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潘多拉的救贖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潘多拉的救贖 哈兰·科本 5442 2018-03-15
溫皺起眉頭,“非手術隆胸?” “對,應該說是一種飾品。” “飾品?就像和衣服相配的錢包?” “差不多吧,”米隆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可是它們更引人注目。” 溫面無表情,看著米隆,米隆聳聳肩。 “虛假廣告。”溫說。 “什麼?” “隆胸就是虛假廣告,國家應該立法加以禁止。” “沒錯,可是,溫,華盛頓的政客們,當遇到真正需要解決的問題時,他們在哪兒呢?” “你總算明白了。” “我明白了你是只不停哼哼的豬。” “請接受我1000次的道歉,我們的聖人。”溫把一隻手放在耳邊,頭偏向一旁,“那麼請告訴我,米隆,'戰栗'最初吸引你的地方是什麼?”

“貓女緊身衣。”米隆不假思索。 “我明白了,假設大辛蒂穿著貓女緊身衣走進辦公室……” “嘿,拜託,打住,我剛剛吃了點鬆餅。” “我就知道。” “好吧,我也是豬。這樣你高興了吧?” “是啊,髙興得不得了。也許你誤解我了,也許我希望立法禁止這種飾品,是因為它損害了女人們的自尊,也許是因為我已經厭倦這個社會總是用難以達到的標準來要求女人——穿4號衣服,卻要戴D罩杯。” “關鍵字是也許。” 溫笑了,“喜歡我,你就要喜歡我的缺點。” “還有什麼?” 溫調整了一下領帶,“小法和兩個激素分泌過於旺盛的大傢伙在星巴克,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走吧,之後我還想去洋基體育館,找幾個人問幾個問題。”

“聽起來算是個好計劃。”溫說。 兩人走上公園大道,紅燈亮了,他們停在街角等著,米隆身邊站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人,正在打電話。這一幕本來沒什麼值得一提的,不過他的談話內容竟然是電話性愛,他撫摸著自己的,呃,下體,對著手機說:“好哦,寶貝,就要這樣。”其他的電話內容不值得重複了。綠燈一亮,那個人很快穿過街道,仍然一邊講話―邊撫弄自己的下體。啊,這就是紐約,我愛你紐約。 “今天晚上的事。”溫說。 “嗯。” “你相信'戰栗'嗎?” “她還算可信。” “你想過嗎,可能你一出現,他們就朝你開槍。” “我覺得不會,帕特自己是老闆之一,他應該不希望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事。”

“那麼,你認為他們只是邀請你去喝飲料咯?” “可能吧,”米隆說,“介於我對於變裝癖擁有者特有的魅力,性開放者視我為美味佳餚。” 溫沒有搭話。 兩人向東走上了49街,星巴克就在右邊4個街區外。他們到達目的地後,溫示意米隆在原地等候,自己則湊上前去,透過窗戶快速地朝里面瞥了一眼,然後退回來。 “小法和一個人坐在一張桌子旁,”溫說:“漢斯和弗朗茲坐在離他們兩張桌遠的地方,除此之外,只有一桌客人。” 米隆點點頭,問:“開始行動嗎?” “你先進去,”溫說,“我跟在後面。” 米隆早已經學會不去質疑溫的決定,他一腳踏入門內,朝小法所在的桌子走去。漢斯和弗朗茲,上次的那兩個書擋,仍然穿著緊身背心和圖案好像溶化的蜾旋花紋的睡褲,他們兩個看到米隆走進來,迅速地站起身,手指緊握,舉起拳頭,扭動著脖子,嚴陣以待。

小法穿著淺色的人字斜紋運動上衣,帶領圈的襯衫嚴嚴實實地扣到最上面一釦子,翻邊褲,帶流甦的Cole-Hann便鞋,整個形象非常整潔。他看見米隆,朝兩位大塊頭舉手示意,漢斯和弗朗茲停在原地不動。 “嗨,小法。”米隆說。 小法正在喝一杯泡沫豐富的飲料,看起來像是刮鬍膏。 “啊,米隆。”聽得出來,小法很為自己隨機應變的能力自鳴得意。他對身邊的同伴了個手勢,那人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朝門口走去,就像一隻受到驚嚇的沙鼠。 “請吧,米隆,我們坐一起聊聊,這可真是個奇怪的巧合啊。” “哦。” “你幫我省了一段路,我還正準備去找你呢。”小法向米隆露出蛇一般的微笑,米隆任由它爬到地上,然後看著它蜿蜒爬走。 “我想說,這也許就是天意吧,你說呢,米隆?你來到這兒完全是上天的安排。”

小法咯咯地大笑,漢斯和弗朗茲也隨聲附和。 “天意,”米隆重複一遍,“說得好。” 小法謙虛地擺手,那意思好像是說“不值一提,這種妙語我還多著呢”。 “請坐吧,米隆。” 米隆拖出一把椅子。 “想喝點什麼啊?” “一杯冰拿鐵,大杯的,脫脂牛奶,加一點香草。” 小法指指在吧台後面工作的人,對米隆說:“這個人是新來的。” “誰?” “那個正在操作濃縮咖啡機的傢伙,上一個在這兒工作的人煮的拿鐵咖啡特別棒,可是因為道德原因離職了。” “道德原因?” “他們開始賣肯尼基的CD,”小法解釋說,“可是,突然間,他開始失眠,內心備受痛苦煎熬,想著如果一個容易受影響的孩子買了CD怎麼辦。販賣咖啡因是一回事,可是推銷肯尼基……他的良心無法原諒自己。”

米隆說:“這值得表揚。” 溫選擇在這個時候走進大門,小法一眼看到他,向漢斯和弗朗茲遞了一個眼色。溫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朝小法的桌子走過來,漢斯和弗朗茲開始行動,他們擋住溫的路,高高挺起胸膛,體積大到足以申請停車許可證。溫繼續向前走,兩個大漢的領子拉得很髙,鬆垮垮地圍著脖子,看起來似乎需要進行割包皮的手術。 漢斯擠出一絲笑容:“你就是溫?” “是的,”溫說,“我就是溫。” “你看起來不像傳說中那麼強悍,”漢斯看看弗朗茲,“你覺得他怎麼樣,強悍嗎?基斯。” 基斯說:“不太強悍。” 溫沒有停下腳步,在毫無先兆的情況,他幾乎漫不經心地伸出手,用掌沿劈向漢斯的耳後。漢斯整個身體僵硬,隨即摔倒在地上,就像突然間有人抽去了他的骨架一樣。弗朗茲目瞪口呆地看著剛剛發生的景象,不過,他也沒能看多長時間。溫迅速轉身,擊中弗朗茲的弱點所在——咽喉,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弗朗茲的喉間發出一陣恐怖的“咕嚕”聲,彷彿被很多小骨頭噎住了似的。溫朝他的頸動脈伸出手,用食指和拇指緊緊壓住,過了片刻,弗朗茲也閉上雙眼,昏死過去。

店內另一桌的兩個人趕緊溜了出去,溫的臉上掛著微笑,低頭看看兩個已經失去意識的大個子,然後看著米隆。米隆搖搖頭,溫一聳肩,轉向吧台後面的店員。 “服務員,”溫說,“一杯摩卡。” “大杯還是小杯?” “大杯,謝謝” “脫脂牛奶還是全脂牛奶?” “脫脂牛奶,我很在意自己的身材。” “馬上就好。” 溫在米隆和小法身邊坐下,翹起雙腿。 “你的運動衣很不錯,小法。” “很高興你喜歡,溫。” “它讓你的眼睛顯露出惡魔的紅色。” “謝謝誇獎。” “你們說到哪兒了?” 米隆接過話,說:“我正準備告訴小法,我討厭被人盯梢。” “我正要告訴米隆,我討厭他擺弄我的事情。”小法說。

米隆看看溫。 “擺弄?怎麼現在還有人這個詞語嗎?” 溫想了想,“每一集的《史酷比》的結尾,那個老人都會說這個詞。” “對。你擺弄孩子們,諸如此類的。” “你絕對猜不到給夏基配音的人是誰。”溫說。 “是誰?” “凱西·卡薩姆。” “不是吧,”米隆說,“那個主持金曲有附榜的電台節目主持人?” “就是他。” “真是學無止境啊。” 地板上漢斯和弗朗茲開始扭動身體,溫給小法展示藏在手裡的一隻手槍,說:“為了大家的安全起見,你最好還是告訴你的手下不要輕舉妄動。” 小法照做,儘管他本人並不害怕。他的父親是法蘭克·阿徹,這一重保護已經足夠,帶上那兩個肌肉男不過就是擺擺排場而已。

“你都跟了我幾個星期了,”米隆說,“我現在要你停止跟踪。” “那麼我也想建議你停止干擾我的公司。” 米隆嘆口氣,“好吧,小法,我就不明白了,我怎麼干擾你的公司了。” “今天早上你是不是去找過蘇菲·梅耶和傑瑞德·梅耶?” “是的。” “出於什麼目的?” “這與你無關,小法。” “回答錯誤。” “回答錯誤?” “你去找紐約洋基隊的老闆,可是你目前沒有代理他們隊裡的任何一名球員。” “那又怎麼樣?” “你去那兒乾什麼?” 米隆看看溫,溫聳聳肩。 “我想,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小法。可是為了緩解你的多疑和緊張情緒,我可以告訴你,我去那兒是為了克魯·海德。”

“為了他的什麼事?” “我只是在打聽克魯的藥檢。” 小法瞇起眼睛,“這可真有趣。” “很髙興聽到你這麼說,小法。” “你看,我只名新手,想在這個令人迷惑的行業裡學點東西。” “啊哈。” “我很年輕,又缺乏經驗。” 溫說:“哈,這種話我聽得太多了。” 米隆只是搖搖頭。 小法把身體往前傾,他那可憎的面部五官湊得更近了,米隆甚至擔心小法會伸出舌頭來舔自己。 “我想學習經驗,所以,米隆。請你告訴我,克魯的藥檢結果現在還有什麼意義嗎?” 米隆迅速地在心裡盤算一番,覺得講出來也無所謂,“如果我可以證明藥檢結果有誤,那麼他的合同仍然有效。” 小法點點頭,似乎看懂了米隆的思路,“那樣的話,你就可以要求兌現合約上的薪水。” “是的。” “你有證據確認測試結果有誤嗎?” “恐怕這是個商業機密,小法。說是經紀人與客戶之間的保密特權也好,或者隨便怎麼說都行,我想你一定能明白。” “我明白。”小法說。 “很好。” “可是,米隆,你不是克魯的經紀人。” “我仍然要為克魯的經濟利益負責,克魯的死並不能改變我的職責。” “回答錯誤。” 米隆看看溫:“又錯了?” “你沒有權利。”小法伸手從地上拿起―個公文包,裝腔作勢地把公文包打開,手指舞動著翻過一疊紙,終於抽出了他想要的那一張。他微笑著把這張紙遞給米隆,米著小法的眼睛,不禁想起那隻鹿標本的雙眼。 米隆低頭看去,第一行字就如同一記有力的重拳將他擊中,他急忙査看簽名,問:“這是怎麼回事?” 小法的笑容就像滴落的蠟液,“正如你看到的,克魯·海德更換了經紀人,他炒掉了MB運動經紀公司,改投卓普羅。” 米隆想起蘇菲·梅耶曾在辦公室說他沒有權利。 “他從未告訴我們。” “是從未告訴'我們,'還是從未告訴你,米隆?” “這是什麼意思?” “當時你不在,沒准他想告訴你的。也許他已經告訴了你的助手。” “所以,他只是碰巧找到你們的囉?小法。” “我們是怎麼簽下克魯的,這個與你無關。如果你令客戶滿意。別人再怎麼引誘也沒用。” 他們看看日期,“真巧啊,小法。” “什麼?” “與你簽約兩天后,克魯就死於非命了。” “是的,米隆。我同意,不過我堅持認為這只是巧合。對我來說,這很幸運,正好證明了我沒有殺害克魯的動機,相反,對於憤怒的埃斯波蘭薩來說可能就完全不同了。” 米隆看著溫,溫正低頭看著漢斯和弗朗茲,他們倆都已經醒過來了,臉貼在地面上,雙手放在腦袋後面。期間,不時地有客戶走進店裡,有的人看見地上躺著人就立刻轉身離去,也有的熟視無睹地從他們身邊經過,好像漢斯和弗朗茲只是紐約街頭隨處可見的乞丐。 “真是方便啊。” “什麼意思?” “克魯與你們簽約的日子和他的死亡日期如此接近,表面上看,確實排除了你作案的嫌疑。” “表面上?” “這可以把人們的注意力從你身上移開,因為看起來克魯的死也損害了你的利益。” “它確實損害了我們的利益。” 米隆搖搖頭,“克魯沒有通過藥檢,合約已經等同於一張廢紙,他已經35歲了,還被罰停賽,作為商品,克魯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 “克魯以前也曾經在逆境中反敗為勝。” “這次不同,他徹底完蛋了。” “如果他還在MB,是的,也許他就真的徹底完蛋了,可是卓普羅擁有巨大的影響力,我們一定㈱法讓他重振雄風。” 值得懷疑,但是這引起了一些有趣的問題。簽名看起來是真的,合約有效,所以克魯可能真的離開了他。為什麼?哦,這有很多可能的原因。當米隆在加勒比海島消磨時間的時候,克魯的生活跌到了谷底。好了,就算是這樣吧,可是他為什麼會偏偏選擇卓普羅呢?克魯知道他們的聲贊極差,也了解阿徹家族的醜惡,為什麼還會選擇他們呢? 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迫不得已。 除非克魯欠他們一大筆錢。米隆想起了失踪的20萬美金,克魯會不會欠小法錢。他會不會陷得太深,深到不得不和卓普羅簽約?可是,如果當真如此,他為什麼沒有拿更多的錢來擺平這件事情?他的賬戶裡還有錢啊。 不對,也許事實要簡單得多。也許克魯惹下大麻煩,他想找米隆幫忙,可是不見米隆的踪跡。於是,克魯變得非常無助,身邊沒有人可以依靠,絕望之中,只好去找老朋友比利·李·帕慕斯,而比利也是自身難保,沒有能力幫助任何人。於是克魯只能再次去找米隆,可是米隆仍然沒有出現,也許是故意躲著他,克魯軟弱而又孤獨,這個時候小法來到他的身邊,承諾給他幫助和支持。 所以,也許克魯和埃斯波蘭薩之間並沒有私情,也許是因為克魯告訴埃斯波蘭薩要離開MB,轉投卓普羅,她很生氣,他也氣得要死,於是兩人發生了口角,車庫裡的那一幕就是這麼引起的。 哦…… 可是這種假設也有問題,如果他們倆之間沒有私情,那怎麼解釋犯罪現場發現的埃斯波蘭薩的毛髮呢?怎麼解釋車裡的血跡、辦公室裡的槍,以及埃斯波蘭薩的沉默呢? 小法還在微笑。 “我們直接說重點吧,”米隆說,“你怎麼樣才肯不再糾纏我?” “離我的客戶遠一點。” “就像你遠離我的客戶一樣嗎?” “我們這麼說吧,米隆。”小法啜了一口刮鬍膏,說:“如果我長達6個星期對自己的客戶置之不理,那麼你想拉走我多少客戶,我都沒有意見。” 米隆看看溫,但是沒有得到任何安慰,儘管小法的話很刺耳,但事實可能就是如此。 “埃斯波蘭薩被起訴謀殺克魯,”米隆說,“這件事情,我會一直調查下去,直到她被洗清嫌疑。除此之外,我不會碰你的客戶和公司,你也別碰我的。” “如果她無法脫罪呢?”小法說。 “什麼?” “你有沒有考慮過這樣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埃斯波蘭薩真的殺了克魯·海德。” “你是不是掌握了一些我不知道的情況?小法。” 小法把手放在胸前,“我?”他就像一隻躺在獅子旁邊的無辜羔羊,“我能掌握什麼?”他喝完咖啡,站起身,低頭看看兩名躺在地上的打手,又看看溫。溫點點頭。小法叫漢斯和弗朗茲站起來,命令他們走出門外,於是來那個人又擺出昂首挺胸的姿態,眼望天空,但怎麼看還像是一對落水狗。 “如果你發現了什麼情況,可以幫助我們維持克魯與紐約洋基隊之間合約的有效性,你會讓我知道嗎?” “是的,”米隆說,“我會告訴你的。” “太好了。那麼,讓我們保持聯絡,米隆。” “哦,”米隆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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