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歷史小說 一寸河山一寸血1·長城以北

第10章 第十章鳥盡弓藏

黑白無常已經出來抓人了,蒙在鼓裡的老楊卻還在不停地為他的少主人熱心“張羅”。 對待那個“一衣帶水”的東瀛島國,楊宇霆的辦法向來都是長袖善舞,軟硬兼施。可以說,當初張作霖跟日本打交道,幕後都有這個超級智囊在支招。 不得不佩服日本人鑽牛角尖的勁頭。老張都被炸死了,竟然還對死者生前口頭允諾的條件念念不忘。 這些條件之中,有一條是“滿蒙新五路”(由日本借款在東北建五條鐵路)。 日本顧問來找楊宇霆,問有沒有這事,五條鐵路還建不建。 楊宇霆馬上說,有啊有啊,當然有這事,而且鐵路也一定得建。 他當然很清楚,因為他也是這件事的當事人和見證人。 但是清楚歸清楚,路反正我不想建,激怒你們的傻事我也不干。老楊的策略說起來簡單,就是一個字:拖。兩個字:扯皮。

交道打到現在,日本人見了老張老楊這主僕二人都怕了,知道這是倆撒謊不過腦子的傢伙。日本顧問怕楊宇霆這回又在玩忽悠,趕緊提出要求:請您好好給少帥說說。 那意思就是你說了還不算,得最高領導認可。 說完了又擔心他不敢跟老大提,又補充一句:您這樣跟少帥說沒關係吧? 楊宇霆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兩聲,隨口答道:沒關係,沒關係,我一定會提出這個建議的。 一轉屁股,老楊就喝茶去了:得了您唄,跟我玩,你小子還嫩點。 當然沒去跟張學良提什麼讓日本人修築五條鐵路的建議。 過了幾天,日本顧問信心滿滿地來找張少帥了,唾沫橫飛地說了一大通,結果被小張一個“現在全國統一,此問題已移交南京政府管理”給推掉了。 既然歸附了南京政府,打太極就更方便了。

但通過這件事,張學良卻對楊宇霆生出了新的看法。因為對方口口聲聲說老楊支持“滿蒙新五路”方案,而自己卻從來沒有聽他說起過。 莫非想勾結日方架空我?如此看來,真是死有餘辜。 日本人被這麼來回一扯皮一忽悠,雖然跑得氣喘吁籲,卻還是兩手空空。說要再不生氣不著急,那就變成石頭人了。 他們又找到楊宇霆,聲稱要把當年張作霖答應簽“滿蒙新五路”的證據公佈出來,丟丟中國人的臉。 讓你們耍賴皮。 楊宇霆知道,得另想別的招了。他把過去的老部下常蔭槐叫來,一起商議對策。 這常蔭槐也是個讓日本人頭疼的狠角色。 此人在張作霖時代同為重臣元老,一直主管東北鐵路,易幟後新近才被國民政府任命為黑龍江省省長。楊宇霆擔任總參議時,他經常到總部來辦理事務,跟楊在許多觀點上都非常接近。

這裡得補充一點關於東北鐵路的歷史。 甲午戰爭後,輸得一干二淨的李鴻章痛定思痛,琢磨單挑幹不過日本人,便祭起以夷制夷的法寶,千方百計想把俄國拉進來。 老毛子來個正好,心說,你就是不讓我來我還想來呢,現在你請我,實在是件巴不得的好事。 它把太平洋艦隊開進旅大,並通過李鴻章簽訂了租地條約,然後就開始修建這條橫跨東北全境的著名鐵路——中東鐵路。 按照當初的約定,這條路通車36年後,中國祇要給錢,就可以收回去。可要是沒錢,對不起,那就好多年後再說吧。 好多年是多少年? 80年! 中東鐵路一成,日本很自然地就感受到了威脅:這不等於把欺負中國人變成你老毛子的專利了嗎,那怎麼成? 一句話不合,一東一西兩個狗強盜就這樣打了起來。

日俄戰爭結束,俄國人輸了。按照談判結果,把長春以南的路段,即“南滿鐵路”轉讓給了日本人,而長春以北的路段繼續被俄國控制。 以夷制夷,變成了前門趕走豺,後門跟來狼。 “北夷”、“東夷”一齊登堂入室,後者更成吾國今後40年之難除大患。 這就是所謂的“滿清修補匠”李鴻章的修補工藝,看來實在也不咋地。 十月革命後,立足未穩的蘇聯政府曾表示,願將包括中東鐵路在內的一切在華特權無條件歸還中國。 當時的中國北洋政府一愣神,沒想到列強中還有思想境界這麼高的。可也就這一愣神的工夫,到了斯大林掌權,又不認了。 在中國的力爭下,雙方總算達成了一個共管協議,即在中國未贖回中東鐵路之前,鐵路業務由兩國共管。但在實際執行過程中,蘇方並沒認真履行這一協議,中東鐵路還是沒中國人甚麼事。

現在日本人正好吵著要新建“滿蒙鐵路”,楊、常二人就想了一招,藉機成立東北鐵路督辦公署,索性把東三省的鐵路都集中管理起來(當然包括中東鐵路)。兩人還商定,由搞鐵路出身的常蔭槐擔任公署署長。 對日本和蘇聯來說,這實在是一個很“陰險的毒招”。兩個國家挖空心思想動東北的腦筋,他們能藉助的最重要滲透手段就是鐵路。 張作霖不怕日本人威脅的撒手鐧之一也是拿鐵路做文章。 當時由於奉軍主力都集中在關內作戰,有人擔心日本從東北抄後路。老張卻鎮定自若,因為他早就想好了辦法——破壞日本人的鐵路。 如果日軍敢有所動作,首先召集“南滿鐵路”沿線的各縣縣長和公安局局長開個會,定個日期,一夜之間把“南滿鐵路”全給扒了,然後全都埋到地下去,讓你臨時修路都找不著材料。

沒了鐵路,日本人在東北就成了只能靠爬行才能前進的東洋龜。然後再派重兵搶占旅大,關門打狗,易如反掌。 按照楊、常的設想,督辦公署一成立,整個東北的鐵路就都要被東北人自己管起來了。 既然領導機構新建,原來的ISO標準當然全都過期,得重新認證。以後誰要建路,報批;誰要行車,報批;誰要經營,報批。至於批不批,什麼時候批,那都是領導商量著辦的事,別人管不著。 至於以前張大帥李大帥答應的事,不好意思,我們都是新培訓上崗的公務員,對歷史問題,第一不清楚,第二不承認——除非你們有本事把大帥從棺材裡再拉出來做證人。 所謂定標準者定天下,一切我們說了算。這樣,就算你是外國的孫猴子,也跑不出我們中國如來佛的手掌心。

兩人計議已定,不禁拍掌大笑,甚為得意。 成立這麼重要的機構,當然需要東北的最高首長同意並批准(嚴格來說還要過一下中央政府的手續關),二人談得高興,興致勃勃地就來找張學良商談有關事宜。 當晚,在張氏府邸便發生了“老虎廳事件”。所謂老虎廳,實際上是張府的一個會客廳,楊宇霆、常蔭槐就在那裡被張學良手下的衛兵當場處決,血染廳堂。 在得知要處決他們時,二人“頓時木然,一句話也說不出”——當然說不出,因為他們對此毫無心理準備。 第二天,包括張作相等人在內的東北要員都被招進張府,說明事件經過。眾人聞言,皆“驚愕萬狀,面面相覷,啞然無聲”。 總部秘書長被命令草擬電報,正式公告此事。但是任憑你如何威脅,秘書長都端坐不動,拒絕執筆,最後只得通過其他人方將電報稿擬好發出。

這是一幕巨大的悲劇。一個在無聲中足以製約蘇日、捆綁其手腳的計劃還沒露臉就胎死腹中。更為嚴重的是,隨著英才的毀滅,類似這樣深謀遠慮的計劃將永遠沒有機會繼續出台。 楊宇霆戎馬一生,菸酒不沾,幾乎沒有任何不良嗜好。此人在東北軍政大計上確有宏觀遠見,也是當時東北唯一能力挽狂瀾的大才。他被處決後,很多人都認為是東北軍自毀前程之舉。有人甚至找出論據,證明是痛恨他的日本人從中使用了反間計。 對於他本人來說,卻只能用謀士田豐臨刑前的一聲長嘆來形容:“大丈夫生於天地間,不識其主而事之,是無智也!今日受死,夫何足惜!” 是啊,誰讓你眼睛不睜大點,找一個好領導呢,須知這也是一種愚蠢。現在引頸就戮,再嘆息悔恨也晚了。

至於常蔭槐,則實在是受楊宇霆連累,他本來是可以安安心心做他的省部級高幹的。 “老虎廳事件”發生時,離“東北易幟”僅僅兩週不到。 傳聞,出事前有人曾給楊宇霆卜了一卦,卦語云:雜亂無章,揚長而去。楊不解,此人謂天機不可洩露,只透露此卦語不祥,要他多加小心。未幾,果死於非命。 民間遂盛傳:“炸爛吳(俊升)張(作霖),楊(宇霆)常(蔭槐)而去。”言鳥盡弓藏之意也。 在東北軍歷史上,除郭松齡繫起兵反叛被殺外,“老虎廳事件”可以說是首開誅殺功臣之先例,自此滿朝文武人人自危,大家都希圖自保。在這種情況下,內部派系鬥爭不僅未得緩解,反而愈演愈烈,為日後東北軍的最終瓦解埋下了伏筆。 “東北易幟”,全國統一,暫時坐定天下的南京政府開始推動“革命外交”。

革命外交,聽起來不錯,實際交涉時卻困難重重。 原來的條約再不平等,那也是當年白紙黑字寫下來,雙方認可的。現在新建了政府,重搭個棚子,眼睛一閉就打算不認賬了,哪有這麼容易的事。何況所謂列強,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天天還想著從你身上再找點什麼回來呢。 想反攻倒算?門都沒有。 只好逐個磨嘰。先跟日本談判,談“濟南事件”的道歉、賠償、懲兇問題(這個應該算是秋後算賬),沒想到日本人倒打一耙,急赤白臉地認為自己受到的損失還要大,要賠錢也得是中方賠給它。雙方爭吵不休,最後只好擱置爭議,留待“實地調查”後再論是非,實際上是不了了之了。 接著又跟美、英、法、德這些歐美國家談。人西方紳士到底不一樣,素質比東瀛的小鼻子高多了,又見中國統一後比較難搞,所以態度上也誠懇了許多。各國同中國逐一訂立“新關稅條約”,歷史上第一次承認了中國的關稅自主權。 日本最初表示強烈反對,無奈西方人都認了,也只好隨大溜。 革命外交算是旗開得勝。 愛國不分先後。大好形勢之下,誰的頭腦都可能發熱,其中自然包括年輕氣盛的少帥張學良。 眼下,雖然“內患”已除,但東北鐵路和日蘇佔領的問題還懸而未決。 楊宇霆的辦法不能再用(斯人既倒,思想自然也要批倒批臭)。堂堂東北軍,號稱全國地方軍中最強的部隊,現在又加上中央的支持,該硬的時候要硬,不該硬的時候也要硬,去玩什麼虛頭八腦的忽悠。 況且東北的這個列強是不用談的,只能來硬的。 這就是“北極熊”俄國,現在叫蘇聯,蔣介石稱它為“紅色帝國”。 不用談的意思,是因為兩國當時已經鬧得很僵。 國共分裂後,莫斯科作為國際共產主義的大本營,自然成了蔣介石的眼中釘。早在1927年年底,南京政府就發布“絕俄令”,宣布撤銷對蘇聯領事的承認,並封閉蘇聯在華商業機構。 按照革命外交的精神,對日蘇兩個紅白帝國(白帝國是指日本)在東北的不平等權益,中國政府都是遲早要收回的。正所謂拿了我的要還回來,吃了我的要吐出來。但之所以先拿蘇聯開刀,除了用張學良的話說,當時是激於愛國熱情,“很想施展一下子”外,與東北方面對於自己對手實力的研判有很重要的關係。 楊宇霆死後,張學良基本靠周圍的年輕“謀士”們幫他出謀劃策。這些人當中有很多自詡為“俄國通”,他們認為蘇聯內部政局動盪,經濟蕭條,外部又受到歐美各國的普遍敵視和圍剿,共產黨政權早已朝不保夕,成風雨飄搖之勢。如果此時發難,蘇聯必自顧不暇,東北可將中東鐵路主權一舉收回。同時由於蘇聯在國際上陷於孤立,其他列強也只會作壁上觀,不會引起太多的干涉。 從俄羅斯境內逃出的白俄(原沙皇政府殘餘)也驗證了這一說法。 更不用說翻翻歷史,早在日俄戰爭時期,俄國人就沒幹得過日本人,是後者的手下敗將。 這給了張學良和東北當局一個深刻印象:蘇聯人比較容易對付。 按照柿子要撿軟的捏原理,既然跟日本人鬥尚無把握,不妨先拿蘇聯試一下身手。 張學良決定去一趟北平(二次北伐後北京已易名北平),最後再跟自己的盟哥哥商量商量,聽聽他老兄的意見——這個“盟哥哥”指的是蔣介石,易幟後兩人便桃園結義,成了異姓兄弟。 此時的蔣介石正處於自信心膨脹的階段。這半年來,彷彿是敬香拜對了菩薩,做什麼事都順。 對外,通過革命外交的方式,拿到了關稅自主權,不僅表明各國列強對南京國民政府的承認,而且一下子樹立了中央的形象。 對內,也沒閒著,施行“削藩策”,先削老李,再削老馮,忙得不亦樂乎。 那個絕頂聰明的東北人楊宇霆不是曾經說過嗎,他們這幫人遲早是要自己打起來的。 果然。 戰前,所謂中央政府,名為統一全國,實際只控制了長江下游的幾個省,具體來說就是江蘇、浙江、安徽、江西四個省。 這一點財政部部長宋子文最清楚,因為他就只能從這四個省收到錢。其他地方的諸侯都是各收各錢,各支各用,一兩銀子都不願多給朝廷。 戰後,蔣介石通過鬥敗李、馮,使南京政府獲得了更多省份的實際控制權,也就是說可以在更多的省收稅了。 正因為如此,蔣介石當著張學良的面拍了胸脯:弟弟你大膽往前走,哥哥我做你的堅強後盾。 在諸多列強之中,蔣介石最恨的無疑就是那個被他稱為“紅色帝國”的蘇聯。到現在為止,蔣公子(蔣經國)還被斯大林扣在西伯利亞呢。 他支持東北軍朝蘇聯叫板。 廢除中俄一切不平等條約,放棄在華領土權益,那是列寧在世時就信誓旦旦承諾過的。如今十幾年過去了,中東鐵路還是被牢牢控制在蘇聯手裡,所謂“共管”,中國人卻根本插不上手,使中東鐵路沿線儼然成了比租界還要過分的“國中之國”。 老子說過的話,兒子來個裝聾作啞,死不承認,也只有蘇聯人才做得出來。 道理是非在我們這頭,所以一定要鬥爭到底。 蔣介石還幫小弟分析,現在西方列強都視共產主義如洪水猛獸,它們對於共產主義的大本營蘇聯自然絕無好感。東北一旦和蘇聯鬧起來,西方人該幫誰呢?當然是幫我們呀。 事情真鬧大了也不要怕。哥哥我現在後方穩定,如果需要,可以隨時要人給人,要槍給槍,就算老毛子是只真老虎,咱也能在它身上扒層虎皮下來做斗篷。 蔣介石當場表態:一旦中蘇開戰,中央可出兵十萬,撥200萬元軍費。反正絕不讓你老弟一個人在那裡苦撐苦熬。 說的人信口開河,聽的人卻門清得很。那“200萬元軍費”現在就要,至於“出兵十萬”以後再說也不遲,我們東北軍暫時還搞得定。 在中日戰爭全面爆發之前,沒有一個地方政府願意中央派兵到自己區域裡來,管你說得怎麼天花亂墜,什麼抗日抗蘇剿共,都不行——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乘機來“削藩”的呢?這跟有沒有覺悟、愛不愛國可全不搭界。 有了蔣介石的承諾,張少帥的氣壯了。回到瀋陽,馬上加緊部署。 一出手就很漂亮,不僅收回了中東鐵路電權、管理權,還把鐵路管理局的蘇方正副局長都抓了起來。 出乎中方意料,事發後國際輿論都站在了蘇聯一邊:各國在華權益那都是有歷史原因的,本來大家好說好商量,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怎麼說著說著就動手了? 蘇聯政府這下來了勁,趁勢順竿爬,以受害人的姿態作出一系列激烈反應:斷交,抓人(中國僑商),扣船(中國商船),派兵。中蘇邊境一時烏云密布。 對於東北方面來說,搞愛國運動是有充分思想準備的,遺憾的是卻沒軍事準備——沒想到看似病歪歪的蘇聯也敢動武。 大兵壓境,少帥猶豫了:既然沒準備,那就先往後面退退吧。 但是事情到了這一步,想退很難。 什麼叫騎虎難下,現在就是。從東北方面對蘇聯展開行動以來,各地的示威聲援遊行那是風起雲湧,一浪高過一浪,中央政府方面也一樣,除了外交部力挺以外,連身為國民政府主席的蔣介石都坐不住了,親自站到台前發表了正氣凜然、毫不退讓的對蘇宣言。 親友團、粉絲團,領導、群眾,一個不落,該來的都來了。事到如今,進退就不光是政治問題,還是面子問題了。 大家站在後面已經鼓了半天掌,手都拍紅了,嗓子都喊啞了,你忽然要一個人從擂台賽上跳下來,想雷死人是不是? 更何況,每個稍知國情的人都清楚,當時除了中央軍外,能跟洋人單挑的,舍東北軍其誰? 號稱全國最精銳最有實力的地方部隊,40萬武裝,海陸空齊全,飛機、大砲、軍艦無所不有,如此的軍事配備,已接近準現代化水準,就連中央軍都要讓你三分。 打架有條件啊,兄弟,這種時候是爺們儿的就不能皺眉。 在蘇聯頻繁挑起邊境衝突的前提下,中國不得不首先宣戰,由所謂“中東路事件”直接引發的中蘇同江之戰開始了。 事實證明,這是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與錯誤的對像打的一場錯誤的戰爭。 要說清楚這一點,還得提到當年的日俄戰爭。 歷史上的日俄戰爭與甲午戰爭不同,甲午戰爭的失敗者中國是完敗,日俄戰爭的戰勝者日本卻並非完胜。 真實的情況是,日本雖然取得了戰爭前期的勝利,最後卻是它自己先支撐不下去,巴不得和俄國人簽協議談合作。 甲午戰爭,大清的北洋艦隊和陸軍主力幾乎是全軍覆沒,老本輸了個精光。俄國人的情形則完全兩樣,雖然遠東部隊打完了,歐洲那邊的一大半精銳還沒上呢。 日本人認為自己打了這老半天,累得吐血,老毛子怎麼也得掏點銀子出來慰勞慰勞。沒想到俄國沙皇是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的主,死活一個子兒不掏,逼急了甚至不惜砸鍋賣鐵,捨了老家不要,寧願帶歐洲兵到東方來再跟東洋人死磕一回。日本為了日俄戰爭,就差跟黑社會藉高利貸了,一看對方這麼強硬,馬上軟了下來。 所以說,即使在亂哄哄的沙俄時代,俄國軍隊也並不一定弱於日本。要命的是現在的蘇聯比當年的俄國還要兇猛,經過一段時間的恢復,其軍事力量早非吳下阿蒙。 這種猶如吃了壯骨粉一般神速的進步,是外人甚至包括那些所謂的“俄國通”和亡命在外、對本國國情已然生疏的白俄所不了解的。 顯然,大家都被誤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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