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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生死之門 埃勒里·奎因 7630 2018-03-15
“麻煩與案件在一起,”埃勒里星期四下午在打給特里·瑞的電話中說,“具有無法相信的不穩定性。它是一隻從一朵花一閃到了另一朵花的蜜蜂。你不能夠跟隨它。” “現在的問題是什麼?”特里輕輕拂去他的淡紫色領帶上的灰塵,而領帶則襯著暗紅色的胸衣,“該死,有遊蕩者進入我的領帶!” “順便說一下,你必須穿這些糟透的襯衫嗎?”他們在卡倫·蕾絲庭院上的小橋上停頓下來,“在我看來,你最近一直沉溺於幾乎都是雄性特色的運動。現在是九月,男子漢,不是春天!” “你下地獄吧。”特里說著,臉紅了。 “你已經把邪惡的電影明星當成你的偶像了。” “我說過你下地獄吧!今天你的頭腦裡裝的是什麼?” 埃勒里把一塊卵石投到小小的池塘里:“我已經有了一個發現,而它困擾著我。”

“是嗎?” “你認識卡倫·蕾絲至少有一段短時間了。並且,我知道你是自學成才,同時是人類本性的可靠的學生,你認為她是什麼類型的女子?” “我僅僅知道我在報紙上讀過的那些。著名作家,大約四十歲,相當仁慈,如果你喜歡把他們洗淨的話,那就是精明能幹,善良正直。怎麼啦?” “我親愛的特里,我想知道你個人的反應。” 特里瞪眼看著金魚:“她是個騙子。” “什麼!” “你要求的答案:她是個騙子。即使是我的老太太掉落的牙齒,我都不會賒賣給她。低劣的礦層,像蕩婦那樣在下面堅韌,而且像地獄那樣有雄心,同時並不比酒席宴會上的布蘭那牛的舌頭有更多的良心。” 埃勒里凝視著他:“我的有價值的對手!那是特徵描寫。那麼,它準確。”他的笑容逐漸消失了,“你不知道,我想像起來,這是多麼的正確。”

“能夠擺脫她,是麥可盧醫生的好運氣。如果三個月之後,他們真的結婚在一起的話,他也許會用拳頭猛擊她的鼻子。” “就麥可盧醫生的素質來說,是屬於萊斯莉·豪瓦德學派,而不是維克托·莫克拉格林學派。雖然如此,這大概上是正確的。” 特里悻悻地說道:“當她被刺殺的時候,如果醫生不是在一千英里外大海的船上,我將會認為是他本人幹的。” “只不過那是你的想法,而船的周圍並沒有水上飛機。”埃勒里笑嘻嘻地說道,“不過,我猜想我知道什麼在煩擾著醫生。同時,他對伊娃比對他已故的未婚妻更為關切。”他觀察著池塘,“我希望我確切地知道它是什麼。” “我也是。”特里說道。他摸了摸他的領帶,“過來,把它吐出來。那是什麼?你發現了什麼?”

埃勒里開始了沉思,並點燃了一根香煙:“特里,你知道卡倫·蕾絲實際上是什麼嗎?我將告訴你,寄生蟲。一種非常特殊種類的蝨子一樣的怪物。邪惡的神為女人們曾經設計出的、最難以相信的船隻中的一艘。” “你展開來說,或者你不肯?”特里急切地說。 “令我驚愕的是,她怎麼能夠長時間地專心於一個邪惡的目標,這從頭至尾,肯定要承受連續不斷的憂懼所帶來的極大痛苦。這下流,只有女子才能做到這一點——必須是一個和她同樣充分沉默而且狂暴的女子。我不知道這背後是什麼,但是,我能推測。我認為,在多年以前,她愛上了弗洛依德·麥可盧。” “這是個高明的猜測,我的朋友。” “破碎的愛情事件在其發端……是的,它可以使球向前滾動。”

“嗯,胡說。”特里說道。 這時埃勒里再一次凝視著池塘深水中的反射:“於是,這本身就是罪惡。但是甚至知道了蕾絲怪物是什麼,這罪惡仍然是一個謎。” 特里厭惡地躺在草地上,並且向上拉了一下他的珍珠灰色的毛氈,蓋上了他的雙眼:“你應該已經進入了美國國會。” “我已經在樓上那兩個房間裡面,使用了聽診器和硒光學電池,當然這是比喻的說法。我試驗了凸肚窗上的那些柵欄。他們是嵌入在混凝土中堅硬的鐵棒,同時它們沒有任何的損壞。不可移動,也沒有插在錯誤的槽中。任何東西最近都沒有替換過。沒有,任何人都沒有經過那些窗戶,無論進來還是出去,特里。” “那正是我所說的。” “我固定了門,並且閂住。你發現門的插銷在她臥室內部閂住的,但是,插銷可以從門的另一邊,用一些機械的設施閂住,這是可以想像到的。”

“噢噢地飛,”在他的帽子下面特里說道,“你正在讀著你自己的那些糟糕的偵探小說中的一部。” “呵,別嘲笑我。這一點曾經做到過,但不是用這種特別的門。我使用了我所有的獨特的科學方法嘗試過,但沒有一種行得通。這樣,機械是在外邊。” “你一定已經有了進展,有沒有?” “除了門和窗之外,我還想到——暫時不要譏笑——” “我已經在笑著!” “秘密的門板。好吧,為什麼不呢?”埃勒里從防禦角度問道,“年齡不能使她畏縮,陳腐的習慣也不能使她有多少的變化。你不會向你的老祖母吐唾沫,僅僅因為她的肖像長時間懸掛在周圍?但是,沒有任何門板,那個房間像大金字塔的牆壁那樣堅固。” “壁櫥?”

“也許正好是壁櫥。我不知道。”埃勒里做了個鬼臉。 “它給你留下最空洞的感覺。” “你在告訴我。”特里悶悶不樂地說道。 “我已經認真考慮了每一件事物——比如說,這個罪行可能通過那些窗戶欄杆,與外面的兇手有些什麼聯繫。但是,那說不通,要么——有武器。它從卡倫脖子上縮回去了,它被擦乾淨。即使是我們假定那種勉強的推測,卡倫站在窗前,被通過鐵棒的刀刺中,倒下,而那兇手擦淨了刀片,並且把刀穿過柵欄,扔到了桌子上……這仍然不能說得通。身體是在那個位置之外,並且,窗台和窗台下面的地板上,應該留有血跡。但是,血跡是沿著那個台子的邊緣。除非她的攻擊者是個大猩猩,不然的話,她不能從窗戶的那一位置被刺到。”

“甚至大猩猩都沒有那麼長的雙臂。” “這使你想到艾倫·波的小說。這太瘋狂,根本不可能。” “除非,”斜著眼看的特里說,“伊娃·麥可盧是個說謊者。” “是的,除非伊娃·麥可盧是說謊者。” 特里用雙腳一躍而起:“那麼,她不是的!我一直並不是好讚賞別人的人,不是嗎?我告訴你她是誠實的,她說了實情。我不可能看錯,我正確地判斷女子,不知有多少次了!” “人類將做那些前後矛盾的事情,以保存他們的臉面。” “那麼你認為她殺死了那個騙子!” 埃勒里好一會兒沒有回答。一條金魚噗地一聲在水中跳躍著,留下了一圈圈的漣漪。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突然地他說話了,“但是,它如此的空幻,使我自己也幾乎不能相信它。”

“是什麼?是什麼?”特里那褐色的臉向前探著,“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什麼呀?” “它牽涉到伊娃本人。它將使她有可能說出實情,而且仍然有……”他搖了他的頭。 “說呀,你這惱人的猿猴!” 但正在這時,利特把他的紅臉靠在樓上起居室窗戶的欄杆上叫喊道:“喲,奎因先生!麥可盧他們在這裡,要找你,奎因先生!” “不要喊了。”埃勒里朝特里草草地點了點頭說,“繼續追踪。我己經把他們叫進來了,”然後他聲音變小了,“我們最好讓它明白。” 但是,當他們進入房子的時候,他們發現了三個人——麥可盧醫生,麥可盧·伊娃,還有斯科特博士。 午後伊娃看上去更平靜些,猶如她剛度過一個和平、無夢的晚上似的。而麥可盧醫生已經能夠控制自己:他的眼睛仍然紅紅的,而且有了一些無奈的、差不多是宿命論的東西在他眼神中。

而斯科特博士看起來像是沒睡好覺似的,並且不用誰告訴,埃勒里莫名其妙地感到,卡倫·蕾絲神秘的金發女郎居住者的故事與他有關聯。但是他想著,什麼事情會使得年輕的斯科特博士如此煩惱?他對親屬骨骼有傳統性的嫌惡嗎? “你們好,”他嘗試用快活的語調說道,“今天你們全都看上去好多了。” “發生了什麼事?”麥可盧醫生問道,“你聽起來——” “我知道。”埃勒里感嘆道,“這很重要,醫生。”他停下來以便讓可紐梅過去。然後他對著自己的手指甲說道,“如果是我有些事情——好吧,重大而且有悲劇意味,要告訴你們……在斯科特博士面前把它透露出來,行不行呢?” “為什麼不行呢?”年輕的醫生憤怒地問道,“如果你們準備好了把事情在這傢伙面前透露出來,”他用食指指了指了特里,“那為什麼不能在我面前呢?我比他有更多的權利!我——”

“關於這一點,你不必要如此可惡地自大自滿,”特里說著,擺動著他的腳後跟,“我走了。” “等等,”埃勒里說道,“我需要你待在這裡,特里,別讓我們牽涉進感情的糾纏,請吧。這是非常重大的事情,以至於無法用爭吵來解決。” 伊娃靜靜地說道:“昨晚我告訴了迪克——所有的事情。” “啊,好吧,那是你們的事情,麥可盧小姐。你知道的最清楚。在樓上,請吧。” 他引著路,在樓梯口他對利特說了些什麼,當他們進入起居室後,利特在他們後邊關上了門。像通常一樣,特里走在最後,而斯科特博士每走幾步就回過頭來瞪瞪眼。 “讓我們上到屋頂閣樓。”埃勒里說道,“我在期望卡倫·蕾絲的出版商的到來,我們要在那裡等著他。” “布斯科?”麥可盧醫生皺著眉頭,“他與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我需要他來證實我的結論。”然後埃勒里沉默著,引導他們上了屋頂閣樓室的樓梯。 當利特的叫喊從下面傳來的時候,他們差不多進入了斜屋頂的房間:“喲,奎因先生!布斯科先生到了。” “上來吧,布斯科先生。”埃勒里叫道,“我想我們最好使自己舒適些……啊,布斯科先生。你認識麥可盧,當然了,而這位是斯科特博士,麥可盧小姐的未婚夫;這位是瑞先生,私家偵探。” 卡倫·蕾絲的出版商向兩個青年人伸出了帶汗的手掌,但他對麥可盧醫生說:“我非常地遺憾,醫生。我已經寄出了我的弔唁函,但是……當然是重大的震驚。污穢的事件。如果有什麼我能做的事情——” “好的,布斯科先生,好的。”麥可盧醫生穩重地說道。他走到一個窗戶前,在他寬闊的背後握住了他的手。 布斯科是長著聰明的面孔的小牛一樣的人——一個歡躍者,有些時候像個小丑。然而了解他的任何人都不會低估他的智力。他已經用七個重要的作家和一批僅僅支付希望和計劃的小人物增大了一個機構。他把手放在他的皮包骨的膝上,在藤椅的邊緣小心翼翼地坐下了。他的天真的大眼睛從一張張的臉上看過去,最後停在了埃勒里的臉上。 “我怎樣才能幫助你,奎因先生?” “布斯科先生,我知道你的名聲非常好,”埃勒里說道,“你是個聰明人,但是你在嚴守秘密這方面如何?” 出版商微笑了:“在我這樣位置的人得學會使他的嘴閉上。當然了,如果它是任何不合法的事——” “奎因警官已經知道,我今天午前告訴了他。” “那麼這種情況……自然地。” “知道什麼,奎因?”麥可盧醫生詢問道,“什麼?” “原因是我要連續地證明一個觀點,”埃勒里說,“這個信息對一個出版商來說,可能是有吸引力的、令人驚異的宣傳廣告,並且全部過程都是。” 布斯科伸開了他的手,但沒有把他們從膝上拿起來:“我想到,”他乏味地說,“如果它涉及到卡倫·蕾絲,我們在最近幾天已經用了傳媒所能承受的盡可能多的宣傳廣告。” “但是,這真的是比卡倫·蕾絲死亡更重要的新聞。” “更重要——”醫生剛剛說了幾個字,就停了下來。 埃勒里嘆息道:“麥可盧醫生,我已經令自己滿意地證明了,這房間的居住者是伊斯特·蕾絲·麥可盧。” 醫生的脊背抽搐著。布斯科凝視著坐在那裡。 “麥可盧小姐,你昨天錯了。伊斯特·蕾絲·麥可盧和你、我同樣是神智健全的。這使得,”他說著突然中斷,並咬了咬牙齒,“使得卡倫·蕾絲成為某些事情的魔鬼。” “奎因先生,你發現了什麼?”伊娃叫喊道。 埃勒里走到柚木桌子跟前,他打開了頂部的抽屜,拿出了用紅緞帶捆著的舊信,就是奎因警官前一天讓他們看過的那一捆,並把它放在桌子上。然後他在整潔地堆放著的用掃字機打印的文件上戳了戳他的手指頭。 “你非常了解蕾絲小姐工作的情況,是不是,布斯科先生?” 布斯科不確定地說道:“當然是了。” “她習慣於用什麼形式交付她的小說?” “打字機打印的。” “你閱讀的都是原始的手稿嗎?” “自然如此。” “當然了,這完全真實,《升起的八朵雲》,她的最後的小說——獲獎作品,也是如此嗎?” “《升起》一書尤其如此。我馬上就認識到它是重要的小說。我們全都非常迷戀它。” “你能不能回想起,當你讀手稿的時候,有沒有手寫的改正的地方?我是指——打印的詞被劃掉了,用鉛筆寫的修正處插入進去?” “我相信有幾處。” “這是《升起的八朵雲》的最初的手稿嗎?”埃勒里把薄薄的一捆手稿交給他。布斯科把一付金絲眼鏡架在他的鼻子上之後,就開始瀏覽那些文件了。 “是的,”他最後肯定地說道,並且把手稿交還回去,“奎因先生,我可以問一下這裡的要點是什麼——啊——異常的調查?” 埃勒里把手稿放下了,並且從他曾經戳過的那整潔的一堆中拿出一份:“這裡有卡倫·蕾絲的各種筆跡——無可置疑的是卡倫·蕾絲的,與莫勒爾手中的一致。麥可盧醫生,麻煩你檢查這些,並且證實一下律師的意見。” 那個大塊頭從窗戶那兒過來了。他沒從埃勒里那裡拿過文件,他僅僅站在他的背後,看一眼他手裡拿著的最上層的紙張。 “這確實是卡倫的筆跡,一點也不錯。”然後他返回去。 “布斯科先生?” 出版商更徹底,他瀏覽了那堆文件:“噢,是的,當然是的。”——他在出汗。 “餵,”埃勒里繼續著,放下那堆文件,再一次拿起手稿,“讓我從《升起的八朵雲》中讀一些片段給你們聽。”他調整了他的夾鼻眼鏡,然後用清晰的聲音開始朗讀: “年老的沙勃羅先生坐在他的臀部上,並且無緣無故地自己大笑著;但是,那常常湧現的一種想法,通過他眼睛的空白面紗變得明顯可見了。” 他停頓下來:“現在讓我把用鋼筆修改過的句子讀給你們聽。”他慢慢地讀著: “年老的沙勃羅先生坐在他的臀部上,並且無緣無故地自己大笑著;但是,常常湧現的一種想法,在他腦袋的空窗戶後面閃爍著。” “是的,”出版商喃喃低語道,“我記得那一段:” 埃勒里翻過去兩三頁: “未被人看見的來自陽台的奧諾·瓊斯,意識到她正站在下面的庭院裡。” 他抬起頭來說道:“注意,這裡也被修改成如下那樣。”他又低下頭去看著稿子: “未被人看見的來自陽台的奧諾·瓊斯,意識到她的黑色的身影通過月亮站立著。” “我不太理解——”布斯科想要說話。 而埃勒里翻過更多的書頁:“日本夏天的天空在這裡被描寫為'景泰藍般的',這個詞已經被勾掉,然後用'琺瑯'來代替了。在同一段落中,戶外現場全景的主要特徵是'一個反扣著的細緻優雅的碗'。作家改變了她的想法,因而句子變成'他們在煙霧繚繞中一個倒立著的彩繪茶杯下面站立'。”埃勒里合上了手稿,“布斯科先生,你把這些稱作什麼類型的修改?” 那個人明顯地被困擾著:“啊,當然是有創造性的東西了。對某個詞的外觀的感受,這樣的問題——一個人的看法可能和另一個人正相反。每一個作家都在創造自己的詞彙。” “它們非常地個性化?有沒有人敢於擁有這樣的特權去擅自改動別人的作品?” “你知道的,奎因先生,你自己是個作家。”布斯科說道。 “換句話說,你會說卡倫·蕾絲用鉛筆作了這些修改——並且在她的全部小說中的全部地方都有這樣的修改?” “當然了!” 埃勒里帶著兩件東西走到那人面前:“請比較手稿改正的筆跡。”他靜靜地說道,“與卡倫·蕾絲的證明上的筆跡相比較。” 布斯科一瞬間凝視著,接著他抓取了文件,開始興奮地讀著它們:“我的天啊,”他咕噥著說,“另外一個人的筆跡!” “我感到遺憾,醫生,”埃勒里說道,“從這些和其他確定的證據,真相非常清楚。卡倫·蕾絲沒有寫《升起的八朵雲》。卡倫·蕾絲沒有寫在它之前的《太陽》,也沒有寫《水孩子》,也沒有寫其他有才華的小說,而這些小說歸功於她的筆下,她並且因此而獲得榮譽。卡倫·蕾絲所做的工作,並沒有布斯科先生位置低下的校對員做的多,而她卻憑藉這些作品獲得了國際性的聲譽。” “但是,肯定弄錯了什麼,”伊娃大聲吃喝道,“是誰能寫作它們?誰會允許別人用他自己的作品去獲得榮譽?” “不是'他',麥可盧小姐——而是'她'。同時,我並沒有說這樣是經過許可的,'許可'是詞語中最虛偽的。有實行卑鄙而且背信棄義的勾當的很多方法。”埃勒里縮緊了他的嘴唇,“全部這些小說都是卡倫·蕾絲的姐姐伊斯特寫的。” 麥可盧醫生在窗戶邊緣突然坐下了。 “關於這一點,真的沒有絲毫的疑問。”埃勒里說道,“我已經用過每一種可能的方法來核查,而且回答總是相同的。修改的筆跡明確無疑是伊斯特·蕾絲的——在那捆舊信中,我有大量她的筆跡樣本——註明的日期遠在一九一三年。有幾處時間不同,但我今天早晨讓他們提出了專業性鑑定,所有裁決是一致的。當然還有一種情況,就是伊斯特的行為不過是她妹妹的秘書,但這也不可能,因為正如布斯科先生告訴你們的那樣,這些修改是有創造性的。” 斯科特博士乾咳一聲說:“也許你製造出來的比真實發生的要多些,不是嗎?有可能那些修改是蕾絲小姐作出的,而她的姐姐正在扮演著速記員的角色。” “那麼你怎樣解釋?”埃勒里說著拿起一本厚厚的筆記本,“在這個是伊斯特·蕾絲筆蹟的筆記本里,有那個《升起的八朵雲》的全部工作計劃——內容豐富的記錄,全都有創造性,全都有個性,帶有少許的頁邊備註,清楚地顯示出所有的想法只是她個人的。” “但是她死了。”伊娃說道,“爸爸這樣說的,卡倫——卡倫也這樣告訴過我。” “你父親被蕾絲小姐故意地誤導了,你也是如此。伊斯特活著。根據她的'自殺的'故事所說,它發生在一九二四年。但是全部這些書,你能看見,都是在那之後寫成的。” “但是,它們也可能是舊書、老筆記,倒回去註明日期,並且正好發現——” “不,麥可盧小姐。大多數顯示出的證據是內在的——參考了同時代的事件——都遠在一九二四年之後。她確實活著,並且她寫作了卡倫·蕾絲的書,而且是在這個非同尋常的房間中寫作它們的。” “天哪!”布斯科說道。現在他站了起來,心緒不寧地踱著步,“醜聞!這將把文學領域整個翻轉過來。” “不會的,如果我們不願意它發生的話。”麥可盧醫生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他的眼睛再一次發紅。 “她死了。為什麼又復活——” “於是,就有了得獎。”出版商訴說著。 “如果這裡有欺詐或剿竊——” “布斯科先生,”埃勒里突然說道,“《升起的八朵雲》能不能是瘋女所寫?” “天哪,絕不可能!”布斯科高喊道。他把他的頭髮弄得亂七八糟,“我不明白。也許伊斯特·蕾絲心甘情願地這樣做——為了某些她自己的原因。假定——” “我不這樣認為,”埃勒里慢吞吞地說道,“卡倫·蕾絲拿著左輪手槍,監視她的姐姐,強迫她以死人的名義活著。” “她——她的平靜!在五月的聚會——” “有其他方法,”埃勒里結束了說話。他坐在抽木桌子後邊,思考著。 “沒有人會相信它。”布斯科哀嘆道,“我將成為笑柄……” “而那個可憐的人現在在什麼地方?”伊娃叫喊道,“畢竟,這對她不公平。”她跑向醫生,“我知道你的感受。爸爸,關於這件往事——這——如果卡倫做了這種可怕的事情——我們必須找到伊斯特,並且向她問清楚!” “是的。”醫生喃喃低語道,“我們必須找到她。” “為什麼光等著,不做些事情呢?”特里·瑞冷靜地說道。 “你們能夠對此保持冷靜,然後決定什麼時候和她談話……” “特里是對的。”埃勒里說道,“是的,我們將那樣做。我已經和我的父親討論過這件事。他正在加倍努力把她找到。” “啊,我知道他會這樣做!”伊娃喊道,“爸爸,她還活著,你高興不高興,並且——”她停下來了。那個大塊頭的臉上有某些可怕的東西。伊娃記起了他的羞怯,他曾嚴酷的供認,青年時代他曾經愛過和他弟弟結婚的女子。 但是,他嘆息了,說道:“那麼,我們將能見到。但願我們能夠見到她。” 這時利特從樓下吼叫了:“奎因先生!警官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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