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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六、暗算

奇門兵刃1·折疊弩 方白羽 6577 2018-03-12
隱在半山腰一處岩洞內,步天歌慢慢調試著折疊弩的扳扣和弓弦。這裡正對瑤光長老繡房的窗口,距離大概有八、九丈遠,這個距離步天歌有絕對的把握一擊必中。雖然天璣是唯一一個在折疊弩前搶攻並成功逃脫的頂尖高手,但那次是在他有所防備且步天歌心中沒有殺意的情況下,這一次他不會再有那麼好運,步天歌對此信心十足。 腳蹬弓脊拉開弓弦,然後把透心箭卡入箭槽,步天歌懷抱折疊弩閉上雙眼,像往常那樣耐心地守候著。在出擊前這難得的片刻寧靜中,他不由想起了惠娘和珠兒,還有失踪了的冷欣兒。若不是為了她們的安全,他實在不願為瑤光所用,哪怕天璣確實該死。 就算是為那一船海龍幫的漢子報仇吧!步天歌只能這樣說服自己,想到那些漢子中說不定就有殺害妻兒的兇手,步天歌只有苦笑,發覺自己第一次對即將來臨的出擊有所抵觸。

下方傳來隱隱的爭吵聲,步天歌循聲望去,才發覺白衣飄飄的天璣已經進了瑤光的繡房,二人似乎正為什麼起了爭執,天璣在瑤光面前頗為放肆,一隻手指幾乎都指到瑤光的鼻尖。瑤光則連連後退,漸漸把天璣引到了窗前。 步天歌把折疊弩架到山石上,伏身向天璣瞄準,可惜天璣一直側身對著窗口,胸膛、咽喉等要害部位俱沒有暴露出來,而他的頭又被窗櫺擋住,沒法做到一擊必殺。步天歌有些焦急,心知這一次不像往常出獵,沒有必殺的機會可以暫時放棄。這一次是有沒有機會都必須出手。 繡房中二人的爭執越發激烈,可惜距離太遠,聽不清他們在爭什麼。眼看天璣就要離開了窗口,步天歌只得把透心箭對准他的下肋,天璣剛好抬起手臂,露出了腋下的空門,透心箭從那裡射入也能穿透心臟,只是,這個部位步天歌沒有十足的把握。

――嗖! 弓弦暴響的同時,透心箭已越過八、九丈距離,準確地從天璣腋下穿入。只見天璣渾身一顫,跟著就地一滾便隱回房內,這一箭竟沒能將之射殺。房中跟著傳來激烈的打鬥聲,隱見其中有劍氣縱橫。步天歌忙再次拉開弓弦重新裝好透心箭,端起弩弓向房內瞄準。可惜窗口只見瑤光在拼命抵抗天璣的長劍,天璣只隱在房內,不再靠近窗口。從窗口望去,步天歌只能偶爾看到天璣的長劍在房中縱橫捭闔,依舊凌厲無匹。 ――嗖! 步天歌終於再次射出了一箭,這一箭沒有射向天璣隱在房中的身體,而是射向他暴露出來的長劍。並選在他抬劍招架瑤光短刀的瞬間。遙聽“叮”一聲脆響,天璣的長劍應聲而斷,剛好瑤光的短刀也刺到,天璣原本天衣無縫的一招頓成敗著,事發突然,天璣變招不及,眼睜睜看著瑤光的短刀刺入了自己咽喉。

步天歌這一箭選擇的時機恰到好處,在瑤光出刀、天璣格擋的同時射斷他的長劍,總算助瑤光刺殺了天璣。只見瑤光在窗口衝這邊擺了擺手,步天歌才收起折疊弩癱倒在地,方才那一箭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精力。 繡房中的血跡早已清洗乾淨,天璣的屍體也早已處理掉,取而代之的是一桌豐盛的酒席。步天歌本不想與瑤光舉行什麼慶功宴,不過既然已經與之“狼狽為奸”,又想到惠娘和珠兒還在她手中,而冷欣兒下落不明,也需要她調動人手追查,步天歌只得勉強出席。 窗外月色如畫,房中紅燭高照,如煙、如夢姐妹則在一旁侍侯,而席中對坐的就只有瑤光與步天歌二人。只見瑤光在紅燭映照下,愈發顯得光彩照人,她親手為步天歌斟上一杯清酒,然後雙手捧到步天歌面前,嬌笑道:“今日若非先生相助,妾身定遭不測,請容妾身敬先生一杯,以示謝意。”

見步天歌沒有接杯,瑤光嫣然一笑:“你是怕酒中有毒?”說著她把酒杯往旁一舉,“如煙,替先生試酒。” “是!”如煙忙接過酒杯,淺淺嚐了一口,然後把酒杯遞還瑤光。見步天歌依然沒有接杯的意思,瑤光無奈道:“既然先生有疑心,就容妾身為先生親自試酒嘗菜吧。” 見瑤光把酒和每一樣菜都嚐了一點,步天歌才接過酒杯。雖然對瑤光仍有戒心,不過步天歌對自己的江湖閱歷更有信心,自信天下任何毒藥都瞞不過他的口鼻。再說既然已經與之合作,這點起碼的信任還是要有的,所以步天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推杯對瑤光道:“我已助你除掉了天璣,現在該是你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那是自然!”瑤光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面玉牌,遞到步天歌面前,“這面玉牌是妾身的信物,憑之可以自由出入谷中任何地方,妾身所轄這星月谷,先生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惠娘和孩子你也可以隨時相見,甚至可以偶爾把孩子帶出谷外散散心,唯一的條件是必須經過妾身的同意。”

步天歌接過玉牌,只見正面是北斗七星的圖案,背面是斗柄上最末一顆瑤光星的放大圖案。看玉牌的精緻程度顯然不假,這玉牌對自己還真是十分重要,尤其瑤光的許諾比當初還有更大的讓步,步天歌對此不再有異議,收起玉牌道:“冷欣兒有消息嗎?” “妾身正在令門下追查。”瑤光臉色有些凝重起來,“按說星月谷雖非龍潭虎穴,外人要想不驚動妾身門下進入谷中,這肯定不太可能。而妾身門下弟子也沒人敢瞞著我搞什麼手腳,這事到有些蹊蹺。” 步天歌嘆了口氣:“冷欣兒是我兄弟,望長老定要幫我找回。” “那是當然!”瑤光嫣然一笑,對步天歌舉杯道,“不過咱們今日只慶功,不談掃興的事。來!為咱們的合作,乾杯!” 酒過三巡,瑤光輕解薄衫,露出光潔如玉的胳膊,並以手輕搧著香風說:“房中酒氣瀰漫,令人燥熱難當。如煙,把我的天堂香燃起來。”

“是!”一旁侍侯的如煙忙答應著來到香案前,把一種黑色如膏的香料在香爐中燃了起來,一股似蘭似麝的馨香頓時在房中氤氳開來,裊裊輕煙頓時為繡房增添了幾許縹緲如夢的氣氛。步天歌本對香料不甚喜歡,不過第一次聞到這與眾不同的異香,也不由奇道:“這是什麼香料?竟令人渾身有說不出的舒坦,暖洋洋似浸泡在溫泉之中。” 瑤光嫣然一笑:“這可是妾身從異域引進的奇香,看到外面山谷中那些美麗妖嬈的異花了吧,這香料就是從它的果實中採集、提煉、發酵而來,由於它有令人愉悅舒暢的功效,給人以如墜天堂之感,所以妾身便叫它天堂香。” “天堂香?”步天歌皺起眉頭,這是從未聽說過的名字,這香味也是從未聞到過的味道,難免使他心生警覺。不過暗查內息,完全流轉自如,絲毫沒有異兆,而瑤光和如煙如夢姐妹也甘之如飴地深吸不已,這也令他放下心來,只道,“這香料若是流入民間,當可價值千金。”

“唉,只可惜妾身走遍天下,也只找到這一片山谷來種植它。”瑤光遺憾地嘆了口氣,“因為它極不容易成活,對氣候條件要求甚嚴,而恰好這星月谷中有蝴蝶泉,使整個山谷溫暖潮濕,它才得以在這兒開花結果,所以它的產量極為有限,僅夠咱們自己的用度。” “果然很神奇,令人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步天歌深吸一口氣,只感到身體飄飄然似欲乘風而起。瑤光見狀笑道:“你若再深吸幾口,還會有更為奇特的感受呢。”說著示意如夢,把香爐捧到了步天歌面前。 步天歌將信將疑地深吸了幾口濃煙,立刻感到那種飄然舒愜的感覺漸漸瀰漫全身,房屋樓宇似乎也跟著飄忽搖擺起來,對面瑤光的笑容漸漸變得縹緲朦朧,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像是仙界幻境,令人有如夢如幻的感覺。

“先生,妾身再敬你一杯。”對面的瑤光笑瞇瞇地舉起了酒杯,她的聲音也變得異常飄渺遙遠,步天歌忙擺擺手,“不……不喝了,我……好像有些醉了。” 說著他掙扎著要站起,卻感到整個天地都飄忽搖動起來,不由吃了一驚,暗道:僅喝了三杯酒,我為何醉得這般厲害?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安和警惕,但人卻像墜入了一種幸福的夢魘,完全無法清醒過來。 “先生醉了,扶他去歇息吧!”瑤光的聲音越髮飄渺遙遠。 身子被兩個夢幻般的仙姬一左一右扶住,步天歌只感到腳下像踏在雲端般的飄忽。迷迷糊糊被放到床上躺下,身上覆上了熏香的錦被,步天歌不由喃喃問道:“這是……哪裡?” “睡吧,你將享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有人在輕輕撫摸著自己,像是妻子溫暖的愛撫,雲端有妻兒乘風而來,一塵不染如瑤池仙人。

“阿蘭,寶兒!”步天歌喃喃呼喚著妻兒的小名,激動的把她們擁入懷中,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瀰漫全身,像雷電般衝擊著步天歌的身心,幸福在幻境中瀰漫……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扇在步天歌臉上,瑤光從步天歌懷中掙脫出來,理理有些凌亂的雲鬢,她冷冷地打量著依舊沉浸在幸福幻覺中的步天歌,瑤光的眼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怨毒寒芒,“哼,步天歌,步殺神,我倒要看看你與別人究竟有什麼不同?敢對我不正眼相看,敢說我是個老女人!” 隨手放下帷帳,瑤光轉頭對如夢如煙吩咐道:“餵他一顆極樂丸,黎明時再餵他一顆,我不信他這個殺神不會像狗一樣匍匐在姑奶奶面前!” 雀鳥的喧囂把步天歌從美夢中吵醒,晃晃昏沉沉的頭,他總算睜開了乾澀的雙眼,漸漸看清了周圍的一切。只見自己置身於一間女性的繡房中,頭頂鸞帳高掛,身上錦被熏香,窗外日頭高照,陽光投入房中,為繡房染上了一層絢爛的金色。

慌忙從繡床上一跳而起,步天歌總算記起這乃是瑤光的睡房,還好她並不在房中,而自己衣衫還算周正,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步先生醒來了?”隨著一聲溫柔的問候,如煙如夢已並肩進入房中,一個手捧玉盆,盆中清水巾帕一應俱全,一個手捧一套乾淨衣衫,屈膝向步天歌行禮,“請先生梳洗更衣。” 步天歌“嗯”了一聲,吶吶問道:“我怎會在這裡?” “先生昨夜醉了,長老便把自己的睡房留給先生歇息,自己去了客房。”如夢答道。 醉了?步天歌心中十分奇怪,想自己酒量不該輕易就醉,問題一定出在昨夜那天堂香上!步天歌心中不由閃過一絲警覺,但又想到瑤光若是要暗算自己,昨夜盡可動手,沒必要把睡房留給自己,還令如煙如夢一早就侍侯在門外。這樣一想步天歌又有些疑惑起來,不知道瑤光打的什麼主意。不過昨夜那場大醉倒是很幸運,竟同時見到了阿蘭和寶兒,雖是做夢,也令步天歌感到十分幸福。 就著玉盆洗去一夜疲憊,步天歌轉到銅鏡前準備梳理一下凌亂的頭髮,一抬眼便看到鏡中那個眼窩深陷、一臉憔悴的漢子,他渾身不由一顫,手中的玉梳也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這……這是我麼?”他瞪著鏡中人吃驚地問,慌忙用手抹抹銅鏡,原本一塵不染的銅鏡並無任何變化,鏡中之人憔悴如舊。步天歌不禁摸摸自己臉,不敢相信鏡中那個萎靡憔悴的漢子就是自己。 “先生宿醉方醒,精神尚未完全恢復,歇息兩日就沒事了。”如煙邊收拾摔碎的玉梳邊輕聲道,她的眼中有一絲同情,更有一絲遺憾和惋惜。 “但願吧!”步天歌對著鏡中人苦笑道,看看外面天色,竟已是日上中天,他不禁又是一聲驚呼,“我竟醉了這麼久!” 門外有環佩響動,瑤光似得了門下的匯報適時過來。步天歌見到她不覺有些尷尬,忙道:“昨夜醉酒失態,弄髒了長老香房,實在是慚愧!” “沒什麼!”瑤光臉色冰涼,一副客氣而冷淡的模樣,“昨夜先生爛醉如泥,妾身門下俱是女流,不便把先生扶回客房,瑤光只好留先生在陋室歇息,希望先生莫怪妾身蝸居簡陋才是。” 聽瑤光這一說,步天歌更是尷尬,忙客氣兩句告辭出來。待他剛一離開,瑤光便對如煙吩咐道:“把這臭男人用過的被褥全都給我燒掉!” 瑤光果然守信,星月谷中任由步天歌自由來去,沒人對步天歌阻攔過問。在月神殿中與珠兒玩耍了半日,又到谷中游覽到黃昏,望著天邊漸漸黯淡下來的晚霞,步天歌心中感到一陣煩躁,總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夜的美夢,妻兒的一顰一笑彷彿就在眼前,令人難以忘懷。到現在步天歌已經明白,昨夜的醉酒肯定與那天堂香有關,那種香料顯然有一種強烈的致幻作用,能讓人在幻覺中實現心靈深處最大的願望。步天歌很想再次進入那種幻覺,它不僅能使自己見到妻兒,還能讓自己的身體沉浸在一種從未有過的寧靜和舒適中。 可惜今日瑤光沒有再邀請自己,步天歌只好獨自回到客房,整夜在床上輾轉難眠,苦苦捱到天明,步天歌再受不了那種百爪撓心的痛苦,只得厚顏去見瑤光,向她討要一點那種天堂香。瑤光沒有拒絕,還讓如煙耐心地教會步天歌怎麼用特製的香爐燃起天堂香,並讓如夢包了一大包那種黑如泥膏的香料,連同一個精緻的香爐一併送給了步天歌。 急急地回到客房,步天歌立刻照著如煙教的法子燃起天堂香,熟悉的香味頓時隨著裊裊的輕煙在房中繚繞飄散開來,步天歌深深地呼吸著,漸漸沉浸於一個物我兩忘的夢幻世界,在那裡,阿蘭和寶兒的音容笑貌是那樣的真切,步天歌感覺又像回到了過去那最幸福的時光。遺憾的是,無論燃起多少天堂香,幸福感總不如第一次那般強烈而悠長。 可惜那一大包天堂香沒幾天就用完,步天歌只得再次去向瑤光討要,這一回瑤光沒有爽快地就把天堂香給步天歌,而是把玩著自己的手淡淡笑道:“雖然你是妾身的貴賓和夥伴,可妾身也沒答應要一直供應你天堂香啊。” “要多少錢,我買!” “天堂香如此珍貴,再多錢也是買不到的。” 步天歌啞然無語,隱隱有一種墜人彀中的感覺,而體內那種心癢難耐的感覺又悄悄爬上來,令人難以丟下那天堂香。就在這時,卻見瑤光從懷中掏出一枚蠶豆大小的白色藥丸,用兩根春蔥般的手指拈著舉到面前,對步天歌嫣然一笑:“天堂香是沒有了,現在只有它,要不要?” “極樂丸!”步天歌駭然後退,頓時就想起了蘇逸荃等人像狗一樣爭搶它的情形,以及那些被馴服得比狗還聽話的江湖豪傑。只見瑤光嬌笑道:“沒錯,是極樂丸,它可是比天堂香更為美妙。對了,忘了告訴你,它和天堂香一樣,都是從外面那些山米花、也就是罌栗花的果實中提煉而來。天堂香是用果漿熬製發酵而成,而極樂丸則是用天堂香提煉濃縮而成,過程非常複雜煩瑣呢,所以它也比天堂香珍貴許多。” 步天歌聞言渾身冰涼,總算開始明白瑤光的陰謀和手段。只見瑤光笑盈盈地繼續道:“不過你是妾身的伙伴和貴賓,所以妾身要好心提醒你,這可是毒藥,雖然不會一下子把人毒死,但它會讓人上癮,這藥癮可比什麼酒癮、賭癮都要大得多,一旦癮頭上來,就會令人痛不欲生。知道如煙如夢如何馴服那些野狼吧?就是用這個,先用這種藥拌入新鮮牛羊肉中,拋之荒野,引野狼搶食,每次飼狼之時都吹響牛角號,使狼群一聽到號角就想起這藥,藥癮立時發作,時間一長就被如煙如夢馴得服服帖帖!” 步天歌頓時想起了剛進崑崙山時看到的那隻從空中摔下來的老鷹,想必也是吃了混有極樂丸的牛羊肉,才藥癮發作從空中摔下來。還有那些被制服的江湖豪傑,也是屈服在這藥癮之下。一想到方信和蘇惜雲也被這藥癮折磨得那般狼狽,步天歌就覺得後脊一股涼氣直衝到頭頂,不由澀聲問:“你為何要言而無信,以這歹毒的藥物害我?” “沒有啊!”瑤光的神情有說不出的無辜,“天堂香可是你自己向妾身討要的,這極樂丸妾身也把它的毒性告訴了你,要不要全由你自己決定。再說是妾身讓你體驗到人世間最大的快樂,見到了最想見的親人,你還該感謝我呢!” 望著笑顏如花的瑤光,步天歌突然發覺她正如山谷中那些罌栗花,美麗而邪惡,她的毒又非比尋常,有種令人不惜放棄一切也要追尋的誘惑。但步天歌不甘心成為被她馴服的狗,不由一聲大喝:“我要殺了你!”說著便向瑤光撲了過去,半空中軟劍迎風而出,直指對方咽喉。 瑤光慌忙向後飄然退開,步天歌仗劍緊追不捨,二人在房中一追一逃,轉眼就交手十數招,每一次瑤光都一沾就退,並不與步天歌硬拼。片刻功夫,步天歌就感到腳下虛浮,氣短胸悶,手腳也不禁顫抖起來,那種百爪撓心的熟悉感覺開始從心底升起,漸漸瀰漫全身,這讓他手腳酸軟,幾乎拿不穩自己的劍,那藥癮竟然在這個時候發作了。 慢慢坐倒在地,步天歌從背上取下折疊弩,抖著手把它打開,幾乎拼盡了全身之力才勉強拉開弓弦。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只想在藥癮完全發作前把這個暗算了自己的蛇蠍女人射殺當場,以免她再用這種毒藥去謀害更多的人。抖著手把透心箭卡入箭槽,步天歌端起弩弓,但雙手甚至渾身都抖得厲害,根本無法瞄準。 瑤光見步天歌藥癮已經發作,便沒有逃遠,只在數丈外笑盈盈地望著正與體內藥癮做最後抗衡的步天歌。 “過來啊!”她舉著那枚極樂丸對步天歌嬌笑道,“你只要像狗一樣爬過來,跪在地上求我,這顆極樂丸就是你的了,它立刻就可以解除你所有的痛苦,讓你馬上享受到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見到你最想念的親人。我要看看聞名天下的獵頭殺神步天歌,會不會拜倒在我這個老女人腳下,像狗一樣苦苦哀求!” 步天歌使勁咬破自己的舌尖,瞬間的疼痛令他神誌稍稍清醒了一點,趁此難得的清醒他終於扣動了扳扣,透心箭應聲而出,瞬間即沒入了瑤光身體。只可惜出手的剎那渾身都在戰栗,那箭終究還是偏了一點。步天歌暗嘆一聲“可惜”,扔下折疊弩伏倒在地,像蝦米般捲曲起身子,不由自主地發出了近乎野獸般痛苦至極的嚎叫。 “啊!”瑤光也是一聲慘叫,捂著被射中的肩頭搖搖欲倒,如煙如夢慌忙一左一右將之扶住。看看傷得雖重,卻還不足以致命,瑤光這才稍稍鎮定了一點,不由對著在地上翻滾掙扎的步天歌恨恨地叫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的意志!把他給我關起來,我一定要讓這個殺神徹底屈服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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