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歷史小說 一寸河山一寸血2·華北風雲

第10章 第十章大漠英雄

再沒什麼可說的了,板垣只好起身告辭。 分別時,他送給傅作義一把軍刀。傅作義呢,也有禮物。 老傅的禮物是,端硯一方,四書一部。 好好學著寫寫字,看看書吧,別一天到晚喊打喊殺,顯得一點素質都沒有。 板垣可沒這好性子,他愛的就是軍刀,對四書五經哪有半點興趣。 既然傅作義不肯答應退讓,那就把他趕回山西,讓他去跟閻老西做個伴。 關東軍要進攻綏遠,依靠的是內蒙古的德王。 駐守察哈爾的劉汝明沒有蕭振瀛那樣的勇略氣魄,這使德王的賊膽一天大過一天,他不僅要鬧獨立,還在日本人的支持下,準備兵發綏遠,以便建立臆想中的“蒙古國”。 德王本來對傅作義還有點忌憚,遲遲不敢動手,可是日本特務卻在旁邊一個勁兒慫恿他。

這個日本特務,就是密謀“馬玉山路事件”的那個助理武官田中隆吉少佐。不過人家今非昔比,少佐成了過去時,如今已經因功升為中佐了。 在南方玩陰謀嚐到了甜頭,調到北方之後,田中擔任了德化(現為內蒙古化德縣)特務機關機關長,準備到綏遠再玩一把心跳。 他對德王的“膽小懦弱”十分不屑。 知道“九一八”不,東北軍當時號稱全國最強的地方軍,還不是一打就跑,我們窮追至長城,輕輕鬆鬆就拿下東北四省,建立了“滿洲國”。 傅作義有什麼啊,不過徒有虛名罷了,不見得比東北軍強到哪裡去。沒準也是個一嚇就撒丫子跑路的軟蛋,綏遠很快就是咱們的了。到時候,“蒙古國”一定比“滿洲國”還風光呢。 德王一想,有道理。 再看看田中的樣子,不出兵也不行了,他的偽蒙部隊全都是日本人給投的資,老闆得看產出啊。

德王馬上給傅作義發了份措辭強硬的挑戰書。 可是它卻只換來傅作義的一聲冷笑。 不揍你一下,你都快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好吧,既然你屁股癢癢,我也就用不著再客氣了,姑且扮扮老師的角色。 傅作義如此義無反顧,是因為他通過情報,已初步掂準了來敵的分量。這個情報,不是來自己方特工,卻是由另一個日本特務機關機關長提供的。 羽山喜一郎,綏遠首府歸綏(今呼和浩特)特務機關機關長。 羽山剛到歸綏時很是張揚。在他的壓力之下,傅作義被迫作出妥協,將九一八紀念堂改名為“公共會堂”,將長城抗戰烈士公墓改名為“烈士公園”。 之後,羽山又公開設立了“羽山公館”。這在當時華北的日本特務機關中是獨一份的,在此之前,即如老牌的土肥原和板垣也不敢如此囂張。

羽山的三板斧狠不狠,狠,可是傅作義很快就會讓他認識到,雙方較勁,最終起作用的還是智慧和韌勁。 傅作義首先把他的參謀處長安插到羽山身邊。 這位參謀處長是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的,能說一口流利的日語,由他陪著羽山整天胡吹海侃,吃喝玩樂,表面是獻殷勤,暗裡等於在羽山身邊安了個眼線。 羽山公館很偏僻,周圍的人很少。羽山大概以為這樣一來,便於他刺探情報,誰知道卻為傅作義安排盯梢帶來了便利。 因為出出進進就那麼幾個人,傅作義索性安排便衣憲兵在公館四周擺攤設點,對可疑人員一律進行盤查處理。 有一段時間,羽山總覺得奇怪。 他在找來的中國人身上大把大把花錢,可那人一旦出了公館,杳如黃鶴,連個回音都沒有了。

想來想去,他只好把問題歸結到“品質”上去:世道涼薄,人心不古,原先一貫老實忠厚的“支那人”竟然也靠不住了。 身邊潛伏著傅作義的人,而線民又進不了他的公館,羽山成了聾子瞎子,不僅刺探不到任何情報,反過來還要給老傅送情報了。 羽山早就掌握了關東軍制訂的侵綏計劃。他知道此次攻綏,關東軍不會直接參與,於是心裡面就產生了一個看上去有些奇怪的念頭。 他竟然是站在傅作義這邊的! 說怪,其實也不怪。雖然同是機關長,但羽山與田中還不太一樣,田中的直接上司是關東軍,而羽山卻歸華北“駐屯軍”管。 由於這個緣故,羽山和田中的關係就很微妙。因為大家都是要在內蒙古這裡建功立業的,田中的功勞大了,羽山的功勞就小了,換句話說,關東軍的成績多了,華北“駐屯軍”的成績就少了。畢竟,蛋糕就這麼一塊嘛。

在羽山看來,田中跟德王打交道,他羽山做傅作義的“客卿”,各有專屬,現在田中要來打綏遠,某種程度上是在搶人飯碗。 要是綏遠這麼輕輕鬆鬆就被田中拿了下來,以後怎麼跟華北“駐屯軍”交代,還有臉再吹自己那些個莫須有的成績嗎? 所以,田中和德王絕不能贏,得輸。 人的心理就是如此復雜,不獨我們中國人這樣,日本人也一樣。 羽山通過那個陪他吃喝的參謀處長,轉告傅作義:德王要來主動打你,你就不要客氣,狠狠地給他一下,日本政府不會干預。 這句話可遞得太及時了。傅作義不僅能打仗,也老於世故,非常善於揣摩人的心理,他馬上從中聽出弦外之音,那就是關東軍輕易不會直接參戰。 如此,可大鬆一口氣。 不過從力量對比來看,傅作義仍然並不佔優,不僅不佔優勢,還處於劣勢。

偽蒙軍全部加起來有1.5萬人,綏軍只有1萬人,差著1/3。偽蒙軍的戰鬥力雖不及正宗日軍,但畢竟也不是豆腐皮做的,而且此時狐假虎威,氣勢正盛。 第一拳非常重要,絕不能失手,但一時還看不出這一拳應該打在哪裡,那就走著瞧,讓偽軍自己給我們提供答案。 1936年11月16日,第一路偽蒙軍從商都出發,直奔紅格爾圖而來,歷史上著名的綏遠抗戰由此開始。 正如傅作義的第一拳不能落空,偽蒙軍的實際指揮者田中隆吉也急於打響侵綏的第一炮。 負責給他開砲的是“大漢義軍”。 光看名字就知道了,這幫傢伙大多是出生內蒙古的漢人。雖是漢人,他們卻拿著日本人發的武器,又套著日本軍服的“皮”,不仔細看,還真以為是清一色的關東軍哩。

總頭領王英算是一個跑江湖的老油條,侍奉過的主子多了去,他先後跟過馮玉祥、閻錫山、張作霖,反正誰當紅就跟著誰,到了日本人過來,他也就“順應潮流”,鑽到膏藥旗下面去了,堪稱三姓家奴的現代典範。 冒牌貨們到紅格爾圖之後一看,樂了。 守軍太少了,才300人,而王英的“大漢義軍”卻有1500人,而且全是彈藥充足、速度很快的騎兵。 看上去,綏軍不光是少,還老,都活像是剛剛退休返聘過來的門衛。 五個盛年壯漢打一個退休老頭,會有什麼難度? 今天真是交好運了,舞著馬刀衝過去只是一陣風的事。 但是很快,王英的表情就由興奮轉向驚訝,再轉向痛苦。 “老門衛”們太能打了,一個個槍法精準,生龍活虎,最主要的是非常鎮定從容,偽軍衝上去,等於是在充當活靶子。

你還不能說王英不賣力氣,在兩個小時之內,他連續發動了六次快攻,不到半個小時就要沖一次。但不管騎兵衝擊的浪頭有多高,最後都跟打在石頭上一樣,不僅無功而返,還傷痕累累。 王英在紅格爾圖所見到的那些“老門衛”,儘管人既少且老,卻並非什麼老弱殘兵,而是傅作義從綏軍中精心挑選出的老兵。 綏軍本身就是一支很能打的部隊,何況老兵。 綏遠這個地方,和察哈爾一樣,都是解放前的地域概念,其地理位置即現在內蒙古的中部。不用說,當時也是很窮的一個地兒。不過窮有窮的好處,一來你住這裡,別人不會惦記,二來此地民風極為剽悍,都是漢族移民,有那麼一股子“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更加其樂無窮”的勁頭。

由於身處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這裡的人天生沒有多少近視的,等當兵當到老兵這個級別,十有八九都可以成為神槍手。 不過話又說回來,所謂“大漢義軍”,也是草原上的漢人,而且好多過去還是打家劫舍的土匪,你剽悍善戰,他也刀口舔血,你槍法叫絕,他一個子彈過來也不至於就偏離目標。 這就還得說到傅作義的獨門秘技:善守。 傅氏防守要訣為“七分用土,三分用槍”,其精華部分全在“用土”,也就是構築陣地工事上面。 日軍的攻擊力夠強了吧,又是大砲又是坦克的,但在長城抗戰時仍奈何傅作義不得。 戰後日方在參觀牛欄山工事時,連連感嘆於工事構造的機巧和復雜,認為這是當時最新式的堅固陣地。 現在,傅作義只是把牛欄山的用土水平稍稍移了一些到紅格爾圖,王英就明顯吃不消了。

老傅心中已然有數。 田中啊田中,1萬對1.5萬,我正愁總量沒你多呢,如今你卻要分兵一點點吃我,我正好以逸待勞,各個擊破。 第一拳不砸在別的地方,就砸在紅格爾圖,在解圍的同時,打王英一個稀里嘩啦。 傅作義為此還打了一個形象的比喻:田中要把商都、紅格爾圖、百靈廟做成一根黃瓜,連成一線,我則要給他來個一根黃瓜打中間,全斷! 傅作義立即調董其武出戰紅格爾圖。 老傅手下,兩員戰將最負盛名,有“傅家二虎”之稱,一為董其武,一為孫蘭峰。 這兩隻“虎”的性格截然相反,董是山西人,比較沉穩,喜靜,相比之下,孫是地道的山東人,標準的山東大漢,遇事急躁一些,愛動。 傅作義因人而異,能用二“虎”之長:董其武耐得住性子,就讓他守;孫蘭峰在家裡面待不住,就讓他攻。結果兩人一張一弛,倒成了一對絕配。 要解紅格爾圖之圍,須用反包圍來對包圍,稍微毛躁一點,極可能打草驚蛇,提前驚動當面之敵,造成功虧一簣,因此老傅才會不用“動虎”,而用“靜虎”。 如此看來,傅作義不僅在防守中堪稱大師,於用人方面亦深不可測。 董其武果然是一隻沉得住氣的“看門虎”,他在到達紅格爾圖附近後,就算那裡打得翻過來,都始終一動不動,且不露半點聲色。 再等等,後面還有好戲可看。 對於田中和王英來說,紅格爾圖已經成了一個吞不下也吐不出的餌。 你說難打吧,守軍也就那麼三百來人,你說好打吧,卻怎麼都擠不進去。 兄弟我以前打老版本的“紅警”,老是認為自己能打得過去,可又總是半途而廢,於是從頭再打,乃至到了熬到深更半夜不眠不休的地步。 這就叫上癮。 田中也上了癮,為了成功打響他的第一炮,竟然親自到紅格爾圖督戰來了。 太上皇“御駕親臨”,這豈是鬧著玩的。進攻紅格爾圖的偽蒙軍馬上不斷增多,除了有騎兵,還有步兵,人數則從最初1500一下子擴充到5000之眾。 紅格爾圖只是綏遠的一座小村鎮,周圍一下子湧進來這麼多兵馬,人喊馬嘶,那場面倒也煞是熱鬧。 王英把快攻的頻率由一天六次,改為一天七次,人和馬的嘴裡都累到直泛白沫,竟然還是沖不進村寨,反而遺屍遍地。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到第三天,“大漢義軍”的士氣已所剩無幾,這時久伏於旁的“靜虎”要行動了。 在長城抗戰中,日軍的特種部隊曾給中國軍隊中的有識之士留下了深刻印象。先是大砲,後是坦克,尤其是坦克,它所製造出的那種摧枯拉朽的效果著實令人心驚。 傅作義不在南天門,沒見識過坦克大規模密集衝鋒的陣勢,但他防守牛欄山時,也曾親眼目睹日軍坦克在工事前耀武揚威的場面。 作為善守之將,對利矛的敏感程度絕不亞於堅盾。回到綏遠後,傅作義便日思夜想,幾乎得了“坦克病”。 正宗坦克造不出,他就依葫蘆畫瓢,發明了“土坦克”。 所謂“土坦克”,其實就是加了一層鐵皮的汽車,你還別說,披上金鐘罩之後,還頗有點英國維克斯的神韻,後者無非也是靠下面幾個輪子在跑而已。 由此,傅作義終於打造出了一支土法上馬的特種部隊,你瞧,有炮,有騎兵,有土坦克,傢伙都全了。 紅格爾圖是現成舞台,老傅將特種部隊全部交到董其武手上:你且演練出來,與我一觀。 這套陣法,董其武早已操練多時,因此成竹在胸。他趁夜出發,先用砲擊,打亂王英的陣形,接著又用土坦克,將偽蒙軍分割成一塊一塊。 當土坦克衝到偽蒙軍面前的時候,這些傢伙都傻了,不知道黑糊糊的東西究竟是何方神聖。 它打你,機槍一掃一大片,你打它,子彈只能在鐵皮上跳舞,乓了個乓,乓了個乓,就是穿不進去。 夜色之中,偽蒙軍被土坦克到處猛追,猶如驚弓之鳥。 直到這個時候,田中和王英還以為自己有反撲的機會,準備等天亮之後,整頓兵馬再戰。 天一亮,什麼機會都沒了。 當砲兵和“坦克兵”在前面攻擊時,特種部隊的最後一個分支——綏軍騎兵已經以夜色為掩護,對偽蒙軍完成了戰術包抄,此刻突然收網。 草原上空正飄著白雪,騎兵縱馬舞刀,好一副“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的壯觀景象。 依靠特種部隊,“靜虎”只向前一竄,就咬到了王英的咽喉部位。 “大漢義軍”頃刻崩潰,這時節,別說田中在場了,就算日本天皇來了也一樣白搭。 王英見勢不妙,趕緊擁著田中溜之大吉。二人逃命時十分狼狽,連乘坐的馬車都沒來得及帶走。 後來綏遠開祝捷慶祝大會,汪精衛和閻錫山蒞臨檢閱,來了一瞧,這馬車不錯嘛,誰的?王英的,嗬,就坐它了。 王英在紅格爾圖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第一炮啞了火,他的“大漢義軍”也被打掉1/3,最主要的是把精氣神兒給打沒了。 綏遠抗戰,除了傅作義這個主角,其實還有一個配角,他就是蔣介石。 蔣介石不僅偷偷給傅作義送來大砲,還派湯恩伯第13軍從旁協助,後者之所以不為人所知,原因是蔣介石仿照“一·二八”淞滬會戰時的第5軍,把第13軍官兵全部化裝成了晉軍,以掩人耳目。 董其武在紅格爾圖擊潰偽蒙軍,湯恩伯也在綏東吃掉了王英的另一股人馬,雙方配合得十分默契。 紅格爾圖的旗開得勝,讓傅作義信心大增。 黃瓜的中間既然已經斷開,為什麼不握著兩邊大快朵頤呢? 所謂兩邊,在綏北就是百靈廟。 但是百靈廟不同於紅格爾圖,那是德王苦心經營的中心據點,攻取難度可想而知。 要攻堅,就必須有利器。 紅格爾圖解圍,特種部隊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這還只不過是個半吊子的特種部隊,如果再添新的兵種,豈不更是如虎添翼? 傅作義希望蔣介石能抽調空中的特種部隊,也就是空軍前來支援,以使他計劃中的立體化突襲能夠穩操勝券。 蔣介石倒是一口應承,但承諾很快打了水漂,原因在於準備時間上來不及。 傅作義設定的準備時間僅僅三天。 紅格爾圖之戰,已經暴露了綏軍的部分實力,田中和德王對此不能不有所提防,時間一長,不可控的東西必然會隨之增多。 當時的中央軍空軍基地在洛陽,飛機從洛陽起飛後,需在太原加油,然後才能進入綏遠參戰,其中光準備就不止三天,非得八到九天才行。 除此之外,空軍高層對空軍參加綏遠抗戰也持有異議,認為可能導致過早暴露實力,給以後真正的中日大空戰帶來麻煩。 空軍來不了,只有自己單乾了。這對傅作義來說是個極大的考驗。 紅格爾圖是被動解圍,百靈廟則屬於主動進攻。這還不是一般的進攻,是快攻,而且不打便罷,一打要必中。 你弄個十天半個月,哪怕是始終壓著德王打,從全局來看,也是敗仗。因為到時關東軍就找到了直接干涉的藉口,局面將會大變。 防守戰你出類拔萃,進攻戰是否也同樣能做到最好? 雖然已經打過很多硬仗,但傅作義仍然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緊張。 先選戰將。 突襲百靈廟,全憑膽色二字,太冷靜的人反而辦不成大事,所以老傅這次不用“靜虎”,而改用“動虎”。 孫蘭峰因瘸了一條腿,被稱為“孫瘸子”,可人家瘸歸瘸,行動起來卻極為機敏,打起仗來更是一條腿絕不輸給兩條腿。 “動虎”喜動,但在百靈廟之役打響之前,傅作義卻偏要他靜下心來做探馬。 用人之長,更克其所短,所謂將才,可不就是這樣被打磨出來的。 孫蘭峰親赴百靈廟外圍進行偵察,回來之後,老傅還要再跟他一道推敲:打的那一天,你往哪條路走,在哪裡集中,朝哪裡突破。一條條過,一點點摳,絲毫來不得馬虎。 所謂奇襲,看起來好像就那幾個小時的事,其實功夫全在戰前。 三天很短,然而可做的事情太多了,不僅要察敵情,還要佈疑兵。 紅格爾圖那凌厲一擊,把田中和德王都給驚得夠嗆。不過傅作義想告訴他們的是,你們不要怕,我不會打百靈廟。 用行動,不用語言。 他先調了一個騎兵團出歸綏,大張旗鼓,說是去換防的。 如果要有重大的軍事行動,人還嫌不夠用呢,如何還能再調兵出去“換防”。 對田中來說,一個疑點已經被排除,另一個疑點是歸綏城裡剩下的部隊在幹什麼。 反正不是衝著你們去的。 傅作義每天調部隊到城東搞演習,早上出去,晚上回來,三天裡,天天如此,從不間斷。 欲擒故縱,虛實相間,當年關東軍在“九一八”前後曾多次運用,可是當傅作義如法炮製時,田中竟未從中察覺出任何異樣,這其實不能完全怪田中無能,還得怪那個歸綏城裡的羽山機關長太垃圾。 百靈廟和紅格爾圖不一樣,如果說田中在紅格爾圖吃了敗仗後,羽山還有可能幸災樂禍的話,那麼傅作義突襲百靈廟,則觸及到了他和田中的根本,若是百靈廟出了問題,毫無疑問兩個人最後都是要挨板子的。 倘若事前能得到情報,相信羽山一定會屁顛屁顛地去報告軍部或關東軍。 可惜這傢伙已經完全被老傅的迷魂陣給擺平了。他從傅作義那裡不僅得不到任何真實情報,還不自覺地去給田中遞送了假情報,使後者更加相信傅作義並無攻擊百靈廟的意圖。 田中一放下心,百靈廟的防守自然也就跟著鬆懈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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