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歷史小說 謀聖張良

第18章 第十七章席前借箸駁酈生

謀聖張良 张毅 6376 2018-03-13
真理超越一步就是謬誤。自以為聰明過人的高陽狂生,他的餿主意險些兒壞了劉邦的大事。張良是縱觀歷史風雲的智者,酈生只不過是玩弄小聰明的說客而已。 劉邦與項羽你死我活逐鹿中原的戰爭,進入了高下難分、勝負難定的階段。 劉邦要打敗項羽,決不能僅僅據有關中,誰能立足中原,鹿就死誰手。而當時的滎陽、成皋,也成了中原的戰略要地,劉、項就始終在這一帶周旋,進進退退,殺得難分難解。 去年四月劉邦從彭城敗退下邑,五月因為得到蕭何、韓信的支持,重新恢復了元氣,佔領了滎陽。六月他雖然回到關中櫟陽,八月又進入滎陽。為什麼劉邦要死死抓住這個地方不放呢?因為滎陽的西北有一座敖山,自秦始皇佔領中原以後,就開始在敖山築城建倉,儲備糧食,成為他征伐六國的軍糧供給基地之一,也是秦始皇統一六國的物質保障。漢王占領滎陽之後,大將軍韓信就立即控制了敖倉,派重兵把守。並且修築了從山上到河邊的甬道,運送糧食給滎陽的漢軍。韓信北征以後,又任命大將周勃與曹參駐守敖倉,足見它在戰略上的重要地位和漢王劉邦對它的重視。

這一點怎瞞得過精明的范增,他多次提醒項羽:“劉邦能在滎陽站住腳,就是因為有敖倉供給他的軍糧。如果斷了他的糧道,就不戰自潰了!” 於是項羽一面派精兵悍將,去侵奪漢軍的糧道,切斷甬道,奪取糧食。然後,項羽又親自率兵圍困滎陽。 從去年末至今年初,發生了兩次令天下人震恐的怪事。紅日當空,突然一個黑色的影子慢慢將太陽吞沒,頓時天昏地暗,如大夜彌天。許久,太陽才又被黑影一點一點地吐了出來。 於是,人們在做著各種不安的猜測,太陽被吞沒,是上天發出的何種警示?它像徵著一種什麼樣的災異要降臨人間?特別是在這天下大亂、征戰不息的年代,它又預示著一種什麼樣的興與亡?滎陽城內,漢軍缺糧已一天天嚴重,劉邦焦慮不安。他派人出城向霸王求和,想把滎陽以西為漢,滎陽以東為楚。項羽想到北邊齊亂未平,身後彭越難服,不妨雙方暫且罷兵,等將齊、梁之亂平定後,再來與他決一雌雄。但聽說亞父范增堅決反對,項羽才沒有作出決斷。

一天,張良正要吃午飯了,才看見何肩急匆匆地從外面回來,便問他道:“今天上午你到哪裡去了,這麼遲才回來?” 何肩興致勃勃地說:“宮裡要請一位刻金印的工匠,恰巧當年我師傅有一位在滎陽的朋友,就是刻印高手,連鐵匠活也是他教我師傅的。” “此人還在嗎?” “早死了,找到了他的徒弟,把他請進宮來了。” 張良有些詫異地問:“漢王要刻什麼金印?” 何肩說;“刻的是六國諸侯的金印。” 張良大為震驚,此時此刻刻六國諸侯的金印幹什麼? 他猛然想起敗走彭城時,在去下邑的荒山上,漢王不是流露過自己想退回關中,將關東之地分封給其他的人麼?這個關頭究竟是誰給漢王出了這個愚蠢透頂的餿主意,豈不要壞大事麼?

他急忙放下碗筷站了起來,拔腿就往外走。 何肩追上去問:“侯爺要到哪裡去?” “我去見漢王,你先去吃飯吧,別跟我來!” 張良說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他的住處離劉邦不遠,而且大家都知道他和漢王的關係,進進出出根本不用通禀,也沒有誰敢加以阻擋。 他進宮看見漢王正在吃飯。劉邦見他急匆匆走來,便停下筷子問道:“子房有什麼急事嗎?我看你走得那麼急。” 張良沒有一點客套,單刀直入地問道:“漢王請工匠刻金印幹什麼?” 劉邦以為是什麼緊急情況,原來才是說的這件事情。本來正想要告訴他的,沒想到他正好來了,便請他坐下,說道:“近來我日夜焦急難安,總想不出一個徹底打敗項羽的好辦法。正好這時有人向我獻一策,我認為倒是個好主意。”

“是何良策?”張良明知故問。 “要怎樣才能削弱項羽的勢力呢?最好的辦法,就是重新分封六國的後裔為王!” “誰給漢王出的這個主意?” 劉邦正感到得意,沒有想到張良的問話,充滿氣憤的語氣,再掉過頭來見他滿臉怒容,漢王還真有些疑惑不解,所問非所答地問道:“你怎麼了?子房!” 正在這時,侍衛禀報酈食其求見。漢王見張良如此態度,解鈴還須繫鈴人,就讓酈食其來和他談吧,便忙傳他進來。 這位身長八尺鬍鬚花白的高陽狂生走了進來。平時他自以為讀了不少書,自恃有才,從不把別人放在眼裡,認為只有自己最聰明。 他興沖沖地走到漢王的飯桌前,打開一張絲巾,取出了一枚金印送到漢王面前:“漢王請看,這就是滎陽城裡一位治印高手刻的金印。如果漢王以為可以,就命他繼續盡快地把那五枚刻好。”

劉邦年少時是個不讀書的無業遊民,哪裡懂得什麼治印,隨便看了看便遞給張良說:“子房看看,你說行就行!” 酈食其沒有想到漢王把終審權交給了張良,雖然他並不一定把這個敢刺殺秦始皇的人放在眼裡,然而有一點他心裡是明白的,這就是張良在漢王心中的地位,比自己高得多。這是他平日最為不滿的地方,因為他自視才高八斗,在劉邦周圍的謀士中,他根本瞧不起張良、陳平等輩,他以為這些人只不過會玩點小聰明而已。只有自己才是個堂堂正正的儒生,才真正通讀過聖賢經典,但是劉邦卻更多地聽信張良、陳平。不過在此刻,他還是怕張良故意挑剔,攪了他精心策劃的大事。 自打沛公路過陳留時投靠到他帳下以來,他還未曾建立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功,當然也沒有封王的資格。平時,也未立過什麼戰功,只是被劉邦派往各諸侯間,充當說客而已。在下邑時,他風聞劉邦坐在馬鞍上問過張良,他想把關東之地封給別人以破項羽。

前幾日他有事來見漢王,想自薦去充當遊說齊王歸順漢王的使命。劉邦對這老頭,開始不怎麼感興趣,後來他有的獻策還是深受劉邦賞識的,像取滎陽、據敖倉就是他的建議。劉邦還記得當時酈食其對他說過這麼一段難忘的話:“臣聽說,知道什麼是自己的天的人,那麼他就可以取得天下,否則就不可能。要奪取天下的人,必須以民為天,而民又以食為天。敖倉是天下有名的糧倉,我聽說那裡還儲存許多小米。可笑的是,項羽攻下了滎陽,卻不知道堅守敖倉,只派了一些謫卒去分守成皋,自己卻引兵東去了,這不是老天爺要把這座糧倉送給漢王嗎?滎陽和敖倉這般唾手可得,如果不思進取,就是過錯。如今楚漢難以並立,互相爭奪一時難分勝負,海內動盪不安,百姓流離失所,農民不能耕種,女工走下織機,天下人心不定。希望漢王立刻進軍滎陽、奪取敖倉,依靠成皋的險要,控制太行的要道,扼住壺關的出口,據守白馬的要津,這樣漢王就可憑藉險要的地理位置而製服諸侯,何愁天下不能歸順於你!”

這無疑給當時困居下邑的劉邦指引了一條陽關大道,所以他欣然接受而且立刻付諸於實施,一度軍威大振,其中確有這位高陽狂生的功勞。 前日酈食其一來,劉邦就主動垂詢擺脫目前困境的良策。這位滿腹經綸的儒生早已摸透漢王的心思,他又正準備獻策劉邦,讓他去遊說齊王,如果漢王同意分封六國後裔,兩者不就是一回事了嗎?再加上近日來心事重重,因為攻滎陽、佔敖倉是他的主意,生怕劉邦如今被圍困滎陽糧食將盡,怪罪於他,因此也急於想提出一個解圍的良策。 如果漢王真的接受了他這一建議,恢復六國不是他的頭功嗎?不但漢王將視他為股肱之臣,而且六國君王也都會感恩於他,那時他就真如當年佩六國相印的蘇秦了,張良與陳平又何足道哉!

於是他便信心十足地對漢王說:“昔日商湯討伐夏桀,卻依然分封他的後人在杞國。周武王誅殺了商紂王,也分封了他的後人去宋國。而秦始皇殘暴無道,消滅六國之後,弄得那些國王的後裔無立錐之地。如果陛下能夠真心恢復六國之後,他們都會感恩戴德擁戴陛下,心甘情願地俯首稱臣。漢王的德行已傳播天下,就可以南面稱霸了,到時候項羽也會恭恭敬敬地來朝拜陛下了!” 這一番美好的描繪,真使得劉邦暈暈糊糊,像飲下了一盞美酒一般,頓時心花怒放。再也沒有想到要不要詢問一下張良和陳平,究竟可行不可行,就當機立斷定奪下來。 他立刻說道:“很好!你趕快去找工匠把金印刻好,然後就請先生身佩六國使帶,去完成這一重大使命!” 他未曾料到如此千秋偉業,竟憑他三寸不爛之舌把漢王說動,瞬息間變為現實。被授予六國使帶,這真是青史留名的大事,他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一種飄飄然的大人物的感覺。但畢竟年近七十的老叟了,出門跨門坎時沒有留神,差點兒絆倒。

誰能料到我酈食其還有今天! 所以,當張良以一種不滿的眼光審視金印時,他先發製人地說:“這位工匠是一位名匠之徒,還是先生手下何肩舉薦的。” 他心想,你張子房好意思自己打自己的耳光麼?沒想到張良沉吟半晌,說了句:“金印倒是刻得很好,但恐怕這幾顆金印反而要壞漢王的大事!” 劉邦正挾起一塊牛肉要往嘴裡放,突然把舉起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吃驚地問道:“為什麼?” 酈食其大為不滿,冷冷地反問道:“難道漢王施聖德於天下還有錯嗎?難道說……” 劉邦用手勢制止住了他,他心裡明白,張子房一言九鼎,不會平白無故地贊同一件事,也不會平白無故地反對一件事。這麼大的事,還是應該聽聽他的看法,於是便放下筷子說:“子房,你不妨說得明白點!”

酈食其想打斷談話:“既然漢王都已經贊同……” 劉邦的回答又是一個堅決回絕的手勢。 “好吧!”張良說:“請借一下漢王的筷子來用一下。” 他拿過漢王的筷子,蘸了一點酒來,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圈,抬起頭來逼視著酈食其說:“廣野君為飽學儒生,想必熟悉分封之事。” 酈食其終於抓住了一個難得的機會,一下子接過話茬:“不錯,商湯討伐夏桀,還分封了他的後代於杞,武王誅殺了紂王,還分封了他的後代於宋。先王都可以分封,難道漢王分封就錯了嗎?” 酈食其振振有詞,似乎天衣無縫,無懈可擊。 “可是,”張良回答說:“昔日商武伐桀紂而又能分封他們的後代,是因商武自信能牢牢控制他們,可以製他們的死命。請問,漢王今日能控制項羽,制他於死命嗎?” 酈食其瞠目以對。 張良蘸酒在圈裡寫了個一字,然後又畫了一個圖說:“這就是第一個不可的道理。” “請問子房先生,今日漢王討秦,與湯武伐桀紂有何遜色之處?” “然而時移世易了,當年武王入殷,可以表彰賢人商容之故里,憑弔賢臣箕子之故居,加封忠良比干之墓,請問今日陛下可以嗎?這是第二個不可的理由。” 劉邦點頭贊同,又問:“還有呢?” “再說,當年武王能夠發矩橋之栗,散鹿台之財,用以救濟天下貧窮之民。此時此境,漢王有力量行此義舉嗎?這是第三個不可的道理。” 嚴峻的現實迫使大家默認了。 “還有,武王戰勝段紂王以後,偃武備而治禮樂,倒載干戈,表示不再用它,請問先生,時至今日,漢王能偃旗息鼓嗎?這是不可之四。” 劉邦的頭慢慢垂下了,酈食其也面有難色。 張良站了起來,在席前來回踱步,繼續侃侃而談:“漢王能像先王那樣將戰馬放到華山,敢向天下表示不再乘用嗎?這是不可之五。同樣,漢王能效法先王,讓牛在桃林的山谷中歇息,不再運送軍糧嗎?這是不可之六。” 張良一席話,轟毀了近年劉邦想分封諸侯的幻想。讓他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困難處境和有限力量。但他仍然覺得張良的六點詰難,並未曾使他徹底折服,他仍不服輸地說:“話雖如此,子房,當前分封六國諸侯,最根本一點,還是想從多方面牽制項羽。不然的話,將何以度過目前的難關?” 酈食其在沮喪中便抓住了反駁的關鍵;“漢王說得對,現今最緊迫的,是要聯絡更多的人與漢王一道,共同戰勝項羽!” “先生說到要害之處了!”張良激動起來,“要天下豪傑與漢王共取天下,可是,問題恰恰在於,天下眾多豪傑拋開父老妻兒,離開祖先墓地,告別了鄉土故舊,來投奔陛下,不過是盼望成功之後,能獲得尺寸的封土。如果漢王把土地全部封給了六國之後,這些立有戰功的人,還有什麼希望?還能靠他們去打天下嗎?值得漢王深思啊!這就是第七個不可。” 酈食其突然想到了一個可以擊中張良要害的問題,他也站了起來說:“我還有一個難以理解的問題,請教子房。” “請講。” “我聽人說,子房先生曾竭盡全力擁立韓王成,還差點為此丟了性命。而今,又偏力說不可立六國之後,先生之言與行何其相悖也!” 高陽酒徒的這番話,的確揭開了張良心靈深處那塊血淋淋的傷疤,頓時他的臉唰的一下變白了。那一幕幕雖然過去但永遠不會暗淡的畫面,又一下子浮現在他的眼前,令他羞愧難當,令他痛心疾首。人的一輩子不可能不干錯事和蠢事,然而沒有那一件往事,有他竭盡全力去輔佐一位昏憒卑鄙的韓王,更使他感到畢生蒙受莫大的恥辱。沒有想到酈食其今天竟然利用這件事來攻擊和嘲弄他。不過他轉而一想,這件事天下皆知,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君子之過如日月之蝕,讓他說去吧! 張良坦然大笑起來。 他對酈食其誠摯地說:“先生真不失為一辯士,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可是先生聽說過一句民諺吧,這就是'吃一塹長一智',我今日之所以力勸漢王不要再立六國之後,正是因為有昔日慘痛的教訓。當今分封六國之後,如果項羽不強大倒也罷了,如果項羽更加強大,六國祇有折服於他,倒向他的,還能老老實實來向漢王稱臣嗎?這是不可之八!” 劉邦剛扒了一大口飯塞在嘴裡,猛地吐了出來,指著酈食其罵道:“你這個魚木腦袋,滿肚皮的書算是白讀了,差點誤了老子的大事!” 酈食其此時情緒沮喪,面如土色,靈魂生竅,他生怕劉邦一怒之下砍了他的腦袋,六國相印的美夢沒有做成,反而成了一個冤鬼,忙跪地叩頭說:“漢王息、息怒,臣、臣原、原是為別的事而來,聽漢王說起分、分封,便亂叫附和,差點誤了大事!” 劉邦問:“你有什麼事要禀報?起來說吧!” 酈食其站起來說道:“臣本以為,今燕趙已定,只有齊還沒有攻下。如今田廣控制著千里的齊國土地,田間率領著二十萬之眾盤踞著歷城。田氏家族十分強盛,背靠大海和泰山,憑藉江河之險,南邊又與楚相近,他們狡詐多變,漢王雖然派遣了幾十萬軍隊北上,看來也不是一年半載可以攻下的。請漢王准許我帶著陛下的詔書,前去說服齊王歸順。” 劉邦掉過頭來看著張良:“子房以為如何?” 張良點頭表示讚許:“廣野君的建議可行,當今之計就是要使楚之外的一切大小諸侯,都來歸順漢王,共同反楚,何愁項羽不敗。” 劉邦叫酈食其快把金印拿去銷毀,然後即日起程北上。 酈食其剛走了出去,劉邦和張良便得到一個令人驚喜的消息:亞父范增因為背上的毒瘡迸發,還沒有走到彭城,就死在了回鄉的路上,沒有能夠回到故鄉居巢。 范增之死使劉邦去掉了一個心腹大患。最近劉邦向項羽求和,頭一個最堅決的反對者就是范增,他竭力鼓動項羽佔據敖倉、攻打滎陽,制劉邦於死地。 因此劉邦採納了陳平的計策,拿出重金收買楚軍將士,盡量在項羽面前說范增的壞話,離間他們的關係。 特別是有一次,項羽派使者來見漢王,先故意按高規格的“太牢”標准設宴,就是有全牛、羊、豬的最恭敬、最豐盛的筵席。等到項羽的使者入席,接待者故作驚訝地說:“啊,我們還以為是亞父派來的使者,原來是項王的人!” 於是侍者便把豐盛的太牢之宴通通撤了下去,然後端上一些粗糙惡劣的食品給項羽的使者吃。使者一回去,就在霸王面前說范增的壞話,引起項羽對范增的懷疑,以為他暗通劉邦,便削減了他手中的軍權。 范增是何等倔強的人物,豈能忍受這般窩囊氣,他已是七十五歲高齡的老叟了,鬚髮皓然,風觸殘年,再加上背上最近又長了一個毒瘡,疼痛加劇。一氣之下,他便跑去向項羽說:“如今天下的事大局已定,霸王好自為之!我也是不久於人世的人了,希望准許我這把老骨頭埋葬在故鄉的土地上。” 霸王放走了范增,這位老人在歸途中怨哀的死去,魂兮難歸故鄉!即使范增不走,也活不了多久。但是他與項羽的訣別和死亡,是項羽成為孤家寡人的轉折和象徵。范增之死,是霸王走向悲劇的不祥預兆,正像一棵大樹飄落的一片黃葉。 其實真正狡獪的是范增,他才真是鷹視狼顧之人。項羽雖然殘暴,卻也十分天真。范增若在,可以使他的天真不致被別人利用;范增若去,他的天真就最終致他於死命。 當劉邦和張良正在談論著范增之死,陳平和紀信走了進來。 一個精密的突圍計劃已經形成。 預定今晚夜半時分,滎陽城將東門大開,火把照得如同白晝。 突然從滎陽城裡跑出兩千多位女子,讓楚軍一個個看傻了眼! 緊接著只見紀信裝扮的漢王,乘著一輛以黃繒為蓋,車衡的左方豎羽毛幢的鑾輿,他大聲呼叫著:“糧食已盡,漢王降楚!”直奔楚營而走。 當楚軍完全趕到東門圍觀漢王投降的壯觀場面時。真正的漢王已率領著數十騎,悄悄地從西門出城,逃往成皋,然後入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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