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青春都市 納喀索斯的倒影——一個理想主義者的故事

第10章 第八章最高貴的語文老師

學校電視臺本學期新開始一檔節目,叫做《園丁禮讚》。曾煒第一個想到要來禮讚的“ 園丁” 就是好朋友劉大悲。劉大悲爽快地答應了。幾個電視台的學生便煞有介事地扛著攝像機來採訪。在老謝處拍攝了劉大悲練書法的鏡頭,這表示劉老師“志趣高雅”;在籃球場找了五六個籃球讓劉大悲投籃,這表示劉老師“熱愛運動”;找了節自習課,劉大悲假模假樣地在班上講課,學生們表情豐富反應熱烈,這表示劉老師“教學有方”;在高一級組辦公室,劉大悲找了一個男生過來聊天,男孩臉上有陽光般的燦爛笑容,這表示劉老師“育人成功”;在曾煒的團委書記辦公室裡,劉大悲走來走去朗誦何其芳的,這表示什麼呢?劉老師具有朗誦才能。這都是曾煒同志的一手策劃。那些高二的學生因為剛開始學習擺弄攝像機,每段鏡頭不是這齣了毛病看不清,就是那開關忘開聲音沒錄上,直是折騰了好幾天,反复拍攝了好多次,才終於搞定。小孩子們的誠懇讓劉大悲甘心像傀儡一樣受他們擺佈。以他急躁不耐煩的脾氣,他驚奇自己居然成了一個“模範演員”。看來,一個人裝腔作勢是多麼的容易啊。

事畢播出的那晚,劉大悲正好在班上轉。廣播里通知班長打開電視機。很快,播完本校新聞之後。被禮讚的園丁就隆重登場了,劉大悲一現身,班裡學生就大笑著鼓掌、呼喊、尖叫,聲音之大整幢樓都聽得見。許多人回頭看老師的表情,劉大悲笑瞇瞇地看自己在那裡表演。播完了,高一(3)班的學生既感興奮,又覺得榮耀,自家的班主任被誇得像一朵花,好像連自己也蠻有面子似的。劉大悲一邊在班上慢慢踱步,一邊微笑著評述觀感,班上學生又是一陣狂笑。同樣的意思當晚喝茶時他向曾煒他們也表達了一遍。他悠悠地說道: “剛才電視裡那個裝模作樣的癟三是誰啊?我怎麼不認識他了……” 不過,媒體的力量實在廣大。劉大悲不承認這一點是不行的。第二天他就發現路上招呼他的學生、包括老師,比從前幾乎多了一半。食堂的飯桌上,許多老師也開始主動和他聊起天來了。許多老師稱,過去還以為他是某位老師的“兒子”呢,沒想到原來是同事。一經接觸,又發現這個小伙子熱情爽朗,口若懸河,幾乎和無論教什麼學科的老師都能聊得頭頭是道。劉大悲馬上有了“才子”的公認名聲。女教師們則更喜歡“靚仔”這個稱呼,雖然在廣東凡男的都被稱作“靚仔”,女的都被叫做“靚女”,但絕大多數都是名不符實,到劉大悲這裡,大家叫起來才有“名至實歸”之感。他大大地出名了,春風得意馬蹄急,滿校誰不識劉郎?

這天晚上,劉大悲在辦公室改作業。忽然來了兩個高三的女孩(看他們校服花邊的藍槓)。一個又瘦又高,一看那封閉型的不見鼻孔的鼻子就知道是廣東人。好在鼻樑還夠挺拔,沒有塌下來。臉很小,下巴尖,線條瘦削。狹長的眼睛,好像看不見眼珠似的,閃亮的白光永遠在那裝飾著,忽然熄滅了,就有某種冷漠的惡狠狠的東西浮上來。她笑得非常滿艷,但卻不自然,劉大悲覺得看這種笑容讓他不舒服。雖然,這種念頭只是瞬間滑過。那女孩洋溢的熱情充分證明了自己來意的良善。另一個女孩豐滿許多,個子稍矮,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眉目間有股男性的英爽之氣。她的長相馬上讓劉大悲想起一張熟悉的臉。劉大悲指著她道: “這個女孩讓我想起一個人…… ”

“劉老師你想說是'週筆暢',對吧?呵呵…… ”瘦女孩笑著道。 “是啦是啦,超女!嗯,很像!” “看吧,全世界的人都說你長得像週筆暢,你自己還不同意…… ”瘦女孩對“週筆暢”說。 “哦,對了,說正事吧。劉老師,我們兩個是奉命來請您的…… ” “請我做什麼?你們坐下來說吧,別光顧站著。”劉大悲好奇地說道。兩個女孩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了。 “我們兩個都是高三的。我叫廖濱淇,她叫嚴歌。我是學校'南國文學社'的社長,她是主編…… ” “哎吆,兩個都是大官來得…… ”劉大悲微笑道,兩個女孩也笑了,氣氛一下子輕鬆起來。 “劉老師你真會說話。我們馬上就會退出了。國慶節回來納新,我們的歷史使命就完成了。呵呵。上高三了嘛,以後就沒時間了。張春玉老師你認識吧。她是文學社的指導老師。我們看了學校電視台對您的介紹,張老師就想請您來給文學社做一場演講。這可是我們兩個最後一次活動了,劉老師你一定要大駕光臨啊…… ”廖濱淇道。

“沒問題!兩個大靚女來請,不去豈不太失禮了?”劉大悲也入鄉隨俗地使用起“靚女”這個詞了。雖然,他一開始很不習慣。 “劉老師你人真好…… ”廖濱淇道。接下來就敲定了演講的主題時間地點。劉大悲又和她們隨便聊了聊高三的生活。廖濱淇表現得很活躍,嚴歌較為沈默,很少發言,多數時候就在一旁微笑著聽,好像很羞澀似的。 講演那天是在社團活動一室,實驗樓最高的七樓一間教室。有四五十人的樣子,主要是高二高三文學社的成員。陽光非常明媚,活動室裡光線充足。晨風舒爽,又恰好逢著周六,所以無論劉大悲也好,還是滿堂的聽眾,無不精神飽滿。張春玉老師熱情洋溢地向大家介紹讚揚了劉大悲一番,劉大悲就在眾人的掌聲裡登上高高的講台。講得是讀書問題。這個話題已經俗濫到不能再濫。劉大悲卻一反平常的觀點,開首就講:今天我來不是告訴各位讀書好處的,有關這方面,世人已經講得太多了;我來是提醒各位警惕讀書之害的…… 。社員們都覺得很新鮮,本來以為是一場平淡乏味的報告會,誰知從一開頭就緊緊吸引了聽眾的注意力。接著劉大悲就發揮了一通叔本華“勿要把自己的大腦變成古今中外各式各樣思想的跑馬場,被踐踏得一塌糊塗”的理論。劉大悲照例是沒有講稿的,站在那裡就開始說,聽眾們被他特別的想法迷住了。他舉的例子生動新穎,語言又風趣幽默,就是不同意他觀點的人也開心的不得了。一個小時過去了,講完了,社員們意猶未盡,覺得好像才過去幾分鐘似的。剩下半小時是問答時間。

“劉老師,我對您剛才的演講十分佩服!我想問的問題是:你覺得我們怎樣才能不會成為您所說的'別人思想的奴隸'呢?”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手裡拿支筆,站起來問。 “這個問題問的很好!你請坐。要想不被別人的思想所奴役,你就需要有'理性'精神。那什麼是'理性'呢?簡單的說,就是不輕信,無論對什麼都要首先抱一種懷疑的態度。對一種觀點,無論它來自家庭也好、來自社會也好、來自某位大師名人權威專家也好,要先聽,然後再仔細想一想,他為什麼要那麼說?他的理由是什麼?根據是什麼?目的是什麼?動機是什麼?想明白了,再去相信,而不是盲目的跟風,隨波逐流,人云亦云…… ”

“那要是想不明白呢?”那個男生在下面說道。 “想不明白,就'姑妄聽之'。的確,人生在世,我們不可能事事親躬。以我們有限的知識和精力去面對無限廣闊的大千世界,當我們不能做出判斷時,我們可以抱一種'姑妄聽之'的態度——就是這件事據某某說,是這樣或那樣的。至於到底是不是這樣那樣,我們可以不下判斷…… ” 這時,嚴歌舉手,她問道:“劉老師講理性的態度就是我們應該懷疑一切,那我請問:牛頓三大定律我們應不應該懷疑?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我們應不應該懷疑?” 教室裡私下開始議論了,嚴歌的問題倒是很不一般。大家都期待劉大悲的回答。是啊,你說懷疑一切,全地球人都公認的自然科學定律要不要懷疑啊,能不能懷疑啊。劉大悲笑道:

“當然應該懷疑!我所說的一切就是包含一切,在人類永恆的理性面前,無論什麼都要受到質疑,沒有例外。有例外就不是理性,而是迷信了。即便連上帝也要先坐到被告席上,接受人的審判,之後,人才決定是否去相信他!愛因斯坦的理論就是發軔於對牛頓理論的懷疑。但愛因斯坦的理論就是絕對的嗎?不!我敢說將來會出一個'恨因斯坦',他的偉大就在於對愛因斯坦理論的顛覆!人類如果沒有窮盡,科學以及一切文化就會沒有窮盡,也永遠不可能窮盡!我沒有研究過物理學,我只讀過教科書,我只能說,據牛頓講在勻速直線運動下,物體是這樣那樣的;據愛因斯坦講,物質和能量的關係是這樣那樣的,至於到底是不是這樣那樣的,我不下判斷,我先聽著,就是這樣…… ”

台下想起了稀疏的掌聲。顯然,這些問題過於嚴肅。 “劉老師,剛才他們提的問題太深奧。我想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您是教語文的,我們今天在座各位都是文學社的。我就想問:文學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廖濱淇起來問道。 “宗教。” “宗教?” “別人去教堂裡、寺廟裡尋找的東西,我在文學中間找到了。” 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孩舉手,她起來問道: “從剛才的演講裡聽得出,劉老師您讀過很多書。難道你就沒有信仰嗎?” “信仰?你指得是什麼?” “比如不朽、永生、耶穌基督的愛……” “你是基督徒嗎?” “是的。我們一家人都信耶酥。” “那就讓天國的歸天國,地獄的歸地獄,我只要活在這珍貴的人間。”

台下響起了讚賞的掌聲。掌聲停了,一個小個子男生慢慢地站起來,不好意思地說道: “劉老師,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大家都不准笑哦!”他忸忸怩怩的姿態反倒把大家逗笑了。 “你問吧。” “你認為女人是什麼呢?”他的問題一出,大家嘩嘩笑起來。劉大悲想了一下,說道: “漂白粉。” “漂白粉?” “是啊,漂白粉——讓男人們的靈魂變得清澈。” “男人又是什麼呢?” “口紅。” “口紅?” “你沒注意到,有了男朋友的女孩比平日變得更漂亮了嗎?” 女孩子們使勁鼓起掌來了。 “老師你喜歡四大名著中的哪一部?”一個戴眼鏡女孩起來問道。 “嚴格地說,我一本都不喜歡。”

“啊,不會吧?那你讀過嗎?” “讀自然是很早就讀過了。但就是沒法喜歡。我只愛前五回。後面的只喜歡一些片段。大觀園裡面那些女孩子作詩啊、猜燈謎啊、烤鹿肉啊、林黛玉和賈寶玉在桃花滿地的小溪邊讀啊這些,剩下的我都覺得很討厭。那本書實在太長了,冗贅不堪。我勉強讀過一遍,之後就再沒有讀第二遍的慾望了。” “我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談的,老師你對中國文學史上這部最偉大的作品缺乏敬意。” “我們得尊重自己的閱讀感受。是我讀書,不是書讀我。它的偉大是它的事,我的感受是我的事。我如果感受不到它的偉大,就讓它的偉大靠邊站吧。” 台下響起了掌聲。大家對劉大悲的回答大感意外。滿以為他要對“四大名著”發表一番獨特感受呢,沒想到老師竟然會這樣放言無忌,連站在一旁的張春玉老師也大為驚異,看著劉大悲的臉,但他表情是認真的。提問的女孩覺得很有意思,就繼續問道: “裡你最喜歡哪個女孩?”台下傳來輕微的笑聲。 “史湘雲。” “為什麼?” “有一次她說'是真名士自風流'。她本人就是那種從不賣弄風情的女生,非常自然,所以我喜歡。” “老師的想法很特別啊。呢?” “我看除了魯智深、林沖等少數幾個人,其他要'替天行道'的英雄好漢們都應該抓起來,判處無期徒刑。其中大多數人,好像還非得槍斃不可!” 劉大悲的話還沒說完,台下轟的一聲就笑了,議論紛紛,真是聞所未聞的想法。那個女孩也笑了,繼續不屈不撓的問道: “呢?” “囉嗦得不成樣子,機械單調的惹人生厭。要不是當年做學生時的虔誠,我都懷疑自己是否這輩子會把那本厚厚的大書從頭到尾通讀一遍。” “呢?” “自從上高一時讀過一遍後,再也沒翻過。那本書用純文學的眼光看,毫無價值。” “難道在老師眼裡,就沒有什麼有價值的中國古典小說了?”台下此時已議論蜂起,堂堂“四大名著”居然被說得沒什麼價值,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我喜歡一本,。你們大家都在議論是吧?其實不過是我自己的閱讀體驗罷了。恕劉某狂悖,我實在讀不出你們教科書上的那些結論。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得對自己保持誠實。我為什麼會喜歡而不是呢?我自己也想過,不過是我討厭那些沒完沒了的家族糾葛,那些複雜的人際關係,我覺得那些玩意兒很無聊。讀多少次令我氣悶,煩透了!糟糕的體驗!我討厭這類型的作品!荷馬史詩,我討厭,喜歡《奧德賽》;托爾斯泰的作品,我討厭,喜歡,戰爭與我有什麼關係?一群人與我有什麼關係?我只關心單個人的命運和單個人的體驗。所以我是最煩那些什麼家族小說、什麼史詩之類的東西。好像寫得多寫得長就偉大似的,可笑的文學觀!在指甲蓋大的一塊象牙上刻出崇山峻嶺,和在崇山峻嶺上修建萬里長城的工作同樣偉大!可惜世上有多少笨蛋並不明白這個道理。還有就是,中國古典作品一開始抱定'遊戲筆墨,備人消閒'的宗旨,這個本來也沒什麼錯。但因為這個緊箍咒,古典小說絕大多數都缺乏嚴肅精神。看了就看了,娛樂一下完蛋!和你們看《快樂大本營》沒什麼區別。真正好的作品,應該是'糖衣砲彈',既好看,又發人深省。古典小說的優點在於它的娛樂性,但說實話,我沒能從任何一本中國古典小說裡發現什麼積極的思想……” “老師你的文學觀很特別啊。” “只能算是我的一家之言吧。對我的意見,你們也應該懷疑,抱'姑妄聽之'的態度,這才對!不然,劉大悲的馬蹄就要把你們的小腦瓜踩爛了!” 台下掌聲雷動。戴眼鏡的女孩坐下了,這時,一個長得很秀氣女孩站起來問: “老師,現在同學中間很流行郭敬明、韓寒等'青春文學'的書,你怎麼看?” “看看也無妨,和吃棒棒糖一樣無傷大雅。” “老師,你能不能用你的觀點評價一下他們?我很想听聽你的看法。”台下許多人都開始應和,看來大家都有同樣的期待。 “郭敬明嘛,踩死一隻螞蟻——都要痛哭流涕三天,'悲傷逆流成河',你叫我忍心說他什麼好呢?”台下立刻崩潰似的大笑。 “聽說人家還會用多少多少度的角仰望天空呢,這樣的本領,起碼我都做不到。” “韓寒呢?” “你說那個'問題少年'——我不明白北京市勞教所和保定精神病院為什麼至今還讓他潛逃在外。” 台下又是一陣笑。 “不過呢。我要是現在和你們一般年紀,還在上中學的話,說不定也會是他們的'粉絲',呵呵……。不幸我出生太早,誤了好時光!那位韓同學上高一時我也在上高一,小郭同學上大一時,我已經大二了,不當他師兄都不行!所以啊,這就像你們現在同學中要是有個人暴得大名,名滿天下,別人都崇拜若狂—— 你看了一定會覺得很搞笑,心裡想:操!就他肚子裡那點壞水啊,連老子都不如呢,還敢欺矇天下觀眾?!” 台下笑得七歪八倒的。 “劉老師,現在像《誅仙》啊、《異俠》啊一類玄幻文學也很流行,你有什麼高見嗎?”一個看上去很深沉的男生起來道。 “高見沒有——偏見倒有一點點。讀那類書,完全是精神空虛的表現。” “沒有別的了嗎?” “純粹是垃圾!我認為人類之所以有時愚蠢得無可救藥,就是拜這些垃圾讀物所賜。” “這麼絕對嗎?” “完全是對我們理性的侮辱!我想像不出人讀那類東西和豬在糞堆裡亂拱有什麼不同之處!” “老師應該寫篇文章去抨擊一下。” “怎麼,你要我用兩億伏的雷電去轟炸一窩老鼠?!” “老師的偏見也真厲害!對'超級女聲'、'快樂男生',你持什麼看法呢?現在報紙網絡上到處都說這類選秀節目庸俗不堪,你的觀點是什麼呢?”嚴歌再次起來問。 “人民大眾生活的太累了!他們需要找一些事情來放鬆。一些漂亮的或不漂亮的青年男女在那又蹦又跳的,很好玩嘛!老百姓娛樂了,滿足了,有什麼不好?我支持!” “你覺得你與那些優勝的'超女'、'快男',像李宇春、張靚穎、甦醒、陳楚生等人有什麼不同?” “這個好像沒什麼可比性哦。雞和鴨比……”劉大悲奇怪地看著笑嘻嘻的嚴歌。其他人都起哄道,老師,說啊說啊。 “怎麼,你們想刁難一下劉大悲?你們真的想知道嗎?” “想知道!”台下有男生大聲喊。一旁的張春玉老師看劉大悲站在那兒,被學生“問住了”。急忙想上來幫忙。劉大悲朝她擺擺手。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 “像你們老師我——五百年才生一個;像李宇春甦醒之流,一天都要出生五百萬個!一比五百萬分之一,這就是我和超女快男的區別!” 台下再次掌聲雷動。 …… 講演結束後,很多人都要了劉大悲的手機號、QQ號、MSN、電子郵箱。他一路下樓,男男女女都包圍著他。他像明星一樣被尾隨,像百科全書一樣供學生們翻來翻去,回答他們各式各樣的問題。一直跟到教工樓下,因為放學了,許多人趕著回家,這才戀戀不捨的離去。廖濱淇和嚴歌卻到最後都沒有走。到了小賣部那裡,嚴歌說: “劉老師,你講得那麼精彩,我和淇淇想請你喝東西。賞個臉吧!” “好啊。謝謝了!” 他們坐到小賣部的太陽傘下吃冷飲。劉大悲喝著最喜歡的冰鎮“農夫果園”蕃茄汁,問嚴歌道:“你這個女孩,動機不純哦!今天還想讓劉大悲出個醜!” “呵呵,不是啦!我就想試試劉老師的本領嘛……”嚴歌坦然地說。 “結果怎樣?”劉大悲得意地笑道。 “沒想到劉老師你逢凶化吉,反倒逼出了那麼經典的一句話!'一比五百萬分之一!'”廖濱淇接口道。 劉大悲哈哈大笑,十分開心。 “劉老師,為什麼你的想法總是與一般人不同呢?”廖濱淇問道。 “可我為什麼總是要與一般人相同呢?” “我爸媽也在教書,從小到大,我聽說過、見過的老師不少了。但我發現,你是我所知道的最高傲的一位高中語文老師!”嚴歌道。 “不,你錯了!你應該說:我是你所知道的最高貴的一位高中語文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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