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荷蘭鞋之謎

第7章 第七章冒充

荷蘭鞋之謎 埃勒里·奎因 6384 2018-03-15
埃勒里用手掌按住這位激動得渾身發抖的矮個子外科大夫的肩膀。 “安靜些,醫生。坐下,請坐下。別著急,我們很快就能查清楚。是誰在敲門?請進!” 門上這會兒響起一陣輕叩,隨著埃勒里話音落下,門開了,門口出現了一個身穿便服的高個子男人,寬寬的肩膀,明亮的眼睛,有棱有角的四方臉,但是面孔上毫無表情。 “維利!”埃勒里喊道,“我父親已經到了嗎?” 進來的這位濃眉大眼的壯漢認真地打量了全體在場的人——讓奈、明欽、女護士……然後用他那渾厚的嗓音說:“還沒有,奎因先生,他還在半路上。本地的警察和區局的警探已經趕到了。他們想進來,但我想你會不會不想跟……”他意味深長地觀察著埃勒里的聽眾們。 “不,不要進來,維利,”埃勒里忙說,“讓這些人先在外面待一會兒。未經我允許,不要放他們進來,直到我說可以。我父親一到,請馬上通知我。”

“是的,先生。”大個子轉身退了出去,隨手把門輕輕關嚴。 埃勒里再次對護士說:“普萊絲小姐,現在您所說的應該是非常非常精確,就好像是您的生命就靠那精確度來維持一樣。請您把從雷茲裡醫生和克蕾頓小姐離開而留下您單獨看護道倫夫人起,直到她被推進隔壁的手術室為止,這段時間內發生過的一切都講給我們聽。” 那護士舔了舔嘴唇,神情不安地向外科大夫——她的頂頭上司瞥了膽怯又緊張的一眼。外科醫生則陷在椅子裡面,以麻木的眼神看著她。 “我——嗯……”她勉強一笑,“事情很簡單,真的,奎因先生,是不是?……雷茲裡醫生和克蕾頓小姐在我們一起把道倫夫人從三樓房間抬下來,直接送到術前準備室以後,就直接走了,我在這裡也同樣無事可做。醫生剛剛又一次檢查過病人,認為一切正常……當然你知道沒有用麻醉?”

埃勒里點了點頭。 “那說明,不需要派一位麻醉師和我在一起,我也不必一直檢查患者的脈搏,她陷入了昏迷,己經準備好要開刀……” “好,好。”埃勒里有些不耐煩了,“這些我們都知道了,普萊絲小姐,請講講您那位來客吧。” 護士臉上蒙上薄薄一層紅暈:“好的,先生……那個人……我,被我誤認成讓奈醫生的那個人,大概在雷茲裡醫生和克蕾頓小姐離開十到十五分鐘以後走進術前準備室,他——” “他是從哪個門進來的?”埃勒里問。 “嗒,就是這個門。”護士指指通向麻醉室的門。 埃勒里急忙轉向明欽醫生:“約翰,今天早晨誰在麻醉室待過?那個房間有人用過嗎?” 明欽聳聳肩膀。普萊絲小姐替他解了圍:“那兒有一個病人正做麻醉,奎因先生。施行麻醉的好像是歐別爾曼小姐和比爾醫生。”

“好,繼續講吧。” “那個人一拐一拐地走進術前準備室,身上穿著外科手術服。他隨手關上門……” “怎麼關的?很快嗎?” “是的,先生。他馬上隨手帶上了身後的門,手術車就在那兒,上面躺著道倫夫人。他向她俯下身去,後來站直身子,有點心不在焉地搓著兩手……好像要洗手似的。” “他一直沒有吭聲,是嗎?” “噢,是呀,先生。他一句話也沒說過,只是搓著雙手。當然,我立刻就明白了他要做什麼,這是讓奈醫生非常典型的手勢,表示他要給他的手做消毒。正因為如此,我以為他想在手術前給病人做最後一次檢查。我就到消毒室去,到那兒……”她指著大廳一端的小房間,“我在那裡準備好了昇汞溶液和用來測洗的酒精,然後,我……”

“據您估計,您在消毒室待了多長時間?”埃勒里又一次打斷她,但顯得很滿意。 護士遲疑起來,思索了片刻:“啊,我想……不超過三分鐘。我記不准了……然後,我回到術前準備室,把消毒液放在這兒,就是這個臉盆架子上。在這兒,讓奈醫生——我想說的是進來的那個人,不管他是誰——他在這兒開始很快地洗了兩下手。” “比平時快嗎?” “對,這點我注意到了,奎因先生。”她答說。她盡量偏過頭,不看外科大夫。此時,外科大夫正用胳膊肘支著膝蓋,兩眼死死地盯著她,“在此之後,他取過我手裡準備好的外科用毛巾,擦乾雙手,打個手勢要我端走消毒盆。我把盆子放回消毒室時,發現他又走到手術車旁,再一次彎身俯向患者。等我回來,他已經直起腰板兒,正在整理患者蓋的罩單。”

“敘述得非常清楚,普萊絲小姐,”埃勒里說,“請回答下面幾個問題:外科大夫洗手消毒時,您在他附近嗎?您是否注意了他的手?” 普萊絲眉毛皺起:“沒有,沒有在意。您知道,我那時什麼懷疑也沒有。很自然,把他的一舉一動都當成是應該的事兒。” “真可惜,您沒有註意他的手,”埃勒里嘟嚷著,“我對手的特徵很有信心。普萊絲小姐,請您再告訴我,您第二次把臉盆送回消毒室時,離開這兒多長時間?” “不到一分鐘。我只是倒掉消毒液,順便衝了衝臉盆,就出來了。” “那個人是在您回來後又過了多久才走的?” “哦,馬上就走了!” “還是通過進來時的那個門——麻醉室的門嗎?” “是的,先生。” “可以理解……”埃勒里在室內踱了幾步,一邊沉思,一邊用夾鼻眼鏡輕輕敲打著下巴,“普萊絲小姐,根據您的敘述,可以想像得出,在當時的術前準備室裡是一片不尋常的寂靜,對話少得驚人。在這整個過程中,難道神秘的來客從頭到尾連一個字也沒說嗎?哪怕一個毫無意義的字都沒說過?”

護士似乎有些吃驚,她那亮閃閃的眼睛茫然瞪著空曠的天花板: “奎因先生,您知道,很奇怪,他連嘴都沒張開過一次。” “這並不奇怪,”埃勒里冷冷地指出,“非常精明。整件事情處處充滿謎團……普萊絲小姐,您也什麼話都沒講嗎?比如,外科大夫進來的時候,難道您沒有向他問好?” “沒有,我沒有和他打招呼,先生。”她連忙回答,“但我是和他講過話的,那是我在消毒室準備消毒液的時候,當時我曾經叫過他。” “您能準確地記起您說過些什麼嗎?” “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奎因先生。我深知讓奈醫生的脾氣。他有時非常沒有耐性。”她的唇邊露出一絲笑意,但一見外科大夫在椅子上局促不安的樣子,聽到他嘴裡嘟嘟嚷嚷的抱怨聲,她的笑容轉瞬即逝,“我……我向他喊:'讓奈醫生,我會馬上準備好一切的。'”

“你的確叫他'讓奈醫生'嗎?”埃勒里瞅了瞅外科大夫,眼睛裡露出揶揄的神色,“這個人扮演您這個角色的技巧多麼高超啊!我是不是應該這麼說?讓奈醫生。” “顯然是這樣,就是這樣。”讓奈醫生嘴裡嘟囔著。 埃勒里又轉過身問護士:“普萊絲小姐,也許您又想起了什麼?那個人在這個房間裡的那段時間裡所發生過的事情您全都講出來了嗎?” 她沉吟不語了一段時間之後說:“嗯——我想起,還發生過一件事。不過,它並不重要,那僅僅是一件瑣碎小事,奎因先生。”她滿含歉意的又加了一句,抬起眼睛望著他。 “人人都管我叫小事專家,我可是公認的最會判斷不重要瑣事的好手,普萊絲小姐。”埃勒里笑著說,“那是件什麼事呀?”

“呢,我第一次在消毒室裡的時候,聽見術前準備室的門被打開了,過了不大一會兒,有一個男人聲音說:'啊,對不起。'接著,門就關上了。不管怎麼樣,我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是關哪一扇門?”埃勒里問。 “非常遺憾,先生,我無法準確答复您。因為很難憑聲音斷定是哪個門。至少我是無法辦到的,尤其當時從我的視線角度,那是一個門也看不見的。” “當然,不過您聽出是誰的口音了嗎?” 她放在腿上的手指在神經質地顫抖。 “恐怕我在這方面是您的壞助手,奎因先生。口音聽起來好像挺熟悉,但是當時它並沒有引起我的注意,真的,現在我說不出那會是誰的聲音。” 外科大夫疲乏又厭煩地站起身,絕望地走到明欽跟前。

“天哪,多麼荒唐的事呀!”他的嗓音沙啞,“簡直是血口噴人,這擺明了是誣陷。約翰,你不至於會相信我能牽連到這樁事情裡吧,啊?” 明欽兩手一攤:“讓奈醫生,我不——我不相信,但是……但是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護士馬上站起來,眼裡閃著哀求的目光走到外科大夫面前,伸手曳住了他的手臂:“讓奈醫生,請您……我根本無意讓您處於難堪的境遇。那個人當然不會是您。奎因先生清楚這一點……” “好了,好了,”埃勒里咧嘴笑著說,“咱們不要再演這齣使人窘迫的荒誕戲了!請坐,先生們。普萊絲小姐,您也請坐下。” 他們一一落座,但是都感到處境尷尬。 “在這個'冒名頂替者'逗留術前準備室期間,您沒感到有什麼不尋常或者特別反常的嗎?我們暫時把這個人稱作'冒名頂替者'吧。”

“當時並沒有感到有什麼不正常。當然嘍,如今我看出了許多蹊蹺的地方:比如,他一直一聲不吭,洗手時又特別匆忙,許多許多,我現在能感覺出那一切都非常古怪。” “冒名頂替者走後,又出過什麼事兒?” “嗯,什麼事也沒出過。我以為這只不過是醫生為了慎重起見,在手術前給病人做最後檢查,我相信這一切都很正常,所以,我一直是坐在椅子上等著。不一會兒手術室的護士們就來了,把病人推進了手術室。在這段時間裡,再也沒有人進過這間房間,也沒有發生過任何事兒。後來,我就隨著她們進了手術室。” “在這一段時間裡,您一次也沒有看視過道倫夫人嗎?” “奎因先生,您指的是我是否到過她身邊摸脈搏或者進行檢查嗎?”她嘆了一口氣,“我當然得不時地觀察她,不過我知道她處於昏迷狀態,我只是偶爾瞥她一眼……她的臉色慘白……可是,話又說回來,醫生剛剛檢查過她,所以……您應該理解我……” “我理解,完全理解您。”埃勒里低沉地說。 “況且,我得到的指示是,只要沒發生什麼意外,我不能驚動病人。” “對,當然!普萊絲小姐,還有這麼個問題。您發覺沒有,冒名頂替者的哪條腿有毛病?您說他跛著腳。” 護士坐在椅子上,疲倦地彎下腰:“他的左腳好像有點兒軟弱無力。他全身重量都支撐在右腳上,同讓奈醫生一模一樣。但是,當然……” “對,對,”埃勒里說,“那個人存心要扮演讓奈,他自然是不會忽略這個小細節的。我們就談到這吧,普萊絲小姐。您幫了很大忙。現在您可以回手術室去了。” “謝謝,”她輕聲說,朝讓奈認真瞥了一眼,對明欽莞爾一笑,從通往手術室的門走了出去。 明欽隨即輕輕關上房門,他乾咳了一聲,猶豫了一下之後,一屁股坐在了護士剛才坐過的椅子上。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屋裡又一次籠罩著一片沉寂。埃勒里把腳翹在了另一張椅子上,胳膊肘擱在膝蓋上,不住擦拭著夾鼻眼鏡。端坐在那裡又有些煩躁的讓奈掏出了一根香煙,想要把它點燃,卻又在不知不覺間用手指把它揉搓得粉碎。他終於憋不住了,突然間一躍而起:“餵,你聽好,奎因先生。”他怒吼著,“也許您玩夠了吧?您不認為這一切太過分了嗎?您知道得清清楚楚,我根本沒有到過這裡,任何一個策劃謀殺、而且熟悉我的為人和醫院佈局的壞蛋,都能夠幹出這個勾當。人人都知道我腿腳有殘疾,誰都知道只要我在醫院裡,每天總有四分之三的時間身穿外科手術服。這簡直像女人懷孕一樣誰都看得清清楚楚。噢,老天!” “是的,從表面看,確實像是有個人在利用您的單純,大夫。”埃勒里一面平靜地回答,一面密切注視著讓奈,“但是,你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相當聰明。” “這一點,我並不否認,好吧。”外科大夫嘴裡含混不清地說,“他愚弄了跟隨我多年的普萊絲小姐。路過麻醉室,他還騙過了好幾個人……哼,有什麼好說的呢。奎因先生,您打算怎麼對待我?” 明欽尷尬地連同身下的椅子一起向後挪了挪。 埃勒里的眉毛一揚:“處理?”他不由失笑,“醫生,我幹的這一行是運用推斷分析來解決問題。我是蘇格拉底的門徒,只知道不斷提出問題。所以,對您,我也要問——我知道您會老實說的——演出這幕戲的時候,您在哪兒?又正在做些什麼?” 讓奈挺直身軀哼了一聲:“我在哪兒,您明明知道啊!您親耳聽見了我同庫柏的談話,親眼看見我跟隨他去接待來訪的客人。老天,這些再清楚不過了,您是否有些愚蠢呢。” “沒錯,大夫。我今天早晨的確特別天真無邪,對這一段發生的事情特別好奇,大夫……您和您的客人談了多長時間?在哪兒談的?大夫,這類蠢問題都是我現在最感興趣的事。” 讓奈不耐煩地回答:“幸虧我離開你們時候看了一下手錶。你要不健忘的話,那時是十點二十九分。我的表一向非常準,外科大夫的表不准還行?庫柏把我領到候診室,我同客人在那裡見了面。接著我又把他帶到我的辦公室。我的辦公室也在那條走廊,幾乎正對著主電梯。我覺得,這就是全部情況。” “還沒完呢,醫生……您和客人在辦公室裡談了多久?” “大約談到十點四十分,快十一點了。手術時間就要到了,我不得不縮短談話,沒辦法再談下去了。我還得做手術前的一堆準備工作:穿外科手術服,通過消毒滅菌室……因此,等客人一走,我立刻直接到手術室來了。” “據我觀察,您進來時走的是西走廊的那個門。”埃勒里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是的,是這樣。” “想想看,您把客人送到大門口了嗎?是您親自送他出去的?你有沒有看著他離開?” “那當然!”外科大夫再次開始憤怒起來,“餵,奎因先生,您為什麼像審訊罪犯似地對待我?”外科大夫又發起火來了,語句聲調拉高,變成刺耳的尖叫聲,脖頸上暴起一根根紅色彎曲的靜脈。 埃勒里走近讓奈,善意地笑著說:“順便問問,醫生,您的客人是誰?既然您對我在所有其他方面都直言不諱,那麼我希望您不反對把這件事也告訴我吧。” “我……”讓奈的怒容頓時從臉上消失了,臉色也一分一分變得灰白起來。接著,他突然站起身來,挺直腰板,併攏腳跟,抻了抻手術衣,用舌頭舔著乾燥的嘴唇…… 猛然一陣激烈的敲門聲從通往手術室的門那邊響起,打雷般隆隆響徹整個房間。埃勒里應聲轉過身來喊道:“請進!” 門外走進一個身穿深灰色西裝、瘦小枯乾的白須白髮男人。他面含微笑,身後跟著一大群身材魁梧的警察。 “你好,爸爸。”埃勒里叫著,急步迎上前去。父子倆緊握著手,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色。過了一會,埃勒里以勉強能為人察覺的姿勢點了一下頭:“你趕在最富有戲劇性的一幕出現。將要由你來經手偵查一件相當有趣、而且又是茫無頭緒的案子,這一定是你所碰到過的最傷腦筋的麻煩之一。請大家一起進來吧。” 他側身閃過一旁,理查德·奎因探長一馬當先,以充滿彈性的步伐走在前面,他一邊跨過門檻,一邊回頭招手邀請同事們跟著他進來。他匆匆審視了一下房間,向讓奈和明欽兩位醫生友好地點頭致意,再繼續往裡推進。 “過來吧,小伙子們。到裡面來。”他在發號施令,“這兒的事足夠大家幹的,人人有份。埃勒里,怎麼,你已經著手辦這件案子了?已經解決了嗎?餵,維利,快進來,關上門!這幾位紳士是什麼人?啊,是醫生啊!很不錯的職業……不,利奇,省點力氣吧,您在這間屋子裡是什麼也找不到的。我想,那可憐的老夫人被害時就是躺在這兒吧?驚人,真是太驚人了!” 理查德·奎因仔細觀察了周圍的一切,任何東西也逃不過他那一雙銳利的小眼睛。 埃勒里把父親介紹給兩位醫生。他們兩人默默鞠躬施禮。陪同探長到來的警察已經分散到大廳各處。有一個人好奇地碰了碰手術車,手術車在橡皮地板上滑動了幾厘米。 “他們是區裡的偵探嗎?”埃勒里扮了個鬼臉。 “是利奇帶來的偵探,他們那幫子人有東碰碰西碰碰的惡習。”老頭子笑了,“你大可不必因為他們在場而縮手縮腳。咱們還是先到一邊去,你從最壞最糟的那部分情節開始,把事情經過講給我聽聽。我看得出來,眼前是個傷腦筋的複雜難題。” “您的眼力不錯,真是不減當年啊!”埃勒里甜蜜地一笑。他們走到一邊角落裡。埃勒里壓低聲音,向父親概括講述了早晨發生的事情,包括剛才醫生和護士們的供詞。 老人傾聽著,讚許地頻頻點頭。隨著埃勒里的講述接近結束,老探長的面容也變得愈來愈凝重,他搖了搖頭。 “越來越糟。”他感嘆著,“沒辦法,這就是警察的宿命。平均經辦每一百件輕輕鬆鬆的案子,就必定會夾上一件必須得花上一打大學訓練過的腦瓜才能應付得了的棘手案子,包括犯罪大學在內……看來,有些事情耽擱不得,必須馬上處理。”他轉過身面對自己手下的人員,點了那位高個子國字臉的中士警官托馬斯·維利的名。 “托馬斯,波迪醫生怎麼答复的?”老探長問,“哦,不用不用,明欽醫生,你坐著就好,我得跑來跑去,站著方便……怎麼說,維利?” “法醫正忙於一件要案,”維利用渾厚的男低音說,“他過一會兒才能來。” “好極了。來吧,各位……”老探長抓著維利的衣領在指揮著。埃勒里沒有理會老探長,他斜眼瞟著讓奈醫生。讓奈這時已慢慢退到牆邊,靜靜地站著,兩眼呆滯地盯著自己的鞋尖,一臉鬆了口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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