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歷史小說 盜陵:康煕、咸豐、同治皇帝與慈安太后墓葬盜掘真相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惠陵、定東陵夷為空塚

天將黎明的時候,雪霽風止。 雙山峪——距離兩月前已經盜劫一空的景陵東南三公里。在一夜的風雪過後,雙山峪的山山嶺嶺均披上了白皚皚的雪甲。就在這雪的山巒中間,一片平坦的谷地中央,坐落著清朝第八位皇帝愛新覺羅·載淳(同治皇帝)的惠陵! 這位慈禧太后的親生兒子,雖然六歲時即在北京紫禁城的太和殿內登基即位,但是因有東、西兩宮皇太后的垂簾聽政,所以直到他十九歲因病駕崩時,始終也沒有做過一日名副其實的皇帝。儘管同治皇帝在位時徒有虛名,但是因為他畢竟是鹹豐和慈禧的親生兒子,所以死後極盡哀榮。從惠陵建築的規模、恢宏奇偉的殿閣等,都可見一斑! 1946年1月14日夜裡,在紛紛揚揚的漫天大雪裡,地處雙山峪的同治惠陵,也像他的母后慈禧的陵墓在十多年前為軍閥孫殿英盜掘一樣,沒有逃脫慘遭暴徒洗劫的厄運!

一連幾天幾夜,慣匪王紹義和他的兩個兒子王茂、王慎、八區民政助理紀新等人,就在這距馬蘭峪稍遠的雙山峪中,夜以繼日地大肆盜挖著同治皇帝的惠陵! 當地宮的幾扇巨大石門被炸開以後,滿臉黝黑、下頦鬍鬚蓬亂的王紹義,一隻手裡舉著燃燒得噼叭作響的松明火把,在王茂、王慎、紀新和一大群為發財而情願捨命的盜陵者們的簇擁之下,走進了同治皇帝幽黯而深邃的地宮墓穴!這裡沒有積水,也沒有駭人的噴火機關,在石基台上的“金井”上方,只有兩隻油彩斑駁的楠木棺材!王紹義對惠陵十分稔熟,十幾歲時就與當石匠的父親來過這裡。 “聽說同治皇帝是染患天花病而死的?”紀新在一簇簇松明火把的光焰映照之下,望著穹窿寶頂下的棺槨問王紹義道。

“不,不是因天花病而死的。”王紹義說道,“我小的時候也聽人說同治是染天花病死去的,還有人說他是得花柳性病致死。其實都不對。當時同治皇帝的年歲太小,西太后又對他看管得甚嚴,哪能允許他隨便外出去逛北京的八大胡同呢?那全是些毫無根據的傳言罷了!我後來聽我祖父和守陵的老輩人說,他真正的死因,是因為同治皇帝的那個蒙古皇后!” “蒙古皇后?!”紀新和所有舉火把的盜陵人,都將驚詫的目光投向距同治皇帝棺槨僅有一米之隔的皇后棺槨。她棺前的靈位上字跡依稀可辨:“孝哲嘉順淑慎賢明恭端憲天彰聖毅皇后。” 王紹義指著皇后的棺木對眾人說道:“這個孝哲毅皇后,也就是阿魯特氏,原本是蒙古正藍旗人。她比同治皇帝年長兩歲,是當時大清朝翰林院侍講崇綺的女兒,也是同治四年的狀元。當時西太后為何要選比她兒子載淳大兩歲的蒙古女子為兒媳,後人不詳內情。可是後來不斷從宮中傳出來的消息是,西太后因為看不上這個蒙古兒媳,不時地在宮中找茬儿打她罵她。西太后還不准兒子與兒媳同床共寢,甚至兩個人在一處偷偷說私房話也不准許。所以同治皇帝對母后越生反感。同治十三年,有一天,西太后又發現這位阿魯特氏皇后在儲秀宮內偷偷地與同治皇帝說悄悄話。當時西太后就無故毆打阿魯特氏,同治皇帝在旁痛心地哭叫,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母后毆打自己心愛的皇后。同治受此驚嚇和委屈,得了重病,到深秋時已經昏迷不醒。西太后這才慌了,忙請太醫醫治,可是已經回天無術了!

同治小皇帝就在這一年十二月初五酉刻,病死在養心殿裡了!他死時才十九歲,是清朝最短命的皇帝。因為西太后禁戒兒子與兒媳同床,所以同治連個子嗣也沒有留下。 ” 紀新問道:“那麼這個蒙古皇后又是什麼時候死的呢?” 王紹義說:“這個蒙古女人命也很苦,只當了兩年掛名的皇后。她的丈夫死後,她也得了病。只過了不到一年,在光緒元年的二月二十日也死了!” 紀新說:“那麼這個蒙古女人的靈棺又是何時抬進同治惠陵的地宮里安葬的呢?” 王紹義如數家珍般地說道:“其實同治皇帝死時,這座惠陵甚至連地址也沒有選定,當然更沒有興建。同治的靈柩先是在北京景山的觀德殿暫厝,後來又在隆福寺行宮停了五年。惠陵是光緒元年二月才建的。這你就明白了,同治皇帝和他的孝哲毅皇后,是光緒五年三月二十六日,一同移到惠陵里安葬的。”

紀新聽了王紹義的一番話,朝向黑鴉鴉簇擁在身後的人們一招手,大聲叫道:“弟兄們,來呀!把兩口棺材統統給我劈開!” “嗷-呀-”眾人見狀,哪裡還肯再等,都一疊聲地吼喊著,舉著火把直向兩口帝、後的棺材擁來…… 天將破曉時分,在王紹義和民政助理紀新的指揮下,暴徒們如同餓虎撲羊一般地將同治皇帝和孝哲毅皇后的兩口楠木棺材劈開,棺內所有的陪葬珍寶包括玉器、金銀、珠串、鳳冠、玉璽等值錢之物,悉數搶光分盡。大批盜陵者在分到了棺中寶貝以後,迅速從惠陵中逃離,四散而退。囂鬧了幾天幾夜的惠陵頃刻間變得鴉雀無聲,一片死一般的岑寂! “紹義兄,現在咱們也該撤了,否則,萬一被薊縣公安局查覺,咱們就難以逃脫了!”在劈棺掘陵時始終帶著區小隊民兵在惠陵四周擔任警戒的副區長李樹清,望著惠陵大殿前青石甬道積雪上所遺留下的密麻麻足跡,心煩意亂地催促說。

“不忙!天還沒亮,諒他雲一彪就是飛毛腿,也無法從盤山趕回來。”久闖江湖、歷經風險的王紹義,不以為然地將腦袋一搖說。此時,王紹義已做好了退卻的準備。他早已命王茂、王慎將從惠陵中分得的贓物,趁著天色未明時,就送回了黃松峪。現在,王紹義望著空蕩蕩的惠陵園寢,得意忘形地從心裡發出一連串的冷笑。他對李樹清和紀新兩人說道:“兩位別忘了,咱哥們在惠陵所得到的寶物並不多,何不到其他兩個陵去看看呢!” 紀新立刻心領神會,附和著說:“對對,咱哥們何不多撈一把呢?機不可失呀!” 李樹清聽說還有橫財可發,也不再吵鬧著回家去,只是面有難色地對王紹義說:“多撈點固然求之不得。不過,那咸豐皇帝的定陵是萬萬去不得的,是黃金仲在那邊指揮著。如果他見咱們已經得了這麼多的實惠,再到他那定陵裡去揀洋澇,豈不是要惹麻煩嗎?!……”

王紹義沉吟一下,說:“那咱們就到普祥峪那裡去!是郭正領人在那裡盜東太后慈安的墓,咱哥們去了,諒他也不會一毛不拔的吧?” “好好,咱這就去!”紀新和李樹清兩人早已焦盼得心急,這時見王紹義主張去定東陵,都紛紛響應。在大雪過後的黎明時刻,天氣乾冷乾冷。王紹義在前引路,李樹清和紀新兩人在後緊緊相隨,沿著山樑上積著盈尺深的積雪,擇近路直向普祥峪慈安太后的定東陵方向走去。此時天穹依然很黑很暗。濃厚的雪雲將天空牢牢地遮住,星光全無。由於小北風還在嗖嗖地刮著,天際間時有落雪飛來舞去。 林濤如吼。位於咸豐皇帝定東陵東側幾里路的慈安陵,與已在1928年被軍閥孫殿英、譚溫江盜掘過的西太后慈禧的陵墓之間,相隔只有一丈多寬的馬槽溝。王紹義作為此地土生土長的人,又曾在小時候隨父來到兩宮皇太后的陵區內做過石匠活,對倚山而築的慈安陵可謂瞭如指掌。原來,慈禧和慈安的兩座陵墓是選建在兩座相連的山下。西側一山名為普祥峪,東側一峰則名為菩陀峪。同治十二年開始大興土木,建築這兩座陵墓的時候,因為慈禧太后看中了菩陀峪下的平川,選定為她的陵墓所在地後,善良而不喜歡與慈禧相爭的慈安太后,便情願將墓葬屈居在西山的普祥峪。令王紹義等盜陵犯為之扼腕痛惜的卻是,慈禧的陵墓早已經變成了一座空墳!

“張小隊長!陵下到底怎麼樣呀?”心急如火的王紹義在積雪中跋涉著,第一個來到定東陵前的五孔橋上。在凜冽刺骨的小北風吹拂下,沒戴帽子的王紹義仍然跑得滿頭大汗。他遠遠望見區小隊長張森的身影,急忙喊了一聲。 “張森,現在咸豐和同治的兩座陵已經被盜空了,只剩下你們這座太后的陵了!”李樹清也踏雪疾步而來,望見十幾個區小隊的戰士正荷槍在定東陵的正門前警戒布哨,心緒不安地探問。 五孔橋上,積雪盈尺。當區小隊長張森在濃重的晨靄中看見遠遠走來的是王紹義、李樹清和紀新時,他一邊往腰里掖著什麼,一邊樂滋滋地說道:“是你們啊?王大哥、李副區長,你們來得正是時候,現在地宮已經打開了,郭助理他們正在下面分寶呢!唉唉,很可惜的是,別看這座陵墓這麼大,可是東太后到底比不上西太后,棺材裡的好東西並不多呀!快,你們三個快些去吧,也許還能上去搶它幾樣珠寶呢!嘿嘿嘿……”

王紹義、李樹清和紀新相視而笑,也不搭話,都放開大步向著定東陵內院疾快地走去。層層殿閣、燎爐、陵門、牌樓,都蒙上了厚厚一層白皚皚的雪氈。在黎明前的昏黑中,黑森森的龐大建築群巍然矗立在灰朦朦的陰空下,殿宇上的積雪白茸茸的,宛若為漆黑的建築群鑲嵌上了一層白邊。王紹義對這座久違了的定東陵記憶猶新,但是他覺得小時候見過的幾層大殿,因為數十年的風雨侵蝕,越加變得陳舊,方城裡的陵寢門和明樓前的木牌坊多已柱老梁朽。後殿內地面上的皚皚積雪上殘留著雜亂密集的腳印。十分明顯,就在不久以前,那些在定東陵裡苦熬苦幹幾晝夜的盜陵者們,已經通過地洞入口擁進了慈安太后的地宮,去搶奪太后棺材裡的珍寶。就在王紹義、李樹清、紀新三人接近地宮入口的時候,他們看見一些已經在地宮里分得了贓物的莊戶人們,喜滋滋地手捧著寶貝從地洞裡爬出來,與王紹義、李樹清和紀新等人擦肩而過後,慌慌張張地向陵區的前門遁逃而去了。

“站住!都給我站住!”王紹義左手拎著一支德牌擼子槍,看到那些分得了贓物的人都不肯理睬他,像躲避強人一般四散奔逃,氣不過,急忙張開雙手攔住幾個人,罵道:“他媽的,你們得意什麼?還不快讓老子看看你們都分了些什麼稀罕物?” 李樹清和紀新也上前攔住了分得了贓物的人,正欲奪過來看,不料那些已經分得了寶貝的人們,早已不再像在八區祠堂裡聽黃金仲和王紹義訓話時那麼溫順,一個個都唯恐分得的寶貝被他們奪去,一哄而散地向陵門外逃去了。氣得王紹義雙手卡腰地跳著腳大罵:“早知道你們這樣無情,當初真不該串聯這些貪財忘義的傢伙!” “算咧!紹義,何必和他們計較呢?”李樹清和紀新見王紹義手裡握著槍,擔心他一時發怒開槍傷人,引來意外的惡果,所以都一疊聲地勸阻著。

“他媽的,現在我才知道最不可交的是人啊!”王紹義也情知無法從別人的手裡搶奪下那些珠寶,只得恨恨地罵著,一邊悻悻地與李樹清和紀新鑽進了陰森森的地溝。 紀新在漆黑中拿著他手中的一支電筒在前引路,王紹義和李樹清緊隨其後,沿著狹窄潮濕的地溝裡一階階生滿青苔的石階向地宮的深處走來。地溝漸漸變得寬坦空曠起來。王紹義驚奇地發現,慈安太后的巨大地宮之內,兩道漢白玉大石門,居然有一道沒有被炸藥炸毀掉,而是被人採取巧妙的手法打開了,這簡直是個奇蹟!王紹義見那扇在暴力之下倖存的巨大石門之上,居然完好地保存著鏤刻精美的龍鳳圖案。雖然在陰濕潮氣里數十年,卻依舊栩栩如生。特別是慈安太后的地宮深處,暗設著六個古錢狀的排水漏溝,可以將地宮裡因意外緣故出現的積水得以通過漏溝排到陵墓外的馬槽溝裡去,這一切均是王紹義在惠陵內不曾見到的。 “紹義,你聽,地宮裡面好像有人打起來了,吵得好兇喲!”就在王紹義在地宮門下駐足時,李樹清在旁提醒他說。 王紹義急忙側耳一聽,地宮的深處果然傳來了一陣憤怒的叫罵之聲。那聲音在空曠幽深的地宮裡引發出的迴響遠遠傳來。王紹義立刻將眉毛倒豎起來,罵了一聲:“他媽的,郭正是怎麼搞的?” 李樹清說:“還用問嗎?一定是分贓不均,火拼起來了!” 紀新說:“郭正這個公安助理不是有一套雷厲風行的作風嗎?當年他連漢奸都能鎮唬住,為什麼幾個村民都制服不得呢?” “走,咱們看看去。天快亮了,萬一薊縣那邊派人過來,可不是鬧著玩的!咱們幹這種事,必須速戰速決,拖下去必留禍患!”王紹義心裡發急發火,手裡拎著那支德牌擼子,怒沖沖地往地宮的深處闖來。漸漸地,他看到偌大一片熊熊的大火,是一簇簇燃旺的松明火把,將地宮的巨大穹窿輝映得如同白晝一般。一簇簇鬼魅般的人影,團團地包圍在台基上的“金井”前,吵罵之聲由此而來。 王紹義、李樹清和紀新透過參差的人影朝台基上望去,只見一口楠木棺材已經被人用利斧劈開。一具女人的干屍被暴徒們從棺槨裡拖了出來,十分猙獰恐怖地仰臥在“金井”之上。她身上的金色袍子大部分因為日月的蹉跎而變得糟爛若泥,肌膚已朽,胸口處裸露出條條肋骨。她就是中國歷史上有著一席之地、在咸豐皇帝於熱河避暑山莊歿後與慈禧兩度“垂簾聽政”的東太后慈安! 出現在慣匪王紹義和區幹部李樹清、紀新面前的慈安太后,不但已經被人掘屍於棺外,甚至連頭部髮髻上的金簪銀釵也被發了瘋的人們一股腦兒地掠去,弄得這具乾屍披頭散發,恐怖駭人!現在,數十人圍住慈安太后的那口棺材前,在一簇簇跳動的火把光焰之下,吵吵罵罵,惡聲不斷。 公安助理郭正滿面怒氣,早已不再是兩個月前出現在康熙景陵隆恩殿內的正人君子。他現在既是盜掘定東陵的主謀者,同時又是一個利欲熏心的狂妄暴戾之徒!郭正口中憤憤地罵著,一邊和裕大村的副村長賈正國拼命地爭奪著一隻金光璀璨的胭脂盒。那顯然是個稀世珍寶!小金盒的四面已被匠人鏤空,從外面可以見到珍藏在盒內的一盤伽楠香朝珠、鮮紅的珊瑚壓豆和一隻綠翡翠雕成的西瓜球。郭正的一隻大手已將那金盒牢牢地抓住,另一隻手緊緊地揪住賈正國的衣襟,大聲地叱罵道:“姓賈的,你他媽的是個什麼東西?這座陵墓全是我郭正領著人挖開的,老子是頭功,你憑什麼來與我爭爭奪奪?這只胭脂盒當然是要歸我所有的,你他媽的如果敢再和我搶奪,小心老子一槍就撂倒你!” “姓郭的,我操你八輩祖宗!”賈正國也被他氣得臉面煞白,一隻手牢牢地揪住郭正的頭髮,不依不饒地與他拼命毆打,唾沫四濺地罵道:“所有的人都已經看到了,那隻胭脂盒是我賈正國在打開棺材時頭一個發現的,又是頭一個將它搶到手的,你憑什麼將它搶了去?區幹部又頂個屁?你這是以大屁股壓人。姓郭的,今天我跟你拼了,腦袋掉了碗大的疤,今天豁出這條命不要了,也非將我那隻胭脂盒搶回來不可!”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姓賈的也配來跟我搶?”郭正將一隻手抽了回來,再去摸他腰間的短槍,氣洶洶地叫道:“今天老子非讓你知道馬王爺長三隻眼,賈正國,放明白點,你如果再不肯鬆手,老子可要開槍了!” “不能開槍!郭助理,說什麼也不能開槍啊!”圍在棺材前的人群中,忽然閃出一個人來。他是南大村的副村長穆樹軒。他看到郭正這個區幹部不將賈正國放在眼裡,仗勢欺人,頓時有一種物傷其類之感。穆樹軒方才在分贓時也沒有得到太多的實惠之物,見郭正將許多價值連城之物都自己獨吞,心中無限憤慨。穆樹軒見賈正國被郭正揪住衣領子,又用一隻手槍對準賈的胸膛,粗聲嘎氣地叫喊叱罵著,急忙上前來苦求郭正不許開槍,一邊對百般不肯屈服妥協的賈正國喊道:“賈村長,那個胭脂盒即便再貴重,終究也是身外之物!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依我看,你還是盡快把它讓給郭助理,求得個太平也就是了!” 剛才已經分得了許多贓物的區小隊長張森,不知何時又偷偷地潛回地宮裡,又搶到了不少珊瑚珠、象牙箸之類的東西。心滿意足的張森見郭正和賈正國當真地動起武來,唯恐出了人命,急忙分開眾人,撲上前去奪郭正手裡的短槍,一邊苦苦地勸道:“郭助理,人和為貴,千萬不能為這隻小胭脂盒傷了和氣!” 穆樹軒也上來勸道:“是呀是呀!郭助理,現在雲一彪正在到處逮捕盜陵的人,如果當真為一隻小盒子出了人命,那禍可就闖大了!如果生出了人命大案,咱們就是搶到了無價之寶,也怕是將來要下大獄的啊!” 郭正還是不依不饒,罵罵咧咧。 賈正國見他這樣兇,氣得高聲叫道:“欺人太甚!姓郭的,你他媽的黑了良心!如你真敢開槍,我服你!來,有種的你就朝我這胸口打……” 郭正本來想用手槍震住想從他手上奪胭脂盒的賈正國。現在見他非但沒有被他嚇住,反而對他拍胸叫號,不依不饒,使他越加騎虎難下。郭正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他指著賈正國罵道:“好你個姓賈的,你他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好,老子今天豁出去了,非一槍崩了你這狗頭不可!……” 郭正用手槍瞄向破口大罵的賈正國,就要開槍摟火。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聽有人在人群外邊高聲大喝:“住手!他奶奶的,你們都給我住手,反了天了?!” 吵罵之聲嘎然而止。 公安助理郭正聽出是王紹義的喊聲,急忙回過頭來。他剛才那氣勢洶洶的囂張之氣立刻不見了,舉著手槍的手一哆嗦,呆怔在那裡。民政助理紀新上前一把將郭正攔腰抱住,李樹清立刻從郭正的手里奪下手槍。 “他媽的,誰敢搶?!”郭正還沒有緩過神來,就感到左頰上火燒火燎的疼痛。原來一個巴掌重重地扇打在他的臉上,接著方才發現剛剛手裡緊抓住不放的那隻純金縷雕的胭脂盒,不知何時已經落到了王紹義的手裡。 “賈正國,你也該打!誰讓你來搶東西?棺材裡的寶貝全該歸我王紹義來分派!”王紹義見郭正被他扇得眼冒金星,另一隻大巴掌又扇到賈正國的顏面上,打得郭正和賈正國兩個暈頭轉向,不知所措。 “他媽的——”王紹義將大巴掌在郭正和賈正國兩人的臉上左右開弓地連扇幾掌,大聲罵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為一個小盒子拼命?大傢伙兒都聽著,現在我給你們傳達黃金仲部長的命令,要想活命的,馬上給我撤出去!” 眾人聽了王紹義的話,誰還敢在地宮逗留,都一窩蜂般地四散奔逃……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