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武俠小說 江湖3·仙功奇緣

第9章 第九章奢擺天下第一豐宴詫譯金骨王牌天書

江湖3·仙功奇緣 贾羽 6451 2018-03-12
絳霄宮眾宮女見此慘狀,都已然恐懼至極。 遂見森孩兒一揚手臂,兩具猙獰恐怖的劇毒骷髏立即化作粉塵,朝著天外勁然飄去。 當時,據說有些毒粉落到雲層之中,下起一場暴雨,方圓五百里鳥獸中毒,幸好經過大雨的沖洗,毒性已大大減弱,這些鳥獸才不至於喪命。 過了一日,一念師太對森孩兒說道: “今天中午時分,絳霄宮備下一桌薄宴,一則算是本宮為少俠接風洗塵,二則也是給我的屬下與宮女們壓驚。大家聚一聚,難得有此相逢,少俠以為如何?” 森孩兒恭然說道: “既是師太吩咐,晚輩受之有愧、卻之不恭,那就謝謝師太和各位宮女姐姐了!” 一念師太笑道: “你怎麼也變得越發秀才氣了?” 一念師太遂又想起什麼,繼而言道:

“本宮有兩位交情篤深的道友,一個是落第秀才竇知文,一個是遊方道士青蓮子。不如一併請來,席間談些詩文詞語,道理佛典,少俠以為如何?” 森孩兒大喜,言道: “我這些年荒疏了文墨,正好藉此機會,向他們討教一二。” 一念師太又微聲說道: “在外人面前,少俠千萬莫說……” 森孩兒笑著截言說道: “師太放心,晚輩自有分寸。” 一念師太點頭言道: “好吧,我這就讓人去請竇秀才和青蓮子。” 時至中午,一切準備就緒。 一念師太吩咐由展天瑛來請森孩兒。 這頓大宴沒有設在絳霄宮中,而是設在絳霄宮宮牆後的一片葡萄樹下。一張八仙桌閃爍著紫氣,幾隻玉箸發放著晶瑩剔透的冰光,四把高腳柳木椅端莊穩重,八名宮女侍立周圍。

森孩兒一出現,桌前已端坐等待的一念師太和另外兩位老者便起身招呼。 森孩兒向三人拱手笑道: “晚輩讓三位前輩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一念師太哈哈一笑,朗聲說道: “少俠何必多禮,都是自己人。來,本宮介紹一下。” 一念師太拉著森孩兒的手,對另二人笑道: “這位即是名貫江湖的森孩兒!說起來與我有頗多的因緣,算是我的晚輩中人。” 另二人揖手忙道: “久仰大名,如雷貫耳,皓月當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少俠請坐!” 一念師太指著其中一位長著三綹鬍鬚、文靜瀟灑的老者,對森孩兒說道: “這便是絳霄宮的至交好友竇知文先生。” 又指著另一位身穿灰色道服、面容溫和的老者道:

“這位道士,就是青城山遊方道人青蓮子真人!” 森孩兒急忙施禮言道: “先生請,真人請。師太已向我提及過兩位前輩,今天得以相識,實乃晚輩三生之幸!” 大家都哈哈笑了起來。 一念師太遂對身後的宮女說道: “上第一道茶吧!” 時候不大,八名宮女嬌扭身姿,輕盈走上。四人持壺,四人持盞,分放在一念師太、森孩兒、竇知文和青蓮子麵前。 看那盞時,端的是上品。只見通體黑亮,黑中尚透出光線,上有云狀條紋。 一念師太微微一笑,介紹道: “此盞乃名叫絳霄烏雲盞。上面的花紋,乃叫兔毫紋,陽光下可透見人影,夜半間能掬見月暈。以此盞品茶,能爽心神、靜氣息。若配以好茶,更能強身體、壯魂魄!” 竇知文點頭讚歎道:

“確是件奇珍異寶!通體釉黑滋潤,無有冰紋,古樸凝重,敦厚小巧,定是唐朝之物!” 一念師太不禁笑道: “果然是當世名儒!眼光犀利!這四隻烏雲盞正是唐朝寶物!”宮女又端起茶壺,給每人斟滿茶水。 看這茶水之色,清白鮮嫩,著盞無痕,好似綴玉含珠。 竇知文悅然大喜,脫口讚道: “真是上極珍品!師太,這莫不是世上已然絕蹟的茶中王神品白茶嗎?” 竟然張大嘴巴,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茶盞。 一念師太高興地說道: “正是,正是。這正是茶中絕品、眾茶之冠的神品白茶!” 森孩兒惑然問道: “這神品白茶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 竇知文像是對森孩兒,又像是對自己,欣然言道: “宋徽宗《大觀茶論》載曰:白茶非人力可及,乃崖林之間,偶然生出。枝條緩舒,葉片瑩薄,有者不過四五家,生長不過一二株。老朽此生能飲得此茶,死亦無憾啊!”目光中已然透出晶亮的淚光。

眾人品時,果然覺得心氣清爽,非同一般。竇知文少不了又是大大地誇讚了一番。 神品換下,端上八樣四碟。 看這八樣,乃水梨、金橙、紅菱、雪藕、蘋婆、荸薺,純蜜蓋柿,冰糖霜梅。再看四碟,乃透糖蓮子、玫瑰板栗、榛松果仁、核桃蜜貝。 一念師太微微一笑,請道: “三位不妨稍許嘗些,區區薄點,以助談性。” 三人旋每樣都揀了一點,果然味道極佳。 品著說著,八位宮女已然將果碟撤下,複擺上十樣文點。 倘若說絳霄宮這八位宮女秀色可餐,卻都仍不及這色澤繽紛、芳香四溢的十樣文點。 哪十樣? 果餡椒鹽金餅、玫瑰搽穰卷兒、梅桂菊花餅、白糖萬燾春糕、桃花燒麥、鵝冠蒸鮮餃、芝麻象牙腿、蜜潤絛環、檀香白玉饃、頂皮薄荷酥。

森孩兒這一生,只道蛇蟲蠍蛭味道甘美,哪裡知道人間竟然還有如此色香形味絕倫的文點? 森孩兒不禁嘆了一口氣。 青蓮子也是一生遊方,四海為家,故與森孩兒頗有同感,也隨之暗嘆一聲。 文點之後,宮女擺上了案鮮、果酒。 何為案鮮?涼盤是也。 一共十六盤。看時,都有:泰州鴨蛋松、王瓜金蝦、油炸酥翅、劈曬鳳雞、銀絲閘蟹、鴿尾秀丁、銀絲豆苗、黃芽海蜇、春不老筍花、水晶飛龍、茉莉魚肚、珍珠三鮮、一品山藥、雪衣荷花蛋、豆豉酥魚、如意菜心。 什麼果酒? 絳霄白露液。 案鮮一上,一念師太對八名宮女悅然說道: “你們先下去吧,一會兒再來上菜。” 又聽竇知文歡聲吟道: 吟罷,哈哈大笑起來。 青蓮子也朗聲誦道:

一念師太聞聽,微微一笑,繼而吟道: 森孩兒卻不會誦詩吟詞,面色微紅,喃喃言道: 三人聽了,齊聲拍手叫好。 竇知文贊然言道: “少俠不僅武功蓋世,卻原來也文采超人!真乃'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啊!” 青蓮子也悅聲說道: “少俠胸有大志,不像我們,只是風花雪月。少俠詩中所言'遙思當年烽火邑,不想今日創新門',含義雋永,卻不知所指何意?” 一念師太急忙清嗽一聲,轉而言道: “少俠武功玄妙,二位難道就不想見識見識嗎?” 竇知文喜道: “我舞文弄墨大半生,也沒有求取到半點功名,枉有名儒之稱!到頭來心灰意冷,卻對天下玄武秘術興趣盎然。今日能與少俠對飲,正想斗膽一請,也好讓我這個落第秀才長長見識,開開眼界。不知少俠以為然否?”

青蓮子也隨和言道: “正是!昨日少俠毒斃大魔頭,可惜貧道無此眼福。今日可否略施小技,以助酒興?” 森孩兒朗聲一笑,緩緩說道: “既是前輩所囑,晚輩當服從便是,卻不知如何遊戲?” 一念師太思忖著言道: “今日天氣悶熱,即使在葡萄架下,也不免炎酷異常。少俠不必大動干戈,做些心法之術即是了。” 森孩兒笑道: “那就換個金秋的日子,看看能否使宮外的菊花開些吧!” 眾人忽覺涼意爽然。看時,只見宮園內幾千枝秋菊已然綻放花蕾,金秋天氣煞是盎然。 一念師太大喜,吩咐道: “再將新餚佳饌擺將上來!” 八名宮女笑容可掬,盈盈上來,將桌上的十六盤案鮮一次撤下,擺上了八珍、八鮮、八葷、八素,共四八三十二道有名饌餚。

說來也有趣,青蓮子遊跡八方,一念師太心存一念,故而在飲食上也就不拘小節。 看這是哪八珍?百子銀耳、翡翠金菇、烏龍戲珠、芙蓉燕窩、板栗駝峰、烏葉白牡丹、掛霜熊掌、香酥鹿方是也。 看這是哪八鮮?一品芙蓉蝦、珍珠龍信子、桂花銀魚條、雪衣鮮貝丸、什錦海參絲、鮑魚花舌卷、菠蘿銀龍盒、蝦仁俏尋窩是也。 看這是哪八葷?紅燒芝味羊排、蔥香竹苞鵝掌、翠綠薑絲牛腩、水袖雙翅苞心、番瓜燒雲雀、山蘑燴牛片、雨荷包燒雞柳、香片桂皮鴿雜是也。 看這是哪八素?桃仁菱米、乾燒南北、番茄玉筍、清蒸三白、蜜汁龍眼、黃袍花心、桃面小生、宮寶清白豆腐是也。 竇知文不禁嘆道: “今日這一大宴,可為天下第一也。而少俠的玄功,更是天下罕有,世上無雙啊!”

一念師太笑而言道: “此宴不敢說是天下第一大宴,但稱之為天下第一豐宴卻也當之無愧!” 竇知文惑然問道: “這是為何,可有講究?” 一念師太續道: “這大字,當輔之以南北大菜、東西名餚,而今日絳霄宮所設,乃是一般凡饌而已。但豐宴二字,卻可以不用大菜,只以豐富、齊全便可名副其實也。竇先生問此豐宴有何講究,有些一說出來便使絳霄宮引以為榮。我見三位也不善美食,就簡單介紹一下,各位以為妥否?” 三人都拍手言好。 一念師太笑容可掬,緩緩說道: “不論是今天的涼盤還是熱炒,也不論是葷還是素,其中均大有妙處。三位可能會說,幾樣小菜,哪會有什麼妙處?非也,非也。因為這些菜餚在烹飪過程中,已與其他南北大菜、東西名饌有很大不同。絳霄宮除了用相同的菜名稱呼這些小菜外,卻在這個調理之中調出了自己的特點。在這每一樣菜中,均以各自不同的作料、香品,來調理不同口感、不同營養的菜餚。絳霄宮膳房之中,有數十種與眾不同的調味佳品,有些還是獨門調品,今日各菜中所混雜的,就有薏苡、懷香、翻白草、百合、山丹、蒲公英、合歡、海紅豆、杜仲、婆羅得等谷粽果木之類,或用其葉,或用其蕊,或用以熏之,或用以湯之。此外,尚有人參、知田、仙茅、王孫、三七、杜若、山薑、鬱金、積雪草、番紅花、龍珠、剪春羅、石蕊、景天、蘿摩、千里光等草藥之類,卻又不可用多,多了藥草之味會沖淡菜餚本身之香味,喧賓奪主,是為大忌。” 森孩兒忙問: “是否還用了蛇膽草?” 一念師太點點頭,答道: “確有此草,方才撤去之案鮮中,水晶飛龍即有此作料。” 一念師太一拍巴掌,朝著宮中清音說道: “可以上來啦……” 森孩兒、竇知文和青蓮子看時,已見一隊宮女盈盈款步,又端上一些果品。 這些果品分裝於精美剔透的玉盤之中,水色鮮亮,各具其形。 都有哪些果品? 三人認得的,只有紅杏、黃梅、粉桃、花栗、大棗、白梨、西瓜、山楂,卻還有四樣不認識。 一念師太微微笑道: 指著第一樣續言說道: “這第一種果實,名曰庵羅果。” 一念師太又徐徐吟道: 指著第二樣說道: “此乃無花果。” 又聽吟道: 指著第三樣笑道: “其名乃木威子也。” 一念師太又指著第四盤中的果實說道: “它的名字,卻奇特非常,叫都念子。” 旋即吟道: 竇知文點頭接道: “果然是好詩、好名、好果實。” 便拿起一隻,咬一口,見汁液甜美、濃醇,不覺又隨之吟道: 一念師太轉去對森孩兒說道: “我記得那塊東西上,似乎正有一古怪詩文,今日趁竇先生在此,不如請他講解一下,不知少俠可願意否?” 森孩兒大喜,悅然說道: “師太不提,我竟然忘了,待我拿出,請先生破解其中含義即是。” 說著,已將一念師太所言的那塊東西呈給竇知文。 青蓮子見了,忙問: “這是塊什麼東西?” 森孩兒笑道: “此乃恩師在世時,留於我的信物,叫金骨王牌!” 一念師太續道: “金骨王牌是天寧觀道長玄機子師承之物,而今也是江湖是非所在。各位見過,也只當不知有此物存在就是了!” 竇知文聽了,抖抖索索小心接過。凝目看時,但見王牌上下兩方之處,鐫刻著幾行小字,模模糊糊,已然不清。 森孩兒見竇知文眉凝目聳,知是光線不好,旋讓金秋之氣離去。 又一下子回到夏日,雖炎熱非常,卻光亮充足了。 看了一會兒,竇知文搖頭言道: “慚愧得很,我竟不解其意!” 青蓮子側身看去,只見隱隱約約是四字一句,兩句一行,一共是十行、二十句、八十個字。 竇知文說道: “這塊金骨王牌有何來歷?” 森孩兒便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把來龍去脈細說了一遍。 竇知文思忖著點點頭說道: “這些字尚可認識,但連起一讀,卻不知含義,定是一部天書。” “天書?” 一念師太怔然問道: “天書不是連字也很少有人認識嗎?” 竇知文笑道: “老朽不才,卻認得一些。但這篇雖為天書,卻不是真正的天書。請師太取些紙墨過來。” 早有宮女飛身進宮,從書房取來文房四寶。 竇知文接了,在八仙桌上騰出一角,鋪下一張上好竹製黃紙,又拿起金骨王牌,本想沾些墨汁,卻又拿不准、捨不得,恐將金骨王牌弄髒,又想了一下,遂面露難色。 森孩兒見了,笑道: “先生是不忍心嗎?但用無妨!” 竇知文哈哈一笑,緩緩說道: “剛才我有些捨不得弄髒金骨王牌,此刻我卻又捨不得師太的這張紫氣八仙桌了!” 一念師太惑然問道: “先生只要拓此文字,卻與八仙桌有何關係?” 竇知文“哦”聲說道: “我是想讓少俠用內氣將金骨王牌上的天書文字拓在八仙桌上,那樣豈不更見醒目?” 一念師太爽聲笑道: “難道出家人還會為此身外之物,心存憐惜嗎?既然拓在桌面上更為清楚,先生何不就讓少俠一試?不必為此耿耿於懷!” 竇知文點頭說道: “師太所言極是,就勞煩少俠了!” 只見森孩兒手放金骨王牌之上,也不見用力,就對竇知文笑道: “先生可看,是否醒目。” 拿開金骨王牌,字跡竟已深拓其上,蒼勁有力。 青蓮子這才認出所謂天書詩文,竟均為常用之字,但連讀之後,的確不知所云。 竇知文又端詳了許久,忽“哦”了一聲,欣然言道: “是了,若果真如此,老朽即可破譯了!” 三人忙問: “何謂果真如此?” “此中文字若是天書,定是以八卦順序轉承排列。老朽現將順序恢復正常,看看行否。” 竇知文看了良久,又言道: “看此天書,坤乾迥異,屯蒙不同,既非需訟,亦非師此。其中略見小畜,履虎尾之影,而又非之。泰否相剋之相,可先排除其外。同人,大有,謙豫隨蠱,臨觀噬嗑,賁亨剝复,無妄大畜,頤補大過,坎離威恆,遁隱大壯,晉進明夷,家人睽蹇,井革鼎震,艮漸歸妹,豐旅巽兌,中孚未濟,似乎均有,又似乎均無。” 竇知文忽然說道: “用渙卦破譯,似乎唾手可得。” 森孩兒忙問道: “渙意如何?” 竇知文爽然言道: “王假有廟,利涉大川,利貞,彖曰渙亭。就是說,天下無有恆定不變之天下,一代新朝換舊朝,是謂鼓勵之事物也!” 森孩兒一怔,急言問道: “此為何意?” 竇知文緩緩說出一段話,怔呆了在座的一念師太、森孩兒和青蓮子。 正是:
但聽竇知文緩緩說道: “一代新朝換舊朝。就是說,唐換隋,宋換唐,元換宋,明換元,以至如今清人推翻大明,都是天經地義、上蒼注定發生的事情。” 一念師太聞聽,驚然大怒道: “豈有此理!難道清人屠殺我大明百姓,也是天經地義的嗎?” 竇知文苦笑一聲,續道: “卦像如此,我只是如實道出而已。” 一念師太忙道: “先生勿怪,我並非在說先生。” 森孩兒也接言說道: “卦像還有什麼,先生但說無妨!” 竇知文“哦”了一聲又道: “卦象即為此理,只是由此渙卦,尚可理出天書文字順序。” 一念師太問道: “那麼按渙卦順序,這些文字是怎樣排到的呢?” 竇知文徐徐拿過黃紙,握住狼毫毛筆,看了看八仙桌上的天書拓跡,揮毫寫道: 一氣寫完,竇知文愧然言道: “渙卦排列,乃如此序,看來也已是最佳文字順序。無奈老朽仍不解其意。” 一念師太讀道: “'慶滕越政,百乃增刻',是否應該理解為'慶滕'這個人,或這一年,或這一事件,政權遭受逾越、篡奪,百姓或有人在史書中增加鐫刻了這個內容。” 青蓮子忽然說道: “倘若下文是'橫浩吞銜,在予屬今',那麼可否說成是'橫自浩渺'就在我之如今呢?” 竇知文搖頭笑道: “不妥,不妥。那豈不是前後意不搭連,風馬牛不相及矣?” 三人聽了,也覺此解有誤。 但到底這段天書文字是要告訴給後人怎麼個意思呢? 一念師太說道: “各位邊吃邊想,反正文字已有,總比純粹的天書容易。” 給三人各取一隻無花果。 就在竇知文接過無花果的一剎那,他拍案而起,驚然大喜,放聲喊道: “老朽知道其中玄秘啦!老朽知道其中玄秘啦!” 三人一怔,齊聲問道: “玄秘何在,請先生快講!” 竇知文哈哈笑道: “請問這無花果長在何處?” “當然長在果樹之上。” 三人惑然答道。 “那無花果是長在一起呢,還是分長在各自枝頭?” 竇知文又神秘地問道。 “無花果當然是分長在各自的枝頭。” 一念師太又是惑然回答。 關於這一點,森孩兒與青蓮子卻不知道,故而未作回答。 竇知文又笑言問道: “怎麼又擺在一起了呢?” “這……”一念師太“唔”而說道: “那自然是人把它們擺在了一起。” “對!”竇知文悅言說道: “此果與此詩一樣,此詩與此果也相同。這段文字,原來本不是連在一起,而是有人以渙卦的形式,把它們拼湊成了一個貌似四言詩的東西。” 竇知文复急切地言道: “這些單個的字,乃取自一篇文章的每句話的首字。” 三人又詫然問道: “先生可知是什麼文章?” 竇知文粲然說道: “這篇文章,乃宋代著名學子范仲淹的《岳陽樓記》!” 一念師太聽了,仔細一想,果然如此。 原來,這《岳陽樓記》是范仲淹出知鄧州的第二年,於宋慶曆六年所寫,並以此作為自己的鞭策,同時勉勵遭遇誣告的友人。 《岳陽樓記》全文寫道: 竇知文頹然說道: “金骨王牌之小,不足以抄錄這篇長文,故而如是。此外,為何要以渙卦之象排列之,大約與《岳陽樓記》中'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相吻合。倘若果真如此,老朽先前所言,即已然點明了此文字之含義。至於是誰刻在其上,目的何圖,就無從知曉了!”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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