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武俠小說 五大賊王5·身世謎圖

第2章 第二章土行絕地

五大賊王5·身世謎圖 张海帆 14553 2018-03-12
青蔓橈虛宮內,周先生、鉤子兵們已經休整完畢,恢復了精神。周先生命人將張四爺、黑風的屍身捆好,背伏起來,找清了方位,依次攀回裂山根的龐大根系中。裂山根的根系中,枯藤無數,明顯的能夠感覺到,這裡所有植物已經死去。 周先生一路尋找,很快發現了沿路做下的記號,順著尋下去,果然找到了許多最初被木媻捲走的鉤子兵屍體。這些鉤子兵,大多被抽乾了體內汁液,形若枯骨,死狀甚慘。有許多屍體,面孔扭曲,瞪大了眼睛,好像死前仍不敢相信自己所見的一切。 周先生嘆了口氣,命鉤子兵解下這些屍體,盡數伏在背上背走。 周先生他們不斷尋找,才算終於找到一個還活著的鉤子兵,解開藤蔓之後,這鉤子兵還能低聲呻吟,卻無論如何動彈不得,看情況已經半死不活,難以續命了。

不管怎樣,能找到一個活的兄弟,周先生都倍覺欣慰,一清點人數,所有進入青蔓橈虛宮的人,不論死活,都已湊齊。 周先生得償心願,一抹臉上哀傷的神色,騰起層層殺氣,喝道:“屍骨已經收齊!我們殺鬼子去!走!” 活著的鉤子兵一個個眼睛都紅了,如同惡神下凡,鋼牙咬的咯嘣亂響,齊喝道:“殺!” 周先生腳下不停,帶著鉤子兵們,順著記號,直尋依田、寧神他們而去! 這群人剛從“密林”中邁出,周先生立即一揮手,止住鉤子兵的前進,低聲道:“把兄弟們的屍骨放好,結殺人陣法!小鬼子來了!” 鉤子兵早就按捺不住了,紛紛將背上的屍身放在地上,由周先生統一號令,貼著地面上巨大的根鬚,匍匐前行,很快散開,鑽入陰暗中,不見踪影。

依田、寧神帶著最後十七個日本兵,舉著燈光,幾乎是一步一挪的走入青蔓橈虛宮邊緣空地上。他們看著眼前的景象,簡直驚恐的邁不開腳步。他們這幫日本人,自以為膽大包天,可一路上被地宮屠宰的幾乎傷亡殆盡,目睹無數不敢想像的防盜殺陣,早就把膽子嚇爆了,別說是青蔓橈虛宮的奇景,哪怕這個時候蹦出一隻小雞,都能嚇昏過去一兩人。 依田中將再不敢囂張的叫喊前進前進,居然疑神疑鬼的和寧神教授商量:“寧神君?我們怎麼前進?這裡根本沒有路了!難道我們要鑽到這麼古怪的林子裡去?” 寧神教授面如土色,說道:“你讓你的士兵前進探路,我看這裡沒有危險。” 依田中將低罵道:“沒有危險?寧神你這個廢物!我再也不會相信你。”

寧神教授也低罵道:“我是總指揮,難道你不聽命令,想逃走嗎?依田,你才是廢物!” 依田中將眼睛一瞪,一手按上軍刀,罵道:“寧神,你再敢說你是總指揮,我就殺了你!” 寧神教授同樣瞪著依田中將,兩人開始狗咬狗:“依田,你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來啊,殺啊!讓伊潤大人看看你有多威風!” 依田中將的鼻子都要頂上寧神教授的臉,兩個人呲牙咧嘴的對視著,隨時都會翻臉互相撕咬。 “依田大人,寧神大人,這裡有個記號!”突然側旁有個日本兵叫道。 寧神、依田兩人鼻尖狠狠互撞了一下,暫時分開,兩人都向一旁看去。 一個日本兵指著地上的一條粗大藤蔓上的三角形記號說道:“兩位大人,請看這裡。” 寧神、依田互相用肩膀推擠著,湊到前去。

寧神教授伸手一摸,突然笑了:“剛刻上去沒有多久,一定是張四他們做下的記號!” 依田中將馬上醒悟過來,不由寧神教授吩咐,立即招呼手下:“你們,分散開來,先前尋找同樣的記號!” 依田中將還不忘表揚一下發現記號的手下:“渡邊下士,你做的很好!” 這個叫渡邊的士兵趕忙立正給依田中將鞠躬行禮。 眾日本兵聽是張四爺留下的記號,知道有希望了,便都鼓起勇氣,呈分散隊形,向前探去。很快就有人叫道:“這裡又有一個!” 依田中將、寧神教授趕忙跑去過,一看發現記號的那人,居然又是渡邊下士。 依田中將喜道:“渡邊下士,你運氣不錯!繼續努力!” 渡邊下士趕忙又是鞠躬行禮。 寧神教授叫道:“看來張四他們已經進去了!一路留下了記號!這裡應該安全,繼續尋找記號,我們前進!依田君!你聽到沒有!”

依田中將狠狠白了寧神教授一眼,他這時候懶的再和寧神爭吵,便命令道:“全體前進!” 這群日本人慢慢前行,不斷發現張四他們留下的記號,很快便已經走到周先生、鉤子兵藏身之地。 有個日本兵走在最前,燈光照耀處他依稀看到藤蔓間有個人影一晃,嚇的他微微一退,正要呼喊,就覺得喉頭一甜,說話全變成嗚嗚聲,鮮血從喉嚨處噴湧而出,已被人一刀割斷了頸動脈。這日本兵眼睛一翻,撲倒在地,抽搐了兩下,就死翹翹了。 跟在這日本兵身後的另一個日本兵正覺得奇怪,怎麼前面人突然摔倒了,正要上前一步去看,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咔的一下絆住,一股大力將他拽倒,就在倒下的一瞬間,一把刀將他喉嚨切開,頓時就死了。 眼看著咣咣倒了兩人,日本人全部注意到了,正在吃驚之時,唰唰衣裳做響聲傳來,一個站在最側面的日本兵呃了一聲,被利刀捲了個轉身,喉嚨的鮮血噴出老高,正好濺在旁邊幾個人臉上。

立即有日本兵大叫起來:“有機關!有機關!” 話音剛落,嚓嚓嚓數聲風響,幾把三爪鉤從陰暗中射出,對著人腦袋而來,兩把三爪鉤嘭的一聲夾住了兩個日本兵的腦袋,就這個一碰一合的勁道,頓時把兩個日本兵打的頭破血流,翻倒在地。剩下三把三爪鉤,也紛紛夾住了日本兵的手腳腰部。 日本人頓時大亂,哇哇叫喊了起來:“是機關!是機關!”拋下中招的五個日本兵不管,拼命往後退去。這些日本人一時間沒有想到,是周先生對他們動手,而是下意識的認為,仍是地宮裡的機關發動。 依田中將、寧神教授也是大驚失色,瘋了似的往後就退。 可是他們剛退幾步,前側一個日本兵厲哼一聲,咽喉被人割開,猛跑了幾步,跌倒在地,一命嗚呼。人影晃動,似乎有人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

寧神教授慘嚎一聲:“是人!這裡有人殺人!” 幾條人影從陰暗中跳出,手起刀落,將被三爪鉤擒住的五個日本人全數割喉。雖說有日本人想反抗,卻哪裡是配合默契的鉤子兵對手,身子被三爪鉤抓著一歪,身法一亂,就見亮光一閃,便挨了一刀。瞬間之內屠了五個日本兵,鉤子兵們身子一晃,收了三爪鉤,又跳進黑暗中不見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鬼子們,你們的死期到了!伸長了脖子!我讓你們死的痛快!殺!”一個蒼老的叫聲,從前方暗處傳來。 寧神教授和依田中將幾乎同時驚聲大叫:“周先生!” 眾日本兵聽是張四爺留下的記號,知道有希望了,便都鼓起勇氣,呈分散隊形,向前探去。很快就有人叫道:“這裡又有一個!” 依田中將、寧神教授趕忙跑去過,一看發現記號的那人,居然又是渡邊下士。

依田中將喜道:“渡邊下士,你運氣不錯!繼續努力!” 渡邊下士趕忙又是鞠躬行禮。 寧神教授叫道:“看來張四他們已經進去了!一路留下了記號!這裡應該安全,繼續尋找記號,我們前進!依田君!你聽到沒有!” 依田中將狠狠白了寧神教授一眼,他這時候懶的再和寧神爭吵,便命令道:“全體前進!” 這群日本人慢慢前行,不斷發現張四他們留下的記號,很快便已經走到周先生、鉤子兵藏身之地。 有個日本兵走在最前,燈光照耀處他依稀看到藤蔓間有個人影一晃,嚇的他微微一退,正要呼喊,就覺得喉頭一甜,說話全變成嗚嗚聲,鮮血從喉嚨處噴湧而出,已被人一刀割斷了頸動脈。這日本兵眼睛一翻,撲倒在地,抽搐了兩下,就死翹翹了。

跟在這日本兵身後的另一個日本兵正覺得奇怪,怎麼前面人突然摔倒了,正要上前一步去看,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咔的一下絆住,一股大力將他拽倒,就在倒下的一瞬間,一把刀將他喉嚨切開,頓時就死了。 眼看著咣咣倒了兩人,日本人全部注意到了,正在吃驚之時,唰唰衣裳做響聲傳來,一個站在最側面的日本兵呃了一聲,被利刀捲了個轉身,喉嚨的鮮血噴出老高,正好濺在旁邊幾個人臉上。 立即有日本兵大叫起來:“有機關!有機關!” 話音剛落,嚓嚓嚓數聲風響,幾把三爪鉤從陰暗中射出,對著人腦袋而來,兩把三爪鉤嘭的一聲夾住了兩個日本兵的腦袋,就這個一碰一合的勁道,頓時把兩個日本兵打的頭破血流,翻倒在地。剩下三把三爪鉤,也紛紛夾住了日本兵的手腳腰部。

日本人頓時大亂,哇哇叫喊了起來:“是機關!是機關!”拋下中招的五個日本兵不管,拼命往後退去。這些日本人一時間沒有想到,是周先生對他們動手,而是下意識的認為,仍是地宮裡的機關發動。 依田中將、寧神教授也是大驚失色,瘋了似的往後就退。 可是他們剛退幾步,前側一個日本兵厲哼一聲,咽喉被人割開,猛跑了幾步,跌倒在地,一命嗚呼。人影晃動,似乎有人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 寧神教授慘嚎一聲:“是人!這裡有人殺人!” 幾條人影從陰暗中跳出,手起刀落,將被三爪鉤擒住的五個日本人全數割喉。雖說有日本人想反抗,卻哪裡是配合默契的鉤子兵對手,身子被三爪鉤抓著一歪,身法一亂,就見亮光一閃,便挨了一刀。瞬間之內屠了五個日本兵,鉤子兵們身子一晃,收了三爪鉤,又跳進黑暗中不見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鬼子們,你們的死期到了!伸長了脖子!我讓你們死的痛快!殺!”一個蒼老的叫聲,從前方暗處傳來。 寧神教授和依田中將幾乎同時驚聲大叫:“周先生!” “哈哈!正是我!”周先生冰冷冷的笑聲從前方傳來,隨即一個人影一閃,跳了出來,遠遠的看著寧神教授、依田中將。 寧神教授還是不信周先生會大開殺戒,高叫道:“周先生,你瘋了嗎?張四先生呢!” “給我殺!”周先生根本就不回答。 四處人影亂串,鉤子兵們各自躍出,陣法齊整,不斷移動,以藤蔓做為掩護,霎那間將一眾日本人圍住半邊,刀光閃閃,殺氣騰騰,三爪鉤舞的嗡嗡做響。 依田中將狂吼一聲,噌的把軍刀抽出來,高舉在身前,做出搏命的態勢。 寧神教授依舊高叫道:“周先生!發生什麼事情了,有話好商量,別動手!” 寧神的話音剛落,數把三爪鉤帶著一股寒風,已經席捲而止。寧神教授嚇的慘嚎一聲,咕隆滾倒在地,玩命躲藏。寧神教授算是明白,周先生殺心已起,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幾把三爪鉤衝著日本人的腦袋抓來,其速之快,簡直容不得人有閃躲的餘地。日本人擠在一塊,本就慌亂,哪裡跑的開,幾把三爪鉤就和長了眼睛似的,嘭嘭嘭夾住日本人身子,立即猛地拽回! 血光四濺,這次三爪鉤並不是為了將人夾住,而是純粹以傷人為目的,三爪鉤的倒刺全部換成了鋒利無比的薄片槽刀,猛力拉扯,能斷人經脈,更厲害的是,三爪鉤的三個鋼爪中央,還插入了一把六刃鋼釬,爪子打開的時候,這把鋼釬會急速旋轉,能將人扎出一個血洞,更是奪命。張四爺、周先生帶領的御風神捕,平常並不會殺人奪命,多是擒住即可,留下活口,所以罕見他們使出這种血腥的手段。 日本人哪裡見識過這種駭人的殺手,數聲慘叫之後,二人被三爪鉤割斷了咽喉,一人胸口被刺穿,三人一命嗚呼。還有兩人胸側、腰眼被扯的稀爛,開膛破肚,疼的滿地打滾。 這些個日本人畢竟是久經訓練的特種士兵,明白這是生死之鬥,雖說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找不到反抗的法門,但狗急了跳牆,掏出腰間的手槍一通亂射,同時幾個人紅了眼,嗷嗷狂叫,更是拿著軍刺就向鉤子兵所在的方向衝去。 周先生要的就是日本人亂射亂跑分散開來,在這種林蔓密布、陰暗連綿之處,開槍純粹白搭。日本人一散開,正中下懷,鉤子兵們如同靈猴一樣穿梭躲閃,三爪鉤齊飛,根本容不得日本人接近,便都宰殺了。 眼看著場中僅有依田中將、寧神教授和兩個日本兵還活著,其餘十幾人全部死了個乾淨。周先生早有吩咐,留著依田、寧神不殺,生剝活刨,好給張四爺祭旗。 寧神教授手持短槍,依田中將高舉軍刀,進退不得,與剩下的兩個日本兵緊緊靠在一堆,已經是顫栗不止。 “殺!”周先生厲聲喝道。 黑暗中又有幾把三爪鉤電射而出,衝著兩個日本兵而來。三爪鉤一共四把,二把一組,分別襲向上下身,無論中了哪把,就難有命在。 這兩個日本兵眼看沒有活路,可說時遲那時快,其中一個日本兵突然將另一個一把拽過來,擋在身前,左右一支,四把三爪鉤竟都抓在一個人身上。放出三爪鉤的鉤子兵也愣了,這個人好身手啊,勢大力猛,拿捏火候恰到好處,居然能用同伴當肉墊,一次避過四把三爪鉤。 噌噌做響,四把三爪鉤被拽了回去,中鉤的那個日本兵肝腦塗地,被三爪鉤帶著向前衝了兩步,噗通一下臉沖地栽倒,一命嗚呼。 寧神教授、依田中將目睹整個過程,也覺得那個日本兵身手好的有些異常,瞪著眼睛一看,依田中將驚呼道:“渡邊下士!” 這個用人做盾牌擋住三爪鉤的日本兵,正是發現了周先生記號的渡邊! 這個叫渡邊的士兵也不搭理依田中將,反手在脖子後面的衣服下一抓,竟讓他提出一柄明晃晃的中等長度的武士刀。渡邊唰唰舞了兩刀,捲起兩重刀花,很是耀眼。 渡邊沉喝一聲:“丟思噶!”嘭的一聲,一團濃濃的白煙騰起,頓時將他罩住。 周先生眼見這個渡邊舉動異常,心中一緊,暗喝道:“不好!他不是普通人!” 周先生想到這裡,立即高聲喝道:“弟兄們小心!防備四周!” 白煙漸漸散開,只見一個全身黑衣的蒙面人持刀靜立,左手手指二指伸直,結了一個手印。 周先生一看此人這般打扮,驚喝一聲:“是甲賀的忍者!” 依田中將、寧神教授眼睛都看直了,雖說他們見過的忍者也不算少,但一直在身邊的士兵渡邊,居然就是一個身手高強的忍者,大出意料之外。 寧神教授如同見到救星一樣,狂叫起來:“伊潤大人!伊潤大人!請救我們!” 依田中將見忍者終於現身,雖說還沒看到伊潤廣義,總算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有救了,舉著軍刀,開始猙獰的笑了起來。 周先生眉頭緊鎖,突然一個日本兵變成了忍者,也是他沒有想到的。張四爺、周先生一路小心,並沒發現忍者跟隨的證據,難道自己被糊弄了?依田、寧神這幫人,包括自己,都是忍者利用的工具?藏的好深啊!坐收漁人之利啊!真正的主角原來是日本忍者!這些忍者還真是沉的住氣,寧肯犧牲寧神、依田手下的所有人,都不現踪跡啊! 周先生心中劇疼,暗罵一聲好狠,手上一揮,高喝道:“殺了這個忍者!” 鉤子兵們靜靜看了半天,只等周先生開口,一聽號令,頓時三把三爪鉤從各處向這個忍者湧來。 這個忍者動也不動,好像木雕石鑄一般,眼看著三爪鉤就要湧至,嗡嗡嗡古怪的破空之聲,似乎一股黑色的眩光從忍者身後泛出,只聽噹噹當三聲銳響,光火四濺,三把三爪鉤全部被勁力蕩開一邊。 鉤子兵們大驚,趕忙收動繩索,將三爪鉤拽回。三爪鉤一盪回,拿在手中一看,更是吃驚不已,三爪鉤乃是精鋼打造,居然被利器斬出了深深的一道刀痕! 那站立不動的忍者將手放在唇邊,呢喃不停,竟如念咒一般。就見他身後一大片空間猛然一暗,似乎被巨大的黑紗蒙住。一柄黑色的長刀慢慢探出,異常詭異!其實那把刀完全就是黑色,根本看不出是刀,但是刀鋒極亮,雖說只是一條細線,卻仍然非常顯眼。隨著黑色的長刀緩緩探出,一個白色的身影如同從這個忍者身體裡走出似的,背對著周先生他們,緩步移出,整個地宮中一片死寂,周先生他們一時不敢來攻。只聽得塌塌塌木屐聲響,一個穿著雪白和服的男子,走了出來,慢慢轉過身,持刀靜立。 寧神教授眼淚狂奔而出,噗通一下跪在這人腳邊,哭喊道:“伊潤大人!您終於來了!我們的人都被他們殺光了!” 依田中將也忘乎所以,立即收了軍刀,向伊潤大人深深鞠躬。 那個叫渡邊的忍者也是單膝跪地,畢恭畢敬的緊守在伊潤廣義腳邊。 伊潤廣義面無表情,直勾勾的看著遠處的周先生,用非常純正的中文說道:“周先生!幸會了!我的名字叫伊潤廣義。” 周先生看這人氣度不凡,身形如同山一般穩健,目光凌厲,不怒自威,心中一驚,想道:“伊潤廣義?這名字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到底是誰?怎麼能用如此古怪的方式出現!此人絕不簡單!乃是勁敵!” 周先生嚴守法度,喝道:“你是什麼人!裝神弄鬼,饒不了你!” 伊潤廣義說道:“我是大日本帝國天皇陛下的忍軍侍衛長,是全日本正甲奧禦間、八賀火行流、山鬼義風影十五宗派忍者的管理者,是密殿四影的宗主。我敬佩張四先生、周先生是有才華的英雄人物,如果你們能與我合作,我不勝榮幸。” 周先生哈哈大笑:“名頭還不小,一念一大串!你這個人真有趣,我剛剛殺了你們這麼多人,你還以為我會與你合作?嘿嘿,不用玩這些玄虛,老夫不吃你這一套,有什麼本事統統拿出來吧!” 伊潤廣義紋絲不動,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直愣愣的問道:“周先生,你認為你有勝算嗎?我最後問你一次,是否與大日本帝國合作?” 周先生本想再與伊潤廣義舌戰幾句,探探他的深淺,一見他這副尊榮,這種口氣,回想這三年來的無數辛酸,恥辱感沖天而起,根本無法按奈住,破口大罵:“做你的夢去吧!兄弟們,將這個裝神弄鬼的神棍切成肉沫!殺!” 周先生雖大喊殺,口氣卻不同之前,乃是拖了個長音。鉤子兵心領神會,周先生這樣喝令,是讓大家提高戒備,萬萬不能輕視,擺好陣法,謹慎應對。 周先生身子一縱,跳入藤蔓的陰影中,鉤子兵們亦都退入暗中,隨即嗖嗖嗖的撥片聲四處響起,腳步聲沙沙做響,鉤子兵已經步好了陣勢,要會一會這個號稱忍軍頭目的伊潤廣義。 伊潤廣義還是一動不動,嘴中輕念了一聲:“皆前!”他腳邊的忍者立即站起,又是呢嘛哞一樣念咒。 也是奇了,伊潤廣義寬大的白色和服後,一層又一層的黑影湧出,似乎幻化成一個個人形,皆是穿黑衣的蒙面忍者,這些忍者從伊潤廣義背後奔出,身子一躬,眼光如電一般掃了幾眼,就扶著背上的忍刀,鬼魅一樣四散跑開。就只是眨了幾眨眼睛的功夫,伊潤廣義背後奔出的忍者,就多達十餘個。其中二個忍者,抓住寧神教授、依田中將,幾乎將他們抗了起來,奔到伊潤廣義身後的黑影中,消失不見。 周先生躲在暗處見了此等異景,背心發涼,深知這一戰兇多吉少。 周先生加速撥動彈片,傳下號令,不能再猶豫下去,先對伊潤廣義進攻,爭取一舉拿下這個首領。 鉤子兵得令,頓時又是五把三爪鉤向伊潤廣義擲出,不僅如此,三爪鉤後面還跟著飛刀,交錯前行,專攻人體一招用盡之後,形成的不能周轉閃避之處。這一招很是厲害,伊潤廣義你再生猛,是人也不是神,看你怎麼擋下來。 伊潤廣義如同沒有看見,將刀一垂,整個人就如白色的幽靈一樣,一下子退入黑暗中不見了。三爪鉤、飛刀擊了個空,繼續向前,卻如中敗革,噗噗做響,好像射中了黑暗中巨大的幕布。 鉤子兵一拽繩索,想把三爪鉤拉回,可是繩索崩的筆直,三爪鉤卻夾在黑暗中的不知名的物體上,怎麼都收不回來。 周先生一見,大喝一聲:“不要僵持!鬆開繩索!” 鉤子兵見狀,連忙捨了繩索,持短刀應戰。 只聽伊潤廣義的聲音傳來:“周先生!你剛才殺了我們許多人,這些人都不是白死的。我早就識破了你們,你已經完了。我們是你們的影子,沒有人比我們更善於藏在暗處。” 伊潤廣義話音剛落,一聲巨大的破空之聲,一個鉤子兵身後依靠的巨藤被切斷,一柄長刀帶著巨大的力道,斬斷巨藤的同時,把這個鉤子兵卷的翻了個身,脖後頸椎已被斬斷,哼都沒哼出聲來,就倒在地上死了。 鉤子兵見死了一個兄弟,卻不知忍者在哪裡,趕忙繼續結陣,互為依托,尋找到底忍者潛伏在何處。 “特特特特特”連聲細響,從黑暗中飛出了漫天飛鏢,如同滿天星斗突然乍現,這些飛鏢來的有急有快,許多竟是帶著弧度飛來,數個鉤子兵剛剛看到,已是避無可避,身上中了十餘鏢,那些飛鏢有的是三葉,有的是四葉、五葉,有的居然是個扭曲的圓盤。飛鏢明顯帶毒,扎在人身上,迅速就泛起一片黑霧,中鏢的鉤子兵掙扎幾下,喊不出兩聲,就七竅流血而死。 周先生和鉤漸守在一處,只聽到四周鉤子兵們不斷悶聲慘呼,噗通噗通紛紛倒地,心裡簡直要滴出血來。他們有些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己藏在暗處,怎麼一轉眼,反而變成在明處了?不僅如此,連忍者在哪裡發動攻擊,都發現不了。 周先生、鉤漸慘然對視一眼,做夢都沒有想到,戰局會如此快的扭轉過來,連喘息的餘地都沒有留下。 周先生又急又氣又怒,哇的一口鮮血噴出,厲聲道:“倭寇狗賊!縱使你們今日囂張了一時,也囂張不了一世!來吧!快來殺了我吧!我在這裡!” 周先生又急又氣又怒,哇的一口鮮血噴出,厲聲道:“倭寇狗賊!縱使你們今日囂張了一時,也囂張不了一世!來吧!快來殺了我吧!我在這裡!” 鉤漸也是站起身放聲長吼:“有本事就出來一對一的較量!出來啊!小日本!你們不敢嗎?” “是嗎?”鉤漸身邊突然有一人低聲說道。 鉤漸一回頭,一道黑光已經重重的壓下,其速並不很快,卻已是到了頭頂。 鉤漸啊的一聲叫,來不及躲避,只能雙臂一架,硬生生的攔住。 那把黑色的刀一下子切入鉤漸的肉中,咯的一聲,已經砍到了骨頭。 鉤漸啊一聲大叫,被這股緩慢而沉重的刀力壓的單膝跪下,死命支撐。 周先生見狀,立即要撲上去營救,可是剛一起身,脖子後突然探出兩把短刀,交叉著架在周先生的咽喉之處。周先生余光一掃,他身後正緊貼著一個黑衣忍者,頭部包著一層黑紗,居然連眼睛都看不到。 “你很有勇氣!”砍住鉤漸的黑色長刀,似乎能說話一樣,漸漸從刀柄處現出一個人影,唰的一亮,黑色幾乎是瞬間退去,雪白的顏色晃的人眼前一花,鉤漸眼前,竟是一身雪白和服的伊潤廣義。他拿著的刀,正是日本最著名的密刀之一——烏豪。 鉤漸支撐著雙臂,血已經流滿全身,烏豪的刀鋒已經貼在鉤漸腦門上。伊潤廣義再一用力,只怕能將鉤漸腦袋切開,而奇怪的是,烏豪一直停住,並不下切。 鉤漸瞪著眼睛大罵:“殺!快殺!不殺我你就是我孫子!鬼孫子!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嗯!你叫什麼名字!”伊潤廣義冷冷的問道。 “我叫你親爹!親爺爺!乖孫子!”鉤漸不依不饒的叫道。 “我佩服不怕死的男人,你不錯。我不殺你,你可以帶著周先生離開這裡。”伊潤廣義冷冷說道。 “你不殺我,但我會殺你。你不殺我,你就會後悔的!”鉤漸厲聲罵道。 伊潤廣義看向周先生,說道:“周先生,中國有句古話,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對不對,你們全部死光了,這個世界會很無趣的。周先生,我讓你和他離開,你們可以重振旗鼓,隨時找我報仇。怎麼樣?” 周先生呵呵冷笑:“此話當真?” “當然是真!”伊潤廣義衝周先生背後那個忍者嚷了一句,那忍者嗨的一聲喝,鬆了周先生,躬著身子退入暗中,消失不見了。 伊潤廣義將烏豪刀抬起,低聲道:“你們走吧。” 鉤漸見刀子鬆開,哪里肯放過伊潤廣義,身子一撲,想抱住他的雙腿,將他絆倒在地,同歸於盡。可是鉤漸這一撲,卻撲了個空,伊潤廣義白色的身影驟然一退,立即漆黑一團,沒了踪影。 四周突然間,再沒有一點聲音。 半晌,鉤漸才低聲的哭道:“為什麼不殺了我,為什麼。這種奇恥大辱,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周先生走上前,表情漠然,拍了拍鉤漸的肩膀,說道:“鉤漸,跪下!答應我一件事。” 鉤漸跪著轉過身來,一頭嗑在地上,嗵的做響:“周先生,兄弟們都死了,我不想再活下去了。周先生,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啊。” 周先生緩緩坐下,按著鉤漸的肩頭,沉聲道:“鉤漸,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也不妄你從小跟著我。” 鉤漸淚流滿面,說道:“周先生,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父親……周先生,請說吧。” 周先生說道:“鉤漸,御風神捕中,除了張四爺和我,學識最好,功夫最高的便是你了。我老了,這一戰下來,我已經沒有了鬥志,心如死灰,現在只想著能陪張四爺和眾位兄弟,一同死在這裡。可是御風神捕不能因此亡了,鉤漸,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御風神捕第十代傳人,你必須活著離開這裡,重建御風神捕。這個世界上,不能只有賊,還必須有抓賊的人。” 鉤漸哀道:“周先生,可是我……” “不用說了!”周先生低喝道,從腰間解下一塊鐵牌,遞給鉤漸,“這是御風神捕世代相傳的令牌,有此牌在,御風不亡!拿好!” 鉤漸顫巍巍的接過,長跪不起。 周先生嘆了一聲,又從懷中摸出一面銅鏡,一面腰牌,深深看了幾眼,說道:“鉤漸,你出去以後,將這面玲瓏鏡和張四爺的腰牌葬在一塊,也算是了了張四爺最後的心願。鉤漸啊,拿去吧!好好活著,等你重建了御風神捕,再回來替我們收屍!” 鉤漸含淚將玲瓏鏡、腰牌收下,放入懷中。 周先生仰天嘆道:“御風神捕縱橫一世,最終卻落得慘敗在賊王的地宮中,這是天意啊!天意啊!鉤漸啊!快走吧!咳……”周先生最後咳了一聲,一抬手,一把尖刀已經刺入心窩,頭一低,已然坐著死了。 鉤漸抱住周先生雙膝痛哭不止,卻又怎能喚回周先生等人的性命。 鉤漸將周先生放平,嗑了三個響頭,抹去眼淚,慘嚎一聲,奪路而走。碩大的地宮中,無聲無息,哪裡還有日本人的影子在。 這時在地面上,日本人修建的營地中,剛剛入夜,天邊還掛著一絲血紅的殘輝。 說來奇怪,此時營地裡本該燈火通明,卻黑鴉鴉的一片,只有幾盞孤燈低懸。 日本人一個都看不見,反而到處都是服飾各異的大漢,正在四處搜索。這些大漢穿著雖說不同,胳膊上卻都綁著一條明黃的絲帶,一看他們的身手舉止,都不是尋常的人。這些大漢搜尋之處,遍地都是日本人的屍體,血污橫流。偶爾能看到沒死透的,還在抽搐,都被這些大漢上前,非常熟練的一刀斷喉,根本不留活口。 日本人挖掘的洞口下方空地上,垂手肅立著一個老者,五十來歲年紀,滿臉滄桑,頭髮花白,兩條眉毛上,有一道橫著的黑色傷疤,看著象長了三道眉毛似的。此人穿著筆挺的長袍,正看著上方的洞口出神。洞口附近,亦有十多個系黃帶的大漢,正從洞口將屍體搬出,麻袋一樣丟在一旁。 一個綁黃絲帶的大漢奔過來,抱拳叫道:“鄭老爺!營地裡所有日本人全部殺掉了,一個不漏!” 這老者不是別人,乃是清末民初著名的殺手組織三眉會的會長鄭有為。 鄭有為喝了聲好,說道:“還有那些為日本人挖洞的漢奸呢?” 漢子答道:“宰了幾個想逃的,剩下還有五十多人,全部押在下面勞工的帳篷中。” 鄭有為呵呵一笑,抬步便走,那漢子趕忙跟上。 一路上都有綁黃絲帶的精壯大漢向鄭有為鞠躬示意,鄭有為目不斜視,直直走入最大的勞工帳篷中。 鄭有為一進屋,就听一人哭喊道:“大爺!大爺!別殺我們,我們都是被日本人強迫,才替他們幹活的啊!” 帳篷裡,五十多個勞工跪了一地,全部被綁了手腳,勒住了嘴巴,僅留下一個能說話的人,正是帶火小邪他們進來的丁保長。 依田、寧神帶著人進了地宮以後,丁保長遣散了一批勞工,最後還剩五十多人,繼續給日本人幹活。丁保長本以為這次賺大了,發了一筆小財,誰知在入夜前,不知從哪裡冒出無數係黃絲帶的大漢,幾乎是同時行動,悄無聲息的將營地里數百個日本人全數殺光,並將丁保長等中國勞工囚於此地。 鄭有為哼道:“我問你,有多少日本人從洞口進去了?又有多少人出來?” 丁保長顫聲道:“大約,大約有近兩百人,具體多少人,我沒能細數啊,大爺!還有多少日本人出來?小的,小的真沒有註意。日本人的事,我不敢過問,不敢多看的啊,大爺!” 鄭有為看了身旁的大漢一眼,這大漢趕忙報導:“這人姓丁,是這裡的工頭,他應該說的沒錯,我離開這裡回建昌給您報信的時候,日本人已經進去一晚上了,沒見到一個人出來。” 原來鄭有為身旁的這個大漢,本是潛伏在營地裡的一個普通勞工,今天中午才返回建昌城,所以知道不少這裡的情況。 鄭有為點了點頭,又問丁保長:“下面是什麼情況,你見到了嗎?” 丁保長趕忙答道:“下面有一個黑色的大湖,水里有陷阱,我們死了幾個探路的勞工,沒辦法前進。後來,奉天來的張四爺,帶著鉤子兵,從洞頂牽繩索,搭了個繩橋,就都下到湖中央的窟窿中去了。我帶著人上來了,只知道這麼多,句句屬實,句句屬實!大爺,小日本用我們人命替他們探路,我也恨他們的啊。” 鄭有為輕笑一聲,說道:“很好!”說罷轉身便走。 丁保長在身後叫道:“大爺!大爺!我們都是無辜的老百姓,求您饒了我們吧!” 鄭有為理也不理,徑直走出帳篷,對身邊的大漢輕描淡寫的說道:“這些人不顧廉恥,財迷心竅,為倭寇做事,受滿狗奴化已深,毫無漢家氣血,不是漢奸也是滿奴,留著必成禍害!馮侖舵主,將他們全部殺掉吧。” 這被鄭有為稱之為馮侖舵主的大漢微微一愣,但馬上抱拳喝道:“是!” 馮侖一揮手,帳篷邊幾個高舉火把的大漢會意,略一招呼,便有十餘人提刀鑽入帳篷,只聽丁保長啊啊悶叫幾聲饒命,隨即帳篷裡噗噗噗噗刀聲響成一片,很快便寂靜無聲了。 鄭有為走上空地,忽然一扭頭,就見一側有兩人扶著一個血淋淋的漢子奔來。 這個血淋淋的漢子見了鄭有為,精神為之一振,噗通跪倒在鄭有為腳邊,竭盡全力叫道:“鄭會長!西側山谷中,我們碰見了強敵,全是黑衣蒙面打扮,我們傷亡慘重!” 鄭有為眼睛猛然一睜,露出重重殺氣,喝道:“什麼?是什麼打扮的人?” 血淋淋的大漢竭力報導:“是忍者打扮的人!約有十餘個,對我們突然襲擊!我們倉促迎戰,全組三十人,被他們砍死了一半!這些忍者打扮的傢伙,卻只讓我們殺死了三個,傷了四五個,剩下的一溜煙向西邊密林中跑了。鄭會長,都怪屬下無能!是屬下輕敵了!” 鄭有為沈聲道:“能把湖南分舵的好手殺傷過半,還把你這個湖南第一刀手湖小刀傷成這樣,看來日本人也不都是狗囊飯袋!你下去包紮,好好休息!” 血淋淋的漢子搥胸頓足,無比懊惱,跪地不起,嚷嚷著請鄭會長賜死。 鄭有為也不理他,揮了揮手,這血淋淋的漢子便讓人拖了開去。 這幾人剛走不遠,又見七八人快步而來,打頭的兩人,一個是富貴公子打扮,另一個則是一個和尚。 那富貴公子急奔而來,噗通一聲跪拜在鄭有為身前,叫道:“爹爹!孩兒受火家俗事纏身,來晚了一刻,沒能助爹爹一臂之力,請爹爹責罰。” 鄭有為眼中一絲疼愛閃過,扶起此人,說道:“快起來吧,我的好孩子!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委屈你了!” 這公子謙卑的應了聲是,站起身來,四下看了幾眼,興奮的笑道:“爹爹,我們的機會終於來了!” 此人不是別人,就是鄭有為的兒子,火王嚴烈的親傳弟子,火小邪的勁敵——鄭則道。 而鄭則道身旁站著的和尚,居然是與鄭則道同入火家的苦燈和尚。 此人不是別人,就是鄭有為的兒子,火王嚴烈的親傳弟子,火小邪的勁敵——鄭則道。 而鄭則道身旁站著的和尚,居然是與鄭則道同入火家的苦燈和尚。 鄭有為點頭輕笑:“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苦燈和尚上前一步,念了聲佛號,說道:“鄭施主,好久不見了!” 鄭有為對苦燈和尚很是客氣,說道:“咳!苦燈師弟,就算你遁入空門,一心向佛,這裡都是自己人,叫我聲師哥也不要緊吧。” 苦燈和尚念道:“小僧還是叫你施主好一些。” 鄭有為呵呵笑道:“無所謂,無所謂了!苦燈師弟,這三年來你輔佐小兒鄭則道,辛苦了!” 苦燈和尚說道:“不辛苦不辛苦,鄭則道年輕有為,已經遠勝於我了。” 鄭則道沖兩人雙雙一拜,說道:“爹,苦燈師叔,咱們藉一步說話。” 鄭有為左右看了眼,低聲道:“則道,這裡都是自己人,不必躲躲閃閃的。” 鄭則道恭敬的對身後幾位大漢說道:“則道有三年多沒見到爹爹,十分掛念,有幾句私房話,想單獨講給爹和師叔聽,各位舵主請勿見怪。” 眾位舵主見鄭則道如此謙讓客氣,一點沒有架子,反而不好意思起來,紛紛說道:“不必多禮!少爺太客氣了!三位請,三位請,這裡由我們看護著!” 鄭則道謝過眾人,與鄭有為、苦燈和尚緩步行開,走的遠了,鄭則道才說道:“爹!我是不得不防啊!故而出此下策!” 鄭有為說道:“則道你是發現什麼了嗎?” 鄭則道說道:“我並沒有發現什麼,只是小心使得萬年船,我很擔心水家的人早已滲透進了三眉會。” 鄭有為微微一愣,說道:“水家?則道你快說說。” 鄭則道說道:“自從我成了火家弟子,這三年來多於火家人接觸,直到最近才與水王的女兒,名叫水妖兒的一個姑娘合作辦事,在三寶鎮監視各路梟雄打探淨火谷的情況。蒙天垂青,水王竟有意將水妖兒許配於我,實在是天大的喜事!若我能與水妖兒結為夫妻,水王必會多加照顧,算是得到水家的部分勢力。” 鄭有為喜道:“這不是很好嗎?怎麼水家會滲透進三眉會。” 鄭則道說道:“就是因為我與水妖兒接觸久了,才覺得水家非常可怕!那個水妖兒,性格變化莫測,時而溫柔賢惠,時而冷若冰霜,時而凶神惡煞,時而嬌媚頑皮,好像隨時都能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水家人許多都是難以理解的怪物,比如有稱之為水家三蛇的人物,只聞其聲,不見其形,神出鬼沒,有如魂魄一樣。而且據我所知,水家人以情報收集為重,非常善於潛伏滲透、易容喬裝,眼線幾乎遍布天下,好像天下沒有什麼事情,他們是掌握不到的。三眉會十多年前故意向御風神捕張四示弱,退出江湖,暗暗蓄勢,蟄伏已久。這十多年間,多了許多成員,剛才的數位舵主,無不是這些年加入的,並非三眉會的老部下。以水家的本事,要想我們利用我們招兵買馬的機會,在內部安插眼線,絕不是不可能的。” 鄭有為說道:“水家知道我們要奪鼎,又能如何?難道會阻止我們?大明覆滅時,李自成以近萬人的性命,炸爛了五行地宮,水家還不是袖手旁觀,任由李自成搶了去?最後吳三桂盜鼎,將鼎獻給了滿人,五行世家誰也沒有阻止過。這都是先皇親口傳下來的,不會有錯。” 鄭則道微微一笑,說道:“爹,如果孩子沒有記錯的話,大明覆滅時,鼎上的五行燈全部滅了,已是必失此鼎。那吳三桂有什麼本事,能從如日中天的李自成手中把鼎盜出,滿人為何取國號為大清?” 鄭有為倒吸一口涼氣,說道:“則道,你是說,水家人親自從李自成手中盜鼎,扶持了滿清?” 鄭則道說道:“很有這個可能!我是火王親傳弟子,火家人倒是隱隱約約說過,五行世家盡出江湖,就是天下大亂之時。意思也許是說,五行世家都有可能自擇良君,親自盜鼎。而且現在情況很明白,水家人在扶持蔣介石,火家人一直與張作霖之子張學良勾勾搭搭,土家人勉強跟著溥儀,興許與日本人早有接觸,這番跡象,難保地宮中的聖王鼎取出後,各家會不會動手。” 鄭有為沈哼一聲,說道:“則道,你說的有理!論殺人的本事,三眉會當仁不讓,算是天下第一,可是論偷盜,我們是阻不住五行世家的。” 鄭則道一鞠躬,說道:“爹,所以我回想起來,爹爹讓我一定要進火家,成為火家的弟子,真是英明無比!我若能在火家站穩腳跟,甚至成為火王,那就有與水家、土家、木家、金家抗衡的實力了!苦燈師叔在火家博火堂,已是半個堂主,威望甚高,我在火家也是如魚得水,已是火王嚴烈的代言人一樣,而且九堂一法中的半數堂主,亦對我信賴有加。爹,火家看似強大,實際內亂不休,火王嚴烈更是毫無管理之能,對火家事不聞不問,行踪不定。只要我繼續努力,加上有苦燈師叔內應,火家遲早會被我們控制住!皆時守得五行燈齊亮,光復大明江山,指日可待!” 鄭有為忙道:“則道,這是你師叔的主意,並非是我想出來的!沒有你師叔早年出謀劃策,三眉會也不會有今天這個利好的局面。” 苦燈和尚念了聲:“阿彌陀佛!”並不多言。 鄭則道看了苦燈和尚一眼,又說道:“我這三年來,由火王嚴烈親傳火家盜術,方知盜術博大精深,受益良多!小兒不才,自信我們得到鼎之後,不是誰想盜走,就能輕易盜走的!爹,我們畢竟還沒有得到聖王鼎,一切的一切,都要小心啊。” 鄭有為滿意的說道:“則道!我的好孩子,從你出生一刻起,我就知道你絕不是你爹我這樣的蠻漢!有你和你師叔通盤考慮,簡直是勝利在望啊,我真的太高興了!”說著,鄭有為狠狠拍了一下鄭則道的肩頭,滿臉自豪的神態。 鄭則道一跪在地,長聲道:“爹!只要我們一拿到聖王鼎,請您立即打出大明旗號,黃袍加身,登基稱帝!以示天下!我們數百年的心願,終該得償!” “好!好!”鄭有為興奮的滿面紅光,趕忙將鄭則道扶起。 鄭則道站起,也是頗為興奮,但他略略一穩,便又冷靜下來,對苦燈和尚說道:“師叔!聖王鼎若是被人取出,想必會原路返回,從這裡的洞口出來吧?” 苦燈和尚看了幾眼,慢慢說道:“小僧追查此事十餘年,盜遍無數典籍查閱,線索雖說寥寥,但今天到了此地,一路看遍山勢,終於能夠確定一事。這五行地宮,無論哪朝哪代修建,都應該有一條專供五行賊王進出的秘道,將鼎放入和將鼎取出時,這條秘道都會打開,直通進宮入口,非常方便,根本不用從五行地宮中進出。取下鼎之時,就是秘道打開的時刻,同樣,將鼎放回地宮時,也可以用特殊方法,將此秘道開啟。不管是土家田問拿到,亦或是帶著日本人進去的御風神捕拿到,哪怕是日本人拿到,都該明白可以走此秘道。所以,我們不用等在此處,留部分人在此,主力直接在入口附近等待便是!” 鄭則道恍然大悟,笑道:“呵呵!竟是這樣!這五大賊王還真會玩障眼法!自己省時省力,出入便捷,卻讓其他人在地宮中瞎摸亂撞,果然是賊心難測啊!精於算計!什麼已經把五行地宮廢掉,都是迷惑盜鼎之人用的。賊王就是賊王啊!很會投機取巧。” 苦燈和尚說道:“聖王鼎出宮之時,三眉會必有一場惡戰,還請鄭施主,刀下留情,不要過多殺戮。” 鄭有為呵呵笑道:“苦燈師弟啊,我們是殺手,刀下留情還能叫殺手嗎?當了一輩子的殺手了,這次殺個痛快以後,洗心革面,再說留情的話吧!” 苦燈和尚念道:“善哉善哉,若能以千百性命,換億萬蒼生安樂,未嘗不是善事。江山皆是血染,盡是一個殺字為先,盛世明君,誰不是腳踩屍骸,血染大江?殺戮既不能止,那就以最少之亡魂,換眾生之久安吧。” 鄭有為繼續笑道:“師弟啊!我有時候真的糊塗了,你到底是真的皈依三寶了,還是裝成了和尚?我看你對殺人這件事,比我還無情呢。” 苦燈和尚念道:“阿彌陀佛……隨便鄭施主怎麼想,世間皆有因果,殺即是不殺,不殺即是殺。” 鄭則道會意的說道:“盜即是不盜,不盜即是盜。” 鄭有為拍了拍苦燈和尚的胳膊,說道:“好吧好吧,算我服了你了,苦燈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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