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網絡玄幻 時光之輪07·劍之王冠

第29章 第二十四章家人

難以置信,黎恩心想。她從窗口看著那兩個奇怪的女孩消失在街上熙來攘往的人群之中。那兩個女孩剛被送下樓,她就回到那間會客室裡,她不知道該如何看待她們,而她們不顧現實堅稱的那些東西只是加深了她的困惑。 “她們一直沒出汗。”波洛溫在她身邊悄聲說道。 “是嗎?”如果不是因為做出了承諾,她現在應該著手安排傳進泰拉辛宮中的訊息了,當然,這麼做也是有危險的。恐懼在她的心中泛著泡沫。在她成為見習生的試煉中,她通過一道白銀拱門時也有過這樣的惶恐。往後的這些年來,每次這樣的恐懼在她心底滋生時,她就會停下來重新把持住自己。實際上,她並沒意識到這種對於自己也許會尖叫著逃跑的恐懼,早已征服任何讓她這麼做的可能性。她祈禱那些女孩會很快放棄她們的瘋狂行徑,她祈禱即使她們沒有放棄,她們也會在遠離艾博達的地方被捕,或者是一直默默無聞,不被人相信。她已經採取了多年未使用過的防範措施,但她的防範也許不會有任何用處——兩儀師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她從骨子裡深深明白這點。

“長姐,有沒有可能她們之中年紀較大的那個是……我們導引了,而且……” 波洛溫的聲音悲慘地低沉了下去,但黎恩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她根本不屑反駁這個年輕的女孩。為什麼兩儀師會裝作如此卑微的身份?而且,任何真正的兩儀師都會讓她們跪在地上,哀求憐憫,而不是如此順從地站在她們面前。 “我們沒有在兩儀師面前導引,”她堅定地說,“我們沒有打破規則。”她要像其他任何人一樣嚴格遵守那些規定,而規定的第一條就是她們是一體的,即使是她們之中某個人會暫時位於其他人之上,但居於高位者最終總會落下來。只有在不停流動和變化中,這些從白塔逃亡的人才能隱藏自己。 “但長姐,確實有謠言提到一名女孩成為玉座,而且她知道——”

“叛徒。”黎恩在這個詞中灌注了全部的憤怒與難以置信,竟然有人敢背叛白塔!那種人去編造出如此荒謬的故事倒是很有可能。 “洛根呢,還有紅宗呢?”嘉妮亞問。黎恩的目光定在她身上。那個女人在回來時又拿了一杯茶,現在她正挑戰似地吮著茶水。 “無論事實如何,嘉妮亞,我們沒資格評論兩儀師的行為。”黎恩的嘴唇繃緊了。她真正厭惡的當然是那些叛徒,但兩儀師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沙戴亞人默然低下頭,也許她是想隱藏自己慍怒的表情。黎恩嘆了口氣。她自己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放棄了對綠宗的夢想,但仍然有像波洛溫那樣的人,悄悄堅信著終有一天能夠返回白塔,成為兩儀師。還有像嘉妮亞那樣的人,可憐地隱瞞著她們的願望。那些願望才是真正要被禁止的——她們應該接受野人,甚至應該主動去尋找能被教導的女孩!

嘉妮亞還沒說完,她總是在紀律的邊緣晃動,而且經常會越界。 “那麼,那個賽塔勒·安南呢?那些女孩知道了社,一定是她說的,但她是怎麼知道——”她打了個哆嗦。這個動作如果發生在別人身上,一定會顯得過於矯情,但嘉妮亞從來都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 “必須查出來是誰向她出賣了我們,一定要懲罰出賣我們的那個人,她是一名旅店老闆娘,一定要讓她管住自己的舌頭!”波洛溫睜大眼睛,倒抽了口氣,一屁股跌進一張椅子裡,差點連椅子一起翻倒在地。 “記住她是誰,嘉妮亞。”黎恩嚴厲地說道,“如果賽塔勒出賣我們,我們早就要爬到塔瓦隆去,還要在一路上不斷地乞求饒恕。”當她第一次來艾博達時,就有人告訴她關於女人爬著去白塔的故事,根據她對兩儀師的了解,她毫不懷疑這個故事的真實性。 “感激之心會讓賽塔勒緊守住她所知不多的那點秘密,我懷疑她的感激到現在是否曾有一點消退。如果不是'家人'的救助,她在生第一個孩子時就會死了。她確實是在無意間聽到了某些人粗心的交談,而那些粗心的人已經在二十年前受到了懲罰。”不過,黎恩也希望自己剛才能要求賽塔勒更謹慎一些,賽塔勒一定已經向這些女孩洩漏了一些信息。

嘉妮亞再次低下頭,但嘴角頑固地緊繃著。黎恩決定,至少這次嘉妮亞要在農場中度過一段時間,她那副頑固的表情要得到特別處置。亞萊絲只需一個星期就能讓女人相信,頑固是非常不值得的行為。 但還沒等她向嘉妮亞發出訓令,黛芮絲出現在門口,行了個屈膝禮,報告說薩蘭亞·維凡來了。像往常一樣,沒等黎恩允許,薩蘭亞就走了進來,在黎恩眼裡,這名俊俏耀眼的女子讓嘉妮亞也變得像是個乖女孩。但薩蘭亞·維凡卻是個嚴格遵守所有紀律的典範。只是黎恩相信,如果可以,這個女人一定會把自己的頭髮編成辮子,再綴上鈴鐺,而絕不會顧忌這和她的紅腰帶是否相襯。不過,如果能夠選擇的話,這條紅腰帶在她的腰上大概連一輪都待不住。 當然,薩蘭亞在進門時行了個屈膝禮,並跪在黎恩面前,低垂下頭。但五十年的時間並沒有讓這名女人忘記,如果她能讓自己返回故鄉艾拉非,她將是一名擁有相當權勢的女人,屈膝禮之類的動作只是一些妥協。當薩蘭亞用她沙啞、強硬的聲音開始說話時,她是否能成為一個順從的女人,以及該怎麼處置嘉妮亞等事情瞬間都被黎恩拋到了九霄雲外。

“卡莉死了,長姐,她被割開喉嚨,連長襪都被剝走了,但桑珂說她是被至上力殺死的。” “不可能!”波洛溫喊道,“家人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那麼兩儀師呢?”嘉妮亞猶豫了一下,“但這怎麼可能?兩儀師會受到三誓的束縛,桑珂一定是搞錯了。” 黎恩抬手示意她們安靜。在這個領域,桑珂從不會有錯,如果她不是在接受聖巾的試煉中搞砸了所有機會,她本來會成為黃宗兩儀師的。而且,雖然遭受了無數的苦修,桑珂仍然違規偷學了許多知識。沒有兩儀師會做這種事情,也沒有家人會這麼做,但……那些堅持不懈的女孩,知道許多她們不應該知道的事。社已經持續了很久,為許多女人提供了援助,絕不能被毀掉。 “這件事必須查清楚,並得到妥善的處理。”黎恩說道。那種恐懼又開始在她心中悸動,但生平第一次,她幾乎沒注意到它。

奈妮薇帶著滿腔怒火從那棟屋子裡走出來。這太難以置信了!那些女人肯定有她們的公會,奈妮薇很清楚這點。無論她們怎麼說,她相信她們知道那隻碗在哪裡,她會做一切必要的手段讓她們說實話。即使在她們面前裝幾個小時的乖乖女也是值得的,總比要容忍麥特·考索恩不知道多少天更好! 我應該照她們所想那樣順從的,她氣惱地想,她們一定以為我像舊佈鞋般軟爛!我本來應該可以……這是個謊言,而且這個謊言帶有一股似曾相識、令人厭惡的味道,讓奈妮薇根本無法相信。如果有半點機會,奈妮薇一定會把那些女人抓起來好好搖晃一陣,逼她們把一切都說出來。真應該用兩儀師的方式對待她們,讓她們好好尖叫一番! 奈妮薇皺緊眉頭瞥了伊蘭一眼,伊蘭似乎正在沉思些什麼。奈妮薇希望自己能夠不知道伊蘭在想什麼。一個上午被浪費掉了,而且她們幾乎蒙受了徹底的羞恥。奈妮薇不喜歡犯錯,她還沒有真正習慣承認自己的錯誤,而現在,她只能向伊蘭道歉了。她真的非常痛恨道歉,嗯,等回到她們房裡再道歉吧!那樣已經很糟糕了。希望那時柏姬泰和艾玲達不在。她不打算在大街上道歉,誰知道這時候誰會從她們身邊走過去。街上的人群變得密集了,但越過如雲般聚集盤旋的海鳥往天空看去,太陽似乎並沒有爬升多少。

找到回去的路並不容易。她們繞過了無數個街角,奈妮薇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向路人詢問方向,而伊蘭則總是把頭轉過去,裝作漠不關心的模樣。奈妮薇走過橋樑,在馬車中間鑽進鑽出,跳著避開飛奔而過的轎夫。一路上,她只想听伊蘭說些什麼。奈妮薇知道,伊蘭愈長時間不說話,等她說話時情況就會變得愈可怕。現在奈妮薇已經不知道當她們回到房裡時,會是怎樣一種陰森的情景了,這讓奈妮薇不由得怒火中燒。她已經承認自己錯了,雖然只是對自己承認,伊蘭無權讓她受這種罪。現在伊蘭的表情讓那些沒看見她們戒指的人也會立刻為她們讓開路;而那些看見巨蛇戒的人都會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別條街上,就連一些本來在飛步前奔的轎夫也會從伊蘭面前讓開。 “你覺得黎恩年紀多大?”伊蘭突然問。奈妮薇差點跳起來,她們這時已經快回到莫海拉廣場了。

“五十,也許是六十歲,怎麼了?”奈妮薇轉動著眼珠,觀察身邊是否有人在聽她們說話。一名小販從她們身邊走過,她的托盤上放著一些被稱為檸檬的黃色小水果。當奈妮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時,她急忙吞下了自己的吆喝,卻害得她不得不彎下腰,咳嗽了好幾聲。奈妮薇哼了一聲。這個女人也許正在偷聽她們說話,也許是要偷她們的錢包。 “她們是一個公會,伊蘭,她們知道那隻碗在哪裡,這點我很清楚。”這根本不是她打算說的話。如果她現在為了拖累伊蘭而道歉,也許情況就不會那麼糟糕了。 “我想她們是的,”伊蘭不經意地說,“我想她們也許知道。但她怎麼會有那麼蒼老的外表?” 奈妮薇停在了街中央。在那麼多爭辯之後,在被扔出來之後,她竟然還只是“我想……也許”? “嗯,我想她應該和我們一樣,年歲會一天天增長。伊蘭,為什麼那時你要說出自己的身份,就像芮安諾在白塔時那樣?”奈妮薇很喜歡那個故事,芮安諾女王得到的與她預想的可說是截然不同。

伊蘭似乎沒把這個問題聽進去,雖然她一定也很清楚這個故事。她將奈妮薇拉到一旁,躲過一輛綠色窗簾的馬車。現在她們正站在一家裁縫舖前,敞開的店門裡立著幾個穿戴半成品衣裝的衣架模型。 “她們不會告訴我們任何信息,奈妮薇,即使你跪下去哀求她們也不可能。”奈妮薇憤怒地張開嘴,卻又猛地合上。她從沒說過任何哀求的話,而且,為什麼要受到指責的只有她一個?任何女人都比麥特·考索恩更容易忍受。但伊蘭似乎根本無意和她爭論這種事情。 “奈妮薇,按照年齡被遲滯的情況,她要到多少歲才會有五十或六十歲的外貌?” “你在說什麼?”奈妮薇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記下這家店的位置;她覺得這名裁縫的作品看上去很不錯,值得仔細再看看。 “她也許是害怕被當成一名姐妹,所以極少導引,她肯定是害怕自己的臉龐變得太平滑。”

“你從沒認真聽過課,對不對?”伊蘭嘟囔著。她看見一名圓胖的女裁縫從店舖裡走出來,對她們露出高興的神色,便拉著奈妮薇走到角落裡。從那個女裁縫衣裙上蕾絲的數量——合身的上衣已經被綴飾淹沒,幾縷蕾絲還垂到她袒露的襯裙邊——看來,只要奈妮薇真的向她定做衣服,她應該不會在乎一些非常近距離的眼光。 “先忘記漂亮衣服吧,奈妮薇,誰是你記憶中年紀最大的見習生?” 奈妮薇冷冷地看了伊蘭一眼,這個女人說得彷彿她的心思總是在衣服上!而且她當然有聽課,有時候有。 “是艾琳·沃瑞吧,我想,她應該和我的年紀差不多。”當然,那名裁縫的衣服上蕾絲確實是太多了,如果能把領口提高到一個比較規矩的高度,減少一些蕾絲,也許效果會更好些。綠色的絲綢挺好的,嵐喜歡綠色,但她肯定不會為嵐選擇自己的穿著。嵐也喜歡藍色。 伊蘭突然大笑起來,讓奈妮薇立刻開始害怕自己是不是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了。她紅著臉,努力想要解釋,她一定能解釋的,但伊蘭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就在你第一次來白塔之前,艾琳的妹妹剛剛來看過她,奈妮薇。那個女人已經有灰髮了,雖然還沒到全白的程度,艾琳一定已經超過四十歲了。” 艾琳·沃瑞已經超過四十歲了?但……“你在說什麼,伊蘭?” 沒有人在她們身邊偷聽,除了那名仍然在用期盼的目光看著她們的裁縫外,甚至沒有人多看她們一眼,但伊蘭還是將聲音降低到耳語的程度:“我們的衰老都會減緩,奈妮薇,在二十歲到二十五歲之間,我們的衰老就會減緩,減緩的程度要看我們有多麼強,但這個時間是不會變的。你知道,有灰髮的姐妹年紀都是非常大的,那麼,黎恩一定也是,她到底有多老了?” 奈妮薇不在乎黎恩有多老,她只是有種歇斯底里的感覺,怪不得所有人都拒絕相信她的年紀,怪不得家鄉的婦議團總是用那種充滿懷疑的眼神偷覷她,彷彿根本不相信她已經是個可以信任的成年人。能夠得到兩儀師的無瑕面孔是很好,但她要再過多久才能生出灰髮? 奈妮薇氣惱地轉過頭,同時卻感覺有某樣東西以很大的力道從後腦掃了過來。她踉蹌了一下,驚詫地望向伊蘭。伊蘭為什麼要打她?但伊蘭已經軟倒在地上,雙眼緊閉,額頭上瘀腫一塊。奈妮薇歪歪斜斜地跪在地上,抱起她的朋友。 “你的朋友一定是病了。”一名長鼻子的女人說道。她跪在她們身邊,完全不在乎自己黃裙裝的胸口有多暴露,即使是以艾博達的標準來看,這身衣服也太暴露了。 “讓我來幫忙吧!”一名高大英俊、穿著繡花絲綢汗衫的男人彎下腰摟住奈妮薇的肩膀,奈妮薇很不喜歡他臉上那種諂媚的笑容。 “來吧,我有一輛馬車,可以把你們載到比鋪石子的路面更舒服的地方去。” “請走開,”奈妮薇客氣地說,“我們不需要幫助。” 但男人還是把奈妮薇扶起來,試圖引領她朝一輛紅色的馬車走去,一名面露驚訝的藍衣女子正在那裡用力地揮著手。那名長鼻子女人一邊努力撐起伊蘭,一邊感謝男人的幫助,又喋喋不休地念著到他的馬車上會是個好主意。周圍似乎憑空聚集了一群圍觀的人,女人們用同情的口吻嘀咕著高熱讓人暈倒;男人們紛紛自告奮勇要來扶女士。一個膽大的瘦子甚至在奈妮薇的鼻子底下伸手去偷她的錢包。 奈妮薇仍然有些頭暈,讓她很難擁抱陰極力,但是周圍這群無聊的人正不停地增添她的怒火,而真正讓她怒不可遏的則是落在地面上的一件東西——一支有著石製鈍頭的箭,她後腦的擦傷或是伊蘭額頭的腫塊很可能就是這支箭造成的。她開始導引,那名乾瘦的扒手彎下身子,緊縮成一團,尖叫得如同一頭掉進蕁麻叢的豬。又是一股能流,長鼻子的女人向後倒去,同時發出比那名扒手高兩倍的尖叫聲。穿絲綢汗衫的男人顯然是認為她們已經完全不需要幫助了,所以飛快地轉過身,朝那輛馬車跑去。但奈妮薇還是給了他一點教訓。當那名藍衣女子揪著他的汗衫,把他拉進馬車裡時,他發出公牛般的吼叫聲。 “謝謝你們,但我們不需要幫助!”奈妮薇喊道,她的語調仍然很客氣。 但已經沒有人在聽她說話了,剛才那些圍觀的人一見有人開始使用至上力——當有人莫名其妙地跳起來或毫無理由地叫嚷時,很明顯就是至上力的緣故了——都慌忙地跑掉了。長鼻子女人從地上跳起身,一下子衝到紅色馬車的背後,搖搖晃晃地攀在馬車上。穿著暗色汗衫的馬車夫鞭打著馬匹,催趕它們從人群中衝了過去,逼得行人們紛紛跳到路邊。那名扒手也蹣跚著,以最快的速度逃跑了。 但即使是地面突然打開,將所有這些人全都吞下去,奈妮薇也不會再看他們一眼。她忍住浮上胸口的噁心感覺,將纖細的風、水、地、火和魂之力能流注入伊蘭的體內。這是一個簡單的編織,雖然她還在頭暈,但進行這樣的編織還行。那處瘀傷並不嚴重,頭骨沒有裂。換作是其他時候,奈妮薇會進行更加複雜的編織,利用她自己發現的治療方法治好伊蘭,但現在她只能進行簡單的編織了。她只導引了魂、風和水之力,開始施行黃宗姐妹從遠古時代就已熟悉的治療術。 伊蘭猛地睜開眼睛,用力喘著氣,似乎要把所有的空氣都吸進身體裡。她的全身都在顫抖,彷彿是一條困在網中的鱒魚,一雙穿軟鞋的腳不停跺著石子路面。這一切只持續了很短一段時間,伊蘭額頭上的腫塊很快就消失了。 奈妮薇幫助伊蘭站穩身子。一隻女性的手伸到她面前,手中是一隻盛滿水的錫杯。 “即使是兩儀師現在也會口渴的。”那名胖裁縫說道。 伊蘭伸手去接杯子,但奈妮薇用手按住她的手腕。 “不,謝了。”裁縫聳聳肩,當她轉身離開時,奈妮薇又用另一種口氣說道:“謝謝你。”似乎這樣的話說多了就會比較容易說出口,雖然奈妮薇還不確定自己是否喜歡這樣。 隨著女裁縫一聳肩,那片蕾絲海洋掀起了一陣波浪。 “我為所有人縫製衣服,我可以讓你們衣服的顏色比現在更好一些。”她消失在裁縫舖裡,奈妮薇一直皺緊眉盯著她。 “出了什麼事?”伊蘭問,“為什麼你不讓我喝點水?我又渴又餓。” 奈妮薇朝那名裁縫皺皺眉,彎腰撿起了那支箭頭。 伊蘭其實並不需要任何解釋了,陰極力轉瞬間已經閃耀在她身周。 “苔絲琳和裘麗恩?” 奈妮薇搖搖頭。最後一點暈眩感似乎也消退了。她不認為那兩個人會下賤到做出這種事,她不這麼想。 “黎恩呢?”她低聲說。那名裁縫站在門口,仍然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她們,“她也許是想要確保我們會離開。或者情況更糟糕,也許是嘉妮亞幹的。”這個想法幾乎像苔絲琳和裘麗恩一樣讓她感到一陣寒意,而且更讓她感到加倍憤怒。 伊蘭雖然也是雙眉緊蹙,但看上去仍然是那麼秀美。 “無論是誰幹的,我們會對付她們的,你看著吧!”隨後她就舒展開眉頭。 “奈妮薇,如果那個社真的知道碗在哪裡,我們能找到它,但……”她猶豫著咬了咬嘴唇,“我只知道一個確認的方法。” 奈妮薇緩緩點點頭,但要她那麼做,她寧可吃下一把泥土。今天曾經讓她那樣興奮欣喜,但結局卻是如此淒慘,從黎恩到……哦,光明啊,她還要多久才能生出灰髮? “不要哭了,奈妮薇,麥特不可能有那麼壞,他能在幾天時間裡就為我們查清楚,我知道。” 奈妮薇只是哭得更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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