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青春都市 納喀索斯的倒影——一個理想主義者的故事

第9章 第七章凌波仙子生塵襪

“聽說你在班上講我們的事了?”曾煒一邊給大家茶盅裡添茶,一邊問劉大悲。是星期四,晚上沒有輔導,曾煒在家裡請吃飯,吃完飯大家圍在一張小方桌前喝茶。老謝最近搞到幾餅9 5年的普洱,送一餅給曾煒,現在正泡來試試。 “也吹了吹水啊。你都在班上把我誇得跟一朵花似的,我也在班上讚美了一下我們的偉大友誼。”劉大悲一飲而盡杯裡的茶。 “這放了十多年的普洱好像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啊。普洱這東西我終究喝不出感覺來。來來去去一股子爛木頭的味道。” “那是你喝得太少。喝多了就有感覺了。這可是好東西啊。你剛才喝的這一杯,值五十塊錢。”老謝道。 “五十塊就這麼一口吞下去了?!”區同學拿起茶盅,仔細打量了一下黃褐色的茶湯,驚異地說道。 “那我們今晚不是把幾千塊都喝進肚子裡去了?”

“那是啊。心疼了吧?今晚喝得這一餅,能買一平米房子了。呵呵……。”老謝笑道。 “你在班上怎麼評點我們三個的?說來聽聽。”曾煒問道。 “向你學習啊,呵呵……。你不在你們班上誇獎劉大悲是'才子之筆,哲人之思,豪俠之氣'嗎?我也照你的修辭來了一通……” 接著,劉大悲就把在班上對三位好友的評論重述了一遍,大家笑了一回,繼續喝茶聊天。曾煒道: “大悲,我不太同意你對學生頭髮和校服的看法……” “哦,是嗎?你的意見是什麼?” “我覺得校服還是應該穿的,比如,穿校服可以減少學生之間的攀比,還是有積極意義的。至於你認為穿校服是一種由思想外化為行為的愚蠢統一,這一點我贊成。”

“學生的攀比是永遠存在的。一個自然的合理的正常的社會當然會產生貧富差距,這是天經地義的。所以我們首先應該承認攀比的合理性。其次,學生不在這方面攀比,就在那方面攀比。你用校服把穿衣打扮這一塊掩蓋了,但家裡有錢的孩子還不是照樣的買手機、買MP3 、買MP4 。衣服褲子限制了,腳上沒限制吧,有人穿三十塊的迴力鞋,有人穿上千塊的名牌球鞋,你管得過來嗎?於是有的學校就進一步管學生的腳,管學生的手機、 MP3 這類東西。可是,你就把這類東西完全禁止了,它從別的方面又滋生出新的差異,你管得過來嗎?難道我們的教育除了對受教育者進行圍追堵截就黔驢技窮了嗎?況且從本質而言,學校強行干涉學生的穿戴,這乃是對人權的不尊重和冒犯。從小連穿衣戴帽的自由都喪失了,你還指望這樣的孩子去獨立思考嗎?再從家庭貧寒孩子這方面看,學校極力抹殺這種天然的差距,製造大家平等統一的假象,說好聽一點叫'消毒',多和諧啊!說不好聽一點,就是故意欺騙!等他們上了大學出了社會,發現怎么生活全不是那樣子!學校無形中給他們腦袋裡灌輸的這種絕對平均主義思想,是培育暴民的溫床,是為社會埋伏炸彈和自掘墳墓!”

“大悲老弟想得深遠,你的話我得好好想一想……。不過,你說當學生的,要是全沒校服,自由穿著,一個個奇裝異服,禁令稍弛,超短裙、露背衫、破爛牛仔褲—— 你說現在的孩子什麼不敢穿出來?那還成何體統?” “我的想法是,校服還是要有一套的。逢星期一升旗和重大節日、集會,必須穿!不穿者,嚴懲不貸!我們需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培養他們的集體主義觀念,培養他們現在作為集體一員、將來作為國家公民的義務觀念。這是必須的!但公是公、私是私,作為學生和公民,有對集體和國家的義務,但國家和集體亦無權力干涉其成員的私生活!如果國家和集體要強行干涉公民私生活的話,那就是暴政!作為一個自由人,必反抗之!所以,平時隨他們怎麼穿!逢特殊場合,則必統一著裝!至於你所擔心的學生沒有學生的樣子,但誰規定學生必須有個什麼標準的樣子?難道穿上超短群,人的智商就下降了嗎?聽不進唐詩宋詞,解不了對數函數了嗎?我看不見得!況且隨他們怎麼穿—— 你以為到那種時候,他們真的就敢隨便了嗎?不敢!不能!學生作為一個群體,當外部的限制取消時,群體內部自然會產生秩序與規則。他們很快就會有自己的法則。我相信這種自然法則比一切外部干涉都健康純正的多!這就是所謂風俗!如果其中誰不遵守,就會被摒棄於這個群體之外!同學間的一句玩笑,比老師一個月的耳提面命還有效呢!所以,真正的教師乃是要對這種自然法則施加影響,引導這種風俗或說風氣朝健康上進的方向流動,而不是僅從外部作愚蠢的粗暴的否定的限制!”

“高見!高見!那頭髮呢!學生們要是都去燙髮、染髮,一個個五顏六色的,跟南美洲的金剛鸚鵡差不多!到那時,老弟會作何感想?” “首先你的假定不成立,學生們永遠也不可能'都'去染髮燙髮!許多人天生就討厭染色和稀奇古怪的髮型。其次,頭髮的問題也和校服一樣,屬於審美的範疇。教師應該對他們的審美觀念進行塑造,而不是僅僅盯著哪一顆具體的腦袋!應該從改變他們的觀念入手,這樣,他們就會心悅誠服,風行草偃,自正自化!總之,我理解的教育—— 攻心為上,攻城為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道!你與其批評學生一頓,氣得自己也半死!不如想辦法讓他自己感到慚愧!對頭髮啊校服啊疊被子掛蚊帳啊等等的問題,我覺得學校根本是浪費精力!全是亂來!全是扯淡!牽牛不牽牛鼻子,偏要去關心牛屁股!學生來學校是為求知識,求本領,考大學,此事不抓,剩下全是瞎雞巴忙!教育就像治洪水

—— 人性滔滔洪流,應該學大禹的辦法,去疏導,導引百川東到海,完善自我,止於至善!而不是像大禹的老爹,今日也堵,明日也堵,除了選擇強行對抗就別無辦法。你看看那些狗屁校規校紀,要都一一遵守了,還他媽的是不是個人? !狗屁!把學生像木偶和屍體一樣管理!學校處了是太平間和停屍房還是什麼? !學校除了摧毀人最可寶貴的生機還會做什麼? !學校除了製造沒有良知的斷頭人、沒有審美感覺的活死人、沒有激情沒有夢想沒有性靈沒有勇氣沒有同情心的木乃伊之外,還會做什麼? !這就是所謂當今一等一的高中教育! ” …… 換了七八種茶,連喝幾十泡,每個人廁所都跑了五六趟。不知不覺幾小時過去,已經快十一點了。便向主人告辭,老謝騎摩托車,帶著劉大悲和區同學回學校。到學校時四下一片安靜,學生們已睡下半小時了。車轉過彎,向教工宿舍樓,經過籃球場時,劉大悲忽然道:

“老謝,停一下車!操場邊有人,好像我們班的。”老謝剎住車。劉大悲大喊一聲:“黃凱!” 從操場周圍芒果樹的陰影裡,果然慢慢走出來一個人,在路燈下拖著長長的影子,不是是黃凱是誰。劉大悲下了車,讓老謝他們先回去,自己大步走到籃球場上。 “站住!”劉大悲大喝一聲,芒果樹下剛才躲藏的另一條身影想跑,也被喝住了。 “出來!往過來走!”那條黑影,緩緩地移動到籃球場邊緣的路燈下。 “江若童!”劉大悲看清了黑影的面目。 “都站過來!”說著,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二十三點十五分。 “都十一點多了,你們兩個不回宿舍,躲在這里幹嘛?!” “我們在這聊天,老師……” “聊天?半夜三更的!熄燈鈴打了沒聽見?你剛才跑什麼?”

江若童低下頭不說話。儘管路燈昏黃,劉大悲還是看到她的臉完全變色,應該是非常紅了。他心裡暗暗覺得好笑。夜深人靜,兩個少男少女在一起,聊天是真的,聊別的也是真的。他想笑的不行,誰沒年輕過啊。何必戳破他們呢? “好了,都回去睡覺吧。以後注意點!十點半都熄燈睡覺的,你們聊天聊這麼晚,明天早上還要上課呢。趕快回去吧!” “謝謝老師!”兩個人同時說道,說完飛快地朝不同方向跑了。劉大悲望著他們的背影,哈哈大笑。 “這兩個小傢伙!”他自言自語道。 第二天上午,第三節語文課。本來通常第二節課後做早操的,今天因為下雨取消了。劉大悲早早來到教室,學生們都有笑有鬧的。林嘉妮叫了好幾聲老師,但最後是旁邊的人幫他喊,劉大悲才聽到。嘉妮的聲音太小了。劉大悲走到她身邊,問有什麼事。

“老師,你給我寫幾個字吧。”嘉妮換了新的周記本,她想讓老師在扉頁上寫字。 “為什麼啊?” “我覺得老師你字寫得很好看。” “是嗎?” “就是就是,老師的字很瀟灑!”旁邊有女生喊道。 “老師的字是寫得好,可是有的太潦草,我們不認識。”另一女生道。 “不懂吧?那不叫潦草,那叫書法!” “你們誇我我都愛聽!呵呵……。可是寫什麼好呢?”劉大悲拿過嘉妮的中性筆和筆記本,坐了下來。 “隨便寫幾句什麼都行。”嘉妮道。 “那就寫首詩吧。可是寫什麼詩呢……”劉大悲皺著眉頭沉思道,更多的男生女生都圍上來,看老師寫字。 “有了!”劉大悲說了一句。他開始寫了,一邊寫,有人在一旁讀:

凌波仙子生塵襪,水上輕盈步微月。 是誰招此斷腸魂?種作寒花寄愁絕。 含香體素欲傾城,山礬是弟梅是兄。 坐對真成被花惱,出門一笑大江橫。 一邊寫著大家紛紛叫好。劉大悲還在後面補上落款:“書黃山谷水仙詩,林妹妹一笑,大悲。”圍觀的人都起哄。女生們馬上也拿筆記本過來,有的干脆就拿語文書,讓老師在空白處寫字。劉大悲一一滿足了,寫上不同的詩詞名句。最積極的是江若童,她第一個拿了筆記本,擠到老師身旁,劉大悲朝大家笑了一下,說:“也給這個傻姑娘寫兩句吧。”等拿到筆記本,江若童的心怦怦跳,老師是不是在暗示昨晚的事呢。劉大悲給她寫的是: 雪滿山中高士臥, 月明林下美人來。 晚上,若童向老師借書,她說想讀讀像史鐵生那樣的散文,劉大悲同意了。星期六放學時,她去找老師,上了七樓敲門沒人應。旁邊住的一位老師告訴她,屋裡沒人的話,肯定就在五樓謝老師那裡喝茶。她打劉大悲的手機,人果然在五樓。老師正喝的起勁呢,給了她鑰匙,自己又鑽回去喝茶了。她進了老師宿舍,屋裡倒還簡淨,半堵牆的書令她眼花繚亂。那些書的名字,絕大多數她都聞所未聞。亂翻一通,不知取哪本好。其實借書只是幌子,她想探測一下老師對那晚事情的反應,是不是因此把她打入另冊了,看來沒有,放心了。再次打電話給劉大悲,老師上來挑了幾本估計她能讀懂的。她好奇地問:“老師,這麼多書你都看過嗎?”劉大悲說:“哪有那麼多時間每本都去讀?有的背過,有的翻過,有的摘抄過,有的至今還沒怎麼打開過。這些書嘛,都是我的奴隸,做主人的難道要一一和它們去稱兄道弟?需要的時候,喊它們來便是了!”

“今天晚上可真開心!自從上高中以來,還沒笑得這麼痛快過!“ “是啊,老師這個人,真是很不錯!平時看他那麼兇,私下里還真像哥們!” “老大太搞笑了,笑得我肚子疼,呵呵…… ” “'算了吧,還是把我男人的還給我吧!',哈哈哈哈哈……” “這個故事該叫梁浩傑記下來,也不知道老師是從哪本書上看來的,還是自己編的……” …… 幾個男生的大笑迴盪在深夜寂靜的校園裡。他們想起劉大悲講的故事便受不了。這週黃秋豪、莫少華、孫錦恩、朱旋、吳北森五個傢伙留校沒回家。放學後結伴到街上逛一圈,回來時看見老師七樓房間的燈還亮著。黃秋豪便提議去看看老師。和老師海侃神聊了一會兒,劉大悲便請大家一起去吃飯。在外面酒足飯飽回來,路過超市時,老師買了五六斤江西橙,又買了些瓜子、花生、牛肉乾之類的零食。回來在宿舍裡擺起茶具,一邊泡鐵觀音、普洱,一邊吃東西吹水。老師除了對NBA 和足球沒興趣外,對其他一切事情說來都頭頭是道。廣東的經濟發展、中國的國際地位、大學裡的同居男女、大國崛起與台灣問題、美國在當今世界扮演的角色、小布什的爸爸、伊拉克的重建、歐洲中世紀的黑死病、李嘉誠的億萬家財、世界範圍內的恐怖主義、康有為的幾房姨太太、豬肉漲價、陳水扁的女婿、香港的前世今生、南沙群島的領土爭端、小日本的數碼相機、韓國三級片的精緻優雅、日本A 片里女優的身材與敬業精神……。 “老師你說,是毛澤東厲害還是比爾? 蓋茨厲害?”莫少華問。 “你說呢?” “當然是比爾? 蓋茨了!人家是世界首富,世界上哪台電腦不用微軟的程序?” “是嗎?呵呵……” “老師,哈哈,我打擊你的偶像了!看你怎麼說。” “你想想看,比爾? 蓋茨再牛,他不過開了一家公司;毛澤東卻開了一家政府,開一家公司和開一家政府相比,你說哪個更厲害?” 劉大悲說完這話,大家都笑起來。等說到“南京大屠殺”時,黃秋豪恨恨地講道: “總有一天,我們要來個東京大屠殺,讓小鬼子血債血還,屍積如山,血流成河……” 劉大悲笑了笑道:“打仗嗎?誰去打?”說著,他把蓋碗裡剛衝的沸水朝黃秋豪的手指潑濺了一點,黃哇的一聲燙得跳起來。 “感覺怎麼樣?” “疼啊,老師,你陷害我!”黃秋豪捂著手指,放在唇邊不停吹。 “知道疼就好。坐在這裡談打仗,嘴上說起來爽得很是吧?流別人的血,自己在一旁看,戰爭真有壯美啊!要是你自己去呢?手指燙一下你都知道疼,假如有一天你親自上戰場,想想你的胳膊被炸掉了,大腿飛到天上去了,兩眼瞎了,大腸小腸流了一地,蒼蠅嗡嗡嗡地來叮,你那時還要不要鼓吹戰爭?說說看,你們中間還有誰要戰爭?!” “那我就去當軍官,當指導員,自己在一旁指導,不上戰場……” “你倒聰明的很啊!不過,就憑你這樣的水平,也就給人家充當炮灰吧!讓那些喜歡鼓吹打仗的人自己廝殺去!我只要安安心心地坐在屋裡喝一杯茶。” “那老師你說,天下總是不太平的。你不去打人,人家來打你啊。你看現在美國人,全世界到處耀武揚威的,今天打南斯拉夫,明天打伊拉克。你不准備行嗎?” “美國那麼牛,恐怖分子還不是把飛機撞到世貿大廈上去了?'富貴而驕,自遺其咎'。戰爭的本能是人類野蠻時期的殘留,好戰的民族沒有不早早滅亡的。和平是人性中最高貴的部分。你們記住一句話,生活在地球上、宇宙中——'要做愛,不要作戰!'” “'要做愛,不要作戰!'” 眾人哈哈大笑,玩味著這句話。最後話題轉移倒學校和班上。黃秋豪和朱旋都有同感,他們最佩服老師一點的是劉大悲竟然把黃凱那麼暴躁的人馴服了。幾個人都談到黃凱就像一頭“猛獸”,他在班裡的種種“暴行”。怎麼動不動豎起拳頭和人說:來,想打架是吧?怎樣欺負班裡脾氣溫和的同學,像梁浩傑、麥澤輝。怎麼喜歡在女生面前講粗口,無聊到去打探人家胸罩和內褲的顏色花紋。但就是這麼凶悍一個人,見了劉大悲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低眉俯首,讓向東不敢向西。劉大悲只是不言語,默默地聽他們講自己不了解的班裡的種種情況。 男人們坐一起,未免三說兩說就說到女人身上。幾個傢伙看老師聽什麼只是微笑,就肆無忌憚起來。先是放肆地評論了一番班里女生的美醜媸妍,次及本年級,然後擴大到全校,臨末了,連各個女老師也沒有放過。他們用最粗俗最露骨的語言誇張地形容著女人長相的缺陷,劉大悲聽小孩們的對話,只是哈哈大笑。等這也說厭倦了。黃秋豪說:“我出個謎語給你們猜吧。”大家都叫好。黃便笑嘻嘻開始念道: “離地三尺一條溝, 一年四季水長流。 不見牛羊來吃草, 只見和尚來洗頭。 ” 幾個男生讓一臉坏笑的黃秋豪念了幾遍,還想不出是什麼。劉大悲一聽完就給了他一拳,罵了一句“王八蛋!”黃連忙叫老師別說別說。等謎底揭露時,眾人狂笑一通。笑完了, 莫少華說:“我也給大家出一道題。女人生孩子—— 打一成語。”這道題看來有點難度,許多次回答都被否定了。 “是'生生不息'嗎?” “不是。” “除舊佈新?” “不是。” “開天闢地?” “不是。” “死裡逃生?” “不是。現在有幾個孩子出生時死了娘啊?” “千鈞一發。” “不是。” “生龍活虎?” “更不是了。老師猜一猜看。” 劉大悲也在一直想,女人生孩子、女人生孩子、女人生孩子……。他也想不出。最後莫少華笑著說: “答案其實很簡單,就四個字—— '血口噴人'!” 所有人都笑得快岔過氣,激動得手腳亂拂,把茶盤上的茶杯茶碗都打亂一氣,師生六個人肩並肩挨著才沒摔倒。笑完了,男生們開始講起“葷段子”,但都不怎麼精彩。笑聲也沒有剛才來得自然。劉大悲說:“剛才那幾個故事都不好,沒什麼意思!我來給你們講一個。” 聽完老師的故事,大家像瘋了似的笑,黃秋豪和莫少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一直到最後回宿舍,幾個人只要誰一提起其中的字句、模仿老師的腔調,立刻就笑得死去活來。老師是這樣講的。 “說從前啊,有一對夫婦,家裡非常窮。窮得只剩下鍋和灶和睡覺的一張床。每日早出晚歸,起得比雞還早,睡得比小姐還晚,幹得活比牛馬還累,才勉強混個溫飽。他們總想改變自己的生活,可是無論怎麼努力都不成功。他們苦惱極了!好在這家的女人非常虔誠,即使再窮吧,每天早晚都要在觀世音菩薩面前燒幾根香。救苦就難的神靈把他們的辛苦看在眼裡,放在心上,就有心想幫他們一幫。這一天晚上,夫妻兩人都做了同一個夢,夢見菩薩指示他們房後的某個地方,有三顆寶珠,只要往天上一拋,就能滿足他們的任何願望。 “第二天早晨他們早早起床,趕到菩薩指示的地點,果然找到了三顆寶珠。然後夫妻兩個就開始商量,該向老天要些什麼東西。三商量兩商量,你說要東,他說要西;男人說要這,女人說要那,最後那男人發火了,脾氣一發,大叫道:'要這樣,要那樣,要個雞巴!'說著,隨手把一顆寶珠往天上一拋,結果立刻房前屋後像落雨一樣,遍地落滿了雞巴! “女人一看著急了,說:'你看你,要什麼不好?偏偏要了這麼多無用的雞巴!還把一顆寶珠浪費了!'她一邊說著,就也把自己手裡的一顆寶珠往天上一拋,大喊一句:'所有的雞巴都消失吧!'於是,一下子,所有的雞巴都無影無踪了。女人心裡想,好在我手裡還有最後一顆寶珠,還能向老天爺要點什麼東西。可正當這時,只聽見她男人殺豬似的大叫:'我的雞巴沒有了!我的雞巴不見了!'女人一聽,長嘆一聲,沒辦法,只好把最後一顆寶珠向天上一拋,說一句:'把我男人的雞巴還回來吧!'從此之後,他們就不再妄想,只是安分守己,繼續在地上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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