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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毛澤東尖銳批判“電影鑼鼓”

反右派始末 叶永烈 1397 2018-03-14
文學和藝術是姐妹花。在“反右派運動”中,文學劫難,藝術悲歌,姐妹花同遭霜凌。 “電影鑼鼓”是大鳴大放的前奏曲。在“反右派運動”中,“電影鑼鼓”自然成了“反擊”的重點。 毛澤東的著名論斷:“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擁護;凡是敵人擁護的,我們就要反對。”這個論斷一般來說是正確的。但是最忌絕對化,而在“左”風盛行之時,卻是最愛絕對化。 前面已經提及,這個論斷絕對化,用於《知識分子的早春天氣》,曾使費孝通受到討伐——因為台灣的《海外》月刊在當時讚揚了《知識分子的早春天氣》。 同樣,這個論斷的絕對化,也使鐘惦棐遭殃——因為他的《電影的鑼鼓》,在當時被台灣所引用。 那是在一九五七年一月十五日,《香港時報》發表了台灣大道通訊社所發的通訊《重重壓迫束縛下,大陸電影事業慘不堪言》。這篇通訊大量引用了鐘惦棐《電影的鑼鼓》中的材料,最後,這篇通訊寫道:

“身陷大陸的全體電影工作者,被迫害壓抑得太久了,現在居然敲起反暴的鑼鼓……” 這下子鐘惦棐糟透了!因為他的《電影的鑼鼓》,如今被台灣通訊社稱之“反暴的鑼鼓”,這還得了? ! 於是,套用“敵人擁護”則“我們反對”的“公式”,鐘惦棐也就成了“我們反對”的對象了。 一九五七年二月二十七日,毛澤東在最高國務會議上作《關於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的演講時,發出對鍾惦棐的嚴厲批判: “共產黨裡也有右派有左派,中宣部有個乾部叫鐘惦棐,他用假名字寫了兩篇文章,把過去說了個一塌糊塗,否定一切,這篇文章引起批評了,引起爭論了,但是台灣很賞識這篇文章。”① 毛澤東所說的“用假名字寫了兩篇文章”,一篇當然是指鐘惦棐以《文藝報》評論員名義寫的《電影的鑼鼓》;另一篇則是鍾惦棐化名朱煮竹在一九五七年一月四日《文匯報》上所發表的《為了前進》。

毛澤東的話,一錘定音,一下子就把鐘惦棐打入“另冊”——雖說這時反右派的鑼鼓尚未敲響。 其實,鐘惦棐這位坐在紅牆裡的電影理論家,倒是頗有些來歷的。 他是四川江津縣人氏,生於一九一九年。一九三七年,十八歲的他,奔赴延安,入抗日軍政大學。翌年,加入中共。此後,他長期從事馬列主義文藝理論研究。 一九五一年初,鐘惦棐調入中共中央宣傳部,在電影處工作。這個電影處,只有兩名主要幹部,一位是鍾惦棐,另一位就是處長江青。 就在鐘惦棐進入中宣部不久,毛澤東發動了對於電影《武訓傳》的批判。根據毛澤東的指示,在這年六月,武訓歷史調查團從北京前往武訓故鄉山東進行二十多天的調查。這個調查團的臨時黨小組長便是鍾惦棐,而主要成員為江青和袁水拍。

一九五一年七月二十三日至二十八日,《人民日報》連載了這個調查團所寫的《武訓歷史調查記》。此文是經毛澤東親筆修改後發表的,而文章的執筆者是鍾惦棐。 鐘惦棐曾這樣回憶起同赴山東進行調查時對江青的印象: “此人是無法共事的,早晨起來是A調,到了晚上又升為B調,很難知道她的真實想法是什麼。而她的曲譜,總是和她的實際演唱能力相去甚遠。在山東時期,一路上不是指責這個,便是呵斥那個,事情卻涉及到文化部的一些領導人。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便以黨小組長的身份和她談了一次,說'你有些意見還是回北京再談的好。和我們同來的有省委和聊城地委的同志,他們年輕,也不知道北京在文藝上的一些工作情況……'她頓時漲紅著臉說:'我考慮考慮你的意見'。第二天,才表了個態:'我接受你的批評……'而我從此多事了。”①

鐘惦棐是在一九五七年三月初,得悉毛澤東對《電影的鑼鼓》的嚴厲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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