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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坐莊是個問題

我的老千生涯Ⅳ 腾飞 2794 2018-03-04
繼續說這個局。德明配好牌亮開後就去翻那個叫底的哥們儿配好的牌。那哥們儿地牌配3,地5的頭,9配長10,長9尾。假如德明像我這個膽量配成人5頭王爺尾的話,雙方互相保本。地5比人5大,殺不動頭王爺也拿不到錢。德明看完後用拳頭使勁擂一下桌子,表示興奮。那個哥們儿一看自己輸了,也不說話,在自己手裡嘩嘩地點著錢,然後丟給德明。讓人家1300元幾把牌翻成20800元,他的點也真夠背的。 德明把20800元往自己跟前一拿,說:“還可以叫,你叫不叫?”那哥們儿好像沒帶那麼多錢,說:“叫不動了,有沒有和我合夥叫的?”連問好幾次,沒人願意跟他合夥叫德明的底。德明看他不繼續叫底了,把牌九放在桌上說:“你既然叫不動,別說哥們儿不講究啊,我抓個本回來,不玩了,晚上再來。”說完話,看了我一眼,到邊上和六叔分錢去了。

我當時好像在抽煙,也不記得在看啥,反正我沒看德明,但是我用眼睛的余光知道他看了我。後來回去的路上我回想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才明白他為什麼看了我那一眼。 連叫好幾把底的哥們儿看德明不坐莊了,一把把色子抓在手裡說:“我來坐莊,一門2000塊。”邊說邊把對面的牌九都攏到自己面前嘩嘩地洗著,還招呼大家去坐門。我一看,生意興隆啊。這個人不玩馬上就有另外的人搶著坐莊,想來我要坐莊的話,還真不好搶。畢竟我是個外來的。 六叔呲著嘴裡那幾顆牙晃著滿是油光的瘦臉顛顛地走了。德水過來拉拉我故意說:“還玩啊?贏點得了,走吧,我帶你吃飯去。” 吃飯的時候,我把我的想法和德本、德水說了一下。這倆人好像沒太注意到是否能坐上莊還是個難題,都一時沒了主意。牌九想贏大錢,非得坐莊不可,想不坐莊贏大錢,除非遇到牛局。所謂的牛局就是下1萬元本錢,可以一把叫走,叫不走繼續叫。提前說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上限,比如10萬元,到了10萬元可以把錢放起來,重新用1萬元本錢起,哪怕9.9萬元你想不玩都不行。這個就是牛局。而目前趕的這個局一門幾千元就封死了,閒家要贏大錢那得到哪一年啊?

以前也有過和別人合作搶不到莊的情況,都是以本地朋友入股的方式先推,看手氣不好我上去換手,這樣順理成章地當莊家。我就說:“德水,要不你搶莊來坐,我和你入股。”德水尷尬地說:“我不會牌九,像看天書一樣,都知道我不賭錢,怎麼搶莊?”搞半天是這麼個選手,我很鬱悶。我又把目光轉向德本,希望他可以去搶莊。德本撓著頭說:“三哥,我和你一樣,也是個外人,也不好搶。別看我和他們都是本家,可我上小學時就搬走了,和他們也不熟。” 而幫德水聯繫局的哥們儿為了避嫌,不和我們在一起,也和我們裝著不認識。看來上去坐莊還是得找機會。 而這樣的機會需要死等。這個局不像別的局,別的局倒了一個莊可能會有冷場,而這個局目前看來是冷不了的。我們最後決定晚上不走了,和他們死耗時間,找機會先坐個小莊和他們玩玩。因為我在看熱鬧的時候,發現很多外圍要押錢的人因為押滿了沒地方押,看來以後要是放個5000元一門的話,外圍的人也能把錢湊夠。所以這個局還是值得等的。

吃完飯,我們又去了那鋪子裡。那個哥們儿還在坐莊,押的人還是很多,只是換了一些面孔。可惜莊家限制得很死,一門最多就是2000元,很多人押不上錢。我找了一個很好的角度看這個哥們儿推。這個哥們儿很有意思,每次都想找小牌去開門,總去找46碼前邊,好像有了46就不好配。而色子在手的時候少,大家有的也能看出來,所以總去給他倒騰牌。因為他挑牌太顯眼了。不過他除了這個小毛病也沒別的可以挑剔的了。我也拿出錢來,看哪門沒滿偶爾幫著填滿一下,但是絕對不去幫他倒騰牌。因為我是亂丟,一會兒這個門一會兒那個門,所以人家咋配我都說了不算。場上坐門的人顯然都是老牌九了,配得我都很滿意,也都小心地不讓自己的牌洩露被人報了點子走。所以我不挑門,亂丟亂有理,爭取早日和大家混個半熟。去外地趕場子需要這麼個過程,哪都一樣。

玩了一會兒,六叔拿了根黃瓜邊吃邊走了進來。他好像對現在在玩的局不太感興趣,抓了把椅子坐在我身邊啃黃瓜。一根黃瓜吃了半天,牙少,可以理解。吃完了他把解放膠鞋一脫,在椅子上歪著睡著了,一時間臭腳丫子的味道滿屋子都是。這麼吵他也能睡,這麼多人他還放“毒氣”,真是無奈了。 玩到晚上10點多鐘,德明咋咋呼呼地來了,來了就把衣服脫了光著個膀子,拿錢湊上去玩,還不忘拍拍我肩膀說:“贏了沒?”我說:“小贏幾千。”他聽了說:“嫌瘦就坐莊,輸得快贏得也快。”我故意傻笑著說:“太大了,可沒那麼多錢去坐莊,跟著熱鬧熱鬧得了。”德明沒再和我繼續說下去,過去把一個贏了錢的閒家好一頓磨嘰,嬉皮笑臉地要人家讓給他來坐門。那原先坐門的哥們儿被他連拖帶拽的,搞得很是哭笑不得,但看自己贏了,正好賣個人情,把地方讓了出來。大家對滿屋子的臭腳丫子味道都不在意,都專心地賭著。我卻要偶爾去外邊呼吸下新鮮空氣,實在是太臭了。

那哥們儿不到11點就輸光了。這次德明沒有上去搶莊,莊家被另一個人搶了去。人實在是太多了,擠在一起很熱。我就出去找個地方乘涼。外面小海和德水早就支起了燒烤架兒,啤酒也喝上了。這兩個黑良心的,瞞著我吃獨食。 酷熱的夏夜,我們就在國道邊上就著灰塵吃羊肉串,感覺也不錯。過了一會兒,德明也出來了,看我們在喝酒就和德水打個招呼。德水招呼他過來和我們一起喝。喝酒的時候德明問我:“效益怎麼樣?”我告訴他贏了一些,滿足了,不想玩了。看得出他好像對我很有興趣,所以我就做出這個姿態來。我不知道他為啥對我有興趣。小海也是新來的人,可他始終沒和小海說一句話。雖然賭局上大家認識不認識的都互相說話,可我感覺得出德明還是對我很有興趣。

看來我得演下戲。我問小海:“明天回去的車票搞到了沒啊?”小海說:“晚上5點,票我同學都給拿到手了,你就別操心了。”德明聽了,問:“不多玩幾天啊?局多火啊。”小海把話接了過去:“回去上班呢,我們就是去滿族風情村看看,順路來看看朋友。打發下時間玩玩。”回頭又和我說:“老三,贏點行了,別玩了,別都輸光了。你那倆工資可別幾把就輸了。”我笑著說:“滿足了。我爹來叫我玩也不玩了。”德水疑惑地看著我倆,好像我倆真的要走似的。我看他想問,趕緊用腳尖碰了碰他,叫他別說話。我倆演戲呢,他一說話可就露餡了。德水也是個聰明人,看我用腳碰他,到底把話憋了回去。 這樣的戲我和小海演過無數次,不需要提前演練,隨口就來,肯定是完美銜接。德明再沒答理我們,去和德水說著一些他們的事,我也樂得清淨。

德明喝完啤酒就繼續回屋賭了,看來他已經對我失去了興趣,走的時候連招呼都懶得和我打。 事後總結看來,開始這個德明不出千是對我有戒心,所以玩得很文明。他所戒備的是德水。德水雖然接觸的人魚龍混雜,可是從不賭錢,也從來不出現在賭錢的場合。他忽然出現在賭錢的場合,還帶著生人,所以德明收斂了一點。我能拿回本錢,全靠運氣。我也就知道當初他為啥那麼看我。其實他看了我很多次,只是我專心看人家玩,沒注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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