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奇襲百靈廟
1936年11月22日,留在歸綏的綏軍像往常一樣,一大早就登上汽車,分多路縱隊出了城。
不過方向不是往城東,而是往城西,不是演習,而是玩真的。
百靈廟之戰就在這一天打響,由孫蘭峰率隊出征。
田中之所以會麻痺大意,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歸綏距離百靈廟很遠,足足300多里地,就算騎著馬,一兩天也跑不下來。
可是他忘了,傅作義有特種部隊,有土坦克,土坦克跑起來比馬還利索,而且中途根本不用休息。
他還忘了,傅作義的綏軍有七路半之稱,比八路只少半路,打仗向來注重三快,即集合快、出發快、行軍快,長途奔襲不過是他們平時演習中的一個課目而已。
晚上8點,孫蘭峰趕到百靈廟附近,可是一下車,他就激靈靈出了一身冷汗。
由於下過大雪,事先設置的標誌找不到了!
環顧四周,除了冰雪還是冰雪,連民居都看不到一間,更別說能看到百靈廟了,再抬頭望天,陰雲密布,想藉助星星測方位的想法也成了不可能。
草原上最怕的就是這個,沒了方位感,如何知道百靈廟遠近與否?不要大家胡轉半天,到了天亮還在百靈廟外面,那就成大笑話了。
孫蘭峰根本不敢把這一情況報告給傅作義,後者要是知道,非得急得罵娘不可。
一天的艱苦行軍,三天的精心準備,難道都要轉眼成空?
事實上,古往今來,這樣的倒霉事層出不窮。勝仗不是那麼好打的,往往就是一個極其微小的變故,一個誰都預想不到的意外,就會讓你前功盡棄,徒呼奈何。
就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有人發現了“草原之寶”,孫蘭峰聞訊大喜過望。
有時候,寶貝和糞土的距離非常之小,甚至有時完全是一碼事。比如“草原之寶”,其實就是一塊牛糞。
在內蒙古草原,無煤無樹無電,只有撿拾幹牛糞做燃料,所以有乾牛糞處必有人家,而且多為人家聚集之處。
這裡哪里人家最集中,自非百靈廟莫屬。
百靈廟四周群山環繞,百里之內,找不到一口可以喝的水,就大廟裡有水。有水就有一切,百靈廟便儼然成了一個市集。
一塊普通的干牛糞,終於使傅作義的進攻計劃得以絕處逢生。
這天晚上,天寒地凍,氣溫達到零下20多攝氏度,嚴格說來,並不一定適宜於軍事行動,但選擇這樣的日子展開奇襲,卻又恰恰是老傅有意為之。
因為它對奇襲方有利。
奇襲,聽起來充滿詩情畫意,其實是一件最苦最累的事。既要奇,就要出乎對方之意料,如果你能做的人家也能做,那就稱不上奇了。
草原之上,一覽無餘,既無山嶺讓你偷越,也無地道可以挖掘,唯一能恃者,只有這樣的酷寒天氣。
酷寒逼得大多數偽蒙軍只能躲在家裡取暖,誰也不肯進進出出地四處亂跑。
孫蘭峰在解決外圍警戒之後,很快逼近百靈廟內層陣地。
對百靈廟,孫蘭峰採取的是虛實相結合的打法,西為虛,南為實,主力攻堅部隊集中在南面。
可是他的作戰意圖卻被一個喇嘛發現了。
這個喇嘛雖身披袈裟,卻手執指揮刀,凶神惡煞,完全不像一個吃齋念佛、與世無爭的出家人。
當時無人知曉,就以為是百靈廟眾喇嘛中的敗類。
幾個月之後,此人在東京露面,並且給一大群痴痴迷迷的日本粉絲做了一個報告。
報告的名字就叫:我在內蒙古潛伏20年!
原來是個日本特工。
他的真名叫勝島角芳,會說一口流利的蒙古族語,20多年裡,他就以喇嘛的身份在內蒙古進行潛伏,專門進行地圖測繪和情報刺探工作,而在這20多年中,竟也無人能識得其廬山真面目,確也稱得上是一個王牌特工。
駐守百靈廟的是德王的騎兵部隊,總共近三千人。不過擔任指揮的全都是日本軍官,計有四五十人之多,總指揮就是這位勝島角芳。
勝島察覺出孫蘭峰的攻擊重點在南面,便把重火力都集中到那裡,十幾挺輕重機槍一架,綏軍的進攻節奏被迫慢了下來。
孫蘭峰一連組織七次沖鋒,打到第二天早上,仍無法突入百靈廟內層陣地。其時,天已經快亮了。
對綏軍來說,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預示著偽蒙軍,甚至是關東軍會隨時增援百靈廟,己方將轉入劣勢和險境。
在300里外的歸綏,傅作義同樣焦慮不安。
孫蘭峰卡在了百靈廟,進亦不得,退也不甘,接下去的變數實在不堪想像。
據說傅作義平時自律極嚴,菸酒不沾,但那天徹夜不眠,一支接一支地抽香煙,連衛士進門送來茶水,他都因害怕影響自己的思路而擺手回絕了。
主帥如此緊張,一眾參謀們自然也不敢怠慢,接電話的接電話,送電令的送電令,進進出出,忙得不亦樂乎。
整個作戰室的氣氛壓抑得人都快爆炸了!
一個年輕參謀實在忍不住,便大著膽子對傅作義說:軍長,這仗一定能贏。
傅作義以為他有什麼高見,便趕緊抬起頭問:為何?
對方的回答出乎意料:因為軍長的福氣大嘛!
老傅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小伙子是在有意調節氣氛,而自己也實在緊張得有些失態了。
他揮了揮手,去去去,自己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啊,我傅作義打了這麼多年仗,難道連眼前這道關都闖不過去了嗎?
在這片草原上,我一定要為自己圓一個夢,一個從防守大師走向進攻之王的夢。
為了這個夢,哪怕四周狂沙漫道,哪怕前方關山朦朧,我都要放開心胸去闖,去拼,去搏!
他站起身,給孫蘭峰打去電話:不拿下百靈廟我絕不收兵,你必須速戰速決,給我在天亮之前解決問題。
現在我命令,把特種部隊全部調上去!
孫蘭峰猛然醒悟,帶來了好東西,怎麼忘記用了。
20門火砲一字排開,有迫擊砲,也有山炮,直接朝偽蒙軍的輕重機槍掩體進行轟擊。
不消一刻工夫,掩體就被炸趴下了。
消滅了主要火力點之後,炮火接著延伸,朝向廟內固守之敵,土坦克隨即從缺口處衝入。
見掩體被打爛,綏軍即將衝進來,勝島急了,拼命組織偽蒙軍封堵缺口。
土坦克當然是不能與真正的坦克相提並論的,尤其駕駛員和汽車外沿缺乏保護,這是它最致命的弱點。
第一輛挨了一頓槍子,駕駛員當場陣亡。
第二輛碰到的不是槍子,而是集束手榴彈,整輛汽車都被炸毀了,幸運的是,駕駛員只是受了傷,沒有死。
這哥們儿真是好樣兒的,竟然在受傷的情況下,還爬著鑽進了第一輛土坦克的駕駛室內。
油門一踩,繼續衝!
偽軍正瞪大眼睛,等待和尋找著後面那第三輛,哪裡能想到看上去早已癱瘓的汽車還能被人重新發動,並猛衝過來。
不好,快散了吧。
就在南面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一支綏軍騎兵已悄悄從北面繞了過來,並燒毀了飛機場。
這正是董其武在紅格爾圖使用過的那種打法,即綏軍特種部隊的三個分支依次使用,直至將對手的心理一點點擊垮。
飛機場的大火把勝島的臉都給嚇白了,後路一斷,不被打死就是活捉,以後還做個屁吹牛報告啊。
趁著包圍圈沒有完全合攏,勝島奪路狂奔。
這個草原之夜,沒有琴聲,只有槍聲和喊殺聲,只聽弓弦崩響處,萬馬奔騰。
經過兩個小時的激戰,孫蘭峰完全佔領百靈廟。
繼王英之後,德王的精銳主力也一蹶不振了。
最可憐的是那個羽山,一直到百靈廟戰役結束,他都還被蒙在鼓裡,對於綏軍出擊的情況毫無所知,一片茫然。
傅作義嚴絲合縫的情報工作,把這個歸綏特務機關機關長給徹底打敗了。
喜羊羊和灰太狼
百靈廟一潰如斯,等於是在田中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他不甘心,還想在傅作義身上翻本。
這次田中不敢大意,謹慎了許多,在行動之前特地加強了情報偵察——當然不能再去找羽山那個笨蛋,得自己搞定。
在得知綏軍大部隊已後撤,留守百靈廟的僅為一個營之後,田中起了歹意。
久勝必驕,既然綏軍防守空虛,此時若不殺他一個回馬槍,還有何機會再扳回局面。
立即整軍點將,卻發現手下無人可用。
德王不會打,王英打傷了,另一個偽軍將官李守信要防守老巢商都,選誰呢?
還有一個:“大漢義軍”的副司令雷中田。
這位“雷副司令”早年曾是西北軍中的小嘍囉,還加入過抗日同盟軍,不過以前都沒搞出什麼名堂,後來不知怎麼就到“大漢義軍”裡來混了。
田中重新調集人馬,由雷中田率領,準備擇日向百靈廟發動反攻。
可是令田中失望的是,傅作義不是別人,久勝卻並不驕。在看到田中鬼頭鬼腦的樣子後,他即刻派孫蘭峰率主力部隊助防百靈廟。
在“傅家二虎”中,孫蘭峰本以攻為專長,百靈廟就是他攻下的,按照以前的規矩,輪到防守,似乎應遣董其武才是。
不過用人譬如作戰,兵無常形,人亦無常性,哪有一定之規。
孫蘭峰防守百靈廟的最大優勢,就是有奇襲百靈廟的切身體驗,對當地環境非常熟悉。
在這一點上,孫蘭峰肯定要強過董其武,所以用董不如用孫。
孫蘭峰到任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反向思維:當初我靠長途夜襲端了百靈廟,難道雷中田就不會跟我來這一招?
千防萬防,這一點不可不防。
就在這天晚上,天氣一下子惡劣起來,從午夜開始就刮起了大風,然後飄飄揚揚地下起了大雪,一會兒就給大地來了個銀裝素裹。
假如你沒有孫蘭峰那樣雪夜奔襲的體會,也許就會想當然地認為,今夜老天幫忙,敵兵行軍困難,是斷不會來劫我的營的。
如此,大家就可睡個好覺了。
孫蘭峰有了那次奇襲戰經歷後,遇到這種情況卻是不喜反憂,因為他的認識正好相反。
我們在中經常能讀到這樣的句子:狂風驟至,忽聽一聲響亮,將一面牙旗吹折。
都不需要主帥動問,那做謀士的立刻就會搶著上來咬耳朵——此不主別事,今夜某某必來劫營也。
果然,在所有預測裡面,沒有比這更準確和偉大的了。一般情況下,某某必“劫”無疑。
孫蘭峰倒沒有去看一下旗子折了沒有,而是向百靈廟四周增派了各路警戒哨,並定時打電話給他們,要求不得放過附近的任何一點動靜。
夜,一點點過去,並無甚麼異動。
到天濛濛亮時,忽然接到一個電話。
這個電話初聽並沒有什麼,對方報告說,警戒哨在距離百靈廟兩千多米的地方,發現有一個羊群正朝這裡移動。
常年住在草原上的人,對羊群大概是司空見慣的,從警戒哨開始,估計也沒人對此產生過特別的興趣,若不是孫蘭峰有言在先,興許這條信息就得給提前“過濾”掉了。
孫蘭峰的生活環境,跟警戒哨們並沒有太大區別,同在一片藍天下,草原不就是由羊群、蒙古包和各種喇嘛廟組成的嗎?
可是孫蘭峰卻立即皺起了眉頭: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羊群!
為什麼這麼說呢?
皆因它們出現的時間和地點,不能以常理論之,只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叫做詭異。
羊兒出來是要吃草的,這個一點不稀奇,稀奇的是現在天寒地凍,遍地冰雪,草原上根本無草可吃。
此時,天才剛剛透出些亮,從沒見人這個時候出來放牧的,難道羊群也喜歡像詩人一樣茫茫黑夜漫遊?
由此可以推斷,那不是一群羊,而是一群披著羊皮的狼。
我說過,孫蘭峰這人性子有些急,喜動不喜靜,但他又有心細如發的一面,為將如此,不亦奇哉。
孫蘭峰毫不猶豫地下達命令:進入陣地,準備作戰。
又一個急促的電話傳來,極其準確地驗證了他的猜測,部隊已與“狼”交上了火,那確實是敵兵所扮。
孫蘭峰一面命令部隊將“偽羊群”拖住,一面在想,怎麼耍弄一下眼前這個分外雷人的“雷副司令”。
能想出這種招數的人,肯定對羊群出現的時間地點深信不疑,那我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趕快抽調部隊,集體扮“喜羊羊”。
草原部隊扮別的不行,扮這個是再方便不過,翻著穿皮衣就行了。
“喜羊羊”繞到雷中田的背後,一陣猛打猛衝,腦殘的雷中田也挨了子彈,當場變成了“死太狼”。
又敗了。
一二不過三,連折三回,不僅田中傻眼,德王也急壞了。
傅作義這麼厲害,假使他繼續乘勝追擊,自己的老本豈不是要折得一個不剩了嗎?
這時候他做了一件挺不仗義的事,準備把殘存的騎兵師調走,只留少數兵力在大廟子防守。
王英一看就明白了,這是德王知道大廟子已成傅作義下一個攻擊目標,想讓自己給他做擋箭牌,以免最後的那點本錢一道被損失掉。
這王英也不是一個善人,當下就不干了。
好哇,三仗下來,我不是也賠了許多本錢進去,大難臨頭,怎麼就你知道保存實力?
他通過日本顧問出面,把騎兵師強留了下來,同時又跟日本人咬耳朵:騎兵師雖然留下,卻早無鬥志,如果讓他們這幫鳥人在前面站崗放哨,你我晚上能睡得著覺嗎?
日本顧問連連點頭:那依你之見,該如何是好?
好辦,把他們撤下來,由我們“大漢義軍”站崗。
王英和他的日本顧問們都沒想到,此舉卻歪打正著,對了傅作義的心思。
此前,傅作義專門設立了一個秘密機構,負責對大廟子的偽軍進行策反。這次替換上來的金憲章偽軍正好就是策反成功的那一批。
當初,金某既然肯頂著漢奸的惡名參加偽軍,自然都是奔著升官發財來的,可是眼瞅著傅作義太猛,在他面前除了碰得鼻青臉腫,一點出頭的機會都沒有。
人生在世,要么出名,要么發財,結果辛苦了半天,這兩樣都沒落著,連活下去都成了問題,豈不冤死個人。
此地不宜留,更投佳處去。
現在王英給機會換崗,天賜良機,不正好嗎。
傅作義給予重賞,不過他說接洽投降這事還得按江湖規矩辦。
什麼叫江湖規矩?
裡說得很明白,要入夥,得交“投名狀”。不弄幾顆日本人的人頭過來,我怎麼知道你們是真情還是假意。
於是,金憲章便衝入營帳,把20多個日本顧問全給砍了,接著又與綏軍裡應外合,幹掉了德王的騎兵師。
德王成了光桿王,“大漢義軍”也走到了末路。
田中氣急敗壞:20多個日本顧問,竟然不是被傅作義抓住,而是由一手“栽培”的偽軍給砍掉的,太讓人上火了。
二話不說,繳械。槍給你們也只會當擀麵杖使。
在漢奸這個行當幾進幾出的“民國呂布”石友三曾有一句名言:不知道的都以為漢奸好當,你進去就知道了,不容易!
王英是個老混混,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再一看日本人的臉都黑了,知道這裡沒法再待,只好孤身一人逃走了事。
對於大廟子一役,傻呆呆的羽山仍跟從前一樣,從頭到尾就沒他摻和的分兒,別說向關東軍提供情報了,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能幹什麼,只好整天借酒澆愁。
這位已經完全暈了。
倒是關東軍還沒忘記歸綏有這麼一個人。他們發電報給羽山,要求把那些死鬼顧問的屍體給要回去。
羽山便來找傅作義,可是傅作義說他無能無力。
對,我知道,好像是有這碼子事。可那是王英的部下金憲章幹的,金憲章是我訓練出來的嗎,不是吧,還不是你們關東軍訓練的人才。這件事,你應該去問問田中。
羽山急了,說那是以前,現在金憲章不是你的手下嗎。
傅作義仍然直搖頭。
不不不,金憲章可是在殺了人放了火以後,才來投奔我的,我怎麼可能管得了他以前的事呢?
羽山怏怏走人,關東軍卻還一直發電報過來催,弄得他連個安穩覺都睡不好,只得再去找傅作義。
我得交差啊,實在不行,你弄些牛馬屍骨給我都行。
看他可憐,傅作義這才點頭“恩准”: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隨便弄點骨頭給你!
羽山接了一堆亂七八糟的骨頭後,就平均裝在小匣子裡,運回國內算數。
面對著傅作義這個強悍的對手,曾經狂傲一時的羽山哪裡還敢再耍日本特務的威風,從此成天躲在家裡,連大門都不敢走出去了。
綏遠抗戰令國人相當振奮。
長城抗戰失敗之後,面對日本的瘋狂進逼,人們不得不一再退讓和忍耐,可是還要忍多久,已經沒有人能忍得下去了。
突然有一天,一個草原英雄,一個寂寞高手出現在大家視野當中,他俯仰天地,挽弓射雕,以善守之將打出了善攻之將的威名。
終於出手了!
全國上下久被日本人壓迫之氣得到極大宣洩,那情形如同是今天的觀眾,在電影院裡看到霍元甲、陳真、葉問們跳上比武擂台,痛扁那些張狂的東瀛武士及其他們的走狗。
各界對綏遠抗戰的支持程度是空前的,民眾捐款數額之多,甚至能幫綏軍重新組建一個汽車兵團。
此情此景,令傅作義本人也感嘆不已。在事後發表的聲明中,再三稱他看到了全國的人心,而只要這種人心不死,國家必能複興,民族也必能自救!
綏遠抗戰對日本的“內蒙工作”卻是沉重一擊。百靈廟和大廟子既失,等於拔掉了關東軍安插在綏北的一顆釘子,其向西延伸的侵略線被攔腰斬斷。
當初黃郛主政華北時,就十分看好傅作義,認為北方諸省中,綏遠是最能在艱苦中積極求生路的一個省。
今觀綏遠抗戰經過,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