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放學後的偵探隊

第11章 龍之介比平時更加以自我為中心(他的行為舉止似乎越來越像名偵探了)

放學後的偵探隊 仓知淳 6103 2018-03-15
13日,週四。 這一天依然相安無事。離奇的物品消失事件也沒有再發生。 犯人完全潛伏了起來,其目的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令我高興的是,吉野從消沉中恢復過來了。一大早就顯得神采奕奕,變回了以前的那個吉野。果然,吉野不是那麼容易被嚇倒的。上午上課時,在意吉野的我,經常偷偷觀察她的神色,看來,生來不服輸的性格戰勝了恐懼的心理。我也安心了。 午休的時候,吉野來到我和龍之介面前,目光炯炯地說道: “喂喂,我打聽到了些有用的消息,高時、龍之介,你們要聽嗎?” 昨天還說可能不再參與偵探行動了,現在卻已完全沒有了這種念頭。 “要聽要聽,是什麼啊,什麼有用的消息?” 見我開口詢問,吉野似有深意地作勢道。

“還不能確定是否和事件有關,怎麼辦好?要不要告訴你們呢?” “搞什麼啊!快說啊!” “呵呵,說不定是重磅消息噢!也許事件就此水落石出了也說不定。” 吉野愉快地笑著。與昨天大不相同,完全變回了平日里開朗的性格。 成見澤也來到我們這裡,她似乎也已經恢復。雖然一度讓人很是擔心,不過看樣子她已經走出了雞被殺死的陰影。 “成見澤,你沒事了吧?” 聽到龍之介出言相詢,成見澤顯得很堅強地把深埋在鏡片後的目光上移,答道: “嗯,沒事了。那個,讓大家擔心了,對不起。” 看來她們兩人都下定了決心,要將調查進行到底。說不定是為了給慘遭殺害的雞報仇。 “好,那我就特別優待你們一下,把重磅消息說給你們聽吧。”

說著,吉野與成見澤互望了一眼,說道: “昨天說到過,也許有可疑的傢伙混入學校是吧。的確,真的有可疑的傢伙。給,你們看!” 吉野伸出了藏在背後的手,手中攥著一張紙片,好像是剪報。 “這是什麼?” “念了你就知道了。” 在吉野的催促下,我和龍之介腦袋挨著腦袋,讀起了這條新聞。 據新聞上報導,2月3日(週一)夜裡11點左右,站前商業街上的寶石店“天銀堂”遭到盜賊光顧,十餘件高價珠寶飾品遭竊。雖然保安公司的警衛員和警察追了出去,可是仍然被犯人逃脫了,警方目前仍在搜索犯人行踪。趁警衛不備,切斷報警系統等,表明了此次盜竊行動是經過精心準備和踩點調查的、計劃周詳的犯罪,因此警方推測此盜竊犯很有可能是慣犯……

寶石大盜,什麼意思?搞不明白。我有些茫然,這和無用之物連續消失事件有什麼關係呢? “這是什麼意思?” 龍之介和我一樣,也是一臉的不解。可是吉野卻自信滿滿地說道: “接下來才是重磅消息,拜託你們聽人家把話說完嘛!那個,我媽媽在茶道教室上認識的一個朋友就住在這所學校附近。這位阿姨有時候為了茶道教室的事情,會來找我媽媽聊天,接著我就听到了對於此次事件有價值的消息。警察去過那位阿姨家調查取證。警察對學校周圍的住戶輪番詢問,在調查寶石大盜的逃跑路徑。”吉野指著剪報說道,“你們看,上面不是寫著警衛們雖然追了上去,可還是讓竊賊給跑了嗎?看來是在我們學校附近跟丟的。警方是在調查阿姨和其他附近的人家是否看見過逃跑中的竊賊。警方還表示,不排除竊賊是穿過學校逃跑的。看吧,怎麼樣?是有個極其可疑的傢伙偷偷混入校內了吧。昨天我們也說到過,三太的事件會否是混入校內的可疑人物所為,這個竊賊有很大嫌疑。”

噢,厲害!果然是重磅消息。若確有此等可疑人物混入校內的話,雞的確有可能是此人所殺……嗯?等等!我收回了原來的感嘆,突然間想起了什麼。 我重新看了遍剪報,上面寫著寶石失竊事件是發生在本月3日(週一)夜裡。 接著,我腦中浮現出之前成見澤畫的時間表。大家討論的時候,成見澤在筆記本上畫了張消失事件發生日期的表格。想到這裡,我說道: “不,等一下!雞消失的時間,應該是在5號凌晨或4號夜裡吧。而盜竊事件發生在3號夜裡,這中間差了一天。4號天黑之前,雞還好好地呆在小屋裡不是嗎?” 成見澤也確認道。 “嗯,那個,確實如此。那個,4號放學後我還去餵過食,雖然那已經是最後一次了……不過,那個,4號傍晚,三太肯定還在小屋裡。”

“是吧。即使竊賊進入校園內,那也是3號晚上的事情。而雞是在第二天即4號失踪的,時間上差太多了。我想竊賊不可能在校園內躲上一整天吧。他是在3號晚上經由校園逃跑的,而雞的那次事件,也許發生在5號早上。再怎麼說時間上也差得太多了吧?” 面對我的質疑,吉野伸了伸舌頭。 “啊,果然注意到了這點。說實話,我也覺得這裡很難解釋得通。好容易找到的重磅消息,時間上卻相差太多。可是,的確有個可疑的傢伙潛入過校園,只因為和消失事件無關就把相關報導扔了,實在太可惜了。” “嗯,確實很可惜。不過時間上相差太多,很遺憾,我認為沒什麼關係。” 我說完後,成見澤也向上推了推眼鏡,說道: “啊,那個,這麼說來,4號最後那天,三太看上去好像有氣無力的。啊,這好像和剛才的話題無關,大概沒有什麼聯繫吧。”

“是啊,說到底竊賊為什麼要去殺雞呢?這樣做有什麼意義?是吧,龍之介?” 我向不知為何始終保持沉默的龍之介問道。他從剛才開始就傻傻地望著那份剪下來的報導發呆。 聽到我發問,這位龍之介同學,把那雙松鼠般的眼睛的焦點往上移了移,依然呆呆地說: “啊,總之,下午放學之後好好調查一番。有些東西想要確認下。” “是什麼,想確認的東西?” “嗯,啊,很多啦。” 龍之介依然閃爍其詞,曖昧地答道。
放學後。 我們四人一起出了教學樓。 我們換去拖鞋,來到外面。這是龍之介提議的。 龍之介說有東西要調查一下,卻又不說是什麼東西,甚至連打算去哪兒都沒說。不過,又能這樣四個人一起行動,還是令我很高興。

龍之介飛快地穿過操場,一個人走在前面。我、吉野和成見澤追著這個矮小的背影。二月的風吹到身上有些冷,不過天氣好的話,卻能看見富士山。 操場上足球部的傢伙們練得熱火朝天。一群穿著運動服的男生,踢著塵土來回飛奔。 “啊,是三浦(康)!”吉野指著操場說道。 “啊,真的唉!嗯,那傢伙踢得果然不錯。”我也看著那邊說道。 三浦(康)是我們的同班同學,即使在這群混有六年級的學生當中,他也是出類拔萃的。帶球,過人,奔跑,球看上去像是粘在他腳上一樣。 “三浦(康)也許會成為職業選手啊!”成見澤也佩服道。 我們所在的富士山麓的這個縣,足球運動的盛行全國聞名。只要是高中縣代表隊裡的成員,其水平就是全國頂尖的了,職業選手輩出。因此,不論哪個小學,都對足球隊的建設全力支持。三浦(康)作為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聽說已被有名的初中內定錄取。為人誠實,訓練認真的他,說不定真能成為職業選手。

“要是成了世界杯上日本代表隊隊員,那我們也多少可以引以為傲了。” 誠如吉野所言,我也笑道。 “是啊,和球星同一屆畢業,說不定還真有人羨慕呢!啊,說到職業,棟方也是,也許能成為職業畫家呢!畫畫得那麼好。” “是啊!那麼高時你呢?將來想幹什麼?” 吉野突然問了這麼個問題,我有些心跳加速。 “嗯,幹什麼呢?還沒想好,吉野你呢?將來想幹什麼?” “嗯,雖然還沒完全想清楚,我想成為只有我自己才能成為的人。” 雖然沒有給出確定的回答,但從她的語調上來看,似乎已經有了某個具體的目標。只是由於害羞,才沒有說出口。可是,關係再親近些的話,也許她會說給我聽。想著想著我也有些害羞了。 於是我把頭轉向另一旁,不讓吉野發現我害羞的表情。

“成見澤呢?將來想幹什麼?” “嗯,那個,我,嗯,想做對別人有用的事情,我是這麼想的,但是,嗯,這樣的話我自己也要努力才行,我想。” “那麼,高時你呢?” 吉野再一次問道。這還真有些不好回答。 將來的夢想—— 小時候,我想成為宇航員或是諾貝爾獎獲得者之類的科學家,確實,倒也是不錯的夢想。可到了五年級,我也明白了夢想終究只是夢想。有些東西無法強求,現實就是如此。 大人們總是不負責任地對孩子們灌輸夢想無限大之類的理念,那是徹頭徹尾的謊言。沒有誰生來就一定能成為自己想成為的那類人。哪有這麼容易的事!如果事事都這麼容易的話,豈不是滿世界都是歌手、漫畫家、總理大臣了嗎?不可能這麼順利的。

可是,不過,如果可以的話,嗯,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成為小說家。雖然我也知道這也只能停留在夢想層面,也了解其難度甚高,但我還是想要成為江戶川亂步那樣,編織出令人興奮的故事的人。不過,好像不太可能。 因此,我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蒙混過關。 “將來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嗯,這樣啊……”吉野似乎略微有些不滿,對著前面的龍之介說道,“餵,龍之介,你呢?我們正在討論將來打算幹什麼的問題。” 龍之介轉過頭來。 “將來啊……嗯,我的話,現在已經有目標了。有這麼一個人是我努力的目標,他是我的叔父,很有型的一個人。” 我正想問那是怎樣一個人的時候,目的地到了,只好不了了之。
目的地在禮堂的背後。 由於地處校園的角落,所以非常寂靜,平日里幾乎沒什麼人來。從操場上看,這裡也是死角,所以足球部訓練的聲音也只能微微聽到一點兒。 這裡就是龍之介的目的地。 來到這麼個寂靜的場所,究竟想做什麼? “到這兒來幹什麼呀?” 我把心裡所想的問題說了出來。龍之介那松鼠般的雙眼向我望來。 “應該再早些來的。餵,高時,你不記得了嗎?這兒是棟方寫生的地方。” “啊,那幅畫的……” 我終於明白了。 棟方畫畫的地方,當然就是第一次事件消失的那幅畫。 美術勞動課的時候,由於當時去野外寫生太過寒冷,大家就在陽光充足的花壇邊一字排開畫了。幾乎成了曬太陽大會的時候,具有藝術家潛質的棟方,依據獨有的繪畫感覺,獨自離開了花壇,來到這裡。說是對於繪畫家來說,這裡是個有趣的地方,於是棟方就採用了與眾不同的構圖方式。不過,這裡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呢? 我、吉野和成見澤,就像臉上貼了奇怪的標籤一樣,面面相覷。可是龍之介卻不理會我們的反應: “棟方是坐在這兒畫的,也就足說,取景是在那邊。” 說著又一個人走開了。我們三個人再次互望了一眼。 “搞什麼呀,龍之介。” “天知道……” 龍之介一個人在這附近東轉西轉,像是感染了仁美老師的徘徊症一般。 “餵,怎麼了?” “在找什麼呀?” 對我們的提問也充耳不聞,完完全全地進入忘我狀態。 進入忘我狀態不停走動的龍之介,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停了下來。 他站在學校與外面的邊界那裡。 那裡豎著鐵絲網柵欄,把校內外隔開。柵欄很高,即便是成年人,要翻越也很困難。 “大家快來,發現了個有趣的東西。” 龍之介笑逐顏開地叫道。我們三人一臉茫然地走了過去。 “發現什麼了?” “看這個,看了你就知道了。怎麼樣,喏,有趣吧!” 龍之介指著鐵絲網說道,鐵絲網上有修理過的痕跡。鐵絲網的接口處被破壞過,留有修復的痕跡。 這個修理的痕跡,看上去似乎是某個素質低下的人,嫌繞道大門麻煩,從這裡出入而造成的,後來被學校裡的工作人員給修好堵上了,修理的痕跡依然很新。 “這個怎麼了?” “瞧不出哪兒有趣。” 龍之介看上去滿心歡喜,而我卻不明就裡。吉野和成見澤也是一頭霧水地歪著腦袋。 這地方的毀壞痕跡,說實話,我認為沒什麼重要的。我寧願這樣的破壞痕跡出現在養雞小屋的鐵絲網上。那樣的話,令人費解的消失之謎就得以解開了。不管怎樣,雞是在從一個毫無破壞痕蹟的鐵絲網內的密閉空間裡消失的啊!雖然犯人把雞殺死了,可即便要把雞的屍體帶出那個密閉空間也是絕無可能的。究竟是如何辦到的?我一點兒也弄不清犯人用了什麼方法。那是真正的不可能狀況。 而且,無用之物連續消失事件之謎,也完全沒有解開。犯人究竟為何要如此做(將招財貓、豎笛等沒用的東西拿走),也完全搞不懂。甚至不能斷定這些事件與雞被殺是否有關聯。完全搞不明白,到處都是謎團,徹底束手無策。 我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與之相對的,龍之介卻心情愉快。 “好,這裡已經沒什麼好看的了。去下一個地方,下一個!” 又獨自一人快步走開了,依然故我。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些什麼,可他的腳步卻十分堅定而輕快。 望著自顧自走遠的龍之介,留給我們三人的只有困惑。
下一個目的地是圖書室。 我們四人魚貫進入安靜的圖書室。 來到這兒我才想起來,最近幾天忙於偵探活動,好久沒來這裡了。雖然去解書中的謎團也很有意思,不過現在優先考慮的還是現實中的謎團,現實中的推理更有趣。 我們進去的時候,正巧遇到了同班同學金森勇。阿勇是班上體格最棒的、最像大叔的男人。 “哎呀,真少見,阿勇竟然到圖書室來了。” 吉野話有些失禮,可阿勇並不生氣。 “不是啊,我不是來看書的,打發打發時間而已。”阿勇像大叔般撓著頭說道。 “唉?為什麼不看書啊?很有趣的哦!” 吉野的話我也同意。為什麼不去看看江戶川亂步的書呢?肯定一看就著迷,然後就會想要把他的其他作品全部弄到手……我正替別人瞎操心的時候,年級委員神宮寺從裡面走了出來。 “啊,高時同學,還有吉野同學和成見澤同學,你們怎麼都來了?來借書的嗎?” “嗯,過來稍微看一下。” 對於神宮寺的問題,我隨便敷衍了幾句。其實我們也是被龍之介忘我的行為帶到這裡來的。我們自己也想知道此行的目的。 神宮寺似乎並不在意我的可疑態度。 “嗯,好吧,高時同學,在圖書室內請保持安靜!餵,阿勇,我們走吧。” “哦,來了。” 阿勇和神宮寺向出口處走去。這兩人是小時候的玩伴,關係很好。 神宮寺和阿勇離開後,我就開始尋找龍之介的身影。這傢伙照例一個人不知到哪兒去了。 忘我的龍之介獨自坐著,桌上攤著本書,什麼也不說,自顧自地行動,龍之介好像越來越像書中的名偵探了。 圖書室內不能大聲喧嘩,於是我向龍之介坐著的地方走去。這傢伙在看什麼書?我望了一眼—— 《鳥類圖鑑》。 搞什麼啊! 龍之介正專注地看著有關鳥的生態的某一頁。 身後趕來的成見澤對此顯然也頗感不解。 “嗯,那個,高時,龍之介在幹什麼啊?” “不知道啊。”我無奈地答道。 吉野也走了過來。 “搞什麼啊,龍之介,腦子被螺絲砸到了嗎?”吉野的語氣有些激動。 而且,她好像厭倦了龍之介的獨來獨往,在附近的書架上取了本書,似乎準備打發時間。 吉野來到龍之介身旁的座位坐下,打開了手中的書,是。她隨手翻到的故事,正是《生金蛋的雞》。 我記得這個故事好像也有把雞殺死的情節。 故事講的是,生金蛋的雞的主人,把雞殺了,想要得到更多的金蛋。可是,卻發現雞肚子裡什麼也沒有。其寓意是要人們珍惜已經得到的東西,不要被慾望的惡魔附身。 也許吉野是想到了被殺的雞,才重又去翻閱這個故事。對於那隻被殺害的雞印象太深,所以無意識中選擇了這本書吧。 我一邊想一邊也準備選本書看看的時候—— “啊——” 突然間龍之介輕聲叫了下。 我擔心地提醒他不要在圖書室內發出這樣的聲音,可龍之介卻毫不在意。 “生金蛋的雞……原來如此,是這麼一回事啊!” 龍之介馬上又陷入了沉默,只是睜大了眼睛使勁看著吉野翻開的書。此番尊容可真夠怪的,腦袋好像真被螺絲砸了兩三下。 “怎麼啦?一下子大喊大叫起來,這本書有什麼問題嗎?” 吉野嚇得身子向後一縮,龍之介對此卻毫不在意,反而突然站起身來。 “好,這樣就可以了,解開謎團的要素全部找到了。走吧!不,等等,在此之前是否還有其他事要做?” 龍之介鞋子上像裝了輪子般,來到借書處,在藉書處的便箋上飛快地寫著什麼。 “什麼呀!搞什麼啊!那傢伙!” 吉野不解地說道。 “天知道。”我能回答的也只有這句話。我又怎麼會知道他想幹什麼! 正要走出圖書室的龍之介被我們叫住了。 “餵,怎麼了?你去哪兒啊?” 見我發問,龍之介自信滿滿地回頭道: “當然是去同犯人決戰,這可是推理故事高潮部分必不可少的場景。” “什麼跟什麼啊!” 我、吉野和成見澤吃了一驚,可龍之介依然是一臉冷靜的表情。 “總之,現在開始就要揭開事件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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