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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42章

末日逼近 斯蒂芬·金 6251 2018-03-14
當拉里·安德伍德在僅一州以外的地方過他的7月4日時,斯圖爾特。雷德曼正在路邊的大石頭上享受午餐。他聽到馬達聲越來越近。一口飲下一聽啤酒,小心謹慎地把罐子壘在包著樂之餅乾的蠟紙捲上。步槍斜支在身邊的石頭上。他撿起步槍,打開保險,爾後又放到離手更近的地方。摩托車朝這兒駛來,聽聲音好像是小型的。 2-50型?如此一般的沉靜,不可能判斷出它們離開這兒有多遠。 10英里,也許,只是也許。如果他想的話還可以多吃點,但他沒有。此時,陽光很溫暖,想起要見到人就高興。自從上次在伍茲維爾離開格蘭·巴特曼的家後他就沒見到過活人。他又瞥了一眼槍。他把保險蓋打開是因為也許來人會像埃爾德。他曾把槍支在石頭上是因為希望來人會像巴特曼——只是對今後的事還不太悲觀。社會會重見光明的,巴特曼曾說。請注意我沒有用“改革”一詞。這會是一個可怕的雙關語。人類社會中有真正的改革。

但巴特曼自己不想優先受到社會的重視。他好像十分滿意——(至少現在)——和科亞克一起走,畫他的畫,在他的花園裡踱來踱去,思索殺戮所造成對社會的影響。 如果你這樣回來再次要求“聯合一致”,斯圖,我也許會同意。人類的禍根就是社會活動。基督應該這樣說:“呀!無論你們中的二三人何時聚在一起,某個其他人就要完蛋。我要告訴你什麼社會學,是講人類的事情的嗎?我會簡括地告訴你。單獨給我一個男人或一個女人,我就會給你一個聖人。給我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他們就會相愛。給我3個人,他們就創造一種迷人的事物,我們稱之為“社會”。給我4個人,他們會建成一座金字塔。給我5個人,其中一個人就會變成流浪漢。給我6個人,他們就會重新發明歧視。給我7個人,7年以後他們就重新發明戰爭。人可能是按照上帝的形象創造的,但人類社會是按照他對應的人的形象創立的,人總是想回家。

真是這樣嗎?如果正確的話,上帝就會幫助他們。只是近來斯圖一直考慮他的老朋友和老熟人很多。在他的記憶中,特別傾向於對他們不討人喜歡的性格輕描淡寫或是完全忘卻——比利掏鼻子的那種方式,把鼻涕放在腳底下踩來踩去,諾曼·布呂特對他孩子的過分嚴厲兇暴,比利·維里克用靴子後跟把小貓的頭骨踩在腳下,招致了許多貓在他的屋周圍逡巡,這種方式真不叫人喜歡。 腦子裡出現的想法全是好的。黎明時出去狩獵,厚厚的茄克和戴伊高勒桔色的馬夾把自己裹得暖洋洋的。在拉爾夫·霍奇的住宅里玩撲克遊戲,威利·克拉多克總是抱怨為什麼他開始有20美元,最後是怎麼搞成只剩4美元的。在托尼·萊姆斯特因酒醉精神失常下了陰溝的時候,他們六七個人卻把他的偵察員推到馬路上,托尼在陰溝裡來回搖晃,向上天和所有的人起誓:他轉身是為了避開一條滿載墨西哥非法流動工人的船隻。上帝呀,他們都不知笑成什麼樣子了。克里斯·奧爾特加總是開一連串的種族玩笑。他們去亨茨維爾找妓女尋歡,喬·鮑勃·布倫特伍德抓了些螃蟹,卻想告知每個人是從客廳的沙發里抓到的,而不是從樓上的姑娘家裡。這些時光真他媽的太美好了。我嚮往的不是你們這些經常在夜總會、喜歡的餐館和博物館裡所認為的那種快樂時光,而是和以前一樣。他回想起那些事情,一遍又一遍地想,就像一位老隱士一遍遍地擺弄一副沾滿油污的撲克牌以排解孤獨一樣。他最想的就是能聽到人的說話聲,去認識某個人,能夠面對某人說:“你看見了嗎?”當發生那種諸如某個晚上他看見流星的那種情況時。他並不是個健談的人,但他也不太喜歡獨處,從來都會不喜歡。

當摩托車最後橫掃拐角處時,他坐直了一點。他看見兩輛本田250S型摩托車,騎在上面的是一位年約18歲的男孩,還有一位比男孩年長一些的女孩。女孩身穿一件鮮亮的黃色罩衫和一件淺藍色的牛仔褲。 他們見他坐在石頭上,兩位騎士因驚訝暫時失去了控制,兩輛本田車都拐了個小彎。男孩的嘴張了一張。過了一會兒就看不清楚他們是停下來了,還是加速向西前進。 斯圖抬起一隻空手,親切地“嗨”了一聲。他的心劇烈地跳動著。他想他們停下來。他們真的停下來了。 他曾一度被他們的緊張所困擾。特別是那位男孩;他看起來好像是有一加侖腎上腺素被注入到血液中。斯圖有槍,但並不是用來防備他們的,再說他們自己也配備了武器。男孩子一支手槍,女孩也身背一支小型獵槍,就像一位女演員飾演不太自信的帕蒂·赫斯特一樣。

“我認為他很正常,哈羅德。”女孩說,但是那個她稱為哈羅德的男孩還是騎在車上,用一種驚奇和懷有敵意的表情看著斯圖。 “我說我認為……”她又開始說。 “我們從哪裡知道?”哈羅德打斷說,目光不離斯圖。 “啊,很高興見到你們,如果這樣可以讓你改變對我的看法的話。”斯圖說。 “如果我們不相信你怎麼辦?”哈羅德反駁道,斯圖看他嚇得臉色發青。因為斯圖和對女孩的責任感讓他感到恐懼。 “嗯,那我就不知道了。”斯圖從石頭上爬起來,哈羅德的手開始顫抖地伸向皮套裡的手槍。 “哈羅德,不要動槍。”女孩說。然後女孩靜靜地躺下了,看上去他們都筋疲力竭了,不能馬上繼續前進了。 (三點連接起來就會形成一個三角形,但是其確切的形狀還是不能預知。)

“啊喲,”法蘭妮說著,就躺在路旁一棵榆樹下的一塊苔蘚地上,舒展一下疲倦的身心。 “我是不會把屁股上的老繭去掉的,哈羅德。” 哈羅德沒好氣的嘟噥了一聲。 她又轉向斯圖。 “本田車你騎過170英里嗎,雷德曼先生?” 斯圖笑著說:“你們要去哪兒?” “這關你什麼屁事?”哈羅德粗魯地問。 “你那是什麼態度?”法蘭妮責問他,“雷德曼先生是格斯·丁斯莫爾死後我們見到的第一個人!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不找其他人的話,我們來幹什麼?” “他是為你提高警惕,這就是原因。”斯圖平靜地說。他拔起一根草,含在嘴邊。 “是的,我是很警惕。”哈羅德有點惱怒地說。 “我認為我們是在彼此提防。”她說,哈羅德臉色憋得通紅。

斯圖想:給我3個人,他們會組成一個社會。但是這兩個人都值得結交嗎?他喜歡這個女孩,但是男孩卻給他以膽小如鼠的吹牛者的感覺。這種人可能會是一個危險分子,不管是在有利的條件或是不利的條件下。 “你究竟在說什麼。”哈羅德嘟噥道。他陰沉著臉地看了斯圖一眼,從夾克口袋裡掏出一盒萬寶路。他點了一根。他抽起煙的樣子就好像是剛染上這個習慣似的。可能就是前天。 “我們要去斯托威頓、佛蒙特,”法蘭妮說,“去那裡的瘟疫中心。我們……你怎麼了?雷德曼先生?”他突然面色蒼白。口裡嚼著的草棒落到大腿上。 “為什麼去那兒?”斯圖問。 “因為那兒剛好有研究傳染病的設備,”哈羅德傲慢地說,“我認為如果在這個國家還有任何制度,或某些想逃避懲罰的掌權者的話,他們可能就在斯托威頓或亞特蘭大,那兒還有一個這樣的中心。”

“是的。”法蘭妮說。 斯圖說:“你們是在浪費時間。” 法蘭妮看上去有點震驚。哈羅德看上去有點憤怒。臉色又開始從脖子紅起。 “我壓根就不會把你當作評判員,老兄!” “我想我是,因為我打那兒來。” 此時他們二人都大吃一驚,驚得目瞪口呆。 “你了解情況?”法蘭妮問,身子顫抖著。 “你作過調查嗎?” “對,情況不是那樣的,它……” “你在撒謊!”哈羅德扯高著嗓門刺耳地叫喊起來。 法蘭妮看見雷德曼的目光閃過一股冷漠和憤怒,而後又變得陰鬱柔和起來。 “不,我沒有撒謊。” “我認為你是!我認為你狗屁也不是,就是一個……” “哈羅德,你給我閉嘴!” 哈羅德看了看她,有點受了傷害。 “但是法蘭妮,你怎麼會具……”

“你怎麼可以如此粗魯,好鬥呢?”她憤怒地責問,“你至少聽聽他怎麼說,不行嗎?哈羅德?” “我不相信他。” 斯圖認為這還算夠公平,這樣我們就勢均力敵了。 “你怎麼就不信任剛剛遇見的人呢?真的,哈羅德,你變得讓人討厭!” “我告訴你們我是怎麼知道的。”斯圖平靜地說。他挑了其中一段故事講給他們聽,故事從坎皮恩衝進哈潑的加油站開始。他簡述一周前他逃離斯托威頓的情形。哈羅德呆呆地盯著他的雙手,此時正在拔地上的苔蘚,一點點撕碎。而女孩子臉就像是一張未展開的神秘國度的地圖,斯圖對她感到歉疚。她和這個男孩一起出發,抱有一線希望能夠留下某些想當然的法子。可惜的是,她很失望。她的臉色是如此痛苦。

“亞特蘭大也是這樣的嗎?兩地都染上瘟疫了嗎?”她問道。 “是的。”他說。她眼淚脫眶而出。 他想安慰她,但是男孩子不喜歡那樣。哈羅德不安地看著法蘭妮,然後又向下看著他袖口上的苔蘚。斯圖把手絹遞給她。她謝了他一聲,沒有抬頭,看上去心煩意亂。哈羅德又繃著臉瞪了他一眼,那種眼神就像是一個貪婪的小男孩想得到曲奇罐一樣。斯圖想,當他發現一個女孩不是一罐曲奇時,會驚訝嗎? 當她由哭泣轉為抽噎時,她說:“我和哈羅德應該感謝你。至少你讓我們免去長途跋涉、失望而歸之苦。” “你的意思是相信他的?就那麼簡單嗎?他給你講個故事,你就……相信了?” “哈羅德,他為什麼要撒謊?有什麼好處嗎?” “那我怎麼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哈羅德好斗地說,“謀殺。可能是。或者是強姦。”

“我自己不認為是強姦,”斯圖溫和地說,“也許你知道的比我多。” “住嘴,”法蘭妮說,“哈羅德,請你不要這樣可怕,好不好?” “可怕?”哈羅德嚷起來,“我只是想留點神——為你——為我們,這是可怕嗎?” “看,”斯圖說著,就撩起袖子。肘部內側有幾道癒合的針印,還有殘留下的失去血色的傷痕。 “他們給我注射各種藥劑。” “也許你吸毒。”哈羅德說。 斯圖沒有吭聲,又放下了袖子。當然是因為姑娘的緣故。他腦中已充斥了擁有她的想法。不過,有些姑娘你可以擁有,而有些你卻不能。這個姑娘就屬於後者。她身材高挑、漂亮、非常健美。她褐色的眼睛和頭髮襯托出一種無助的神情。她眉宇間的那條細紋很容易看見,當她煩惱的時候是如此的明顯,她雙手動作伶俐,還有她用手捋額前的頭髮的干脆利落。 “那麼我們現在幹什麼?”她問道,全然不顧哈羅德。 “繼續我們的行程,”哈羅德說。當她緊鎖雙眉瞥了他一眼時,他又急忙加上一句:“好吧,我們總得去什麼地方。當然,他有可能是在說真話,但我們必須驗證一下。然後再作決定。” 法蘭妮看了斯圖一眼,好像在說“我不想傷害你,只是感覺。”斯圖聳了聳肩。 “好嗎?”哈羅德問。 “我認為無關緊要。”法蘭妮說。她摘下一朵就要散籽的蒲公英,吹散了上面的絨毛。 “你來的路上一個人影也沒有見到吧?”斯圖問。 “只有一隻看上去還算正常的狗。沒有見到人。” “我也見到一隻狗。”他告訴他們有關巴特曼和科亞克的事情。講完時他說:“我要去沿海,但你說一路上沒有見到任何人又讓我失去了信心。” “對不起,”哈羅德說,好像口氣有點改變了。他站起身。 “準備好了嗎?法蘭妮。” 她看了看斯圖,猶豫了一下,而後起身。 “回到精彩的減肥車上。謝謝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雷德曼先生,即使消息不那麼讓人振奮。” “請等一會兒。”斯圖說著,站起身。他躊躇了片刻,又在懷疑他們是否是好人,女孩是好的,但是男孩肯定就17歲,還深受著“我恨大多數人”的思想傷害之苦。但是有那麼多的人供你挑挑撿撿嗎?斯圖認為沒有。 “我認為我們都在找人,”他說,“如果你們允許的話,我想跟著你們。” “不。”哈羅德迫不急待地說。 法蘭妮從哈羅德看到斯圖,有點為難。 “也許我們……” “你別管。我說不行。” “一票贊成都沒有嗎?” “你究竟怎麼了?你難道看不出他就想達到這個目的嗎?天哪,法蘭妮!” “如果有麻煩的話,三個人總比兩個人強,”斯圖說,“我知道也比我一個人好。” “不。”哈羅德又說一遍。他的手落到槍托上。 “好。”法蘭妮說,“我們高興你能加入。雷德曼先生。” 哈羅德反駁她,一臉的憤怒和受傷害的樣子。斯圖緊張了一會兒,認為他可能會打她,後來又放鬆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只是要找個藉口除掉我,我知道。”他氣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這使他更加怒不可遏。 “如果你真的想的話,好的。你和他一起走。我和你算完了。” 他快步走到本田車停的地方。 法蘭妮用一種受傷的眼神看了一眼斯圖,然後又轉向哈羅德。 “等一會兒,”斯圖說,“請呆在這兒。” “不要傷害他,”法蘭妮說,“求你。” 斯圖大步走向站在本田車旁的哈羅德,他正準備發動。他滿腔憤怒地轉動著油門,但是幸運的是油門溢油了。斯圖想;如果開始就加那麼大的油門,車就會像個單輪腳踏車一樣從後輪立起來,然後把哈羅德頂到第一棵樹上,倒在他的身上。 “你給我走開!”哈羅德憤怒地朝他尖叫,他的手又落到槍托上了。斯圖把手放在哈羅德的手上,就像是玩紙牌遊戲一樣。他又把另一隻手貼在哈羅德的臂膀。哈羅德怒目圓睜,斯圖看他此時離危險就差一步之遙了。他不僅是憤恨那個女孩,在他心中她頭腦過於簡單化。他的人格尊嚴被這種簡單給包圍了,也被自己作為女孩保護者的新形像給淹沒了。天知道他在此之前是他媽的什麼東西,他有著軟沓沓的肚子、尖頭的靴子、兇巴巴的談話方式。但在這種新形像下仍然還隱藏著的一切讓人確信他是而且將永遠是個大笨蛋。還可能看出他從來不會有重新開始的機會。他本會有像面對巴特曼或是一個12歲的孩子的同樣的反應。在任何三角關係中,他將把自己放在至低點。 “哈羅德。”他說,聲音幾乎要直搗哈羅德的耳朵。 “讓我走。”他笨重的身軀在緊張時好像有點輕盈,一舉一動輕快地像根跳動的線。 “哈羅德,你和她一起睡覺嗎?” 哈羅德的身體顫動了一下,斯圖知道他沒有過。 “不關你的事!” “是的。除了拿我們都看見的東西。她不屬於我。哈羅德。她是她自己。我不想從你手中把她奪走。我很抱歉我說話太魯莽,但是這是我們了解自己處境的最好方式。現在我們是兩個和一個,但如果你走了,我們還是兩個和一個。沒什麼好處。” 哈羅德一聲不吭,但他的手已不顫抖了。 “我只是不得不坦率,”斯圖繼續說下去,他湊近哈羅德的耳朵,聲音非常、非常平和。 “你想,我知道一個男人沒有必要去強姦女人。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事做的話,他是不會的。” “那是……”哈羅德舔了舔嘴,然後又看法蘭妮站的那一側。法蘭妮雙手抱肘,兩臂交叉在胸前,焦急地看著他們。 “真是讓人討厭。” “也許我說得對,也許不對,但是當一個男人周旋在一個不想和他上床的女人身邊時,這個男人就必須作出選擇。我每次都能自我控制,我認為在她還自願跟著你的時候,你也會這樣做。我倆私下談話,我只想對你坦誠相待。在這兒我不想把你排擠出去,那是惡霸在鄉村公平舞會上的行徑。” 哈羅德放在槍上的手鬆開了,他看著斯圖說,“你真是那樣想?我……你發誓你沒有說謊?” 斯圖點了點頭。 “我愛她,”哈羅德聲音嘶啞地說。 “她不愛我,我知道,但我說的是真話,就像你說的一樣。” “那最好不過。我無意插足。我只想和你們結伴而行。” 哈羅德又迫不得已的重複一句:“你發誓嗎?” “是的,我發誓。” “好的。” 他又慢慢地下了車,和斯圖一起走回到法蘭妮那兒。 “他可以跟我們一起,”哈羅德說,“我……”他看了看斯圖,自感有失尊嚴,勉強地說,“我為我的愚蠢道歉。” “好哇!”法蘭妮拍手叫好,“現在這個問題解決了,我們去哪兒?” 最後他們沿著法蘭妮和哈羅德原來的方向前進。斯圖說他想格蘭·巴特曼會樂意留他們過夜的,如果他們天黑前到達伍茲維爾的話,他也許會同意第二天早晨和他們一起走(聽到這兒,哈羅德又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斯圖駕駛法蘭妮的本田,法蘭妮坐在哈羅德摩託的後座上。他們在特溫芒廷停下來吃中飯,開始慢慢地、謹慎地了解對方。他們的口音讓斯圖覺得有趣,他們發A的音嘴張得特大,“I”音也發得變了味。他想他們肯定也認為他發音有趣呢,也許可笑得多。 他們在一家被遺棄的餐廳吃飯,斯圖發現自己的目光一次次地落在法蘭妮臉上,她生動的雙眸,小巧卻堅定的下巴,眉宇間那條展露她情感的細紋。他喜歡她觀看和談話的樣子;他甚至喜歡她把褐色頭髮從太陽穴往後捋的方式。畢竟,這是他知道自己的確有得到她的想法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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