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密室蒐集家

第23章 第六章

密室蒐集家 大山诚一郎 6494 2018-03-15
“抱歉打擾一下,您是不是忘了說第九種理由了呢?” 祖母突然的答話讓涼子感到驚訝。原本在廚房收拾碗筷的祖母,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站在我們身旁了。 “非常抱歉,我並不是故意偷聽客人的談話的,在廚房不經意聽見時,覺得很有趣才不小心說出口……” “沒關係,您提到的第九種理由是?” 密室收藏家感到不可思議地問道。祖母溫柔地微笑著說: “就是為了把客人——把密室收藏家叫來身邊這個理由。只要發生了密室事件,密室收藏家一定會出現解決謎題對吧。犯人可能是為了見密室收藏家也說不定。為此,犯人才引發密室殺人案。” “——為了見我?”密室收藏家的臉,浮現出難得一見的——驚異的表情。 “為什麼會想要見我呢?我並沒有讓人想見的價值。”

“不,想見您的大有人在。比方說我就是。” 涼子張著大嘴說道:“唉?為什麼奶奶要見密室收藏家啊?奶奶認識密室收藏家嗎?” 凝視著祖母的密室收藏家,其端正的臉孔緩緩地露出微笑。 “我想起來了。您是那個時候的——昭和十二年在京都柳園高等女校發生的密室事件的目擊者。是叫鮎田千鶴對吧?” 祖母臉泛紅暈。一瞬間害羞的祖母,帶有某種少女的情懷。 “——是的。您想起來了啊。我都已經那麼老了,您卻還是一點都沒變呢……” “唉,什麼意思?奶奶以前有見過密室收藏家?” “嗯。距今四十八年前,昭和十二年的時候見過。我讀的女校裡發生了音樂老師在密室裡被害的事件。當時密室收藏家就出現了,不一會兒事件就解決了噢。”

四十八年前的話,那是祖母十六歲的時候。涼子回憶起前幾天在《金魚湯》的對話。 祖母說她第一次覺得帥氣的人是在十六歲的時候見到的。那個人很聰明,誰都解不開的謎題他一下子就能夠解開。他就是密室收藏家啊。 接著,涼子愕然了。昭和十二年解決的事件的話,密室收藏家現在的年齡就算超過七十歲也不足為奇。 但是,他的外表無論怎麼看都是三十歲前後。 “那個事件和這回的事件一樣,都是以手槍為凶器。密室是'被鑰匙鎖上的密室'沒錯吧。話說回來,指揮那個事件的搜查的是您叔叔,他現在可好?” “昭和四十五年,舉行大阪萬博的那年去世了。他很懷念您,一直說想要再見您一次。” “是嗎,已經去世了啊……他非常信任我是個很體貼的人。可惜沒法再見多一面。”

涼子有聽說過,祖母的叔叔是一名警察。涼子小時候有見過他幾次,是個不拘世俗的坦率之人。涼子記得和他見面的時候他經常感嘆“樣子和小千鶴小時候一模一樣啊”。 雖然涼子當上警察的時候他已經去世了,但是從選擇相同職業這點涼子感受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羈絆。那個人,以前也見過密室收藏家啊。 祖母望著密室收藏家說:“第九種理由您怎麼看?比方說有個人和我一樣想再一次見到您,所以才製造了密室把您叫過來這種理由如何?” “什麼叫'比方說和我一樣'?別說這種奇怪的話啊奶奶。搞得好像你是犯人一樣。” “哎呀,或許真的是噢。”祖母惡作劇似的笑道。涼子仰天感嘆“拜託別在這種時候裝乖啊奶奶”,藤本刑警在一旁啞口無言。

密室收藏家微笑著說:“非常遺憾,第九種理由我想也是被否定了的。這回的密室用的詭計極其平凡,在我到來以前就已經被警察解開了。這樣一來,我就沒有理由過來了。犯人若真想把我叫過來,至少要製造出在我到來以前不會被警察解開的難解密室。從密室的消除別解來看,犯人某種程度上是對密室有研究的。所以犯人理所當然是知道,這回的密室是極其普通的詭計。” “不過,事實上即便警察解開了密室,您還是過來了不是嗎?” 藤本刑警插話道。 “那是因為警察解開的是'如何製造密室'的謎題,而'為什麼製造密室'的謎題依舊殘留所以我才過來的。只要和密室相關的謎題還存在,我就會現身。但是,犯人應該是無法期待我會因為這個理由過來才對。所以犯人想見我的話必然會讓密室詭計更難解。然而,事實上並非如此。所以,第九種理由被否定了。到頭來,留下的還是第八種理由——伴隨製造密室的過程行為,才是犯人的真正目的。那麼,犯人真正的目的行為到底是什麼呢?這才是我們現在要討論的東西。”

“哎呀,我的觀點被否定了啊,真遺憾。” 祖母溫和地說道。密室收藏家微笑著,繼續說: “我所在意的,是製造密室時實際使用的詭計太單純這點。用細繩套在月牙鎖把手上,用文字處理機打印機的送紙滾輪捲動細繩拉起月牙鎖把手——這種極其平凡的詭計裡,雖然唯一'用文字處理機當動力源'這點是新潮的,但也不值得千方百計消除別解來挑戰警察。事前消除各種別解,就表示犯人對自己的詭計有絕對的自信,確信警察絕對解不開謎題。所以犯人才消除了用廉價的別解解開密室的可能性。可是,犯人所使用的詭計,其廉價性幾乎和那些別解是同等級的。犯人會為了完成這種詭計,千方百計去消除別解嗎?犯人有兩處消除別解行為。第一處,是威脅被害者吞下鑰匙。第二處,是讓警察成為屍體發現者。第二處尚且不說,第一處是相當難辦的。要讓人吞下鑰匙就必須用手槍指著對方威脅對方吞下。而且還有必要確認被害者是否真的吞下去了,讓他張開嘴來確認。畢竟無法保證對方會老老實實吞下,那麼這個過程可能就相當花費時間了。實際製作的密室明明是單純的詭計,卻為此做了第一處這種麻煩的消除別解行為,我對此感到很不自然。另外,對比第一處的消除別解和第二處的消除別解後,發現了二者的效果其實是重複的。”

“效果重複?”涼子歪著頭表示不解。 “犯人使用鑰匙鎖門,趁屍體發現者慌張離開現場的時機悄悄把鑰匙放回去——為了消除以上別解,犯人讓被害者吞下了鑰匙。這是第一處消除別解行為。犯人躲在現場,趁屍體發現者慌張離開現場的時機悄悄離開——為了消除以上的別解,犯人讓不會驚慌失措的警察作為發現者。這是第二處消除別解行為。第二處的消除別解行為,其前提是警察必須始終留在現場。而警察一直留在現場的話,犯人也就無法悄悄地將鑰匙放回去。也就是說,只要讓警察充當發現者,'犯人悄悄地將鑰匙放回去'這第一種別解也就自動地被否定了。只要實行第二處的消除別解行為,就不需要特意實行第一處的消除別解行為了。”

“……被您這麼一說,確實是呢。” “從以上分析可知,第一處的消除別解行為是相當費力,且極其不自然的,可以說是完全沒必要。犯人為什麼非得做這種行為不可呢?在這裡,我便試著將思維逆轉過來思考:'既然第一處的消除別解行為是沒有必要的話,說明犯人其實根本就沒有實行過第一種消除別解行為',這樣想如何?” “——犯人沒有實行過第一種消除別解行為?” “是的。試著想想其實犯人根本沒有威脅被害者吞下鑰匙這回事。” “那麼,為什麼會在被害者的胃中找到鑰匙呢?” “既然犯人沒有威脅被害者吞下鑰匙的話,那就是被害者自己吞下鑰匙的。” “——被害者自己吞下鑰匙?為什麼要那麼做……”

“能夠想像到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對犯人的告發——也就是所謂的'死亡訊息'。” “——dyingmessage,是指臨死前的重要留言嗎?” “被害者在被犯人用槍指著的時候,為了告發犯人,當即將鑰匙吞下去。只要司法解剖在被害者的胃裡找到鑰匙的話,警察很快就能知道那是被害者為了告發犯人吞的,隨後應該就能鎖定犯人了吧。犯人當時應該是理解了被害者的行為,但是卻無法停止自己的犯行。現在不殺,被害者肯定會跑去向警察報案。於是,即便知曉了被害者吞下鑰匙這件事,犯人依舊還是撥動了扳機。殺死被害者後,犯人便思考如何對付殘留在被害者胃中的死亡訊息。不可能把手伸進口中拿出胃裡的鑰匙,也不可能剖腹將鑰匙取出。犯人想到的答案,就是製造密室。那樣一來,就能讓警察認為,犯人為了消除'使用鑰匙鎖門,趁屍體發現者慌張離開現場的時機悄悄把鑰匙放回去'這個別解,才讓被害者吞下鑰匙的。為了隱藏'被害者吞下鑰匙的行為是死亡訊息'這個事實,犯人給予了那個行為另外一種含義,那就是'犯人的消除別解行為'。為了讓'犯人的消除別解行為'這個虛構更具真實性,消除別解行為最好是不止一種。於是,犯人決定打匿名電話當警視廳,讓警察以為,犯人是為了消除'躲在現場,趁屍體發現者慌張離開現場的時機悄悄離開'這個別解,才讓警察充當發現者。伴隨製造密室的過程行為裡,消除別解行為才是犯人真正的目的,所以才說犯人製造密室的理由符合第八種理由。”

“那麼,死亡訊息是對誰告發啊?吞下鑰匙能夠告發誰呢?” “死亡訊息是可以多重解釋的東西,從荒謬無稽到看起還說得過去,怎麼樣解釋都可以。僅僅基於死亡訊息就鎖定犯人,這就相當於是在柔軟的土壤上不打地基就直接建房子一樣。所以,我想先不考慮死亡訊息本身的含義而繼續推理。推理的結果鎖定了犯人以後,才來以對答案的形式,確認死亡訊息指示的人物名字,可以吧。好了,我們開始吧。在被害者被搶指著的時候,當即就吞下了鑰匙,那支鑰匙原本是放在哪裡的?鑰匙的保管處——玄關門旁邊的邊桌上擺著的木盒對吧?那樣的話,就變成被害者被槍指著之後,還走去玄關拿鑰匙了。但是,犯人不可能允許被害者做出那種行動。犯人發現被害者做出預想之外的行動的話,肯定會馬上製止的,那樣一來被害者拿鑰匙的行動應該就被阻止了才對。那麼,我們就可以想像,在被害者被搶指著之前,鑰匙就已經在他手中了。所以,被害者才能在自己被搶指著的時候,迅速地將鑰匙吞入肚子裡。”

“——鑰匙已經在被害者手中了?” “是的。那為什麼會已經在被害者手中呢?一般來說,在家裡是不會拿著鑰匙走動的才對啊。能夠想像到的只有一種可能。被害者當時正準備出門,或者被害者剛剛回到家裡,所以鑰匙才會在他手中。如果是正準備出門的話,那情況就是在被害者剛剛拿鑰匙打開門的同時犯人到來,並拿槍指著他。另一種可能,如果是剛剛回到家裡的情況,那就是犯人也同時進入了玄關,拿槍指著被害者吧。如果不是同時的話,被害者應該就會在犯人拿槍指著自己之前把鑰匙放回保管處的盒子裡才對。那麼,兩種可能性裡哪種最有可能呢?後者的話,就會產生'犯人為何要在被害者進入玄關的同時立即拿槍指著對方'的疑問。被害者從玄關走進食堂,背向著自己的時候再用槍指著對方對犯人來說更好才對。比起讓被害者臉向著自己,背向著自己更容易用槍威脅對方吧。所以犯人沒理由需要緊緊張張看被害者一進入玄關就用槍指著他。那麼,在被害者進入玄關的時候不立馬用槍指著的話,被害者就會把鑰匙放回邊桌的木盒裡,走進食堂,在犯人用槍指著被害者的時候,鑰匙已經不在手上了。也就是說,被害者無法吞下鑰匙。另一種可能,前者的,被害者正準備外出,犯人為了阻止被害者外出,在玄關門口用槍指著被害者也沒什麼奇怪的。犯人是下定決心殺死被害者才來的,應該不想因為被害者的外出而延期才對。這樣一想,前者的情況更有可能——被害者拿起鑰匙剛打開門的時候犯人來訪,為了阻止被害者外出拿槍指著對方。” 涼子聽得茫然了。密室收藏家簡直就像是從帽子裡捉出兔子的魔術師一樣,將推理指引到意想不到的地方。 “那麼,被害者是準備去哪裡呢?這裡我們需要將著眼點放在被害者毛衣棉褲而非外套茄克的穿著上。十二月的夜晚,只穿毛衣外出是為什麼?” “在被害者被射殺的時候還穿著外套茄克,之後犯人將其脫去嗎?” “那不可能。被害者毛衣的前身部分沾無數槍口飛散出來的火藥對吧。如果在他被射殺的時候有穿著外套茄克的話,細微的火藥應該會粘在那邊,毛衣上應該不會殘留大量的火藥痕跡才對。” “啊啊,是啊……” “被害者在十二月的夜晚只穿毛衣便準備出門。從這點可以知道的,就是被害者打算開有暖氣的車,到暖和的地方去。” “——暖和的地方?那是哪裡?” “錢湯噢。” “——錢湯?” “是的。據說被害者喜歡去錢湯泡澡,經常坐車到離自家五分鐘距離的《金魚湯》的錢湯。去錢湯的話,不穿外套茄克也就可以理解了。畢竟進入錢湯就很暖和了,只要路上是開車去的,就沒必要穿外套茄克。更重要的,到錢湯泡澡必須把衣服保管在衣櫃裡,大體積的外套茄克是會妨礙保管的。” 涼子回想起《金魚湯》那空間窄小的衣櫃。 “錢湯說還有其它的補足線索。被害者褲帶裡的錢包只裝有一千日元和一些零錢,富裕的被害者理所當然會裝入的一萬日元和信用卡卻沒在裡面。另一方面,從被害者桌子的抽屜裡發現了五張一萬日元紙幣和信用卡,可以想像是被害者自己將它們從錢包移動到抽屜裡的,理由不明。但是,如果被害者打算去錢湯的話,把一萬日元紙幣和信用卡移動到抽屜的理由就知曉了。畢竟錢包是要和衣服一起保管在錢湯的衣櫃裡的,錢湯的衣櫃又是粗製濫造的東西,很容易被人打開。被害者擔心錢被人偷走,才在錢包裡放入必要的最小限度的金錢。” “原來如此,準備去錢湯的話,錢包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呢。但是,被害者準備去錢湯又能說明什麼呢?” “《金魚湯》是幾點關門的?” “凌晨零點”涼子答道。 “被害者從自家到《金魚湯》開車需要五分鐘。考慮至少要在錢湯泡二十分鐘澡的話,最起碼要在《金魚湯》關門前大概二十五鐘之前——十一點三十五分,被害者必須從自家出門。而犯人在被害者正準備外出的時候到來,犯人來到的時間也就成了十一點三十五分以前了。因為被害者的死亡推測時間是十一點以後,犯案時間就可以縮小成十一點到十一點三十五分了。三個嫌疑人裡,這個時間段沒不在場證明的人物,就是犯人。城田寬子在晚上十一點以前都和公司裡的干部們一起度過,之後打出租車在十一點四十分的時候回到家。十一點四十分以前的時間,她的不在場證明都可以由公司幹部和司機來確認。柴山俊朗要執刀緊急手術,晚上十一點以前都在手術室裡。之後,還和護士們開了總結會議,凌晨十二點半打出租車回到家。凌晨十二點半以前的時間,他的不在場證明都能夠確認。另一方面,高木津希在晚上九點時出席完都議會後回家,在那之後都是一個人度過。關鍵的時間段裡她沒有不在場證明。所以,她就是犯人。高木津希在晚上十一點到十一點三十五分期間來到被害者家。在被害者端著入浴用品準備去錢湯的時候,您可能要說'既然要出門改天再來'吧,可下定決心殺人的高木津希沒打算延期。她拿起帶來的手槍指著被害者,將被害者逼入室內。然後讓被害者打開保險櫃,奪走恐嚇用的資料。被害者感到自己性命不保,讓自己即使被殺也能夠告發犯人而吞下手中的鑰匙。高木津希大概是理解了其中的含義了吧,可她事已至此已經無法中止犯行,將被害者射殺了。之後,她開始實行隱蔽工作。首先,將被害者端著的入浴用品放回原位,汽車鑰匙也放回玄關邊桌上的木盒裡,隱藏被害者準備去錢湯的線索。接著,為了讓被害者的告發失效,她利用了文字處理機的打印機製造了密室。雖然這是個極其普通的詭計,卻有著能夠偽裝被害者在被害以前曾使用過文字處理機的假象,隱蔽被害者打算出門這個事實的優點。最後,第二天十點半的時候,她打了匿名電話到警視廳宣告犯行,偽裝'密室的消除別解行為'。” 涼子、藤本刑警、祖母、叔叔四人,不約而同地拍手稱讚。 密室收藏家通過考察密室的理由,很漂亮地鎖定了犯人。 祖母感慨萬分地說道:“自從昭和十二年的事件聽了您的推理以來,我這四十八年一直,都希望能再聽一次您的推理。看了我等了那麼多年不是白等的。真是了不起的推理啊。” 密室收藏家深深地點了點頭。 “多謝您的誇獎。” 這時,涼子注意到了自己還有一個疑問。 “不過,胃中殘留的鑰匙為什麼能夠告發高木津希呢?” “試著在'胃'這個字裡面裝入'鑰匙(鍵,kagi)'這個字。” “——唉?裝入?怎麼裝?” “'胃'這個字分解開來就是了'田'和'月'。就其中裝入'鍵'吧。犯人的名字應該就會浮出水面了。” 涼子在腦海裡描畫起那些字,忍不住叫了出來。 “田”“鍵”“月”——takagituki。 最後,譯者在此要像各位道個歉,為了讓大家能夠“只看這篇文章無需查字典”得以解開謎題,譯者特意把其中某個無關人物的名字改了,那就是涼子的表兄妹之一的,文中叫“若月”的那位。原文裡,她是“敦子(atuko)”,之所以改成帶月(tuki)的名字,理由大家應該已經知曉了吧? 擅自修改原文是不應該的,不過我有我翻譯的想法,請理解。 另外,文中里,特意做出“鑰匙”和“鍵”的註釋,其實也是為了達到同一個目的,為了不讓大家感到奇怪,我特意給明明可以翻譯出來的“錢湯”二字保留了原文做了註釋,好得以分散大家對註釋文的違和感,還有好幾個其實可以不必註釋的地方也是故意的,可以說是譯者我的“別有內情的註釋”吧! 最後,感謝大家讀到這裡。謝謝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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