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放學後的偵探隊

第12章 終於等到事件解決篇了

放學後的偵探隊 仓知淳 8572 2018-03-15
我們沿著校舍內的樓梯下到一樓。 龍之介在某間屋子前停了下來。 面對我們再次從旁邊射來的驚訝眼神,龍之介說道。 “你們在這兒等我吧。四個人一起進去的話有些麻煩。” “這倒沒什麼關係,不過你到這兒來究竟想幹什麼?這間屋子是……” 龍之介打斷了我的話。 “我說過,我打算解開謎團,讓事情水落石出。我會盡量提高音量,你們就在這裡聽著吧。” 說著,龍之介便獨自一人走進了這間屋子,剩下我們三人茫然不知所措。 “什麼意思?龍之介打算幹什麼?” 吉野問道。成見澤也側著腦袋,藏在眼鏡後面的眼神也頗為茫然。我同樣一頭霧水,只是默默地註視著已經關上的門。 不久,屋內傳來了聲音。 “唉?怎麼了?”

聲音當然是這間屋子的主人發出的。龍之介回答的聲音隨即響起。 “那個,事實上稍微有些……” “嗯,知道了,真拿你沒辦法啊……” 聽不太清楚。 我們三人自然而然地把耳朵緊貼在門上。雖然樣子很怪,但也沒辦法,不這樣的話就听不真切。 龍之介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的話稍微有些長,請您多多包涵!”
“我們班從上週開始就連續發生了一系列奇怪的事件。朋友們都稱之為'無用之物連續消失事件',簡單地說,也就是沒用的東西一件件消失的事件。” 這是龍之介的聲音。 “消失的東西,有畫、雞、招財貓募捐箱和豎笛的一部分,這些東西看起來沒有任何關聯。只是,事件基本上每隔一天發生一起,而且都集中在我們班上,因此我認為,這些事件都是同一犯人所為。那麼,這個犯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這一連串的事件肯定有什麼共同的理由。”

雖然龍之介不停地在說,可對方卻不見任何回音,此人多半沒有發言,只是默默地聽龍之介陳述。 “雞的事件稍微有些特殊,我們先放一下,稍後再說。不過,其他三項——畫、招財貓和豎笛,這三樣東西完全搭不著邊,想了好久也沒有發現它們之間有什麼共同點,組合起來也沒什麼用處。” 對於龍之介的話,我們三人默默點頭表示同意。當然,身體依然保持耳朵貼著門這一奇怪的姿勢。的確,大家一起探討了很久,可對這三樣東西之間的關係仍然一無所知。 “因此,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對犯人來說,必需的東西只有一樣,剩下的全都是障眼法,是擾亂視聽的把戲,這樣解釋最合理。也就是說,如果只拿走必需的那樣東西的話,自己的目的很容易被人覺察到,所以才要將之隱藏起來,於是犯人拿走了其他一些沒用的東西,使得自己的本來目的變得不那麼容易暴露,這才是犯人想要達到的效果。那麼,犯人真正想要的究竟是哪樣東西呢?第二樣東西?第三樣東西?非也非也,只能是第一樣東西。因為,連續有事件發生的話,校方很有可能加強戒備。站在犯人的立場上來考慮,就很容易明白了。萬一第一次拿了件沒用的東西,而此後由於戒備加強了,真正要偷的東西反而難以到手。是吧,作為犯人,肯定會這麼想。事實上,我們班的年級委員神宮寺也的確在班會課上提出過這個問題。如果我們班級對消失事件加強戒備的話,之後的行動毫無疑問將變得困難。為了要實施障眼法,首先拿走沒用的東西,卻使得真正需要的東西不能到手,豈非本末倒置?因此,我想犯人一開始便把真正想要得到的東西拿到手,之後犯下一些無意義的事件以擾人耳目。即便戒備加強了,也隨時可以停止行動,我認為這才是此次障眼法策略的優勢所在。”

依然只有龍之介的聲音,對方沒有表達任何意見。 “因此我認為,犯人真正需要的,是第一次事件時的那樣東西——畫。沒錯,就是我們班上的畫家棟方畫的那幅畫。不過,即使棟方畫得再好,小學生的畫也賣不出什麼價錢。他本人也沒怎麼在意,畫的背後也沒有什麼喑號。總之,這幅畫沒有特殊價值。可是犯人的真正目標仍然是這幅畫——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龍之介的提問果然還是不見回應,對方看來準備讓龍之介繼續把話說完。 “如果畫本身沒有什麼價值的話,那犯人的目的只剩下一個——他想把畫移出人們的視線,只能這麼解釋了。這也就是為什麼犯人要把展示中的畫拿走的原因。顯而易見,犯人不希望這幅畫被人看見。那麼,為什麼要藏起來呢?理由也只有一個——那幅畫上的內容對犯人不利,上面畫著的風景被別人看到就糟了,因此犯人才不得不把那幅畫藏起來。偷偷拿走那幅畫,肯定是由於犯人不願畫上的內容為人所知。畫上畫著某些對自己不利的東西,所以犯人把畫拿走了,我想這便是事件的真相。然後,為了隱藏其本來目的,犯人又拿走了其他東西以為疑兵。”

龍之介解開了一部分事件真相後,並沒有停口。 “那麼,我們來說一下那幅畫。對犯人來說,值得慶幸的是,棟方對已經完成的作品毫無興趣。這可以說是藝術家的氣質,也可以說是天才的潛質,總之畫作完之後,馬上把自己的興趣轉移到下一幅畫上,這是棟方的特性。這件事不只我們班,甚至全校皆知。” 不錯,確實如此。我又想起了棟方展示自己名人風采的那件逸事。 在全校早會的表彰儀式上,“啊,我不太記得了”的聲音,通過麥克風,狠狠地涮了從校長(包括老師)到全校同學一把。那件事現在已是無人不曉。 “棟方在美術勞動課的時候,獨自一人離開大家,來到其他地方寫生。”龍之介續道,“而假定是犯人拿走了那幅畫,那幅畫中含有對犯人不利的景色,這樣說應該合情合理。所以,我調查了一下棟方畫中的地點,隨即發現了那道被毀壞的柵欄。確切地說,是損壞後被修復的痕跡,一個新的修理痕跡。”

啊,就是剛才看到的那個。 我驚訝地看看吉野,發現她的眼神中也滿是詫異(保持著側耳貼牆的姿勢)。 “我想畫畫得最好的棟方,一定清晰地描繪出了那個毀壞的痕跡。畫是最近才畫的,因此只要看到這幅畫,就不難查清柵欄的修補痕跡是何時出現的。犯人對此很是擔憂。相反,一旦畫消失了,柵欄何時損壞的便很難推斷。時間一久,棟方的記憶也就模糊了,再說他天生就容易把畫過的風景忘記。因此,只要畫不見了,柵欄上的毀損痕跡是何時出現的,就再也無人知曉。甚至連有毀損痕跡這件事,說不定都會忘記。我想這才是犯人把畫藏起來的原因。” 龍之介說道。 放學後的走廊裡沒什麼人,現在也只有龍之介的聲音,隔著門傳到我們的耳朵裡。

“眾所周之,柵欄的作用是隔離內部和外部。這裡出現了毀壞痕跡,只可能是有人為了出入而造成的。修理的痕跡很新,說明最近有人通過這裡出入。那麼這個人到底是誰?如果有正當理由的話,從校門進入就行了。所以從校園一角的這個破洞中出入的人,心中一定有鬼。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或是晚上不能從校門進入的理由。而今天,我在朋友的幫助下,得到了一個消息。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夜裡在這所學校附近的人——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人存在。您知道嗎?上週一夜裡,車站前的寶石店遭竊這件事。竊賊巧妙地成功盜竊,雖然被追逐,卻成功逃離。警察說是在這所學校附近把竊賊跟丟的。而且警方還表示犯人是經由校園內逃跑的。如何?很震驚吧。柵欄的損毀痕跡,逃跑的寶石大盜,再加上逃入校園內的可能性——所有一切都非常吻合。”

龍之介朗朗的話語,令吉野再次露出了訝異的神情。事到如今,她才知道自己提供的,原來真的是重磅消息,怎能不驚訝?我當然也很吃驚。 “此外,學校對我們來說是經常出入的地方,是每天都會去的尋常場所。可是,對於普通的成年人來說,卻不是一個熟悉的地方。即使小時候來過,一畢業也很少有機會來了。即便是作為家長來參加家長會,也都是些熟面孔,而且全集中在規定教室。因此,就算是白天,也不會有來路不明的成年人進入學校,如果硬要進入,定會讓人起疑,搞不好還會報警。而夜裡的學校,更是一個特殊的場所。空曠的場地一個人也沒有,幽暗寂靜。要我說的話,倒像是空氣中的陷阱一般的盲點。逃跑途中的竊賊,也一定會認為這是個擺脫追踪的好地方。警察和警衛都是成年人,對學校這樣的場所不熟悉,這地方又暗又大,不自覺地不知所措起來。也許警察們正是因為有著'學校是小孩子的場所'這一先入為主的觀點,才把犯人給跟丟了。因此,竊賊在選擇逃跑路徑時,學校的確不失為一個非常不錯的選項。”

龍之介的口舌狀態正佳,這種快速的說話方式,很好地詮釋“口若懸河”一詞。 “不過,對於此一盲點場所,竊賊本人也不熟悉。於是我想,或許有一個人在接應引導竊賊。也就是說,此人的任務是掩護竊賊。也許就是此人告訴竊賊'有人追的話就逃到學校裡來',然後弄壞柵欄準備好通道,又把校內的地形事先說給竊賊聽。為了防止犯罪,柵欄建得很高,若不將其破壞的話很難進入,更別說逃跑中的竊賊,哪來的時間翻柵欄?所以我想一定有個同夥,事先將柵欄弄壞,並指示犯人'萬一遇到緊急狀況,就從這裡逃進來'。而且這個同夥一定是個熟悉學校內部情況的人。” 龍之介仍然不停地道: “一下子冒出個同夥,是不是一時難以令人信服?非也非也。根據報紙上的報導,那個寶石大盜,似乎是職業慣偷。報紙上寫著那是一個會進行事先準備的、有計劃的竊賊。和突發的隨興犯罪不同,這是專家級的職業犯罪。不過此人說什麼也不可能是小學生吧。小學生職業怪盜,聽起來很浪漫,可現實中不會有這樣的人。同樣,老師們也不太可能是竊賊。白天做老師,晚上當職業大盜,這聽起來似乎更有型,可現實中同樣不會發生。嗯,偷內衣的小賊或是變態偷窺狂的話,老師倒也可以兼職做做——不,我相信我們學校沒有這樣的老師。再說要做職業寶石大盜的話,確實不太可能。所以,我想寶石大盜是個專家級的職業竊賊,且和學校無關的人。”

龍之介繼續說道。 “此外,別忘了還有我們班上的連續消失事件。這個犯人連著幾次每隔一天潛入教室。拿走了那幅畫之後,為了掩人耳目,又拿走了招財貓、豎笛。這絕不是校外之人所能辦到的。能夠經常出入教室而不見疑的,只能是與學校有關的內部人員。外部人員如此頻繁地有目的地出入的話,被發現的風險就太大了。如何,這下明白了吧。寶石竊賊是校外的職業慣犯,而消失事件的犯人是校內人員。而且,消失事件的犯人為了幫助竊賊而銷毀證據,把畫藏了起來。這一點也很清楚地說明了校內有竊賊的同夥。” 經過龍之介的層層推敲,已漸漸接近了謎團中心。吉野和成見澤半蹲著把耳朵貼緊牆壁,好像被固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當然,我也是一動不動,聚精會神,生怕漏聽屋內傳來的每一句話。

“那麼,要捉職業竊賊,對我來說太難了。我不可能像警察那樣,進行正式的搜查。可是我想,若只是找出學校內的同犯,或許我也能做到,所以,結果還是回到了尋找連續消失事件的犯人上來。連續消失事件的犯人為竊賊安排逃跑路徑,並把可能成為證據的畫先行盜走,並且拿走了雞、招財貓和豎笛,以擾人耳目。這個人到底是誰?在此之前,我們先來解決雞的那起事件吧。不管怎麼說,雞可是這一系列事件中唯一的死者。對死者不敬,是要遭天譴的。而且,我認為這或許是所有事件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龍之介越說越快。 “飼養小屋的雞,直到4號晚上依然平安無事,這點已經得到確認。而第二天早上,卻一下子消失不見了,最終被發現慘死於小屋外。也就是說,雞是在半夜到凌晨的這段時間內被殘忍殺害的。不過,消失事件本身,其實並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爭情。雖然我的朋友們都說這是不可能狀況,深深地覺得不可思議,但其實這並不需要往很難的方向考慮。在密閉的小屋內,將雞帶出去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的。因此,剩下的只能是某個人用鑰匙打開小屋。犯人既然是校內人員,這就不是一件難事。對我來說,不可思議的反而是殺死雞的手法。雞被開膛破肚而死,這一點我始終覺得很可疑。為何要用如此殘忍的手段,殺死無辜的雞?我感到這是事件的關鍵。把雞開膛破肚,這是變態的人幹的嗎?不,還有更為合理的解釋。” 龍之介說得更快了。 “我其實也是直到剛才某個靈感忽然一閃,才注意到了這一點。在腦海中,就像這樣,'啪'的一下,一閃而過。這個靈感來源於伊索寓言。,您聽說過嗎?那裡面有一個故事是《生金蛋的雞》,很短的一個故事,您應該知道吧。生金蛋的雞的主人,由於慾望所致,剖開雞的腹部把雞殺死。本想獲得更大的金塊,可雞的體內卻和普通雞一般無二。寓意是'一天一個金蛋還不滿足,所求太多,反而連原本擁有的也會失去'。這個故事裡的主人公,為了得到金子,殺了很多雞。故事中的雞,和現實中飼養小屋附近被開膛破肚的雞,當這兩隻雞的形象重疊在一起時,我的靈感就來了。一瞬間,全部的事件真相一下子清晰了起來。” 不,不會吧,這怎麼可能!事情的進展不禁讓我默然。往身邊一看,吉野也驚訝地張大了嘴,成見澤藏在鏡片後的眼珠子也瞪得大大的。不會吧!再怎麼說,這個真相也實在太離譜了!可是龍之介並沒有理會我們的震驚,繼續說道。 “雞是在寶石竊賊逃入學校後的第二天被殺害的。不,或許是第三天凌晨也說不定。因此,可以確定殺雞事件不是竊賊本人幹的。不過,我又想到,雖然不是竊賊殺的,可是這之間只相隔了一天,這裡面又有什麼玄機呢?對於經由學校逃走的竊賊來說,當前的第一要務肯定是逃跑。而且,如果帶著寶石跑的話,萬一人贓俱獲,連抵賴的機會都沒有了。因此贓物必須先藏在一個保險的地方。嗯,故事發展到這裡,為竊賊安排各種便利的校內同夥就成了問題的關鍵。能夠想到破壞柵欄,而為確保逃跑路線暢通的同夥,應該是個策略家。我想為了以防萬一,此人會不會事先也已為偷來的寶石準備好了藏匿場所。這個藏匿場所,一定是個即使警察來校內搜查,也絕對不必擔心暴露的出人意料的場所。這麼一想我便可以確定,為什麼雞會被開膛破肚,這也是受到了中生金蛋的雞被殺理由的啟發。我查了下圖書室中的《鳥類圖鑑》,得知鳥的胃和一個叫做砂囊的消化器官相連。這裡存放著嘴裡銜來的砂礫和小石塊,口中未能嚼碎的食物,便由這些小石塊負責搗碎,幫助消化。不錯,鳥類將小石塊吞下,儲存在砂囊內,以供搗碎食物之用。也就是說,鳥類把小石塊儲存在胃裡。雞毫無疑問屬於鳥類。這份新知識,使我看到了事實的真相。不錯,雞的胃裡藏有偷來的寶石。” 我已經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驚訝。沒想到真相竟是如此的出乎意料。由於極度震驚,我連聲音也發不出來,只是張大了嘴。 門內龍之介的聲音,卻沒有因為驚呆了的我而停止。 “寶石在人類社會中雖然很值錢,可其本質畢竟是石頭。不論幾克拉的寶石,在雞眼裡,和那些幫助消化的小石塊並無二致。此前飼養員的證言'被殺前一天的雞,有些有氣無力',也證明了這一點。這也沒有辦法,因為它被強行灌下了寶石。即便擁有儲存小石塊的能力,被灌了這麼多,也肯定超過了砂囊的容量。因此,飼養員最後一次看它的時候,它有些委靡不振。” 龍之介的話,讓成見澤也驚呆了。 “在之前的電視節目中,我看到過介紹飼養製作醬鵝肝用的鵝的節目,採用的就是強行給鵝餵食,讓它的肝臟撐大的方式。捏住鳥類的脖子,強行將食物灌入其口中。同樣地,飼養小屋的雞,也是被人把頭部從鐵絲網的縫隙中拽出,強行灌入寶石的吧。如此一來,即使不進入小屋,一樣可以將寶石藏匿起來。” 說起來,我的手勉強可以穿過那個小屋的鐵絲網中間的空隙。既然我的手可以穿過,雞頭當然也能穿過。 “就這樣,雞提供了一天的寶石藏匿場所,並最終被犯人開膛破肚取走寶石。” 好殘忍啊!我想道。可龍之介卻不動聲色地繼續說道。 “回收工作當然也是那位同夥幹的。回收是在盜竊事件發生的第二天進行的,所以不可能是竊賊本人所為。竊賊本人應該逃得越遠越好,因為校外人員在校內連續潛伏兩夜,既危險又無謂。再說剛才我也提到過,既然有校內的同夥,不如由此人負責回收來得更合適,因為學校相關人員進入校內理所當然,沒有人會起疑。而且,鑰匙也是必須解決的問題。要回收寶石,就必須把雞帶出小屋,所以鑰匙一定要拿到手。對於校外人員來說,偷偷從辦公室裡取走鑰匙非常困難,由此可見,將雞殺害的犯人,就是竊賊在校內的同夥。” 龍之介繼續說道。 “而且,障眼法也完成得相當漂亮,連我也有些佩服。把畫藏起來是有用意的,把雞殺死也有重要的意義,而此後追加的招財貓和豎笛則毫無意義。這樣一來,四件事很容易被當做同一系列的事件來考慮,有意義的畫和雞的事件,也被隱藏在了無意義的連續消失事件之中。障眼法也就達到了二重干擾的目的。不,和鳥類有關的事件,是否該稱為一石二鳥?” 快嘴的龍之介說了這句無關緊要的話後,馬上把語調改了回來。 “好了,那麼實施障眼法,並且把雞殺害的犯人究竟是誰呢?我們來想一想。” 終於快要迫近核心了。 “犯人為了把雞殺死,偷偷將飼養小屋的鑰匙帶出。鑰匙存放在辦公室裡,那裡對於我們學生來說,是很難進入的。無論何時總有很多老師在裡面,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能進入的地方。如果要從那裡把鑰匙偷出來,學生會不自覺地產生畏懼情緒。再者,放置鑰匙的地方很醒目,我們學生自說自話拿走的話,一定會被老師發現的。與其採取這種幾近於不可能的方式,我想還不如把小屋的鐵絲網弄壞來得快捷得多。而且,寶石竊賊的助手居然是小學生,這也不合常理。因此,我認為犯人不會是我們這些小孩。也就是說,犯人是能夠自由出入辦公室的,而且能夠拿得到懸掛在高牆下的鑰匙的成年人——學校教職員工中的某個人。” 龍之介再次加快了語速。 “因此我對犯人有了個大致輪廓。我們來想一想犯人符合哪些條件。首先,犯人是能夠了解到棟方那幅畫內容的某人。犯人是為了隱藏柵欄上的損壞痕跡,才把畫拿走的。這當然得事先知道畫中的內容。這個人是誰呢?那幅畫在美術勞動課上完成後,立即被貼了出來。而且,畫中的場所是禮堂的內側,那是一般不會有人去的地方。因此,有機會見到畫中景色的人並不多。當然,我們的班主任山崎老師是其中之一,但是我認為他不是犯人。如果山崎老師是犯人的話,他一開始就不會讓我們把畫貼出來。發現棟方畫中的風景於己不利,他完全可以將全班同學的畫全部收起來藏好。特地讓大家把畫貼出來,之後只把棟方一人的畫藏起來?山崎老師若是犯人的話,應該不會搞得這麼麻煩。因此,山崎老師的嫌疑一下子就變得很小了。此外,畫畫的時候是上課時間,其他老師也肯定都在各自的教室裡。不錯,一般的老師,不可能在那個時間段出現在那種冷清的場所,因而也就無法得知棟方畫的是什麼。如此看來,犯人可以鎖定為,上課時間也能夠在校園內隨意走動的人。” 龍之介終於說出了決定性的那句話。 “而且雞被殺的現場,就在飼養小屋附近。犯人總不能抱著雞亂跑,他(她)必須盡快把它體內的寶石取出來,所以就在小屋附近的樹叢中把雞殺死了。可是,雞是動物,而且是溫血動物,捅破腹部的話,血液就會飛濺出來。我不認為身著普通服裝可以完成此作業。無論如何小心,犯人的衣服上也一定會濺有雞血。但有一個人即使穿著濺有血蹟的衣服,也可以推說'那是為摔傷的孩子治療時沾上的血',這個人是誰?雞血也好人血也好,乍看之下並無太大區別。如何,您平時一直穿著的這件白衣,正是實施此作業的最佳服裝。” 不錯,這間屋子正是那位總是穿著白衣在校園裡瞎逛的人的屋子——保健室。我們三人把耳朵緊緊貼在保健室的門上,聽著龍之介一步步地說出事件真相,逼迫著這間屋子的主人仁美老師。 “再者,要剖開雞的肚子,相應的工具必不可少,而這些道具這裡應有盡有。能夠輕易搞到這些工具,並且掌握解剖學專業知識,這個人是誰?是吧,仁美老師,您完全符合這些條件吧。而且老師,您有一個行為非常不自然。雞被殺害,原本在學校這樣的地方應該是一起大事件。電視節目裡也經常會播出類似的新聞,某小學的雞或兔子被殺之類的。這類事件的分量夠得上出現在新聞節目中。可是,老師卻要隱瞞這麼一件大事。先是不讓發現者豪史和萌子兄妹倆將此事外傳,後來又叮囑我們保持沉默。是吧,老師,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仁美老師沒有回答。 “在職員會議上似乎也未引起注意,我們的班主任山崎老師甚至說'也許什麼時候又會一下子冒出來了',這也有些太不以為然了吧。其他老師也沒有因為雞被殺而去商討相應的對策。這很奇怪。一般情況下,發生了此類事件,定會先向校長報告,而老師們也會如臨大敵,這件事肯定會成為學校裡的熱點問題。但是,仁美老師卻緘口不提,並關照豪史兄妹和我們不得外傳,欲將此事隱瞞。若非犯人,又怎會去做此等隱藏工作?” 果然,仁美老師依舊沒有回答。 “寶石竊賊和仁美老師之間,究竟有何關聯,這個對我來說無所謂。就算是老師諸多追求者的其中一人,我也沒興趣知道。可老師做了竊賊的幫手卻是不爭的事實。偷來的寶石仍然藏匿於此,抑或已然轉移到了主犯手中,這些對我來說也都無所謂。是否準備去警察局自首,也悉聽尊便。只是,有一件事希望您牢記在心。請您記住自己殺死了一隻雞,那是一隻飼養員女生起了名字用心照看的雞。僅此一點,希望您不要忘記。您蠻不講理地剝奪了一個生命!” 龍之介認真地說道。 “我的話完了。自說自話地發表了這段長篇大論,敬請原諒!那麼,告辭了。啊,對了,忘了說了,雞的名字,叫做'三太',千萬別忘記哦!” 然後,門開了,龍之介一個人從保健室內走了出來。 龍之介隨手把門關上,小小的肩膀耷拉了下來,輕輕嘆了口氣。 我望了他一眼,算是對他辛勤努力的慰問。龍之介松鼠般的眼睛中似有笑意。 “幹得太好了,像名偵探一樣!” 聽到吉野讚譽,龍之介的嘴角也揚起一抹微笑。 “不過,好像並不像預想中那般回味無窮。” “但是,那個,不過,殺死三太的犯人也找到了啊!” 成見澤說完,我也說道。 “嗯,謎團已經解開了,這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唔,說得也是。”龍之介略微苦笑道,“可是事後想來仍然不太舒服,也許是我自己心情的關係吧。去揭開別人深藏的另一面,真的不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唔,算了,我們回去吧。偵探活動到此為止也圓滿結束了。” 我也隨著這個矮小的身影走了出去。 二月的教學樓內,縫隙中的風吹到身上異常寒冷,放眼望去已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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