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網絡玄幻 時光之輪05·天空之火

第41章 第三十五章剝離

伊蘭打了個哈欠,躺在自己的床上看著奈妮薇,她用一隻手撐著頭,黑色的頭髮披散在手臂上。不進入特·雅蘭·瑞奧德的人必須保持清醒,這太荒謬了。伊蘭不知道奈妮薇在夢的世界裡待了多久,但她躺在這裡已經等了兩個多小時,既沒書可看,也沒有針線活可做,除了盯著那個躺在床上的女人之外,她沒有任何事可以打發時間。繼續研究那副罪銬沒有任何意義,她認為自己已經竭盡所能地搞清楚了它的每一點特徵。她甚至試著對這個睡著的女人做了一點小小的治療,差不多用上了她所知道的所有治療技巧。奈妮薇醒著的時候不曾同意她這樣做過——她不認為伊蘭在這方面有什麼能力,也許現在她就能知道了——她的黑眼圈已經消失了。實際上,這是伊蘭做過最複雜的一次治療,真是窮盡了她的一切能力。她沒事可做,如果她有一些銀,也許她能試著做一副罪銬。銀並不是製作罪銬所需的惟一金屬,但她也要融掉相當多的錢幣才能得到足夠分量的銀。那樣的話,對面床上的那個女人只會氣憤地發現又多了一副罪銬。如果奈妮薇願意把她們進入特·雅蘭·瑞奧德的事告訴湯姆和澤凌,至少她可以請湯姆進來聊聊天。

每次和湯姆的交談都讓伊蘭感到非常高興,那種感覺就像是父親正把他的知識傳授給女兒。伊蘭以前從沒想過,貴族遊戲會如此盤根錯節地深入安多,但值得慶幸的是,安多還不算是最嚴重的,在其他地方更盛行。根據湯姆的看法,只有邊境國能夠完全避免受到它的影響,因為他們的北邊直接毗鄰妖境,獸魔人的襲擊幾乎已經是家常便飯,他們沒時間制定策略、施行陰謀。她和湯姆有過許多次令人欣喜的交談,而且現在湯姆已經相信她不會再想依偎在他的懷裡了。想到那時的情景,她不禁臉一陣熱,她確實那樣想過一、兩次,幸好沒有陷入太深。 “'即使女王也會絆倒,但明智的女子步步小心'。”她輕聲地背誦著。莉妮就是一位明智的女子。伊蘭不認為自己還會再犯下這個錯誤了,她知道自己犯過許多錯誤,但極少會重複犯錯。也許有一天,她會足夠完美,能夠實至名歸地接下母親的王座。

突然間,她坐起身,看見眼淚正從奈妮薇緊閉的眼裡不停地滾落,原先被伊蘭當成鼾聲的聲音(奈妮薇確實會打鼾,不管她怎麼爭辯)實際上是從她喉嚨深處傳來的低微嚎啕。這是不該出現的情況,如果奈妮薇受了傷,傷口應該出現在身上,雖然她直到醒來之後才會感覺到疼痛。 也許我應該叫醒她。伊蘭伸出手,心裡還在猶豫。叫醒一個處在特·雅蘭·瑞奧德里的人並不容易,簡單的搖晃,甚至是潑冷水有時都不會有用。而已經被賽蘭丁打黑了眼圈的奈妮薇,肯定不想在自己的臉上再添些青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應該去問問賽蘭丁。無論出了什麼事,奈妮薇應該能自己走出夢的世界。除非……艾雯說過,智者們可以強行將一個人留在特·雅蘭·瑞奧德,但即使智者們已經將這個技巧教給艾雯,艾雯也還沒把這個技巧教給她和奈妮薇。如果現在有人抓住奈妮薇,正在傷害她,那不可能是柏姬泰,或者是智者們。嗯,有可能是那些智者,如果她們看見奈妮薇沒得到她們的允許就在夢的世界裡閒逛。但除了智者們之外,還有一個可能……

她抓住奈妮薇的肩膀,拼命地搖晃。如果這樣沒用,她就會將桌上水罐裡的水凍成冰水,潑在奈妮薇臉上,或者直接甩她耳光。此時,奈妮薇的眼睛猛地睜開了。 幾乎在睜開眼睛的同時,奈妮薇已經開始嚎啕大哭,伊蘭從沒聽過那麼絕望的聲音。 “我殺了她,哦,伊蘭,我的愚蠢和驕傲殺了她,我以為我能……”後面的話都被連續不斷的哭聲給淹沒了。 “你殺了誰?”奈妮薇說的不可能是魔格丁,棄光魔使的死肯定不會讓她如此悲痛欲絕。伊蘭想摟住奈妮薇,給她一點安慰,卻聽見一陣敲門聲。 “叫他們走。”奈妮薇口齒不清地說道,隨後她就在床上蜷成一團,渾身瑟縮不止。 伊蘭嘆息一聲,走過去把門打開,沒等她來得及說一個字,湯姆已經衝進車廂來,上身只穿著一件滿是褶皺的襯衫,下擺還沒塞進褲子裡。他用雙臂抱著什麼東西,那是用他的斗篷裹住的一個人,只有一隻女人的赤腳從斗篷裡露了出來。

“她正好在那裡。”澤凌在湯姆的背後說道,聽他的口氣,彷彿澤凌並不相信這句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兩個男人都赤著腳,澤凌甚至還裸著上身,露出一片消瘦、無毛的胸脯。 “我醒了一下,她就突然出現在那裡,身上就像她出生時一樣一絲不掛,然後又像一張被割下來的漁網般倒在地上。” “她還活著,”湯姆將那個用斗篷裹住的身體放在伊蘭床上,“但已經快死了,我幾乎聽不到她的心跳。” 伊蘭皺起眉,將斗篷掀開一點,發現自己正盯著柏姬泰的臉,那張臉已經變成非常可怕的青白色。 奈妮薇僵硬地從對面的床上爬下來,跪在這個不省人事的女人身邊,臉上還掛著淚水,但她已經不再哭泣了。 “她還活著,”奈妮薇喘息著說,“她還活著。”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在這兩個男人面前只穿著襯衣,但她幾乎沒有瞥他們一眼,只是在嘴裡說著:“把他們轟走,伊蘭,有這些笨羊盯著,我什麼都做不了。”

伊蘭急忙揮手示意他們出去。湯姆和澤凌轉動著眼珠彼此對望著,微微搖搖頭,但還是一言不發地向門口走去。 “她是……一位朋友。”伊蘭對他們說,現在伊蘭覺得自己彷彿正毫無知覺地飄浮在夢境裡。這怎麼可能? “我們會照顧她的。”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不要把這件事對任何人說。”當她關門的時候,兩個男人望向她的目光幾乎讓她滿臉通紅。他們當然知道該怎樣對待這件事,但有時候,男人們就算是最簡單的事情也需要提醒,哪怕是湯姆。 “奈妮薇,光明在上,這是怎麼回事?”伊蘭轉過身,立刻閉上了嘴,陰極力的光暈已經包圍了跪在床邊的那個女人。 “燒了她!”奈妮薇一邊低聲吼著,一邊猛烈地導引著至上力。 “為了她所做的一切,讓她永遠落在火海裡吧!”伊蘭辨識出那股能流的編織是為了進行治療,但辨識就是她的能力極限了,她無法模仿。 “我會找到她的,柏姬泰。”奈妮薇喃喃地說道。編織中主導的是魂之力,也融入了水之力和風之力,甚至還能依稀辨別出火之力和地之力。那種複雜的感覺就像是同時用雙手和雙腳在一件長裙上進行刺繡,而且刺繡的人還是被蒙住眼睛的。 “我會讓她付出代價的。”奈妮薇身上的光芒愈來愈強,直到所有的燈光也被淹沒在其中,直到伊蘭看她時不得不瞇起眼睛。 “我發誓!以光明和我救贖與轉生的希望發誓,我會的!”她聲音中的怒意改變了,變得更加深入骨髓。 “這不管用,她身體裡沒有需要治療的地方,像正常人一樣健康,但她正在死亡。哦,光明啊,我能感覺到她正在離開。燒了魔格丁!燒了她!順便把我和她一同燒掉吧!”但她並沒有放棄,編織還在繼續,結構繁複的能流不停地註入柏姬泰的身體。那個女人躺在那裡,金色的髮辮垂下床沿,胸部的起伏正漸漸減緩。

“也許我能幫忙。”伊蘭緩緩地說。這種行為應該得到對方同意,雖然在歷史上,這規矩並非一成不變,這種行為沒得到同意的時候曾經和得到同意的時候一樣多。沒什麼理由不可以對一個女人進行這種行為,只是她從沒聽說有前例。 “融合?”奈妮薇的視線並沒有離開床上的女人,也沒有停止向她體內註入至上力,“是的,一定要這樣,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但要讓我指引。現在我在做什麼,我連其中的一半都不明白,但我知道我能做,而你連一塊瘀傷都治不好。” 伊蘭咬緊嘴唇,但並沒有反駁奈妮薇對她的評價。 “不是融合。”奈妮薇導引的至上力已經非常驚人了,如果她不能用如此強大的力量治療柏姬泰,即使加上伊蘭也同樣無濟於事。她們兩個融合後會更加強大,但也不會強到她們兩個的力量加在一起的程度。而且,她不確定自己可以融合,她只進行過一次,那次是一位兩儀師要向她示範融合後的狀況,但當時那位兩儀師並沒有傳授她具體的方法。 “停一下,奈妮薇,你說過,這樣做並沒有效果。停一下,讓我試試,如果我做的也沒有效果,你可以……”她可以什麼?如果治療能有用,柏姬泰早就應該脫離危險了,而如果它沒有用……再重新嘗試也不會有意義。

“試什麼?”奈妮薇喊道,但還是笨拙地挪開了身體,為伊蘭讓出位置。治療的編織減弱了,但奈妮薇身上的光芒沒有絲毫黯淡。 伊蘭沒有回答奈妮薇,她將一隻手放在柏姬泰的前額上。像治療一樣,做這件事需要肉體的接觸,她在白塔里看見過兩次,每次兩儀師都將手放在男人的額頭上。她編織的魂之力能流非常複雜,雖然比起奈妮薇剛才的編織,還是簡單得多。她並不十分清楚自己正在做什麼,但她曾非常專心地偷偷觀察過兩儀師的編織,因為她小時候就听過許多與此有關的故事,也有過許多愚蠢而浪漫的夢想。過了一會兒,她坐到另一張床上,放開了陰極力。 奈妮薇朝她皺起眉,然後俯身過去檢查柏姬泰的狀況,昏迷的女子臉色似乎比剛才好了一點,呼吸也多了一點力氣。 “你做了什麼,伊蘭?”奈妮薇仍然在審視著柏姬泰,但她身上的光暈正緩緩消失。 “這不是治療,我想現在我也可以模仿你剛才的編織,但這不是治療。”

“她會活下來嗎?”伊蘭虛弱地問。她和柏姬泰之間並沒有出現什麼明顯的聯繫,沒有能流,但她能感覺到那名女子的虛弱,可怕的虛弱。柏姬泰死的那一瞬間,她立刻就會知道,即使她睡著了,或者是在幾百里外的地方。 “我不知道,她不再逝去了,但我不知道。”疲倦讓奈妮薇的聲音輕柔了許多,其中還包含著強烈的痛苦,彷彿她正與柏姬泰一同承受著傷害。瑟縮著,她站起身,打開一條有紅色條紋的毯子,將它蓋在昏迷的女子身上。 “你做了什麼?” 伊蘭很久都沒說話,最後奈妮薇走過來,笨拙地坐到她身邊的床上。 “約縛,”伊蘭最後說道,“我……約縛了她,讓她變成了一名護法。”看見奈妮薇臉上難以置信的神情,伊蘭又急忙說道:“既然治療沒有用,我只能做點別的,你知道護法能夠從約縛中得到的優勢,其中之一就是力量,旺盛的精力。當普通人受了致命傷、衰竭、死亡的時候,護法仍然能活下來,甚至繼續戰鬥,我能想到的只有這個了。”

奈妮薇深吸了一口氣:“嗯,至少這比我做的要有效果,一名女性護法,我想知道嵐會怎麼看這件事。她沒理由不能成為護法,她是最適合成為護法的女人。”又哆嗦了一下,奈妮薇盤起雙腿,又轉頭望向柏姬泰。 “你必須隱瞞這個秘密,如果有人知道一名見習生約縛了護法,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 伊蘭也打了個哆嗦。 “我明白。”她簡單而急切地說道。犯下這樣的過錯不至於被靜斷,但任何兩儀師對付她的手段都會讓她寧願自己乾脆被靜斷算了。 “奈妮薇,出了什麼事?” 很長一段時間裡,伊蘭身邊的同伴沉默著,只是嘴唇和下巴在不停地顫抖,讓伊蘭覺得她隨時都有可能會哭出來。但當她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像鐵一樣剛硬,表情中混雜著無窮的怒火與淚水。她將夢的世界中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伊蘭,她說得很扼要,扼要到近乎草率,直到說到魔格丁出現在營地的時候,她才把痛苦的細節全盤拖出。

“我應該全身都是鞭痕的。”最後,她撫摸著光潔完整的手臂,苦澀地說道,雖然看不到任何傷痕,但她的手掌在碰到皮膚時仍然會止不住地哆嗦。 “我不明白為什麼一點傷痕都沒有,我能清楚地感覺到那些傷痛,但這是我應得的,這是對我的愚蠢和驕傲的懲罰,也是在懲罰我畏懼到無法發揮自己的能力。我應該像一條火腿般被掛在熏制房裡,如果世間真有公正可言,我現在應該繼續被掛在特·雅蘭·瑞奧德里,而柏姬泰不該躺在這裡,讓我們為她的生死而擔心了。如果我能知道得更多一些,只要能給我五分鐘時間來擁有魔格丁的知識,我就能治好她,一定可以的。” “如果你仍然被掛在那裡,”伊蘭坦率地說,“再過一會兒,你就會醒過來,並將我屏障。我並不懷疑魔格丁會讓你發怒到可以導引的程度,記住,她太了解我們了。而我不認為在你屏障我之前,我有可能會起疑,我絕對不希望自己被捉到魔格丁那裡去,我相信你也是。”奈妮薇並沒有看她。 “那一定也是一種融合,奈妮薇,就像罪銬一樣,所以她能不讓你受傷,卻讓你痛苦萬分。”奈妮薇仍然只是滿面怒容地坐著。 “奈妮薇,柏姬泰還活著,你做了能為她做的一切。如光明所願,她會活下來,傷害她的是魔格丁,不是你。一名因為同袍在戰場上犧牲而自責的士兵只會是個傻瓜,你和我都是戰場上的士兵,但你不是傻瓜,不要做這種傻事。” 奈妮薇終於將目光轉向伊蘭,她緊皺了一下眉頭,立刻又將臉轉向一邊。 “你不明白。”她的聲音幾乎變成耳語,“她……曾經是連在時光之輪上的英雄之一,她的使命就是一次次重生,不斷製造新的傳奇。但這一次她降臨世界的方式不是誕生,伊蘭,她被硬從特·雅蘭·瑞奧德中剝離了。她還連在時光之輪上嗎?還是這樣的聯繫也被打斷了?因為我的驕傲、頑固和愚蠢,因為我逼著她去獵捕魔格丁,她憑自己的勇氣所贏得的一切都被剝奪了。” 伊蘭本來還希望奈妮薇不會想到這些問題,至少在她的身體恢復一些之前不會想到。 “你知不知道魔格丁傷得有多厲害?也許她已經死了。” “我希望沒有。”奈妮薇幾乎是咆哮著說出這句話,“我要讓她付出……”她深吸一口氣,但這沒有讓她振作起來,反而讓她變得頹喪了。 “我不能僥倖認為她死了,柏姬泰並沒有射中她的心臟,以那時她的狀況,能射中魔格丁已經是奇蹟了。如果我被扔了那麼遠,肯定連站都站不起來,即使魔格丁只對我做了那些,我也已經站不起來了。不,魔格丁還活著。我們最好相信,她可以立刻就治好自己的傷口,明天早晨就會開始追擊我們。” “她仍然需要時間休息,奈妮薇,你清楚這一點。而且她怎麼會知道我們在什麼地方?根據你所說的,除了這是一個馬戲團以外,她沒有時間看出更多線索。” “如果她真的看出更多線索了呢?”奈妮薇揉搓著自己的額角,彷彿感到思考困難,“如果她確切地知道我們所在的位置呢?她可以派遣暗黑之友跟踪我們,或者送信給位在薩馬拉的暗黑之友。” “有十一個馬戲團到了那座城市,另外還有三個正等著過橋,瓦藍已經因為這件事而臉色鐵青了。奈妮薇,受過那樣的傷之後,即使她能找到黑宗兩儀師或其他棄光魔使為她治療,她也要用幾天的時間恢復力量,然後她還要用更多時間搜查十五個馬戲團。也許我們背後或者是阿特拉還有更多的馬戲團正趕往這裡。無論她是派遣暗黑之友還是送信到薩馬拉去,我們已經有了準備,我們有幾天的時間可以找一條船到下游去。”她停下來思考了一會兒,“你能不能找些草藥染一下頭髮?我打賭,你在特·雅蘭·瑞奧德里一定是結辮子的,我在那裡也一直讓頭髮變成原本的顏色。如果你像現在這樣鬆開頭髮,再染成其他顏色,我們就更難被找出來了。” “到處都是白袍眾,”奈妮薇嘆了口氣,“加拉德、先知,又沒有船,好像所有事情都逼著我們留在這裡等待魔格丁。我真是累了,伊蘭,我懶得再去害怕誰會在街角等著我們,懶得害怕魔格丁,我似乎完全想不出下一步該怎麼做了。我的頭髮?沒有任何東西能逼我改變現在的髮色。” “你需要睡眠,”伊蘭堅定地說,“沒有那枚戒指的睡眠,把它給我吧!”奈妮薇猶豫著,但伊蘭仍舊伸手等著,於是她只好從脖子上的皮繩裡取出那枚有斑點的石戒指,將它放在伊蘭手裡。伊蘭把戒指收進口袋,然後說道:“現在,躺下睡一覺,我會照顧柏姬泰的。” 奈妮薇凝視著對面床上癱軟的女子,過了一會兒,她搖搖頭:“我睡不著,我……需要一個人走走。”她站起身,姿態僵硬得像是挨了一頓痛毆。她從掛鉤上取下她的暗色斗篷,將它披在襯衫外面,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停了一下。 “如果她想殺死我,”她淒涼地說,“我不知道能不能阻止她。”說完,她就赤著腳,表情黯然地走進夜幕裡。 伊蘭猶豫了一下,她不知道這兩名女子中誰更需要她。最後,她坐回床上。現在無論她說什麼,都不會讓奈妮薇更好受一些,但她對那個女人的恢復力很有信心。時間會解決她心中的一切問題,到時候,她會相信一切該歸咎於魔格丁,而不是自己。她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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