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歷史小說 其實我們一直活在春秋戰國4

第24章 重創齊國,夫差野心爆棚

公元前486年冬天,吳王夫差的使者來到曲阜,給魯哀公送來一份神氣活現的命令: “寡人不日興師伐齊,望魯國出兵相助。” 如前所述,這件事情起因是齊國請吳國興師伐魯,後來齊、魯兩國握手言和,齊國又請吳國不要出兵,導致夫差大怒,反倒聯合魯國來進攻齊國——當然,這僅僅是表面上的因果。狗血的劇情背後,是夫差早就按捺不住要入主中原的野心。 站在魯國的角度,這個時候幫著吳國去打齊國,顯然不太厚道。但是對比過吳國和齊國的實力後,魯國很快作出一個不太艱難的決定。公元前485年春天,魯哀公率部加入夫差的北伐大軍,侵入了齊國南部。 正面進攻的同時,另一支吳國部隊,由大夫徐承率領的水軍則不聲不響地由長江口入海,沿著海岸線北上,在膠東半島登陸,直插齊國後方。這也是中國有史以來第一次海陸協同作戰,吳國的實力,委實不可小覷。

齊悼公沒有為軍事問題太過煩惱。當吳、魯聯軍(還有邾、郯等小國的部隊)抵達鄎(xi)城的時候,一場政變結束了他短短四年的政治生命。 《左傳》記載:“齊人弒悼公。”究竟誰是“齊人”,卻語焉不詳。 《史記》則指名道姓,認為凶手是鮑牧。但是據《左傳》記載,鮑牧於公元前487年被齊悼公賜死,且言之鑿鑿,足以推翻《史記》的論述。 《晏子春秋》認為是兇手陳氏,也就是陳乞,這種說法得到後世大多數史學家的支持。 齊悼公被殺的消息,很快通過齊國使者傳到吳軍大營。齊國人的意思很明白:冤有頭債有主,出爾反爾得罪吳國的是齊悼公,現在他已經被我們殺死了,您是不是可以退兵了? 夫差的反應讓齊國使者不知所措——他命令全軍披麻戴孝,自己跑到軍門之外,號哭了三天。然後告訴齊國使者,寡人確實是為了齊侯而來,但是你們把他給殺了,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寡人現在要替天行道,為齊侯報仇。

夫差對吳軍的實力很有信心,尤其是對徐承率領的奇襲部隊寄予厚望。然而不久之後,敗訊傳來,徐承部隊勞師襲遠,水土不服,還沒抵達臨淄,就被齊國的地方部隊打敗。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夫差決定連夜撤軍。 吳國第一次北伐未果而終,倒霉的是魯國。 公元前484年剛開春,齊國部隊便踏上了魯國土地,對魯國去年的入侵進行報復。 孔丘的弟子冉求此時擔任季氏的家老,當季孫肥問到他的意見,他回答:“一卿守城,其餘兩卿隨國君出兵到邊境抵抗。” 眾所周知,魯國的三卿即是三桓。季孫肥為難地說:“我可使喚不了他們兩個。” 冉求說:“不願跑那麼遠也行,至少要到曲阜近郊迎戰。” 季孫肥說:“我試試看。”於是去找仲孫何忌和叔孫州仇商量。果然,這兩個人聽說要出征,都連連搖頭,表示不干。

季孫肥回去告訴冉求。冉求說:“既然這樣,那國君便不能出戰。請您親自率領部隊,背城而戰,看他們好不好意思躲在曲阜城內當縮頭烏龜。據我所知,齊軍戰車之數,尚不及我季氏,有什麼好怕的?就算孟氏和叔孫氏不來參與,我們也有勝算。而且他們不來的話,以後魯國的大事,就是您一個人說了算,沒他們插嘴的份兒了。”季孫肥還在猶豫,冉求又說:“您現在可是魯國的一把手,保家衛國,責無旁貸。如果齊國人殺到家門口來了,您都不能與之一戰,讓天下人如何看您?” 冉求這句話打動了季孫肥。第二天上朝,他讓冉求跟著去,候在公宮之外。叔孫州仇看到冉求,遠遠地打招呼,說:“齊國人已經打到清河了。冉求,你怎麼看?” 冉求大聲說:“諸位君子深謀遠慮,我這個小人哪裡能有什麼看法。”

仲孫何忌路過正好聽到,覺得冉求話裡有話,也摻和進來,硬要冉求發表意見。冉求回答:“小人有自知之明,發表意見之前,先要考量對方的水平。對方水平太高的話,小人就不敢亂說。” 叔孫州仇和仲孫何忌都聽出來了,冉求這話表面上自貶,實際上是諷刺他們沒膽識,不足與言。兩人受到刺激,回到家裡,便下令集合戰車和步卒,準備出兵。 魯軍兵分兩路。右軍由仲孫何忌的兒子孟彘帶領,顏羽為御者,邴洩為車右護衛;左軍由冉求帶領,管週父為御者,孔丘的另一位弟子樊遲為車右護衛。樊遲當時還小,季孫肥檢閱了部隊之後說:“樊遲未免太瘦弱了。”冉求說:“瘦是瘦點,但是不會讓您失望。” 季氏的精銳族兵七千人全部被投入左軍,在曲阜的南門整裝待發。相比之下,孟氏就顯得太虛情假意了。左軍足足等了五天,孟氏的右軍才姍姍來遲。

齊魯兩軍在曲阜城郊展開戰鬥,魯軍躲在溝濠後面,不肯主動出擊。這也難怪,自從三桓“三分四軍”以來,一個國家三支軍隊,各有各的算盤,誰都想保存自己的實力,誰會犯傻呢? 率先打破僵局的是樊遲,他對冉求說:“不是魯國人不勇敢,是大夥對您還不信任,請您發布命令,我第一個出擊。”冉求說:“好!”於是擊鼓三通。樊遲應聲而出,躍過濠溝,頭也不回地朝著齊軍衝去。左軍將士受到感染,紛紛跟隨其後,殺入齊軍陣地。 正當魯國左軍氣勢如虹,奮勇殺敵的時候,右軍卻不爭氣地潰敗了。右軍毫無戰意,潰敗是意料之中的事。後人甚至認為,右軍不是被齊軍擊潰,而是主動逃跑。 但是也有人表現出臨危不亂的武士風範。據記載:右軍將領孟之側在逃跑中主動殿後,最後一個進入曲阜。快要入城的時候,故意拿著箭抽打自己的戰馬,對別人說:“不是我敢於殿後,是我的馬實在跑不快啊!”孟之側是孟氏族人,他這樣做,估計也是想為孟氏找回點面子吧。

還有一位名叫林不狃的小人物,是右軍的一個伍長,管著手下四名步兵。右軍開始潰敗的時候,手下問他:“咱們也跑吧?”林不狃說:“逃跑誰不會啊?非我所為。”手下說:“那咱們留下抗敵?”林不狃說:“大夥都跑了,就咱們五個人五條槍,抗個屁啊!”帶著自己的隊伍,保持戰鬥隊型,徐徐而退,結果五人全部戰死。 戰鬥從早晨打到中午。在右軍逃跑的情況下,冉求的左軍孤軍奮戰,竟然大獲全勝。當天夜裡,齊軍夜遁。冉求得到情報,三次要求追擊,都被季孫肥否決。 最讓人無語的是右軍統帥孟彘,打了敗仗回來,逢人便說:“我的表現確實不如顏羽,但是比邴洩強。顏羽在戰場上躍躍欲試,恨不得沖在最前面;我不想打,但我知道保持沉默;邴洩這傢伙最窩囊,一個勁兒地叫'快逃',所以我們就逃跑了!”言畢又是一陣大笑,絲毫不覺得臉紅。

夫差去得快,來得也快。同年夏天,吳軍再度北上,討伐齊國。 越王勾踐聽到消息,親自率領文種、范蠡等親信來到姑蘇,預祝夫差馬到成功。吳國上自夫差,下至普通士人,都得到了勾踐送來的一份賀禮,人人有份,舉國歡喜。唯有伍子胥愁眉不展。有人問起來,他便惡狠狠地回答:“難道吳國是勾踐豢養的一條狗嗎?” 那人嚇了一大跳,說:“相國何出此言?” 伍子胥說:“他扔塊骨頭,咱們就得流血犧牲,這不是養狗嗎?” 那人趕緊把耳朵堵上,不敢再聽。伍子胥餘怒未消,跑到宮裡對夫差說:“越國對於吳國來說,始終是心腹之患。勾踐現在這樣溫柔馴服,不過是為了掩藏禍心,請大王明察秋毫,不要上了他的當。” 夫差眼中閃過一絲不快,但仍然耐著性子,故意問道:“若依相國之見,寡人當如何?”

伍子胥說:“停止討伐齊國,先收拾了越國再說。齊國遠在東海,就算我們打敗齊國,也得不到任何好處。越國就在吳國旁邊,吳不亡越,越必滅吳。” 夫差冷冷地說:“相國對越國的成見可真是很深哪!” 伍子胥回敬道:“大王難道忘了殺父之仇?” 夫差臉色大變,說:“寡人心意已決,休得再諫!”為了不讓伍子胥再在身邊嘮叨,乾脆派他出使齊國,去下戰書。自古以來,兩國交兵,哪有派相國去下戰書的?伍子胥長嘆一聲,遵命而行。不過他留了一個心眼,將自己的兒子伍豐也帶了過去,回來的時候,就讓伍豐留在了齊國。 同年五月,吳、魯聯軍攻克博城(今山東省泰安境內)。齊國亦發兵抵抗,雙方在嬴城(今山東省萊蕪境內)附近對峙。齊軍擺出的陣勢是:國書統帥中軍,高無丕統帥上軍,宗樓統帥下軍。而吳軍擺出的陣勢是:夫差親自統帥中軍,胥門巢統帥上軍,王子姑曹統帥下軍,展如統帥右軍。

這一戰,關係到齊國的生死存亡,齊軍將士都憋足了勁,發誓要讓吳國人有來無回。下軍統帥宗樓與大夫閭丘明互相鼓勵說:“大丈夫終有一死,能夠為國捐軀,死而無憾。”中軍統帥國書和御者桑掩胥將寫有“必死”二字的白布裹在頭上,公孫夏見了,十分感動,命令他的部屬唱起《虞殯》(送葬的輓歌)相送。陳逆命令部下嘴中含玉參加戰鬥,以示赴死的決心(古代死者含玉,據說可使靈魂不散)。公孫揮向部下發表戰前演講,豪氣乾雲,說:“每個人都要帶上八尺長的繩子,準備收拾吳軍的首級!”東郭書是第三次參加戰鬥,他對部下說:“古人說,三戰必死,我已經是第三次來到戰場,沒有打算活著回去。”命人將心愛的琴送給好朋友弦多,說:“我再也見不到您了。”

齊國的第一權臣陳乞也參加了這次戰鬥。眾人愛國熱情高漲的時候,他也鼓勵自己的親弟弟陳書:“奮勇殺敵,不要活著回來!”接著又說了一句:“你如果死了,齊國就是我的了!”言下之意,要陳書用生命為陳家爭光,好使陳家能夠順利奪取政權。陳家人的思維,總是那麼與眾不同。陳書簡單地回答:“這一戰,我只會聽到前進的鼓聲,不會聽到您鳴金收兵了,請保重!” 雙方在艾陵(今山東省萊蕪境內)展開戰鬥。齊軍雖然士氣高漲,仍擋不住吳軍的金戈鐵馬。展如率領的吳國右軍首先擊潰高無丕率領的齊軍上軍。齊國的中軍開始擊敗了吳國上軍,但是夫差親率精銳的王卒救援,又將齊國中軍擊潰,遂大敗齊軍,殺死國書、公孫夏、閭丘明、陳書、東郭書等眾多將領。 相比齊國人的慷慨赴死和吳國人的所向披靡,魯國人在這場戰爭中的表現可以用“不堪”二字形容。據《左傳》記載,夫差在戰前召喚叔孫州仇,說:“你擔任什麼職務?”叔孫州仇說:“忝為司馬。”夫差便賞賜給他盔甲和長劍,說:“好好為你的國君服務,不要辱沒使命!”意思是要他奮勇殺敵,別活著回來。叔孫州仇戰戰兢兢,不知道如何應對。倒是端木賜膽大,眼看要冷場,連忙上前跪拜,替他收下盔甲,說:“州仇接受盔甲,聽從君令。”受甲而不受劍,意思當然是只求自保,不肯賣命。幸好夫差不計較,戰後還將俘獲的齊軍戰車八百乘和齊軍首級三千獻給了魯哀公,其中包括國書的人頭。 魯哀公不敢怠慢,命人精心打造了一個匣子,用紅黑色的絲綢做墊,將國書的人頭裝好,還綁上精緻的緞帶,派大史固連同一封信送回齊國,信上說:“如果上天不是明察秋毫,怎麼會讓下國(指魯國)獲勝?”話說得很得體,但是據《國語》記載,這句話應該是夫差寫給齊簡公的——齊悼公死後,公子壬被立為國君,也就是歷史上的齊簡公。 艾陵之戰是夫差稱霸天下的最重要一戰。單從軍事上而言,艾陵之戰無疑是空前成功的,這一點從夫差送給魯哀公的八百乘戰車就可以看出來。八百乘戰車,在任何一個年代都是相當龐大的軍事裝備,幾乎是一個中等國家的全部軍事力量,卻在一戰之間成為吳軍的戰利品,可以說是史無前例。後世有人認為,吳軍之所以取得勝利,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大膽突破常規,在傳統的三軍陣型之外,使用了右軍作為游擊部隊,對突破齊軍陣線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而這一戰術,正是孫武“以正合,以奇勝”的作戰思想的體現。 然而,艾陵之戰也是夫差走向滅亡的關鍵一戰。這一戰後,夫差自信心爆棚,從此不將天下諸侯放在眼裡,在國內也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聽不進任何反對意見。第一個死在夫差劍下的,便是伍子胥。 據《史記》記載,太宰伯嚭素來嫉恨伍子胥,想取而代之,便在夫差面前進讒說:“伍子胥為人剛暴、寡恩、多疑,常有怨言,遲早會成為禍害。前一次大王討伐齊國,他認為不可,您最終還是出兵並且取得勝利,舉國歡騰,唯有他心懷不滿,反而加深了怨恨。這一次您討伐齊國,他又強烈反對,恨不得吳軍失敗,好證明他的正確。沒想到您英明神武,打得齊國十萬大軍全軍覆滅,讓天下人都在您的劍下戰栗。什麼齊桓、晉文、秦穆、楚莊,在您面前不過是尋常君主,羞稱霸主!伍子胥不但不為您感到高興,反而到處說您的壞話,說什麼吳國危險了,笑話!您只要跺跺腳,晉侯在新田都能感覺到地面在顫抖,哪個傻瓜會認為吳國有危險?不,伍子胥不是傻瓜,他這是別有用心。下臣聽說,他趁著去齊國訪問的機會,將兒子伍豐帶到了齊國,投靠在鮑氏門下。齊國人為了討好他,還封給伍豐土地。作為吳國的相國,他這不是里通敵國麼?” 夫差大吃一驚:“竟然還有這等事?”遂派人調查,果然如伯嚭所言。伍豐投靠到鮑氏門下,不但獲得了土地,還被封為“王孫氏”,過得十分瀟灑。夫差大怒,派人給伍子胥送去一柄“屬鏤”,說:“您自己看著辦吧!” 屬鏤是寶劍名。前面剛剛說過,國君賜臣劍,只有一個意思,讓他不要再活了。伍子胥當然知道夫差的心意,仰天長嘆道:“當年我為了報仇來到吳國,傾盡全力讓你父親當上吳王,又助他打敗楚國,稱霸江淮。而今你竟然聽信小人的讒言,要殺我這個老頭子!罷,罷,罷,我死不足惜,只有一事相求,死後請將我的眼睛挖下來,掛在首都的東門之上,我好看著越國人是怎麼滅掉吳國的!”說罷自剄而死。 夫差讓人將伍子胥的屍體用草革包裹著,扔到了長江里。 伍子胥死後,夫差耳根清靜,加快了稱霸天下的步伐。公元前483年夏天,夫差與魯哀公在吳國的橐皋(tuogao,今江蘇省如皋境內)舉行會晤,大宰伯嚭請求重溫五年前鄫城之盟的誓詞。這個要求讓魯哀公感到很為難。眾所周知,鄫城之會上,吳國要求魯國以百牢之禮招待夫差,伯嚭還宣召季孫肥前來相會,完全沒把魯國放在眼裡,魯國人回想起這件事就覺得恥辱,怎麼還會想去重溫那段誓詞呢? 孔丘的門生端木賜再度出馬,對伯嚭說:“誓詞,是用來鞏固誠信的,所以要用內心來記住它,用文字來表達它,用布帛來記載它,向鬼神發誓來維護它。寡君以為,兩國當年簽訂了神聖的盟約,互相之間一直遵守,沒有絲毫變更,完全沒有必要拿出來舊事重提。”伯嚭再度被端木賜說得啞口無言,這事就擱下來了。 夫差還派人請衛出公前來參加會議。衛出公不想去,大夫子木勸道:“吳國雖然無道,但仍然足以成為衛國的憂患,您還是去吧!大樹倒下,砸倒一片;好狗發瘋,見人就咬,何況是這麼可怕的國家!”衛出公於是戰戰兢兢地來會見夫差。 夫差的如意算盤是,先搞一個東部的小型國際聯盟,將衛國、魯國、宋國、邾國、郯國等納入進來,然而逐漸向西發展,與晉國一爭高下。但是衛出公秘密會見了魯哀公和宋國的代表皇瑗之後,膽子突然大了,明確向夫差表示,不能和吳國結盟。夫差很生氣,龐大的齊國都被吳國打敗了,小小的衛國居然敢公開叫板?於是派兵將衛出公的住處包圍起來,想來個霸王硬上弓。 子服何對端木賜說:“諸侯相會,事情辦完之後,盟主向大夥贈送禮物,東道主安排宴會,依依惜別。現在吳王不但不向衛侯贈禮,反而將他囚禁起來,您得想想辦法啊!要不,您去跟伯嚭溝通溝通?” 端木賜說:“我是跟伯嚭打過兩次交道,他對我也挺尊重,我可以去試試。可是這個人貪婪成性,你不能讓我空著手去。” 子服何說:“這個自然。” 於是,端木賜“束錦以行”,帶著禮物去找伯嚭,先不說明來意,一味閒聊,裝作不經意地聊到衛國。端木賜故意問:“聽說貴國派兵將衛侯的住處包圍了,這是為什麼啊?” 伯嚭說:“那得怪衛侯太不識抬舉。寡君好心,要與衛侯交朋友,他卻姍姍來遲。寡君害怕他又匆匆離去,所以只好將他留下來了。” 端木賜說:“原來如此。我聽說衛侯來之前,曾經與臣下商議,有人主張他來,也有人反對他來,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會遲到。那些支持他來的,是吳國的朋友;反對他來的,是吳國的敵人。現在貴國將衛侯囚禁起來,不是讓朋友感到難堪而讓敵人洋洋得意嗎?而且吳王想領導諸侯,卻又囚禁衛侯,誰不感到害怕?親痛仇快、諸侯畏懼,這可不是稱霸天下的做法哦!” 伯嚭第三次被端木賜說服,請求夫差釋放了衛出公。想來是吳音溫軟,衛出公被吳國人囚禁的這段時間,竟然喜歡上了吳國的語言,回到衛國之後,還是學著吳國人怪腔怪調地說話。衛靈公的孫子公孫彌牟當時還小,聽到衛出公的聲音便對人說:“國君恐怕不免於難了,被人囚禁了還學著人家說話,這是打算長久去南蠻之地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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