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歷史小說 楚漢傳奇

第16章 第十六章

楚漢傳奇 王培公 6564 2018-03-13
送別五千兵士,劉邦心底反而更踏實,索性找張良來聊天。走進了館驛大門,見張良正與一位道姑打扮的年輕女孩站在院中說話,才知是張良的師妹小薄受師命下山。 劉邦對張良敬重,對與他相關的人也都多了些客氣:“劉邦是個俗人,肚子裡沒什麼學問。能遇到令師兄,是我的福氣!姑娘是子房先生的師妹,一定也很了不起!日後,劉邦還要多多請教!”小薄臉紅了:“沛公太客氣了!我哪兒能跟師兄比呀!他是一隻展翅就可超邁北海的鯤鵬,我只是個草叢中沒見過世面的小麻雀。”劉邦聞言哈哈一笑,這個小女子很有趣:“就這幾句話,也不是一般人說得出來的!子房先生!要實在您不能跟我走,能不能讓您這位師妹隨我軍同行啊?”小薄臉一紅:“沛公說笑,軍中怎宜女子起居?”張良臉上依然掛著笑,心中卻動了一下。

項羽彙編過那五千軍士,放下心來,他覺得范增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劉邦不足以成為心頭之患,他若是真有心機,可以找個理由,不把這五千兵還給自己。他也可以在移交的時候做些手腳,把優秀的將士和精銳武器偷偷留下。事實上,劉邦並未如此做。范增可不這樣認為,他更覺得劉邦其人可怕,他寧可不要這五千兵馬,也要堅持分兵,掌握西路指揮權。說明此人野心不小! “不過,他手下那些將領,多是有勇無謀之輩。要有個像當年姜太公那樣的人物輔佐他,羽兒!就真的要小心了!”范增對蕭何、樊噲等人倒都沒看上眼。 “姜太公?對!他真的對《太公兵法》很感興趣!”項羽喃喃道。范增眼睛一亮:“《太公兵法》?有人懂《太公兵法》?”項羽淡淡說:“是呀!就是那位跟韓王來的張良,當日一起飲酒,他曾說過一些書中的內容,不過是老生常談,我沒興趣,加上有事,就走了。聽說,劉邦連酒也不喝,歌舞也不看了,整整聽他談了一個晚上。”“我怎麼從沒聽你們說過?”范增有些緊張。 “只是件小事而已。”項羽不以為然。

范增背手踱了幾步,忽然回過身:“不!這是件要緊事!韓王借兵的事,懷王答應了沒有?”“已答應了。他讓我從麾下撥兩千兵給韓王成。我尚未撥派。”“好,你馬上約見韓王成和張良。把這件事給辦了。可是,有一個條件!”“什麼條件?”范增冷冷地:“叫張良馬上走!不要讓他再跟沛公接觸!” 劉邦大帳內燈火輝煌。劉邦和屬下主要將領在聽張良分析天下形勢。小薄坐於張良的身後。張良侃侃而談:“秦軍主力雖集中於鉅鹿與邯鄲,關中畢竟是都城之所在,號稱天下富庶之地,自然防衛甚嚴。”他指劃著山川形勢圖,“咸陽周邊所有的這些郡、縣,無不高牆深壘,嚴密布防。尤其是潼關、函谷關、武關、嶢關這些關隘,更號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總兵力約在十萬以上!”將領們認真聽著。戚姬端酒走進。劉邦只看了她一眼,繼續眼睛盯著張良。小薄站起,幫戚姬將酒分送於眾將。將領們似乎也都沒有註意到她,目光都集中在張良和他身後的山川形勢圖。

張良看著大家:“十萬,只多不少。這還只是正規的軍隊數目。如果我們攻城略地,當地的官府會把民眾動員起來,護城保家,那麼,要對付的人數將遠遠高於十萬之眾!沛公還記得陳留嗎?”劉邦點點頭:“當時陳留守軍不過千人,可是守城的卻遠超一萬!不然,項將軍也不至於在破城之後,恨不得殺光全城男丁了!”張良點頭:“現在,陳留重被秦軍佔領,駐守的兵力也達到了兩千人。你們如果再度攻打,應該比上次更難攻破。大家對此一定要有充分的準備!”將領們的臉上無不浮現出憂慮的神情。雍齒忍不住問:“照這麼說,張先生,我們此去,豈不是沒多大的勝算?”張良笑笑:“一場戰爭能否獲勝,不僅在軍力的對比,還在於人心和軍心!當然,還有一些致勝的重要因素,比如謀略;再比如,戰術!還有上天賜給的機遇,如風霜雨雪、雷電霧霾等等。但,最為重要的,還是軍心之堅定,人心之所向!如《太公兵法》所言:'同天下之利者,則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則失天下'!”他望著大家,長吁一聲,“天下之病於暴秦,久矣!六國之仇恨強秦,亦久矣!不然,以陳勝、吳廣區區百名戍卒,何以能揭竿一呼而天下應?當初,周文領陳王之命西行,兵馬不過數千,竟能一路如入無人之境,直撲函谷關,差點就攻入關中,撼動咸陽!若非二世、趙高急赦驪山刑徒,命章邯率軍馳救,又火速調回王離、蘇角的長城守軍,怕咸陽早不保矣!”眾人為之一振!劉邦舉酒:“分析得好!大家敬子房先生!”張良與眾人一起舉杯,飲乾了面前的酒。雍齒忍不住又問:“可,周文畢竟還是為章邯所敗,而且,陳王也被殺了。現在,秦軍接連取勝,氣焰囂張。”樊噲忍不住打斷他:“餵!你為什麼總說這些喪氣話!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張良笑道:“這段時間,秦軍的確連連獲勝,我軍陷於頹勢。這是不爭的事實。但也正因為如此,二世皇帝以為天下太平,更加驕奢淫逸,不問政事。趙高覺得外部壓力減輕,在朝中一手遮天,為所欲為。就在前不久,秦宮之中,還出了指鹿為馬這樣荒唐的事!”

張良繼續道:“亡六國者,絕非強秦,而是六國之君!是他們不知愛民,不信賢臣,不脩大道,因而抗不住秦的大軍。同樣,亡秦者,也非天下人,而正是秦人自己!是秦二世這樣的昏君、趙高這樣的奸臣自己挖好了埋葬自己的墳墓!您這次西進若要成功,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盡可能地收買人心!反暴秦之道而行之!只要您與天下人,包括秦人共利,同心同命,就一定能所向無敵!無往不勝!” 散會了,劉邦握著張良的手,將他送出轅門。他深深感到有張良在,勝似十萬雄兵。張良笑笑:“沛公!我今天來,就是要通報您。我不能跟您一同西征了。”劉邦一愣:“韓王不是都答應了嗎?”“情況有變。下午,魯公與范先生將我君臣召去,通知我們,他會按照懷王旨意,分兵兩千助我們光復韓國。可是有個條件。要我們立即返回韓地,不可隨沛公西行。”劉邦十分憤怒:“他也太過分了!……”張良用手勢制止他:“就算他不提這個條件,既然借到了兵,我也不可能扔下韓王,跟您走的。我人雖然在韓,心將一直隨沛公西征。小薄!”小薄走過來。

張良道:“我這位小師妹,雖不能為您拿什麼大主意,但她有辦法可以與我保持聯絡。就讓她同您一路西行吧?” 夜幕低垂,虞姬仍倚在窗邊。虞子期怕她發悶,提出與她一同到營外走走。姐弟倆走出軍營,駐足在高坡,看著夜色所勾勒出軍營的影子,都默不作聲。一陣夜風襲來,虞姬不免收緊肩膀。就在這時,一領寶藍色錦袍披在了她身上,有人輕聲喚聲:“虞!”不用回頭,她便知是項羽立在自己身後。回頭看,虞子期已經躲到一邊去了,只有他們兩個人。項羽伸出手臂,將她攬在了自己寬闊的胸前。 “這些天,我忙於軍務,沒來看你。生氣了?”項羽低低問。 “沒有。你……你有你的事業嘛!”“從我懂事起,就跟叔叔過著逃亡的日子!聽到的,全是仇恨。看到的,全是屠殺!我的心變得比石頭還硬,比鐵還冷!遇到你以後,我才覺得,自己心裡有片地方像投進了日光,在化凍、變軟!這既讓我歡喜,又讓我恐懼。我們這些渴飲刀頭血,困了馬上眠的漢子,最怕就是心軟!只有在看到自己生死與共的兄弟受傷倒在了戰場上,才能允許自己掉幾滴眼淚!虞!跟了我這樣的男人,你後悔了嗎?”項羽喃喃道。

正說話間,不遠處的軍營里傳來了吵嚷聲。項羽一驚,叫聲:“哨兵!”“將軍!”哨兵跑來。 “怎麼回事?哪裡在吵架?”項羽問。 “是鍾離昧將軍的營地。不知道怎麼就鬧起來了。” 項羽臉一沉,拽了一下虞姬:“走!看看去!”原來,鍾離昧的營地裡。一群士兵圍著空飯桶連吵帶罵:“娘的!這算是回家?飯都不讓人吃飽!”伙頭軍韓信解釋:“確實沒準備出這麼多人的飯。”“那別讓我們回來呀!人家沛公,臨走時燉了肉,備了酒,給咱們弟兄送行。這兒可倒好,飯都不叫人吃飽!”韓信委屈地:“忽然多出五千人的飯,一時哪能準備出來?只好委屈一下弟兄們。”鍾離昧走來:“行了!牢騷少發。都回到營裡去,沒飯嗎?連灌三大碗涼水,看飽不飽?!”

見鍾離昧將軍都發話了,士兵們只好壓住火,嘟囔著散去。 韓信看看空飯桶,對鍾離昧說:“項將軍讓這些人回來,實在沒必要!因小失大嘛!”項羽此時正好來到營帳以外,見士兵們已散去,想進帳問個明白,忽然聽見韓信的這番尖銳的批評,微微一怔,止步聽下去。 “韓信!大將決策軍事,不是爾等可以隨意置評的!難道說,對抗章邯這樣的強敵,兵力多一點不好嗎?”是鍾離昧的聲音。韓信的聲音傳來:“打仗當然要靠兵多,從這方面講,收回借出的兵力看似有理。但能否打勝仗,又不光靠兵力,還有其他的因素,如全軍的上下一心,友軍的協調呼應。沛公現在是我們最重要的友軍,他西征如果順利,將會大大動搖章邯的軍心,對我們大有好處。如今,魯公把兵力收回,相對來說,他的力量減弱了,還能指望起到牽制章邯的作用嗎?這是失策之一;二,誰都知道,大王有先入關中者為王之約,在這個時候,魯公收回借兵,削弱了沛公兵力,別人會以為他是心胸狹窄,想與沛公爭搶王位。這樣一來,還沒出征,魯公就先輸沛公一著。”

“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其實,不要說再多五千兵,就是再增加五萬兵,對項將軍也沒什麼大用!現在,最高指揮權並不在項將軍手裡,他現在的地位是將,而不是帥。”鍾離昧問:“你是指那位從沒打過仗的'卿子冠軍'?他算什麼總指揮!我就不信,他能指揮得了項家軍!”“可是,大王已經明確他才是主將!項將軍是次將,范先生是末將。看來,大王對咱們項將軍並不放心,這才又派個上將軍來節制。別說項家軍只有不到四萬,就是有十萬八萬,軍令不行,奈何?這才是項將軍真正應當關注的問題!放著這樣的大事不考慮,反而把精力放在對付沛公,我認為,項將軍雖然英雄蓋世,還是缺乏為大將的氣度與胸襟!”韓信反駁著,越說越來勁。

帳門忽然打開,項羽走了進來。韓信立即閉上了嘴。虞姬跟著走進來,看看僵立的韓信與一臉尷尬的鍾離昧。項羽瞟了一眼韓信:“爾是何人?”鍾離昧忙道:“將軍忘記了?他叫韓信。淮陰人。”項羽似乎想起來了:“噢!乞食漂母,受辱胯下的那位嗎?現司何職?”韓信答:“伙夫。”項羽對韓信:“我問你,你的伙夫當得稱職不稱職?連飯都沒做夠,軍心不穩,險些生變,還誇誇其談,妄議天下大勢嗎?”韓信抬起頭,倔強地:“天下事,天下人議得,韓信怎就議不得?”“在軍中,私下非議大將,妄評主帥,散佈流言,煽惑軍心,爾該當何罪?”項羽怒吼道。鍾離昧見項羽發怒,連忙跪倒:“將軍!韓信妄評妄議,固然不對,念他剛剛入伍,不懂規矩,也怪我平日管教不嚴,縱容部下。若要治罪,請自鍾離昧始!將軍開恩!”

項羽望著跪在面前的兩個部下。虞姬輕輕走近他,拽了一下他的衣袖。項羽轉過頭,看見了她懇求的眼神,緩了一口氣:“好吧!看在鍾離昧將軍求情的份上,這次先饒了你!下次再敢如此,定不輕饒!”說著,拂袖帶虞姬而去。 秦軍對鉅鹿圍而不打,故意放過城中求援的信使。三十萬大軍以逸待勞,張開口袋,等著各路諸侯的軍隊自投羅網。 秦軍大將蘇角執著火把,正帶領章邯等人步行巡視著甬道。所謂甬道,就是在主要通道的兩側各加修了一道高高的泥牆。這樣,路兩邊的人根本看不到裡面的動向,裡面的人也不會受到外面冷箭的威脅。 章邯走過去,用拳頭敲了敲牆。牆體發出咚咚的聲響。顯然,裡面並不算結實。蘇角道:“都一樣,板心泥牆,加一個瓦頂。這樣,下雨沖不壞,修起來也快。”董翳問:“你哪兒找來那麼些木板?”“拆老百姓的房唄!什麼樓板、床板、櫃板,……全用上了。實在不夠,就把場上堆的秫秸稈,坑里割的葦子,用繩子扎在一起,代替板材,外頭再抹上厚厚的泥,也管用。”蘇角道。 “會不會太不結實?”董翳有點兒擔心。章邯笑道:“要那麼結實幹什麼?能起到遮蔽耳目,阻擋弓箭的目的就可以了。”他回頭問蘇角,“這樣一來,調兵和運糧是不是安全多了?”蘇角滿臉欽佩之色,“太安全了!關鍵還是保密!外頭人根本不知道我是怎麼調兵遣將的。大將軍這辦法真是想絕了!”章邯笑笑:“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我軍最大的弱點是離關中太遠,沒有後援。可以說,缺一個兵就少一個。所以,一定要保證兵員的安全。圍困鉅鹿,誘敵前來,又需要時間。這樣,後勤補給的安全更顯重要。挖地道嗎?太費時費力,我就想起了修甬道。其實,始作俑者並不是我,而是咱們的始皇帝。”眾將都感到新奇:“噢?”章邯點點頭:“是。當年,始皇帝自咸陽巡幸驪山,就在道路兩旁修築了這種甬道,以免外人發現皇帝的行跡。我不過是把它用到作戰上來了。”眾將欽佩的同時發出一聲驚嘆。司馬欣道:“大將軍真是勤勞國事,嘔心瀝血呀!”章邯淡淡一笑:“可晨曦公主還被人家軟禁在家裡呢!你們知道嗎?”眾將面面相覷,都不敢接茬儿。章邯嘆口氣,喃喃地:“打完了這一仗,我也可以放心回咸陽了!走吧!”章邯騎在馬上,繼續他的巡視。幾員將領騎馬跟著他。章邯揮鞭一指:“這是哪家的援兵?”蘇角道:“是趙國將軍陳餘的兩萬人。”“陳餘?他跟張耳不是號稱生死之交嗎?他既然來了,怎麼不進鉅鹿城?”章邯問司馬欣答道:“明知鉅鹿早晚不保,還進城何為?他才不傻呢!”董翳也插嘴進來:“什么生死之交,到這個節骨眼上,都考驗出來了。” 此時城裡有匹馬衝了出來。 “又是張耳派出去求救兵的。放嗎?大將軍?”蘇角問章邯笑:“當然。有多少,放多少。”那匹快馬衝到了陳餘營前,騎手在馬上喊著:“我是張丞相所遣!帶有致陳將軍的信!”營壘上的人忙起來,吊橋慢慢放下,騎手衝過吊橋,衝入打開的營門。吊橋又吱嘎響著收了起來。陳餘就著燈光,看著張耳的信。看完,他冷笑一聲,將寫在簡上的信函擲在几上。陳餘的謀士李左車忍不住問:“丞相說些什麼?”“他還能說什麼?怪我不救他唄!你看吧。”陳餘將信甩給李左車。信中寫道:“君與吾二人相交於患難,又共复趙國,交情之深,天下知名。今吾危在旦夕,而君手握重兵,近在咫尺卻頻召而不至,豈非有意置吾於死地而不救之?吾死不足惜,君還有何面目見天下之人乎?”陳餘踱著步:“哼!我跟他有交情,這不假。我一直把他當老大哥來尊敬。知道他被困在鉅鹿城裡,我趕緊來救他,可是,我們面對的是三十萬秦軍哪!光鉅鹿周圍就布了十多萬!而我手裡才區區兩萬人!如果我也貿然進城,豈不等於往餓虎口中填肉?這點兒兵可能還不夠章邯塞牙縫的!要不然,燕、齊、魏、代,這麼多諸侯的援兵都到了,怎麼都是在周圍築起壁壘,袖手旁觀?當然,我跟他們不一樣,可我身為大將,總不能不顧後果,總得從大局考慮,作長遠打算吧?你說是不是,李左車?”李左車想了想,道:“我覺得,章邯對鉅鹿圍而不打,又不阻攔城里四處搬救兵,是織了一張羅網,想把咱們一網打盡!”陳餘兩手一拍:“沒錯兒!我就是這麼想的!如果我能盡可能保存實力,哪怕鉅鹿丟了,趙王和張丞相真的殉國了,我還可以日後為他們報仇。要是現在跟他們一起死了,請問,此仇由誰來報?” 李左車有些吃驚,委婉地:“不過,老師,丞相這樣懇求您,您若連一點兵也不發,恐怕太說不過去吧?”“依你說,該怎麼樣?”“您可以致書丞相,就說不日楚軍援兵將到,您要在城外接應楚軍。念城中急需奧援,先撥五千兵入城,以表明您對丞相的信義。”陳餘雙手一攤:“好吧。李左車!就命你帶這五千人去救鉅鹿吧!” 李左車率領五千人,從秦軍甬道的間隙中,宛轉來到鉅鹿城下。秦軍好像沒有發現他們,也好像並不願理會他們,總之,看不出秦軍有任何舉動。 李左車帶領五千人馬迅速趕至鉅鹿城下。李左車朝城上高聲喊:“城上聽著!我是陳餘將軍派來的!我叫李左車!陳將軍派來的援兵已到了!你們趕快打開城門,接我們進城!”城上有人在高聲響應。有人在歡呼。沉重的吊橋慢慢放了下來。就在這時候,李左車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殺聲。他頓時一驚,趕快回頭!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局面全變了!大批黑衣的秦軍自甬道中殺出。如一群黑蟻撲向美食!趙軍立即就像一塊腐肉,被這群黑蟻吞噬!接著,秦軍又無聲地消失在了甬道裡。 五千軍馬全成了死屍,靜靜躺在那兒。像被啃乾淨的一具動物的骨架。而這群黑蟻卻不知去向。這景象,實在太怕人了!李左車愣在那兒,只是愣了這麼一會兒,隨即就明白過來,急著朝城上叫:“放!放呀!”他的慘叫令人心驚膽戰!城上立即將吊橋放倒。李左車沒命地通過吊橋跑進了城裡。吊橋立即又收起來,吱吱嘎嘎的響聲在寂靜的戰場上顯得很是刺耳。 城上的趙國守軍看傻了!各國的援兵們也都看傻了! 五千人的無謂犧牲,讓試圖馳援鉅鹿的人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讓本就袖手旁觀的人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在這樣可怕的對手面前,試問,誰敢再一試身手?等待著楚國援軍的又會是個什麼下場?難怪,他們至今也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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