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米隆戴上耳機,開始打電話,像極了傑瑞·馬奎爾,相似的不僅僅是外表,還有客戶紛紛離他而去的事實,而他甚至還沒有開始寫工作感言呢。
溫打電話來,說:“跟踪你的人是韋恩·突尼斯,住在斯坦頓島,從事建築業。他給一個叫約翰·麥克萊恩的人打電話,說自己被你發現了,就是這樣。他們非常謹慎。”
“這麼說來,我們還是不知道他受誰指使?”
“沒錯。”
“遇到疑難問題時,”米隆說,“我們首先應該想到最明顯的選項。”
“小法?”
“還能有誰?他已經―我幾個月了。”
“要採取行動嗎?”
“我想擺脫他的糾纏。”
“我是否可以建議,用一顆子彈射穿他的頭骨?”
“我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不能再添亂了。”
“好吧,你來決定怎麼行動。”
“我們去找他。”
“他平時喜歡去49街的一家星巴克咖啡。”溫說。
“星巴克?”
“往日的黑幫和濃縮咖啡吧現在改走休閒裝和的士髙音樂路線了。”
“兩者都復興了。”
“不,”溫說,“是兩者的奇異突變都復興了。”
“就像星巴克取代了濃縮咖啡吧?”
“看來你明白過來了。”
“我們去拜訪小法吧。”
“給我20分鐘。”溫說。
米隆剛剛掛斷電話,大辛蒂的電話就進來了。
“波利塔先生?”
“嗯?”
“一個名叫'戰栗',的女士或者先生打電話找你。”大辛蒂說。
米隆閉上眼睛,“你說的是昨天晚上那個?”
“除非你還認識其他叫'戰栗'的人,波利塔先生。”
“讓她(他)留言好了。”
“她(他)的語氣和用詞都顯得很緊急,波利塔先生。”
很緊急? “好吧,把她,或他轉接進來。”
“好的。波利塔先生。”
“咔嗒。”
“米隆?”
“是我。嗨,'戰栗'。”
“你昨天晚上的離開方式實在是令人印象深刻,猛男。”'戰栗'說:“看來,你很了解怎樣給女孩子留下深刻印象。”
“是啊,通常我會在第二次約會時穿透厚玻璃窗。”
“那麼,為什麼沒打電話給我?”
“我今天真的非常忙。”
“我在樓下,”“戰栗”說,“你讓警衛放我上去。”
“現在不太合適,我剛才說了……”
身材看起來也瘦了一些,更加骨感,少了些,呃,曲線美。不過沒什麼好抱怨的,只是另外一種美而已。
“先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她說,“當我打扮成'戰栗',的時候,我會戴上名副其實的'拉奎爾神奇豐胸墊'。”
米隆點點頭,“就是那種像壓扁的膠皮玩具一樣的東西?”
“就是它,把它塞進胸罩裡,我猜你在電視上看到過廣告。”
“看過?我甚至買了那張影碟。”
'戰栗'笑了,昨天晚上她的笑十分曖昧,更別提她的步態、動作、語調和用詞了,可是今天,在明亮的陽光下,她的笑聲十分動聽,甚至有些稚嫩。
“我還戴了一副名副其實的'神奇胸罩',”她接著說,“把胸部高高托起。”
“如果再髙一點,”米隆說,“就可以當耳環了。”
“是啊,”她說,“不過腿和臀部都是我自己的,順便說一句,我沒有陰莖。”
“我想,我注意到了。”
“我能坐下嗎?”
米隆看看手錶,說:“我不想無禮……”
“你會想听的,相信我。”她在他的辦公桌前坐下,米隆抱起雙臂,臀部靠在桌沿上。 “我的真實姓名是南希·辛克萊爾,我打扮成'戰栗'不是為了尋開心。我是一名記者,在寫一篇關於'猜一猜'酒吧的報導,我想以局內人的身份看看那裡發生了什麼,哪些人喜歡光顧那裡,他們的動機是什麼。為了讓人們敞開心扉,我用'戰栗'來掩蓋真實身份。”
“這麼說你做這些事,只是為了一篇報導?”
“我做哪些事?”
“你喬裝改扮,還有,呃……”米糊地打了一個手勢。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不過答案是'不'。我裝扮一番,找人聊聊天,調調情,僅此而已。我喜歡觀察人們對我的反應。”
“哦,”米隆清清喉嚨,又補充道:“呃,出於好奇,我想問,我不會成為你報導的一部分吧?我是說,我以前從來沒有去過那裡,我只是……”
“放輕鬆,你一進門我就認出你了。”
“是嗎?”
“我喜歡籃球,我有龍隊的季票。”
“我明白了。”龍隊是新澤西的職業籃球隊,不久之前,米隆曾經在這支球隊嘗試復出。
“所以我才故意接近你。”
“看看我是否喜歡,呃,不確定的性?”
“那裡的人都喜歡,為什麼你不是呢?”
“我已經向你解釋過,我去哪兒是為了打聽一個人。”
“克魯·海德,是的,可是你對我的反應還是很有趣。”
“我覺得你是一個風趣而且健談的人。”米隆說。
“啊哈。”
“而且我對茱莉·紐瑪扮演的貓女迷戀至深。”
“跟你有著相同情結的人數之多,一定會讓你驚訝。”
“不,我想我不會驚訝的。”米隆說,“那麼,你為什麼來這兒呢?南希。”
“昨天晚上,帕特看到我們聊天。”
“那個酒保?”
“他也是老闆之一,在城裡的好幾個酒吧都有股份,”
“然後呢?”
“你逃走後,帕特把我拉到一旁。”
“因為他看到我們談話?”
“因為他看見我把電話號碼留給你。”
“那又怎樣?”
“我以前從來沒這麼做過。”
“我很榮幸。”
“別這麼說,我只是想說明一點,我已經在那兒碰到過無數的男男女女,卻一次也不曾留過電話號碼。”
“那為什麼留給我?”
“因為我好奇你會不會給我打電話。你拒絕了'戰栗',說明你不是為了性而來的,我想知道你在做什麼?”
米隆皺起眉頭,“這是唯一的原因?”
“是的。”
“我還在想,也許與我粗獷英俊的外表,強壯結實的身材有關?”
“哦,對,我差點忘記這些。”
“帕特想做什麼?”
“他要我今晚帶你去另外一個酒吧。”
“今晚?”
“是的。”
“他怎麼知道我一定會打電話給你?”
她笑了,“南希·辛克萊爾也許不能保證一定接到電話……”
“但是'戰栗'可以?”
“迷人的胸部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帕特還告訴我,如果你不打電話,我可以在電話簿上找到你公司的電話號碼。”
“你就是這麼做的。”
“他向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這真令人欣慰,那麼,你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這不是很明顯嗎?我想要一篇報導,克魯·海德的謀殺案是個大新聞,而現在,你又把這件世紀大案和一家古怪的酒吧聯繫在了一起。”
“我想我幫不了你。”
“大笨牛。”
“大笨牛?”
她聳聳肩。
“帕特還跟你說了什麼別的嗎?”米隆問。
“沒什麼了,他只是想找你談談。”
“如果想和我談談,他可以自己從電話簿上找到我的號碼。”
“'戰栗'不是聰明人,不明白。”
“可是南希·辛克萊爾明白。”
她又笑了,笑容十分甜美,“帕特和佐拉在一起。”
“誰?”
“他們的瘋子保鏢,―個帶金色假髮的變裝癖。”
“是不是維羅尼卡·萊克那種髮型?”
她點點頭,“他是個十足的瘋子,掀起你的襯衫。”
“什麼?”
“他可以用鞋跟做任何事,最喜歡在對方的右側畫一條Z形傷口,昨天你已經見識過他的本事。”
是的,米隆也沒能逃脫,佐拉——Zorra只是想給他留下一個記號,“我確實有這樣的傷口。”
“他非常瘋狂,在波斯灣戰爭中從事過秘密活動,還為以色列人做過事,關於他有各種各樣的傳言,如果我聽到的故事中有5%是真實的,那麼他就至少已經殺了幾十個人。”
碰上厲害角色了,變裝癖摩薩德。 “他們談起過克魯嗎?”
“沒有,但是帕特說你想殺某個人。”
“我?”
“是的。”
“他們認為我殺了克魯?”
“我想不是,聽起來他們似乎認為你來酒吧是來殺某個人的。”
“誰?”
“至少我沒有聽見。”她笑了,“那麼,我們要赴約嗎?”
“我想是的。”
“你不害怕?”
“我有援兵。”
“他很棒嗎?”
米隆點點頭,“是的,他是最棒的。”
“那我最好回家墊高胸部。”
“需要幫忙嗎?”
“哦,我的英雄,不過用不著幫忙,米隆,我想我自己可以搞定。”
“如果你搞不定呢?”
“我有你的電話號碼,”她說,“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