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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古圖新解

古星圖之謎 程嘉梓 3325 2018-03-14
一個星期天的早晨,徐振宇起床時,母親已經出去了。他母親是一個中學教員,幾乎每一個星期天都要去給學生們補課。父親是個飛行員,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以身殉職。母親忍著失去親人的巨大悲痛,把整個身心都投入到教育事業中。十年過去了,她對工作的熱情依然如故。這一切,使徐振宇對母親格外愛戴,敬重。 他隨便吃了一些東西,便回到自己屋裡,坐在一張放著許多書籍的桌前,盯著一張古星圖的大幅照片發楞。經過峽口之行,黃敬之在《考古學術研究》上,公佈了他們在竹簡上發現的新線索。也許是因為這個新線索很有說服力,也許是因為人們熱切希望找到張衡以前的渾象,也許是因為黃教授在學術界的威望,總之,黃教授的實體說得到了許多新的支持者。儘管如此,郭逸平偽託說的擁護者並未減少。這或許是因為他的論點也自有他的一套道理。雙方在雜誌上、報刊上不斷發表文章,互不相讓。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莫衷一是。最近,郭逸平又提出,既然呂遷墓就在銅球之旁,何不進行新的發掘,以斷定銅球之真偽呢?在這兩說之間,徐振宇比較傾向於實體說。但無論是黃教授的實體說,還是實體說的眾多支持者,都沒有妨礙他去獨立思考,因為他不是那種盲目崇拜權威的人。他從來不肯把自己禁錮在專家、學者、老前輩所達到的科學前沿內。他要像他們那樣,用自己辛勤的勞動和創造性的思考,突破原有的前沿陣地,把他為之獻身的科學事業,推向新的前沿。

他想,如果能把古星圖研究透澈,就一定能對銅球有更深的了解。這樣,必將為我們中國天文學發展史增添新的光輝一頁。一種為國家、為民族爭光的強烈願望,促使他下了決心:充分利用業餘時間,一定要研究出成果來。他首先細緻地分析了黃教授的實體說,其中不少論點有獨到之處,可以作為他研究的基礎。但有幾個問題又是實體說無法解釋的,如南三角星座問題,銅球重新入土問題,天狼星缺失問題等。從何著手呢?他認定古星圖作研究對象,選中天狼星缺失問題作研究起點。這也許就是他的一把鑰匙。 既然黃教授能夠在任思宏證認獵戶座的基礎上,又證認出大熊座和沒有天狼星的大犬座,那麼他不也可以在黃教授的基礎上,再證認出一些其他星座麼? 徐振宇決心已下,思路已定。一連幾天,他幾乎是圖不離手,廢寢忘食,英俊的臉龐明顯地消瘦了。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實現了預定目標,又認出好幾個星座。可是,這幾個新認出來的星座,幾乎每一個星座都缺少一兩顆星,而這缺失的星又多是一些著名的亮星,象南河三、河鼓二等等。所以,這個成果非但沒有解開他心中的疙瘩,反而增加了他的煩惱:這些在星圖上缺失的亮星都到哪兒去了呢?

為了研究這些在古星圖中沒找到的星,他畫了一個表格,把這些星的亮度,質童、距離以及它們在天球上的座標一一填寫上去。填完之後,在他從上到下瀏覽之際,突然發現一個規律:這些缺失的星離我們的距離統統比較近,大多是十幾光年到幾十光年。 他高興極了。這條新發現的規律啟示著他,那些已經證認出來的星又有什麼規律呢?他就像隱約看到了終點的越野賽跑運動員那樣,精神大振,一鼓作氣地沖向前去。他把這些已經認出來的星也按照先前的格式,一一填到表上。 “哦,原來是這樣! ”他抓起一支鉛筆,在一張紙上迅速畫出一個規律表: 找到這個重要規律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歡樂,但它並沒有使他活躍的思想停止思索。距離遠的恆星在古星圖上為什麼這樣準確?天狼星那樣距離近的恆星為什麼找不到?他為了解開古星圖之謎,已經苦苦思索了好幾天。

不知是什麼時候,他的目光從星圖照片上移到了室內的一盞吊燈上,愣愣地盯著它出神地想著…… 門突然開了,門縫裡露出任思宏瘦削的臉龐。他看到徐振宇望著吊燈發楞的神態,不禁笑出聲來:“嘿嘿,真有意思!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坐在這兒發楞!” 徐振宇一驚,這才想起早該上他家去做客了。他站了起來,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吊燈。不看則已,一看茅塞頓開。他高興得用雙手抱著任思宏瘦溜的肩膀,衝著他說:“我發現古星圖的秘密了!” “什麼秘密?”任思宏問。 “剛才我站起來時,看到這盞吊燈和牆壁的相對位置發生了變化,猛然想到,如果在另一個太陽系裡看天狼星,它在星空裡的相對位置不也要發生變化麼!” “你的意思是說,銅球上的星圖是在另一個太陽系裡看到的情形?”任思宏驚訝了。

“是的,”徐振宇話語鏗鏘,“我想,那個銅球一定是在太陽係以外製造的,是從宇宙裡另一個文明星球向地球發射來的信息火箭。這些外星人在幾千年前就試圖和我們地球人建立聯繫,銅球就是他們留下的地址—— 不,應該說是天址。可惜我們地球人當時還沒有能力去發現,去理解,去回答。” “那麼,古星圖上為什麼有的星準確,有的星相差很遠呢?”任思宏一下子還沒有想明白。 徐振宇稍一思索說: “這個問題,可以舉一個例子來說明。譬如說,我們兩人站在天安門廣場上。你站在南面,我站在北面,兩人之間僅相差六七步遠。讓我們每人拿一架照相機,分別把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遠近景物拍攝下來。當照片洗出來的時候,你一定會發現,在我們分別拍的兩張相應的照片上,離我們比較遠的建築物,比如夭安門、人民大會堂、人民英雄紀念碑以及歷史博物館等,幾乎是完全一樣的。對於那些離我們比較遠的行人,情況也差不多。因為我們兩人只隔六七步遠,這對遠離我們的行人來說,是一個很小的距離,在相片上自然反映不出多大的變化。但對那些離我們比較近的行人米說,他們在咱倆相應的兩張照片上,位置就會有很大的不同。特別明顯的是,在我拍的那四張照片上,你將出現在人民英雄紀念碑前;而在你拍的那四張照片上,我將出現在天安門城樓前。這正好是兩個相反的方向。當人們研究了你那組照片和我這組照片的差別之後,一定會得出一個結論:這兩個攝影者之間相距很近,大約在十步左右。”任思宏點點頭表示理解,徐振宇又說:

“在宇宙裡的情形也是這樣。如果你在太陽系的地球上,給天空裡的恆星拍照,然後繪製成地球人的星圖;而我在太陽系附近的另一穎恆星的行星上,給天空裡的恆星拍照,繪製成外星人的星圖。當人們研究了這兩幅星圖的差別以後,一定會發現,離我們比較遠的恆星,在兩種星圖上差別甚微,而離我們比較近的恆星,則差別很大。特別是,你的星圖上不會有太陽,而我的星圖上也不會有我那顆恆星。” “是這樣。”任思宏道。 “現在,我們手頭這幅古星圖就是這個情形!”徐振宇說,“因此我估計發射銅球的星球就在太陽系附近。”任思宏從心裡佩服徐振宇的大膽推測,情不自禁地稱讚道:“你為銅球研究立了一大功!” 徐振宇顯得有些靦腆:“你可不能這麼說,沒有你和黃教授的研究成果,我也不可能分析到這一步。再說,如果沒有呂遷,那我們今天還一無所知呢。”

“我們能不能分析出來,它是從附近哪一顆星球發射來的呢?”任思宏若有所思地說。 徐振宇拿了支鉛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天球,又畫了一些弧線、直線,不時用鉛筆在桌上敲著。他用探索的目光在紙上轉了幾圈,連聲說:“有了,有了!” 任思宏湊了過去。徐振宇拿出一張現代的鉛印星圖,這星圖上的星是用黑點表示的。他又拿來一支紅鉛筆,用刀把筆尖削得尖尖的。然後對任思宏說: “我們把古星圖上已經認出來的星,用紅鉛筆一顆顆移到現代星圖上。當然,這些用紅點表示的星要盡量和古星圖上的位置一致。然後,我們再把相應的紅點和黑點連接起來,這就能判斷出銅球來自何處。” 任思宏此刻興致勃勃,鼓勵徐振宇快些畫。徐振宇從書架上拿下一本英文版的《 基礎天文學》 ,翻閱了一下,便伏在桌上,不停地計算著,畫著。

“振宇在家嗎?”門外站著一位和任思宏年齡相仿的青年婦女。她圓胖的臉龐上隱約有少許雀斑,頭上留著運動員式的短髮,豐腴的身體相當靈便。一舉一動都有老大姐的風度。 徐振宇抬頭一看,原來是任思宏的愛人白麗禎,隨即站起來道:“白大姐,你也來了。” 她是任思宏在大學裡的同班同學,東北人。她像許多東北婦女那樣,有一個梗直、大方、爽朗的性格。 白麗禎望徐振宇笑笑,然後瞪了任思宏一眼:“哎嘿,我讓你快點把小徐接到家去,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這兒按兵不動,現在連黃花菜都涼透了哩。” 徐振宇解圍似地說,“都怪我,我們馬上就走,這該行了吧!” 白麗禎掃了周圍一眼,只見桌上堆著一大堆書,零亂地放著一張星星點點的大照片,一張鉛印星圖,紅鉛筆,白紙,小櫃上還放著一盒沒有吃完的孝感麻糖。她不由得笑道:“這一對書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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