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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六章木船越海攻廈門大捷,蔣介石急調主將胡璉守金門

毛澤東與蔣介石 陈敦德 6518 2018-03-14
木船越海攻廈門大捷未能使勝利者引出教訓。蔣介石急調主將胡璉守金門。 (廈門一台北,1949年10月中旬) 十月十四日,五星紅旗插上了華南重鎮廣州城頭。國民黨李宗仁政權由廣州遷往重慶。中國十多個沿海城市,只剩廈門還為國民黨軍佔據著。 十月十五日,三野葉飛兵團越海進攻廈門的戰役從鼓浪嶼拉開序幕。這場戰役,是解放軍解放最後一個沿海城市的戰役;從另一種特定的新涵義來說,它又是在新中國宣告成立及蔣介石確保台灣作反攻大陸的基地之後,共產黨與國民黨在台灣海峽所作的第一次較量。這後一種涵義,當時人們還不一定意識得那麼清楚。 鼓浪嶼,鼓浪鼓浪,比喻它像海面鼓起的浪頭。全島面積僅有將近兩平方公里,是塊彈丸之地。島上怪石嵯峨,疊成洞壑,樹木蔥鬱,四季常青,亭台樓閣,掩映錯落,以“海上花園”的美名著稱於中外。鴉片戰爭後,洋人紛至沓來,在此風景勝地竟相開洋行,劃租界,建教堂,設領事館,成了“萬國”租界。鼓浪嶼離大陸最近處僅有一公里。湯恩伯用兩個團重點據守於此。

這天本是個秋高氣爽的晴朗好天,到了下午四時三十分,將近按計劃發起攻擊時,天氣驟變,由晴轉陰,東北風漸起,越刮越大,陰雲滾滾而來,海峽上空頓時陰沉沉。解放軍砲兵依原令比攻擊時間提早三十分鐘開始實施破壞射擊,大陸上的幾十門火砲向廈門島、鼓浪嶼上的敵軍陣地開火轟擊,其中以過去繳獲的美製一零五毫米榴彈砲為火力骨幹。砲彈一串串落在國民黨軍的海邊與縱深陣地上。葉飛回憶說,砲兵“命中率不高”。解放軍砲兵的射擊雖說不能完全壓制島上國民黨軍的火力,卻使海邊第一線的國民黨守軍一開始就陷入驚惶之中。 在砲火的掩護下,下午六時,黃昏時分,夜幕降臨,攻擊部隊紛紛登船出發,從海滄灣、沙壇灣,魚貫而出,分別駛向鼓浪嶼。攻擊部隊由精悍的四個一梯隊營的木船隊組成,他們分別來自第三十一軍的兩個主攻團,九十一師的二七一團和九十三師的二七七團。其中二七一團因在濟南戰役中作戰英勇、戰功顯赫而被命名為“濟南第二團”。攻擊船隊沒有料到一上船就碰上逆風行駛。船隊出江口入海灣後,東北風越刮越猛,波濤洶湧翻滾,船隊又多是平底江船,顛簸更為厲害。戰士和船工協力搏鳳擊浪,一會兒波峰,一會兒浪谷,纜繩拉斷,桅杆打折,這都是練兵演習時從沒有遇到過的。戰士們還是穿過風浪,奮勇向前。

鼓浪嶼守軍打亮了照明彈,將岸邊海面照得通亮。船隊逆風航至距岸二百米左右,國民黨守軍開始以猛烈的火力攔阻。因為風浪太大,使攻擊部隊第一梯隊的大部分船隻沒能在預定的突破口抵灘。船隊被風吹散,大部分船隻漂了回來;只有少數船隻零星抵灘登岸,在灘頭遭到國民黨守軍火力嚴重殺傷。 當晚十一時,第九十一師又組織三個二梯隊營起渡,還是因為風浪太大,大部分船隻被漂回,只有兩個排登陸上岸。越海攻廈門,葉飛將軍採用了聲東擊西的打法。四十年後,他在北京回憶這場戰鬥,還記憶猶新—— 我判斷敵人反擊部隊集中在廈門島腰部。渡海登陸,佯攻鼓浪嶼,造成敵人錯覺,調動敵人縱深機動部隊南調援救,這是佯攻方向;主攻方向放在廈門島北部高崎。首先渡海登陸強攻鼓浪嶼,這是調動敵人很重要的一著棋。這是我又一次採用魯南突圍時使用第十師首先東進以調動敵人向東,然後我主力突然向西突圍的戰法。當然,這是險著,我一生就用過兩次。

葉飛的具體部署是以第三十一軍的九十一師和九十三師組織攻擊部隊,強攻鼓浪嶼,吸引國民黨軍主力。然後以第三十一軍的九十二師和第二十九軍的八十五師、八十六師在廈門實行偷襲,同時亦準備強攻,登陸後向縱深發展以佔領全島。攻廈期間,以第二十八軍監視金門島之敵,如發現其增援廈門或撤逃,則立即對金門發起攻擊。 當時攻擊鼓浪嶼的情況十分嚴重。攻擊船隊被風吹散後,部隊英勇地進行單船突擊,因而只有為數很少的部隊登上島岸,又與後方失去聯繫;但是,指戰員們有過去長期戰爭磨練出的孤膽作戰的精神,下級指揮員失去了上級的指揮時仍能獨立堅持戰鬥。第二七一團團長王興芳冒彈雨率指揮船抵灘,中彈英勇犧牲。副團長田軍率一個排在另一側登岸後,連續炸開鹿砦、鐵絲網,突入灘頭地堡。第九十一師炮二連指導員趙世堂抵灘時,船被擊沉,他率十多名戰士強行涉水登陸,突入前沿陣地,直插日光岩西側制高點,在完全失去後援的情況下,堅持戰鬥至他最後一個人。

攻擊鼓浪嶼的浴血苦戰是以失利結束的。但是登島部隊的頑強戰鬥,果然造成了湯恩伯的判斷錯誤,誤認為鼓浪嶼是共軍的主攻方向,以為共軍奪取鼓浪嶼之後,將從鼓浪嶼直攻廈門市區。湯恩伯立即將他掌握的預備隊一個師投入鼓浪嶼,包圍了解放軍登陸的部隊。戰鬥更為激烈。湯恩伯並將控制於廈門島腰部的機動部隊南調至鼓浪嶼。 登上鼓浪嶼的部隊以全部頑強戰死的代價,牽動了國民黨守軍,為當天晚間在廈門本島北部偷襲成功創造了重要條件。 當天黃昏,第三十一軍和第二十九軍中抽出的五個主力團突擊部隊登船起航,幾百艘木船在茫茫夜幕掩護下順風順流,迅速地駛向預定地點。待國民黨守軍發現解放軍的船隊時,第三十一軍的大部隊已經在廈門島北部多處搶灘登陸。大陸岸上的砲兵也在這時猛烈開火,摧毀了國民黨軍在海邊的許多堡壘和工事。第九十二師一個突擊營的船隻在上千米寬的泥濘淤灘前靠岸,部隊在敵人火力下艱難地涉過淤泥,傷亡很大,仍奮勇上前。第二七四團戰士陳勤登陸後,槍被淤泥塞管沒法打,他就用身體堵住碉堡口,掩護了同伴登陸。有的部隊登陸時失去了上級指揮,就自己組織攻擊突入守軍的前沿陣地。有的戰士搶灘後被敵人打散,但都獨立戰鬥拼到最後。經過艱苦奮戰,第二天清晨,從廈門島北部登陸的部隊終於佔領了第一線陣地。

在廈門島中段,二十九軍八十五師從高崎和神山兩處同時撕開口子。高崎是日本人佔領廈門時為防美軍登陸而修築的海防要塞,號稱“海上堡壘”,湯恩伯守以重兵。經一夜激戰,解放軍終於攻克了這個要塞。天亮後,又佔領了高崎機場。國民黨守軍丟棄一架運輸機和幾輛坦克向南逃竄。 在廈門島東段,八十六師在鐘宅、下馬一線登陸。突擊部隊在夜色掩護下攀越經人工削修的陡壁,出其不意地突到國民黨軍陣地上,被他們誤認為是自己人。國民黨軍醒悟過來後,以坦克及裝甲車為前導進行反撲。解放軍突擊部隊傷亡很大,堅守海灘,與之苦戰。 解放軍突擊部隊多處登陸成功。國民黨守軍雖然竭力反擊,但因其正面防線被解放軍全線突破,陷入了顧此失彼、驚惶被動的境況。解放軍建立了穩固的灘頭陣地後,返航的船隊冒著國民黨飛機轟炸,將後續部隊源源運上廈門島。十月十六日白天,湯恩伯才判斷解放軍的主攻方向不在鼓浪嶼而在廈門本島北部時,為時已晚;他趕忙調動手頭僅有的一個團及特務頭子毛森的特務營,在飛機掩護下進行反擊。解放軍一面施放煙幕使飛機迷失目標,一面以猛插縱深,搶占據點,以近戰打擊國民黨反擊部隊,並在松柏山口全殲毛森特務營。至黃昏時分,國民黨反撲部隊殘部只得向島南逃跑。這時,湯恩伯已完全失去守島信心,率先向海邊逃去。部隊失去指揮也各自奔逃。

湯恩伯在海邊直接用報話機呼叫海上的軍艦放小艇來接應。黃昏正值退潮,小艇難以靠岸,急得他在海灘團團轉,停留了一個多鐘頭。他不斷向軍艦呼叫救援。解放軍第十兵團司令部在監聽的報話機中清楚地聽到他的呼叫聲。葉飛聽了十分興奮,拿過報話機,命令追擊部隊迅速向廈門港追擊,活捉湯恩伯。可是,打頭的追擊部隊只顧猛追猛打,不同後方指揮部通話聯繫。報話機呼喚不通。當解放軍追擊部隊進至廈門港時,湯恩伯和幾個隨從已經等到漲潮,乘小艇逃下海直奔金門,追擊部隊又未攜帶火砲,只好看著他們逃走。被湯恩伯丟下的三千多名官兵都在港口附近當了俘虜。 防守廈門島的國民黨軍還有一支部隊,就是劉汝明的第五十五軍。該部在當時是原馮玉祥西北軍唯一殘存的部隊。淮海戰役開始時,原西北軍另外兩支主力第五十九軍和第七十六軍已在何基灃、張克俠率領下起義改編為解放軍,只剩下劉汝明所部的第五十五軍還效忠於蔣介石。當時,馮玉祥的夫人李德全一再呼籲劉汝明戰場棄蔣起義。劉不響應,據說是因為其家庭在中共的土地改革中被鬥、土地也被沒收,然而,蔣介石、湯恩伯對於劉汝明的部隊畢竟視為雜牌,作戰部署都被放在前面抵擋解放軍的鋒芒而掩護嫡系。劉汝明也有對付的辦法,作戰時總是保存實力,防線一被突破就自行撤退。解放軍渡江時,劉不聽湯恩伯的命令,率部千里奔逃到閩南。這次在廈門島上,解放軍攻上廈門島後,劉汝明急忙令其所屬部隊下海撤往台灣。由於解放軍突擊部隊追擊迅猛,劉的部隊大多數未能逃離廈門。劉汝明僅帶了四千餘人上船,其餘全部被俘。

解放軍越海廈門作戰僅歷時兩晝夜即勝利結束。據解放軍《軍史資料》統計,殲國民黨軍兩萬七千人,其中俘虜兩萬五千人。 十月十七日清晨,解放軍進入廈門市區,五星紅旗插在市中心的大樓頂上。自從四月二十二日第十兵團渡過長江以來,參與攻上海,冒暑進閩,迂迴包抄,連續作戰,已整整半年了,終於攻克廈門,宣佈福建全省解放,十兵團上上下下一派勝利的氣氛。葉飛等十兵團的主要將領的注意力已轉入城市接管工作的新課題,不少人認為,按原定作戰計劃,由第二十八軍掃尾,準備一舉攻占金門島,已經不成問題了。就是華東野戰軍領導也曾判斷,攻廈成功後金門守敵可能逃跑。 葉飛兵團木船越海攻廈門的大捷,掩蓋了其中鼓浪嶼作戰的失利,而沒能清醒地引出嚴峻的教訓,導致了這支一直所向披靡的部隊在緊接著越海攻擊金門島時,兵敗失利。

蔣介石這座官邪位於現在台灣陽明山湖底路一四九號,從屋外找不到門牌,不過也不是難以尋找辨認。從陽明山公園正門前一間小雜貨舖子,循著一條下坡的巷道走,宜至走到有岔路出現,再轉向右側一條幽靜而林木夾道的小徑,便可望見這座磚木結構的房屋,並不豪華顯眼,反而給人以一種陳舊灰暗感。只是屋前石磚砌造的哥德式拱門是它最好的辨認標記,還給它增添了一層神秘的尊貴氛圍。 這座老官邪佔地三百餘平方米,據說在財產登記上屬台北市政府路燈管理處所有。這兒距離台北市北郊十來公里。 一九四九年春夏之間,蔣介石抵達台灣,其行踪是高度保密的,甚至也對在廣州的代總統李宗仁封鎖消息。蔣介石抵達台灣,最早住在高雄市的風景勝地打鼓山,亦名壽山,他很快就轉移選擇了台北市北郊草山的這座賓館作官邸。草山青峰翠谷,林木茂盛,自然景觀十分秀麗宜人,山內蘊含硫磺礦資源。在日本人佔據台灣時代,喜歡洗溫泉浴的日本富商,紛紛在草山建造一幢幢私人的溫泉別墅,有的純屬私人享用,有的當作賓館招待所,供上流社會交際酬賓。二次大戰後,台灣回歸中國,這些日商的產業大多由“台糖公司”和“台灣工礦公司”代表接收。蔣介石看中這兒環境清幽,褥暑時仍然涼爽宜人,便向這座賓館的所有者台糖公司“租賃”下來居住,直至一九七五年去世。國民黨別的高官要員跟著效法,也遷進這一幢幢溫泉別墅。

草山草山,對於剛從大陸敗退至此的蔣介石來說,有“落草為寇”之忌諱,他將其名改為陽明山,以表其效法明代王陽明先生。 十月中旬的一天早晨,他從這官邸出來,走上陽明山公園去散步,在小徑上踩著幾片落葉,他倏地抬頭望去,眼光循著楓葉樹上泛出的淡淡的紅色,他想起了曾文正公的句子:局勢大亂,而餘寸心坦蕩。 這兩天連廣州都丟失了!他外表保持著平靜,內心卻是異常焦慮不安,怎能坦蕩得起來?雖說他專程到金門前線去對湯恩伯作了佈置,仍然放心不下。上月底,他從昆明到廣州,李宗仁來梅花村見面,竟然當面數落他。他忍氣聽著,默不作聲。他是夠坦蕩了!李宗仁對他任命湯恩伯作福建省主席有意見,講了一大通湯恩伯的壞話: “因湯氏曾受過我指揮,我知之甚詳。論品論才,湯氏任一師長已嫌過分,何能指揮方面大軍?湯的為人,性情暴戾,矯揉造作,上行下效,所部軍紀蕩然。抗戰期間,河南民諺曾有'寧願敵軍來燒殺'不願湯軍來駐紮的話。”

李宗仁還舉例說明。抗戰時,某次湯自洛河乘小輪船東駛,啟錨時,碰了一條躉船,受了震動;湯竟雷霆大發,拔出手槍將該船公司經理當場擊斃。以此說湯,此類任性殺人之事已是家常便飯,不足為奇。李宗仁向蔣介石數落道:“像湯恩伯這樣的人,你也倚為心腹,能不壞事!” 蔣介石自知湯恩伯也有其長處,只是任李數落,不加駁斥而已。倒是這些日子他反复考慮,湯恩伯節節退敗,看來並非據守大陸沿海島嶼的最佳將領。他不由得不想一員戰將。 他想起的是胡璉。 胡璉,黃埔軍校四期生,畢業後由基層幹起,歷經諸多戰役,最近由軍長而升至第十二兵團司令官,年歲四十出頭正當時。一九四三年五月,日軍發動鄂西攻勢,溯江而上,進窺巴蜀,妄圖奪取四川門戶的石牌要塞;當時擔任師長的胡璉,在各線友軍夫利的情況下,率部孤軍奮戰,浴血抗擊數倍之眾的日軍,終於固守石牌,擊潰日軍。胡璉從此聲名大震。這兩年,胡璉以善於與共軍周旋而頗有名氣。 一九四八年十二月,十二兵團為救在徐州戰場被圍的杜聿明部隊,而被解放軍誘入口袋,包圍於安徽蒙城的雙堆集。已因父親病喪請假在外的胡璉,奉蔣介石之命,乘坐小飛機降落回到陣中,與黃維一同指揮作戰。在解放軍的製壓進逼下,黃維和胡璉只好率部突圍。黃維和胡璉鬱身帶大量安眠藥,準備突圍不遂就自殺。黃維沒有突出來,也沒有自殺。 胡璉帶了幾個人乘一輛戰車在戰火中乘隙突圍而出。胡的背部已多處中彈。胡此時的職務是十二兵團副司令,黃維是司令。胡璉被接應的騎兵救出戰場,輾轉住進上海虹口天主堂醫院治療,從其背部取出了三十二粒彈片。白崇禧對胡璉素來極為賞識。白聽說胡璉住院,特別從華中剿總駐地武漢給胡寫了一封親筆信。信中稱白將向中樞建議,任命胡為兵團司令官,負責撥補裝備三個軍,駐地在湖北蒲圻、咸寧;為此徵求胡本人的意見。據說,白在武漢時曾對其麾下說,具有大將之才者,其特別看重的有兩個人,一個為桂系大將張淦,另一個就是胡璉。胡一貫追隨蔣介石,看了白的親筆信後,對人表示:“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黃埔子弟,豈能朝秦暮楚!”胡乃將白的來信,投到火爐裡去,未加理會。 蔣介石獲知,益發欣賞胡璉。一九四九年元月上旬,在他決定引退前夕,聽說胡璉傷勢漸愈,召胡到南京接見,表示慰勉,並向胡垂詢對戰局的意見。胡璉當面向蔣陳述:“戰事演變到長江流域後,山川形勢,將限制大兵團活動,劉伯承、陳毅兩股共軍,已不可能統一集中運用。若蒙給我三個軍的兵力,深信必可協同友軍,擊敗共軍。”蔣介石見胡璉鬥志甚高,並無怯意,極為嘉許,囑咐胡“重整舊部,以備續為國用”。蔣立即拈筆手令國防部:“予胡璉以名義,配屬三個軍,並於新到的美援武器中,撥足其三個軍的裝備。”國防部遵蔣之命即任命胡璉為第二編練司令部司令官,下轄第十、十八、六十七共三個軍。令胡收集舊部,加緊編練,並指定由浙江、福建、江西三省徵撥新兵。蔣介石下野後回到溪口,不斷得到胡璉的消息。獲悉胡將其編練司令部移住江西後,徵兵進展頗順。當時,各省各地受中共鼓動時有反徵兵反徵糧的浪潮,各處部隊辦理徵兵,往往困難重重,延時誤事,兵不足額,唯獨胡璉如期在四月底如數徵齊三個軍九個師,這在大局逆轉的形勢下,不能不更使得蔣介石對胡璉倍加看重。胡璉兵團編練出來後,白崇禧伸手來了,國防部通知胡璉兵團撥歸白崇禧指揮。白想調胡璉兵團去阻擋解放軍南下。蔣介石自有他的打算,密令胡璉率部從江西直退至廣東潮汕地區,以保存實力。這使廣州的李宗仁代總統甚為光火。九月底,解放軍葉飛兵團進逼廈門時,蔣介石甚為掛慮金廈防衛,曾於十月上旬讓胡璉的十二兵團從汕頭派十八軍的兩個團乘船馳援金廈。湯恩伯曾藉一個團到廈門城街道閱兵遊行,以示軍威。十月十四日廣州失守後,蔣介石就收縮防線,下令整個十二兵團歸東南長官部指揮,並即船運舟山。 就在十二兵團的船隊在海裡向北行駛途中,十月十七日傳來廈門失守的消息。他感到廈門丟得太快了,金門危在旦夕。十八日,胡璉在海上給他來電,請示廈門失守後是不是讓十二兵團撤回台灣? 金門再也不能丟了。他下了決心,拍了兩個電報:一個電令胡璉從海上趕來台北,是該讓胡璉去主持金門防衛,以十二兵團司令官名義兼任福建省主席,取代湯恩伯;另一個電報是命由汕頭乘船去舟山的第十九軍,改航金門去接防。 蔣介石這兩個電令下得正是時候,國民黨軍守金門換防的部隊應走的還沒走,而奉令到金門來的十九軍正好剛下船,就發生了解放軍登陸金門的戰鬥。事後有說好話者謂蔣氏此番得“神助”;客觀說來,是給他“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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