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開膛手傑克的告白

第2章 第一節

開膛手傑克的告白 中山七里 6444 2018-03-15
七月三日清晨五點五分,東京都現代美術館前。 古姓俊彥氣喘吁籲地抬頭一瞥東邊的天空,橙紅淺粉的曙色比剛剛更要透白些。太陽就要升上來了。 不過才剛進入七月,空氣便如此濡濕凝重,地熱不斷從柏油路面輕輕蒸騰上來。衣褲全汗濕透了。倒也沒錯,氣象廳早就預告今年夏天會比去年更為酷熱,再加上陽光炙曬的話,體感溫度肯定更高吧!趁太陽還沒出來前,乾脆結束跑步,等會兒一回到家,就馬上沖個澡吧!三天后就要舉辦城市馬拉松大會兼代表選拔會了,在這大會前夕,太過勉強可不行啊! 古姓稍稍加快腳步,準備順著木場公園旁的第三條街往南跑。那條街道紅綠燈少,又有不少坡度適當的起伏,再適合跑步不過了。而且他實在很喜歡從黑夜跨進白晝的這個瞬間,於是再度稍微調整了一下跑步時間。

即使速度加快了,呼吸的節奏仍然沒變。肺部呼吸的頻率未必要與速度成正比,在有氧狀態下能夠跑的時間和速度,其實有一定的幅度可供調整,而優秀的跑者便會在這個範圍內調整卡路里的消耗量。 歷經全國高校綜合運動會、大學田徑社團後,古姓目前加入實業團成為職業選手。這七年來,他與運動雜誌版面上常見的那些繽紛熱鬧的盛事完全沾不上邊,不過,最近成績總算突飛猛進了。換了教練後,指導方式一變,果然效果立現。時間還可以再縮短一點!他很有這個把握,於是兩腿不斷向前邁進。只要體力和意志力能在更高的境界中交會,要贏得名次就不是夢了。不,說不定還能站上頒獎台最高的那個位置呢! 運動員都有一種特殊的身體直覺,不是理論也不是常識,是身體會說真話。直到昨天都還是不可能的任務,今天一旦克服,明天終點線就近在眼前了。運動能力的增強,會形成一幅具體的影像在腦中浮現。此刻,古姓的腦海裡正浮映出在人山人海的露天體育場中,自己第一個衝破終點線的英姿。

沿著木場公園的道路,原本是一線道寬,但一跨過末廣橋,就拓寬成二線道了。距離下一個十字路口大約還有七百公尺,正可以讓自己痛快地衝刺一番。 於是一跑過與葛西橋路之間的十字路口,古姓便盯准那條幻想中的終點線,調整好呼吸準備一口氣沖過去。 就在此刻,一個怪異的東西閃進古姓的視線裡。 在左前方十公尺處,是木場公園內的活動池。水池周圍繞了一圈管狀的欄杆。就在欄杆外側,有個人背對這邊懶洋洋地靠著。 瞥見那一瞬,古姓只覺得應該是個流浪漢吧!木場公園內,除了以那里為家的人之外,還有以回收公園內廢棄空罐子為生的人。在這裡看見他們的身影並沒什麼好奇怪的。 可,古姓腦筋又轉了一下,因為靠著欄杆的那人留著長發。男的流浪漢倒是司空見慣,女的遊民可就很罕見了。

好奇心拖住了古姓的步伐。若那人不是流浪漢,那麼到底會是誰,又在那裡做什麼呢? 搞不好是暴病的人,也可能是喝掛了的女酒鬼。無論如何,總不能置之不理。反正深川署就在馬路對面,抱一個女人過去沒什麼難的,而且在這個節骨眼向警察說明原委,還能請他們幫幫忙呢!走進公園,沿著欄杆繞進水池。那個女人兩手臂就掛在欄杆上,恰成一副仰望天空的模樣。從後面看,因為穿著白上衣的關係,看得出她的身材很苗條。 “嗨!”從背後叫她,但沒回應。 果真喝醉了啊?看起來還這麼年輕的小姐,怎麼…… “小姐,就算是這種天,你這樣還是會感冒喔!” 一靠近自己聲音的所到之處,猛地一股惡臭撲鼻。 這不是遊民身上散發的體臭,而是更濃烈,甚且瀰漫著絕望感的腐臭。

古姓乾脆繞到她的面前一看,立即被一道莫名的詭異感懾住。 左看右看,這都是一具做廢了的時裝人體模特兒,儘管頭和四肢還算完整,但上半身卻很不搭軋地凹陷進去。 不,不對! 再看仔細,身體被工工整整地切開了,裡面有亂七八糟的血管和組織殘骸垂下來,肋骨與脊椎完全外露,即便現在,切開面都還有肥軟滑膩的黃色脂肪就要溢出似的! 耳畔拂過一縷微弱的似有若無的聲音。古姓馬上辨認出聲音的來源,是二隻蒼蠅從他身邊往那具外露的軀體飛進去。 咕咚一聲,整掛跌坐地上。叭噠著地的兩隻手滑不溜丟的,攤開的手掌沾滿了紅色液體。 這不是人體模特兒,是真人! “怎麼搞得啊?!”古姓想大叫卻叫不出聲,兩片嘴唇只能幹乾地一張一合。

如果只是一具屍體,還不致於那麼驚魂動魄! 可是,豈止是身體極其古怪地凹陷下去,而是連內臟都被一股腦地掏個精光,裡頭空洞洞的…… 這不就是一具人體的空殼子嗎? ! 警方火速趕到現場,但其實就在木場公園隔條馬路的對面而已。這還是第一次接到通報後就能如此迅速展開初步調查行動,可排排站的捜査員,個個不是嫌惡就是一副倍受屈辱的表情,嫌惡是因為屍體的慘不忍睹,屈辱則是針對命案地點。 第一個看到屍體的捜查員,毫無例外,眉眼嘴角揪成包子似地別過臉去,還有人慌裡慌張沖進公園的廁所。用“不忍卒睹”來形容算是文雅了,內臟被掏光的屍體不但叫人惡到極點,甚至那還算是一具屍體嗎?嫌惡感便是出於這樣的惡斃,以及根本無法對屍體產生敬畏心。

更超過的是,竟在深川署的眼皮下行凶。這表明了兇手膽大包天,更是不把深川署放在眼裡,嘲笑意味不言可喻。對身為東京都內最大規模署的深川署,以及它頂上的警視廳而言,在他們眼前晾一具慘死的屍體,不啻是最大的侮辱了。 “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從遠處冷眼旁觀屍體所在的水池,麻生低聲嘟噥著。雖是無意中說出的話,但身旁幾名警官都點頭表示同意。 屍體四周圍上藍色帆布,鑑識人員在裡頭忙得團團轉。現場鑑識工作結束後,就輪到捜查班和屍體面對面了,但從發現屍體的時間點來看,可以肯定初步調查工作將難以進展。無論如何,在通報的第一時間還是先成立捜查本部再說。 麻生所指揮的捜查班馬上和轄區刑警分頭四處打聽。通常,與本廳的刑警兩人一組搭檔時,轄區刑警多居輔佐地位,但這次,深川署的刑警似乎跑在前頭。這也難怪,都在自家門前被鬧這麼大事了。

“麻生先生,勞駕您了!” 麻生一回頭,就看見深川署的熟面孔。 “啊,陣內先生,這次……” 沒再說下去了。對轄區警察署而言,怎麼也不能被以一句“真是場災難啊!”打發掉。 “給您添麻煩了!” 頂多就是成立個捜查本部,然而這位派頭大的男人低頭一鞠躬,光這樣就表示深川署這回臉上真的掛不住了。蒙上奇恥大辱的深川署,要是不能儘速破案,很可能高層會被一舉撤換。 這種時候還能不胡思亂想,還能只專注在工作上,才是奇怪,才要叫人擔心吧! “被害者身分査出來了嗎?” “她的包包裡有駕照、保險卡,名字叫六鄉由美香,二十一歲,單身,在都內的信用金庫上班。” “一個人住嗎?” “和家人同住。剛剛和她家人連絡上了,她爸媽應該正在趕過來的路上。等他們來了,可不能就讓他們看到屍體的那副慘樣……”

“聽說最先發現的人是一個馬拉松選手?” “是一名實業團的選手,叫古姓俊彥,好像常在這一帶練習跑步。會發現屍體純屬意外吧!發現時間是清晨五點十分。他沒帶手機,這裡也沒有電話什麼的,就直接跑到我們這裡來報案,所以我們還比機捜(機動搜查隊)更快趕到。古姓和被害者並不認識,現在正在署裡說明事件經過。” “這公園不是有很多流浪漢住這裡嗎?一定有人比那個古姓更早看見屍體才對啊?” “他們的帳蓬是在南邊,那裡樹林多,夏天有遮蔭很涼快,晚上又不會熱,所以他們都是在那落腳。發現屍體的活動池附近,晚上好像不太會有人過去。現在也正把他們叫在一起問話,但還沒得到什麼有力的情報。” 話雖如此,但陣內並無失望的樣子。

麻生明白。木場公園周邊的大廈比商店還醒目,由於提倡節能省電,許多高樓層的住戶會把窗戶打開。陣內應該是在盤算,如果投入人力向附近居民一一打聽的話,說不定能從那方面獲得有力的情報。 “從現場狀況判斷,命案現場應該只有這裡吧!” 麻生回想剛才瞥了一眼屍體的周邊後說。屍體的腳邊約一公尺的範圍內是一灘血,因為量多,還未乾的部分呈凝膠狀。 “還要等解剖報告出爐。我大概看了一下屍體的慘狀,假設是死後才用力扒開肚子,會流多少血呢?……也不知道幸或不幸,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案子,但我認為挖出內臟一定是在這裡下的手!” “雖說是三更半夜,但在公園的正中央進行解剖,還真是一時叫人難以置信,不過看到那灘血量,也只有相信了。”

“最大的謎題就是,兇手為什麼要幹出這種荒唐的行徑?這點我實在想不通。” 麻生也同樣猜不透這點。若只是單純要乾一場獵奇殺人案,那也太大費周章了。 “挖出內臟實際要花多少時間這個我不知道,但兇手一定是很快就從屍體挖出來了。這傢伙恐怕早就精心準備好後才對被害者進行解剖。他到底為什麼要冒這麼大危險呢?” “精心準備,我同意這個觀點!解剖的工具、沒染上濺血的衣服,這些都是重要的線索。” 不光是割開人體,還要摘除內臟,一般家用的刀具是使不上的,非要專用的手術刀不可。如此推測,就能鎖定專營手術刀的業者了,這也是捜查線索。而且,兇手一定會穿上外套之類,這樣被血濺到也無所謂,若真如此,就不難拿到目擊證辭了。 不過,最大的疑點就是陣內所指出的,兇手為何要摘除內臟? “遲早都要追出有前科的精神病患的行踪!” 對麻生所言,陣內只是怏怏地點頭。接下來召開的第一次捜查會議,一如所料,就是接獲命令進行這方面的調査。這麼一來,肯定會遭到來自維護精神病患人權與隱私的團體的抗議,那時候和他們折衝的苦差事,百分之九十九會落到轄區首長身上。陣內的表情蒙上一層陰影也就可想而知了。 “這種命案一定要更沉著以對才行……有這麼便宜的事嗎?”話中有話,但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現場圍起一圈“KEEP OUT”的黃色膠布,阻擋蜂擁而來的媒體。大眾媒體記者都有異於常人的嗅覺,明明看不見藍色帆布里的動靜,卻似乎早已洞悉這是不尋常的事件。 要是讓他們得知屍體的淒慘,一定會狂喜地奔回辦公室,將俗不可耐的好奇心包裝成崇高的社會批判而大肆報導。然後,讀到或看到這則新聞的人,就會產生不必要的恐懼,於是不負責任地引起騷動。對於案件的進展,毫無疑問,他們會把矛頭指向搜査本部,這種種對在現場忙成一團的捜查員來說,全是障礙而已。對付媒體這類雜務,很可能會落到深川署署長身上。 “無論如何,捜査方向要等驗屍和鑑識結果才能決定。現階段只希望不要再無端擴大搜查對象就好……那,我回署裡去了。” 說完,陣內轉身就走。恐怕他早想盡快回到本部,等待前去挨家挨戶訪查的捜査員傳來的消息。可以的話,他真想親自上陣,但身為強行犯科的班長,此舉是不被允許的。無法行動只能空等,痛苦莫甚於此。 偶而起風。在旭日東昇後不久吹起的干燥的風,風向太糟了,剛好從命案現場對著麻生所站的方向,吹來一陣開始腐敗的動物性蛋白質的惡臭。 如果這時掩鼻又換位置,那票媒體記者肯定會注意到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而狂按快門。麻生只好皺著眉頭強忍惡臭。 不一會,惡臭退了些,驗屍官御廚從藍色帆布中走出來。麻生趕緊逮住這個好機會離開現場的下風處,走向御廚。 “情況怎樣?”麻生劈頭就問,御廚斜眼瞪了一下,搖搖頭。怎麼回事?每次問他問題,他都會立即回答的。 “什麼也沒有。”御廚邊脫下手套邊不高興地說。這樣的措辭於他也是少見的。 “消化系統的胃、腸、小腸、大腸、胰臟、肝臟;循環系統的心臟、脾臟、腎臟;呼吸系統的肺;泌尿系統的尿管到膀胱:生殖系統的卵巢、子宮,所有臟器通通被掏個精光。就像你知道的,死亡時間可以從直腸內的溫度來推算,但直腸已經不見了;想要從胃裡的東西來査看消化狀況,胃也沒了。” “意思是說,死亡時間不能確定?!” 莫非這就是兇手摘除內臟的目的?意識到這點時,麻生沉吟了半晌。 “別慌!還有其他方法可以算出死亡推定時間的,例如死後僵直、屍斑,還有角膜的混獨狀態……” 心臟一停,就會停止水分供給,那麼體內的水分就會蒸發掉。而人體中最容易乾燥的器官就是眼角膜,因此可以就眼角膜的干燥程度反推心臟停止跳動的時間。 “角膜是從死後十分鐘開始變濁的,屍體的角膜是有點混濁,從這點判斷,大概是死後五小時到八小時。” 麻生看表。現在是六點十五分。逆推回去,死亡推定時間應該落在昨晚十點到今日凌晨一點之間。 “再從全身肌肉的僵直度來看,死亡時間範圍可以縮小到六至八小時,也就是昨晚的十點到十二點左右,但這跟外面的氣溫有關,所以不能斷定。” 亦即,詳細情形只能靜待司法解剖報告出爐?不過,麻生認為御廚的這個判斷不會太離譜。他過去經手的屍體數量在警視廳轄區內是第一把交椅,他的判斷,至今也不曾和解剖報告出現過大落差。 “直接的死因呢?是大量失血吧?” “對開腹的刺切傷沒有生命反應,所以完全不可能是在活著的情況下被解剖,這對被害者來說,至少是值得安慰的。” 所謂生命反應,是指活體對受傷反應的總稱。一旦受傷,皮膚會有緊縮起來的彈性,就會出現傷口。此外,出血時,白血球會啟動防禦系統,傷口就會產生膿皰。但這些反應都不會在死後出現。 “腹部以外並沒有刺切傷,也沒看見毆打傷。但頸部有一條明顯的繩索勒痕。從交叉部分推測,應該是從背後繞了二圈。臉上有淤血,也有'吉川線'(抵抗防禦痕跡),所以死因可以看做是絞死吧!” 從背後絞殺後再解剖。兇手也認為這麼做比較人道嗎?但,這就無法理解有何解剖的必要了。 “警部對這個疑點有提出說明喔!我一開始也懷疑凶手是個略懂法醫學的人,是故意誤導死亡推定時間才摘除臟器的。但這個推論錯了。” “哪裡錯?” “首先是切開腹部用的工具,那是非常銳利的刀具,應該是形狀酷似醫師專用的手術刀那樣的東西!” 皮膚下有脂肪層,要切開人體的話,脂肪會附著在刀器上而難以割開。因此手術專用的手術刀除了銳利,其形狀也做得不易附著脂肪。如果一開始就計劃摘除內臟的話,不難想像兇手已事先備好這樣的工具了。不過,御廚的話在在令人不安。 “還有一個非提不可的點,就是下刀方式。” “下刀方式?” “屍體是這麼被刀子刺進去的。先從左右鎖骨下方朝胸口劃進去,再從胸口往下腹部劃出一條正中央線。這種方式叫做'Y字切開法'。” “那麼……” “接著扒掉胸部的皮,用類似肋骨剪刀的利器剪斷肋骨和肋軟骨的連結處後切除部分肋骨,然後挖出心臟和肺。之後再取出腹部的髒器,最後摘除膀胱和子宮。照這個順序走的話,就可以很有效率地進行解剖,完全不浪費工夫。那具屍體就是用這種手法摘除臟器的。這是非常合理的方法,但知道這種方法的人只有熟知活體解剖的人。一般外行人只能劃出身體正中央一直線的'I字切開法'。” 不安的疑雲,隨這說明不斷擴大中。 “難道兇手是醫生?” “不能隨便斷定。但可以確定兇手一定具備解剖知識!和法醫學課程有關的人、現役醫師、學生、屠宰業者……啊,當然也包括我們驗屍官在內呢!” 御廚以自嘲的口吻說,然而聽在麻生耳裡,豈止是危言聳聽!解剖專家泰半隸屬於捜查這邊,當中要是有人跑到了犯罪那邊,犯罪捜查內部不就要被搞得天翻地覆嗎? “所以說,這名兇手並沒有要誤導死亡推定時間的企圖。對人體解剖這麼熟悉的人,是不可能對生命反應和繩索勒痕完全外行的。所以我自己也懷疑可能有其他不良的居心。” “……除了誤導死亡推定時間,兇手還有什麼理由會去摘掉內臟呢?” “你說的沒錯。這個解剖作業本身是乾得又快又精準。隔條馬路就是警察署了,附近又有流漢浪的窩,兇手還能這麼冷靜幹完!這只是我身為驗屍官的個人意見……可以向你報告嗎?” “請說。” “要是不找出殺害死者的特定動機和嫌犯,兇手很可能會用相同手法再犯案!” “驗屍官,這!” “我不是已經向你報告,這純粹是我個人的推測嗎?但是,如果第一次人體解剖就這麼快狠準,再乾幾票兇手也不會良心不安的!這感覺就跟我們平常的例行業務一樣,即使發生第二起,我們也不意外…………呼!” 御廚吐了一口大氣。這也是這男人少見的動作。 “我還有一個疑問。”御廚明知再問下去腦筋會吃不消,但實在無法忽視。 “兇手摘除掉的內臟,到底打算做什麼呢?” “啊……” 然後,御廚滿懷懸念地轉身,朝藍色帆布的方向,搖頭離去。 被丟在身後的麻生,獨自咀嚼著御廚的最後話語。 兇手摘除掉的內臟,究竟打算做什麼呢……? 突然冒出兩個噁心至極的想法,麻生連忙打消念頭。然後,他發覺每到這種時候想求助的那個人還不見踪影。 麻生抓住一個走過眼前的捜查員問:“犬養沒來嗎?好像沒看到他!” “犬養還沒出勤呢!聽說他今天早上要去醫院,所以會晚點到。喔,就是和以前一樣,去看他女兒啦!” “叫他事情辦完後立即歸隊!”麻生不由得怒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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