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雙掌相擊。
玄子圭頓感對方這一掌力道如山,震得自己腳跟一動,再也拿樁不住,向後踉蹌了幾步,氣血不禁向上翻了又翻。
玄子圭駭然問道:
“你究竟是誰?為何頭戴面具,闖我梅山?”
那人哈哈一笑,旋厲聲言道:
“你知道了我是誰,你的性命也就結束了。聞聽你們梅山無處不邪,女人個個嫉妒蓋世,男人個個淫蕩非凡,還企圖以邪惡爭霸江湖。方才你調戲過路少女,最後使的那招淫功,莫非是'花蛇吐芯'嗎?真是名有虛傳,你也枉稱是梅山第一劍了,說你是梅山第一'舌',恐才名副其實!”
玄子圭聽得直發抖,他“刷”的一聲,抽出一把寒梅寶劍,壯著膽子喝道:
“你竟然也知道我梅山第一劍的名頭?既然知道,你……還想要如何?”
劍隨聲發,一個偷襲,已刺向對方胸口玉堂穴。
誰知那人並不迴避,反手已抽出一把幽靈劍,一擰身,也朝著玄子圭的來劍刺了過去。
劍氣“哧”然聲銳,兩劍倏然交遇在一起,只聽得“當”的一聲促響,兩把劍的劍尖竟刺在一處,顫顫有聲,冷光凜凜。
玄子圭在梅山有劍王之稱,劍法自然高明。但自己的寒梅劍一遇上幽靈劍,立時逢上對手。玄子圭心中明白,對方並無專心施劍,而只是相當隨便的一擊。
玄子圭大急,暗運十成劍力,催促寒芒,企圖逼退對方。
對方神色自然,見玄子圭劍力一強,立刻斷喝一聲:“找死!”也稍一用勁,幽靈劍立時發出“唉”的一聲嘆息。
隨著嘆息聲,玄子圭的寒梅劍“啪”的一聲,碎成七截。
玄子圭大叫一聲: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靈芝三歎'?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人劍氣已逼住玄子圭,怒然叱道:
“既然你還認識這招'靈芝三歎',也不枉梅山第一劍了!”
那人手腕一旋,只見幽靈劍又發出“唉”、“唉”兩聲嘆息。那人旋沉聲暴喝道:
“我是回頭客!”
玄子圭將將聽完“客”字,“嚓”地一下,頭顱已從脖頸上滾落。
回頭客收回劍形,仰天清嘯,梅山彷彿頓時一震。
嘯聲中,回頭客輕足狂點,只三兩下,已消失了踪影。
就在回頭客消失之後,從梅山上忽然飛下兩個人來,一男一女,輕功蓋世,轉眼已來到近前。男的約莫五十歲開外,手持渾簫;女的卻只有十八九歲,長得標致,穿得風光,腰纏三丈素練。
二人一眼便看見身首兩分的玄子圭,頓時大驚失色。
男的急忙說道:
“白梅,玄子圭劍術乃梅山第一,怎會失手於對方劍下?”
叫白梅的女人驚言說道:
“難道二十五里梅山,闖進來了生人不成?”
男的搖頭說道:
“這不可能!梅山機關千重,通途又是以八卦定位,山重水復,乾回坤轉,數百年來都是與世隔絕,怎會有人闖入梅山呢?”
白梅點頭言道:
“說來也是,這到底是什麼人呢?”
白梅又續問道:
“不凡,近來梅山可曾有生人出現?”
叫不凡的男人想了想,說道:
“好像只聽說司馬尋歡他們善男幫,近來抓了些少女進來,並未聽說有武功如此高強的劍客!”
白梅驚恐地說道:
“看來情況不妙!你馬上去請善男幫幫主司馬尋歡,讓他速到蛺蝶谷來見我!”
不凡答應“是”,旋又問道:
“是否也請黑白三老來一下呢?”
白梅點點頭,嗯聲言道:
“好吧,一路小心!無論如何,也要請黑白三老出面,給我們指點一二!我擔心梅山復出江湖之事,已被外界得知!”
不凡聽罷,縱身一閃,已疾跑出三五十步。
只聽得簫聲如咽,若即若離,頃刻就消失於遠方。
早春時節。梅花盛開,滿山盈谷,香氣四溢,瀰漫幾十里。千頃一片蒼白,蕩漾銀海。
舉目四望,梅山勢如雪海。
在梅山東谷之中,有一谷中之谷,名曰“蛺蝶谷”。蛺蝶谷一年四季,梅花常開,景象妖嬈,沉香迷人。
就在這陣陣花香之中,有無數只色彩斑斕的蛺蝶,羽翼輕薄,夾翅而飛。
其蝶美於須,其蛾美於眉。蛺蝶谷中的蛺蝶,與其他地方的蛺蝶所不同之處,是氣化、風化而成,食花咽露,頗通人性。其中一隻蛺蝶,大如薄帆,乃蝶中神物,三月一現,翅震山谷。
此刻,這只蛺蝶精,就落在蛺蝶谷上空的浮雲上,聽見有人進谷,它振翅疾撲。之後,巨口張開,似要啖人。
忽然,蛺蝶精認出來人乃蛺蝶谷主、信女幫幫主方白梅,才旋身飛上。
方白梅一臉怒色,解下腰間三丈素練,沖天一揚,素練頓時直如立木,將浮雲打散。
蛺蝶精一怔,立時明白主人心中不快,遂展翅飛入梅花叢中,隱去身形。
正在這時,有五條人影,形如鬼魅,從谷口剛一現身,轉眼已來到方白梅跟前。
方白梅大喜,急忙上去招呼道:
“黑白三老,司馬幫主,有勞四位前來商談要事,實在迫不得已。請到梅花屋中一坐。”
此屋非石、非木、非草、非藤,乃用梅花搭蓋而成,屋內梅花遍地,香氣怡人。
與黑白三老和司馬尋歡同來的是那個叫不凡的男子,他立時端來幾壇花蕊酒,為四人滿上,招待得也算周到。
方白梅微微笑道:
“今日請諸位來,是為了梅山第一劍被殺之事。”
一語即出,滿座皆驚。
黑白三老中的祁城子駭然言道:
“玄子圭劍法如此了得,江湖上恐無人能及,怎會被人殺害?”
白伯書翁慢拈鬍鬚,點頭問道:
“玄子圭是如何被殺的?”
方白梅慘然言道:
“是被人用劍削去頭顱而死!”
青梅師太急忙再問:
“你再說一遍,真是用劍嗎?是你親眼所見?”
方白梅點點頭,剛要回答,不凡接言答道:
“是我們二人親眼看見玄子圭屍橫於野!”
司馬尋歡瞇著眼睛言道:
“既是南宮不凡和方幫主夫妻所見,不會錯了!”
青梅師太奇道:
“我聽說玄子圭曾有個徒弟,名葉甄一劍,乃天下武林數一數二的劍客。而玄子圭隱居梅山修煉,劍術當不會比他徒弟差,怎會失手於一個劍客?如果真是如此,這個劍客的劍法武功,才真正當為天下第一!”
方白梅急忙言道:
“正因如此,我才急於請各位前來,商討計策。看來梅山中,已有外人混了進來!”
司馬尋歡忽又哈哈一笑,不以為然道:
“興許是玄子圭那老兒偶然大意失手,敗於後生,加上他一生好色,定是得罪了誰家姑娘的相好,出其不意,趁其不備而已。要說梅山,層層玄障,道道機關,縱是神仙,也不會找到此地。二十五里梅山,卻彷彿兩千五百里一樣。如此世外堡壘,別說進來,就是身居其中的我們,倘若稍有不慎,也會迷途無返,弄不好還會觸上機關,栽下陷阱!”
方白梅搖頭說道:
“話雖如此,誰也無法料到會不會是有人引外人入內。近一時期,我聽說你們善男幫又從山外掠來數名美貌少女,此事定與這些少女有關!司馬幫主,你手下的三個善男幫副幫主,近來可在山中嗎?”
司馬尋歡聞聽一怔,他萬萬沒有想到方白梅會懷疑到善男幫頭上。他不高興地說道:
“方幫主這話又是從何說起?本座手下的南郭羅漢一直都在他的羅漢谷修煉二懶心訣;柳冠宗行踪不定;韋婆楞跟在本座身邊,偶爾抓些姑娘玩玩兒,又怎會與此事沾邊?難道你們信女幫就不會暗中找個男人樂樂?”
方白梅大怒,瞠目言道:
“你……你說話太不客氣!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我信女幫弟子個個守身如玉,豈會幹苟且偷歡之事?”
司馬尋歡也厲聲說道:
“你讓手下守身如玉,但你和南宮不凡不是天天龍虎相鬥、耳鬢廝磨嗎?”
祁城子恐二人反目,忙咳嗽了一聲,微微笑道:
“兩位不要再爭了,眼下還是把玄子圭被殺之事搞清楚,再談你們兩幫的私事,如何?”
青梅師太也緩緩言道:
“信女幫的弟子,一見漂亮的女子就嫉妒得要殺人;善男幫又個個淫性不改。今後是該好好收斂一下了。沒事做的時候,來我的青梅庵燒燒香,聽聽經,收收心,養養性……”
司馬尋歡嘲笑道:
“師太什麼時候也開始注重收心養性了?誰不知你那雙胞女兒,乃與……”
聽到這裡,青梅師太面色一紅,沉喝道:“小兒放肆!”又轉身對方白梅說道:
“如果沒有別的事,老尼告辭了!”
不等方白梅發話,青梅師太身形已起,狂展金袍,早已飛出屋外,又一點雙足,朝著蛺蝶谷口飛去。
青梅師太一走,白伯書翁滿臉怒氣地對司馬尋歡說道:
“司馬幫主也太目中無人了!”
誰知司馬尋歡並未生氣,哈哈笑道:
“書翁何必動怒,你雖與師太一生私好,但師太乃出家人,你欲何求?”
話音剛落,就听梅花屋外嬌斥一聲:“真乃欺人太甚!”疾風般闖入一人。
這人使兩把潛龍刺,一陰一陽,照著司馬尋歡的面門就刺。
方白梅急忙攔住刺頭,嗔怒道:
“易芝紅,不得放肆!”
來人便是青梅師太雙胞女兒中的老大易芝紅。
易芝紅怒道:
“幫主,他欺人太甚,我非教訓教訓他!”
司馬尋歡一見易芝紅,眼睛頓時勾直,口中忙道:
“易姑娘越髮長得水靈啦!”
兩眼直往易芝紅微微泛紅的臉龐上看。
易芝紅見狀,一跺腳,掉頭便走出屋外。
祁城子對白伯書翁言道:
“白伯兄,我們也該告辭了!”
二人齊身走出梅花屋,雙雙凌空飛起,霎時便沒了踪影。
司馬尋歡見狀,大大咧咧地哈哈笑道:
“方幫主,南宮兄,莫讓玄子圭一事嚇破膽,光陰如流水,青春不再來啊!”
臨走,還淫巴巴地瞪了方白梅一眼。
見四人已走,方白梅才媚態稍露,嬌聲說道:
“不凡,你馬上通知所有的信女幫弟子,遇事不可魯莽,一定要能忍則忍。”
南宮不凡立即縱起身形,向谷外飛奔而去。
正在這時,也就在蛺蝶谷口,一個姑娘哭泣著,攔住了司馬尋歡的去路。
司馬尋歡一見這個姑娘,就是一怔。
這真是個絕代美女,高挑個,四肢修長,粉臉帶露,淚若流蘇,雙肩抽動,哀情動人。
直把個司馬尋歡看了個風流上竄下跳,心花朵朵怒放。
姑娘見司馬尋歡目透邪色,嚇得低頭說道:
“先生,此路可通往山外嗎?”
司馬尋歡悅然問道:
“姑娘莫非山外人氏?怎生不識路途?”
姑娘強忍哭泣,言道:
“半月前,小女被一強人掠來,半路我掙脫魔爪,但轉了半月,仍走不出此山。”
司馬尋歡大喜,突然一伸手,抓住了姑娘的玉腕。哪知姑娘也會些武功,擰身掙脫,轉身即跑。
司馬尋歡豈肯罷手,縱身便追,追了才幾十步,便又抓住了姑娘的衣裙。
司馬尋歡疾出一指,便點了姑娘的穴位。他攔腰抱起姑娘,轉眼來到一片梅花林中。
司馬尋歡哈哈一笑,一把扯斷姑娘的衣帶,又幾把,便露出少女的上半身來。
司馬尋歡猴急如焚,立時脫了個一絲不掛,站在那裡,“哈哈哈”一陣淫笑,笑聲裡充滿了暴力和得意。
姑娘的穴道被點,張著口卻無法出聲。姑娘淚流滿面,口不能言,全身火辣辣,彷彿正被惡火燒炙,她內心明白,自己的貞潔,就要永遠地失去了。
千鈞一發之際,忽見梅花叢中人影一閃。
司馬尋歡心中一怔,只一指,便點倒了姑娘,急忙穿上大氅,縱身疾飛,去追趕方才那人。
那人才跑出幾百步,忽覺身後一陣風至,急忙轉身抽劍,仗劍刺來。
司馬尋歡一見此人,心中驀然一陣大喜。
原來又是一個姑娘,長得賽比天仙。
司馬尋歡頓生邪念,只是三兩步,便撲至姑娘面前。
姑娘見了,不禁大怒,手持一把凌波劍,分上、中、下三路,劍花狂吐,源源刺來。
司馬尋歡見劍氣銳厲,心中不禁駭然,也急忙反手取下背後的精鐵陽棒,迎住凌波劍。
劍棒相交,頓時聽得“當”的一聲……再看時,姑娘被震得一連後退了好幾步,而司馬尋歡僅退後一步。
只此一交手,彼此功力已見分曉。
司馬尋歡見了,知道姑娘功力遠不如自己,就哈哈怪笑,撲了上去,口中兀自喝問道:
“姑娘何必自討苦吃,待本幫主與你完成美事,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豈不更好?”
一邊說,一邊用目光前後左右、上上下下打量著姑娘,似乎是在一飽眼福。接著,又是一陣怪笑。
姑娘大怒,朗朗斥道:
“我夢痕秋豈能與你幹這苟且之事?看劍——!”
一抖凌波劍,再次撲來。
這柄凌波劍,劍身透明如玉,真是一把好劍。
夢痕秋方才一招失利,其實並無憑盡全力。
此刻,她不敢大意,旋風隨至,一招“凌霄送子”,朝著司馬尋歡的面門如閃電般快速刺到。
司馬尋歡一怔,心道:“好快的劍法!”揮動精鐵陽棒,也來了一招“刻舟求劍”。
何謂“刻舟求劍”?此乃精鐵陽棒的精華招式,專剋劍器。
但見“刻舟求劍”避開“凌霄送子”,棒頭直擊夢痕秋的小臂之處。
夢痕秋急忙收劍閃身,納氣布手,又歸於劍身,朝著司馬尋歡又是一劍。
這一劍有個名稱,乃“凌夷一退”,為險中求生、化險為夷之招。
司馬尋歡哈哈大笑道:
“區區'凌夷一退',又怎能傷我毛髮!”
也改變棒式,遞上一招“化羽入藏”。
棒風“哧哧”作響,堪堪擊上凌波劍氣。
棒風劍氣一撞即分,“咣”的一聲響後,司馬尋歡一個拿捏不住,精鐵陽棒“噹啷”一聲墜於地上。
再看夢痕秋,“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借棒風之力,倒縱身形,飛出有一丈開外,方才沉住足力。
司馬尋歡急忙揀起精鐵陽棒,狂臂暴伸,倏然飛起,又一次撲向夢痕秋。
夢痕秋嘴角掛血,心氣已然翻騰不止,眼見司馬尋歡精鐵陽棒打到,立即潛運身中全部內氣,頂住心脈所傷之氣,一把凌波劍護在胸前。見棒風撞來,便一沉身形,狂揮寶劍,劍氣“哧”然有聲,再次逼向司馬尋歡。
司馬尋歡狂嘯不已,嘯力震耳,棒風更沉。
夢痕秋趁司馬尋歡回手之餘,凌波劍氣再旋轉疾吐,隨著“鏘、鏘”聲,又是刺向司馬尋歡。
這一劍,真是拿捏得恰到好處。
那司馬尋歡一招“棒壓乾坤”之際,凌波劍已堪堪刺到,司馬尋歡心中便是一驚,慌忙頓住棒力,身軀向後疾退。 “刷”地一下,劍鋒擦著司馬尋歡的臉胸腹三點要處,倏然而過,直嚇得司馬尋歡驚出一身冷汗。
夢痕秋不等司馬尋歡反應過來,立時狂展身形,潛入梅林。
司馬尋歡氣得哇哇大叫,眼見著夢痕秋沒有了去向,只得轉身回返。也就只是打個哈欠的光陰,司馬尋歡已再次站在了原先那個姑娘的面前。
司馬尋歡上去用手抓過姑娘一看,“啊”的一聲驚叫。姑娘方才俊俏的容顏已變成蒼老橫秋的模樣,口中鮮血已凝,半截舌頭掉落在地上。
一盞茶工夫不到,姑娘竟然因受辱而容顏衰老,最終落了個咬斷舌頭自盡身亡的悲慘下場。
司馬尋歡急忙收拾停當,正要飛起身形。
只聽得有人大喝一聲:
“淫賊,哪裡走!”
聲如巨雷,落地鏗鏘。
一人如大鳥般凌空撲下,一把幽靈寶劍生風化氣,已刺向司馬尋歡。
司馬尋歡大驚,一會兒工夫,梅山竟出現了三個生人。再看此人,橫眉怒目,面色生黃,竟戴有一張人皮面具,手中之劍已快速刺向自己。
司馬尋歡急忙一擺精鐵陽棒,卻是朝後猛退,避過了這無比迅猛的一劍。
司馬尋歡心中一動,口中沉聲喝問道:
“你是何人,為何要殺本幫主?梅山第一劍玄子圭,莫不就死在你的劍下?”
那人哈哈一陣朗聲大笑,言道:
“你真聰明,臨死還要問個明白!我告訴你,你知道了我的姓名,便離死亡不遠啦!怎麼,你還想知道嗎?”
司馬尋歡武功雖比不上玄子圭,但他善於心計。他磔磔怪笑道:
“本幫主豈會怕你?你到底是誰?為何不露真相?”
“回——頭——客——!”
那人暴聲說出這三個字後,幽靈劍氣已隨著“唉”、“唉”、“唉”的三聲嘆息,猶如錢塘怒潮滾滾而至,八方劍氣均是刺向司馬尋歡身上的玄關要穴之處。
司馬尋歡大駭,猛地一揚精鐵陽棒,只被幽靈劍氣一擋,便“嗖”地一下飛上天空,也不知後來落到了何處。
回頭客正要去追,忽聽遠處有人喊道:
“大幫主在這裡了,快來抓刺客啊!”
回頭客悔然嘆道:
“早知讓他跑了,就不與他說許多啦!”
回頭客穩收心緒,疾身飛起,大鳥一般,快若閃電,轉眼便潛沒於梅林之中。
再看司馬尋歡,身形飛至半空,也已然看見善男幫的人來救自己,又見回頭客已經飛走,便疾沉身形,匆匆整理了衣冠,佯裝鎮靜異常的模樣。
人,就是這樣。
誰也不願意讓別人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何況是一幫之主。
何況是梅山的邪派頂尖高手。
邪派人物也是人。
是人,便充滿虛榮。
虛榮,有時是一個人得以高出旁人、鶴立雞群的彩色外衣,一旦失去這件外衣,也就失去了尊嚴。
即使這個尊嚴被邪惡把持。
更何況,邪惡往往更加充滿虛榮。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