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歷史小說 一寸河山一寸血5·歷史不死

第14章 第十四章每一天都是嶄新的(一)

1942年上半年,曾經是日本歷史上最囂張和最利令智昏的一年。通過在太平洋上發動德國式閃擊,半年以內,想得到的幾乎都得到了。 在東南亞作戰告一段落後,日本統帥部甚至開始籌劃“五號作戰計劃”,按照這個計劃,擬在國內動員二十三萬新兵入伍,動用舉國之力,直接侵占重慶和成都,畢其功於一役。 然而,世間萬物,往往得到得快,失去得也快。 僅僅進入下半年,戰局就急轉直下。美軍以中途島海戰為轉折點,在南太平洋上展開了攻勢凌厲的反攻,日本海陸軍都遭遇了嚴重損失,已經進入演習階段的“五號作戰計劃”也不得不中途叫停。 到1943年初,隨著日軍撤出瓜島,其太平洋防禦圈被打開缺口,日本以為會“長久”的國運也從此翻著跟斗往下跌了。

這一切,都來自於每一天的變化,每一個人的不懈努力。 鄂中大怪物 “五號作戰計劃”既然作廢,就只能是武漢第十一軍單獨行動了。 在此之前,第十一軍司令官這把原本金光閃閃的交椅似乎被人施了詛咒,坐在上面的沒一個不倒霉的。 因為第三次長沙會戰,阿南惟幾飽受質疑,還好他有通天背景,皇帝和皇后關照著他,所以儘管吃了敗仗,但仍能強哼著“得意泰然,失意冷然”的小調,繼續換個地方去當官。 您老人家自然福星高照,萬事無憂,剩下來的兄弟們可沒這麼好的運氣。眼瞅著名古屋師團、熊本師團這兩個曾經的大佬都被揍到鼻青臉腫,那種久久難以擺脫的驚懼和不安,已經把這個關內唯一的戰略軍差不多給弄蔫了。 阿南走後,塚田攻中將走馬上任。

塚田攻做過參謀次長、南方軍總參謀長,在日本軍界有很高地位,可所有第十一軍的歷任司令官加起來,沒有比他更晦氣的了,才在武漢待了幾個月,他的座機就被大別山里的桂軍給打了下來,於是嗚呼哀哉。 大家本來指望塚田攻幫著第十一軍振作一下,沒想到這哥們自己還如此短命,加上太平洋戰爭爆發後,熊本師團又被調往南洋,更是給眾人的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 第五任司令官到了,他叫橫山勇。 橫山勇中將畢業於陸大第二十七期軍刀組,他和岡村寧次一樣,都是從關東軍系統調過來的,然而和岡村赴任時人喊馬嘶不同,迎接橫山勇的卻是一片死氣沉沉。 第十一軍的各部隊無精打采,真個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說到要打仗,全都一個調調:古語說得好,哀兵必敗,還是謹慎為妙。

橫山勇又怎麼了,他勇他的,孫行者七十二變,怎麼變還是猴,這傢伙未必會比他的前任強到哪裡去,跟著他出去沒準也是死路一條。 橫山勇在東北是關東軍第四軍司令官,不僅下面管著好幾個師團,其假想敵還是蘇聯老毛子,眼光大得很,哪見過這種一衰到底的場景。 連上了幾天火之後,橫山勇終於想通了。你現在就是拿槍頂著他們的後腦勺,這幫人該熊還是熊,那膽子無論如何都壯不起來。 必須先練膽,可找誰練呢? 薛岳第九戰區暫時是絕不能碰的,李宗仁第五戰區因為有湯恩伯也不好惹,陳誠第六戰區雖是新戰區,可看上去似乎比其他任何一個戰區都猛,不但敢於主動進攻,還曾打得第十三師團長都差點抹脖子自殺。 武漢周圍這一圈看下來,竟然沒一個下得了手。

大的不敢啃,只能先找小的,第十一軍司令官最後終於找到了一個地方——洪湖。 駐守洪湖的第一·二八師是一支帶有強烈個人烙印的部隊,上面烙著的正是師長王勁哉的名字。 王勁哉原來是楊虎城的部屬,後來叛楊投蔣,歸入了湯恩伯集團軍。 湯恩伯掌握雜牌的“秘訣”,就是杯酒釋兵權,他對王勁哉採取的也是這一套路,準備提升對方為副軍長。未料王勁哉絕非省油之燈,他不僅未上當,還乾掉了湯恩伯派給他的副師長,然後把部隊往洪湖一拉,自立為王了。 在沒有任何人可以製約的情況下,王勁哉徹底蛻變成了一個混世魔王,稱得上是洪湖那一塊地方的土皇帝。 王勁哉在人性上不是一點點變態,是非常非常變態。鄂中老百姓,只要他看誰不順眼,一個“漢奸罪”套頭上,士兵會當場用刺刀把你給捅掉,這叫“戳豆腐”。

即便是對親屬、部屬乃至過去的老上級,他也一個都不信任,且一個也不放過,稍有一點反對意見,即會冠以“反王師長罪”而予以處決。 當地民間由此“談王色變”,稱他是“鄂中大怪物”。 王勁哉眼中無所謂敵軍友軍,國民政府的軍隊,他能並就並,不限區域,弄得陳誠都一度激怒到要與之刀兵相見的程度。而對於附近的新四軍,他也同樣毫不客氣,想進攻照樣進攻,以便奪地盤,擴軍隊。 王勁哉身上值得稱道的也許就只有一點,那就是有民族氣節,對日軍始終只打不降,決不屈服。 據說王勁哉在指揮所裡會懸掛兩個人的頭像,一是蔣介石,另一個就是王勁哉本人。他在畫像旁手書一聯,上聯:你蔣委員長若抗戰到底。下聯:我王勁哉誓死不做漢奸。

武漢第十一軍曾專門派第五十八師團對洪湖發起進攻,但是連著兩天都未能奏效,這使日本人對王勁哉另眼相看,視同大敵,而洪湖也在實質上變成了第六戰區的一面屏障。 眼睛裡向來容不進沙子的陳誠能對王勁哉忍而又忍,不能不說這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 牛刀殺雞 橫山勇決定拿王勁哉開練。不過,當他部署作戰行動時,連身邊的一眾幕僚都覺得不可思議,橫山勇這次太當回事了。 按照計劃,準備動用的兵力竟然達到五師一旅團,如果僅就部隊數量而言,甚至超過了兩次長沙會戰。 要這麼多人幹什麼,去趕集? 不錯,王勁哉在洪湖建有自己的兵工廠,武器彈藥方面能夠實現自給自足,這是連一些大戰區都望塵莫及的,兵員數量上,第一·二八師雖名義上是師,但總計有六個旅,已相當於軍的規模,遠超普通的地方雜牌師。

可這並不等於說第一·二八師真的有多強,無論是自製的武器裝備還是部隊的兵員素質,他們都沒有辦法與國民政府的正規軍隊,特別是蔣介石嫡系軍主力相提並論。 就算那是一個地方軍,值得用五個師團去對付? 幕僚們在下面免不了竊竊私語:“老是說我們膽小,看來司令官閣下也並不像他的名字那樣'勇'。” 看出部下們的心思,“勇哥”得拿出點說法。 我問你們:“為什麼上次第五十八師團拿不下洪湖?按照道理,一個師團打一個地方軍,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呀。” 有知曉內情的回答:“當時主要是浙贛會戰開始了,必須轉移兵力,所以到第三天把第五十八師團又給調走了。” 言下之意,“非戰之罪”。 橫山勇緊跟著又提出一個問題:“如果不調走,第三天或者第四天,一個師團能不能完全擊潰王勁哉,從而佔領洪湖?”

這下全閉住了嘴。 事實上,每個人都明白,王勁哉能守住洪湖,不是他的部隊特別能打,而是藉助了當地特殊而復雜的地形。 洪湖水,浪打浪。這裡到處是大大小小的各種湖泊,能供人行走的只是崎嶇不平的湖堤小路,過去洪湖赤衛隊之所以神出鬼沒,誰都逮不著他們,就依賴於此。 日軍主力部隊非地方保安團可比,所以王勁哉的防御之法更進一步。他在湖堤上到處挖有深達兩米的壕溝,每隔十米築一個土堆,每隔三里修一座堡壘,構成了陷阱密布,而且可以彼此呼應的防禦網。 第五十八師團就是掉入了這樣一個迷魂陣中,不僅大部隊無法展開,而且連正常指揮和聯絡也非常困難,參加浙贛會戰算是找到了一個解脫的藉口,不然別說三四天,五六天都不一定轉得出去。

複雜而多變的地形往往令日軍在攻擊中吃力不已 在橫山勇看來,這雖是一場小仗,但第十一軍已經輸不起了,再輸的話,本已委靡的士氣將更加一蹶不振。 必須傾全軍之力,一戰而得勝,為此,哪怕是牛刀殺雞,獅子搏兔。 橫山勇這次是真拼老命了,他把只有大兵團作戰才用得上的技術和手段全都使了出來。 第五十八師團那次侵占洪湖,幾乎可以說是一路迷迷瞪瞪,眼前除了水還是水,再翻地圖,也就是標記了幾個大湖而已,與實際地形對不上號,自然也不能幫著尋找合適路徑。 空中偵察使這一問題迎刃而解,航空兵提供的新地圖繪製出來後,王勁哉的防禦網再無秘密可言。 1943年2月13日,武漢第十三軍突襲洪湖。 說突襲,是因為橫山勇還採取了聲東擊西的疑兵之計。出發前,他故意對外散佈要侵占長沙和常德的假情報,使得第六、第九兩大戰區都處於戒備自守狀態,而王勁哉自己卻疏於防備。

橫山勇的顧慮果然有道理。雖然隨身攜帶了那麼精準的航空地圖,但進入洪湖後,仍有部隊搞不清方向,迷路後不得不來來回回地瞎跑。 直到2月21日,日軍才得以按照地圖對第一·二八師的中心區域進行合圍,接下來的作戰過程則讓橫山勇驚心不已。 第十一軍預先準備了多種攀登堡壘的器械。除常見的竹梯外,還製作了通常只有武俠片中才能見到的錨鉤繩,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種長繩錨鉤。這種錨鉤得用發射器投擲,是攀登高層堡壘的專用器械。 可真正實戰與演習畢竟不能畫等號。 水上堡壘的特點是,兩側都是佈滿蘆葦的湖蕩,只有中間一條狹窄曲折的小路可走,堡壘裡輕重機槍一擺,你那一路步兵縱隊別想輕易靠近。 連碰都碰不著,那費了半天工夫做成的竹梯、繩索就只能擺在旁邊看看了。 橫山勇沒有別的辦法,等吧,等山野炮推上來,直接瞄準射擊,以打通道路。 四天四夜後,日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進入了第一·二八師的中心區域。 王勁哉在弄清日軍的作戰企圖後,立即指揮部隊利用蘆葦的遮蔽向外突圍。大部分人都突出重圍了,除了王勁哉,而這說來說去還得怪他自己。 六親不認,對部下過於嚴苛,就免不了出問題。王敬哉的一個旅長因此暗中投敵,並向日軍提供了王勁哉的所有資料。 橫山勇如獲至寶,他將王勁哉的照片和各種特徵複印成冊,遍發基層各部隊,要求就是:合圍時,你們誰都可以放過,但絕不能放過照片上的這個人。 2月25日,日軍搜索分隊依據一根刻有姓名的手杖和一件斗篷,最終發現並抓住了王勁哉,洪湖也就此完全失守。 想到了一塊兒 橫山勇押上全部身家,一把賭贏,不僅成功地提高了自己在第十一軍內部的威信,而且幫助上上下下找回了久違的信心和膽量。 侵占洪湖只是第一級階梯,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武漢第十一軍如法炮製,繼續通過“牛刀戰術”侵占了石首和華容。 作為長期研究對蘇作戰的戰術專家,橫山勇這兩個月可真不是白忙活的,他的“牛刀戰術”除了練膽,還隱藏著更深的圖謀。 橫山勇之前,歷任第十一軍司令官,包括岡村寧次在內,萬變不離其宗,都是在武漢附近打轉轉,最長的距離也只是到宜昌。 老在自己家門口轉有什麼勁? 從洪湖,到石首,再到華容,這些地方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扼守著長江兩岸。 集中兵力打通長江要道,然後沿江西上,消滅拱衛重慶的中國精銳部隊,以撞開陪都大門,這就是橫山勇的最新方略,也是他從“牛刀戰術”中得出的啟示。 應該說,前任並不全是笨蛋,在翻閱歷任司令官的作戰構想時,橫山勇發現同出於關東軍的岡村寧次跟他頗有共鳴。 可是岡村的謀略卻得不到“中國派遣軍”司令部的賞識,後者老是牽著一根繩,一頭抓在自己手裡,另一頭套在第十一軍的脖子上,你稍微往前面抬一抬步,他那邊馬上把繩子一緊,勒得你直翻白眼,只好再乖乖地回來。 耍猴呢,你們! 在橫山勇看來,這叫做不思進取,照這種樣子打,何年何月才能徹底解決“中國事件”。 可是上司就是上司,橫山勇即便對畑俊六再不屑,他畢竟還是一隻“猴”,不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乃至脫開繩子亂跑。 怎麼辦呢? 幕僚給出了個主意:從船上做文章。 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日本船舶嚴重不足,宜昌倒有一批輪船,可是因為從宜昌到武漢不能通航,所以船泊一直運不出來。 橫山勇心領神會,“對,咱們就說這次打仗,是為了到宜昌把船運出來的,這樣就沒人敢說第十一軍走得太遠了”。 橫山勇的這個理由果然點中了畑俊六的死穴,後者正為長江中下游的運力不足而抓耳撓腮,一聽可以幫他把船拖過來,二話不說,馬上就批准了西進計劃。 有腦子的大將通常都能想到一塊兒去,哪怕他們處於敵對的營壘。橫山勇整天思考著沿江西進,他的對手、第六戰區司令長官陳誠也曾反复琢磨過這個問題。 由於第六戰區成了重慶的看門虎,因此部隊相對集中,第五戰區的馮治安、王纘緒都劃了過來,已囊括五個集團軍多達十四個軍的兵力。 可是人再多,防守時都會顯少,而且說來說去,真正能打的精銳也就那幾個,究竟怎麼擺,涉及攻防關鍵。 陳誠召集幕僚和各部將佐商討,起初的主流意見是重點看住兩翼,要么在鄂北的襄樊設防,要么在湘西的常德紮營。 沿江當然也要設兵,不過無須太多,理由是長江夾岸山路十分崎嶇,大部分是羊腸小道,單個人馬趕路都很困難,更別說大部隊行軍了,沒準走著走著就掉到江里面去了。 派幾個人放放哨,足矣。 陳誠卻不以為然。 兩翼就算是像宜昌那樣丟城失地,畢竟不會動搖根本,還有充裕的補救時間,可是江防如果空虛了,日軍就會長驅直入,那樣重慶必危,後果不堪設想。 說到關係陪都安全,誰敢輕視? 於是,包括第十八軍在內的三個精銳軍便依言配置到了江防一線,並以石牌要塞為中心構築了系統的防禦陣地,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鋼筋混凝土工事。 最重要的一步棋子就這麼落了下去,未來之戰,陳誠至少可以做到戰略不出錯了。 大將之別 5月5日,橫山勇發動鄂西會戰,然而陳誠這時卻不在任上。 救火隊長嘛,當然是哪裡需要往哪裡去。第一次遠征緬甸失敗後,中國蔣介石的統帥部就計劃在雲南重組遠征軍,陳誠幹這個活去了,代替他的是孫連仲。 孫連仲善於打中小範圍的苦仗惡仗,唯一的缺陷是此前未獨立指揮過戰區級別的大兵團作戰,在狡獪異常的橫山勇面前,還是顯得嫩了那麼一點。 自橫山勇出兵洪湖後,他要達到什麼樣的作戰企圖、侵略重點在哪裡,一直困惑著這位西北軍出身的大將。 橫山勇的招數確實弔詭,一般人很難猜得透。鄂西會戰前,他似乎是沿襲過去第十一軍“短切突擊”戰術,僅僅是沿江竄擾一下就會縮回大本營,但在鄂西會戰開始後,忽然又做出了要大舉侵占常德的架勢。 日軍會從兩翼,包括常德突進,本來就是可以預料到的,孫連仲決定親赴常德坐鎮指揮,可他剛剛到達常德,橫山勇又忽然轉鋒西向,走起了沿江西進的路子。 第十一軍雖是專門負責進攻的戰略軍,但也不敢不對防區進行警備,所以不可能一次性把大部分兵力都抽調出來,橫山勇為此採取了“逐次遞進”的新戰術,即到一個階段就向最前沿添一個師團。 移師西向之後,駐宜昌的第十三師團便添了進來,使得日軍的突擊規模看上去越來越大,侵占之矛也越來越銳利,光在心理上就會使對手徒增壓力。 四任司令官都沒想到的,橫山勇想到了,關東軍方面軍司令官豈是白當的。 至此,孫連仲的指揮完全陷入混亂,一度對部隊失去掌握。 主將不知道在哪裡,日軍卻已大兵壓境,第六戰區司令長官部所在地恩施因此變得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蔣介石的統帥部非常著急,蔣介石情急之下,甚至決定親赴恩施進行指揮。 陳誠其時人雖在雲南,但頭上仍有第六戰區司令長官的名義,他給蔣介石打去電話:“你是領袖,不太適合親自去指揮,萬一弄得不好,那可是事關威信的大事,要去只有我去。” 這話怎麼聽,似乎都有那麼一點讓人不舒服的味道,可是話得看誰說,從“老忠臣”嘴裡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5月15日,經蔣介石的統帥部批准,陳誠接過了第六戰區指揮權。 因為恩施下雨,飛機不能降落,陳誠到重慶後,只好先耽擱一天。到了第二天,雨轉多雲,恩施上空雲霧迷濛,還是不宜出行的日子。 軍情緊急,再不能等了。 5月17日,陳誠乘飛機趕到恩施。聽到這一消息後,恩施人心大定。 陳誠(背立者)到達恩施,官兵們振臂高呼:血戰到底! 大將之別,不光在勇,還在眼光、在經驗、在思路。 陳誠坐鎮恩施,馬上掂出了橫山勇的真實算盤:進軍路線是沿江而上,目標是攻取石牌,威脅重慶。 看上去,孫連仲留下的似乎已是一片爛攤子,從上到下都是一種已經輸掉的氣象,但高手就是不一樣,陳誠以為,這並沒有影響大局。 三個精銳軍仍然在石牌,既定防守戰略未受大的影響,戰略對了,這一仗就有了三分之一勝的可能。 接下來的三分之一是戰術:誘敵深入。 陳誠回到恩施後,迅速傳令各部隊往西後撤。 在勻稱的平地上,我是整不過你的,只有到崎嶇的夾江山地,才能給你好看。橫山勇你果真是“勇”,別人不敢走的路,你敢走,那就得為此承擔後果。 從表面上看,橫山勇的西進之路確實輕鬆了許多。 5月19日,他向“中國派遣軍”及日本統帥部發去一份電報,告訴他們:第十一軍用死傷不超過四百人的代價,便殺得中國軍隊大敗而逃。 你們問我眼下,眼下我就要去宜昌拖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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