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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楚漢傳奇 王培公 6167 2018-03-13
呂馬童打著哈欠,執著戟四處找不到該來換崗的韓信。這傢伙怎麼不見了?他忽然想起,已經大半日沒見到韓信,這下可慌了。范增聽說此事,立刻對項羽道:“霸王!趕緊下令,全城搜捕此人!”項羽很不以為然,別說還不知道他跑沒跑,就是真跑了,一個小小執戟郎,也不值得如此大動干戈呀。范增急了:“羽兒!這不是一般執戟郎!這是韓信!”項羽笑笑:“韓信怎麼了?一個乞食漂母、受辱胯下的淮陰小子!也值得亞父您如此重視?您以前不是也不主張我重用他嗎?”范增強調,韓信或為我所用,或者除去,但絕不能讓他為別人所用。項羽哈哈大笑,一個從他西楚霸王帳下開小差的逃兵,誰有膽量敢於重用?劉邦嗎?劉邦已經回到漢中,棧道也燒毀了,韓信想投他,是不是也太晚了?范增仔細想了一下,事實確乎如此,便稍覺心安,將此事置諸於腦後。

韓信與小薄此時已經爬上了去往陳倉小路的第一道山梁。韓信忽然停下來,用刀削去路邊一棵大樹的樹皮,露出一段白白的樹幹。小薄不解,走這條小路,是因為漢王燒了棧道,不得不從這裡進入漢中。又沒有機會再走一次,做記號何用?韓信笑笑:“要是漢王不用我,我自然還得從這條路回來。” 小薄坐在旁邊石上喘著氣,反駁道:“怎麼可能他不用你?有我師兄的角書,漢王一定會用你為大將!你不知道漢王對我師兄有多信任!就是我師兄推薦個傻瓜,他也會用的!”韓信像被針刺了一下,他從袖中掏出角書,遞給小薄:“那,這個,還你!”小薄一驚。韓信臉上現出一種傲然的神情,淡淡地:“大丈夫取信於人,憑的是真本事。我可不想藉此以為進身之階!”說著,自己朝前走去。小薄愣了愣,起身跟上來:“怎麼?我說的話,傷著你了?我可沒別的意思……”韓信看著她,認真地說:“在下講的是真心話。角書之事,望你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等我取得了漢王信任,登台拜將的那天,你再把它拿出來吧。”“要是沒有角書,漢王不信任你呢?”“那隻能怪我自己沒本事!”

在當初項羽送別虞姬的地方,項羽的大軍源源開拔了。章邯、司馬欣、董翳等三位王一起來給霸王置酒送行。 項羽忽然問章邯:“雍王!公主近來情緒如何?”章邯苦笑:“還好。小王已讓醫人為她調理,並禁其外出,不許她再生事。”項羽向陳平看去,陳平趨前遞上簡牘,項羽道:“這是搜捕刺客餘黨所得到的供詞,留給雍王,你斟酌處置吧。”隨即翻身上馬而去。章邯打開卷宗,略一瀏覽,臉色陡變!章邯大步走進王府,忍住氣問:“公主!刺殺霸王,可是你策劃的?”晨曦非常吃驚地看著章邯,章邯立刻明白了,將項羽留下的捲宗使勁朝她面前的几上一摔:“這是霸王臨走留給我的。他讓我全權處置此案。你說吧,我當如何處置?”晨曦站起來,冷笑一聲:“這還不好處置嗎?把我抓起來,判個絞刑或者腰斬,然後向你的主子請功去。說不定還能加官進爵?誅連三族就免了吧,我已無親人。若是這麼判,該辦的頭一個就是你!”章邯十分苦惱:“公主!你明明知道,我這個王當得很窩囊!你為什麼還要給我找這樣的麻煩?霸王臨走留這個給我,明知我不會把公主怎麼樣,他就是想警告我,如果我能阻擋劉邦重入關中還則罷了,若有差池,就新賬老賬一起算!”晨曦鄙夷地掃他一眼,將臉轉了過去。

項羽掌握了隨時可以處置章邯的把柄,還想抓一個劉邦的把柄在手上。想起劉邦說過,已經派王陵去彭城接家眷,立即命人飛馬通知英布:不惜一切代價,設法先將劉邦的家人控制住,以作為人質。王陵早已到了劉家,但呂太公和呂媼留戀故土,今日拖明日,明日拖後日,遲遲不願動身去往巴蜀那苦寒之地。眼看時間一天天過去,愁得王陵手足無措,還是呂雉聰明,想出了一計。 當夜,劉家大門忽然響起急急的敲門聲。十來個凶神惡煞般的蒙面人舉著火把衝了進來,個個手裡有刀。他們將劉家人趕到院子中間,還有人衝進屋裡去,把魯元、劉盈等小孩子全夾了出來。孩子們嚇得哭叫著。呂雉喝道:“這是漢王的家眷!你們想幹什麼?”為首的蒙面人一揮手:“少廢話!全給我上車!”門外停著兩輛大車。劉家人被持刀人威逼著,爬到大車上,擠在一起,瑟瑟發抖,心想一定是遇到土匪了。那些人從家裡不停地搬出細軟之物,也扔到另一輛大車上。接著,草屋被點著了。火光沖天!劉太公大呼呂雉:“老三家的!快把王陵的人叫來呀!他再不來,咱家就毀了呀!”

正在此時,一陣人喊馬嘶。王陵帶兵趕來。那群蒙面人一看官軍來了,嚇得扔下了劉家人和東西,也扔了手中的刀與火把,四散逃了個乾乾淨淨!劉太公連忙喊:“王陵啊!快叫人救火呀!再燒,家就沒了!”呂雉看了一眼被火燒得差不多的草屋,說:“爹!你看,都已經燒沒了。王陵!快快找個地方,安頓這一家子吧。好在,一家老小都沒事兒。謝天謝地!”王陵拱手道:“遵命。請暫到我家,再商量下一步吧。”劉家人坐在大車上,眼巴巴地望著自己被燒毀的家越來越遠。英布晚一日趕到時,只有瞠目結舌地望著這片被燒的廢墟。 彭城郊外臨時搭起了帳幕,項羽把此處作為行營。英布將義帝頭上的金冠雙手奉上。項羽很滿意問:“辦事的人呢?”英布一笑:“那些萬惡的匪徒,膽敢劫殺義帝,已被臣全數剿滅!”項羽笑了下,又把臉一沉:“可是,九江王!你依然負有保護不周的責任!”英布一愣,項羽道:“不過,這也不能怪你,只怪義帝執意不許你隨身保護,才釀成此禍。”英布鬆口氣:“是!霸王英明!”

虞姬此時馳入項羽行營,一聽說英布也在帳內,虞姬氣沖衝就往裡闖。項羽和英布看見虞姬突然出現,不禁都一驚! 虞姬沒理會項羽,面對英布質問:“沛公的家怎麼被燒了?人也都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英布確實對此並不知情:“這個,據我所知,是來了搶劫的土匪……”虞姬十分氣憤:“為什麼別人不搶,單搶了他們家?以前,彭城還沒出現過這種事,怎麼現在天下平定了,反而出了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霸王讓你負責都城的治安,你是怎麼負責的?沛公的家屬出了這種事,房子被燒了,人也都不知去向,讓天下人知道,豈不議論和譏笑霸王?” 英布看著項羽,張了張嘴,正想開口。項羽說話了:“虞!九江王正在向我報告此事。我可以負責地告訴你,在漢王家屬這件事情上,九江王沒什麼責任!我們剛才還在分析,這究竟是何人所為?我已經交代他,讓他迅速派人尋找,務必找到他們的下落,給漢王一個交待。”虞姬見項羽說得真誠,緩和了語氣:“我就是感到奇怪,怎麼會出現這種土匪搶劫的事呢?”“天下初定,被消滅的秦軍殘餘尚在,流竄作案,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項羽說到此,遲疑了一下,“還有比這更讓人痛心的事呢!孤剛接到報告,義帝在郴江之上,也被一夥賊人劫殺了!”虞姬一聽,如雷轟頂,恍然看著英布的嘴巴在一張一合:“是!那伙匪徒在將船上珠寶洗劫之後,就放把火將船燒毀。義帝及其隨從已經屍骨無存!”虞姬氣得淚流滿面,喊道:“你不要說了!……出了這樣的事,你、你該當何罪?”英布只有跪下一條腿,忍氣吞聲地:“是!請霸王責罰!”

項羽安慰著虞姬:“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出了這樣的事,也不能全怪九江王,是吧?”轉臉對英布喝道,“還不快給我滾回去!沒用的東西!”英布氣得索性當天就真回了九江。 王陵將劉家人接到自己莊上暫住,王陵母親擔心項羽捉拿劉邦作人質,囑咐王陵速速帶劉邦家眷躲入山里的寨子。車馬即將啟動,王陵大步走向跟過來的王母,“娘!您也跟我們一起走吧?” 王母擺手:“我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婆,霸王能拿我怎麼樣?你趕快帶他們走吧。這裡有娘應付。漢王一日不回彭城,你們也一日不要出山!外面有天大的事,你也不要管!就把漢王的家眷照顧好,一個不少地交給漢王,那就是我的好兒子!”王陵給母親跪下:“母親保重!孩兒拜別了!”說著磕了三個頭,隨即上馬。

夜色已深,王陵押著車在前引路,換上便裝的士兵們舉著寫有“劉”字的燈籠,擁著大車朝前奔跑。忽然迎面遠遠來了一隊打著火把的騎兵隊伍,速度很快,眼看越來越近。王陵叫道:“恐怕是項羽的人!快!用麻袋將車蓋起來!”他對車上的呂雉等人說:“多有得罪!請大家委屈一下!” 舉火把的馬隊很快就與舉燈籠的大車隊相遇,馬隊為首是鍾離昧,英布負氣走後,追趕劉邦家眷的任務便落在了鍾離昧身上,他注意到這輛停在路邊的大車,勒住了馬。鍾離昧並不認得王陵,問道:“你們是哪裡的?”王陵拱手:“回軍爺的話,我們是劉家莊的。”“這麼晚了,上哪兒去?車上裝的什麼?”王陵鎮靜答道:“奉莊主之命,送糧草去霸王的軍營。”他對掌燈的喊,“把燈籠挑高些!讓軍爺們檢查!”鍾離昧瞥了一眼車上起伏的麻包:“怎麼白天不送?”王陵嘆了口氣:“路遠啊,軍爺!等送到彭城,天就亮了。有期限的,沒辦法。”鍾離昧相信了他的話,轉而問:“看見有一隊軍人過去了嗎?”“有,有,穿著跟你們一樣的衣裳,朝那邊去了。剛過不一會兒。”王陵使了個聲東擊西。

鍾離昧對屬下喊,“追上他們!”他率領的馬隊從大車旁如風般馳過。瞬間消失在遠處。 王陵莊上,王陵母親已經打發走了所有莊丁,隻身一人扶杖冷眼看著向她走來的鍾離昧等人。鍾離昧手下兵士已在莊子內外搜了一遍,不見劉邦家眷。鍾離昧很客氣:“老太太!王陵到底去哪裡了?漢王劉邦的家小去哪裡了?”王母問:“你為何要打聽我兒和漢王的家眷?”“沒別的。只因霸王聽說漢王家眷遭賊人搶劫,心中牽掛。特地命在下前來打探。”鍾離昧回答。 “你告訴他,劉家老小在我兒王陵的保護下,安全得很。請他放寬心,不用惦著。”王陵母語氣和緩卻態度強硬。鍾離昧又賠笑:“老太太!您還是把王將軍及劉家家人的去向跟在下言明。我們也好找到他們,帶往彭城,向霸王復命。”王母一聲冷笑:“跟你說了,他們安全得很。為何還要苦苦相逼?莫非想對他們不利?我兒奉的也是將令。你以為,我會把他的去向告訴你嗎?”鍾離昧急了,命令部下將王陵母看起來,重新帶兵搜莊。

劉邦最近噩夢連連。來到漢中之後,他著實高興了一陣子,這里風調雨順,民風淳樸,“約法三章”在本地施行後,頗得百姓擁護。但是棧道燒毀,與王陵和家人都斷了消息,劉邦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自己登上了王位,卻連爹娘妻兒都顧不了!自己在漢中悠然度日,家人卻每日身處危險之中! 蕭何勸慰:“大王不必如此!王陵已在保護您的家眷。再者我想,只要我們不起兵,您的家人應該還是安全的。霸王即便找到了他們,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他不是還跟您結拜過嗎?您的父母,也就相當於他的父母。他有什麼理由要傷害呢?”劉邦悲哀地說:“那就意味著,我這輩子也別想打回老家去了。我不起兵,他們就安全。我一起兵,他們就危險。可我怎麼可能不起兵呢?怎麼可能不打回老家去呢?難道我就老死於這巴蜀之地?你說,這是不是讓我兩頭為難?我連一點希望都看不到了!”蕭何一時無話可答。

夏侯嬰匆匆跑進來:“大王!大王!恭喜大王!賀喜大王!” 劉邦攢著眉:“我還有什麼喜事?”夏侯嬰高興地說:“這兩天,戚夫人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您讓我找了大夫。大夫診了脈,說是夫人有喜了。”劉邦猛然站起:“有……有什麼?有喜了?”夏侯嬰笑著說:“是啊!大夫說,不光是有喜,看起來,戚夫人還有男丁之象!”劉邦登時高興得幾乎跳起來:“哈哈?我又要有兒子了?老蕭!我都年過半百了,還要添丁進口嗎?”蕭何正經八百地拜了一拜:“臣恭賀漢王!此乃龍興之像也!” 劉邦的情緒一下子好起來:“好!這個孩子來得是時候!我要給他起個好名字!”他看到几上擺設的一件玉如意,拿了起來,“如意!對!就叫劉如意!讓他保佑我事事如意!保佑他的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哥哥姐姐,還有他的大娘都平平安安!逢凶化吉!遇難呈祥吧!”他舉起如意,朝天禮拜下去。蕭何與夏侯嬰也都跟著跪下。 因霸王宮正在修建,項羽臨時在彭城的一座神廟里處理政務。門口是十幾級石階,旁邊矗立著高大的銅鼎,再往裡,才能看到寬大的廟門。項羽高踞在神案後面,聽鍾離昧禀奏:“臣領兵去至王陵的家鄉,王陵已將漢王家小轉移別處,無可尋覓。但臣打聽到,王陵是那一帶有名的孝子。臣已將他的老母帶回。請霸王發落。”項羽皺眉:“我要的是劉邦家小,你把王陵的母親帶來做什麼?”范增覺得鍾離昧做得很對,他說:“既然王陵事母至孝,大王何不以她作為人質,招降王陵,或者逼迫王陵交出劉邦家小?在自己的親生母親和不相干的外人眷屬之間,作何選擇?王陵應該清楚。” 於是,王陵母被“請”到霸王議事的地方。 議事廳前,高大的銅鼎如今點上了火,鼎裡的水正在沸騰。見王母徐徐而來,項羽站起身,滿面笑容說:“您就是王將軍的母親?失迎!失迎!”王母一笑:“聽說楚霸王威風得很。果然排場不小。”項羽走下來:“老太太!您兒子跟漢王多久了?”“三年有餘。”“現任何職?”王母回答:“偏將軍。”項羽道:“讓他改投本王麾下如何?孤讓他做正將軍。”“條件呢?”王母當然明白項羽用意。項羽很有把握說:“交出漢王劉邦的家小。” 王母鼻子裡哼了一聲:“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他既受漢王之託,取其家小,送往漢中,豈能將其獻出,以作為自己的進身之階?老身雖愚,還養不出這等沒有廉恥的兒子!” 范增此時也走下來,對王陵母說:“你不要誤會了霸王的好意。他與漢王乃八拜之交,怎會不利其家眷?只是聽說他們為賊人所劫,房屋被燒,非常關切,故而急切想知道他們的下落,見到他們。”王母瞪了一眼范增:“您這位老先生,年紀也一大把了,怎麼還謊話連篇?霸王若只關心他們,用得著派兵搜莊,又抓來老身,威逼利誘,欲得之而後快嗎?分明是要對漢王的家小不利!我兒既跟了漢王,豈會賣主求榮?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項羽克制著自己的憤怒:“孤與漢王之間的恩怨,非汝所能知!汝只要喚子前來,將漢王家屬交出,即可官升將軍,有何不美?”王母哼了一聲:“說出真話來了吧?你們大家聽聽,這是對八拜之交的自家兄弟之所為嗎?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霸王的氣度嗎?強秦剛滅,天下初定,百姓們才打算喘一口氣,過上幾天安生日子,可是你!”老太太怒指項羽,“你卻暗算自己的弟兄,明明關中王應該是他當,你卻將他流放到巴、蜀之地,斷其交通,還派人來扣押他的家小!這哪裡是人之所為?分明是畜類!”項羽先是驚愕,後是大怒,就要拔劍出鞘! 陳平一把拉住其衣袖,低低道:“大王切勿上當!殺了她,王陵就不來了!”項羽將抽了一半的劍又送回鞘中,冷笑:“哼!你不要以為,孤不敢殺你!”王母已經抱了必死的心:“霸王的霸道,天下誰人不知?你能夠一夜坑殺二十萬秦卒,我一個鄉下老太婆又算什麼?這門前,不是就擺著煮人的鼎嗎?是給我老太婆預備的吧?那就煮吧!我兒子會回來給我報仇的!”項羽知道王陵母親在激他,他命人好生招待老人,他要留著這老太婆,逼王陵這位孝子就範。 眾人正要架走王陵母,王母大呼:“慢!我有幾句話,要對我兒子說!”項羽以為他回心轉意。王母含淚道:“陵兒!你若真是個孝順孩子,當懂得深明大義!漢王才是得人心的長者!你要好好事奉!為娘寧可死,也不願讓你做暴君的走狗!”她突然扔掉了手中的拐杖,撲向身邊的鍾離昧,將他腰間的劍拔了出來,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刎頸而亡,倒在議事廳的地面上。寶劍隨之落地,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 范增愕然,陳平愕然,項羽也愕然,一時,寬闊的議事廳鴉雀無聲。鍾離昧有些慌了:“霸王!該如何辦理她的後事?”項羽怒道:“她不是口口聲聲讓我烹了她嗎?那就滿足她的願望,烹了!”范增阻攔不及,士兵已將王母的屍身抬了出去。王陵母親的屍體被抬到了火焰熊熊的銅鼎前,扔進了滾沸的水里,濺出大大的水花。人們四散逃避。 議事廳里人們紛紛跟著項羽走了,只剩下陳平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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