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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流言流年》三(1)

流言,流年 秋微 6416 2018-03-13
典範是吳菲生命中另一個重要的男人,重要的程度不亞於初戀楊小寧以及即將要從“丈夫”變成“前夫”的莫喜倫。 認識典範是在七年前,那時候吳菲大學剛畢業。 吳菲在大學裡的專業是英語,這基本上等於沒什麼專業。但這個沒專業的專業又最容易讓讀它的人有奇怪的自我優越感,因此很容易眼高手低。所以,吳菲在畢業後持續優越了半年,同時也是無所事事了半年。等見的各種冷臉多了之後,她才終於有點明白,就業形勢不像她曾經以為的那麼樂觀。之後,迫於自己給自己的壓力,就將就到了一家涉外的房屋中介公司去當業務員。 上班前幾個星期,主要是給老業務員打下手,吳菲冷眼旁觀了一陣,覺得這也沒什麼特別的技術含量,就跟領導申請說她已經具備獨立接待的能力。領導當然不願意白養閒人,就答應讓她試試。她第一次接的是兩個台灣客,要租涉外公寓。

這是最普通的一種業務類型,公司把手上有的資料整理了一番,挑出符合這兩個台灣客要求的房源,跟業主聯絡之後,就讓吳菲帶他們去看。那兩個台灣人看起來很奇怪,男的個頭不高,略黑,且很瘦,雖然只是初秋,但男青年的一身裝扮儼然有把自己變成一隻粽子的勁頭。他自始至終都冷著臉一言不發,一張窄臉被毛線帽蓋住最上面的三分之一,中間的三分之一又藏在一副超大的墨鏡後面,露出直挺挺的美麗鼻子,一直抿著的凹凸有致的嘴唇下面長著吳菲最喜歡的那種“蘋果下巴”。跟在他旁邊一個台灣女人,看不出和他什麼關係,亦主亦僕的,好像隨時能代表他發表意見,而發表的同時又忍不住一直察言觀色,像是試圖看懂看那男的墨鏡後面的眼神。 這兩個人挑剔得很,看了四處之後都不滿意。那台灣女人每到一處都會有一堆批評,批評的開始句一定是:“這個如果在我們台灣啊,才不會這麼stupid,一定是*%*·¥……”她通常是邊說邊撇嘴,眼珠子只管上下翻飛,不知道是在自語還是數落吳菲。

等到了第五個地方,當那女的說了她那天第二十一次“這個如果在我們台灣……”的時候,吳菲忽然打斷她,說:“你們不要租了好不好?” 她當時聲音並不是很大,態度也沒有很壞,充其量屬於“陳述”。儘管如此,這句話還是把那兩個台灣人給鎮住了,吳菲看了看他們又繼續陳述道:“不然,你們換別家中介公司好了,如果你們不認識,我可以推薦。” 她說完走了,把那兩個人丟在身後。 工作上的出師不利讓吳菲很沮喪,當即提出辭職。顧主看吳菲丟了客人之後不但不虛心地自我檢討,還以辭職來迴避問題,認定她是個沒有培養前途的,就沒有任何挽留的表示。地產租賃中介在當時方興未艾,並不怕少一個半個吳菲這樣有個性沒經驗的人。 吳菲第二天醒來,只好在家裡發呆,她媽媽在廚房一邊摘菜一邊催她趕緊上班別遲到。吳菲的父母早年離異,有個弟弟在新加坡上學,就剩下她和她媽媽兩個人。吳媽媽是個謹小慎微的人,對吳菲也沒什麼特大的冀望,從小到大,她對她唯一的教育就是凡事不失誤不犯錯,有沒有成績倒無所謂。

吳菲正在屋裡磨蹭,暗自盤算著怎麼跟媽媽扯個謊先不說丟工作的事。忽然呼機響了,吳菲就跑出去回電話,呼她的是顧主,那位顧主說,昨天看房的那個台灣男青年打電話來,指名道姓地要找吳菲,聽說她不干了,就更是非要找到她不可,還留了自己的電話讓顧主轉給吳菲。 顧主命令吳菲立刻回電話給那台灣人,他認定了那男青年找吳菲肯定是還要繼續租房子,就反復還囑咐說,不管那人提什麼要求,都得立刻告之公司。顧主語氣堅定不容商榷,彷彿給了吳菲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而吳菲則有義務知恩圖報。 吳菲記了電話號碼,回家繼續躺著納悶,猜不出那台灣人要幹嘛。又睡了個回籠覺,夢裡頭也沒分析出對方到底能幹嘛。等她醒了,又一想,管他呢,反正也閒著,就回了個電話給那台灣男青年。

兩小時之後,吳菲和那個台灣人在京廣飯店的咖啡廳見了面。 這次那台灣女人沒有跟在旁邊,男青年顯得比鬆弛,甚至還嘴巴抿了抿露出個難以分辨的笑容,但依舊戴著墨鏡。 “不好意思害你丟工作。”台灣男青年先開腔道,低著頭攪手裡的咖啡,並不看吳菲。 “沒什麼,我自己不想幹的。”吳菲沒想過他會道歉,所以沒打腹稿,就說了真話,回答的直眉愣眼。 “那,我可不可以,繼續拜託你帶我看房子?”台灣男青年問,不知為什麼,藏在墨鏡後面的臉居然泛出一點紅暈。 一個男人在吳菲面前低眉順目的樣子,讓吳菲沒意料地又想到了楊小寧。她印象裡楊小寧剛認識她的時候,在她面前也常是這麼一副動不動就臉紅的樣子。更確切地說,見到這個台灣男青年之前,在吳菲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楊小寧是唯一一個會對她做出這種“低眉順目”表情的男人。就在那一刻,這個奇怪的聯想,頓時觸動了她某一處不知名的柔軟所在。

“好啊。”她答應:“不過,上次那個女的能不能別一起來了呀!” “為什麼呢?”台灣男子抬起頭微笑著看吳菲,饒有興致地問。 “不為什麼,恩……”吳菲歪著頭想了想,笑著說:“我一見女客戶就特沒心情!呵呵” “呵呵,這樣啊,那,deal!”男青年笑著伸出手,他笑的時候露出雪白整齊的門牙。 “哎,那女的,是你女朋友?”吳菲一邊回握男子的手,一邊問。 “啊?”男青年大概是沒想到吳菲會問了這麼個問題,猝不及防,先是愣住,然後飛快地回答“哦,不不不,她,她只是我的經紀人。” “'經紀人'是乾嘛的?”吳菲又問。 這大概又是台灣男人沒想到的問題,他又“啊”了一聲,然後紅著臉笑笑說:“經紀人……就是那個……就是隨時要幫你扮黑臉的那個人!”

“怪不得!”吳菲翻了翻眼皮,這才端起桌子上的冰茶喝了一口。 “什麼?”那男青年問。 “沒事兒!”吳菲端著杯子笑起來。 那男子搞不清吳菲為什麼笑,他也跟著笑起來。兩個人貌似輕鬆地笑了一陣,誰都不太說的清幹嗎要笑。 等笑完,兩個人又閒扯了些別的。臨要告別時,那台灣男青年忽然摘了墨鏡,用一雙霧濛濛的眼睛看吳菲,眉尖略往上挑了挑,扭捏地問道:“你,不認識我嗎?” 吳菲搖頭,一邊心裡飛快地勾勒著“失散多年的親戚”之類的場面。 “那,你都不看電視的嗎?”男青年又問,聲調忽然像是被捏起來一樣變細了。 “看啊。”吳菲簡短地說,臉上的表情繼續奇怪著。 “那你,從來都沒看到過我嗎?”台灣男青年不甘心,身體往前探了探,捏著嗓子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追問,問完吞了吞口水,喉結在脖子上鼓了鼓。

吳菲又搖頭,然後回問:“你非要約我出來,其實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對嗎?” 台灣男青年坐回去,笑著搖了搖頭,拿起咖啡低頭抿了一口說“沒,只是覺得,你蠻有趣的,北京女孩子說話都是像你這樣嗎?” “我什麼樣?”吳菲問。 “講不出,就是那種……”台灣男子想了半天沒找到合適的形容詞,只好又紅了臉。 “衝?(四聲)”吳菲幫他想合適的詞。 “什麼是'衝'?”台灣男青年認真地回問。 吳菲看他一臉認真,忽然有些奇怪的可笑,就強忍著笑緩和地解說:“'衝'就是'鹵莽'。” “沒有啦,還好。”他也笑,重新把墨鏡戴回去。 不管那男青年到底對吳菲是什麼印象,但接下來,有一個多月,他都還是約她四處陪他看房子,吳菲也沒什麼怨言,只是當他問到佣金的情況,吳菲就趕忙強調那一定得算在原來的公司。

“那這樣你不是會有損失?”他問。 “嗨,答應人家了呀!”吳菲認真地回答。 台灣男子果然信守諾言沒讓他的經紀人同行,於是吳菲就責無旁貸地成了那個在租房的過程中幫他扮黑臉的人。 “我發現你還真蠻有天分的哦!”看過兩個地方之後這男子對吳菲讚歎到。 吳菲跟多數七十年代的人一樣,從小到大都是在“鞭策”中成長的,所以特別受不了表揚。一經表揚就立刻變成人來瘋,越戰越勇,用最短時間掌握了挑選好公寓的全部要領,到後來表現得比那男子的經紀人還挑剔——除了沒說“在我們台北啊……” 雖然那時候的北京並沒有太多租涉外公寓可選,但這個租賃的過程仍然曠日持久。終於有一天,兩個人終於都筋疲力盡,胡亂對著最後看的一套說:“就是它了。”這時,吳菲和這台灣男青年已然混得很熟了。

這對吳菲來說是一個不尋常的經驗,這台灣男青年是個職業藝人,他也是吳菲這輩子認識的人裡愛好最多的一個,不管說什麼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不管做什麼他都會一點。 重點還不是他的職業而是個性。在他們的相處中,他事無鉅細都會照顧吳菲的意見,吳菲在認識他之前從來沒想過一個男的原來也可以如此細緻跟講究,對於於已經習慣了北方男人的粗糙和霸氣的吳菲來說,這台灣青年就像一款比如芒果之類的南方水果,有著令人匪夷所思的特質和奇怪的親切感。 這個人的這些林林總總的特點匯集在一起,如果用庸俗的標準來衡量,簡直就可以稱做是“德藝雙馨”——雖然很多藝人聽不懂什麼叫“德藝雙馨”——所以後來吳菲就一直叫他“典範”。 找房之餘吳菲也盡了地主之誼,有事沒事就帶典範四處逛逛,從和平門到潘家園,北京能翻的家底,凡吳菲知道的都盡量翻了。

等城裡翻完了,還不盡興,吳菲又帶著典範去領略了一下北京郊區各處的風貌,好在那時候的北京郊區尚且保留著一些值得領略的自然風貌。 典範也頗懂得感恩,每到一處都非常捧場。 “'懷柔','密雲'……這些名字好美好有詩意哦!一定有什麼了不起的傳說或是愛情故事才起的出這樣的地名!”典範嘖嘖讚歎,不像裝的:“哪像我們那裡,什麼'九份','基隆',聽起來好沒氣質!” 吳菲對典範的反應感到很意外,因此對他平添了幾分親切感。 有一個私秘的原因她從來沒有對典範提起過。吳菲出生在北京郊區,也在那兒一直成長到高中。對於這個背景,她始終有些說不清楚的複雜心情。讀大學的時候,吳菲覺得自己始終都困在“外地人”和真正的“北京人”之間,活的非常“曖昧”,令她不爽。好在她父母離婚之後,她媽媽為了擺脫那個痛苦的記憶,在親戚的幫助下,終於帶著兒女住到了北京城的二環邊兒,揚眉吐氣,成了真正的北京城里人。吳菲畢業之後當然也是用盡全力留了下來,從此都用摒棄的心情盡量忘記郊區才是她真正的故鄉。 直到,典範對郊區那些地名的解讀,才讓吳菲透過這樣一個陌生的視角,對自己曾經爛熟到厭倦的環境有了新認識。生平第一次,她開始感到,原來她也可以以自己出生和成長的地方為榮,她把這默默視做典範給她的禮物。 等能到的地方都瀏覽過一遍之後,典範認定自己最喜歡的地方還是城中心的東華門。他對那一帶的氛圍著迷到接近崇拜的地步。有時候只是在那附近隨便走走,哪怕只是在東華門夜市吃東西,典範都會唏噓讚歎不已。 “這是採氣呢。”他認真地對吳菲說,手裡舉著一串糖葫蘆,他們當時正圍著城牆瞎溜達,糖葫蘆是典範的最愛。 認識典範之前,吳菲周圍都是些對讚揚很吝嗇的人,大家都一樣習慣地含蓄著,墨守成規,寧可把好聽的話掖著藏著,好像在擔心讚揚別人會傷了自家的筋骨。 典範是不同的,只要是喜歡的東西他就毫不掩飾地大加讚揚。吳菲後來常想,這也許就是她起初開始喜歡跟他在一起廝混的原因。他首次讓她感到讚揚的力量,他讓她有機會重新為自己的生活而驕傲,他也讓她首次真實地感覺到自己在做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那不僅在於她幫他找到了房子或當了他的導遊,而更多的是,她生平第一次像一個主人一樣被尊重和被需要——對任何人來說,感覺到自己被需要都是意義非凡的吧。 典範在那次要離開北京之前,被吳菲強行按在東華門的一個剃頭攤子上讓一個慈祥的北京老大爺給他剪了頭髮。整個剪的過程都看不出典範是掙扎還是享受,總之是“哎呵呦吼”發出各種叫喚,表現得極其誇張,一再聲稱這種經驗在台灣覺不可能——據他自己說他在台灣地區很紅,這也是他最初對吳菲好奇的原因:吳菲是他到內地以後第一個打交道的年輕女孩,也是近些年來首位對他無動於衷的適齡女青年,這令他倍感新奇和挑戰。 “從一開始你就不會特別當我是誰誰誰,還總是兇巴巴地對我,從你眼中我看到我就是我,蠻真實的,這感覺對我來講,有一點神奇。不過,後來發現,你其實對我都還不錯啊!”典範對吳菲說。 吳菲歪著頭想了想,也替典範想不出其他的原因。吳菲當時不太能理解為什麼她認不出他,他反而更願意跟她接近。 吳菲沒有什麼跟藝人或明星打交道的經驗,所以,她並不具備別的城府,也就由著性子,始終就真的沒有把典範當成個“誰誰誰”。在吳菲看來,反正,好壞都是要投桃報李,講個她以為的公允。所以,當她充分地感覺到了典範帶給她的溫暖,她對他也就十分用心。他們的“溫暖”跟“用心”還都很有些溝通的基礎,因為在交往之初他們就說了很多話,各種方式各種內容的交談,談的花團錦簇。 “我這輩子都沒跟誰講過這麼多話耶—— 除了背台詞。”典範說。 吳菲也覺得很奇怪,這個跟她完全沒有任何相似背景的人能給她一種意外的觸動。她喜歡他皺著眉聽她說話的那種表情,她喜歡當她每說完一句的時候典範都懇切地點頭說“了解。” “了解”對吳菲來說,是一件很重要的事,這個世界上,除了楊小寧,她不知道還有誰能給她真正的了解。當然,吳菲當時還不太了解台灣人的說話習慣,不知道“了解”在台灣人來說跟北京人的“噢”其實是一個意思,並沒有吳菲以為的那麼隆重。 不過那都不重要,如果誤會能使結果誠懇,誤會本身也就成了另一種誠懇。 到後來,等話說淤了,兩個人也來點別的,典範常要求吳菲聽他唱歌。 “拜託!換成別人想听我唱歌都不曉得要付多少錢呢!我還不一定唱!”典範玩笑著懇求。 “那我可以付錢請您別唱了嗎?”吳菲也玩笑著拒絕。 “我唱歌,真的,有這麼差嗎?”典範收斂起笑容認真地問。 “真的,有一點點,差。”吳菲注視著他的眼睛認真地回答,看他有點沮喪,又補充說“不過也沒關係,有人比你唱得更差也還不是拼命出唱片!” “哦,這樣啊。”典範氣節“有時候覺得我自己好賤啊!” “怎麼說?”吳菲問。 “從來都沒有人,特別是女人,會說我半點不好,從我媽,國小的老師,到現在所有的fans,從來我就沒碰到有半個女人對我表示過半秒鐘的冷淡,就只有你耶,你還真是個奇葩!認識你之前我都很難想像會有女人批評我——可是很糟糕的是,這剛好是你吸引我的地方,我好賤啊!”典範啃著半塊烤白薯搖頭笑道。 “你才是個奇葩,我認識的人裡不管男女就沒有誰說過自己賤!”吳菲舉著另半個白薯也笑。 不管話是怎麼說,反正,那以後,漸漸地,典範不管在哪兒,都會不時拿他的作品聽吳菲的意見,從戲劇到唱片、主持……各種作品。對於吳菲,那些都是她聽說過沒見過的新鮮事兒,因此,她沒有世俗的判斷標準,只能選擇老實不客氣,對典範的讚揚或批評,始終都有他們之間特有的、一個程度上的不會掩飾所以懶得掩飾。 這交往固然是密切的,但,有它獨立的密切的默契,好像始終陷在某一種氣場或屏障之中,讓這裡沒有性別的差異和相應的困擾。在認識典範之後,吳菲忽然發現,男女之間果真存在著一種可以跟愛情無關的奇怪感情,但那也不能簡單地叫“友誼”。 等多年之後回頭,吳菲才恍然發現,應該感激典範的出現,是他跟她的那一段不長也不深的交往,把她從楊小寧留下的夢靨裡暫時拽出來。雖然只是“暫時”,但這足夠讓她重新正常地審視生活也審視自己。女人的心腸永遠都用不完,總是需要有個目標給她去消耗,總是“牽掛”誰的。 這樣的庸俗事件,無非是再次驗證,一段舊感情的中止或終止,總是因為另一段新感情的介入——有時候未必是愛情。 典範不在的時候,他租的房子委託吳菲幫他料理。這個公寓儘管通過了吳菲和典範的挑剔,仍然不妨礙它還是有各種問題層出不窮。吳菲因想著自己受人之託,赫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重要,心理保持著奇怪的熱情,每每大小事都當仁不讓,一直繃著她那個“秋菊”的勁頭,不得到“說法”絕不罷休。一來二去,這個吹毛求疵的做事態度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結果她被那個地產項目的代理公司相中。 “很少有內地人對待事情的態度像你這麼認真的,尤其是你這個年齡的女孩子。”那家公司的老闆莫喜倫——也就是後來成了吳菲生命中另一個重要男人的人——對吳菲如是評價。 吳菲對這樣的褒獎倒沒有特別得意,她對自己的個性特點沒什麼判斷,被莫喜倫說的所謂“認真”,吳菲也經常在其他親朋好友口中聽到,但他們用的是另一個詞,叫做“軸”。吳菲對這兩種概括都不太介意,不管“認真”還是“軸”,只要意外能轉化成生產力就值得偷笑。 吳菲欣然接受了新工作的邀請,她很高興,這意味著未來很長時間,她又重新擁有了經濟自主權,同時不必在家聽她媽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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