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郵筒先寄出一封信,裡邊,是她們這一次獲得的酬勞。
在機場裡找生活的人越來越多,防不勝防,旅客拖大帶小,鬧哄哄,顧此失彼。
金瓶一路走去,只見有人失去手提電腦、化妝箱、整件手提行李……
但是女士們在免稅店仍然把手袋口敞開擱一邊不理,忙著挑衣物,或是喝咖啡時將皮包掛在身後椅背上,都造就了他人發財好機會。
候機室裡,金瓶看到了秦聰及玉露。
秦聰輕輕說:“以為你不來了,在倫敦近郊落籍不錯呀,種花讀書,或是養兒育女都是好消遣。”
金瓶微笑:“真值得考慮。”
玉露說:“師兄擔心你遲到。”
“我還到哪裡去呢。”
她拎起行李上飛機。
“從前,任務順利完成,你總是很高興。”
“從前我年幼無知。”
飛機引擎咆吼,金瓶說:“玉露,相信我嗎?跟我一起走,你讀書,我結婚,重頭開始。”
玉露卻說:“師姐你累啦,睡醒了沒事。”
金瓶嘆口氣,閉上雙眼。
飛機在曼谷停下,司機來接他們三人。
師傅破例迎出來,滿面笑容。
她從來不稱讚他們,這次也不例外,但是身體語言卻表示欣賞。
客廳中央,一隻碩大的水晶玻璃瓶裡插著蓮花蓮蓬,香氣撲鼻。
“金瓶,來這邊坐。”
秦聰識趣地退出。
玉露說:“我去試新衣。”
師傅輕輕對金瓶說:“我來能使你改變初衷?”
金瓶攤攤手:“我已不能再進一步,比家庭主婦更不如,人家還可以升做婆婆,過幾年又做太婆。”
師傅揶揄她:“二十一歲想做太婆?”
金瓶也笑了。
“我留得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
“師傅,我們四六分賬可好?”
師傅更加諷刺:“你四我六,還是你六我四?”
金瓶知道談判又一次失敗。
這時,師傅伸出手來,緩緩脫下手套。
自從認識師傅以來,她就戴著手套,金瓶從來沒問過為什麼。
這時,師傅把雙手放在膝上。
金瓶凝神,她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師傅穿著灰綠色絲絨便服,頭髮攏在腦後,皮膚、五官與當年金瓶第一次看到她並無太大分別。
她眼光再落在那雙手上,忽然看出端倪,嗯了一聲,無限震驚,整個人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