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歷史小說 曹操與獻帝

第33章 第七節

曹操與獻帝 柯云路 6399 2018-03-13
徐州刺史府大門戍衛森嚴。刺史府內劉備正趴在床上,張飛給他按摩著腰背。關羽則站在一旁關切地看著。關羽說:“為何一聽說曹操要帶兵徵徐州,兄長的腰就開始痛了?”劉備說道:“泰山壓頂,實是壓力太大呀。”關羽說:“兄說馬騰此人可靠,何不速派人與他聯絡,他在西涼許都西方,我在徐州許都東方,東西夾擊,豈不可以殺敗曹操?”劉備趴在那裡搖了搖頭:“談何容易?馬騰雖有精兵十萬,但在西邊也有不少麻煩,不是一下就能出兵的。即使能出,我們東西加在一起也難能打得過曹操。徐州這裡,若別人領兵來,兄都不在話下,唯曹操親征,其多謀善變,甚難對付。” 這時,外面來軍吏禀報:“陳登將軍求見。” 劉備一聽立刻說:“請他進來。”同時起身穿衣。關羽有點諷刺地說:“你的中軍將軍到了。”張飛則說:“兄何至於這麼著急?”劉備一邊撐著腰下床趿拉鞋,一邊說:“這次殺車冑奪徐州後,封雲長、翼德二位分別為左路軍將軍、右路軍將軍,而封陳登為中路軍將軍,二位賢弟不要不服。此陳登實為非凡之人:少有大志,多謀略,年紀輕輕擔任廣陵太守,一年就使廣陵大治;曾領兵與江東小霸王孫策作戰,以一對十以寡敵眾,居然大獲全勝;他一離廣陵,全郡百姓皆棄家相隨,他走到哪兒百姓落戶到哪兒。去年曹操徵徐州,離了陳登亦無法成功;今年我們能殺車冑奪徐州,又是陳登毅然決然背棄曹操站到我們一邊。此人舉足輕重,不可慢待。”說著劉備已匆忙穿戴好,出到前面廳堂。

陳登已經進來,一見劉備就行叩拜大禮:“末將陳登叩見劉皇叔劉將軍。” 劉備趿拉著還未完全穿好的鞋上去攙扶道:“萬萬不可行此大禮,你我並無上下之別。”他一指左右的關羽、張飛,“如同我和雲長、翼德一樣,皆是兄弟關係。我年長於你,無非是個愚兄而已。”說著給陳登讓座,自己也坐下。張飛蹲下身,將劉備趿拉的鞋給他穿好。陳登問:“劉皇叔正歇息呢?”劉備說:“腰痛,翼德正在給我按摩。聽說你來,慌忙起來,不及穿戴嚴整,見諒。”陳登搖頭嘆道:“皇叔禮賢下士,實為天下第一,人心所向。陳登原本跟隨曹操攻下徐州,輔佐車冑,按曹許諾,登很快會接替車冑任徐州刺史。然劉皇叔一反曹,登義無反顧跟隨劉皇叔。”劉備說:“這下可惹惱曹操了,他要領大軍前來,正不知如何應對。賢弟有何良策,想你此來必為此事。”

陳登說:“末將通盤想過,要救此局,唯有一計。” 劉備說:“如何一計,請講。”陳登說:“曹操現在橫行天下,所懼者唯有一人,袁紹也。袁紹現虎踞冀、幽、青、並四州及周圍諸郡,擁兵百萬,文官武將雲集。何不寫信到彼處求救,除此之外,別無良策。”劉備說:“我與袁紹向無交通往來,又剛剛把他的弟弟袁術滅了,他如何肯出兵相助?”陳登說:“要想求得袁紹出兵相助,唯有一法。”劉備說:“何法?”陳登說:“徐州此地有一人與袁紹三世故交,且此人海內外德高望重,子弟如雲。若得其一書致袁紹,紹必來相助。”劉備問:“何人?”陳登說:“此人乃過去皇叔在徐州時多次折節敬禮者,何故忘之?”劉備猛然醒悟:“莫非指鄭康成先生乎?”陳登說:“正是。只要他肯寫信,斷能調動袁紹。然此事又極難。因鄭康成已年壽七十有三,數月來身體欠安,已經發話不再介入天下紛爭之事。其弟子在他府內層層設關,不許他人近得鄭康成,更不容有事打擾。登於昨日為皇叔打前站,試探一說此事,雖多年與鄭公深有交情,但進得鄭府已三分難,到得他身邊更十分難,再要張嘴說正經事二十分難都不止,有比登天還難之意。全看劉皇叔能否叩開其門。”劉備沉吟道:“如你所說,救當前之困局,唯有一計,求袁紹出兵相助。而若成此計,又唯有一法,必得鄭康成出面致書袁紹。而求鄭康成出面寫信,現確比登天還難。”陳登說:“正是。”劉備說:“此事我來做。”陳登告退。

劉備對關羽、張飛說:“這個鄭康成真是不得了。當年漢桓帝時,已做到尚書,後來十常侍之亂,他便棄官歸田。到漢靈帝時,何進、袁魁、董卓先後請他出來做官,都拒之千里。此人不願做的事情,要請動他確比登天還難。但這個難別人無計可施,兄卻獨有辦法。你們今日就為我掛出謝客牌,連掛三日,不見客,不登堂。”關羽說:“兄現正執掌徐州軍政大權,三日閉門謝客,豈不鬧得街談巷議、人心惶惶,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劉備搖頭:“不用多問。”又對張飛說:“賢弟為我尋把絹扇來,要舊的不要新的。”張飛驚詫:“此乃文人騷客手中玩物,兄何以玩它?”劉備說:“一把扇子中自有雄兵百萬。另請賢弟在扇面為我寫兩個字,都知賢弟字寫得好。”張飛說:“何字?”劉備說:“取來扇子筆墨後,兄自告你。另外記得,字寫好後將扇子掛在院里風吹日曬兩日。”張飛更驚詫了:“又是何故?”劉備笑笑,道:“把新寫的字也做舊,與舊扇相同。”張飛與關羽不解其意,睜大眼看著劉備。劉備說:“二弟不用多問,去辦就是。另外,即刻為我找個玉匠來。”劉備說著摩挲著自己腰間的一塊佩玉,說道:“將我這塊祖傳佩玉略做加工。”

關羽、張飛莫名其妙,但均答道:“遵兄命。” 三日過後,劉備與陳登帶著十幾個隨從騎馬來到鄭康成府門前。大門前有家僕數人肅立守衛。門前一片靜穆。劉備與陳登下得馬來,將馬交給隨從,陳登快步上前,對守門家僕說:“請禀報鄭康成大人,現有劉皇叔劉將軍前來拜訪。”守門家僕道:“鄭大人現今一般不會客。容先去禀告,再來回复。”說著,有家僕轉身進了大門。人一進,大門又緊閉。劉備與陳登在門前靜等。 此時鄭康成正在書房內慢慢踱步。管家馬五進來禀告:“啟禀大人,門衛說,有劉皇叔劉將軍前來拜訪。”鄭康成緩緩站住,說道:“知道他要來,果然來了。又必定是那個陳登陪著來。好吧,此人還是難以不見。”他一指臥榻:“我還是躺下吧。去年曹操與劉備一同來徵徐州攻呂佈時,曹府來的人我躺著見,劉備來我是坐著見。今日劉備我也要躺著見了。”說著,眾人服侍著躺下,鄭康成對馬五說:“馬五,去迎客吧。”

大門前劉備站在那裡久等,站站又踱兩步,踱兩步又站站。陳登說:“如何久久不來回話?”他又要上台階與守門家僕追問。劉備伸手示意他不用多事:“靜等即可。”此時,緊閉的大門開了,馬五出來說道:“請劉皇叔劉將軍進府。” 劉備便與陳登二人拾階而上,進了大門。 才過第一個庭院,看見上百名鄭康成弟子一排排席地而坐,齊聲背誦《論語·里仁》:“子曰:'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惡乎成名?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子曰:'我未見好仁者,惡不仁者。好仁者,無以尚之;惡不仁者,其為仁矣,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有能一日用其力於仁矣乎?我未見力不足者。蓋有之矣,我未之見也……'”劉備與陳登在馬五引領下靜悄悄從人群前面走過。

前面又一個院門,門口肅立著鄭康成的幾個弟子,他們對劉備、陳登長揖行禮,同時肅然說道:“鄭大人年事已高,每日修身養性,敬請來賓少言節語。”劉備一愣,陳登早已見過此場面,二人點頭允諾,又在馬五引領下進此院門往裡走。 裡面庭院中,又有上百名鄭康成弟子一排排席地而坐,齊聲朗誦《孟子·告子下》:“孟子曰:'舜發於畎畝之中,傅說舉於版築之間,膠鬲舉於魚鹽之中,管夷吾舉於士,孫叔敖舉於海,百里奚舉於市。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恆過,然後能改;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徵於色,發於聲,而後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然後知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也……'”劉備和陳登在馬五引領下不敢有擾眾人,悄悄走過。

前面又一院門,又神情肅穆地立著幾個鄭康成的弟子,照例是長揖行禮,說道:“鄭大人年事已高,疏遠天下紛擾之事,敬請來賓只談問候,不談其他。” 劉備又被堵。陳登看了一下劉備的反應,兩人仍隨著馬五往裡進。 眼前庭院中有二三百個鄭康成的弟子一排排席地而坐,齊聲朗誦《易經·乾卦第一》:“夫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天且弗違,而況於人乎?況於鬼神乎?……”劉備與陳登又是在馬五引領下悄然走過。 面前又一門,門前肅立七八個弟子。見劉備、陳登到,長揖行禮,而後伸一指噓在嘴前,表示敬請靜默。進了這個院門,眼前一片肅靜。數百個弟子整整齊齊席地而坐,兩眼雙垂靜默無聲。

劉備與陳登穿過這片人群中時,真如入寂靜世界。 前面便是鄭康成的書房。門前立幾個弟子並家僕,見劉備、陳登照例長揖行禮,然後微微抬手向劉備、陳登示意,請安靜節言。馬五對他們低聲道:“貴賓明白。” 進到屋裡,劉備、陳登看見的是躺在那裡的鄭康成,枕頭略微墊高,周圍侍立著幾個弟子與家僕。劉備鄭重謙謹地大步上前行禮,放低聲音說道:“鄭大人安否?弟子劉備特來看望請安。”鄭康成抬手示意,讓劉備、陳登坐下。早有人將幾個坐榻搬來,劉備就在臥榻前落座。陳登搖手不坐,侍立劉備身後。 劉備早被一路上的氣氛、書房內的氣氛壓住了,一時不敢張嘴說話。 倒是鄭康成緩緩開口:“早就听說玄德到了徐州,只不過這次不是跟著曹操徵徐州,而是反了曹操徵了徐州。”說到這裡,旁邊侍立的兩個弟子小心勸道:“大人還是少語多歇。”鄭康成點點頭閉上眼,過了一會兒睜眼對劉備說道:“我今年七十有三,已與孔聖人壽齊,知道自己壽數將盡,所以修身養性不多問天下事。他們,”他指了指周邊的弟子們,“也管著我呢。”說著又閉眼,停了一會兒慢慢說道:“玄德這一向都好吧?”這是應酬之語,劉備只得接話道:“託大人之福,備離別半年多來,都還好。”鄭康成依然閉著眼:“徐州人都在議論你,這三日來閉門謝客,不升堂不辦公,為何,是身體不適?”劉備答道:“並非身體不適。”鄭康成依然閉著眼,又緩緩發問:“在齋沐祭祀神明?”劉備答道:“確在齋沐。不是祭祀神明,勝過祭祀神明。”鄭康成微微睜開眼:“何為勝過祭祀神明?”

劉備說:“備齋沐三日,只為今日拜見鄭大人。” 鄭康成一下子睜開了眼:“此話言重了。”劉備坐在那裡行禮道:“在天神明備信有但實未見,人間神明備實見耳,大人即備之神明。”鄭康成聽此話悚然,欠起身對左右弟子們說:“扶我坐起。”眾人想勸又不敢違抗:“大人……”鄭康成說:“扶我坐起來,玄德此言不可臥而受之。”眾人扶鄭康成坐了起來,在他背後墊上軟墊。鄭康成對劉備說:“劉將軍,你方才確實言重了。神明在天,我鄭某實不敢當。”劉備搖了搖頭,表示對鄭康成的話不能認同,而後拿起掛在腰間的絹扇輕搖著,久久不語。鄭康成嘆了口氣:“知你來必談天下大事,但我已對天下有言不再管天下大事,實是讓玄德失望了。”劉備又微微搖了搖頭,不語,依然搖扇。鄭康成半晌沒話找話地說:“玄德,你志在天下,英雄人物,何時搖開這種文人扇子了?”劉備收起扇子,說道:“備用慣的東西會熟視無睹,這從未用過的扇子,隨身帶著,就總能警醒不忘。”鄭康成不解:“為何會警醒不忘?”陳登與眾人也都驚異地看著劉備。劉備將扇子搖了搖,似乎欲言又止。鄭康成說:“玄德但言不妨。”劉備嘆口氣說道:“本不想說,但鄭大人再問,備不得不如實禀告。”說著,將扇子遞給鄭康成,“請大人看,上邊寫有兩個字。”

鄭康成接過一看,兩個大字:“外勢。”鄭康成一下悚然:“原來如此。” 劉備說道:“去年離徐州前,請教大人,大人曾教誨:曹操在許都內勢強,在四方外勢弱,望備到四方求一隅,發展外勢以自存。備半年多來無一日敢忘大人教誨,每日此扇隨身,日日想著爭外勢一事。這次得機會,敢冒天大的風險,請命帶兵徵徐州滅袁術,而後又殺車冑佔徐州,皆是遵大人教誨而來。無大人教誨,沒有劉備今日這初建外勢。”鄭康成聽明白了,點點頭,嘆了口氣,將扇子還給劉備:“你是不易呀。響鼓不用重捶,良馬不用鞭策。但往下之事,我不能多管了。心有餘而力不足。還望玄德好自為之,自謀前途。” 劉備一手拿扇,一手摩挲著腰間的佩玉。這也引起了鄭康成的注意。過了許久,鄭康成問:“你手摸佩玉,又有何講?”劉備解下佩玉遞鄭康成:“請大人過目。”鄭康成接過一看,上面刻有兩個字:“鄭言。”劉備解釋道:“鄭言鄭言,對他人讀作鄭重謹慎言語,備自己實知乃牢記鄭大人之言。若不聽鄭大人之言,備何有今日建外勢之發端?”鄭康成又嘆了口氣,神思恍惚,將佩玉遞還劉備,而後說道:“還是那句話,我不想再多管天下事,尤其不願再出面管天下事。望玄德好自為之,自謀前途。”而後,垂下眼,靜坐在那裡。幾個弟子上來給他輕輕搥背。 劉備一手摩挲佩玉一手輕輕搖扇,半晌無語。 陳登站在其後眼睜睜地看著,束手無策。 過了許久,劉備說:“憑大人神明般的指示,備有了今日之外勢。往下,備實不知該如何安身立命,守此外勢。既然大人又有話,備便只得勉為其難,自謀出路,只怕半途夭折,或令鄭大人失望。好,今日看望了大人,弟子就此告辭。請受備弟子之禮。”說著,起身在鄭康成面前伏地三拜。鄭康成連忙抬手說:“不敢,不敢。”劉備起身同陳登告辭出了書房。一到門外,還未下台階,劉備仰天痛哭道:“雖有鄭大人神明指示,備實無能啊!備實無能啊!備實無能啊!”三歎而罷,揮淚下台階欲去。 鄭康成在裡面聽見,於心不忍,抬了抬手對馬五說道:“再請他回來。” 劉備、陳登剛下台階,馬五已出門趕上:“鄭大人請劉皇叔留步。”陳登一看有轉機,眼睛頓時一亮。劉備用袖揩了揩淚,與陳登回身進到書房,來到鄭康成面前。鄭康成嘆了口氣,對劉備說道:“我雖言告四方不再管天下事,但玄德至忠至誠,難以拒絕。現曹軍來犯,救玄德唯有一計,即請袁紹出兵相助。”鄭康成停頓了一下,接著說,“而求袁紹出兵相助,其實也只有一法,由我鄭康成出面寫信。我還是出面幫你吧。”劉備說:“弟子實不忍有勞鄭大人。”鄭康成說:“信,我其實已然寫就。我預知此事逃不過去,但總想能逃就逃,天命也不一定是死的。沒想到今日竟是如此這般逃不過去,也沒想到,人情竟同天理一般大。你們可知否,天下何為最大?皇權?軍權?錢財?非也,天下唯天理與人情最大,所謂天理難違,人情難卻。悟透這兩件事,可以得天下、治天下。” 他轉頭對馬五說道:“馬五,將那封信拿來。” 馬五說:“赤芍小姐拿去在看。”鄭康成問:“為何?”馬五說:“赤芍小姐最近也在苦讀詩書、習字學畫,拿大人的信當帖去臨了。我這就取來。” 鄭康成讓劉備重新坐下,說道:“我與袁紹的祖父、父親早有交往,我去信,他絕不會置之不理。他一直想讓我到他那里為他壯門面,我婉拒多年。這次寫信,或可解玄德之急,但可能又把我多少抵押給了袁紹。他若再請,我這人情也就難卻了。”劉備坐在那裡連連拱手道:“晚生實讓先生添累了。”鄭康成說:“此信一出,天下生變,這我知道。所謂尺書可以動天下之謂也,所謂言語可以起風雲之謂也。” 赤芍與馬五一同進到書房。 赤芍手裡拿著一封信函,遞給鄭康成:“外祖父,信在這裡。” 鄭康成接過,遞給劉備:“玄德看看,若可以,便派個可靠之人,徑直送往袁紹那裡即可。”劉備打開取出信來一看,大喜道:“鄭大人如此之信,真可謂字字珠璣、句句千金!袁紹看了必有所回應。”他將信遞陳登,陳登說:“劉皇叔若信得過我,末將願送信前往。”劉備點頭:“那是最好。”鄭康成也一指陳登說:“陳登送信,再可靠不過。”而後對劉備指赤芍說:“這個外孫女赤芍,玄德是否見過?”劉備答道:“過去幾次來府上,只見過那位文質彬彬的白芍,未見過這位虎虎有生氣的赤芍。”赤芍調皮地一撇嘴。鄭康成問:“玄德這次在許都可曾見過白芍?”劉備說:“她的才華已經譽滿京都,曾把文魁孔融說得無地自容,但我只見過她一次,是在曹府後花園飲酒時。”鄭康成問:“看著她與曹操相處如何?” 劉備想了想,斟酌字句道:“看著還平和,內裡如何備看不出。” 鄭康成面露思索,又問:“陛下那裡如何?”劉備看看左右。鄭康成說:“我這裡無一外人,玄德但言不妨。”劉備說:“樣樣正吃緊,樣樣在抓緊。” 鄭康成點點頭:“明白了。”然後一指陳登手中的那封信說道:“我方才講過,此信一出,天下生變。曹操的日子將不好過了。”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