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科幻小說 灼熱的龍騎兵2·賽安行星的暴風雨

第2章 第二章紅與白之構圖

“在熱燙的引擎上潑灑冷水反而會引起爆炸。二五○五年,當時的賽安行星的情況就是如此。” 在三十年後所出版的一本名為“賽安戰鬥”的非小說類文學作品中,有一段內容如下:總之,“二五○五年的賽安”的情況,就和“一七八九年的法國”或是“一九一七年的俄國”的情形應該是大同小異吧! 在賽安的首都黑拉伯利斯市的一角,西十七街區被地球軍親手燒毀一事是發生在這一年的九月二十六日。在東西寬六百六十公里、南北長五百公里的空間裡,有著破舊的公寓、無人倉庫以及小工廠等建築物的街區,被八千兩百位的士兵所包圍。 九點四十分,通過麥克風播放出要將街區燒毀的宣言後,被分劃六十組的一千五百位士兵們闖入街區,將居民們一一攆走,因為再怎麼說也不能連居民一起給燒了。但是,身為當地的居民們,對地球軍的這種行動根本不會懷有任何“謝謝你們饒了我們一命!”之類的感恩的心情。成年男女就不用說了,連老人家、病患、小孩們都無一可以倖免,全都被趕出家門。這個時候,還有士兵將居民所剩無幾的財物都放入自己的口袋佔為己有。在診所有一位身穿白衣看似為醫生的男子站在士兵面前,抗議他們任意搬動病患的行動。

有一位士兵冷冷地笑了一下,繞到這名男子背後,高舉起自動步槍,用槍托往他的後腦袋打了下去。重擊聲響起,男子倒在水泥地板上,然後聽見一聲悲鳴聲,只見一位護士打扮,像是這位男子的妻子的女士飛奔到他身邊。她將滿身是血的丈夫扶起來,激動地向地球軍的士兵抗議。 “滾開!你們這群賽安的溝鼠們!就是因為你們都不動手打掃自己骯髒的家,我們才來幫你們整理乾淨的喔!你們應該要感謝我們才對!” 士兵說完之後,就抓住受了傷男子的雙腿,把他拖走了。女士一邊哭叫著,一邊從後面追了上去。 在一片混亂和喧鬧中,十點二十分,街區就被放火燒毀了。在木造的公寓上澆上汽油,火炎噴射器噴出的火就像一尾紅蛇般的往公寓延伸過去,公寓馬上就著火冒煙了。地球軍丟出了十幾個燃燒手榴彈,到處都傳出爆炸聲,火焰四竄。十點四十五分,整個街區都被火包圍住,黑拉伯利斯市街上的某個角落產生巨大的火團,冒出的黑煙也超過兩百公尺高了。

“在晚上看的話,那火焰一定很美吧!” 有個士兵如此低語著,然而,這個聲音馬上就被圍在周圍的居民們的責罵聲給淹沒了。 這次深紅黨沒有出面阻礙這個行動。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他們出面,也無能為力。對於有超過八千名士兵在地面上,而且又是大白天所發起的行動,奈德根本無法想出對抗的戰術。另一方面,純白黨的亞魯曼·裡彼耶魯總書記雖然也再三地提出抗議,但都沒辦法阻止這次的行動。 “去告訴那些自稱為深紅黨的非法地下老鼠們,只要他們不肯放棄反抗意識、丟下武器乖乖投降的話,我們每隔一天就會燒毀一個街區。造成這樣的慘狀,他們要負全部的責任。知道嗎?” 思狄嘉中將驕傲地說著勝利宣言。他就是這種只會對手無寸鐵、無法抵抗的居民進行放火、破壞等惡行後,還為此勝利驕傲自誇的人。他自己一個人在那邊沾沾自喜,但他的部下們卻非如此。部下們正站在被燒毀的街區前,應付著群眾。

“深紅黨他們發生什麼事了?” 群眾們齊聲問道,這個聲音讓士兵們感到畏怯了。 “深紅黨在哪裡?就算你們贏了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市民,也贏不了擁有武器的深紅黨吧!” 反抗的聲音此起彼落,要鎮住這些聲音實在是難上加難。士兵們在試著推開、撞倒、驅散市民們的同時,也終於領悟到自己正處於孤立無援的立場。 “治病就要治根,所以連住所都要燒毀,這是理所當然的處方。對患有精神方面疾病的病患也是要用同樣的處方。” 思狄嘉中將似乎把自己當成了社會病理的治療醫師了。依菩琳心想:真是一位了不起的醫師呀。他是一位主張就算病患死了,也認為是動了一個成功手術的醫師,而且還要收額外的手術費呢。 一旦讓人感到反感和厭惡,思狄嘉中將想要保住最基本、在職業上受到的尊敬就很難了。不知何時,思狄嘉中將他那令人困擾的熱情會再度燃起,並再向依菩琳伸出他的魔掌。不過,思狄嘉中將目前暫時沒有時間談情說愛。

“到今年的十二月六日為止,一定非得要根治賽安市民思想上的疾病才行。” 思狄嘉中將在今年的六月發表了這個宣言。一年都已經過了一半,事情都還沒有任何跡象,真不知道為什麼會訂十二月六日這個日期。 “為什麼一定要在十二月六日不可呢?是什麼紀念日嗎?” 有許多人覺得很不可思議,也都有著相同的疑問。不過,說到十二月六日的話,那一天就是地球軍最高司令迪林嘉元帥六十一歲的生日。當大家了解到這一點後,連地球軍的干部也都很吃驚,大家都在私底下互相竊竊私語。 “迪林嘉元帥該不會想要進入政治界吧?” “有可能喔!三年後剛好有一次大統領的選舉。” 職業軍人在退役後兩年內不得在公職選舉中被提名候選。這是憲法規定的。如果迪林嘉元帥在明年退伍的話,三年後的大統領選舉,他就可以出來競選了。雖然六十四歲才參選大統領確實是不年輕了,但也還不算高齡。總之,先預算他可以擔任兩任好了,一任六年的話,說實在也夠了。

如果對付賽安獨立運動的強硬政策成功的話,迪林嘉元帥就會被視為政治界當中的一位英雄了。如果能給予軍隊好印象,並得到絕對無法認同賽安獨立的保守勢力的支持的話,那迪林嘉大統領的誕生就絕對不會只是一個夢想。但是問題在於,到選舉為止,迪林嘉元帥是否能繼續勝任他英雄的角色呢?所以,換個角度來想,駐留在賽安的地球軍就背負著極為重大的責任。 九月二日,游擊隊又再度讓地球軍喝下敗北的苦酒。一場名為“雷扎史密思之戰”的爭戰就在這一天開始了。 雷扎史密思這個專有名詞,不是地名,而是人名。在這一年的這一天,地球軍的多拿倫多·雷扎史密思上校認為游擊隊佔據了M十九號的下水道,所以他就帶領了有八百八十名士兵的步兵部隊前往入侵。因為之前利用武裝快艇在水面上進攻都屢戰屢敗,所以這次他們想要試試用步兵來攻擊看看。雖然說是下水道,但並不是到處都是有水的地方。

入侵四十五分鐘後,終於走到了一個蜿蜒曲折的洞窯內,裡面有一個寬廣、類似地下室的空間。那裡是一個足夠容納下一個連隊的平坦岩場。剛到達不久,突然就有一股驚人的火力從前方的黑暗處襲擊而來。 記錄上寫著,“那股火力簡直就像強力水柱那樣猛烈。”激烈的火力完全阻擋了地球軍向前進。 在這個平坦的地下洞穴裡,完全沒有可掩蔽的地方,所以士兵們都只能趴下身,隱藏在石蔭裡來躲開砲火的攻擊。也有士兵因為身體左右兩側不時有砲彈彈過來的聲音,怕得一動也不敢動。因為完全無法反擊,所以時間也就在焦慮和恐懼當中慢慢地流逝。當槍砲聲和回音都停下之後,就只剩下煙霧和寂靜覆蓋在地球軍的頭上。待一切稍稍平靜後,部下們馬上起身整好隊伍,再度繼續前進。就在這個時候,新的砲聲又如同暴風雨一般襲擊而來,這一次,士兵們被從左右兩方攻過來的火砲給打倒了。悲鳴聲消失在槍砲聲當中,紅青色的火光劃過了地底下的空間。

“可惡!怎麼會從左右兩邊……!” 上校說不出話來了。在他們的左右兩邊有著非常寬廣的水渠,要利用輕型火器攻擊他們,簡直是不可能的事。為了讓槍彈找不著目標,他們還特地將隊伍後方留出空間。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呢?槍火出現在水面上,那也就是說游擊隊是躲在水里面開槍襲擊地球軍的。 這邊的水流量並不大,所以地球軍並不知道這邊也可以徒步渡過。 突擊徹底成功!中斷前方的槍擊,只是一個陷阱而已。當然,槍擊一事也是一樣,從右方逼近,也只是掩護的作戰方式之一而已。 “改變行進路線!” 雷扎史密思上校大聲喊叫。其實是他不喜歡“撤退”這個字眼。不過,事實上他們也不是真的往後退,只是改朝左方前進而已,這樣一來也可以強辯這並不是撤退的動作。

不過,不管字典上的解釋為何,目前雷扎史密思被敵人追得無路可逃、被逼到絕境的確是事實。他們在水深至腳踝深度的水面上急速奔逃著,讓八百名以上的軍隊,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往相同方向移動,似乎就成了尖峰時段的密集狀態一樣。然而,冷酷地游擊隊早已算好時間,在那邊集中火力等待著地球軍的到來。 那是針對密集隊形進行近距離射擊的集中火力。在這種攻擊下的成果可真是相當豐厚呢。 地球軍的士兵們每一秒鐘就倒下一位。從軍服的胸部或腹部位置開出一朵小血花,並在短短的一聲慘叫後就倒下了。 指揮官多拿倫多·雷扎史密思上校將手槍高舉過頭頂,準備下指令。但是他卻永遠無法下達那個命令了。在上校的左臉頰、左鎖骨下方、右腹上側、以及左腳膝蓋這四個地方,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內冒出了紅色的煙霧。上校張大嘴巴、發出了無聲的慘叫後,就往後仰了一下。過了一會兒,胸口中了第五槍子彈,多拿倫多·雷扎史密思上校就像被一名巨大的透明人擠扁了一樣,身體奇異地扭轉之後倒下。

在證實上校戰死十五分鐘後,指揮系統也因此完全被破壞掉了。地球軍棄戰友的屍體不顧,紛紛各自竄逃離去。 約有一百多位士兵無法順利逃離,全被抓起來了。游擊隊指揮官笑一笑後對他們說了一段話。 “就像我以前說過的那樣,我不會把你們抓起來,只要你們把武器留下就好了。啊!對了,還有糧食也都給我留下。” 接著游擊隊連醫藥用品都一起徵收。有二十位左右的地球軍士兵還被要求將軍服脫下,地球軍軍服在游擊隊的行動中也幫了相當大的忙。同時,他們也把所有士兵的識別卡都沒收起來。被“潛藏在下水道的山賊”扒光全身軍服後,名譽掃地的地球軍軍人們才勉勉強強地得以逃回到地面上來。 “雷扎史密思之役”對賽安獨立派,也就是“深紅黨”而言,是又加上了一筆金字記錄的勝仗。不但讓對方的高級士官戰死,還奪得大量的重型武器。雖然奪走人命的喜悅是和人性背道而馳的,但這次的戰役確實是一場大勝仗。

地球軍共戰死五十九人,受傷者一百一十四人;反之,深紅黨死亡人數零,受傷人數十七人。這也難怪琉霖會滿意地吹著口哨,並直呼著“完美大勝戰!” 那一晚,地球軍隊的發表公文上寫著,“這場戰鬥我軍得到壓倒性的勝利。游擊隊有多數受傷者,至少超過一百位以上的隊員戰死。”這根本和事實不符。 “地球軍改寫了戰亡者的數字。這也就表示說他們已經嚐到精神上的挫敗感了。因為,如果他們依然有自信的話,就不會偽造不實的數字了。” 奈德微笑著認同培特羅夫的這番說明。 “思狄嘉那老傢伙一定氣得發昏了吧!” “沒錯!只要一開始在數字上動手腳,那就沒完沒了了。簡直就是把自己慢慢逼上絕路嘛!” 培特羅夫的洞察永遠是那麼地正確。軍政總部長官思狄嘉中將因雷扎史密思打敗仗,在心理方面受到相當大的打擊。 地球軍要回复戰鬥力等於是遙不可及,頂多是繼續將兵力和裝備或物資送給賽安而已。如果當初雷扎史密思上校向思狄嘉中將要求增強兵力的話,一定會被反問為何有這個必要。答案也只能說只有增強的兵力,才不會再遭到損害。也就是說,要求增強兵力的話,也就是等於明白告訴了思狄嘉中將,以目前的兵力無法鎮壓住游擊隊一樣。這就是軍隊內部的組織理論。 可以代替思狄嘉的人有不少。也就是說思狄嘉面臨著隨時隨地會被換掉的威脅。對於地球軍最高司令官來說,他並沒有義務要保障思狄嘉個人的幸福,所以,只要思狄嘉不再能對軍隊有任何貢獻的話,那他的位子就該讓給其他人了。 思狄嘉對賽安行星根本沒有任何眷戀之意,他一心只想早日回到地球去而已。不過,他本來是想要凱旋歸國的,不料卻因為被游擊隊反將一軍而慘遭人事更動,真的是其慘無比。 本來游擊隊那邊想到更狠毒的作戰方法,那就是準備誘拐思狄嘉。這麼一來,一定能造成非常棒的效果,但是考量到現實的狀況,誘拐思狄嘉之後,他很可能會遭到暗殺。 目前並無法排除這個可能性,所以就算有誘拐的成功率,但也不能冒這個險讓計劃被阻斷。因為就算打倒思狄嘉一個人,在地球軍裡還是有許多可以代替他的人選,所以,並不是抓到思狄嘉一人就可以享受到成功的喜悅。 游擊隊曾有過這種慘痛的經驗。打倒步入老年的亞雷薩德羅·迪亞斯獨裁者本來是以前賽安青年黨的目的。當初以為只要沒有迪亞斯,賽安就會得到自由平等和獨立,但事實又是如何呢?現在的賽安市民們都怨嘆著認為之前迪亞斯時代比較好。 “打敗敵人的話,敵人會因此變得更強勢。” 這種矛盾的戰術常常影響深紅黨的戰略。消滅掉一個小隊,接下來就會有一個中隊出現。把一個中隊解決掉的話,下一次就會出現一個大隊。所以,不可能一直都享受“勝利啦!我們贏啦!”這樣天真的喜悅。 這一次雖然沒有死亡人數,但受傷的也有十七人,這樣下去會影響到深紅黨的戰力。現在又無法公開募集黨員,就算短期間內有增加人數,以戰鬥成員五百人來說的話,頂多也只是五個中隊而已,根本無法成為“大軍隊”。 還有,對負責組織和編制的負責人琉霖而言,擴大組織、增加人數並不單純只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因為人數增加,組織的密度就會變稀疏,另外,不得不考慮到有純白黨的間諜潛入的可能性。這樣一來,要小心注意的事情太多的話,同誌之間就會互相猜疑,進而使整個黨內的氣氛變得很陰沉。 “唉呀!真是件苦差事呀。都沒有人願意幫我的忙,所以我就只好自己一個人苦撐下去了。我所嚮往的設計師的生活到哪裡去了呢?今後的生活是要讓容姿端麗的模特兒包圍著度過呢?還是繼續讓這種整天滿身污垢汗臭的游擊隊給包圍著好呢?唉!我的人生是黑白的呀!” 這種聽起來不太像是在吐苦水的抱怨方式就是琉霖的作風。奈德和培特羅夫都笑了。當他們收起笑容後,仔細想想,實際上他們的立場並沒有地球軍所評估的那麼好。 “如果我們能夠一直繼續打勝仗的話就還好。但是萬一輸了一次之後,問題就會接踵而來了。” “沒錯!這話一點都沒錯!” 深紅黨並不是完善無缺點的組織,當中有不少的小問題存在。而能不能繼續打勝仗,也就得看能不能克服這些小問題了。當然奈德那被認同的指導能力也是擁有不敗戰績的原因之一。他們一定要繼續打勝仗!至少目前必須要這樣。 如果軍事上的勝利和政治上的勝利無法結合在一起的話,那就毫無意義可言。只要一打勝仗,地下廣播電台也馬上就會開始活動起來。 “嗨!這裡是自由賽安廣播電台。雖然是常常在募集贊助商的貧窮電台,但是為了正義和真理,我們全體同仁上下會一同繼續努力的。那麼,各位聽眾,現在我們要報告的消息是,地球軍的勇士們今天又再度徹底地輸了。他們真的是百輸不厭哪!現在他們的同袍之間一定正在大眼瞪小眼,互相陷害說'你們那一隊都還沒有出動過,所以下次換你們出動吧!'像這種情況,在專業術語上稱之為末期症狀,不知道各位知不知道呢?” “游擊隊這些垃圾。” 思狄嘉中將大聲怒吼著,連收音機都敲碎了呢。軍隊總部裝備的負責士官看著收音機的殘骸,偷偷地嘆了一口氣。他心中早就猜到會有這樣的下場,所以準備的收音機也是個便宜貨。 思狄嘉口沫橫飛地咆哮著。 “你們這群沒用的傢伙。竟然讓游擊隊這麼出名,有什麼要解釋的快說來聽聽!歐培羅曼中校!我可沒聽說你連舌頭都受傷喔!快給我解釋清楚。” 隊長歐培羅曼中校自己也受了傷,頭上包著的繃帶還看得到血跡。受不了長官對於戰敗後的一番斥責屈辱,他開口說話了。 “那是因為敵軍比我軍更精通下水道的整個地理狀況。” “等一下,你剛剛說什麼?” “什麼?” “你剛剛說了敵軍,對吧?那些傢伙根本就還稱不上是軍隊,只是一群游擊隊的暴徒而已。小心你的用詞!” 被抓語病的歐培羅曼中校氣得咬牙切齒。但他才一咬牙就讓他痛到往後退了好幾步,甚至還摔了一跤。那是因為他咬到了在作戰時,不小心撞到岩石,智齒因此斷落所導致的傷口。忍住身心的痛楚,中校繼續說下去。 “不管怎麼說,總之游擊隊他們比我們熟悉下水道的地理環境是事實。如果我們認真地調查所有水道,徹底地緊迫他們不放的話……” “這種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思狄嘉中將不屑地打斷了部下的報告。事實上,他也派了好幾次調查隊去探查下水道的情形。 不過,那幾次的調查也都遭到游擊隊的阻礙。而且,在“賽安一個月紛爭”的時候,有關下水道的電腦資料竟不知被誰給刪除了。這對現在的地球軍來說是一大災厄呀。 不過,接下來又再提到另一個提案。 “在A地點進行大規模的測量調查,並藉此引起游擊隊的注意力之後,再改從B下水道入侵。這個方法如何?” 這就是調虎離山之計。不過,因為對像是游擊隊,所以無論如何幾乎都是考慮用消極性的作戰方式。和游擊隊不同的是,地球軍兩肩還挑著面子和政治等問題。 “那麼,就以調查隊為誘餌將游擊隊集中起來之後,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雖然地球軍認為這是個極有效的作戰方式,但是卻不是明智之舉。因為如果調查隊後面跟隨著一個大部隊的話,一定會讓游擊隊發現的。而且,等到游擊隊聚集後再出動軍隊的話,根本就會來不及。雖然目前只能用大量的兵力來掩護調查隊的下水道調查行動,並藉此來追捕游擊隊之外,別無它法,但是這樣做真的太浪費時間了。 “我們都受過正規的軍事教育,和那些游擊隊隊員是完全不一樣的。所以,請拿出你們的智慧想一想。” 不過,從實戰經驗方面來看的話,這是一場地球軍和“深紅黨”的游擊隊能好好一決勝負之戰。另外,就受過正規軍事教育這一點來看的話,地球軍太被理論給束縛住、缺乏柔軟的思考能力,所以才會多次被游擊隊所騙。 仔細觀察地球過去的歷史,有不少強大正規的軍隊都被弱小的游擊隊給矇騙上當的例子。不過,那種時代也已經過去了,對付游擊隊的情報,只是一個記錄罷了。更何況,至今都沒有人用過下水道來進行游擊戰,這是首創先例。所以,根本沒有辦法求助於任何人,地球軍也只能繼續傷腦筋和生氣而已。 引起地球軍的困惑和怒氣的並不單單只是因為連續敗給游擊隊的關係。市民們對軍隊的敵意日漸高漲也是原因之一。 “我們要自由獨立的賽安!” “夠了!思狄嘉!滾出去,地球軍!” 在公共建築物的牆壁或地面上,到處都可以看到用噴漆噴上的像這一類咒罵地球軍的塗鴉文字。雖然並不是有組織的行動,但這種行為反而更難以統制。 “今天也打敗仗的地球軍,一天到晚就只會怒罵赤手空拳的敵人,碰到持有武器的敵軍的話,就只會哭著求饒。唉!真是太可悲了。” 不管再怎麼擦拭清除,都沒辦法杜絕這些塗鴉文字。在沒有言論和報導自由的時代,這種塗鴉或是謠言就變成了市民們重要的武器了。現在的賽安正是如此。 雖然說地球軍有大批軍力駐紮在黑拉伯利斯市,但是總士兵數也還不及黑拉伯利斯市全人口的1%,所以,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讓全部士兵都出動來加強勤務,而監視器的能力也有限。所以,對於這種塗鴉攻勢,地球軍是處於手足無措的狀態。 然而,患有比到處塗鴉更嚴重的問題呢。 首先是在比對過從“雷扎史密思之役”受傷士兵體內取出的子彈之後,發現竟然和地球軍制式槍械的子彈是完全一摸一樣的。 也就是說,事實上在這場戰鬥中,游擊隊所用的槍和子彈原本都是屬於地球軍。 “被自己的槍射傷後,用自己的藥來治療,還真是方便呀!” 地球軍當中受傷的士兵們如此嘆息、自我嘲諷著。要是連這一條命都救不回來的話,連自嘲“被裝入棺材扛回自己的故鄉”的機會可能都沒了。思狄嘉見事態嚴重,就派憲兵調查,但並沒能馬上得到結果。焦躁不安的思狄嘉馬上又因為不安提出了新的疑問。 “沒有武器,那些傢伙是怎麼得到糧食的呢?所有的物資不是都被我軍控制管理住了嗎?” 在這個時候,就算所有的經濟行為都被軍隊控制住,也會有碰壁的時候。不管是軍國主義也好,共產主義也罷,如果經濟被統制住的話,黑市就一定會在這個時候誕生。如果強化統制,讓物資缺乏的話,黑市的繁榮也會以同等的比例成長。接著,為了保護自己,也會將地下經濟武裝化。這樣一來,不管是政治的反抗者或是經濟的反抗者,都會成某一體站在同一條線上來抵抗共通的敵人。如果到這種地步的話,就已經無法再維持良好的秩序了。 賽安還沒有到達這個階段,只不過琉霖已經開始構想並準備進行和地下經濟團體聯繫合作,或者聯合地球軍內部的反戰份子一起行動了。另外,他的視線所涉及的範圍並不是只有賽安行星的地表而已,說誇張一點,他的視野已經延伸到整個太陽係了。 九月二十八日,他們游擊隊的理論精神指導迪伯亞先生提出了一個問題。 “其他的行星都還沒有動靜嗎?” 迪伯亞先生絕對不會用焦躁不安的口氣問話,但這卻也讓年輕人感到臉紅不好意思。就算在邊境行星的一個角落裡的下水道戰勝地球軍,這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勝利而已。絕不能因此就感到滿足自豪。所以,當他們回答“還沒有任何動靜”的時候,迪伯亞先生點點頭表示了解之後,又喃喃自語了。 “就算現在在其他的行星上有反地球的行動,這些消息說不定已經被地球軍隊給隱匿封鎖起來了。對他們來說,他們沒有必要刻意地將自己的弱點公開給大家知道,因此這也是他們的手段之一。” 琉霖聽了之後挑挑眉頭。 “不知道現在在地球上的在野黨議會及新聞記者們,他們在做什麼呢?我對他們滿懷期待呢。” “在新聞記者群中太多膽小鬼了。” 如此對琉霖說的就是畢業於黑拉伯利斯大學政治新聞系,並曾志願當新聞記者的紅發青年。 “如果只是膽小的話,那也就算了。可是,只要他們一碰到強勢的人,馬上就會自己搖著尾巴去接近他們。因為他們想要成為權威人士的手下,以便自己也可以掌有一些權力。” 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奈德會投筆從戎的原因了。雖然琉霖說他是“太年輕、意氣用事。”培特羅夫認為他“太快放棄了”。但在這一點,他們卻無法改變奈德的決心。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要想想辦法才行。就是因為這個想法,才讓他決定放棄安定的生活,全心投入無法賺得分文的游擊隊活動。 “只要賽安努力加油的話,其他的行星也會隨之而起。這樣一來,就有可能推翻地球單方面的支配管制。” 敵方和同伴都有著這種相同的共識。也就因為如此,地球軍才認為非得要將賽安的反抗行動徹底粉碎不可。另外,也是為了能讓“想要成為第二個賽安行星嗎?”這句話,能對其他行星達到威脅的效果而已。然而,在去年年底的時候,這個目的已經徹底成功了。金星和火星都被地球軍的實力和強硬的態度給嚇倒不行,所以也不敢再發出任何不滿的抱怨聲。 但是,被壓抑住的怒氣,在內心裡漸漸地形成反彈的高壓。然而造成這個高壓爆發出來的起因就是賽安獨立派,也就是“深紅黨”完全戰勝地球軍一事。只要證明地球軍也不是所想像中的那麼厲害,就可以賦予其他行星一些勇氣。 可惜的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行星表明希望賽安繼續反抗下去。因為害怕膽怯嗎?並不完全是這樣。培特羅夫認為,說不定是因為地球軍掌管情報,隱匿實情,不讓其他行星知道賽安的現況所致。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要如何讓大家知道賽安的實況呢?那就一定要實施一些能確保和各行星之間情報和通信的方法手段。 而在地球軍的賽安軍政總部,思狄嘉中將正急得焦頭爛額地在辦公室走來走去。 依菩琳·斯格拉牡只是在一旁冷漠地看著她的上司。 思狄嘉中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他並不是無能的人,只是對於這次討伐游擊隊一戰,所有的行動都無法順利進行而感到不安。雖然不停地叱喝在“雷扎史密思之役”打敗後就離去的實戰指揮官們,但最後責任就像迴旋鏢那樣,終究還是回到思狄嘉的身上。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一雪連戰連敗的恥辱呢?要怎樣做才能得到迪林嘉元帥的讚賞呢?最後,已經想到厭倦疲憊的思狄嘉沒有抱著任何期待地問他的女祕書,看看是否有其他不錯的想法與意見時,他得到了這個答案。 “讓純白黨的人帶著武器,和賽安人互鬥,您覺得如何?” 雖然依菩琳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但她的提議卻讓日後的賽安有了重大的轉變。 聽了依菩琳的建議後,思狄嘉中將想到了出人意外地策略。一直以來都只局限於正規軍隊的範圍內考量的思狄嘉,想到了這個就算不向地球政府要求增加支援,也能增加自己同伴們戰力的方法而開心不已。 “斯格拉牡小姐,你真是一個富有想像力的女性呀!” 思狄嘉裝模作樣地拼命讚美他的女祕書。 “沒錯!那樣做就對了。讓賽安人自相殘殺。純白黨那些傢伙是站在我們和賽安人的中間,應該會成為我們的防護牆才對。嗯!總之就是要進行分割統制就對了。現在馬上就向裡彼耶魯總書記指示這件事吧。” 於是,依菩琳的建議就這樣被採用了。而她的提議也並不是稀奇古怪的,那完全是一個針對游擊隊戰法的傳統基本對策,只是依菩琳剛好誤打誤撞碰上了。思狄嘉中將心想真是挖到寶了呀!於是他馬上就和亞魯曼·裡彼耶魯取得聯絡。 另外,這個有名的提案也完全在深紅黨的戰略家尼可拉·培特羅夫的預測當中。在九月上旬左右,培特羅夫已經先告知同伴們純白黨正在進行武裝化一事。 “萬一純白黨加入地球軍的實戰行動後,短時間內或許會對我們造成不利。但以長期來看,對我們是完全有利的。因為第一,他們作戰行動的統一性會被破壞。接著,地球軍會對由自己提供武器的隊友感到不安。此外,純白黨也是賽安人,地球軍一定會開始揣測純白黨是否會勾結游擊隊,再把槍口指向他們。等到地球軍開始有這種想法後,我們也要開始進行工作,將當中的裂痕擴大。只要整個合作事態有一點點裂縫,接下來只需輕微的力量就可以讓分裂的速度加快。我們可以讓這個計劃進行得很順利,也能讓我們的力量集中起來後完全充分地發揮它的價值。只是問題在於,我們要將力量集中在哪一個點上?” “這話怎麼說……!” 琉霖在反問培特羅夫後,好像馬上就想到什麼事情似的。這個頭腦聰敏的年輕人,馬上就解讀了培特羅夫的對策。 “原來如此!要利用我們的青年黨委員長大人來幫我們做事呀!” “沒錯!非常聰明,一點就通。” 培特羅夫對琉霖眨了眨眼。此時,一直看著下水道地圖的奈德,終於抬起頭來看培特羅夫。因為奈德比較熱衷於戰術,所以,對於剛剛這件事情的反應比琉霖遲鈍了些。 “培特羅夫,你想到什麼對策呢?” “讓亞魯曼·裡彼耶魯造反。派他去給他哥一些忠告。” “哇!真夠狠毒!” “你至少應該說是非常巧妙的計劃吧,琉霖!” 培特羅夫說明了整個計劃。先計劃讓亞魯曼去跟奇伊說他要違背他。奇伊剛開始聽到一定只是一笑置之,但是如果繼續讓亞魯曼不停地說下去的話,奇伊為了預防萬一,一定會在弟弟亞魯曼身邊開始試探他。另外一方面,讓亞魯曼知道他哥已經對他產生懷疑,這樣亞魯曼一定會感到不安,對吧!剛開是他一定會認為怎麼可能,不過一旦有了這種疑慮,就不容易消除了。 “那麼,真的要讓亞魯曼對他哥持有反感之意嗎?” 培特羅夫以點頭回答了狄卡·菲絲的問題。 “一定要讓他對他哥有反感之意,這是一定的。問題是要怎麼去煽動他呢?如果亞魯曼有自己的武力的話,那冒了許久的煙就有可能起火燃燒了。” 在日後證明了培特羅夫所洞察到的事,真的準到不行。只是,在九月底的時候,事情還沒發展到那個地步。 九月三十日,純白黨總書記亞魯曼·裡彼耶魯把一位一臉落魄的中年男子叫到黨本部來了。看到這位肩膀異常寬大的男人,亞魯曼倒吸了一口氣。這位男子就是以前以“馬克特長官”之名惡名遠播的傑伯羅夫。 傑伯羅夫的雙眼依然閃爍有神。一年前,亞魯曼·裡彼耶魯只是一頭被他逮捕到的可憐小羊,但現在卻已經是“純白黨”的總書記,並成為賽安的代表。雖然他只是哥哥手裡的傀儡,並未握有實際的軍政權,但卻不是像傑伯羅夫這樣淒慘的囚犯。就算只有社交地位,但和這位仍在緩刑中、失業的傑伯羅夫比起來,就有著天地之別。 在迪亞斯老先生死後,傑伯羅夫在社會上已經完全被抹殺掉了。而亞魯曼卻採用了這樣的傑伯羅夫擔任純白黨的武裝組織負責人。對於弟弟的這番作為,哥哥奇伊只是笑笑地對他說:“隨便你!” 讓傑伯羅夫站著,自己卻坐在安樂椅上的亞魯曼說話了。 “我再問一次,我可以相信你對我的忠心嗎?” 亞魯曼以存有優越感的口氣,用“你”這個稱呼來叮囑傑伯羅夫。傑伯羅夫那厚實的身軀不禁顫抖了一下。同時呈現落魄弧度的嘴唇動了。 “是的,請相信我!我忠心地為總書記閣下效勞。” 雖然說傑伯羅夫沒有選擇的餘地,但在他心中早已有所打算了。在他眼裡看來,弟弟亞魯曼比哥哥奇伊容易對付多了。他認為反正這小鬼就只會照自己所想的去做而已,所以,雖然傑伯羅夫在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向亞魯曼低頭,事實上,他那冬眠已久真正的自己早已經甦醒過來了。 總之,傑伯羅夫就這樣奇蹟似地複活了。聽到這個消息的琉霖只是吃驚地張大嘴和眼呆在那邊。 “傑伯羅夫就是那個傑伯羅夫嗎?” “沒錯!就是在東十六街區開麵包店的傑伯羅夫。那家店的黑麥麵包真的是有夠難吃的啦。” 奈德對自己所說的這個笑話感到生氣,輕輕地踢了一下活動指揮部的桌子。桌上的馬克杯動了一下,咖啡也溢了出來,把放在桌上的地圖都染黑了。 “你覺得呢,培特羅夫?亞魯曼·裡彼耶魯可能會頤指氣使的指揮他以前的敵人嗎?” “是抱著報復的心態嗎?不管對像是誰,那樣做不是有點危險嗎?” 培特羅夫聽了奈德和琉霖的想法之後,思考了一下子。 “我們大家都一樣,說不定我們都小看了那個委員長。或者是他那被埋沒已久的素質,開始發芽了也說不定。” 仔細認真想了一會兒的培特羅夫,對於分析整個局勢一事變得完全毫無把握。 “不管怎麼說,我們能做的就只有讓地球軍和純白黨之間的關係發生龜裂,如此而已。” 就算是培特羅夫,也有他無法預料到的事情。他沒有想到在背地裡指使亞魯曼·裡彼耶魯的竟是一位只有十六歲的少年。而這位少年也就是被埋葬在過去記憶中的老獨裁者亞雷薩德羅·迪亞斯的孫子。常被稱為“不死之身”的亞雷薩德羅·迪亞斯,沒想到竟然會碰到殺身之禍。 表面上,魯西安·迪亞斯還是個小孩子,但他卻是一舉失去權勢、落沒、被遺忘的迪亞斯家族中唯一存活的一個小生命。祖父已經永眠地下,父親又過著不為人知的平凡市民的生活。而魯西安本人也繼續在家人的看護下,通過大學的通信講座一邊繼續學業,一邊在家中訂定著將賽安奪回迪亞斯家手中的計劃。 而要亞魯曼採用傑伯羅夫則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傑伯羅夫就是直接殺害亞雷薩德羅·迪亞斯的兇手。反正他也只是被人利用的傢伙,所以魯西安並沒對他懷有很大的惡意。只不過殺人確實是犯罪的行為,所以他必需要彌補自己所犯下的罪過。在這個少年那美美的唇形上露出了苛刻的微笑。利用亞魯曼·裡彼耶魯,讓傑伯羅夫和奇伊都各自走上屬於他們自己的下場。 在另一方面,奇伊並未察覺到弟弟有什麼改變,敏銳的他造就了不少事情成功的結果,但仍然有一些些的遲鈍之處。不過,奇伊原先也沒有把賽安放在眼裡就是了。從賽安是自己的故鄉這一點看來,他沒有任何愛戀之意;而從一個活動的舞台看來,他更是對它有許多的不滿。因為那隻是一個貧窮落後的灰褐色行星而已。也因此,他對這個行星只有不滿,沒有愛。奇伊確實可以用走捷徑的方式成為全人類的指導者,不過,因為賽安行星才剛誕生、剛起步不久,所以,還是必須要繞道而行才可以。 奇伊認為眼光要看遠一點才好。所以,他並沒有註意到報復者正在他腳邊挖掘陷阱。 九月三十日,思狄嘉中將提出一份申請書給地球軍最高司令部。 “……對於地球軍的將兵而言,賽安行星是一個體驗實戰經驗的重要場所,也是測試武器的寶貴地點。基於以上的理由,相信今後從地球上增派一定數量的戰力到賽安來,多少都會有其意義存在。特以此申報。” 事實上他就是希望能增加支援,但卻又無法說明。思狄嘉中將這麼做是為了盡量不要讓自己的指導能力遭到質疑。 只可惜,在遙遠的三億公里另一方的迪林嘉元帥卻對此嗤之以鼻。 “看來思狄嘉這傢伙似乎已經陷入困境了。真沒想到他也是一個派不上用場的無能者。要玩弄詭辯,不如多花點心思、絞盡腦汁讓我看看他更好的表現才是呀。” 收起笑容的迪林嘉元帥像丟棄污物一樣地把申請書給丟在地上。站在一旁的副司令官猶豫著要不要將申請書撿起來。迪林嘉元帥離開桌子後,將雙手輕輕地交叉放到身後,並望著窗外。當他往下看,那看起來像大海般的大河川悠然流動著。欣賞著這片風景的元帥又開口說話了。 “如果在今年內,思狄嘉那傢伙沒辦法完全鎮壓住賽安的話,我也已經另有打算了。” “閣下?” 副司令官緊張了起來。迪林嘉元帥到底有什麼打算呢?背對著副司令官的元帥依然站在窗邊凝望著窗外,許久不再多說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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