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紀實報告 反右派始末

第82章 傅鷹成為“中間偏右”的典型

反右派始末 叶永烈 6666 2018-03-14
由毛澤東親筆起草的中共中央《關於進一步深入開展反右鬥爭的指示》中,第一次提出“極右派”、“普通右派”和“中間偏右分子”的概念。區分“極右派”和“普通右派”不難,何況兩者都是“右派”,即使劃錯了也沒有什麼。 最難劃分的要算是“中間偏右分子”。因為這些人稍微“推”一下,就是“右派”了! 毛澤東親自樹立了一個“中間偏右”的典型,此人便是北京大學化學系教授傅鷹。 毛澤東早在那篇《事情正在起變化》中,就談到了傅鷹: “多數人的批評合理,或者基本上合理,包括北京大學傅鷹教授那種尖銳的沒有在報紙上發表的批評在內。這些人的批評目的,就是希望改善相互關係,他們的批評是善意的。右派的批評往往是惡意的,他們懷著敵對情緒。善意,惡意,不是猜想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①

此外,在毛澤東起草的一九五七年五月十六日發出的《中共中央關於對待當前黨外人士批評的指示》中,也這樣提及傅鷹: “黨外人士對我們的批評,不管如何尖銳,包括北京大學傅鷹化學教授在內,基本上是誠懇的,正確的。這類批評佔百分之九十以上,對於我黨整風,改正缺點錯誤,大有利益。” 筆者對於傅鷹教授頗為熟悉,因為一九五七年秋,當我跨進北京大學化學樓,給我們新生上普通化學課的就是傅鷹教授。那時,北京大學實行名教授親自上課的製度,所以我有幸聽傅鷹教授的課一年。也正因為這樣,一九七九年十一月,當我在北京出席全國第四屆文代會期間,接到了采寫傅鷹報告文學的任務,我一口答應下來…… 傅鷹教授是一位正直、磊落的知識分子。他胸無城府,心口如一。

傅鷹是福建福州人氏,生於一九零二年一月十九日。可是,他講一口道地的北京話,毫無福州口音,這是因為他的童年是在北京度過的。 一九一九年,傅鷹入燕京大學化學系。一九二二年入美國密執安大學化學系。一九二八年,他在美國獲博士學位。他是諾貝爾獎金獲得者、著名美國化學家鮑林的高足。 一九五零年八月下旬,傅鷹和夫人張錦教授一起從美國回國。傅鷹最初在北京石油學院任教,後來調到北京大學化學系。 耿直的傅鷹,一九五五年在第九期《化學通報》上,發表了一篇文章《高等學校的科學研究——一個三部曲》(簡稱《三部曲》),尖銳地批評高等學校科研工作中的種種弊病。文章發表後,惹起一番風波。 後來,傅鷹這樣談及: 在那篇文章上我談到了我們在化學研究方面所遭遇到的一些問題。我承認我的語氣有些不好,但是有些人的看法我不能同意。那篇文章的目的是說不好的現象,因此我就沒有說“成績是主要的……”這一類話頭。裡面也沒有提到黨,因為我覺得黨領導科學這一點本不成問題。我舉了一些石油學院的例子,認為外行不應該來指手劃腳地批評,說了一句“沒有拿過試管,更沒有涉獵過世界文學文獻的人所提之批評,即使不是別有用心,也不過是扣帽子而已”。這一來可糟了:有人以為我是影射黨,是在說黨不能領導科學。北大、北大醫學院有些人就說我是跟胡風一樣的。 ①

本來,《化學通報》只是化學界人士看看而已。傅鷹的文章引起爭議,引起中共北京市委的注意。中共北京市委囑令《化學通報》把傅鷹的文章《三部曲》多印了好多份,送中共中央。 傅鷹得知這一消息,自嘲道:“由於這篇文章,我倒成了名人了。”② 過去,很多人都以為毛澤東開始注意傅鷹,是因為這篇文章,連傅鷹本人也這麼以為。筆者在一九八零第二期《福建文學》發表了關於傅鷹的報告文學《敢說真話的人》一文中,同樣是這麼寫的。後來,《新華月報》轉載了拙作《敢說真話的人》。龔育之先生看到了,給筆者的文友王通訊先生去函,請王通訊轉交筆者。龔育之的信,以他親身經歷,說明毛澤東對於傅鷹評價的來歷,更正了筆者報告文學中的幾處訛誤。

龔育之先生是湖南湘潭人,一九五二年畢業於清華大學化學系,長期在中共中央宣傳部工作,並從事哲學和自然辯證法研究。一九七七年後,曾任中共中央毛澤東著作編輯出版委員會辦公室理論組組長,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副主任、研究員。一九八八年起任中共中央宣傳部副部長。現任中共中央黨校副校長。 筆者在完成一書初稿之後,在整理舊札時,發現龔育之先生十幾年前的兩封關於傅鷹問題親筆信,頗有史料價值,現補入新版之中。 龔育之在一九八零年十一月十七日致王通訊的信中寫道: 一九八一年五月,筆者應《中國科學家傳略》一書之約,完成了《傅鷹傳略》,把打印稿寄王通訊先生,託他轉龔育之先生一閱。 龔育之复函如下: 龔育之抄寄了《宣教動態》的原文中傅鷹的幾段原話。一九九七年,當《百年潮》雜誌在北京創刊時,龔育之在創刊號上發表了《毛澤東與傅鷹》一文,公佈了《宣教動態》所載關於傅鷹報導全文。

現轉摘如下: 傅鷹對黨和知識分子的關係提出尖銳的批評 北京大學教授傅鷹在北大化學系討論《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問題》的座談會上作了幾次發言。 第一次(四月二十七日)座談會上的發言如下: 年輕黨員如同國民黨特務 黨和黨外人士關係不好,首先是由於“三反”時的偏差。 “三反”後,教授們談話,只要來了個黨員,便都相視面笑,說些專門給黨員聽的話,其實教授們並非在罵毛主席,也許是在談梅蘭芳的“貴妃醉酒”。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鬥爭時,黨員會說,某次我聽見傅鷹在議論梅蘭芳,為什麼不尊重藝術家?這是什麼思想?什麼根源?所以我對於年輕黨員的看法,就同在重慶時對國民黨特務的看法一樣。特別是對正在爭取入黨爭取轉正的人有戒心。他們越多打你幾棍子,入黨轉正的機會就越大。

沒有把握不再來“三反” 現在說話雖然已無殺頭的危險,甚至也無失業的危險,但沒有把握不再來個“三反”。運動來了,給你提意見的不是毛澤東、周恩來(要是毛澤東、周恩來提意見,保證願意接受),而是那些年輕的黨員、團員。他們在大會上罵你一通,罵你三分混蛋,你承認五分混蛋,這才鼓掌通過。事後說是搞錯了,他只到你一個人面前道歉。為什麼科學家都想到北京來?因為運動中偏差的大小與離北京的距離成正比。我相信黨,但不相信個別黨員不會作難。不怕官,只怕管。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可以批評人家沒骨氣,為什麼不扛起來?這種批評不對。求生是動物的本性,吊打是“不可逆”的反應。 當然不是說所有黨員都壞,黨員與非黨員有一個共同之點:良莠不齊。

我最討厭思想改造 我最討厭“思想改造”,改造兩字,和勞動改造聯在一起。有了錯才要改,我自信一生無大錯,愛國不下於任何黨員,有什麼要改?現在所謂“改造”,就是要人在什麼場合,慷慨激昂說一通時髦話,引經據典,馬、恩、列、斯。何必要用任何人都聽不懂的話去說人人都懂的事?化學系只我一個人沒上夜大學,受不了。夜大學教員把人都當作全無文化。毛主席說一句話,本來清清楚楚,偏要左體會右體會。煤是黑的一一就完了。非要說什麼“煤之黑也,其不同與墨之黑也,它和皮鞋油又如何如何”,全是廢話。 把不好的思想說成資產階級影響是不公平的 人們有什麼不好的思想行為,總說是資產階級思想影響,這是不公平的。資產階級思想的老祖宗無非是孔夫子,孔夫子幾曾教人貪污,損人利己,唯利是圖?我從小就念孔夫子那一套,不覺得有什麼錯。張子善、劉青山、高崗也不代表無產階級。

一個化學家怎麼可能是唯心的 我不懂一個化學家怎麼可能是唯心的。自然科學家自然而然就是唯物辯證的。我看過很多哲學書,很欣賞貝克萊,但他終於搬出上帝來,我就不信他了。 前年我在《化學通報》上寫了一篇文章(引者註:即《三部曲》),范長江在北大演講,說我反對黨的領導,至少是對老幹部沒有同情心。那時我剛從石油學院來,石油學院的老幹部有一條公式:我是老黨員,你是群眾,所以,你是錯的。這還有什麼可說。石油學院的年輕黨員,指指點點,我應該如何如何做研究。受不了。他們要跟我談學問,還得先學五六年,還要下苦工學呢。在石油學院我跟兩個小孩一起教普通化學,我根據多年經驗,建議把某個教學次序倒轉一下,那兩個小孩不聽,非要照格林卡(按:是蘇聯教本)的講。你不聽有自由。但反過來卻在校刊上批評我學習蘇聯不積極。其實,我一人看的蘇聯文獻比全石油學院的教授看的還多,他們只看過一本格林卡。

傅鷹還說: “黨對知識分子的脾氣還沒有摸對。知識分子的要求就是把我們當自己人,如此而已,並不需要優待。加了薪便感激涕零,那麼蔣介石給更多的錢,怎麼辦?豈不危險?”傅鷹說:“知識分子就是愛國。我父親從前在外交部做事,從小我就听他說,從康熙尼布楚條約到辛丑條約,每條都是中國吃虧。宣統三年我到上海,公園牌子上寫著'中國人與狗不許入內'。後來到美國,過國境到加拿大看瀑布,日本人可以自由來往,中國人就不行;我到物料科領藥品,那裡的人說,'你們中國人學科學乾什麼?'我一生的希望就是有一天中國翻身,現在這個希望實現了,所以我擁護這個政府。共產主義我不了解,從書本上看的來說,意識形態方面我不見得全同意,但共產黨把國家弄成現在的氣派,我擁護它。但我心裡還有不快,黨還會把我當外人。我十分力氣只使出六分,並不是不願意使出全力,是沒有機會,還沒有和黨做到知已。”

在大鳴大放中,《人民日報》記者王澈到北大中關園,特地訪問傅鷹。 傅鷹依然胸無城府,談起自己的意見: “黨到現在還沒有摸透知識分子的脾氣。知識分子的要求就是把我們當自己人,如此而已,並不在乎生活上的舒服。一個人活著並不是圖舒服。一個教授拿著優特證,去理髮可以不用排隊,可是他寧肯不享受這種優特,因為不好意思。看電影時,特別為我們留著好位子,坐在這種特殊位子裡,心裡就想:還是把我當客人。” 傅鷹還提出了“民主治校”。這本是一個很遭忌諱的話題。記者如此報導傅鷹的見解: 關於學校的領導方式,傅鷹教授覺得現在這種黨委製不好,但過去的校務委員會那種辦法也不好。他的主張是民主治校。 “不能撇開黨委,因為離開了黨委,很多事都行不通;也不能撇開教授,因為在業務上究竟是教授內行;此外,最好還要有學生的代表,因為學生人最多。” 傅鷹不僅對《人民日報》記者如此坦陳心中的話,而且在各種大會、小會上鳴放。 毛澤東就是根據傅鷹的這些言論,把他定為“中間偏右”的典型。 “中間偏右”,向前一厘米,便是“右派”。倘若不是毛澤東在《事情正在起變化》中講了傅鷹那尖銳的批評是“善意”的,倘若不是毛澤東把傅鷹樹為“中間偏右”的典型,在那種寧左勿右的年月,傅鷹早已入“右冊”了! 由於毛澤東關注傅鷹,傅鷹也就為新聞界所關注。一九五七年七月一日,《文匯報》發表記者葉岡所寫的傅鷹訪問記。傅鷹對記者說: 整風期間,我提的意見是夠激烈的,有些話簡直講得有點失態了。彭真市長有次在市委的教授座談會上還點了我的名,說我的意見尖銳得很。 雖說傅鷹的意見那麼尖銳,由於毛澤東為他說了話,所以也就平安過了“反右”關。 傅鷹對《文匯報》記者說道: 黨是元帥,我們這些拿試管的人是連排長。元帥的任務是畫藍圖,定戰略,管全局,我們的任務是根據藍圖佔陣地,攻堡壘。我們這些連排長如果離開了元帥,那就會槍法大亂。 傅鷹原本以為,沒有拿過試管的人,怎能領導他?此刻,通過“反右派運動”,傅鷹批駁起“外行不能領導內行”了。他對《文匯報》記者說: 舉一個淺近的例子,毛主席不會駕駛飛機,也不一定會開坦克,但是他指揮我們的軍隊打了多少勝仗。他是人民解放軍的靈魂,三軍是在他的戰略思想指導下打勝仗的。如果這樣來看領導問題,黨為什麼就偏偏領導不了自然科學! 於是,傅鷹也投入了“反右派”的行列。一九五七年七月十六日,在中國科學院召開的批判曾昭掄的會議上,傅鷹第一個發言,批判他的老朋友曾昭掄。 傅鷹說: “曾昭掄自己是被章、羅所利用,完全是一種謊言,如果是被利用,為什麼在擬訂反社會主義綱領的時候,要叫錢偉長去摸摸科學規劃委員會的底呢?為什麼還要搶先發表呢?這種做法根本不是什麼'分庭抗禮',而是要告訴人家'我在領導科學'。” 傅鷹還說: “曾昭掄這種野心不是今天才有的。在'三反'時候,曾昭掄的一位學生告訴人說,曾昭掄素以權術待人,應與他劃清界線。” 傅鷹雖說平安度過了多災多難的一九五七年,可是他難改直率的脾氣。在一九六一年教育部的一次會議上,傅鷹又放“炮”了。以下是摘自會議簡報上的原文: 傅鷹說,任何一個黨團員都是“黨代表”,不聽他們的話,就是“反黨”,“反黨”誰受得了!教授寫完了講義,要“呈請鑒核”,一個二年級的學生拿起紅筆勾勾抹抹,這個不要,那個不要,其實他什麼也不懂,可是他是“代表黨”的。 傅鷹說,一個教研組內有經驗的教師總是少數,而沒有經驗的卻是多數。在學術問題上少數服從多數,是對群眾路線的曲解。對科學事業非常不利。 傅鷹說,這幾年科學研究中的浮誇之風不得了。北京大學化學系一報告,就說一年內完成了一千多項科研項目。根據教師的力量與水平,一年之內完成十幾項像樣的研究就不錯了。表面上進展很快,實際上完全不是這回事。近幾年來,每年都有獻禮,獻禮應該是拿最好的成果,可是常常拿去的連次貨也不是,而是廢品。獻禮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年年獻禮,每次都要新項目,那裡會有這麼多新項目?就像唱戲,怎麼能要求每次都有新痛上台呢? 傅鷹還說,這三年我們北大化學系在科研上最大的收穫,就是知道了怎樣搞法會給我們工作帶來損失。至於正面的研究成績是很少的,我們取得了一些經驗,但付出的代價卻非常大,而時間的耗費是不可彌補的。 不過,毛澤東依然原諒了傅鷹。 一九六三年,傅鷹被任命為北京大學副校長。 一九六四年,在關於“合二而一”論的批判中,周培源告訴傅鷹: “主席很清楚你關於氫氧化合成水要幾千萬年的見解,他說你的意見是值得注意的。毛主席還說:'《光明日報》上前兩天有一篇文章,講氫、氧化合成水要經過幾百萬年。北大傅鷹教授說要幾千萬年。不知道《光明日報》那篇文章的作者同傅鷹討論過沒有?'” 毛澤東怎麼會知道“北大傅鷹教授說要幾千萬年”呢? 當時,周培源問傅鷹,傅鷹猜想毛澤東是從他所著幾十萬言的講義《普通化學》中得知。 於是,周培源便在其他場合說,毛澤東主席博覽群書,連傅鷹教授的講義《普通化學》都注意了! 筆者在關於傅鷹的報告文學中,也重述了周培源的話。 對此,龔育之先生在一九八零年十一月十七日的信中,已經談及,周培源的談話有誤。一九九七年,龔育之在《百年潮》創刊號上,詳盡談了此事: 《宣教動態》在一九六四年八月三日關於“合二而一”的專刊(第十八期)登了一條消息:“幾位自然科學家談'合二而一'問題”,其中有這樣一段: “化學系傅鷹(北京大學副校長)說,大家都知道,氫跟氧化合成水,即HO,但是決不能說,氫和氧'合二而一'為水,因為氫跟氧不知道要經過幾千萬次的結合,才有可能在一定的條件下,變成水。而這個水,既不同於'氫',也不同於'氧'。” 傅的這個談話,我不知道是誰去訪談,又如何被《宣教動態》選用的。 龔育之以為,毛澤東是從《宣教動態》上得知傅鷹關於氫和氧化合成水需要幾千萬年的意見。 龔育之說: “周培源當時是北京大學副校長,聽到毛提及傅鷹,回去便同傅鷹談起,並問傅關於氫氧化合的見解毛是怎麼得知的。傅並不知道,因為當時《宣教動態》登這類反映一般是不告訴本人的。他大概也沒有記得曾和誰談起過,便說他寫的普通化學講義中講到過類似的意見。週便以為毛連北大的化學講義都翻閱過,很驚異於毛讀書之廣博。毛讀書的確廣博,但是傅鷹對氫氧化合的見解,毛是從他常看的《宣教動態》得知的,不會是從北大的化學講義上得知的。這是可以肯定的。毛逝世後,週寫紀念文章,提到毛那次同於光遠和他的談話,提到談及傅鷹的事以及他們猜測的毛讀到北大化學講義的事。葉永烈寫傅鷹,便據周的文章,寫了毛讀過傅鷹的講義。”① 在“文革”中,傅鷹的遭遇就很慘了。原本是作為“中間偏右”的典型,卻一下子變成了“漏網右派”。再加上“資產階級反動權威”、“黑幫分子”、“資產階級黑線專政的大學閥”之類大帽子,傅鷹被批鬥,被抄家,被打罵,被“噴氣式”,被送進“勞改大院”……在北大“黑幫”之中,傅鷹是被打得最重的一個,甚至臉上被吐滿了口水! 傅鷹作為一級教授、學部委員,成天價拉車運煤,甚至爬到大樓樓頂去鋪瓦片——因為瓦片被武鬥的“勇士”們砸碎了。 傅鷹仍然是那樣的直率。他指著“文革”中的《人民日報》說:“現在的報紙大部分是假話,不可信。” 在一九七五年春,傅鷹說:“中央給鄧小平同志這麼多領導職務,我相信他一定能夠做得好,我完全擁護,如果早給他那麼多工作,許多問題早解決了……王洪文比起老幹部來,又作了什麼呢!” 一九七六年一月八日周恩來去世,傅鷹說:“我擔心總理死後,會天下大亂。”“天下大亂,這還不明白?鄧小平旁邊有張春橋,張是要闖亂子的。” 他終於盼來了粉碎“四人幫”。他原本是三屆、四屆全國政協委員,在第五屆全國政協會議上,他被選為常委。 一九七九年九月七日,傅鷹因腦溢血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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