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開膛手傑克的告白

第3章 第二節

開膛手傑克的告白 中山七里 6627 2018-03-15
“今天氣色好多了!”躺在床上的沙耶香臉就背對著犬養隼人,並沒看向這邊。 從前,這種時候一定會招來惡言相向,但最近不會了。若說最嚴重的惡意就是無視,那麼沙耶香的態度正是如此。 即便如此,犬養隼人隼人也不會發脾氣。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兒會如此叛逆的原因之一,正是他自己。 “情況好像還滿穩定的,醫生也是這麼說。” 此話不假。主治醫師真境名表示,腎衰竭的惡化狀況已經稍稍緩和了。不過醫師也提醒,這表示病況維持在嚴重狀態,絕不可能好轉。誠實醫師的另一面是殘酷的,因為他不會給患者及其家屬過度的期待。 “最近都看什麼電視?還是搞笑的嗎?” 沙耶香並無回應。犬養隼人等待的數十秒鐘,盡是凝重的沉默。與血脈相連的女兒對話,還不如去追査嫌犯來得輕鬆,這當中當然出了問題。

“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有的話跟我說。一般範圍內都可以。” 限定在“一般範圍內”,這話連自己都覺得好小氣,但是,不給做不到的承諾,這是三十五年來,犬養隼人隼人所得到的人生教訓之一。 然而,沙耶香的回答出人意表:“我想要……健康的身體。” 犬養隼人頓時語塞:這的確屬於一般範圍內。但這願望,就和輝夜姬想要的寶物一樣困難。 犬養隼人做作地咳了一聲後,辯解說:“那……那個就要拜託真境名醫生了。很悲哀吧?老爸是一名刑警,不是醫生。” “是啊!再怎會逮捕犯人,也不能治好我的病!” 尖銳的措辭叫人吃驚。然而吃驚的並非那措辭的尖銳度,而是在離婚前夕,沙耶香的媽媽就對自己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正因為犬養一直從事刑警工作,才負擔得起每個月的生活費與住院費用。即便這是事實,但在此時說出口,只會聽來像是粗劣的辯解罷了。

另一方面,犬養隼人隼人其實明白沙耶香會如此憤懣的原因還有一個,應該就是血液透析太痛苦了。 “沒有其他想要的嗎?” “我只想要這個。” 犬養隼人離婚之前,好幾次被沙耶香纏著強要禮物,但這回他沒辦法,只想逃。 “我會再來。”留下這句話,犬養隼人就抽身離開病房了。 結果,這次沙耶香還是不給看她的臉。儘管覺得為何看自己女兒的臉必須這麼辛苦,但心裡也清楚這全是自己造的孽。人會被如何對待,完全是平時的言行惹來的。 犬養隼人走在走廊上,迎面來了二個穿白色衣服的人。 “咦?看完女兒啦?” 真境名孝彥一臉意外。這也難怪。剛剛向真境名報告要看女兒,也還不到十分鐘。 “她討厭我。”犬養隼人一語說出,真境名理解似地輕輕點頭。沙耶香對父親反感,這是他當她的主治醫師時就知道事。不必絮絮叨叨地解釋,對犬養也好。

“恐怕是洗腎造成她的多愁善感,不是你的關係啦!” 腎功能低下而明顯出現尿毒症症狀時,就開始進行血液透析。為了過濾血液,要插進二根針,而這針特別粗,還必須一直刺到針頭刺進去為止,不會因為刺不進去就中斷透析。而且,持續這麼做只能預防尿毒症,並無法改善腎衰竭。聽說最近沙耶香每次進行血液透析時都痛苦得哭泣。 “和同症狀的患者相比,沙耶香小姐要堅強多了。洗腎,連看的人都覺得很辛苦呢!” 聽真境名如此說,犬養隼人的壓力稍稍減輕些。頭髮灰白面容誠懇,由這樣的主治醫師說出來的話,自然有其分量。 躲在真境名身後的是他的妻子麻醉醫師陽子。真境名主刀的手術,向來都是由她負責麻醉。這一對於公於私都是最佳拍檔。

“沙耶香洗腎的時候,多半都是由她媽媽一路陪著,你沒看到那時候的痛苦,所以心裡一定更難受吧!” “勞您多費心了。” 理由絕不僅如此,這點真境名應該心知肚明,刻意不說破,一定有他身為醫師的顧慮。 “剛剛,我女兒硬跟我要禮物。” “呵呵,是什麼?” “她說她想要健康的身體。” 真境名與陽子麵面相覷,思忖一會後才顯得為難地說:“繼續洗腎的確會抑制惡化成尿毒症,但腎衰竭的症狀並不會改善。雖然一直以來都在控製鹽分和蛋白質的攝取量,但這也不會讓她的病好起來。而且,體液過剩還可能並發心臟衰竭。” “心臟衰竭……” “只是有這個可能而已。” “這麼說,我女兒的要求是不可能的囉?”

“這個……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啦!” 真境名一反常態吞吞吐吐地說。 “那是什麼?” “腎臟移植。換腎的話,說不定能讓身體恢復健康。” 這就是結論嗎? ——犬養難受地反复咀嚼這句話。 腎衰竭的根本治療方式是進行腎臟移植,這是主治醫師真境名第一次告訴犬養隼人。而他本人正是這項移植手術的權威。遲早都得選擇要不要走到移植手術這一步,想必他早料到這一刻終於來臨了。 “成美,不,孩子的媽怎麼說?” “她拜託我,只要能讓沙耶香小姐的身體恢復健康,請我盡全力試試。” 霎時間,油生一股難以言喻的思念情懷。即便離婚了,兩人對女兒的想法仍然一致啊! “我沒有意見,就拜託醫生了!” 犬養隼人深深一鞠躬,但腦海中開始盤旋起“費用”、“捐贈者”這些名詞來。孩子的移植手術費用究竟要多少?唉呀,在那之前,哪會那麼剛好出現願意將腎臟捐出來的捐贈者呢!

先不管捐贈者,為人父親,還是趕快籌措手術費用才是正辦。預支退休金、保險解約,然後向現在的妻子開口——一開始想,頭痛的問題就接二連三浮上來。 “好。那麼我就趕快和移植登錄中心連繫看看。不過,是不是能找到適合沙耶香小姐的捐贈者,就要看她的運氣了。” 的確,這只能祈求上天了。犬養宛如視真境名夫婦為神那般地,再次深深一鞠躬。 “那麼,我先走了!”真境名就在陽子的陪伴下往走廊盡頭離去。一定是要去看其他病患,這是很重要的事。犬養心想。向他報告要去看沙耶香時,他好像今天早上才剛從京都開完研討會回來而已。年過六十的臨床醫師,還不得不像強行軍那樣四處奔波,完全是因為這個國家的移植手術案例太少了吧!

從第一病房大樓踏進中心大樓時,有人從旁出聲叫住。 “啊,犬養隼人隼人,總算逮到你了!” 犬養隼人一回頭,看見學弟葛城公彥一副孩子找到東西的模樣站在那。 “餵,別把人說得像走丟的小狗!倒是你怎麼會在這?是阿圓懷孕了嗎?” 這麼一挖苦,葛城馬上驚慌失措。 “唉呀,別瞎說啦!還不就是上面說:'去把犬養叫來!'我才來的嘛!犬養隼人,你手機沒開喔!” 被這麼一說,方才想起來。進病房前手機都得關機。一重新啟動,馬上有七通未接來電,全是麻生打來的。 “就算呼喚離家出走的人也沒這樣奪命連環叩的!麻生班裡明明人才濟濟啊!” “這表示第一大將是犬養囉!” “什麼案子?”

葛城不想被人聽見地突然小聲說:“木場公園發生兇殺案。” “就這樣?幹嘛主任要連叩我七次不可!何況你和我又不同課!” “可悲啊!在下面的只能被當傳話筒使喚囉!麻生主任急得不得了,因為這不是單純的兇殺案啦!” “不是單純的兇殺案?” “聽說屍體的內臟全被掏個精光!” 犬養隼人大吃一驚。剛剛才在談內臟的事而已。 “現在還完全看不出死者被殺的原因。” “餵,你的意思是說……” “嗯。死者可能是被隨機挑上的,捜查本部很擔心同樣的事件一再發生。” “……走!”犬養從葛城身邊呼嘯離去。 犬養隼人抵達設於深川署的捜查本部時,第一次捜查會議剛剛開始。從本廳派過來的捜查員們已經排排坐在前面。

坐在台上的是本廳的鶴崎指揮官與津村捜査一課長,然後是深川署的仙石署長。坐在最前排的麻生看到犬養走進會議室,就出手招他坐過來,但沒人會喜歡靠近地獄的牛頭馬面,因此犬養選了最後排一個不顯眼的角落坐下。 在台上的大人物中,最緊張的莫過於鶴崎指揮官了。這也難怪。鶴崎這個月才剛從神奈川縣警局調過來,這是他來這裡碰到的最嚴重案件了。也可以說這是第一個試金石,這起命案會儘速偵破或懸宕不決,高層將有兩極的評價。 而坐在鶴崎身旁的仙石署長,與其說是緊張,倒不如說是神情悲愴。在警察署大樓跟前幹下獵奇殺人事件,光憑這點,恐怕媒體就要大加質疑深川署的治安能力了。而且這起命案拖得愈久,本廳和輿論對署長的非難也會愈強。

“首先,報告被害者狀況。”津村說完,坐在前排的一名捜查員立即起身。 “被害者是六鄉由美香,二十一歲,在東城信用金庫東陽町分行上班。家住葛西,和父母親共三人同住。” “葛西?和案發現場很近啊!” “她住在中葛西四丁目,所以走路就能到。不過,根據被害者帶著的PASMO紀錄,當天似乎是從葛西搭地鐵到木場的。” “已經掌握被害者的行踪了啊!” “下班後回到家是晚上八點過後。在家裡吃過晚飯,就對她媽媽說要出去一下,然後就出門去了。這時候是九點十分。” “交友情況如何?” “就她爸媽所知,似乎沒有很親密的朋友。我們向她公司確認過,也是得到相同的答案。目前尚未發現有異性的交往關係。” 犬養隼人遠遠盯著前方屏幕出現的六鄉由美香的臉部特寫。看起來比二十一歲還小。若是十個人排在一起看的話,她也不算是當中漂亮的,因此沒有異性朋友關係這條情報應該沒錯。 “那就不像情殺了!目擊情報呢?” 這點由另一名搜查員回答:“從東京地鐵木場站到命案現場的木場公園周邊,全都是一棟棟住宅大廈。案發當晚很熱,大部分住家都是緊閉著門窗開冷氣,所以還沒有來自附近居民的目擊情報。目前正在調看木場站和公園的一處監視器畫面。” 公園裡才設置一個監視器而已?才想這麼說便立即打住。畢竟是在最大規模的深川署正前方,誰也料不到膽敢有人在這樣的地方公然犯行。 “以公園為家的流漢浪都把帳蓬搭在南邊,那裡樹蔭多,而活動池周邊有時熱氣不會退,所以目前還沒人表明自己到過現場附近。” “可是,要說十點以後公園裡就沒人走動,那也未免說不過去。夏天,流浪漢應該都在晚上活動啊!” “因為昨晚是今年以來第四個熱帶夜啊!大家都說連動的力氣都沒有呢!” 津村想起自己昨晚也睡不著吧?瞧他理解似地點點頭。 “那就請繼續調查。接下來,是關於被害者所攜帶的手機的去向。” 又另一名搜查員站起來,看著A4數據,眉宇間皺一道深深的紋。 “我們找過活動池現場和周圍附近,可是別說手機了,就連手機的碎片也沒看到。” “意思是什麼都沒有?” “當然,也有可能是兇手拿走了……目前還在持續捜索中,還沒有進一步的報告。” 首先,最近的年輕女孩子不可能不帶手機,因此被兇手拿走的推論很合理。換句話說,兇手可能與被害者通過話,手機上既然留下紀錄,就不會丟在那不管。 “接下來是驗屍報告……” 大概是為了提醒大家對現場照片的慘絕人寰要有心理準備,所以頓了頓。屏幕上一出現佔據整個畫面的屍體,室內立即驚叫聲呻吟聲四起。接著是一陣強忍作嘔的沉默。 一堆人想奪門而出,犬養隼人也是其中之一。被派到捜查一課已經超過十年了,這之前看過數不清的屍體殘骸,但他殺屍體如這般泯滅人性尊嚴的案例,還是頭一遭碰到。簡直像是模擬解剖青蛙那樣將內臟清得精光,體內空洞洞的。正因為切開面異常工整,更增添它的淒慘。這絕非有偏執狂的精神病患的犯罪手法,而是極其沉著冷靜的傢伙所干的罪孽。 好樣的!並無人衝進廁所,但這算是為待會兒要吃中餐的人所上的辛辣前菜吧!津村為了一掃現場氣氛而故意咳了一下,但沒什麼效果。 “如大家所見,報告指出,根據頸部有繩索勒痕,再加上角膜白濁以及死後僵直情況來判斷,死因應該是絞死,死亡推定時間是昨晚十點到十二間之間。” 接著針對腹部切開進行了詳細的說明。重點是會摘除內臟的兇手有高度可能是熟知解剖學的人。 “順便報告,並未發現施暴的跡象。假設有性交的話,因為連子宮都被拿走了,所以也無法採集體液。” 聽起來像是玩笑話,但沒有人笑。 “鑑識人員在現場採集到很多毛髮,當中有很多不是人類的,所以鑑別很費工夫。在公園進出的人和動物相當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此外,從現場遺留的血液量來判斷,解剖一定是當場進行的。然後,從被害者所帶的皮包裡找到一個錢包,裡面有現金二萬五千圓,還有一張全新的卡。因此搶劫的可能性也很小。雖然罪犯側寫尚未完成,但從這些情況判斷,我們高度懷疑凶手是一名以殺人為樂的人。” 對津村的這番話,幾名捜查員輕輕點頭。 “也要注意被拿走的內臟。兇手為何要摘除內臟?又將如何處理?是要丟掉?還是要燒掉、放水流掉、埋進土裡?或者……如果沒有丟掉,那麼會如何處理呢?” 麻生雖然含糊其辭,但在場搜查員的腦海中,肯定盤旋著“食人”概念。對於這個證據,每個人都一副作惡的表情。 現場瀰漫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怖氣氛,人人都感到不寒而栗。食人是人類最大的禁忌。正因如此,發生這種命案,為免蠱惑人心,宜盡可能不讓媒體得知半點消息,絕不能讓案情曝光。不過,這類獵奇事件可大可小的因素很複雜。 一陣沉默後,鶴崎指揮官終於開口了。 “要是這個觀點正確,兇手是一名以殺人為樂的人,那麼命案就不會只有這一件。務必要當成兇手會再犯下第二起、第三起命案而嚴密搜査才行。內臟被摘除這件事必須對各媒體下封口令,但依照往例,還是擔心會有部分媒體走漏消息。萬一如此,肯定人心惶惶!無謂的不安只會造成捜査的障礙而延遲破案。因此無論如何,這絕對是對警察最公然的挑戰!” 鶴崎語氣凜然。 “現場所有人員記住了!早一刻逮捕兇手,警察的威信就掛得住,晚一天的話,我們的榮譽就要掃地了!” “是!”在場的捜査員們齊聲氣勢哄堂,但犬養掃興地遠觀這一切。 要維護警察的威信,行,要撐住警察的榮譽,也行。犬養火大不爽的是,鶴崎這番說明完全沒觸及被害者的不白之冤。事到如今,雖沒像小孩子那樣標榜警察是正義的一方,可也沒有傾全力維護組織以凝聚全員忠誠度的動作。 當捜査員三三兩兩散去,麻生再次招手。又不是狗!犬養心裡不快地想。可反正我的名字就是要被那些愛搬弄是非的人當狗呼來喚去啊!於心底大嘆一口氣後,朝上司走去。 根本不必靠近,遠遠就能聞到麻生四周散佈著火藥味。 “這麼大牌啊?” “我三天前就報告說會遲到一小時了。” “這起案子,你怎麼看?” “不是仇殺也不是搶劫。很可能就是個仔細並且有偏執狂的瘋子乾的!不過,也有可能看起來是瘋子的行徑,但其實是相當理性的兇手。” “理性的兇手會扒開肚子?” “如果有他理性的理由,就會這麼幹啊!往壞處想,不管兇手是不是有食人的癖好,罪犯側寫的結果也常常錯得離譜啊!” 麻生一臉憂愁地搖搖頭,然後盯著犬養的臉說:“果然如你的名字,嗅覺真靈!而且,女人不算,你的確是能看穿那些混賬東西的高手!” “所以很累啊!” “這兇手的癖好很怪?” “至少不尋常。” “所以,要充分發揮你的長才!趕快和轄區的哪個人搭檔行動吧…………然後,你開會遲到也是事實,就用這個來代替處罰,接下來那些讓人七上八下的工作,就由你來分擔吧!” 語氣突然變得溫和,以致犬養不由得心存戒心。這男人說話像安撫貓時,大概就是要把什麼壞事強加到別人身上。 “現在,被害者的父母在一樓。向他們說明事情經過後,就帶他們到監察醫務院去。” 我的天哪!這是最大的懲罰啊…… 犬養隼人無奈地嘆氣。和被害者家屬見面、和屍體面對面,雖然都是確定被害者身分的必要工作,但也是刑警最討厭的差事了。屍體遭受明顯傷害,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臉部並未受傷,即便如此,要是知道內臟差不多被掏光了,家屬一定承受不住!那些千仇萬恨就會全發洩到他們眼前的警官身上。 “別讓人等太久喔!知道自己的獨生女被殺,那心情肯定急得不得了!要多多體諒。” 既然這樣,在我來之前明明就可以派誰先去啊!犬養這麼想但沒說出口,轉身往家屬正在等待的一樓走去。 用不著麻生說,痛失家人的悲憤之情,根本無需想像力。 一邊開導被害者父親六鄉武則與其妻和江,一邊朝監察醫務院前去。兩夫妻應該才四十多歲,看起來卻老多了。在車上,夫妻兩人情緒激動,犬養隼人一句話都插不上。 已經完成司法解剖的由美香屍體用布包著。和江以顫抖的手掀開,一確認是自己的女兒,便當場頹唐倒下。 “為什麼……好不容易你才又回到社會工作……” 嗚咽聲從摀住整臉的雙手縫隙間流洩出來,不久變成了號啕大哭響徹狹小的房間。 武則時而凝視一動不動的女兒,時而盯著痛哭流涕的妻子。緊咬雙唇壓抑情緒,勉力克制著自己。然後,用不帶情感的聲音開始訴說。 “……昨晚,我女兒回來後,九點過後就出去了。她說她要去木場那裡。” “和誰約了嗎?” “沒有。她說馬上就回來了,所以我們很放心也就沒多問。啊……但是,她、她平常沒這樣……” 武則指的是九點以後外出。被害者平常沒有散步習慣的話,這個舉動就怪了。很有可能是誰叫她出去的。另一方面,她的手機還沒找到。通話紀錄被刪了嗎?又或者是公司叫她出去的?不論如何,這條線都有查明的必要。 “六鄉先生,聽說由美香小姐並沒有特別引人注目的交友關係是嗎?” “我女兒體弱多病,沒有什麼稱得上朋友的人。現在上班的地方也才剛去而已,每天忙著工作,好像還沒找到合得來的同事。” 沒有朋友。沒有情人。正如捜査會議得出的結論那般,仇殺的可能性極低。但若是這樣,為何這起命案非要把這樣的人牽連進去不可? 一定有選中六鄉由美香的理由。査明這個原因,應該就能在最短時間內揭發兇手。 不過,讓犬養一下陷入混亂中的事件發生了!兇手發出犯案聲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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