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武俠小說 江湖1·入世龍蛇

第4章 第三章回頭客再回頭倉皇女又倉皇

江湖1·入世龍蛇 贾羽 7349 2018-03-12
回頭客亮起音喉,仰天長嘯一聲,嘯音如雷,美女岩也頓時顫抖起來。 月,還是那輪明月,斑斑駁駁的光影,灑在美女岩上,照在回頭客的身上。 回頭客重新戴好人皮面具,轉過身來,月光照射在臉上,蒼白而又有些恐怖。 就在這時,有一個龐然大物呼嘯著凌空撲下,對準回頭客的眼睛迅猛啄去。 這是什麼?回頭客急忙沉身一閃,那個怪物又呼嘯著旋起。一雙眼睛發放著黃熾之光,兩隻翅膀被月光映照,現出斑斕的色彩。 回頭客見了,心中不禁一怔:“好大的一隻蛺蝶!真可謂是蝶中之王、蝶中之精靈矣!” 這個怪物,正是信女幫幫主、蛺蝶谷谷主方白梅的那隻蛺蝶精。 但是,蛺蝶精怎會跑到美女岩上來了呢? 回頭客當然不知道這只蛺蝶精的來歷,又見蛺蝶精再次向自己風馳電掣般地撲來,急忙運氣於掌,朝著已然飛近的蛺蝶精銳然擊去。

蛺蝶精似乎感覺到有勁風擊來,便雙翅一扇,“忽”地一下子飛高了許多。可回頭客的第二掌又已擊出,此掌勁風更為凌厲,已含有七八成功力。 但是蛺蝶精也並不示弱,雙翅再扇,風頭銳猛,“忽”的一聲之後,竟將回頭客的掌力化解。同時,再次狂張大口,啄向回頭客。 這蛺蝶精雙翅化解了掌力,已使回頭客大吃一驚,見它再次撲來,回頭客更是暗自運足十成功力,朝著蛺蝶精擊出。這一掌更加力道沉雄,銳不可當。 掌風臨近,蛺蝶精也已怒極,雙翅再振,扇起更為凌厲的風力,撞向掌風。 只聽得“嘭”的一聲悶響,但見回頭客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而蛺蝶精同時也是“吱吱”鳴叫不已,翅膀間已被擊穿一個大洞,透過月光,兀自散飛著彩粉。

但蛺蝶精兀自不退,就在回頭客剛剛立穩腳跟之際,已然撲到回頭客的肩頭,兩隻大翅膀狠命將回頭客摟定,狂張巨口,凶狠地啄下…… 突然,“嚓”的一聲,一道寒光從蛺蝶精的腰翅間疾閃而過。原來,回頭客抽出幽靈劍來了個“靈光反照”,一個迴旋反斬,已將蛺蝶精攔腰斬成兩段。 蛺蝶精下半身“撲通”一下掉下了美女岩,但上半身依舊摟定回頭客,猛力啄下去的巨口,力道絲毫不減,眼看就要啄上回頭客的頭顱。 說時遲,那時快。回頭客一個鷂子翻身,又順手“叭”地一推,蛺蝶精的上半身被橫擊飛出,竟落到了對面的懸棺岩上。 懸棺岩與美女岩僅相隔百步之距,岩為深褐色,上多懸有棺木,陰森可怖。 就在蛺蝶精摔落到懸棺岩上的同時,懸棺岩上突然飛起一條人影。這條人影如陰森厲鬼,張口狂吼一聲,其聲尖如鬼魅,其形疾如魍魎,身臨空中,雖無落足續力之處,卻也並不停歇,似乎有一道暗索在懸撐身體。

回頭客心中一陣駭然,心想道: “此人是誰?輕功如此蓋世!看來小小梅山竟是藏龍臥虎之地。” 正想著,那人已再次狂吼起來,吼聲中,疾飛之身形更加如電光閃過一般。 原來,此人乃借助自身吼叫而發出的聲波,來保持身體平衡,從而施展輕功玄術的。 也就是三兩句話的工夫,那人已然大叫著,撲到了美女岩上,豹目一瞪,衝著回頭客斷喝一聲: “你究竟是何人?端木雪呢?蛺蝶精呢?” 回頭客凜然正氣,宏聲說道: “我是何人,難道很重要嗎?端木雪已被我一怒之下割去了腦袋。那隻蛺蝶精方才不是找你去了嗎?你的問題我已回答,現在該輪到我來問你了!你究竟又是何人,為什麼要管此事?” 那人“嘿嘿”一陣怪笑道:

“我乃南宮不凡,是梅山信女幫的護法,還是信女幫幫主方白梅的夫君!我覺得你不像我梅山中人,二十五里梅山,機關何止千重,你竟然能夠闖進山來!我見你似乎戴有人皮面具,難道你相貌醜陋,怕見生人不成?” 回頭客哈哈一笑,沉聲言道: “誰不知道二十五里梅山,號稱兩千五百里疆域;誰不知道梅山善男信女兩幫大有稱霸武林的野心;誰不知道梅山男則好淫,女則喜妒;我回頭客豈會讓你們這些江湖邪道人物的陰謀得逞?” 南宮不凡聽了大驚,急忙獰然問道: “你是回頭客?司馬尋歡撞見的便是你?玄子圭便是死於你的劍下?” 回頭客哈哈笑道: “梅山果然小得很,看來'惡名傳千里,好事不出門'這句話,真是有理!既然你南宮不凡知道是我殺死了梅山第一劍,你還不送死嗎?”

南宮不凡齜著牙,怪笑著說道: “玄子圭死有餘辜,省得我去殺他!只是別人怕你回頭客,我南宮不凡卻不怕你!” 回頭客大怒,喝一聲: “那就看劍吧!” 劍隨聲發,聲隨劍至,一把幽靈劍,寒光凜凜,已刺向南宮不凡。 驀然,傳來一陣渾簫之音,如泣如訴,而這泣這訴,均化作點點鋒芒,以快速絕倫的速度,打向回頭客。 此簫乃梅山第一渾物,音色濁沉,系信女幫護法渾簫,專剋劍、戟、槍、棒等長器。這只渾簫在南宮不凡口中吹時,還可招蝶餵氣,實數寶簫之冠。 南宮不凡吹動簫管,摧起簫力,頃刻之間化出萬點鋒芒,也不分從哪個方向,反正鋒芒均射向回頭客。 任憑回頭客神功蓋世,此時也險象環生,要躲已是不及。

回頭客忙屏住心脈中的氣息,此時早有十成功力環布周身,一把幽靈劍舞得風雨不透。 但聽得蕭音如潮湧,鋒芒似濤疾。 “叭”、“叭”、“叭”、“叭”一陣脆響過後,簫音之鋒芒已有十之八九被崩開,但也有十之一二擊在了回頭客的身上。 回頭客只覺身上一麻,麻中透緊,急忙盤坐於岩上,緩放心脈,趨趕體內簫力。 南宮不凡一招得逞,但依舊不停地吹簫,渾簫更加音沉聲裂,渾簫聲似一團迷霧,剎那間又將回頭客裹在其中。 忽然,迷霧之中陡然亮起一道赤色劍氣,劍氣與簫霧如蛟龍閃電,燦燦發光,颯颯生風。 原來,回頭客危難之中,迫不得已,施展出幽靈劍法中的第一式,也是統帥幽靈劍訣的一招正式,名為“幽門七衝”。 這式“幽門七衝”,劍氣可幻化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氣影,可沖破對方七層力道所阻。

然而,“幽門七衝”頗耗自家真氣,乃千鈞一發之際,以自救而用之。當氣力漸弱,色質也隨之而弱,這將標誌著心脈氣息減弱,一旦色澤消失,便證明自己功力已盡。因此,不到迫不得已,回頭客從不用此“幽門七衝”。 赤色劍影燦若松脂火把,頃刻已衝出渾簫之霧,衝著南宮不凡疾射而去。 南宮不凡只是運力於簫音之中,簫霧暴濃,又將赤影封住。 回頭客大怒,心道: “不知渾簫力道如此沉雄,會不會也漸漸損耗南宮不凡的真氣。” 急忙也再加力道,又見赤色劍影已有少許衝破了渾簫濃霧。片刻之後,赤色劍影已然暗淡許多,終於被簫霧封鎖其中。 回頭客旋即促發內氣,氣催玄力,一道橙影倏然將赤影替下。 橙影一出,劍影頓銳,但聽得“噗噗”幾聲,已將簫霧穿破,又一次向著南宮不凡疾射而去。

但是,梅山第一渾物,豈是銀樣鑞槍頭?劍影長,霧也重。橙色亮,簫音更渾。 有詩為證:
說話間,幽靈劍已由橙色變至黃色,又由黃色轉至綠色。而簫霧也同樣是重而又重,濃而又濃。 劍與簫均不見退弱。 回頭客狂怒不已,不等綠影轉弱,已然催動內氣,發出一股淡青之影。 淡青之影一經入內替下綠影,頓時再次將濃濃的簫霧洞穿數眼。回頭客身處霧中,凝目看時,見簫霧已然加至第九層。 回頭客暗道: “倘若依層次而論,九層之後,最多還有第十層。也就是說,南宮不凡的功力已到極限。” 南宮不凡此刻也在心裡自語道: “看回頭客劍氣多變,幻影已過五色,如若以七彩論,便僅剩最後兩色。” 正所謂知己知彼,若要製敵,就先要了解對方。二人均在心中盤算著對方。

月光如水,將美女岩映照得如同白晝。 此刻,南宮不凡已然汗如雨下,面色已慘白至極,只是目光透出的精光,說明他依然力不示弱。 回頭客處於簫霧之中,頭頂也已裊裊有煙,自頭頂垂直向上飄起,幾達一丈之多,任憑夜寒山風狂吹,也絲毫不散。 突然,劍氣之中光影大燦,藍影與綠影同時出現,“啵啵”幾聲,已將簫霧崩散。 南宮不凡大驚,慌忙用力把第十層濃霧緊射過去,但還是無濟於事。 只見藍光剛閃,紫影又至,紫影疾若流星,夾帶著無比沉雄巨猛的劍氣,突然撞向南宮不凡。 “哧”的一聲,南宮不凡肩頭炸開,他狂叫一聲:“啊呀,不好!”急忙要收簫橫閃。 但已是來不及了。幽靈劍影既傷對方,豈會半途而廢? 又是一連幾聲“哧哧”聲過後,再看南宮不凡,前胸竟已洞穿七八眼之多,鮮血狂噴。

渾簫頓啞,濃霧陡散。回頭客兀自沉坐不起,同樣也已然氣脈大傷。 南宮不凡“撲通”一下,摔倒在地。但他異常清醒,對方還有足夠的力量,來結果自己的性命。 南宮不凡又一次握緊渾簫,放在嘴邊,深吸一口渾氣,剛要拼命吹時,回頭客的幽靈劍的第二招正式已然遙遙發來。 幽靈劍法的第二招正式,名曰“幽香萍踪”,令人幻覺無窮。乃一幻不覺劍,再幻不覺人,三幻不覺自身,滾滾劍氣,伴香而生。 幸虧是回頭客此刻元氣已傷,劍氣已弱,否則,豈有南宮不凡的活命? 幻象頓生。南宮不凡忽然聞到一種奇香,旋即發現自己眼前,回頭客已不復存在,剛想哈哈大笑,忽覺自己也已然不知去向,只有感覺存在於心,嚇得南宮不凡不知所措。 他急忙向岩下滾去,兀自不知道了身體重量。南宮不凡猛然揮簫,朝著自己的頭部倏然打下。 猛然清醒過來,身形已墜下美女岩。南宮不凡急忙拼出餘力,勉強落到地上,卻摔了個四腳朝天。 此種危險之際,南宮不凡豈有時間停留?他踉蹌著站起,一頭鑽進了旁邊茂密的梅林之中,逃之夭夭。 回頭客也是無力去追殺南宮不凡了。這次是他在梅山所遇最強之敵,強敵雖傷,自己也傷。強敵雖逃,自己卻無力站起。 回頭客猛然暴嘯一聲,中氣雖不如往昔之足,但仍聲震四野,回音久久不散。 天漸漸亮了。 梅山籠罩在寧靜的霧嵐之中,點點梅花掛在枝頭,彷彿剛從夢中醒來。 在梅山深處,有一個黑白谷,遍地都是黑白摻雜的鵝卵石子,大小狀如棋子,但卻無人知道這些石子從何而來。 此刻,黑白三老正興趣盎然地佈棋對陣。 只見祁城子以黑棋為器,白伯書翁以白棋為器。而青梅師太則手執黑白兩棋,忽而助祁城子一下,忽而助白伯書翁一下。 祁城子落下一子,已將棋眼作活,遂樂呵呵地言道: “城子有望,白伯兄請下。” 白伯書翁見四處星位中的最後一處,又讓祁城子佔據,也微捋鬍鬚,哈哈笑道: “祁城兄果然越發狡詐!” 祁城子笑道: “棋以變詐為務,劫殺為務,豈能以狡詐二字述之?城子本不尚詐,謀棋玄機,卻更進一層。” 青梅師太拈起一子白棋,打下一個關殺。她徐徐言道: “凡棋有益之而損者,有損之而益者。有侵而利者,有侵而害者。有宜左投者,有宜右投者。有先著者,有後著者。白伯書翁卻是贏了!” 祁城子和白伯書翁聞聽,均是一怔,忙細觀看時,果然見到白子之關暗藏許多玄機,如若黑子將白子提下,白子反手便提吃黑子居於中間的九子,九子一提,白子會佔據中間開闊地帶。 祁城子哈哈笑道: “師太果然更勝一籌,城子只得輸了!” 忽然,青梅師太拿起一粒棋子,向黑白谷口的一棵巨梅樹上勁彈而出,便聽得“啊呀”一聲,掉下一個半老男人。 這個男子正是南宮不凡。只見他渾身是血,面色蒼白,鬚髮髒亂,衣衫不整。 黑白三老見狀,均是一怔。南宮不凡縱身要起,卻內力已盡,只得一步步蝸行移至黑白三老跟前,竟已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吁籲。 青梅師太驚然問道: “南宮不凡,這是發生了何事?你從何處而來,怎麼會如此狼狽模樣?” 祁城子和白伯書翁也齊聲問道: “是誰把護法傷成這樣?” 南宮不凡慘然言道: “打擾三老清修了,我南宮不凡遇上了回頭客!” “回頭客?回頭客不是連司馬尋歡也打不過嗎?”祁城子詫道。 “不知道為什麼,回頭客武功深奧玄妙,不可能打不過司馬尋歡!那玄子圭便是死在回頭客的幽靈劍上。” 南宮不凡便把端木雪如何約夢痕秋子比武於美女岩,如何請自己暗中相助,如何忽然遇上回頭客等等,一五一十地告訴給黑白三老。 黑白三老聽了,垂頭喪氣地說道: “如此看來,回頭客的武功不在我們三人之下。” 又詫然問道: “南宮先生的渾簫之術不是天下奇術嗎?” 南宮不凡搖搖頭,言道: “若真是如此,我南宮不凡也不會落成這番模樣啦!” 祁城子緩緩說道: “也許是梅山兩幫欲要爭雄於武林之事,已被外界知曉。看來,只有托請師父再度出山了!” 南宮不凡聞聽大喜,急忙言道: “我南宮不凡來拜見三位大師,就是為了請三老請出逍遙子師祖,請他老人家擺平這場險鬥。否則,梅山將會不復存在,那樣大家一手創立的基業,豈不毀於一旦?!” 青梅師太點點頭,但卻沒有吭聲。 就在南宮不凡來到黑白谷的同時,有兩個美貌風騷的少女也正疾縱身形,朝著蛺蝶谷飛奔。 其中一人,便是梅山信女幫的易芝紅。 另外一人,與易芝紅長得一般無二,只是眉心之間有一顆珍珠大小的梅花痣,雖乍看上去不甚雅觀,但與少女顧盼流離的眼睛相配起來,卻另有一番風姿。這個少女就是易芝紅的鸞生胞妹易芝蘭。 姐妹二人均穿一身素花長裙,彩帶飄舞,疾馳之中,彷彿是兩樹開放的梅花,散發著迷人的暗香。 只是易芝紅、易芝蘭二人性格截然相反。易芝紅性情剛烈外向,易芝蘭性情溫順內向。 轉眼之間,二人已來到蛺蝶谷口。但見蛺蝶谷晨霧瀰漫,朦朧掩映。二人正要飛身向裡闖,忽然凌空飛下一人,落在了易氏姐妹面前。 二人一見,急忙跪倒,齊聲說道: “幫主在上,屬下給幫主請安!” 方白梅微微點頭言道: “行了,起來吧!你們二人怎麼有空來我這裡,莫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易芝紅起身言道: “端木姐姐被人殺死在美女岩下了!” 方白梅大吃一驚,急忙問道: “那你們有沒有聽到南宮護法的消息?” 易芝紅沉聲說道: “沒有啊!怎麼,南宮護法和端木姐姐在一起嗎?” 方白梅點頭說道: “正是。昨天端木雪來到我這裡,說是和一個叫夢痕秋的約定,在美女岩比武,請南宮不凡相助,還帶去了蛺蝶精。但一直到現在也不見回來,我便等在谷口,卻碰見你們二人前來。” 方白梅焦急地又說道: “端木雪也算是武林高手了,怎麼會死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陌生人手裡?南宮不凡竟然也下落不明,難道他也……” 立於一旁的易芝蘭急忙插言說道: “幫主不必擔心,護法渾簫玄術,三十年前已然是天下一奇,屬下想一定不會有事!” 方白梅嘆了一口氣,說道: “事情發生得太蹊蹺,你等隨我馬上去黑白谷,見過黑白三老後,再作主張!” 三人提氣縱身,魚貫飛起,頃刻便消失於茫茫的晨霧裡。 就在方白梅和易氏姐妹走後不久,善男幫幫主司馬尋歡便飛臨蛺蝶谷。 司馬尋歡落定身形後,自言自語道: “端木雪真乃女中奇人,竟能令本幫主神魂顛倒,夜不能寐!” 他來到蛺蝶谷口,提起內氣,狂聲吼道: “端木雪姑娘可在谷中,司馬尋歡有事拜見姑娘!” 喊了幾聲,卻不見動靜。司馬尋歡心道: “梅舌園不在,蛺蝶谷也不在,莫不是去了浣裳池了?” 但見司馬尋歡一聲長嘯,嘯聲未落,早已飛去很遠。 這司馬尋歡所練陰功“三峰採戰術”,乃天下奇淫玄術。練就此術,輕功也十分了得。 不及一盅茶的工夫,浣裳池已然在望。 梅山浣裳池,乃信女幫所轄之地。 該池澈如明鏡,其面之大、之秀,堪稱梅山第一雅處。池水平布其上,流若織文。如若風緊波生,池水便響若操琴,交絡之流,觸激之音,轟轟然,令人如痴如狂。 浣裳池四岸,幽林梅影,翠羽之光,構織成梅山雅處的氣氛與環襯。 司馬尋歡來到浣裳池邊的梅林之中,躡手躡腳,撥林暗窺,頓時目瞪口呆。 原來,浣裳池中,有一位女子在脫衣沐浴。 司馬尋歡一眼便認出,這位女子正是他一直夢寐上手的夢痕秋。 只見夢痕秋膚如凝脂,卻有幾處明顯的淤血斑痕;胸前南桔,暗透粉波;側影水中,嬌美動魄;小臂渾圓,宛若江南玉藕;秀發潑墨,猶似長瀑掛在胸前。 司馬尋歡突然從梅林之中飛身闖出,可驚壞了池中沐浴女。 夢痕秋毫無防備,正用玉手撫摩胸前創處,忽見岸上梅林之中飛出一個男人,頓時羞驚交加,靈機一動,藏身於浣裳池中,只露出頭顱,直視著來人。 司馬尋歡哈哈一陣狂笑,兩隻眼睛露著猙獰,口角流出涎水,兀自吞嚥不已。 “你……你真不要臉!無恥下流!” 夢痕秋一眼便認出是善男幫的司馬尋歡,羞怒而斥道。 司馬尋歡獰笑了一聲,又大聲喝道: “讓你來時偏不來,卻自己送上門來!” 夢痕秋驚叫一聲,急忙向池中游去,口中兀自罵道: “什麼善男幫,分明是淫棍幫!真是不要臉,無恥!” 司馬尋歡又是一陣淫笑,笑聲中似乎包含了許多不可言傳、只能意會的內容。但見他一邊笑,一邊大聲說道: “罵得很好,正是淫性難改,我們才叫善男幫!再罵呀,罵的好聽一點?” 他飛身“撲通”一下,也躍入池中,竟向夢痕秋疾游過來。 夢痕秋慌忙向對岸游去,但司馬尋歡水性也頗好,只三下兩下,已然游到近前。 夢痕秋無奈,只得屏住一口長氣,倏然潛入池底。池水幸好很深,足以自由舒展身體。 司馬尋歡怪笑道: “真有本事,本幫主看你能在水里藏多長時間!哈哈哈哈……”便回頭游到了岸邊,上得岸來,索性靜等水中仙女,如同坐山觀虎。 就這樣,約莫過了有一個時辰,夢痕秋才忽然露出水面,一眼看見司馬尋歡立於岸邊,兀自猙獰萬分,便又宏聲說道: “司馬尋歡,你的名字應當改成司馬不仁。算你厲害,你馬上回到梅林中去,我要上岸,否則你也得不到我!” 司馬尋歡心中一樂,口中言道: “你終於回心轉意了?好吧,本座就迴避一下,等得你上岸,再慢慢受用不遲!” 夢痕秋見司馬尋歡已然閃入梅林,也顧不上許多,急忙游到岸邊,躍出水邊,抓起衣裙倉皇穿起。剛剛穿好,那司馬尋歡已從林中惡鷹般撲來。 夢痕秋大驚,拿起凌波劍上前就迎。司馬尋歡雖濕著身子,但功夫豈是以濕不濕衣服而論? 一劍刺到,雙掌夾迎;劍身忙閃,掌風已至;劍影倏返,掌力頓收。 夢痕秋施展出“凌霄送子”、“凌雲浮骨”、“凌冕玉容”、“凌空飛雪”、“凌澤夢楊”一連五式,已將司馬尋歡逼退一丈開外。 但是,司馬尋歡並非敵不過才後退如此之遠,他這是在戲弄夢痕秋。 夢痕秋見司馬尋歡漸漸退遠,正想飛身逃去,誰知身形才動,那司馬尋歡复已狂撲而至。 夢痕秋急忙揮劍刺去,誰知劍鋒才出,司馬尋歡一掌斜劈,竟將劍形震偏。 夢痕秋急中生智,使出凌波劍法中的第六式“凌夷一退”,佯裝不敵,待司馬尋歡身形逼近,突然劍身暴長,劍氣所至,幾達一丈有餘。 司馬尋歡“啊呀”一聲。說時遲,那時卻快。司馬尋歡已縱身躍起有一丈之高。 夢痕秋再抖凌波劍,劍花奪魂,寒光迸射。此花,此光,均銳厲無比,直逼司馬尋歡。 司馬尋歡兀自不退,以臂代三尺精鐵陽棒,滾滾打來。 棒風生處,銳氣精芒,無與倫比,眼見就要錘擊上夢痕秋的胸前要穴。 夢痕秋突然放聲哈哈大笑,劍法忽變,一劍刺出,劍影婆娑,寒芒閃爍,已然沾上司馬尋歡的臂彎穴脈。 司馬尋歡見狀大驚,急忙狂縱退後。 他驚怔萬分,心中暗道:“好熟悉的怪招!” 就在司馬尋歡驚愣之際,夢痕秋已經布氣於周身,疾飛而起。司馬尋歡再想縱身去追,已是不及。 這一方面,是夢痕秋極羞之中跑得太快了,似乎全部潛能,在這一剎那,得以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來。興許,司馬尋歡想追,也未必追得上。 另一方面,即使追上,會不會猛然間再遇上什麼人? 比如,回頭客…… 是故,司馬尋歡即使追得上,恐怕他也沒有這個膽量。 因為誰也不知回頭客會在什麼時候出現。 俗話雖說:“色膽包天!” 但“色膽”未必就能夠“包天”!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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