花得意洋洋地跳起腳來。 毫無準備的神野陽太慌忙問道:“馬上……你是說,現在就去?” “那還用說,'好事須趁早'嘛。從這裡到東京車站,大概只需要一個半小時,那麼,差不多傍晚的時候,我們就能見到南原先生了。你有他的微型移動隨身傳呼電話號碼吧?” “呢,我有他的名片……” “那你快給他打電話吧。” 雖然留美花的性急,使得陽太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如果等到下個星期,榮進預備校的特訓課程一旦開始,就沒有時間,來調查這些事件了。也許,真的就像留美花說的那樣,趁早行動比較好吧。 於是,小小華生遵從小小福爾摩斯的“命令”,迅速給南原打去了電話,說明了情況。或許,南原也正在為朋友夜之介的事情擔心吧,他爽快地答應了孩子們提出的,稍後見面的請求。 就這樣,小小福爾摩斯和小小華生這對搭檔,滿懷鬥志地離開了圖書館,踏上了尋找真相的旅程。 兩個小學生結伴,坐上了開往東京車站的電車,各自用微型移動隨身傳呼電話,給家裡打了電話,說是要去朋友家裡,繼續學習,所以,會晚些回去。 跟南原幸三先生約好的見面地點,是車站旅館一樓裡側的咖啡吧。先行等候在那裡的南原,似乎一廂情願地以為,孩子會由監護人陪同著過來,所以當他看到僅僅是一男一女、兩個小學生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稍顯為難地責備起來。 “就兩個小孩子,還玩什麼偵探遊戲,很危險的啦,這可不行喲!……” 機靈的陽太,立刻作出了反應:“本來是爸爸媽媽陪我一起來的,可是,他們又忽然有事了……而且,我心裡老惦記著,失踪了的夜之介叔叔的事,所以,才想儘早趕過來的……這是我的同學——真行寺留美花……” 一番真假參半的說辭下來,終於勉強得到了南原的認同。陽太沒想到南原會說出“遊戲”這樣的詞眼來,每每想到身為小孩的他們,為了完成偵探的角色,需要堆疊諸多謊言,他就感到由衷的厭煩。可是現在,為了能得到更多的情報,他還是裝出了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 “那麼冒昧地問一句,”陽太直截了當地開始了提問,“關於失踪的夜之介叔叔,南原叔叔,你有沒有獲得什麼新的情報啊?” “真是遺憾,關於你叔叔的行踪,我還是沒有得到任何新的情報,真是杳無音信呢。”南原幸三一臉無奈地說道。 “夜之介叔叔,還是被警方作為殺害伴平的嫌疑對象了吧?” “這個嘛……”南原的表情顯得有些局促,“畢竟也只能這樣認為了……不過,雖然是這種狀況,因為還存在著'衣服被脫在地上'等大量的疑點,警方似乎也沒有單純地,就把視線鎖定在他身上。對於犯人另有其人——你叔叔只是被捲入事件,被強行帶走之類的可能,他們也進行了相應的調查。” “關於那些可疑的地方……”小小女福爾摩斯終於找到機會,插進了提問,“除了'衣服被丟在地上'這一點以外,有沒有掌握到諸如'指紋'之類的新情報呢?” 看到面前的小女孩,有模有樣的提問,南原幸三又是吃了一驚,繼而用大隈警部對待陽太那種,略帶揶揄的態度說道:“喲,你也是個小小福爾摩斯嗎?” 不過,待人著實親切的南原,還是誠實地回答了她的問題:“啊……讓我想想啊……指紋之類的專業的東西,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根據我從比較熟的報社記者那裡,得來的消息,確實,還有幾個比較值得注意的地方呢……” “什麼地方?……”兩個小學生異口同聲地問道,甚至還向前探出了身子。 “嗯,一個是——這個,你們應該沒有聽警方說起過吧……那堆脫在客房地板上的衣物裡,上衣的胸口位置,被開了個洞。” “衣服上開了個洞?我跟大隈警部談話的時候,他可沒有提到過這個細節呢!” “這樣嗎?……”南原幸三一臉悻悻地說,“那可能是那個時候,還沒有註意到這點。或者是,雖然沒有跟你提起,但已經跟你的父母提過了,這也說不定。” “那,那個洞是怎麼樣的洞呢?” “像是彈痕的洞。” “彈痕?……”陽太驚訝地反問道。 “嗯。在上衣的胸口口袋位置,開有一個正好可以被認為是彈痕的圓形小洞洞哦。” “那,這能說明,夜之介叔叔是遭到了槍擊嗎?” 被這麼一問,南原的臉上,出現了極度困惑的表情:“這……這個嘛,到底有沒有遭到槍擊……”他支支吾吾了一陣後,把問題不了了之,接著,他又向陽太提問道,“如果你不知道衣服上有彈痕這件事,那你自然也就沒有從警方那裡,得知現場發現了改造手槍的事情吧?” “一點都沒聽說過!……改造手槍,也是在那個房間嗎?” “嗯。似乎是用一把玩具模型手槍,進行的改造,使其可以發射實彈,聽說,殺傷力足夠強大呢。” “這麼說,難道是……叔叔被這把槍擊中了胸口嗎?”陽太看來相當擔心地,重複著同一個問題。南原幸三見狀,也頗為著急,但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繼續說下去了。 “……這又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在那個形似彈痕的小洞周圍,競然沒有發現一丁點出血的痕跡。如果是被實彈擊中了胸口,也就是心臟部位,遭到了直接的槍擊,那麼,衣服上沾染到血跡,就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了,可是,據說根本沒有發現,任何類似血蹟的東西。” “那麼,從那把改造手槍裡,發現了子彈發射過的痕跡了嗎?”留美花再次把握時機,尖銳地提出了問題,“還有,是誰開的槍……有沒有在那個房間裡,發現開槍人的蛛絲馬跡呢?或者在槍身上,有沒有檢驗出指紋呢?……” 在舉一反三的小小福爾摩斯的光芒下,相形見絀的南原幸三,竭盡所能地回答道:“似乎確實發現了子彈發射過的痕跡。而且,聽說發現手槍的地方,並不是在浴室,而是臥室的某個角落,但具體位置,我就不清楚了。然後,關於手槍上是否有指紋這一點,結果也沒有檢驗出,或者即便發現了指紋,也對不出是誰的,總之,警方的口風是相當的緊啊。” “也就是說……”陽太一面一如既往地摸著下巴,一面總結道,“這把改造手槍,到底是誰的——究竟是伴平醫生的,還是夜之介叔叔的,還是其他人的,都還不清楚呢……然則,如果認為夜之介叔叔衣服上的小洞,是彈痕的話,那就不能否認,夜之介叔叔是受害者的可能了,警方如果把這一層也考慮進去的話……” “……哎,應該會考慮進去的吧。”南原幸三滿足地點著頭說。 陽太一麵點頭,一面繼續說道:“那麼,南原叔叔還掌握了什麼情報呢?” “嗯,這個,你應該也不知道……我聽記者說,現場還另有一處可疑的痕跡。” “可疑的痕跡?” “嗯。據說,是在浴室角落,廢紙簍裡發現的,像是什麼紙張燃儘後,殘存的粉末狀的東西。” 陽太想起了當時進入浴室後,聞到了焦臭味道這個細節。 “那些紙上寫著什麼嗎?” “不清楚,據說已經完被燒成粉末了。” “是這樣啊……那麼,還有其他什麼,能作為線索的細節呢?” “現階段,我這邊還沒有到手。另外嘛……這也稱不上什麼線索吧——在舊自由通道事件中,被認為已經遺失了的站長的那串鑰匙,在她的遺體旁邊被發現了。” “啊啊啊,這樣啊……說到舊自由通道,貌似跟這兩個事件,都有聯繫的伴平的情況,現在究竟如何呢?關於他是什麼來頭的,有情報嗎?他跟宮路站長,又有著什麼關係呢?” “關於這個,現在,警方也正在伴平阿彌陀市的老家,進行調查。他好像沒有家庭,孤身一人……” “伴平的老家,也在阿彌陀市嗎?”陽太吃驚地問道。 “啊,好像是這樣,就是你們隔壁的城市。” “而且,宮路站長的老家,也是在阿彌陀市。” “哦,這麼說起來,是哦。”留美花無奈地點了點頭。 “看來,伴平和站長之間,果然有著什麼聯繫。”陽太又摸著下巴,陷入了思考。 “跟站長到底是什麼關係,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這麼說起來,我還從那個記者朋友那裡,聽說了一段關於伴平的舊事來著。”南原幸三像要故意吊起兩個小孩子的胃口似的,看似隨便卻故意如此說著。 “什麼舊事?” “這是一個在調查伴平的大型報社的神奈川分社,向東京總部發來的消息。據說在幾個月前,伴平曾經造訪過神奈川縣的報社。” “哎?伴平去報社幹什麼?……” “據說是對之前引起騷動的,阿彌陀市少女被綁架事件,產生了興趣,他找當時擔當事件採訪的記者,問了很多問題。” 陽太記得,關於這個事件,伴平在心理鑑定的時候,也向他們質疑過。 “那伴平到底問了些什麼呢?” “這麼細的內容,我那個記者朋友,也沒有問了。”南原聳了聳肩膀。 “也是吧……”於是陽太轉移了話題,“田沼助理現在怎麼樣?” 南原被這種孩子氣的唐突提問,弄得一臉茫然:“怎麼樣……是什麼意思?” 被南原反問了的神野陽太,也顯得很困惑:因為相信夜之介叔叔是清白的,現在他和留美花,都把田沼作為最可疑的嫌疑對象……即使從動機的角度來講一一對了,陽太忽然意識到,可以從動機的角度提問。 “就是那個……新東京車站的改建計劃啊。在這個問題上,他不是跟宮路站長持對立的意見嗎?” “啊啊,這個事情啊……”南原幸三一臉心照不宣的神情,稍稍壓低了聲音說道,“才發生了這樣的事件,所以,還沒有公開的動作,不過,我從同事那裡聽說,田沼助理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把他那個'以某種形式保存北樓三層'的提案,重新提交了,似乎是打算,盡快在周圍,發展支持勢力吧……” 說到這裡,南原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多了,喃喃著,“哎,我這是怎麼了,跟小孩子說這些幹嗎……”說完,他轉過身來看著兩個小學生,故意咳了一下,說道,“南原叔叔能說的,只有這些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下班高峰到來之前,你們兩個趕緊回家,我送你們去剪票大廳——還有哦,最開始我也已經說過了,這件事情,已經有許多警察叔叔,在盡力調査了,你們也得有點分寸,小孩子家家的,可不准去做危險的事情哦!” “好!……”兩個小偵探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齊聲答道。當然,那隻不過是用來應付大人們的、“善意的謊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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