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武俠小說 江湖1·入世龍蛇

第3章 第二章賞梅誤中梅舌散妒美計喪美女岩

江湖1·入世龍蛇 贾羽 7345 2018-03-12
司馬尋歡見善男幫弟子來到,立刻板起面孔斥道: “慌什麼,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一個小小的劍客,豈能奈何的了本幫主?” 弟子中有人急忙言道: “幫主休怒,我們恐怕他們人多,所以……” “所以個屁!要是他們真的人多,就憑你們幾個,還不照樣老鼠舔貓爪,找死!” 司馬尋歡一臉不愉快,又指著地上的女屍吹噓道: “可惜讓他們跑掉了一個!把這個女人埋在梅花樹下吧!” 弟子們急忙動手,草草掩埋了女屍。只見此處的梅樹,霎時間長高了許多。 且說夢痕秋一直跑到梅林深處一片無人的僻靜之所,只見滿目梅花,斑斑點點,開得煞是耀眼,清香淡淡,隨風飄散。 夢痕秋剛想上前折枝梅花,忽聽有人清音嘆了一口氣。

原來附近竟還有個姑娘。夢痕秋恐怕再招惹麻煩,急忙隱去身形,藏到了梅花叢中,看那姑娘,卻背對著自己。 就听那個姑娘多愁善感地嘆道: 夢痕秋聽了一怔,似乎此女正哀嘆自身獨守閨房的冷寂,正想現身去安慰,卻又聽那個姑娘嘆吟言道: 那姑娘吟完,環顧了一下周圍,見四下無人,竟折枝梅花,蹲在地上,有板有眼,不慌不忙,自己竟吞食起花蕊來,又一邊進入到風月世界。 夢秋痕見了,臉兒通紅,心兒亂跳,悄悄罵了聲:“不要臉的女人!”急忙閉了眼睛不看。 但那姑娘過了好大一陣,才長出一口氣,將梅枝丟於一旁,站起身,口中吟道: 那姑娘吟完,這才轉過臉來。 夢痕秋仔細看時,卻見姑娘似乎年有十八九歲,雲鬢疊翠,粉面生香,長得端的好看。

有詩為證:
那姑娘面帶笑容,猛呼一口氣,忽然縱身一動,便疾飛凌空,又一閃,已沒了去向。 夢痕秋這才如釋重負,現出身形,輕足一點,來到方才那姑娘暗試深淺之處,見姑娘所扔的梅枝上,果然沾帶了那麼一點點痕跡。 突然,身邊的一棵梅樹輕響了一聲,夢痕秋急忙上前去看時,見正有一朵梅花要緩緩開放。原來那一聲輕響,是梅樹的花苞開啟時發出的聲音。這朵花開得極快,也就是半盅茶的工夫,已然大開,兀自發散著一種沁人肺腑的奇異之香。 這香氣似乎很是怪異,你留心去聞時,卻顯得很是清淡,可是你無意之間,又會感到花香馥郁、濃烈。 夢痕秋心中怪道: “梅花怎生有如此濃郁之香味?記得梅花應是清洌之香才對。此間甚是蹊蹺。”

想歸想,夢痕秋又不知不覺多聞了幾下。忽然覺得胸中有一絲煩悶,頭也有些眩暈。夢痕秋急忙用“玄功導引秘訣”中第二篇“起火得長安訣”來作吐納導引,口中還默默誦道: 第二篇導引完畢,夢痕秋仍覺不見好轉,急忙又誦起第三篇“夢奪封金匱訣”道: 第三篇秘訣誦完後,夢痕秋的心緒才漸漸復歸平靜。 夢痕秋心道: “此處甚為古怪,不如快些離去!” 想到這兒,夢痕秋就要縱身飛去。可萬萬沒有想到,身形剛一縱起,立時心中有一種沉實之氣,在阻窒著氣脈的順流。夢痕秋大吃一驚,她知道,這一定是此處梅樹的原因。 就在這時,遠處有一女子嬌叱一聲: “想走,你已經中了我的梅舌散啦!”卻是方才那姑娘的聲音。 夢痕秋又是一驚,正待應聲而起,卻忽然又聽見遠處還有一男子厲聲言道:

“好厲害的梅舌散,是信女幫哪個幫主的傑作?快來給我柳冠宗解藥!” 那個女子風情萬種般地“咯咯”笑道: “原來是善男幫柳三幫主,你闖入我端木雪的梅舌園,究竟想幹什麼?” 夢痕秋急忙隱去身形,豎耳細聽時,那二人已到了一起。 柳冠宗似乎十分恐懼地言道: “端木四幫主的梅舌毒散,的確厲害!還不快拿解藥給我?” 端木雪又“咯咯”笑道: “你不在自己地盤好好練功,跑到我這裡,想要幹些什麼?” 柳宗冠“嘿嘿”一笑,說道: “閒來沒事,隨便走走,誰知竟到了這裡。怎麼,端木小姐不歡迎我嗎?我可是一年多沒有見到你了,你越來越漂亮,越來越解風月事啦!” 端木雪一驚,沉聲問道: “你這是什麼話?你看見什麼了嗎?”

柳冠宗哈哈大笑道: “我看是沒有看到什麼,卻是聽見有人在誦詩吟詞!” 端木雪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怒哼道: “原來你一直跟在我的身後,想必看到了我的一言一行,那就休怪我無禮啦!” 說完,端木雪從背後取下一根尺許雪杖,朝著柳冠宗當頭便打。柳冠宗一怔,見雪杖擊到,忙閃身一躲,手中已多了一把九寸狼毫竹筆,護在身前。 柳冠宗嗔怒言道: “端木小姐怎生的如此性情火爆?你有你的所求,我有我的需要,咱們何不互通有無,結為連理?” 一句話說得端木雪更是惱怒不已,雪杖又一次狂點下來。 柳冠宗怒道: “你道是我怕你不成?”手握狼毫竹筆,迅猛迎上。 二人一來一回,打了有十三四個照面,也不見誰佔上風。卻見二人眉目情生,手下氣力弱軟,非但不像打架,反倒像情侶調情。

又打了五六個回合,柳冠宗忽然覺得氣血不暢,急忙用狼毫竹筆擋住雪杖,微哂言道: “端木小姐身邊可否帶有解毒之藥?再打下去,我會中毒而死,端木小姐不覺得可惜嗎?俗話說,得過且過,得饒人處且饒人,又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端木雪聽了,收住雪杖,“咯咯”笑道: “你死到臨頭,還口吐戲語。你知道中了梅舌散,三個時辰後會怎樣嗎?” 柳冠宗一怔,急忙問道: “中了梅舌散毒,三個時辰後會死嗎?” 端木雪大笑,戲而言道: “三個時辰之後,會爛掉你的臭嘴!” 柳冠宗聽罷,頓時彷彿身上已開始躁癢,急忙伸手去抓,但越抓越癢,索性脫去衣服,兩手反复抓揉,可還是奇癢難耐。 柳冠宗見端木雪羞紅著臉面,雙目卻兀自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顯得驚訝非常,心中頓生淫念,也就顧不了許多。

這一對及時男女怎樣交歡作樂,這裡不作細表。單說二人一邊行樂,一個還一邊說道: “梅山第一劍被來路不明的劍客所殺,雪妹可曾聽到什麼風聲沒有?” 另一個嬌滴滴地道: “此事已風傳整個梅山,只是不知其中原因。莫非你知道是誰殺了玄子圭嗎?” “我怎麼會知道?”這個說道,“玄子圭也一大把年紀了,怕不是想採什麼花,被蜂咬了吧!” 二人你來我往,鶯嬌烏啼,就彷佛在交流人生之心得。各種新鮮口味的果子均嘗足之後,才起身作罷。 柳冠宗“嘿嘿”笑道: “真沒有料到,雪妹還是個……我乃三生之幸啊!” 端木雪也嚶嚶低聲笑道: “真沒想到……竟會是如此的……美妙……” 語音發顫,顯然餘韻未絕。

二人又笑談了一會兒,柳冠宗才徐徐言道: “三個時辰快到了,雪妹快把解藥給我吧!否則我這裡真的爛了,你不心疼?” 端木雪拍了柳冠宗一巴掌,笑了笑。只見她布氣於掌,又凝於五指,朝著梅舌園無比迅猛地一吸。 忽見梅花紛紛墜落,卻不散去,而後又倏然撲面而至。 千萬朵梅花被端木雪的掌氣所吸,竟不斷凝結、不斷溶化,等飛到端木雪掌中的時候,已化成一顆雞蛋大小的梅花飯糰。 端木雪這才把掌心一握,又將梅花飯糰捏成鵪鶉蛋大小模樣,遂遞給柳冠宗。 柳冠宗見端木雪露了這一招“玉女纏花手”,心中也不禁暗自佩服。他急忙接過梅花飯糰,一張口便放了進去。 端木雪見狀,“咯咯”一陣嬌笑。笑罷,見柳冠宗已吃完梅花飯糰,才戲言說道:

“看把你餓的,一副猴急模樣。我告訴你吧,我這梅舌散過了三個時辰,毒性會自然消解,何須吃什麼解藥?” 柳冠宗竟不生氣,哈哈笑道: “梅花樹下死,作鬼也風流!我怕什麼,我見你若無其事,便猜到此中玄妙,故而才裝出恐懼模樣,逗你玩兒的!” 藏在遠處梅花叢中的夢痕秋聽了,心中才如釋重負。她稍稍暗運內氣,果然覺得心脈中已經通暢了許多。 做女人的,是頗講藝術的。 做少女時,須活潑頑皮,討父母兄弟的歡心;這種歡心,純屬天倫之樂。 做人家媳婦時,則須有另一種含義上的活潑,以討丈夫之悅。 那麼,應該做人家媳婦,而偏偏還沒有做的女人,那就更要有一種藝術。 做女人和學炒菜一樣,的確是一門鬼斧神工的特殊藝術。

端木雪熟諳此中藝術。端木雪會一種先抑後仰的技巧。任何男人恐怕也很難逃出這個圈套。 又聽端木雪羞言問道: “不知下回幾時能再嚐嚐你的滋味?” 柳冠宗笑道: “我有空時,自然會再來梅舌園找雪妹,下次我會給雪妹玩個更刺激精彩的,如何?” 說著,拉過端木雪發紅的小臉親了一下。 柳冠宗繼而說道: “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別忘了想我喲?” 一縱身形,已飛出幾百步之遠。再一眨眼,便沒了踪影。 柳冠宗走後,端木雪還沉浸在方才快慰的餘味之中。她自言自語道: “真是奇妙,早知如此,守他媽什麼玉!” 端木雪忽然也狂縱身形,朝著夢痕秋隱身之處,疾飛而來。 夢痕秋急忙屏住呼吸,暗蹲身形,誰知梅枝脆弱,又經受了許久,就在端木雪飛至的同時,竟“叭喳”一聲折斷,夢痕秋一個站立不穩,“咕咚”一聲,摔下樹來。 端木雪大怔,急忙沉足取杖凝目看時,只見夢痕秋容貌好似仙女下凡,比自己長得更是不知又強過幾籌,便驚然問道:“你是什麼人,躲在這里幹什麼?莫不是也中了梅舌散嗎?”口氣竟意外地溫和了許多。 夢痕秋微微一笑,歉然說道: “小姐請勿見怪,我夢痕秋並無冒犯之意,方才我聽見梅朵開花,不想竟誤中毒散,這會兒已經解去毒性了,我這就離開。” 端木雪聞言大怒,沉顏問道: “那麼也就是說,方才我與柳幫主說的話、幹的事,你全都聽到了、看見了?” 夢痕秋面色一紅,愧然言道: “我真是無意的,小姐請放心,我絕不會對外人提及!” 端木雪面如艷梅,大怒言道:“你真是膽大包天!看杖!”一擺雪杖,已然打來。 夢痕秋早有防備,急忙縱身一閃,避過杖風,口中兀自言道: “小姐好生無禮,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如何出杖打人?” 說著,也抽出凌波劍。 端木雪一見凌波劍,大怔問道: “難道你……就是殺死玄子圭之人?” 雪杖頓時軟了下來。 夢痕秋正聲言道: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好端端的,小姐為何又提起什麼玄子圭?” 端木雪見夢痕秋有弱不禁風之勢,心想: “諒她一個女人,也殺不了梅山第一劍。”便又厲聲說道:“是也好,不是也罷,既然你知道了我和柳冠宗的事,我就不能讓你活著走出這梅舌園!” 但見雪杖光閃,銳風已發,朝著夢痕秋一路打來。 這一打,乃連環三式,系端木雪成名的杖術。 第一式“雪嶺吞雲”,力沉氣銳;第二式“雪花曼舞”,幻影婆娑;第三式“雪後初晴”,杖頭直猛,勁風盪雲。 這凌波劍法,共有六式,夢痕秋此刻所用,乃“凌澤夢楊”、“凌空飛雪”、“凌冕玉容”。 “凌澤夢楊”化解“雪嶺吞雲”,“凌空飛雪”迎住“雪花曼舞”。到了“凌冕玉容”對“雪後初晴”之時,不想劍杖相交,就听得“當”的一聲,劍杖隨聲倏分。 夢痕秋見端木雪武功內力均不示弱,便沉喝一聲道: “小姐若不知難而退,就休怪我下手太狠啦!” 端木雪一聽,大怒言道: “你好不知趣,我這連環三杖,你不過將將抵住,你再試試我的三式變招!” 邊說,端木雪已把雪杖舉過頭頂。 夢痕秋聞言心道: “憑孫仙姑傳於自己的絕世心法,飄忽在端木雪的面前,踏塵土,揚梅香,再要出手必在死穴,輕輕一點,凌波劍氣必封其喉。” 但夢痕秋見端木雪雙眼已變得冷漠,知道她正伺機捕捉自己的破綻,倘有一絲勝機,也將成為絕殺。 端木雪見夢痕秋怒顏若思之中,芳容更是俊美無比,心中頓時又燃起嫉妒之真火。她豈容夢痕秋再多思忖,旋起杖風,杖隨意發,意隨力至,又是連環三杖,打向夢痕秋。 這次的連環三杖,果然威力不凡。此連環非方才連環可比;此三杖更見殺機凌厲。 端木雪出杖已快,但夢痕秋出劍更快,只一式凌波劍法中的“凌夷一退”,已退避一杖。但這一退,絕非懼怕,乃有意放開門戶,引誘對方欺近,然後再頓撲而入。 果然,夢痕秋這一退後,端木雪已然欺身而入,雪杖翻飛,厲影如潮,滾滾而至。待第二杖將將閃過,夢痕秋已然劍光虹長,劍氣奇異,直刺端木雪前胸大穴。 端木雪兩杖擊空,正收杖复擊,猛見劍聲凌厲,已刺向胸口。她大吃一驚,慌忙斜飛而出,拖杖反擋。又聽得“當”的一聲,雪杖脫手而出,端木雪喉頭一甜,“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鮮血。 端木雪急忙抄手勁揚,打出一把梅舌散,暗器奪人,又是一番驚心。夢痕秋見狀,也急忙橫身疾避,梅舌散擦面而過,只聞得奇香濃烈,慌忙屏住氣息,然而已有少許毒氣浸入。 這次,二人打成了平手。端木雪雖雪杖脫手,但暗器已傷對方。夢痕秋雖身中梅舌散毒,但劍氣已震傷對方心脈。 端木雪大怒言道: “好個凌波劍法!今夜子時,你敢不敢到美女岩上,我要與你再比高低!” 夢痕秋豪氣頓生,宏聲說道: “子時便子時!想比高低,最好你一個人來!” 端木雪“咯咯”笑道: “你何必害怕!我當然一個人來,對付你又何須他人?既然如此,咱們子時再會!” 端木雪揀起雪杖,提氣縱身,向園外飛去。 梅山美女岩,因體態婀娜、形似美女而得名。還有一種傳說,是美女岩豐韻多騷,不論男女,凡立於此岩之上,均會因為自嘆不如而心灰意冷,最後多以投岩喪命而終。 女性者,妒美之心尤甚。究其原因,無外有三。 此一者,妒同類。尤其妒貌美甚己者。其妒亦須的確可稱貌美者,方妒人之美;可謂杞人憂天、仙者自擾也。 此二者,妒異性。凡能力、性情勝於自己者,均在受其妒之列。 此三者,莫名之妒。此妒火中燒,但不知火從何來,因何而來。常懷此妒,習以為常,久而久之,自難控制,所謂油然而生。 梅山善男幫、信女幫,即涵蓋此三類妒矣。而信女幫尤烈,信女幫中又當數端木雪。 本來,妒心人人自有,而須克制。妒心愈演愈烈,既為禍源也。 但說此次,端木雪約夢痕秋於子夜時分上這美女岩,雖不知意欲如何,但卻出自於妒也。 然而,畢竟是藝高人膽大,夢痕秋豈會面對這塊貌似人形的岩石,而望而卻步? 且說夜晚來臨,一輪淡黃色的圓月垂掛在美女岩上。 這一天,正好是農曆十五。四處靜得出奇,偶爾傳來貓頭鷹怪唳的叫聲,盪於四周。 這時,一條人影,疾如鬼魅,從美女岩下只三二下,便已風行一般攀上美女岩,狂嘯一聲,銳氣沖天,錘擊八方。 隨著這虎嘯般的狂嘯聲,又有一條人影,自美女岩下緣聲而上,聲止而人已到。 “端木雪小姐果然準時!我來遲半步,還望見諒!” 狂嘯之人正是信女幫四幫主端木雪。 端木雪“咯咯”笑道: “姑娘並無來遲,現在離子夜時分,尚差些時候。你膽敢孤身一人上岩赴約,好生令我佩服!只是我要告訴你,我並非一人來赴此約,而是又邀了兩個幫手,姑娘不會介意吧!” 夢痕秋哈哈一笑,爽聲言道: “一人也是較量,三人也是比試,多幾個又豈會介意?只是不知端木小姐今夜所邀,是兩個找死的呢,還是送命的!” 端木雪聽了一怔,旋即沉聲言道: “找死也好,送命也罷,終歸是個死字。但卻不一定是我,也許是你也說不准。” 夢痕秋右手扶了扶凌波劍,朗聲說道: “哼!我早已料到你會來這一手,因而我也約了一位,不知端木小姐會不會介意?” 端木雪沒有料到夢痕秋會有此說,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才是。片刻,她才又說道: “莫說是你約了一位,就是十位八位,結果也都一樣。” 夢痕秋繼而言道: “說得不錯,說得不錯!” 端木雪抬頭看了看天空,指著美女岩下的一塊平曠之處,狡然說道: “子時已到,姑娘請看!” 夢痕秋低頭一看,不禁一怔。隱隱約約在平曠之處,正有一人徐徐舞蹈,動作甚為優美、敏捷,卻又不失神秘、玄奧。 夢痕秋看了一會兒,才看出那人並非在舞蹈,而是一種相當玄奧的內家劍法,只是手中並未見有劍器之類,因而更顯得云遮霧罩。 端木雪“咯咯”笑道: “白天之際,你我已較量一二。今夜我約你上此美女岩,卻是要換一種比法!” “不知用什麼方式,但講無妨!”夢痕秋問道。 端木雪點點頭言道: “我的這位幫手,早已練成雲霧劍法,能夠頭頂日月繁星漂浮雲,腳踏陰陽群峰崢嶸山。若要戰勝他,姑娘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必須居高臨下,出其不意,以一招擊敗之,否則即為輸招。” 夢痕秋心中詫異,暗自忖道: “身處如此高岩,劍氣如何能傷得著?若撲衝直下,恐對方已然發覺。” 心裡想著,口中卻說道: “端木小姐的確聰明,但不知怎能證明你就一定能贏?” 端木雪點頭笑道: “姑娘聰明過人。我有個好主意,讓下面我的這幫手站到對面懸棺岩上,我卻立於美女岩下,姑娘可以任意用一招擊我,我不還手便是,如何?等姑娘擊我之後,我再回擊你,怎樣?” 夢痕秋一時也看不出破綻,便點頭笑道: “端木小姐的主意果然很好,我照辦便是!” 端木雪說聲“那就好”,又朝岩下長嘯一聲,那人聞聽嘯聲,便飛縱而起,向著數百步之外的懸棺岩上攀去。 待那人攀上去之後,端木雪才笑道: “我這就先下去了!” 夢痕秋也未能看清楚端木雪是如何下去的,卻已然見她站在下面的平曠之處了。 只聽端木雪的聲音在四面八方迴響道: “姑娘開始吧!” 夢痕秋心道:“端木雪與自己功力相差不多,自己一招不成功時,她又怎能傷得了自己?”便宏聲說道: “端木小姐請當心!” 夢痕秋聲色之中,劍已拔出,輕輕一抖,劍影四濺。 俗話說,自己的劍,全憑自己心靈養育,拔劍鋒芒四射,乃人與劍靈性齊發。但見夢痕秋倚劍當胸,納氣吐力,發至臂、肘、腕、手、指端,又將心脈中剛猛之力逼上劍身,這才以四兩撥千斤之勢,對準岩下端木雪的人影,無比迅猛地直擊而下。 這個速度太快了,說它如同疾飛之箭,也慢;說它宛若勁風激射,同樣慢。可以這麼說,你看見夢痕秋凌空飛下的一剎那,她已經挺劍刺中端木雪的人影了。 只聽得“噗——嚓——”一聲裂響,凌波劍已刺穿兀自手舞足蹈的端木雪。隨之聽到“啊”的一聲驚叫,接著又傳來端木雪“哈哈哈”一陣開心暢懷的大笑。 急看時,但見夢痕秋的凌波劍已刺入堅硬的岩石,直沒劍柄。夢痕秋也因用力過猛,喉嚨間“咯”地一下湧上來一口鮮血。 而端木雪的大笑,卻是自美女岩上傳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夢痕秋明明眼見刺中了端木雪,卻為何美女岩上又出現一個端木雪?夢痕秋的劍下,哪裡還有端木雪的影子? 端木雪一陣大笑後,指著夢痕秋厲聲吼道: “姑娘,你聽著!我知道你一定不肯輕易上當,才費盡心思想出這條妙計!你以為我已下到岩下?實話告訴你吧,這全靠今晚的月亮相助,把我的影子反射到了美女岩下。哈哈,哈哈——” 誰知笑聲突然中斷,旋即傳來端木雪魂飛魄散的驚叫聲。 只聽端木雪驚然喝問道: “你、你、你是誰?是人,還是鬼?” 定睛看時,端木雪所處美女岩上,正有一人,劍橫手中,放於端木雪脖頸之上,目射精光,咄咄逼人。 那人微微笑道: “我是回頭客,是人不是鬼!” 端木雪又是大驚失色地顫聲說道: “你……你不是回頭客!你是……” 那人忽然怒叱一聲道: “不錯!整個梅山,你是最聰明的了!” 端木雪顫聲言道: “你果然是……你為何這般……我還是有些不相信……” 那人又大笑一聲,旋即喝道: “你見過我的真面目,也就離死亡不遠啦!” 那人從臉上輕輕揭下一層人皮面具。 端木雪剛想再次驚叫,那人一把幽靈劍銳然一推,端木雪的人頭已經倏然而落,髮髻散亂,驚目暴張,直墜下美女岩。 再看岩下夢痕秋時,竟也早已不知去向。 這就是神!神乎其神! 這就是奇!奇中又奇! 這就是玄!玄外有玄! 這就是絕!絕無僅有! 神奇玄絕,是江湖人生必不可少的絕招。 夢痕秋哪裡去了,難道就沒有人知道?可能會有人知道。只是知道的人,已然來不及說。或許是不願意說。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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