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紀實報告 “總統”歸來·毛澤東與李宗仁

第14章 第十章李克農對謝和賡說:一定要記住周恩來的指示

(1938年—1939年,桂林) 他胖胖的身子,圓圓的臉,使人感到親切和藹。似乎很難與傳聞中他在中央機關作保衛工作和在敵後作統戰工作時沉著、機智、勇敢、剛毅的有傳奇色彩的故事聯繫起來。 他總是戴著一副墨晶黑眼鏡,使人乍一見又覺得捉摸不透。可是,只要跟他再說上幾句話,就會覺得他是一個坦誠爽朗的忠誠長者。 和他接觸很深,得過他的不倦的教誨的人,隨著時間的流逝,你不由得不思念他。 大家稱他克公,或叫他秘書長。他對外是八路軍桂林辦事處處長,對內是中共中央南方局秘書長。在辦事處裡他的官最大,卻和大家一樣,每個月領五塊錢的津貼。那時的生活很艱苦。早餐只吃稀飯、蠶豆,中餐晚餐沒有什麼菜,經常是水煮白菜或是鹽燜冬瓜,每人一份,他也一樣。他最愛吃的是酸菜燉豆腐;每當吃酸菜燉豆腐的時候,他的一份總要留下一點下一餐吃。唯一可以說上闊氣的是,他有一輛很好的臥車,掛的是國民黨航空司令部的牌照,國民黨軍、警、憲、特見到這種牌號的車,都不敢刁難。這給他的工作和活動帶來方便。躲空襲或是辦急事,遇到人群擁擠,交通堵塞,汽車過不去,國民黨軍警看到這樣的高級轎車,會急忙上前開路,讓車子順利通過。

他的一隻眼睛已經失明,要藉用放大鏡才能閱讀文件,但他仍堅持在暗淡的燈光下工作。他患過肺結核曾致穿孔,但日夜工作,睡眠很少。為了黨的工作,他和愛人、孩子十幾年不見面也沒有向組織提出過任何要求,但他對同志們的生活和身體健康卻關心備至。機要員張德碧患胃潰瘍出血、嘔吐,儘管辦事處條件十分困難,他還是想盡一切辦法為小張安排休息的地方,通過地下黨的關係找醫生治療,還讓公務員送去易於消化的營養食品。 他平時跟大家一起唱歌,打乒乓球,出救亡牆報。他還自編自導抗日活報劇。每次排戲,他都來得很早。他十分樂觀,平常有說有笑,說話十分幽默。涉及政治原則或是嚴肅的事情,該批評就批評,卻不發火罵人。就是批評人講道理的話,他也說得十分詼諧。秘書抄寫材料字寫潦草了,他便說:“我們都是小知識分子,不會草書就不要草,別人看了不認得。”有時電台呼叫不通,他就批評報務員,報務員急得直哭;他看報務員急得滿頭是汗,又親自上街買米粉送到樓上給報務員吃。

當時,夏衍經常來辦事處找他匯報《救亡日報》的工作。面對非常複雜的政治情況,知識分子接觸面不廣,又自命清高,不願意去和那些話不投機的上層人物來往,報刊的言論又只懂得講自己的主張而不善於利用各方面的矛盾。他就一再對夏衍說:“站在外面罵娘算不得勇敢,深入敵壘去影響他們,才是你應盡的本分。”他又說:“把腿放勤快些,把耳朵放長一些,多跑、多聽、多交朋友。你得認清這個時期,這個地方,和菩薩要打交道,和惡鬼也要打交道。我知道你們怕髒……”然後縱聲大笑起來,一邊又說:“文化人同志,革命的統戰工作,戴白手套行嗎?” 已經年滿九十大壽的夏衍住在北京西單一座靜謐的四合院裡,談起抗戰中桂林的往事,興致特別高。夏公是懷著對李克農的一種深厚真摯的感情談起克公來的。

有一次,《救亡日報》發表了一篇對國際時事分析有錯誤的文章。克公看到了,即跑到太平路的報社編輯部來找夏衍談了好幾個鐘頭。 他的臉色十分嚴肅,甚至嚴厲,是夏衍從沒見過的。他說話聲音不高,話里分量很重:“不能把這張報紙的作用估計得過高,也不能把它估計得太小。新華日報被扣得厲害,有時不容易看到。現在,西南、華東甚至香港、海外,都把救亡日報看做黨的外圍,代表黨講話。你想想,把那麼嚴重的國際問題作了錯誤的分析,對外面會起多麼壞的影響!” 夏衍聽他耐心地一分析,也覺得問題的嚴重,頓覺不安。他盯著夏衍問:“總編輯,怎麼辦?” 夏衍說:“明天再寫一篇社論,糾正過來。” 他正襟危坐地問:“怎麼寫法?來,大家湊一湊。”

把社論搞好,已經過了四五個鐘頭,天色已晚,夏衍鬆了一口氣說:“很好。我學會了不少東西。” 他看了看表,一本正經地說:“學會了東西,能不付學費麼?快8點了,陽春面也不請一碗麼?”他站起來說。 “好。我請。” 這樣一講,氣氛立刻變了。夏衍從心底里感到溫暖,嚴師、益友和親密的同志這幾種概念,渾然一致了。 桂北路138號的這幢樓房開了兩個大門。左邊是八路軍辦事處的大門;右邊是房東黃曠達賣酒的大門,進門的堂屋是一個曲尺形的櫃檯,櫃面露著大酒壇的口子。八路軍辦事處遷來後,一度使黃曠達的買賣興旺起來。不少人來買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於瞄瞄八路軍也。當時政治局面極為複雜,國民黨特務機關在辦事處附近,設立了活動據點,對辦事處進行日夜監視。特務們還化裝成為小生意人、鞋匠、人力車工人、板車夫等角色,終日散佈在辦事處周圍。只要辦事處人員一外出,他們就暗暗跟踪盯梢;有時,國民黨軍警或是特務還公開在大街上給辦事處人員製造麻煩,刁難尋釁。

八路軍辦事處是在特務的眼皮底下工作的。而辦事處的工作在當時抗戰形勢下又特別重要。這裡是中共中央與南方幾省、香港及海外聯絡的樞紐。黨的文件和情報在這里中轉傳遞。新四軍及南方各省黨內的干部包括領導人也常從這裡過往。八路軍辦事處還直接領導著各地遷來桂林的文化單位、救亡團體的黨組織和黨員。少數跟廣西地方黨組織無關而又在桂系核心工作的秘密黨員,也由李克農單線聯繫。可以想像,在國民黨統治區進行這些重要工作,任務是極其艱難的。在長期革命鬥爭中積累了豐富經驗的李克農,足智多謀,想出種種辦法戰勝困難來出色地完成任務。 李克農規定,八路軍辦事處人員穿軍裝時,就從辦事處的大門出去,穿便裝時就混在來糟坊做酒生意的顧客中出入。來八路軍辦事處聯繫或是匯報的,也大都裝作買酒的顧客從糟坊出入,使特務無法辨認,擺脫盯梢和跟踪。李克農本人也經常利用參加宴會的方式,與秘密黨員進行聯絡。

辦事處的人員外出送信或是辦事,一出門被特務跟上,是很麻煩的。你進商店買東西,他也看東西。你去吃飯,他也吃飯,周旋了半天,硬是甩不掉尾巴。有時早出晚歸走了一天,算是白走了。後來改換騎自行車出門,特務也騎上自行車跟著。李克農啟發大家想出多種辦法,才能完成一項任務。有時大家把自行車準備好,大門一開就衝出去,在大街小巷兜圈子,看看沒有人盯了,才去完成任務。敵人發現了這個規律後,他們也隨時做好了準備,你一沖出門後,他就緊緊跟上,咬住死也不放,使你完不成任務。大家又想出新辦法,採取幾個人同時騎自行車衝出大門,東、西、南、北四面奔去,在使特務不知跟誰走的情況下,誰甩掉了尾巴,誰就去完成任務。果然這個辦法甚能收效。

形勢險惡時,有的特務竟囂張地站在辦事處門口盯梢,只要被李克農知道了,他就故意把辦事處的大門敞開,昂然站在大門口,目光如劍,怒視著特務。他的凜然正氣和無畏神情,嚇得特務溜了。 李克農對敵鬥爭非常堅決,又善於做思想工作,對乾部十分愛護,因而在當時艱難險惡的鬥爭環境中,辦事處裡沒有一個消極悲觀和怕死變節的。辦事處有個姓王的新戰士,被暗藏在辦事處附近的特務機關抓去了。特務威脅他,要他供出辦事處是誰負責?有多少人?多少槍?經常與哪些地方的人來往?本來,辦事處經過周恩來與白崇禧協商後經過廣西當局備案才公開成立的,還按規定申報了花名冊,槍支武器也立了冊申報,特務為什麼還要追查呢?特務想了解的是辦事處與地下黨組織的關係,以便進行破壞活動,這才是特務機關真正的目的。小王回答他們說:“不知道,我是才來的勤務員。”一個女特務說:“你以後把這些情況了解清楚後告訴我們,要錢有錢,要老婆有老婆。”為了表示他們許的諾是真的,她要小王當晚就去找她。特務使用金錢美女的卑鄙手段,來腐蝕辦事處的戰士。小王回到辦事處,就向李克農匯報了。克公說:“你敢不敢去?特務要摸我們的底,我們可不可以摸他們的底呢?”小王奉命了解到特務機關的主要目的,是了解共產黨的地下黨組織。特務還給了小王錢,企圖引誘他上鉤。這樣一來,小王再不能在桂林呆下去,不久,就奉命調離桂林,到重慶辦事處去工作了。

當時在白崇禧身邊負責對外聯絡工作的劉仲容先生,也是中共的秘密關係,還擔負著地下黨員謝和賡與李克農之間的秘密聯絡工作。李克農因與桂系接洽公務在公開場合和劉仲容有所接觸。劉仲容有時也私下秘密到八路軍辦事處來會見李克農。謝和賡只在特別必要時才秘密到八路軍辦事處來。每次來都選在晚上,坐著自己僱用的人力包車,到黃曠達房東的後門下車,穿著風衣,翻起領子把臉遮著,使別人在夜色中看不清面貌。從房東的後門進去之後,李克農還派人在後門“放哨”。李克農對這些從事秘密工作的人的安全十分關心。經常提醒要小心謹慎,冷靜沉著,提高警惕,遇事不可驚慌。他知道劉仲容身邊無槍,還送給劉仲容一支左輪手槍,以防萬一。 有一天晚上,謝和賡來了。李克農正在排練救亡演出節目,他知道謝和賡一來,必有要事,便叫大家自己排練,他和謝和賡上樓談話。謝和賡來匯報,講到桂系少壯派潘宜之、邱昌渭等不放心謝“緊跟白崇禧”,向李宗仁與郭德潔出主意,請他們出面向白崇禧建議,提升謝為“少將”。李克農問:“他們是不是覺察到一點什麼蛛絲馬跡麼?”謝和賡說:“不會。我一向謹慎小心,他們是看見我少壯而不跟他們一派,他們不放心,想調虎離山。”李克農問:“調到哪兒去?”謝和賡說:“升級升官。當廣西省黨部書記長,兼廣西綏署政訓處副處長,還要特批政訓處副處長的軍階與處長相同,是少將銜。”李克農問:“白崇禧是什麼意見?”謝和賡說:“白只是徵求我個人意見。我早已成竹在胸,知道他需要我來操辦回教的事,我就說:你不是要我重視全國回教協會的工作麼!我除了行營秘書工作外,我想回教這項工作比什麼都重要;如果你覺得適當,調任我為政訓處副處長,仍然是上校,我也沒有意見。但是,我不願擔任省黨部書記長,我的組織能力不行。白聽到我提到回教的事務,因為我剛代表他到西北迴教地區跑了三個半月,他很滿意;這次,他聽了便說:我看你還是留在我身邊好一些,我把你需要兼辦的工作等情況,向德公報告好了。”

李克農嚴肅而幽默地問:“你上次代表白崇禧去西北看望'四馬'(馬鴻逵、馬步芳、馬步青和馬鴻賓)時,我代表周恩來在像鼻山下最後請你吃了那頓豬肉之後,你再也沒有違犯教規吧?” 謝和賡認真地說:“我確實從那次後,沒有再吃過豬肉,無愧于當全國回教救國協會理事,也無愧于當協會理事長白崇禧的秘書。” 李克農又十分高興地擁抱謝和賡,說:“你真聰明。你一定要執行好周公對你的指示:'無論怎樣,也要跟在白崇禧身邊'。回去後小心謹慎,注意身體。” 可是,有一次,李克農自己也沒有做到小心謹慎。那是1938年春天,金山王瑩率領的抗敵演劇二隊應桂系邀請,住在桂林飯店,在作出訪南洋募捐演出的籌備工作。二隊改名為中國救亡劇團,名義上是無黨無派的愛國文藝青年組成,實際上在桂林籌備出國期間,歸李克農領導。有一次,在七星岩躲空襲出來,李克農和金山王瑩站在公路邊談話。談的是劇團成立中共特別黨支部的事及出國準備演的劇目。三個人談得很熱烈。一邊談一邊慢慢走。迎面開來一輛敞篷吉普車。李克農認出這是白崇禧的車子,還發現乘車的青年軍官是謝和賡。當時身穿長衫的李克農揮手大聲招呼:“謝和賡!謝和賡!”

車上的謝和賡認出了是李克農在喊,因而猶豫著停不停車,但是司機已經聞聲把車剎住。謝和賡望見李克農在大庭廣眾之下招呼他,身旁還站著一男一女,是金山和王瑩。謝和賡的心怦怦直跳。一年前在武漢,因為有時沒注意掩飾自己的身份,已經捱過周恩來的嚴厲批評了。那次是他應王瑩邀請,到郭沫若家作客。在郭家的客廳裡,許多文化人在談古論今,作詩繪畫。謝和賡跟當書法家的父親也學得兩手,一時手癢,也揮毫寫來。此時,周恩來到了,見了謝和賡,當即沉下臉來,在與別人寒暄後,對謝和賡未予置理。事過後,董必武親召謝和賡給予嚴厲批評,並轉達周公的話:“如果下一次再見到謝和賡出現在郭家的客廳,就要考慮他的黨籍問題。” 謝和賡打開吉普車門,跳下車來。正好白崇禧派他送五千塊現洋給劇團作活動經費,另外送四千塊現洋給金山王瑩作營養費。 李克農招呼謝和賡下車,是想讓謝和賡一起參加劇團出國計劃的起草工作,有他這個“知情人”參加,所訂的計劃,更易於獲得李宗仁白崇禧的正式批准。 這四個人突然聚在一起,卻使謝和賡、金山、王瑩三人一下子都明白了,都是組織裡的自己人。原來因單線聯繫而沒有組織關係上的了解,由此都溝通了。當時,謝和賡正在追求王瑩;王瑩驚喜地憑此識破了在桂系營壘中的謝和賡的秘密。 為這次在公開場合的會面,事後,李克農挨了周恩來、董必武的批評。幸好他們這次在桂系老窩見面時,沒有產生什麼不幸的後果。 1955年春,謝和賡王瑩夫婦從美國回到北京時,董必武設家宴為他倆洗塵,董老還請了李克農、田漢等作陪。酒酣之時,董老還開玩笑地提起李克農的這次疏忽,笑呵呵地說:“克公真是智者千慮,也還有一失。幸虧特務不靈,要不和賡今天就不能在這兒喝酒了。哈哈哈。” 李克農還十分善於利用統戰法寶,善於利用合法鬥爭。後來形勢險惡,國民黨企圖在後方消滅八路軍辦事處時,他通過李濟深的關係,租了城東六合路的一棟別墅,作為地下黨秘密活動與聯絡的地方。這棟別墅離七星岩不遠,原來的國民黨將領蔣藹誠的公館,後來又由黃琪翔將軍住。黃琪翔將軍同周恩來一起在國民政府軍委會政治部擔任副部長,在武漢時就與周恩來、董必武、葉劍英關係甚好。黃琪翔到重慶後,將這棟公館讓給八路軍辦事處。他家原來養的一條很高大的德國狼狗,也留給了辦事處用。這條狼狗是軍犬,經過特殊訓練,脖子上還掛著一塊外國訓練的銅牌子。這條狼狗守別墅,什么生人都不敢進來。辦事處自己人進去,也要先打招呼。調去別墅工作的人員,還要和它先交朋友,才能進行工作。別墅的人每次到七星岩躲空襲,全靠它看門。特務企圖破壞別墅和盜竊辦事處機密,因為有狼狗守門,總未能得逞,因而對這條狼狗恨得要命。有一天,辦事處的人都到七星岩躲空襲去了,特務從門外丟進兩個大肉包子來,指望這次可把狼狗毒死。哪知道狼狗經過嚴格的進食防毒訓練,不是主人叫牠吃的東西,它是不會吃的。狼狗把這兩個肉包子銜到李克農的辦公桌上。空襲過後,主人一回來,狼狗搖著尾巴,用嘴示意桌上。一經化驗,發現包子裡放有毒藥。李克農撫著狼狗,縱聲大笑。 在國民黨掀起的反共高潮中,軍政部命令停發八路軍、新四軍所有的軍需用品,華北八路軍缺汽車、汽油等,特別是江南新四軍,連冬天蓋的被毯也沒有。中共中央來電要辦事處運用各種方式通過各種關係,把能夠弄到的軍用品弄到手,搶運各地。李克農立即召集辦事處人員研究部署這一任務,指出中國共產黨領導的軍隊在大後方人民心中及國民黨下層人員中享有很高的威信,它是克服困難完成任務的積極因素,雖然國民黨對辦事處多方限制,我們只要運用好統戰法寶,中央給我們的任務是能夠完成的。辦事處當時了解到柳州軍需倉庫運到大批美製軍用毯,就派龍潛和李中柏去柳州交涉。開始,倉庫人員不承認存有軍毯。經過同倉庫人員交朋友、談心,獲知軍毯存在哪些倉庫,但他們已接到了密令,不准發給中共軍隊使用。龍潛、李中柏就運用統戰法寶,一個一個地進行思想工作,經多方交涉,宣傳團結抗戰人人有責,啟發愛國救亡思想覺悟,終於做通了工作,將兩萬條軍毯弄到手,並運回桂林。可是,駐桂林的國民黨軍需司卻不准開車,要運到他們的倉庫去。克公笑著對龍潛說:統戰法寶現在要同武裝力量結合起來運用了。一面派辦事處的警衛同志武裝把守汽車不准移動;一面到軍需司去交涉,通過由下而上的統戰工作,經過兩天的婉轉交涉,才把運費記在新四軍的賬上,將軍毯轉運到新四軍去。 李克農善於交涉談判打交道,新中國成立後,成為著名的外交家。中國與美國的第一場重大談判,討論朝鮮戰爭停戰的板門店談判,就是由周恩來提名、毛澤東點將,讓李克農在喬冠華的協助下主持的。 1962年2月9日,他因患腦溢血在北京逝世時,董必武在挽詩中寫道:“能謀頗似房僕射,用計差同李左車”,深刻地寫出了克公的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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