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歷史小說 楚漢傳奇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楚漢傳奇 王培公 6302 2018-03-13
項羽望著怒髮衝冠的樊噲,一陣大笑:“好!好一個壯士!”他調侃道,“對不起呀!不知道你也來了,沒給你預備吃的。呂馬童!”正在窺探的呂馬童愣了一下,高聲應答,衝了進去。項羽對呂馬童說道:“咱們照顧不周,叫客人挨餓了!你去廚房瞧瞧,還有沒有豬肘子之類?拿個來給他!”呂馬童應聲而去,不一會兒,抓著個沒煮熟的豬腿跑回來。呂馬童振振有詞:“禀上將軍!沒熟的了。就這個,剛扔進鍋。我怕這位將軍等不及,只好撈出來拿過來了。”他存心要看樊噲的笑話。 項羽看看樊噲,問他:“這能吃嗎?”樊噲冷笑一聲:“這算什麼?拿來!”他將呂馬童手裡的生豬腿抓過來,大聲說了句,“謝上將軍賞!”接著,馬步蹲身,以盾為砧,以劍為刀,熟練地將生豬腿切下一塊,扔進嘴裡,津津有味地嚼起來:“嗯!來點酒就好了!”

項羽喜歡樊噲的豪爽性格,看得有趣,叫道:“賜酒!”呂馬童抱著個酒壇子走來,樊噲放下劍,兩手抱起酒壇,打開封泥,揭開蓋,直接朝嘴裡倒,喝了一大口,嘴一抹:“好酒!”賓客們駭然而望,只有項羽瞧得很開心。一大塊半生不熟的豬腿,一壇子酒,轉眼被樊噲吃喝殆盡。樊噲也快醉了。他滿面通紅,高舉酒壇,把最後一口酒倒進自己大張的嘴裡,將空壇子朝地上一放:“痛快!真痛快!”他雙手抱拳,“謝了!上將軍!” 樊噲起身說道:“當著沛公,我有幾句話想說。上將軍!您讓不讓說?”劉邦了解樊噲直來直去的性子,擔心他魯莽闖禍,不安地喝道:“樊噲不得無禮!” 項羽卻道:“沒關係。讓他說!” 樊噲大聲說:“咱們為什麼起兵?怎麼到這兒來?就是因為秦朝的皇帝太殘暴,天下人才起來造反。現在,沛公領著我們,費盡千辛萬苦,打到了這兒,大開函谷關門,迎接上將軍和各位諸侯!這麼勞苦功高,您不封不賞,反而聽信小人,想誅殺有功之臣。這跟暴秦有什麼兩樣?這麼做,能讓天下人心服嗎?我樊噲頭一個不服!”他說得慷慨激昂,非常激動!說到最後,鬚髮皆張,目眥盡裂,持劍的手也在顫抖!

劉邦喝道:“不要胡說!今天是上將軍賜宴,哪有誅殺等事?”樊噲用劍一指立在旁邊的項莊:“他來幹什麼的?”項莊忙衝到項羽面前,以劍護之。項羽臉一沉,呵斥他退下!項莊只好提著劍,悻悻而退。 劉邦對樊噲說:“你吃飽喝足了?也下去吧!”樊噲本不想走,見劉邦目光堅定,不好違逆,向項羽抱拳作別,從容拿起盾牌,用衣袖抹了一把,大步走出帳去。劉邦站起來,向項羽和范增各鄭重作了個揖:“我的部下都是些粗人,缺教養,沒規矩,請上將軍、範大將軍及各位貴賓多多包涵!”項羽大笑:“沛公帳下有如此壯士,該高興才是,來來!大家共飲一杯!今天,一定要喝盡興!請!” 韓信匆匆地走進來,繞到了項羽身後,輕輕在他的耳邊說了句什麼。項羽一愣,不相信地望著他。韓信確定地點了點頭。項羽馬上放下杯,站起身:“大家慢用,我馬上回來。”便匆匆走了。

項羽以為韓信弄錯了。虞姬?她怎麼會千里迢迢地跑來呢?待項羽見到守在帳門口的虞子期,立刻相信了這是事實,他高興地叫著,“虞!”便衝進了帳幕。 虞姬還沒換下男裝,只是摘了頭巾,在帳中擦乾她剛洗過的長發。聽見項羽的喊聲,她將頭髮隨便一綰,趕緊回過頭來。項羽隨著他的喊聲幾乎一起衝了進來,不由分說,將虞姬整個兒地抱住,狂喜地:“虞!真是你呀!你怎麼來了?”虞姬笑盈盈地望著他的眼睛:“我來了!你不高興嗎?”項羽什麼也不說,用火熱的唇堵住了虞姬的嘴。二人長時間地親吻。 項羽一離開,場中氣氛為之一鬆。 張良抬頭看了范增一眼,問道,“範大將軍!您好像是居巢人氏?”范增回過頭:“是啊。老夫是居巢人。怎麼了?”張良笑笑:“居巢這個地名有點意思。是否跟傳說中的有巢氏有關?”“當然有關!我們家鄉有一棵千年古木,據說,那就是當初有巢氏的居所。”范增回答。張良趁機捧范增一句:“難怪范老先生一副仙風道骨!原來是古君子之遺風!”范增被搔到癢處:“這倒難以考證。不過,敝鄉多學道之人,卻是真的。”張耳問:“范先生也是道家?”范增侃侃而談:“不不!老夫認為,黃老之學在當今之世並不實用!我還是比較欣賞韓非與蘇、張。其實,所謂這個家那個家,完全是人為劃分的,……”

劉邦聽他們說得熱鬧,自己卻插不上嘴,在一旁呆呆聽著,張良膝行移到他身後,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句:“沛公想如廁嗎?我領你去。”劉邦大悟,連忙起身,拱手對范增道了聲:“對不起。我去方便一下。”范增正談到興頭上,只回頭問聲:“知道地方嗎?”張良忙說:“我知道。我領沛公去。” 趁范增說得熱鬧,劉邦跟著張良,已悄悄離開會場。范增對他們的離去並沒有太注意。上個廁所嘛,很自然的事。反正,這軍營中步步哨崗,料他們也跑不了。 呂馬童一路跟著劉邦和張良,來到廁所門外。張良讓劉邦進去,自己跟呂馬童站在門口隨意攀談。 劉邦一進廁所,只見樊噲、夏侯嬰、週苛和紀信四個人一字排開都蹲在木板上,但褲子全都穿得好好的。每人的面前都擺著武器和盾牌。見劉邦走進,四個人一起站了起來。劉邦嚇一跳,壓低聲音問:“你們?”樊噲低低道:“張先生交代,讓我們在這兒等你。咱們馬上走!”劉邦四面看看,走?從這兒走?這太匪夷所思了!

呂馬童正跟張良閒扯,遠遠看項羽帶著虞姬兄妹朝會場走去,對張良:“上將軍過去了!”張良說:“你趕快也去吧!”呂馬童猶豫了一下:“好。你們快點來啊!”說完,追項羽等人去了。 張良一頭鑽進了廁所。劉邦仍不想從廁所逃走。張良勸他:“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再不走,又不知道那位老亞父會出什麼花樣!”樊噲也催促著:“對呀!不能任人宰割!走吧!”劉邦看了眼張良:“咱們一起走。”張良道:“不行。我走了,就說不清了。你放心,有項伯在,他們不能把我怎麼樣的。”樊噲道:“我也不走。我得把曹無傷那小子帶回去!” 走,有危險。留下,等於離死亡更近。但,如今實在別無選擇。劉邦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兩樣東西,交給張良:“這是我帶來準備獻給魯公和亞父的禮物。你轉交吧。替我好好向他們解釋一下。”張良接過,催促著:“您快走吧!”

劉邦握著他的手,眼裡閃著淚光:“子房!保重!” 劉邦一行步行抄小路回灞上,二十里路程大概需要一個時辰。張良和樊噲的任務,就是盡可能拖延時間,無論如何也要拖過這一個時辰! 此時,項羽帶虞姬已來到宴會場。虞姬的到來,讓眾將驚喜,只有范增明顯不大高興,像是不歡迎這個不速之客。項羽不管他,只顧高興地把虞姬介紹給與會的貴客。 項羽高興地說道:“去!把鍾離昧、龍且他們都叫來!大家一起喝酒!”突然發現劉邦不在,問范增,“哎?沛公呢?” 范增這才想起:“哦。他去廁所了。怎麼還沒回來?陳平,你去看看。”又對項莊說,“你也去,瞧瞧樊噲和他那些手下都在幹什麼?”陳平來到廁所門口,見張良拱手而立。 “上將軍讓我來看看,沛公解好沒有?”陳平見張良在,就放了心。張良道:“他有便秘的老毛病,一緊張就排便困難。我又不好催。”陳平笑笑:“那您就多等會兒吧。虞姑娘從彭城來了,上將軍讓他去見見。”“行。我一定轉告。”陳平轉身去回复范增了。

項莊掀開樊噲等人臨時休息的帳篷門,伸進頭朝里看了一眼。躺在席上的樊噲坐起來,大聲道:“又怎麼著?”項莊忙說:“沒怎麼。我就瞧瞧你們還需要什麼?別又說我餓著了你們。”樊噲摸摸肚子:“吃了一整條豬腿,喝了那麼些酒,我現在只想睡覺。啥時候散啊?沛公也該回營了!”項莊道:“他都不急。你急什麼?躺著你的吧。”說著,縮回頭去。樊噲冷笑一聲,真的躺了下來,斜眼望望歪在一旁,被捆著雙手,垂頭喪氣的曹無傷。 陳平走回來,悄聲說道,“沛公被您嚇得拉不出屎了!”項羽差點兒笑噴了,急忙扭過臉,以帕掩住。 項莊進入大帳,朝范增一點頭。范增放心了,扭過頭,繼續聽別人談笑。 張良終於盼到了預估的時辰,長長吐口氣,揣著劉邦臨走前交給他的一包東西,走進了會場。

項羽很奇怪:“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沛公呢?”張良笑笑,從容地說,“沛公酒喝多了,有點兒不舒服,先回灞上了。臨走時,留下這兩份禮物,託我代為轉交”,說著拿出禮物,“這雙白,獻給上將軍和虞姑娘,願你們如美玉般美好,雙璧般圓滿。這只綠玉斗是獻給范老先生的,多謝您的教訓與關照。”項羽有點兒吃驚,也有點兒遺憾:“怎麼?他走了嗎?”“是。沛公擔心自己酒後失態,怕您責罰,只好不辭而別。他已經走了大約一個時辰,現在,恐怕已經回到灞上了。”張良答得從容而坦然。范增拍案大怒:“大膽!他竟然敢藉故逃走?羽兒!咱們馬上派兵,把他抓回來!”項羽卻淡淡一笑:“算了吧,亞父!人家都留下禮物了,還要怎麼著?來!拿來我看看。”張良急步趨前,將禮物奉上。項羽捧起那雙白璧,果然溫潤皎然,世所罕見。

項羽喜愛地摸了一下,將璧遞給虞姬:“真是少見的美玉!虞,這是給我們兩人的!喜歡嗎?”虞姬微笑接過:“真漂亮!”項羽見虞姬喜愛,自然高興,對張良笑笑:“那,我就收下。謝謝沛公的好意。”說著,拿起綠玉斗欣賞著,“這只玉斗真綠得可愛!造型古樸大方,給亞父用正合適。沛公還真會挑選禮物呢!”他將玉斗交還給張良,示意他直接獻給范增。張良捧起綠玉斗,走向范增,雙手奉上:“範大將軍!請笑納!”范增看看玉斗,慘笑一聲,“天下都要丟了,留這玩意兒乾嗎?”說著,把玉斗摔在了地上,玉斗打了個滾,卻沒壞。范增急了,拔出劍朝玉斗砍去,狠狠將玉斗砍成兩塊。 項羽站起來,說:“亞父累了。我看,咱們的席散了吧?大家都回去休息。沛公今天可能太緊張,驚弓之鳥,情有可原。改天,等大王旨意下達,再多罰他幾杯吧!張良,叫他再來的時候,別忘了帶上秦朝的傳國玉璽!”張良連忙答允,眾將紛紛起立,作禮而退。項伯拉著張良,迅速往外走。

只見項羽走到范增面前,溫和地說:“幹嗎生這麼大的氣呀?您看,多可惜呀!”“哼!可惜?這有什麼可惜?”范增冷笑著,把手中的劍一扔,“看著吧!將來跟你爭天下的,定然是這個劉邦!你今天放過了他,他日後可不會輕易放過你!早晚有一天,我們都要成為他的俘虜!”“亞父!您喝多了!這樣的酒話也說得出來?行了!去休息吧!”項羽體會他的心情,不以為忤,但也沒聽進去。范增氣得一邊搖頭,一邊背著手朝外走,嘴裡反复念叨著一句話:“唉!豎子不足為謀!豎子不足為謀啊!” 章邯形容憔悴,在公主府門前盤桓良久,他不知如何面對晨曦公主。 上天戲弄了他!如果當初的皇帝是子嬰,他會拼盡生命保衛大秦江山永固,可是晚了,待子嬰做了皇帝,他已經放下武器向楚人投降了;而他投降的結果是喪失了二十萬士兵兄弟!但如果他沒有向楚人投降,趙高就不會狗急跳牆殺掉胡亥,子嬰也便沒有機會除去趙高。環環相扣,天道循環,怨他章邯不得。可是,子嬰最終頸懸玉璽,白衣求降,大秦亡了!大秦滅亡,晨曦公主一定是恨他的;二十萬秦卒一夜間被坑殺,關中父老也一定是恨他的。 這一切,都不是他章邯的錯,可這賬又必須記在他頭上,章邯感到,命運在無情地作弄著他!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又不得不面對這一切。 晨曦公主跪在廳內一個小小的神案前,低頭默禱。 章邯驀然發現面前牌位上清楚地寫著自己的名字,他頓時心頭一凜。 “公主!你……你這是何意?”晨曦冷冷道:“在我心中,我的丈夫已經死了!”章邯長嘆:“讓我反秦,不也是公主的意思嗎?”晨曦哼了一聲,“我讓你反秦,讓你同義軍合作,推翻二世和趙高,是讓你解救關中百姓,誰讓你把他們的子弟送入埋人坑?你為什麼不反抗?為什麼不阻攔?你為什麼不和這些無辜的士兵共存亡?你知不知道,關中的老百姓都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章邯痛苦道:“我能怎麼樣啊?我能做什麼?”晨曦轉頭直視他:“你不是楚國的雍王嗎?難道製止不了項羽?”章邯眼裡的淚終於流了下來:“公主!你太天真了!我……我從投降的那天起,就交出了兵權,被項羽接到大營,監視了起來!士兵們想造反,項羽要動手,這一切的一切,我都是最後才知道!你替我想一想,作為一名降將,我有辦法制止嗎?有能力阻攔嗎?”連日來壓抑在心上的委屈和傷痛終於得到釋放,章邯竟然放聲嚎啕大哭起來。晨曦公主從憤怒中漸漸清醒,看著自己又愛又恨的丈夫也流下淚來。 章邯大哭了一會兒,仍然抽泣著:“公主啊!我不是沒想過死,可是,大秦既亡,天下混亂,我掛念著你的安危。天下人恨我怨我,我自當承受,但我總要跟公主有個交代,我要告訴你,你不是嫁了個無情無義的禽獸,也不希望你背負這些恥辱生活下去。如今見你平安無恙,我再無牽掛,也可以死了!”說著抽出劍來,欲行自刎。晨曦慌了,上前一把拉住他持劍的手,流著淚說:“不!不要!”隨即抓起牌位,扔在地上,奪過章邯的劍,劈成兩半。章邯閉上了眼睛,良久長嘆一聲。晨曦幫章邯拭著臉上的淚痕說:“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從今以後,不要再跟著項羽,你要幫著沛公!”章邯很疑惑:“你說劉邦?”“對!我和子嬰都認為,沛公才是位長者、仁者。他入關之後,秋毫無犯,約法三章,安定民心,順從民意。這樣的人,才堪為天下之主!我要你幫助他平定天下,治理關中,這樣,還算對得起三秦父老,能取得他們的原諒!”晨曦緩緩道。章邯勉強地點了點頭,心裡卻嘆息一聲:公主!你太天真了!劉邦如何與項羽抗衡?你讓我幫他,豈不是要我自取滅亡?隨即,章邯的從人就向項羽匯報了章邯的動向:“他還跟著公主,去看了秦王子嬰。”“子嬰跟他又說了些什麼?”項羽問。 “也是誇讚沛公的仁德。”從人回答。 項羽皺著眉,坐在幾前發了會兒愣,站起來走出了大帳。他信步出營,站在一片坡上,眺望著遠方夕陽下的鹹陽,韓信默默地跟在他後面,保持一定距離。項羽感嘆著面前的美景,回頭喚過韓信,“亞父今天起來了嗎?”“聽呂馬童說,他去送飯的時候,範大將軍還躺著呢。飯也沒怎麼吃。”項羽嘆口氣:“他還在生我的氣!埋怨我不該放沛公走。哎,你怎麼看?你不是很有想法嗎?說說看。”韓信想了想,說:“我覺得,上將軍您並沒有做錯。其實,是您贏了。”項羽一笑:“哦?我贏了什麼?”韓信坦率道:“贏得多了!如果說,鴻門宴是一場賭局,您才是最大的贏家!” 項羽回頭認真看了看韓信:“有意思!說說看。” 韓信道:“無論如何,沛公先入關。依大王之約,先入關中者王之。沛公理所當然就是關中王。他也確實做了準備。比如封鎖府庫,約法三章,都是為了安撫關中父老,為了關中的長治久安。可是,宴會席間,他卻懾於上將軍之威,願意放棄王位,自居上將軍之下。上將軍不費一兵一卒,就從沛公手中奪得了關中。這是多大的勝利!兵法雲:'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上將軍的這著棋,確實高明!”“噢?我如果殺了他,他的地盤不也就歸我了嗎?”項羽並不覺得從劉邦手中奪得關中王之位是件難事。韓信道:“可是,那將失信於天下,也失信於大王!何況當日還有諸侯在場?如果上將軍一怒之下,殺掉了沛公,請問,該怎樣向大王、向諸侯們交代?沛公是您的結義兄弟,又是先您入關,立有大功之人,雖說有些誤會,人家都已經親自登門,負荊請罪了,您再殺他,我怕會令諸侯寒心,紛紛背叛!” 項羽拍拍韓信的肩:“說得好!一個小小的執戟郎,都能看得如此透徹,真不明白號稱足智多謀的亞父,怎麼會如此執迷不悟?” 此時懷王皺著眉,睨著几上的木簡。他的幾位近臣吵得不亦樂乎。 “豈有此理!大王明明有約在先,項羽怎麼還來這一套?”“對呀!如果這都能討價還價,大王的話今後還有沒有人聽?”“問題是,沛公自己也署名於上!”“是啊!沛公都不敢違抗項羽,大王又能怎麼樣?”聽著他們亂紛紛的爭執,懷王不耐煩了,喝道:“好了!你們不要再吵了!孤心意已決!取筆墨來!”近侍端來筆墨,他拿起筆,在奏章的後面寫下兩個字。近臣們一起讀出聲來:“'如約'?”一位近臣擔心了:“大王!您這樣批复,項羽一定會被激怒!是不是再考慮一下?”懷王在封泥上蓋了自己的印,堅定道:“就這樣送走!我不會向他讓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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