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歷史小說 楚漢傳奇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楚漢傳奇 王培公 6368 2018-03-13
懷王帶著幾位近臣在後園散心。天氣很好,晴天麗日,但散步的人們卻都陰沉著臉,無精打采。懷王註意到大家的情緒:“怎麼了?為何眾卿家都心事重重?對了,大司徒今天又沒來,是否還病著?不如眾卿隨孤去他的府上,探看探看?”近臣們面面相覷。懷王敏感地覺得其中定有原因。一位臣子實在忍不住:“為臣不敢欺瞞大王!大司徒他……他已攜眷離開了彭城!”“卻是為何?”另一位近臣嘆口氣:“無非擔心大王得罪了項羽,怕遭到報復。故而棄官而去!”懷王怔了片刻,慘然一笑:“是嗎?怕項羽就怕到這種程度嗎?難怪最近孤召他議事,他總是請假,推託不來!……” 話沒說完,只見宦官引著一人匆匆而來。大臣與那人耳語幾句之後表情陰鬱,趨前一步來到懷王身旁:“秦王子嬰已被斬殺!項羽大軍已接替劉邦,開入咸陽!”懷王倒吸一口涼氣:“劉邦呢?”“劉邦仍屯灞上。”懷王只覺得胸口發悶:“還、還有什麼?孤的詔命,他可曾宣布?”近臣回答:“沒有聽說。”懷王冷笑一聲:“哼!悖逆之臣!竟然如此胡為?這樣的人當了關中王,關中亂矣!唉!子嬰啊,子嬰!你和孤一樣,不幸生於帝王之家!又不幸被推上了寶座!雖然心懷救國濟民之心,仍落得如此的下場!”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向著咸陽方向,含淚磕下頭去。眾近臣慌亂地跟著下跪。懷王直起腰,怔怔地望著藍天,突然放聲吟唱:“秦王子嬰!魂兮——歸——來!……”

他身後的近臣們望著他們的痛哭失聲的王,一個個面露驚慌之色,像是怕遠在萬里之外的項羽能聽見似的。 各諸侯都把隊伍開進了咸陽,昔日王公大臣們的宅邸,頃刻全被佔據。只有劉邦,依然把軍隊駐於灞上。執戟郎們在忙著為項羽搬家,這裡是趙高原先的府邸,也是鹹陽城最豪華的宅邸之一,現在是上將軍府,陳平正指揮著從人們進行安頓。 范增舒展一下筋骨,便提醒項羽道:“劉邦這人,在老家當個小亭長,酒色財氣,無一不沾。打仗,身邊還帶著個女人!可進了咸陽之後,竟然黃金不愛,美女不要,我說他必有異志!現在,大家都搶房子搶財寶搶女人,只有他約束軍隊,不摻和進來。可見我的判定沒錯!”項羽失笑:“亞父!叫我說,這也不奇怪。他呀,是被我嚇怕了!可能在我來之前,他確有野心,自以為關中就是他的。可我一來,您瞧鴻門宴上,他嚇得那熊樣兒!聽陳平說,他緊張得連屎都拉不出來了!所以他才會自動要求放棄關中王,交出所有的府庫的鑰匙和傳國玉璽,把子嬰也乖乖獻了出來,是不是?”范增對劉邦近來的舉動很是不解:“按說,你殺了子嬰,他應該暴跳如雷,或是傷心欲絕,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我還以為他會向大王告你的狀,但是到現在也沒有動靜!不對!還是不對!我越想越不對!”范增不斷搖著頭,他實在想不明白劉邦的問題在哪兒。不過現在還有個比這更棘手的問題——分封。

目前已有幾位六國舊貴族稱了王,如趙王歇、韓王成、燕王廣、魏王豹、齊王田市,雖然有的有實權,有的只有空名,可他們在故國都有影響力,對這些人,承認不承認?這是一難;他們手下那些實力派,像趙國的張耳、燕國的臧荼、齊國的田安、田都……都是手握重兵,從鉅鹿跟項羽一路入關的,他們封不封?封什麼?這是難題之二。更別說項羽手下的將領,像英布,那麼賣力地跟著幹,不就是圖個封王裂土?再比如鍾離昧、龍且這些麾下猛將,封不均,擺不平,軍心將會不穩。 項羽的想法卻很簡單,帝王將相,寧有種乎?他不顧忌原來的什麼君臣不君臣,誰有大功,就封誰! “比如那個趙王歇,要是沒有張耳、陳餘,他早完了!所以,張耳就應當封王!”“趙王歇呢?”范增問。項羽想了想:“也給他隨便封個什麼王,叫他離開趙地,把地方騰給張耳!”“那,就改封代王吧?”項羽不耐煩了:“您看著辦吧。封哪兒都行。其他那些諸侯也一樣。叫他們自己鬧去!”

范增恍然大悟,這招儿很高明! '賤者貴之,貧者富之,遠者近之'。這樣,張耳這些人會拼死效力,趙王歇他們也沒有話說,六國諸侯將無力與項羽抗衡。 “好!好辦法!可這樣一來,王就多了一倍呀。您麾下這些大將們怎麼辦?王位剩不了幾個了。”項羽想了一會兒:“留一個給劉邦吧。其他的……除了英布,我答應過他的,事成之後要給他封王。別的,什麼鍾離昧、龍且等等,一律封侯!” “上將軍!虞姑娘到了!”聽得侍衛禀報,項羽馬上站起來要走,將一眾事情都推給了范增。虞姬所居的小樓,是府中最好的地點,推開窗,只見滿眼風光無限,心曠神怡。她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了,好像,昨天才與項羽在沛縣相識,彭城重見,怎麼一轉眼,忽然會身在咸陽!住進這樣的地方?虞姬簡單、善良、直率,多年隨父親奔波,又有不受束縛的江湖兒女心懷。她如水純淨,如水溫柔,又如水奔放,如水包容,這是令項羽很著迷的地方。她站在精雕細琢的小樓之上,直覺目前的一切浮華奢侈太盛,心頭竟有一絲絲不安。

項羽悄悄走到她身後,笑問:“住這兒,還可以吧?”虞姬回頭笑笑:“就是覺得太不真實。像夢一般,好像隨時都會醒來,這一切都化成煙霧了。”項羽摟住她,輕輕說:“不會的。只要你願意,就可以在這兒住下去,願住多久住多久。這兒住厭了,咱們也可以進皇宮。那麼多的宮殿,想住哪間都行!因為,這一切,現在都屬於我們了!” 項羽放開手臂,囑咐她:“盡量少出門。待在這府中最安全。這麼大的花園,夠你逛的。”虞姬失笑:“那我豈不是如雀鳥困於籠中了?”“因為這是在咸陽!咸陽是秦人的地方,在這裡,我的仇人太多了!為了勝利,我不得不殺人,殺的都是他們的子弟。所以,在楚人眼裡,我是英雄。在秦人眼裡,我卻是凶神惡煞!你懂嗎?”項羽說得很認真。虞姬臉上閃過一絲不安,說:“那我們別待在這兒了!回彭城吧!在那里安一個家!不要這麼奢華,只要有一間小屋,容得下我們就好。”項羽緊緊攥著她的手,沒有說任何話。

終於有了閒空。項伯派人到灞上送柬,邀請張良過府小聚。張良正想探聽些關於分封的消息,於是帶上小薄進了咸陽城。跟以前集市的繁榮相比,咸陽如今可冷清多了。擺攤貿易的比以前少了一半,攤上的貨物也只寥寥幾樣。貨主們抄著手,驚恐地打量著左右,有氣無力地招攬著買主。 來到項伯府前,張良想了一下,讓小薄留在府外,自己一個人朝府門走去。小薄牽著兩匹馬來到拴馬樁旁,看見那裡已經拴著一匹黑色的駿馬,正是項羽的烏騅!小薄頓時愣了!馬隨主人,烏騅在這兒,說明項羽在。可他為什麼偏偏也在這裡?是巧合?還是有心安排?這不能不令人生疑! 張良驀然面對項羽,一時也愣了。項伯忙向張良解釋:“子房別緊張。是上將軍讓我約你。只想跟你見個面,隨便聊聊。”張良恢復了鎮定,走向項伯留好的坐席。項羽笑笑,道:“子房兄!咱倆認識,要早於沛公吧?記得在彭城,項伯是先安排我們倆見的面。”張良點頭:“是啊。就在戚夫人開的小酒館。我與沛公,也是同一天才初次見面。”項羽感慨:“想不到,你我會失之交臂,而你倒成了他的智囊!”

項伯插話進來:“剛才我還說,要是那時候,上將軍就能抓住機會,跟您多親近,多聽聽您的奇謀與忠告,今天,他一定會有更大的成就!”張良笑笑:“你也太抬舉我了!張良一介書生,哪有什麼奇謀巧計?上將軍功高蓋世,率諸侯推翻了強秦,已是主宰天下的大人物。有我沒我,毫無區別。”項羽舉酒熟視張良:“子房先生是聰明人,為什麼非要這樣死心塌地輔佐沛公?”張良笑笑:“我跟沛公也算一見如故。他帳下缺乏出謀劃策之人,西征前,就向韓王借我相助。是得到韓王首肯,我才隨他一起入關。這也是為了成就反秦大業嘛,張良豈敢推辭。”項羽道:“現在秦已滅,大局已定。子房先生可以迴轉韓國去了吧?韓王成應我的邀請,正在來咸陽的途中,估計不日即可抵達。依情依理,您都不應該再住灞上。因此,我安排他們在街對面找了所宅邸,安頓韓王成,您也早些搬進去吧。”他看看項伯,“這樣,您與叔父為鄰,也好多親近!我有事,也方便就近請教。”

張良明白了,項羽要用韓王成和項伯套住自己,忙拱拱手:“多謝上將軍如此安排!那,我總要回一趟灞上,當面向沛公辭別吧。”“不必!”項羽哪會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叫進士兵,“你去門外,找到子房先生的隨從,叫他回去告訴沛公,張先生被我留下了。讓他收拾一下張先生留下的行李和衣物,直接送往項伯將軍府上。”張良聽著,面帶微笑品著杯中酒,什麼也沒說。 此時,張耳也正去拜見范增,到範府前,正要下車,伸頭一看,好多輛高車都停在門口。車上插著不同國家的旗號。裝扮不一的從人們像在水邊等待魚兒的鷗鷺,一字兒排開,呆呆守在門外。張耳暗想:糟糕!還是來晚了!他讓從人帶上自己的名刺遞進去。守門人一見簡上寫著“趙國丞相張耳”,不僅沒當回事,反而冷笑,“丞相算什麼?魏王都親自來了,都排著隊呢。”

從人笑著塞給他一把錢,守門人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那,我試著幫你通禀一聲兒。” 他不動聲色地揣起錢,拿著名刺走進門。 守門人來報:“燕國的大司馬、齊國的上將軍,還有……”范增皺眉:“這些人聞到什麼味兒了,一窩蜂都撲過來?”是啊,范增主持分封這消息一傳出去,哪個諸侯還坐得住呢? 可范增累了,今天不想再見客人。 守門人急忙說:“別人可以不見,可趙國的丞相張耳,您總得見見吧?他的名頭太響。若傳出去,說他登門拜訪,老爺您都拒之門外,恐怕不好。”這就是那一把錢起作用了。 范增想想,道:“好。那就只見他一個。說我有請。” 張耳一見范增,笑著拱手:“前日鴻門宴上,您一氣之下擊碎綠玉斗,張耳深為惋惜!經多方設法,終於覓得一隻,特來獻給亞父。”說著,從袖中取出綠玉斗,雙手奉上,“請亞父看一看,比起您擊碎的那隻,成色如何?”范增笑道:“說實話,我當時只顧生氣,並沒好好觀賞。”他把玩玉斗,“嗯!古樸典雅,果是寶物!丞相!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吧?”張耳笑笑:“就想打聽一下,此次分封,我趙國?”“上將軍對你趙國那是特別關照。除了楚國,趙國所封的王大概最多。”“噢?能不能透露一下……?”張耳試探問。 “這次分封,不打算再延續舊六國的封號。如果還是齊楚燕韓趙魏秦,豈不讓人又回到從前?”張耳撫掌:“對對!以示區別嘛!那,我們趙王?”“趙王歇改封為代王。”范增當然明白張耳的用意,“趙國舊地歸屬於常山王。這常山王嘛,當然非君莫屬嘍。”張耳大喜,拜倒在地:“謝項王!謝亞父!”范增扶起他,“丞相素有賢名,苦守鉅鹿,保存故國,又率軍從我入關,得封王位,實至名歸。哈哈!好好乾吧!趙國嘛,還有一位陳餘……”張耳一聽,心想可不能讓陳餘得志,於是憤憤道:“此君小人也!貪生怕死,背主負友!又不聽指揮,自棄將印!這種人若是封王,恐天下人心不服!若說要封,瑕丘公申陽倒可以考慮。”

申陽這名字范增很是陌生。張耳連忙說:“申陽跟隨我多年,素有功勞。當日派去跟你們楚軍聯絡的,也是他。”范增恍然想起來是個英俊少年。張耳繼續說,“申陽對亞父崇拜得很哪!這只綠玉斗,就是他千方百計才找來的。”范增笑笑:“都是小事,老夫會考慮的。上將軍名號一直未定,這才是我最憂慮的。” 在項羽與張良、項伯的酒宴上,項羽也正就此問題詢問張良的想法。張良道:“當年春秋戰國,諸侯並立,皆以霸為尊。齊桓公、晉文公……都以霸主執諸侯牛耳。如今,上將軍統領天下諸侯,威名遠揚,亦可稱'霸'。”項羽脫口而出:“霸王?”張良道:“大王起於西楚,何不就叫'西楚霸王'?”項羽奮然立起,大呼:“好!好一個西楚霸王!”他不禁縱聲大笑,“哈哈哈哈!”

項伯仍有擔憂:“彭城還有位楚王呢!不能兩位楚王並立吧?”張良笑笑:“懷王乃天下共主。可尊之為帝。莫如就叫義帝。”項羽拍案:“很好!這一來,所有的難題都解決了!”他忽然想起,“哦,還有一個難題。子房,依你之見,該如何分封沛公?”張良沒有作答,“這,我就不便多嘴了。這是霸王和范先生該考慮的事。”項羽聽他推脫,倒有了興致:“不!我就想听一聽您的高見!” 張良略一沉吟:“懷王之約,天下皆知。沛公對您又如此恭順。即便您不想讓他做關中王,也該好好給他一塊封地,免得擔背約之惡名。” 項羽對劉邦終是不放心:“他現在表示恭順,若給了他好的封地,他日後背叛我,該當如何?”項伯插話進來:“你放心!沛公是不會的!”與劉邦約了兒女親家,項伯自然替劉邦說話。張良明白,想為劉邦爭取到利益,必須表現得為項羽考慮,於是他說:“若沛公無過而大王不封沛公,過在大王;若大王封沛公而沛公負之,罪在沛公!霸王執掌天下生殺之權,手握百戰百勝之兵,難道,怕一個沛公不成?”這話切中要害,項羽如今志得意滿,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他縱聲大笑:“哈哈哈!說得好!說得真好!”他對項伯感慨,“我若能早得子房輔助,天下早定矣!可惜亞父心地褊狹,不容人才。這樣吧,子房!你先住下來,等韓王到了之後,咱們再好好商議。”張良一揖:“敢請大王務必答應臣一件事。”項羽想不出自己對張良如此看重,他還會有什麼請求。張良道:“今日之言,大王若能有隻言片語採納,切莫對外道出張良的名字。尤其在范老先生面前。其中原因,不言自明。”項羽笑著點頭:“這個你放心。” 劉邦終於盼到小薄回來,得知張良被項羽扣在項伯處,急得團團轉,項羽想幹什麼?為什麼讓項伯把張良騙去?難道,想加害子房?不對,如果他有此意,項伯不會同意;那麼就是要砍掉自己的膀臂,翦除自己的羽翼? 項羽興沖衝闖進了范增的房中,范增正趴在圖上,認真地用筆標註著,聞聲嚇了一跳。他站起來,揉揉眼:“為了分封之事,幾乎累斷我這把老骨頭!來來!你來看!” 范增指點著:“照你想法,我把趙王歇遷到了代。原來的趙地,劃分為兩塊,一塊歸常山王張耳,另一塊歸河南王申陽……”范增道:“我問過張耳。他堅決反對封陳餘為王。申陽也是他推薦的。咳,只要他們趙人自己樂意,我想,我們就不必管那麼多了。”項羽點點頭,范增繼續說:“再看齊國。原來的齊王田市改封膠東王,轄膠東。把跟咱們入關的田都封為齊王,田安封濟北王,共同治齊。”項羽插問:“田榮呢?”范增恨恨道:“田榮那傢伙,當初就不肯幫咱們打章邯,把人都拉走,我不找他問罪,就算便宜他,豈能封他?不封!”項羽也同意范增的想法:“對!這種人,是該給他們點顏色看!一切您就看著辦吧。我只跟您強調兩點。”“哪兩點?”范增問。 “一個,我的封號已經想好,就叫西楚霸王!您看怎麼樣?”范增看著他,老臉上慢慢綻開了笑紋:“嗯!好!這名字有氣勢!昔有五霸,齊桓、晉文、秦穆、楚莊,皆一時之雄也!代天巡狩,號令天下,執諸侯會盟之牛耳,正與羽兒你今日的地位與威望相同。”他忽然猶豫,“不過,你既稱了楚王,楚懷王怎麼辦?”“看在亞父和我叔父的份兒上,就尊其為義帝吧。叫他搬出彭城,把地方給我騰出來!”范增很驚訝,他沒想到項羽並不准備定都咸陽。項羽道:“這裡有什麼好?我可不想待在這種鬼地方!楚王嘛,自然要回楚地。還是在彭城建都。再說了,虞也不喜歡這兒。” 范增沒覺得回彭城有多麼不妥,楚人總是對家鄉懷有依戀。但是關中交給誰呢?項羽不懷好意說道:“咱們來個秦人治秦!讓章邯、董翳和司馬欣來治理關中!你覺得,這主意怎麼樣?還要給劉邦封個王!還要賜他一塊大大的封地!” 范增急了:“你瘋了?把那麼大地方封給他,豈不是養虎遺患?” 項羽冷笑著:“我說地盤要大,並沒說地盤要好啊!您可以挑那麼一塊地方,地雖大但偏遠,特別是離彭城要遠,越遠越好,最好是交通不便,民風也強悍不化,號為難治……” 他頭腦中靈光一現,是的,有這樣的地方。 范增用腳將捲起的地圖往西踢了踢,將一大塊地方展開,指給項羽看。 “漢中之地?”項羽沉吟。 范增張開沒牙的嘴一笑:“更妙的,我剛剛發現,此地也曾被稱之為關中!”項羽狂喜:“太妙了!簡直妙不可言!好!咱們就把關中之地一分為三,改稱三秦。”他將范增拉到關中的位置,指劃著,“讓雍王章邯都廢丘,據守咸陽以西;封司馬欣為塞王,據咸陽以東至黃河,都櫟陽;董翳為翟王,據上郡之地,都高奴。讓他們互為掎角,構成對劉邦東進的屏障,牢牢替我看死他!”范增大笑:“天意!真是天意!天生此好牢籠,又天生此好惡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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