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埃及十字架之謎

第6章 第五章內部的消息

瞬間,整個情勢都改變了。這次最感震驚的是埃勒里。然而,迷離的案情似乎出現一線生機。 那名長滿茶色鬍子的怪老頭,竟然就住在布拉特家附近。這名和克洛沙克最親近的人物,又在新的犯罪舞台上出現了。 “根據以上的說法,這裡是不是還有其他與第一次案件有關的人物呢?”埃勒里說,“也許這件案子和上一件命案有關,連兇手也是同一個人!哈拉克特……” “我還沒有機會告訴你呢!”亞多力有些惋惜地說,“你提過的十字架。從你這些奇妙的想法,我想你已經和我有相同的結論了。” “已經有結論了嗎?”埃勒里仍一頭霧水,“你所謂的結論是?” 亞多力教授說:“就是那個名叫哈拉克特的人,我不是喜歡胡亂批評人,而是……事實上,十字架、T字不都是跟著那名'紳士'出現的嗎?”

“你忘了克洛沙克。”埃勒里指出。 “餵,埃勒里,”教授凌厲地反擊,“你應該知道我所說的……我可沒忘記任何人,你為什麼要否定我所指出的事情的正確性?總之,此次犯罪應該是有共謀,另一個身材壯碩的共犯——” 這有趣的談話因為波恩的來到而告中斷。 “我已經命令手下去監視歐伊斯塔島了。”波恩氣喘噓噓地說,“雖然有些困難,但在這裡搜查完畢後,再取出卷宗來詳細推敲吧!” 地方檢察官對這案件突然有新的進展感到有些迷惑:“你所說上次案件的嫌疑犯是哈拉克特的門徒吧?那傢伙長得什麼模樣?” 埃勒里把阿洛約事件詳細複述一次,檢察官專心傾聽後問道:“只是很平凡的相貌,除了有些跛腳外,就沒什麼特徵了。喔,不,埃夏姆先生,問題並非那麼單純,就我所知,除了這名自稱哈拉克特的男子能識別此謎樣人物克洛沙克以外,其他人是不會知道的,如果這位'太陽神'不肯幫我們的話……”

“我們進去吧!”波恩警官說。 “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和死者的家人談談,或許可以查出一些線索。” 埃勒里一行人走進布拉特家的大廳時,看到了被害人家屬。當他們再往前走,發現有三個人站在那裡,他們的眼睛紅腫而且臉上充滿疲倦的神情,但是他們的動作好像很緊張,感覺上很不相稱。 埃夏姆檢察官首先向一位年約四十多歲、臉色慘白、似乎心有餘悸的婦人走去。 “真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布拉特太太,這位是剛從紐約過來協助偵查工作的埃勒里先生。” 埃勒里只說了些節哀的話,兩人並沒有握手。 身材豐滿、長相美麗的布拉特太太激動地說:“我是瑪格莉特,很感謝你千里迢迢來到這兒。” “這位是布拉特小姐。黑林·布拉特——瑪格莉特前夫之女。”埃夏姆指著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

黑林默默地對埃勒里笑了笑,並對亞多力教授輕輕地點了下頭,而後便靜靜地走向她母親身旁。她是一位優雅嫻靜的淑女,有著吸引人的氣質,而且一副很樸實的樣子。 “各位有什麼發現嗎?”一位三十多歲、操新英格蘭口音的高個子男人問道。 “我們已經開始調查了。埃勒里先生,這位是約那·林肯先生。一個小時前,我雖然提供了一些資料,但我知道那是不夠的。”他指著旁邊的高個子男人,“他是湯馬斯·布拉特先生公司的經理,我相信大家可以從他那裡得到更清楚的消息。” 大家沉重地點點頭,將目光全都集中在埃勒里身上。 “埃勒里先生,你想知道什麼?”林肯和顏悅色地詢問。 “沒關係,我會慢慢提出問題,你們先不要管我。”

波恩似乎很厭惡埃勒里的不識抬舉,他雙手交叉,站在暖爐前看著林肯。埃夏姆則撫摸著他的禿頭,並彎下腰。 亞多力教授此時也嘆了口氣,靜靜地走向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庭園。屋內彷彿剛結束宴會或葬禮似地,十分死寂,沒有哭聲,也沒有叫聲,更沒有任何歇斯底里的哀嚎。除了布拉特夫人、小姐以及林肯先生三個人以外,這屋子沒有其他的家人出現。 埃夏姆掏出手帕,擦擦額上的汗珠:“好吧!那就由我開始。首先,我想把死者口袋裡那張昨晚戲票的事弄清楚。” “票?”林肯像罹患了砲彈恐懼症的士兵般,自光注視著埃夏姆頭上的牆壁。 “昨天傍晚,布拉特先生從公司打電話給布拉特夫人,說已經買好了三張布拉特夫人、黑林和我——百老匯劇院的入場券。於是,布拉特夫人、黑林就約在西町等我。也就是說布拉特打算回家。她們一定要我去,所以我想拒絕也無法拒絕。”

“為什麼你想拒絕?”警官淡淡地問。 “因為那時候公司的帳還沒有查完,我實在沒心情去看戲。”林肯先生生硬的表情上沒有任何變化。 布拉特太太此時以毫無感情的語調說:“那我倒不清楚,他好像很急著要我們離開似地。”突然,她抖了一下,黑林便拍拍她的肩。 林肯仍以他慣有的語調繼續他未完的說明:“吃完晚飯後,我就送她們到劇院去了。” “是哪個劇院?”埃夏姆問。 “公園劇院。可是我並沒有跟她們一起去看戲。我把她們送進劇院後,就又回公司辦事。我答應她們等戲結束了再碰頭一起回家。” “那麼之後你就一直和查帳員在一起工作嗎?林肯先生。”波恩警官十分和氣地問。 林肯的眼睛卻突然張大了:“嗯……該死。”他的頭往後仰起,就像溺水的人一樣喘著氣。沒有人說話。不久,他又繼續說,就像沒事般,“工作做完以後,已經很晚了,我就回到劇院。”

“查帳員一直和你在一起嗎?”波恩仍以溫和而低沉的聲音問。 林肯動了一下身體:“為什麼?”他搖頭,“為什麼要問這些呢?查帳員約在八點左右離開公司,之後只有我一個人在工作。” 波恩咳了一下,眼中閃著光芒:“你到劇院去接女士們是什麼時候?” “大約十一點四十五分左右。” 突然,黑林以鎮靜的口吻說,而她母親也以銳利的眼光瞧著她。 “波恩警官,你的訊問戰術實在令人不敢恭維,你到底懷疑林肯什麼,而林肯也好像在扯謊似地!此外——” “我這樣訊問應該是不至於傷害到任何人的。”波恩冷冷地說,“請繼續往下說吧,林肯先生。” 林肯再度啟口:“我在大廳看到布拉特夫人和黑林小姐後,便一起回家。”

“坐車嗎?”埃夏姆問。 “不!我們先坐火車到長島,因為沒等到福克斯,所以改搭計程車回家。” “計程車!計程車……” 波恩警官喃喃地重複著這句話,突然離開座位,走出客廳。布拉特家的兩位女性以及林肯用恐怖的眼神口口送波恩離開。 埃夏姆匆匆忙忙地接下去問:“那你們幾點到家?” “大概是一點吧。”林肯接著說。 “已經超過一點了!”黑林說,“你忘了,林肯。” “回家後,有沒有什麼異樣?” “沒有!我沒注意有什麼不對。回來後我就去睡了。”林肯打顫地說。 波恩警官這個時候靜悄悄地回來了。 “布拉特太太,為什麼你直到天亮才知道你先生沒回來睡覺呢?”埃夏姆繼續問。 “我……多年來,我一直睡在外於隔壁的臥房。是今天早上福克斯來叫醒我,才知道……哇!”布拉特太太說到此,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波恩警官站在埃夏姆身旁,不知道嘀嘀咕咕些什麼,只見埃夏姆點點頭。 “林肯先生,請問你從何時起住在這裡?”波恩繼續未完的訊問。 “已經很久了。大概有好幾年吧,黑林小姐?”兩人的目光交會時,隱約有道光芒掠過。林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回答。 布拉特小姐誠懇地說:“八年了吧。”她的眼眶中第一次有淚水在轉動。 “林肯和海絲來的時候,我還是個孩子呢!” “海絲?”波恩和埃夏姆異口同聲地問。 “哦!她是我妹妹。”林肯解釋,“我們是兄妹,從小我們就是孤兒。” “現在她在哪兒?我們好像還沒見到她?” “在島上。”林肯靜靜地回答。 “是歐伊斯塔島嗎?”埃勒里問,“真有趣,她該不會也是太陽神的崇拜者吧?”

“唉,這叫我從何說起?為了這件事,我還跟她吵過架,沒想到,她一氣就離開了布拉多烏多。那些瘋子是假借那座島發展新宗教,這種新宗教叫太陽教,裸體主義……” “你知道一個名叫哈拉克特的男人嗎?” “哈拉克特,當然,他是那群瘋子的頭頭,那座島,就是他向凱加姆租的。凱——凱加姆是那座島的所有人。” 埃夏姆又轉身向布拉特太太:“你剛才告訴我們,黑林是你前夫之女,那麼布拉特是你的第二任丈夫嘍!” 美麗的布拉特太太抿抿嘴角:“是的。” “布拉特以前有過婚姻記錄嗎?” “我們雖然已經結婚近十二年,但他絕少提到前妻的事,所以,我知道的並不多,只曉得他們好像是在歐洲結婚,而他的前妻很年輕就過世了。”

埃勒里接著問:“是在歐洲何處結的婚?” “我不知道。湯馬斯以前是羅馬尼亞人,也許是在羅馬尼亞舉行婚禮的吧!” 黑林聽到這兒,不禁抬起頭,生氣地說:“真是的,你們怎麼連這個也問。難道誰什麼時候出生、幾年和誰結婚,會有什麼疑點可以藉此查出殺我父親的兇手嗎?” 埃勒里理直而溫順地回答:“小姐,請別誤會,因為,冥冥之中,這件事告訴我,地理的線索可能是破案關鍵。所以,請多多包涵。” “對啦!林肯先生,那位與布拉特先生共同經營事業的梅加拉,也是羅馬尼亞人嗎?”埃夏姆繼續問。 布拉特夫人面無表情,而林肯則很自然地回答:“不,他是希臘人。” “真的?”埃夏姆不太有自信地問,而波恩則笑著說:“你們三人都是在美國出生的嗎?” 三人點頭,而黑林的眼中卻燃燒著憤怒之火,再看看林肯,似乎期待他會提出抗議似地,但是林肯卻不吭一聲,只是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埃夏姆接著又問:“梅加拉人在哪?我記得有人告訴我他正在航海,是周遊世界那一種嗎?” “不是。”林肯解釋道,“梅加拉喜歡四處走走,他可以說是一位業餘探險家。他有自己的遊艇,一去至少要三、四個月才會回來。” “這一回他去了多久?”波恩警官問。 “快一年了。” “現在他人在哪裡?” 林肯聳聳肩說:“我不知道。他總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也從不寫信,我們很難掌握他的行踪。我也不知道他這次為什麼會去這麼久。” 黑林皺著眉頭說:“我想是去了南洋吧!”她的嘴唇有些顫抖,埃勒里則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遊艇叫……” “黑林號,是一種小型汽艇。”黑林的臉上立刻泛著紅暈。 “是蒸汽艇吧?”埃勒里問。 “是的。” “上面有無線電報的裝備嗎?”波恩問。 “是的!還有船員和船長。船長名叫斯威特,很早就跟隨梅加拉先生。” “原來如此。對了,你剛才說梅加拉,他的全名是?”埃勒里突然追問。 “史蒂芬·梅加拉。” 埃夏姆有點不耐煩,低聲地自言自語:“真受不了,怎麼扯那麼遠。布拉特和梅加拉合作地毯進口有多久了?” “十六年。”林肯回答,“一開始就在一起了。” “生意好嗎?” “還不錯!” “有沒有金錢上的糾紛?” 林肯搖搖頭:“沒有。他們的事業一直很順利,雖然這次的不景氣有些小打擊,但是事業仍相當穩固。我想,這件案子跟錢大概扯不上關係。” “嗯,”埃夏姆反問,“那你覺得這件事和什麼有關?”林肯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埃勒里慢慢說道:“林肯先生,你覺不覺得這件事與宗教有關?” “宗教?不,我不認為這裡頭有宗教的成分,只是十字架的出現……” 埃勒里爽朗地笑了:“對呀,布拉特信什麼教?” 布拉特太太回答:“我記得外子曾經告訴我,他是在希臘正教的家庭里長大的,但他信得併不虔誠,在外麥看來,似乎是不信教的,所以,常被人誤以為是個無神論者。” “那麼梅加拉呢?” “那個人甚麼也不信。”夫人的口氣好像這件事根本就無關緊要似地。 亞多力教授沉思地說:“希臘正教?這不是又跟羅馬尼亞扯上了嗎?”亞多力教授說完,不經意地看了埃勒里一眼,想必是要探詢他的聯想是否與他這個機智的學生相吻合。 波恩警官似乎不太高興埃勒里把話題扯遠,於是轉移了問話:“布拉特太太,你先生身上可有任何特徽?” “有,在他右腿上有一顆紅色的痣。” 警官放心地嘆了口氣說:“果然不錯,與法醫說的完全符合。那麼,死者確實是布拉特先生沒錯嘍!現在,請各位仔細想想,布拉特先生有沒有跟人結過怨?而繼布拉特後是否還會有人遭到毒手?” 母女二人面面相覷。林肯則一直看著地毯,那是豪華的東方式地毯。埃勒里也正注視著地毯上編成聖經中能賦與永生的“生命之樹”模樣的部分。這跟地球的主人已遭殺害一事,形成強烈的對比。 “沒有。”布拉特夫人的聲音打破了埃勒里的沉思,“湯馬斯是好人,他不會有敵人的。” “你們家會不會有些來意不善的客人呢?” “不,沒有,我們不太有應酬,常常是平靜地過日子。” 埃勒里嘆息了:“是不是有人——不管是不是客人——有跛腳的男子來過?” 大家都搖頭。 布拉特太太則重複著相同的話:“湯馬斯不會有敵人的。”似乎是要讓大家知道她自以為很重要的事,所以一再笨拙地強調。 “布拉特太太,你忘了一件事,”過了一會兒,林肯突然說,“洛敏……” 他看著布拉特夫人,而在他的側面,黑林則用責備的眼光瞧著他。其他四名男子,則十分好奇地似乎發現了新線索般,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咦,洛敏!”布拉特夫人抿了一下嘴說,“我差點忘了,湯馬斯和那個人吵過架。”她的威勢始終沒變。 “洛敏是誰?”波恩問。 林肯低聲地說:“他就是剛剛提到住在歐伊斯塔島上那名瘋老頭的高徒。” “哈!”埃勒里叫了出來,看看亞多力教授。這其貌不揚的學者故意聳動雙肩。 “他們兩人創造了島上裸體主義者的村落。”林肯咬牙切齒地說,“哈拉克特是個瘋子,所表現出來的就是真實的他,而洛敏則是個最下流的騙子。他只是在賣弄自己的身體,那包裹著腐爛靈魂的身體。” “但是,”埃勒里喃喃自語,“霍姆斯不是說過——啊,我的靈魂啊!為你們建造美麗的房屋。” “好了,”波恩打斷了埃勒里的談話,“林肯先生,那吵架是怎麼回事?” 林肯瘦長的面孔變成了很悲哀的表情:“洛敏負責島上招待外來客人的事宜,到處招搖撞騙,有幾個可憐的笨蛋被他騙了,而那些笨蛋還把他當成偶像,有時他們似乎是因為太過壓抑自己的慾望,而裸體行動……”突然,他不再說了,“對不起,黑林小姐,我不是故意要說這些事的。我知道我妹妹並沒有帶給你們任何麻煩……但是布拉特先生和鄧保羅醫師和我都有同樣的感覺。” “嗯,”亞多力教授說,“沒有人來和我商量啊!” “鄧保羅醫師是?” “住在左鄰的鄰居,他看過住在歐伊斯塔島上的人像山羊般一絲不掛。” “原來如此。”埃勒里想。 林肯繼續說:“這靠海的土地全都是湯馬斯所有,所以他認為阻止那種事是他的責任,而且也為此和洛敏、哈拉克特吵過架,大概是湯馬斯先生曾對他們兩人說過要以法律手段來將他們趕出那座島之類的話。” 波恩和埃夏姆面面相覷,兩人不約而同地看著埃勒里。布拉特母女一動也不動,而林肯則吐了一口氣,看來有些不安,也有些羞傀的樣子。 “總之,我們稍後再調查那件事吧!”波恩淡淡地說,“嗯,你所說的那位鄧保羅醫師,是東邊這塊地的所有人嗎?” “不是,地不是他的,是向湯馬斯借的。”布拉特夫人的眼神有些怪異,“已經好久了,他是退伍的軍醫,和布拉特是好朋友。” “那西邊的土地上住著誰呢?” “啊,是對林姓夫妻,帕西和伊莉沙白。”布拉特夫人回答。 黑林接著說——“去年秋天,我在羅馬旅行時,認識那對夫婦,之後就成了好朋友。他們渴望來美國住一段時間,所以,我就邀他們來這兒。” “他們是什麼時候搬來的?”埃勒里問。 “今年感恩節的時候。他們跟我搭同一艘船,我們在紐約上岸後就分手了。他們馬不停蹄地參觀了許多地方,一個月後就來到這裡,他們兩人都很喜歡這裡——” 林肯發出了不以為然的聲音,黑林立刻臉紅地說:“喲,林肯!他們就是因為太喜歡這裡,才拜託我一定要讓他們住下。雖然有些奇怪,但他們這麼堅持要藉住,我只好把父親所擁有的西邊房子借給他。然後,他們就一直住在那裡。” “原來如此,哪天可要見見這對夫婦。”埃夏姆說,“鄧保羅醫生和布拉特先生交情很好嗎?” 布拉特太太搖搖頭:“算不上很要好的朋友,像我從來就不是很欣賞他。只因為他為人很好,個性爽朗,而外子又是那種能夠看透人的高手,所以外子常邀他來家中玩西洋棋。” 亞多力教授嘆了口氣。他聽到布拉特夫人如此述說著鄰居的優點及缺點,不禁覺得有些心寒,不知她會如何形容自己? “下西洋棋?”波恩警官像發現魚兒上鉤似地放聲大叫,“好!看來事情有希望啦!布拉特太太,除了鄧保羅醫師外,是否還有其他人會跟布拉特先生下棋?” “有,我們都會跟他下棋。” 波恩有些愣住了。 亞多力教授摸摸下巴說:“布拉特是個高手?” 布拉特太太笑了笑:“是呀!他棋下得很好,而且很有耐心。所以,凡是到過我家的人,沒有人不願意接受外子的邀請。” “每次都是老闆贏哩!”林肯補充著說。 布拉特太太忘了悲傷,有些得意地說:“去年聖誕節,一位獲得全國西洋棋競賽冠軍的利多先生來家裡做客,我先生便向他挑戰。雖然我不精棋藝,但從那位先生的口中得知,外子棋藝高超,幾度交手還使他招架不住哩!” 這時,埃勒里突然站起來,緊張地說:“打擾各位寶貴的時間,真不好意思。長話短說,現在我想再問幾句話,布拉特太太,你聽過威魯亞·克洛沙克這個人嗎?” 布拉特太太有點迷惘地看著埃勒里:“魯亞,這是誰?好奇怪的名字。” “那你呢?林肯先生。” “我不認識。” “拉特小姐?” “沒聽過。” “那麼,你們更不可能認識克林姆這個人嘍!” 大家不約而同地搖搖頭。 “安都魯·龐?” 仍是沒反應。 “那麼,西維吉尼亞州的阿洛約村?” 林肯迷惑地問:“是謎題嗎?” 埃勒里皺著眉頭:“以這麼說。我請大家好好想想,真的沒有人知道這些奇怪的名字嗎?” 又是一陣沉默。 “好吧!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我再換個問題。”埃勒里停了一會兒,接著說,“你們有誰知道那個瘋老頭——哈拉克特是什麼時候到這兒來的?” 林肯說:“三月。” “那個洛敏也是那時候來的?” “是的。”林肯的臉色不大高興的樣子。 埃勒里將眼鏡扶好,往前一步說:“'T'這個字對布拉特家族而言,有沒有什麼特殊意義?” “T?” 大家不懂埃勒里這話的含義,只好目瞪口呆地望著他。黑林說:“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顯然沒有。”埃勒里說。 亞多力教授笑了起來,在他耳旁說了幾句話。 “布拉特太太,你先生曾告訴過你多少有關羅馬尼亞的事?”埃勒里問。 “我知道的並不多,我只曉得十八年前,布拉特和梅加拉從羅馬尼亞一起來到美國,至於他們兩人在故國的時候是否就是好朋友或已一起經營事業,我就不太清楚了。”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埃勒里反問。 “當然是湯馬斯告訴我的啊!”夫人不悅地回答。 埃勒里眨眨眼。 “我只是好奇而已!他來此之前,就很富有了?”埃勒里問。 “這我不清楚。不過,我們結婚時,他的確已經很有錢。” “原來如此。”埃勒里說完這句話後,對林肯說,“我想看看世界地圖。” “地圖?” “是的,說不定我可以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好,我去書房拿,請稍候。” 於是林肯朝著另一個房間走去,而埃勒里則在地板上走來走去,大家不明就里地看著他。 “布拉特夫人,”他站住後又說,“你會說希臘或羅馬尼亞話嗎?” 夫人有些驚訝地搖搖頭。 沒多久,林肯拿來一本藍色封皮的書遞給埃勒里。 “你們的生意遍布全球嗎?林肯先生。” “是的,我們的生意做得很大,幾乎世界各地都有我們的客戶。” “那你懂希臘或羅馬尼亞語嘍!” “不,我在國外做生意,根本用不到外國語文。我們在全世界各大貿易要站都設有分公司,書信往來一律使用英文。” “我知道了。”埃勒里點點頭,“依我看,該問的全都問啦!”埃勒里很有禮貌地跟大家致意,感謝他們的全力配合。 埃夏姆也站了起來。 “布拉特太太,雖然現在整個案情尚未明朗化,但請你相信,我們一定會傾力偵查。在短時間內,請各位不要離開此地。” 當布拉特太太和黑林及林肯走開後,埃勒里立刻往沙發上一坐,攤開地圖,埋首仔仔細細地審視。 檢察官心想,埃勒里實在是個笨蛋,難道他要前往死者出生的羅馬尼亞?波恩警官也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好似大家都不贊同埃勒里的作法。 如此經過五分鐘的詳細研究,埃勒里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 “果然不出我所料!” 不出所料?陪在一旁的三位男士同感驚訝。 “你們瞧!”埃勒里的聲音中充滿了興奮,“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些命案的主角們,他們的名字有沒有什麼與眾不同?” “名字?” “是呀!布拉特是羅馬尼亞人,而梅加拉是希臘人。你們難道沒從這些名字發現什麼?” 三個大男人還是一頭霧水。 埃勒里得意地說:“別忘啦!從瑣碎的細節,可以窺其根源。我記得我有個朋友,就像布拉特喜歡玩西洋棋,和有些人偏愛打高爾夫球一樣,我這個朋友喜歡玩地理遊戲……” 亞多力教授急著要知道結果:“好啦!別賣關子了,快說呀!” “湯馬斯·布拉特是羅馬尼亞人,在羅馬尼亞正好有這麼一個城市;梅加拉是希臘人,而在希臘也正好有個梅加拉城。” 埃夏姆疑惑了。 “即使如此,又能證明什麼?” 埃勒里說:“乍看之下,這位年逾半百的富商好像和另一位受害者安都魯·龐沒有關係,但是那位可憐的小學校長,在六個月前遭到殺害……” “什麼,你該不會又……”波恩十分焦急。 “在龐的歸化書上記載著他的母國是亞美尼亞,而在亞美尼亞剛好有'龐'這麼個地方。”埃勒里笑著說,“這三件命案,有兩件從表面上看來有關係,而第三件的作案手法又和其中一件相同。所以,這三個案子一定有什麼牽扯——” 亞多力教授豁然一笑:“是呀!怎麼沒注意到這點?他們三個人好像是從地圖上剪下來的名字,可真有意思。但他們這麼作又是為什麼呢?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要隱瞞。” 埃勒里繼續說:“還有呢!既然安都魯·龐、布拉特、梅加拉都改了名,換了姓,那麼這個悲劇的第四個外國人——就是那位尚未找到的克洛沙克。原本,我以為他的名字也必然可以從地圖上找到,然而卻遍尋不著,真令人不解。關於這一點,大家有何看法?” “三個人都是用假名字。”教授考慮了一下再說,“而另一個人是用真名字。然後……我們好像快要掌握解讀埃及象形文字的關鍵了!” “這麼說,老師,你也覺得這整件事有埃及的味道了?” 亞多力皺皺鼻子:“不,我可沒這麼說。你這小子不要亂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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