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紀實報告 歷史的驚嘆·中國工農紅軍長征紀實

第42章 第三章紅軍隊伍中的救命天使——傅連暲

對於中央紅色醫院的院長傅連暲來講,艱苦的長征確實是一次最實際、最生動的鍛煉和考驗。在這以前,不論是在汀州福音醫院當院長,還是擔任中央蘇區中央紅色醫院的院長,他都是生活在相對和平的環境中,工作在安靜的醫院裡。從長征開始,緊張的鬥爭,艱苦的考驗,炮火的洗禮,已不再是道聽途說,而是自己作為一員深入其中了。 長征開始時,他被安排在由黨中央和蘇維埃政府一部分同誌編成的紅星們縱隊裡。考慮到他身體比較弱,又不擅騎馬,領導上安排他坐轎子,他一听就急了。 “坐轎子?別開玩笑了,我要和同志們一樣走路!”“坐轎子”可以說觸動了傅連暲一根敏感的神經。 當年傅連暲接受毛澤東的建議,將福音醫院從福建汀州遷往“紅都”瑞金改稱中央紅色醫院時,也是坐轎子去的。儘管是黨安排的,但不明真相的人還是明顯表示了不滿:“嚇,什麼老爺?還坐了轎子!”是啊,在那樣艱苦的環境裡,居然來了個坐轎子的紅軍,普通的紅軍戰士顯然是看不慣的。

再加上他那英國紳士般的舉止和他對醫務工作的一些不太合乎實際的嚴格要求,當左傾盲動主義佔居統治地位,中央蘇區開始肅清AB團(即“鏟共團”或“反共團”,AB是英文“反布爾什維克”的縮寫)的時候,他就開始遭殃了。 中國共產黨內有這麼一種人,他們自恃自己出身好,歷史清白,對黨忠誠,就自動擔負起所謂的保衛黨的純潔性的工作。幾乎凡是從他眼前走過的人,他都要打個問號:是同志還是敵人?他心中沒有“朋友”的概念。 當他們了解到福音醫院是英國教會主辦的醫院,傅連暲也是一個基督徒的時候,就對傅連暲對紅色醫務工作的巨大貢獻產生了懷疑:“他為什麼要當紅軍呢?為什麼要放棄優裕的生活來瑞金?為什麼一個基督教徒信仰共產主義?”終於,傅連暲失去了院長的職務,被強行戴上了AB團的帽子。下一步,就該槍斃了。此時,毛澤東已失去了權力,幫不了他。當幾個人闖進他的房間要扭送他到司法部進行正式審判的時候,多虧了張聞天的一個電話,才將他從槍口下救了出來。

因此,當他聽說又要讓自己坐轎子時,心裡一百個不情願。但是,中央的同志告訴他,這次戰略轉移,路途遙遠,前程險惡,他身體弱,又不會騎馬,不坐轎,恐怕連一天都堅持不了!他只好坐在轎子裡。 這是一支20來人的小隊伍。走在最前頭的是一頂普通的“民轎”,裡面坐著紅色醫院的醫學權威傅連暲,轎夫是紅軍戰士,後面還跟著8個大箱子。 路過的紅軍戰士看到這支特殊的隊伍,一個個都嘖嘖稱奇。 “好傢伙,這是些什麼人?”“這麼多的東西,是行軍還是做生意?”其實,這8個大箱子裡裝的不是什麼金銀財寶,而是比金銀財寶都要貴重的治病救人的藥品。 聽到紅軍戰士的這些議論,傅連暲下決心鍛煉自己、當紅軍要像個紅軍的樣子嘛。因此,一到駐地,除了看病,他就練習騎馬。誰知,馬也欺生!

馬的主人在場時,他騎得挺好,可當馬的主人走開時,就不行了,馬似乎故意拿他尋開心。 有一次,他正騎在馬上慢慢地遛,馬突然跑起來,怎麼勒馬韁都不管用。 馬越跑越快,他只好緊緊抓住緩繩,伏在馬身上,一動也不敢動。一直到有的同誌發現,才把馬勒住,他急忙翻身下馬,半天后心裡還狂跳不止。 還有一次,那馬錶現得分外老實,聽話。傅連暲騎在它身上,要它怎樣它就怎樣,可謂得心應手。沒料到,這畜生突然向馬棚跑去,幸虧他反應快,急忙伏在馬背上,否則,真得讓門框給撞個鼻青臉腫。 人們常說馬通人性。為了和馬搞好關係,傅連暲費了不少心思。他常常會留下一點麵餅、飯糰,或者一小塊鹽巴給馬吃,還學會了遛馬,為馬梳洗。

終於,他甩掉了惱人的轎子,開始騎馬行軍了。 由於沒有受過戰火的考驗,一開始面臨險境時,傅連暲常常不知所措。 有一天,他們正行進在蜿蜒的山溝裡,兩旁墨綠的群山,溝裡淙淙的溪水,使他們想起了家鄉的山山水水。突然,一架敵機從兩山間竄了出來,“噠噠噠”就是一陣掃射。 “隱蔽!”指揮員呼喊著。 可傅連暲卻不知該怎樣隱藏起來,直愣愣地站在那兒。 “快跟我走!”此時,一個人匆匆趕來,把他拽進了小樹林。傅連暲定睛一看,原來是周恩來。 “傅醫生,這樣緊張的環境不大適應吧?”周恩來關心地微笑著問。 他不知該怎樣回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會習慣的!”周恩來揮了揮手,“誰也不是生來就會打仗的嘛!”聽了周恩來的話,傅連暲十分感動,他堅定地點點頭,轉身向隊伍跑去。

藥,用得真快。 部隊突破敵人第三道封鎖線到達宜章時,賀誠告訴他,看來紅軍部隊到湖南也站不住,還要走,路可能還相當遙遠。他還說,必須把一批重傷員安置在當地,由游擊隊掩護、照顧,如果繼續帶著走,恐怕更不方便,而且藥也不多了。 “藥也不多了”,聽說征途無期,傅連暲頓時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必須盡全力補充藥品”,他想道。可是,他們在宜章停留時間短,而且小城也窮,沒搞到什麼好藥。這未免使他失望。於是他只好採取措施,控製藥品使用量,尤其是貴重的好藥,必須給中央首長和急需的病人留著,不能隨便開處方了。 在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傅連暲搞到了一些急需的藥品。 有一天,部隊路過湘西一個多民族集聚的小鎮。雖說這裡樹大溝深,交通不便,但卻有一個相當不錯的教堂。傅連暲因為惦記著找藥的事,所以一到鎮上就向老鄉打聽哪裡可以買到藥。老鄉告訴他,鎮西頭的教堂裡有個修女會看病,她那裡一定有不少藥。

傅連暲打定主意前去造訪。這天晚上,他吃了糙米飯,喝了一碗麵條湯,徑直向教堂走去。 這是一座典型的哥特式建築,造型挺秀的小尖塔頂端有一個十字架。在夕陽的餘輝中,整個教堂看上去像個剪影,加上從兩扇窗口露出的橘黃色的燭光,透著幾分靜謐和神聖。 傅連暲伸出了手,“啪!”“啪!”沒有反應。 又拍了兩下,裡面才響起了踢踢踏踏走路的聲音、聽上去像個老者。果然,開門的是一個50多歲的中國老人,他右手端著一支蠟燭,看見眼前站著一個紅軍時,嚇了一跳:“你要——?”“老人家,別害怕,我是找修女看病來的,她在嗎?”老人上下打量著傅連暲,發現他面相挺善,並且沒有帶刀槍之類的東西,這才放下心來,忙說: “請進,請進,金麗小姐正在喝茶。”老人說完,重新把門關好,引著傅連暲穿過教堂空曠的大廳,走進後面的一間房子裡。燭光下,一個金發女郎正背朝門口,面向一座很大的耶穌塑像慢慢地品茗。

“金小姐,有個紅軍請您看病。”老人說完,恭敬地退了出去。 “我是從來不給異教徒看病的。”這位從名字上猜不出國籍的修女,聲音中透著一股涼氣。 “我是基督徒!”此時的傅連暲早已不再信仰上帝,但因他還沒有加入中國共產黨,因而從名份上講,他還算個“基督徒”。但他又覺得這樣說不合適,所以又補充了一句:“至少曾經是,況且我也不是來看病的。”傅連暲奇怪的回答引發了修女的好奇心。 “曾經是?”她猛地回過身來。燭光下,她的高鼻子幾乎佔了半個臉,藍眼睛裡閃爍著漠然而又疑惑的光芒。 “我是醫生,而且曾經做過汀州福音醫院的院長。今天行軍路過,特地前來拜訪。”傅連暲作了自我介紹。 “噢,這麼說是同行了,”她的嘴角閃現出了一絲笑容,但是臉上馬上又罩上了一層霧氣,“但你參加了紅軍,一定背叛了主的教誨。”“人道主義,小姐,人道主義應該使我們成為朋友。”“人道主義?”她攤開雙手,“MyGod!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先生!”人道主義、拯救人類成了他們共同的活題,這也算是異曲同工吧。在那個紅軍遭到失敗、國民黨大喊“剿共”的日子裡,金小姐對我們這支隊伍不可能表現出很高的熱情。但她對傅連暲的經歷十分感興趣,並且在“慈善”的旗幟下也表示願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話題說到藥上來了。 金小姐惑到十分為難:“這個國家現在亂得一塌糊塗,郵政、交通基本上都處於癱瘓狀態,我這裡搞一點藥也是十分困難的啊!”“當然,”傅連暲說道,“我理解,但同行總不能看著我的病人遭受痛苦而袖手旁觀吧?”“好吧,”金小姐嘆口氣,“看在上帝的份上!”“也看在病人的份上。”傅連暲補充了一句。 “我對你們紅軍的有些做法不能贊同,”她又顯現出了冷漠的神情,“你們為什麼要反對宗教呢?我聽說你們沿途毀了不少教堂和寺廟。”“那是誤傳,”傅連暲解釋道,“共產黨是無神論者,但是主張宗教信仰自由。當然,可能會有個別的人違反政策和紀律,但是會受到處罰的,因為這不是共產黨的宗旨。”在金小姐這裡,傅連暲終於弄到一些藥,其中有幾種是急需的,例如奎寧丸、黃連素等。

又是一個普通的行軍日,快到貴州邊界了。 此時,部隊正行進在只有2尺寬的狹窄的山路上,路旁溝底就是一條水流湍急的河流,老遠就能聽到河水的咆哮聲。部隊人多走得急,又加上擔架、牲口、行李挑子,路面上擁擠不堪。 正行進間,突然有人“哎呀”了一聲,接著又是一聲大叫:“不好了,傅院長掉到河裡啦!”原來,看到山路上十分擁擠,傅連暲就有心讓開路讓部隊先走,可此時他的騎術還不過硬,看看下面的急流,就有點頭暈眼花,偏巧馬蹄一下子踩在了泥土鬆軟的地方,結果就連人帶馬帶行李“嘩啦”一聲掉到了河水里,他頓時就失去了知覺。 看到此番情景,幾個紅軍戰士來不及思考,就急忙滑下陡峭的河岸,“撲通”、“撲通”跳到河裡進行搶救。

萬幸,傅連暲摔在了河邊的淺灘上,只是嗆了幾口水,人無大礙。可是馬卻掉進了深水中,只見它在急流中上下掙扎了幾下,連同馬背上的行李和小藥箱被無情的河水吞沒了。 幾個紅軍戰士圍著傅連暲,又是掐人中,又是人工呼吸,一陣手忙腳亂,他終於醒了過來。他踉蹌著站起身來,抖抖身上濕漉漉的衣服,看著警衛員緊張的樣子,寬慰他說,“別擔心,沒有馬咱們就步行吧,難道死了張屠戶,就吃渾毛豬嗎?”此時,有個戰士請他等一下,說後面有擔架上來給他坐。 他一听就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我能走!”說罷,就在警衛員的攙扶下艱難地上路了。到了宿營地洗臉時他才發現頭上碰破了一塊皮,幸好面積不大。 吃完飯,警衛員找來點柴禾,兩個人一邊烤濕掉的衣服一邊說話。警衛員開玩笑他說:“傅院長,這馬被沖跑了,被子也沒有了,你晚上睡覺可真要當'團長'了!”正說笑間,張聞天來了。他風塵僕僕,一臉的疲憊相,一看便知是剛到宿營地顧不上休息就來看傅連暲了。他關切地問道: “怎麼樣?傅醫生,聽說你掉到河裡去了,真糟糕,沒出什麼問題吧?”他看傅連暲頭上包著繃帶,“唔,頭上碰破了,身體還好吧?”“沒問題,就是頭碰破了一塊皮,不要緊。”他連忙回答。 這時,門一響,毛澤東的警衛員走了進來,手裡抱著一床被子,說:“傅醫生,主席知道你掉到河裡了,特地派我來看你。”毛澤東也知道了?他看看一身灰土的張聞天,又看看毛澤東派來的警衛員,一股暖流湧上心頭,他感動他說:“請告訴主席,我沒事,請他放心。”警衛員把被子放在凳子上,接著說:“主席知道你的行李被水沖跑了,特地囑咐我給你抱了床被子來。”毛澤東有一床被子,一條毛毯。抱一床被子來,就只剩下一條毛毯。對這一點,傅連暲十分清楚。因此他趕緊拒絕道:“這怎麼能行呢?主席也沒有多餘的被子,送給我,他怎麼辦?快拿回去吧!”“主席說了,請你一定要收下。”警衛員堅持道。 此時,張聞天也勸他說:“主席給的,你就收下吧,這是什麼時候?不要客氣了,再過兩個鐘頭,部隊又要出發了。”傅連暲也深知毛澤東的脾氣,雖感到深深的不安,卻也只好收下了。 早在汀州基督教教會所辦的亞盛頓醫館學醫時,傅連暲就得過肺結核,同時他還患有胃病和痔瘡,在當福音醫院院長的時候,他就開始每天定量進食了,因此他的身體一直比較虛弱。當他第一次步行在隊伍中的時候,許多人都主動來幫助他,詢問他有什麼困難,這使他精神上受到很大的鼓舞,走起路來也就越來越有勁了。 過了幾天,正當傅連暲開始慢慢地習慣步行生活的時候,一個身挎駁殼槍的警衛員來找他,他以為是誰病了,急忙走了出去。 “傅醫生,”那個警衛員敬個禮說,“蔡暢同志要我把這頭騾子送給你。”說完,把一頭強壯的大黃騾子牽到了他面前。真是天旱巧逢及時雨,傅連暲撫摸著騾子的面頰,一個勁他說:“謝謝,謝謝!”傅連暲掉到河裡的那匹馬,是劉英送給他的,解決了很多困難。現在,在這艱苦卓絕的長征路上,他睡覺時蓋著毛澤東送的被子,行軍時騎著蔡大姐贈的騾子,心裡別提多感動了! 人們常常把醫生比作救命天使,傅連暲就是這支紅色隊伍中的救命天使,他為保持和恢復紅軍將士的戰鬥力作出了特殊的貢獻。 長征途中,在紅軍中經常害的是痢疾、疥瘡、瘧疾和腿部潰瘍等四大病症。傅連暲採取預防為主的方針,十分強調部隊注意飲食衛生,不許喝生水,不許吃不干淨的食物。過雪山時,天寒地凍,傅連暲建議每一個乾部戰士都吃一點辣椒,藉此禦寒。 如果已經害了病,他就滿腔熱情地給予治療。曾接受過他治療的干部戰士不計其數。像周恩來、王稼祥、朱德、康克清、劉伯承、王樹聲,等等。 因為給人治病,有一次他還差點丟掉性命。 那是傅連暲隨紅四方面軍在藏族地區的時候。張國燾看到傅連暲醫術高明,就有心想拉攏他,有一次他有意無意地對傅連暲說:“傅醫生,你醫道這麼好,想不想做我的衛生部長啊?”“給你們當醫生不是很好嗎?”傅連暲對張國燾其人其事略知一二,所以就婉轉地拒絕了他。 像張國燾這樣一個個人野心惡性膨脹的人,心胸是十分狹窄的,他見傅連暲竟然違迕他,嘴上不說,心裡卻暗暗地給他記下了一筆。 不久,紅四方面軍政委陳昌浩得感冒,並且扁桃腺發炎,就把傅連暲請去看病。因為沒有藥用甘油,傅連暲就改用自製的杏仁水,劑量開大了一點。 誰知卻被人到張國燾那裡告了一個惡狀,說是這種藥劑量大了會致命。張國燾一看有了把柄,就把傅連暲找去惡狠狠地質問道:“傅連暲,你好大膽,竟敢害死我們的政治委員,說,誰指使你的?” 傅連暲一聽愣了:“這話從何說起,為人治病是醫生的本份,我幹嗎要害死他呢?” 張國燾一聽,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杏仁水過量會置人死地,你知道嗎?” “這我知道,但陳政委病成這個樣子,又沒有好藥,只好用杏仁水了呀。至於過量,我以為重症要下重藥。況且若藥劑員認為過量,可以修改處方嘛!” 接著,傅連暲又將《賀氏療學》中的有關內容背給張國燾聽,其中說明醫生開藥有可能開得過量時,藥劑員可給醫生看後修改處方。言之鑿鑿。 這樣,傅連暲才又一次避過了殺身之禍。 在長征路上,傅連暲另一個有特殊意義的工作是為臨產的紅軍女幹部接生。 在阿壩,他為任弼時的愛人陳瓊英接生;在甘肅岷州三十里鋪,他為紅二方面軍保衛局長吳德峰的妻子接生;在會寧,他為電台台長羅岳霞的妻子接生;…… 最難忘的一次接生是在1935年夏天。 當時,傅連暲因為身體虛弱已經掉隊。他正拄著一根木棍奮力前行,追趕部隊。當他剛剛爬上一座山頂準備下山,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女人痛苦的呻吟聲。他急忙走過去查看,原來是一個女紅軍要生孩子了。 他急忙扶起她,說道:“這山上天涼風大,生孩子是很危險的,一定要堅持下山,找一個避風的地方才好。”有一個男人在身邊,這位女同志立時感到有了主心骨。可是走了十幾里,除了山還是山,連個草棚子也看不到。她實在走不動了,乾脆靠在了傅連暲身上。傅連暲自己行軍尚且掉隊,更不必說拖上這個即將臨盆的產婦了。他累得滿臉通紅,粗氣直喘,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但他心裡明白,再難,也不能把她丟下不管。 終於,一個破牛欄出現在視界裡。就在這裡,一個小生命安然降生。然後,他又拿出自己都捨不得吃的青稞粉,用臉盆煮著給她吃。 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他一直侍候了產婦3天。直到第四天,千恩萬謝的產婦和嬰兒才被後續部隊抬上走了,他也才得以脫身去追趕部隊。 當毛澤東在保安見到傅連暲的時候,第一句話就是:“哎呀,傅醫生,你還活著,活著!”“是的,主席,我活著,活著!”他幾乎流淚了。 是啊,在兩萬五千里的長征路上,多少紅軍將士倒了下去,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而他,一個病歪歪的醫生,一個正在追求共產主義的基督徒,竟然活了下來,真是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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