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沙漠哈哈大笑:“這種極簡單就可以防止漏洞的方法,實際上早已經普遍運用,不過這個保安系統運用得特別好而已。”
我道:“所謂特別好,就是說它大量使用電腦認可鏡頭──多到了甚麼程度?”
戈壁沙漠道:“不能用'多'來形容,應該用'密集',在需要保安的範圍內,認可鏡頭一個挨一個:距離是十公分。譬如說一幅一百平方公尺的牆,就有一萬個鏡頭,就算你變成了一隻蚊子,要飛過去,也要飛得非常非常小心!就算你會隱身法,也沒有用,因為電腦認可鏡頭使用熱探測,所以那是萬無一失的保安系統!”
縱使我和小郭一時之間還不能同意他們的話,卻也實在無法想到有甚麼可以破解的方法。
小郭憤然道:“是哪個王八蛋挖空心思,想出這樣的東西來的!”
戈壁沙漠想來是心中得意之極,也沒有註意到小郭在罵人,各自一挺胸:“就是區區在下!”
其實這答案早就在我和小郭的意料之中,要不然小郭也不會無緣無故出口傷人。
正因為我們料到了這份冠軍設計是戈壁沙漠的傑作,所以才感到失望和無可奈何,如果是他人的設計,以戈壁沙漠的才能來說,還有破解的希望,而今正是他們自己的設計,當然在設計的過程中早已經排除了一切可以破解的可能,看他們那種得意洋洋的模樣,就可以知道根本不必再問有沒有方法破解了!
沒有方法可以破解那保安系統,就不能進入姚教授的住所去察看究竟。
雖然我們一點都不知道姚教授住所有甚麼秘密,可是動用了這樣的保安系統,可以推測其中必有古怪。
我想了一會:問道:“你們不覺得姚氏大廈用這個系統來防止他人進入頂樓,很是古怪嗎?”
兩人攤了攤手:“不見得所有古怪的行為,都可以成為衛斯理追究的目標。”
我瞪看他們,他們又道:“一上來我們就勸不要去惹這個保安系統,它還有一些非常古怪的裝置,當不被認可者被電腦識別出來之後,會有玻璃或鋼枝的籠子將闖入昔困住。”
他們說到住這裡,頓了一頓,才繼續道:“要是兩位被困在籠子中,任人參觀,這就──”
他們還沒有說完,我和小郭就齊聲喝道:“放屁!”
戈壁沙漠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還是表示如果我們不聽勸告,就必然會有這樣的下場。
而如果真的出現這樣的情形,那真是無法想像的可怕。
小郭還不服氣:“可以通過侵入電腦,改變電腦認可的程序。”
戈壁沙漠對我比較客氣,對小郭就不怎麼樣,兩人冷笑:“你以為是美國國防部的電腦啊,那麼容易被人侵入!”
他們言下之意,是這個保安系統的控制電腦,防止入侵的能力遠在美國國防部的電腦系統之上!
小郭沒有再說甚麼,戈壁沙漠向我道歉:“對不起,我們在設計的時候,已經堵塞了一切漏洞,所以我們無法破解自己的設計。”
我也無法可施,在告辭離去之前,我道:“算是純粹為了好奇──這樣的裝置,大概要多少錢?”
戈壁沙漠道:“成本大約是三千萬英鎊,保安公司收顧客多少,我們不清楚。”
我點了點頭,三千萬英鎊對富豪來說,並不算甚麼,可以得到百分之百防止侵入的效果,非常值得──問題是,這樣的防範只是為了不想被打擾?
問題又回到了老問題:姚董事長不想讓人家知道的究竟是甚麼?
在離開的時候,我和小郭都很沮喪,小郭異想天開:“找天工大王去,天工大王會有方法。”
我苦笑:“要找天工大王,比設法進入姚氏大廈頂樓,還要困難很多!”
可能是剛才受了戈壁沙漠的奚落,小郭非常之不服氣,他想了一會,道:“不管在姚氏大廈頂樓有甚麼事情在進行,只要還在進行中,總不可能是一個人關起門來做,一定會和外界有聯絡,從現在起,我全面緊盯姚董事長,全面調查哪些人是由電腦認可可以進入頂樓,廣泛查詢頂樓和外界的任何联系──姚董事長總不能自己負責清潔工作吧!”
我明白要進行這樣全面廣泛的調查,相當困難,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不過小郭既然這樣說了,他一定可以做得到。
我拍了拍他的肩頭:“很好,這就開始。”
小郭得到了我的鼓勵,很是高興。他問道:“我們可能會有甚麼樣的發現?”
我苦笑:“可能甚麼發現都沒有!”
小郭神情很堅決:“我相信天下沒有發現不了的秘密。”
小郭性情相當天真,他既然這樣相信,而且這種信念成為他工作的動力,我當然沒有必要去和他爭論──每人都有根據自己信念生活的權利,他人何必干涉?
所以我沒有再說甚麼,和他告別,他自去做全面調查的安排,我回到家中,痛快地聽了兩小時音樂,稍減心中的悶氣。
我曾經想過,是不是應該動腦筋去破解戈壁沙漠設計的保安系統,然而才一想到,就不由自主搖頭,因為結果早就放在那裡:肯定百分之百徒勞無功!
人各有專長,那是戈壁沙漠的專長,我自問不如,就不必多費腦筋了──這個道理聽起來簡單之極,可是要真正明白,知道自己有許多地方不如他人,再努力也追趕不上,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一般來說,和人生閱歷的豐富與否有關──年少氣盛,絕對做不到這點。
第二天,白素從哥倫比亞來了電話,她的聲音聽來很興奮,第一句話就道:“你沒有胡來吧?”
我苦笑:“想,可是在戈壁沙漠那裡了解了情況之後,不想被關在玻璃籠子中示眾,所以打消了念頭。”
白素一時之間顯然不明白“玻璃籠子”是甚麼意思,我道:“說來話長,等見面再說。”
白素道:“好。我這裡有好消息,我立刻就回來,我們很可能用最直接簡單的方法,進入姚教授的住所。”
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連聲追問,白素卻道:“說來話長,等見面再說。”
九個字,和我剛才所說的竟然一字不差!
雖然只不過不到二十小時,卻今我像是老了二十年──我怎麼想也想不出用甚麼“最直接簡單”的方法,可以進入姚教授的住所。所以在機場一看到白素出來,我就撲過去問:“甚麼方法?甚麼方法能夠進入姚教授住所?你一定對那裡的保安系統一無所知,所以才會以為有方法可以進去!”
這是我想了二十小時得到的唯一結論──因為不知道雖然這絕對不是白素行事的作風,我也不得不這樣想。
白素看看我心急的樣子笑:“我為甚麼要了解那裡保安系統的內容?”
我徵了一徵,叫了起來,聲音太大,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我叫道,“不通過那裡的保安系統,怎麼進去?”
白素眨眼,道:“找姚董事長帶我們進去啊!”
這就是我在前文提到過的意外之事。
當時我也只會眨眼,說不出話來──這確然直接簡單之極,我竟然沒有能夠想出來!
非但在過去的二十小時中沒有想出來,老實說直到這時候,我還是不明白如何可以使姚董事長帶我們進去。因為看起來,要做到這一點,比破解保安系統更加困難。
這疑問自然要白素來解答。
原來當我們一聽到姚女士去了哥倫比亞,都以為她是故意避開我們,等到白素追去,才知道不然,姚女士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參加。
白素在會議休息期間和姚女士見面,姚女士看到白素出現,非常驚訝,白素開門見山,說出了來意,表示一定要仔細察看姚教授的住所,才能解決疑問。
姚女士顯然不明白白素這樣說的嚴重性。
白素這樣說,是表示我和白素將會動用一切我們可以動用的力量,來查清楚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情。在這樣情形下,縱使我們暫時不能成功,可是事情會長期糾纏下去,至少會使對方形成很大的困擾。
言下之意,當然是要姚女士和我們合作──就算姚女士不能做主,也應該設法說服她的父親:繼續和我們作對,絕無好處。
白素用了這樣的方法,並不合乎她一貫的行事作風──倒很有些像衛斯理或溫寶裕,意存威脅,略見無賴。所以我聽了,感到相當有趣。
可是白素的話,在只知道地質學、不知道我們可怕的姚女士身上卻完全不起作用,當時姚女士望看白素,非常訝異,道:“事情還有甚麼可以調查之處?”
白素耐心究竟比我好很多,若是換了我,聽了姚女士這樣說,就算不動手,也非“君子”一番不可──整件事情就是由她要來找我們開始的,現在她竟然說沒有甚麼可以調查的了,豈非混蛋到了極點!
白素沉住氣,道:“事情根木還沒有得到任何解釋,可以說調查才開始,當然──”
白素話還沒有說完,姚女士就哈哈大笑,拍著白素的肩頭,道:“沒有事情了,沒有了……”
她一面說,一面笑看搖頭:“……沒有再需要調查尋找解釋的事情了。”
白素問道:“連你父親找人製造了那樣的一個假人頭,都不需要解釋?”
姚女士繼續笑:“我明天就可以回去,你是不是可以考慮和我同行──我有自己的飛機,方便很多。”
白素還想再和她說話,她卻急?要去開會,白素一把抓住了她,道:“我自己會走,不過事情對我們來說,並沒有完──”
姚女士掙脫了白素的手,道:“等我回來,等我回來之後,就會和家父一起來請你們到伯父的住所去,到那時候,就甚麼問題都不再存在了!”
聽白素說她和姚女士會面的結果,聽到這裡,我不禁跌腳,叫道:“你這就相信她,就這樣算了?”
白素望看我:“那是一個國際性的會議,而姚大湖女士是主要的主持者,難道我大鬧會場,將她綁架不成?”
我苦笑:“那是你不知道我們根本無法進入姚教授住所的緣故,不然也就只好那樣!那姚董事長不知道在搗甚麼鬼,怎麼會帶我們去看姚教授的住所!姚女士一定是上次我們離去之後,挨了痛責,所以才向你打馬虎眼,你真的相信了?”
白素卻很平常地點了點頭:“我相信。”
我只好繼續苦笑:“根據甚麼?”
白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根據我當時的感覺──我強烈地感覺到姚女士的確已經放下了一切心中的疑慮。所有的疑慮完全從她開始,她既然可以放下,就證明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我立刻問:“合理的解釋是甚麼?”
白素竟然道:“現在我也不知道,等姚女士來了,應該就會有答案。”
說來說去,她還是相信了姚女士的話!
正因為她相信了姚女士的話,所以在我和她通電話的時候有最簡單的方法進入姚教授住所,她並沒有等姚女士開完會,就先回來了。
我沒有和白素爭辯──因為我很相信白素的感覺,可是我卻想不出如何解釋心中的疑問,所以不由自主搖頭。
白素知道我在想甚麼,她道:“我也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使姚女士心中的疑慮突然消失。”
我繼續搖頭,白素道:“只不過我相信其中必然有理由,只是我們想不出來而已。”
我哼了一聲,心中十分不滿,可是又很難表達,所以只好生悶氣,白素道:“那大廈的防衛系統如何嚴密,竟然會使衛斯理望而卻步,且說來聽聽。”
這話聽在耳裡,更不是味道,我瞪了她一眼,道:“這防衛系統是戈壁沙漠設計的,我能和他們作對嗎?”
白素像是說相聲的人在捧眼一樣,道:“敢情是!哪能因為這樣的小事壞了哥兒們的交情!”
我給她窒得幾乎一口氣緩不過來,就此嗚呼哀哉。
白素看到我這種漲紅了臉的模樣,反倒開懷大笑,我沒好氣,大聲道:“等我告訴你這防衛系統的內容,你要是能想出破解的方法,我就服你!”
白素雖然沒有再說甚麼,可是她的神情分明在說:我以為你早就服我的了!
在這樣情形下,當然只有笨蛋才會去進一步追究,所以我就詳詳細細向白素說明姚氏大廈的防衛系統。
等到說完,已經到家很久,白素倒真是很認真地和我討論可能破解的方法,有幾次我幾乎認為可行,立刻和戈壁沙漠聯絡,可是戈壁沙漠聽了,都加以否決──原來認為可行,是我們對整個防衛系統還缺乏了解的緣故。
戈壁沙漠甚至於用聽來很傷感,其實非常自負的語氣道:“這個系統實在太完美了,以致我們雖然是設計者,也無法對付!”
在戈壁沙漠下了這樣的結論之後,白素居然還很高興,道:“這證明我很對──除了等對方帶我們進去之外,沒有別的方法了。”
我忍住了氣:“對方為甚麼要帶我們進去?”
白素道:“假設對方心中坦蕩,為了怕我們不斷糾纏,就有理由讓我們去看個究竟。”
我還是不以為然,白素補充道:“衛斯理威名在外,想必姚董事長也有所聞,當然不想招惹!”
我苦笑,照白素所說,那絕不是甚麼“威名”,而應該是“惡名”才是。
白素既然一再肯定會有姚董事長來請我們這種事情發生,我當然不便再和她爭下去,只好靜以觀變。
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才起身不久,就有門鈴響,白素向我望了一眼,道:“來也!”
我還是不相信,在老蔡的大聲詢問聲中,我下了樓,赫然看到被老蔡堵在門口的正是姚女士。
老蔡有點越老越糊塗,姚女士上次來的時候他曾經見過,可是這時候看他那種吹鬍子瞪眼睛的模樣,顯然他不記得了,偏偏姚女士的外表不起眼,所以老蔡的態度分外惡劣。
我連忙趕過去,拉開老蔡,姚女士並沒有見怪,立刻道:“兩位早,家父正等著,兩位請跟我來。”
白素已經來到了我的身後,我轉過頭去,和她互望了一眼,白素低聲道:“我沒有料準──姚董事長沒有親自來請我們。”
我已經佩服之極,忙道:“那不算甚麼!”
雖然姚女士來了,而且姚董事長願意帶我們去看姚教授住所已經成為事實,可是我還是非常懷疑。
我懷疑的是:為甚麼姚董事長對我們的態度會有這樣大的轉變?我認為其中必有原因,只是我現在不知道他究竟又想玩甚麼新花樣而已。
昨天晚上,我和白素也討論過這一點,我們的結論是不管如何,先到姚教授住所去了再說,看是不是能夠因此消除我們心中的所有疑惑,再作決定。
所以我們向姚女士說了幾句客氣話,就和她一起上了車,在車行途中,我們也沒有向姚女士提出任何問題,反而是姚女士向我們解釋那天姚董事長將我們趕走之後的一些事情。
照姚女士的說法,是姚董事長非常厭惡任何人對姚教授的騷擾──包括生前的騷擾和死後的騷擾,所以一看到我們出現,就有非常激烈的反應。
在我們走了之後,姚女士也感到父親的態度太過份,所以破例和她父親起了爭執,在爭執之中,她坦然說出了她心中的疑惑,據她所說,她父親聽了之後,非但沒有更加生氣,卻反而笑起來。
而姚女士急看要去開會,所以沒有時間向我們作解釋,她說,她向姚董事長介紹了我們的為人,姚董事長也決定在她開會回來之後,請我們到姚教授住所去──白素就算不到哥倫比亞去,情形也是一樣。
姚女士在說這些的過程中,卻並沒有說為甚麼姚董事長不生氣,為甚麼她又不再懷疑──其中必然有一段關鍵性的經過,她沒有說出來。
我好幾次想追問,都被白素阻止。
等到姚女士說話告一段落,白素才道:“其間一定發生了一些事情,使你不再有疑慮。”
姚女士高興地道:“正是──我且不到說,等你們自已發現,才知道事情原來如此,一切全是由於我過度悲痛,所以才產生的胡思亂想!”
她在這樣說的時候,所顯出的神情,是老實人偏要弄狡獪的典型──姚女士是老實人,這一點我絕對沒有疑問,問題是出在她父親姚董事長身上。
白素顯然和我有同感。
她道:“這結論是令尊所下的吧!”
姚女士並不否認,她道:“是,可是我完全同意。”
我和白素又互望了一眼,一時之間都想不出其間究竟發生了些甚麼事情,以致姚女士完全改變了她的想法。
因為反正事情過一會就會真相大白,所以我們也沒有進一步去作設想。
沒有多久,車子就已經駛近姚氏大廈,在駛進大廈面前的空地時,隔?空地中心的噴水池,已經可以看到姚董事長站在大廈正門的石階之下,他看到了車子駛近,向車子揮手。
看到了這種情形,我向白素點了點頭。
我是在向她說:雖然你沒有料中他“親自來請”,可是如今他“降階以迎”,這也差不多了。
車子駛到門口,這位上次近乎窮凶極惡要將我們趕走的姚董事長,竟然跨步前來,看樣子是準備來替我們開車門!
雖然我還是對他沒有好感,可是在江湖上行走,必須遵守的規矩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斷然沒有坐看等他來開門的道理。
所以我立刻搶先一步,打開車門,跨出去道:“不敢當!”
姚董事長像是對我的來到,感到很高興,呵呵笑看:“閣下能夠不見怪,惠然肯來,真是感激。”
我當然只好客氣,上分虛偽:“董事長不計前嫌,這才令人欽佩。”
姚董事長笑道:“哪裡有甚麼前嫌,都是誤會而已。”
這時候白素和姚女士也都下了車,姚董事長道:“上次你們走了之後,大湖向我說起,才知道有了這樣的誤會,也實在是因為喪事太令人傷心,所以我們的作為有些不合常理之處,就容易使人誤會,實在不知道如何解說才好。”
他話說得非常直接,本來我最欣賞這樣的說話方式,可是他想用這一番話,把事情全部推在因為傷心而行為有異所以造成誤會身上,未免把我們當成三歲小孩了。
我正想問他那假人頭的事情,白素輕輕碰了我一下,顯然是不讓我開口。
我感到很納悶:因為假人頭這件事,最難用藉口解釋,是整件事情的關鍵要害,從這一點上向姚董事長展開攻擊,就有可能打開缺口。
而白素卻不讓我說話,真不知道她在打甚麼主意。
白素道:“感謝董事長給我們機會,可以見識世界上最先進有效的防衛保安系統。”
當然,大廈為甚麼要採取這樣嚴密的保安,也是極為可疑的一點,不過這一點很容易解釋過去,白素揀它來做進攻的起點,實在不很高明。
我自然而然搖了搖頭,果然姚董事長道:“為了避免我兄長受到騷擾──他非常厭惡被騷擾,所以我想盡了方法,總算找到了這個保安系統,可以徹底保證他不被騷擾。其實最主要的還是這個保安系統,使他相信他確然可以完全靜處,這才能使他徹底消除會被騷擾的恐慌。”
他解釋得非常自然,而且這樣的解釋,也不算完全不能接受。他又補充道:“可是這個系統的安裝費用,貴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為了兄長可以安心,也只好……”
他說到這裡,攤了攤手,沒有再說下去。
這一番動作,更加強了說服力。
然而我和白素也就在這時候,迅速地互望了一眼。
正因為他的說詞太完美了,所以使我們感到一切全是經過精心準備的結果,目的自然是為了消除我們心中的疑慮──這就反而更使人感到他確然想掩飾些甚麼。
這說明白素的“攻擊”,還是相當有效。
白素笑了笑,在她的眼神之中我可以接收到“看我再進攻”的信息。
所以我非但不打岔,而且加倍留意。
只聽得姚董事長問:“對於這保安系統:兩位也有所知?”
白素道:“這系統是我們的兩位好朋友所設計,確然是到目前為止,世界上最好的保安系統。”
就在那一剎間,我看到了姚董事長的臉色微微變了一變。真是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時間,若不是我在事先加倍注意,根本就不可能覺察!
然而這時候我卻捕捉到了這個變化──這種神情上的變化說明白素的話在姚董事長心中引起了相當程度的衝擊。
而白素當然是故意這樣說的,目的是要姚董事長在聽了之後,立刻想到:保安系統是你們朋友的設計,要是其中有漏洞,你們一定會知道!
這就是令他臉色起變化的原因──他還是唯恐我們會突破保安系統。然而他既然準備帶我們上去,馮甚麼還會有這樣的忌憚?
由此推論下去,就可以有進一步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