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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海王

奇門兵刃1·折疊弩 方白羽 6305 2018-03-12
“看!飛龍旗!” 一望無際的大海上,一葉小舟在隨波蕩漾。剛出海第二天就看到海龍幫的飛龍旗,也難怪冷欣兒如此興奮,找到海龍幫就等於找到了小不點的父親――海王金玉堂,那豐厚的報酬自然也就到手了,一想到這,冷欣兒就忍不住裂開嘴笑了起來。 嗚――嗚―― 兩艘海龍幫的快船鳴著號角慢慢靠了過來,步天歌立在船頭望著靠上來的兩艘快船,突然高聲道:“步天歌欲拜望海王金玉堂,煩海龍幫兄弟通報領路。” “步天歌?獵頭人步天歌?”兩艘快船上響起海龍幫眾的竊竊私語,步天歌的名號即便是在海上,也依然令人聞之色變。 “不知步先生為何要見我們幫主?”半晌後,才有海龍幫頭目高聲問道。步天歌想了想,回身從惠娘懷中的小不點衣衫上摘下一粒明珠做成的鈕扣,一甩手扔給那答話的頭目。那頭目接過鈕扣後,忙道:“步先生請在此等候半日,待我與你通傳。”

看一艘快船漸漸遠去後,幾個人只得把孩子抱入船艙中等候。冷欣兒從惠娘手中抱過小不點,突然對著她幽幽嘆了口氣,“唉,馬上就要與你分手,我倒突然有些捨不得了,今日這一分手,也不知將來還有沒有機會再見,等你長大後,也不知還記不記得你冷欣兒哥哥。” 惠娘一聽這話眼眶也不禁紅了起來,拍著孩子的小手喃喃道:“我也愛煞了小不點,這要突然一分手,我這心裡還真是……”說到這不禁連連抹淚。 “你別難過,”冷欣兒忙勸道,“我可以幫你跟金幫主說說,反正你也沒了親人,不如就留在海龍幫照顧小不點,想海龍幫也不在乎多養你一個人。” 這話一說冷欣兒心中突然有些後悔,不禁想到如果惠娘也留在了海龍幫,恐怕以後就再也沒機會見面了。想到這他不由偷眼打量惠娘,卻見她面露喜色,連連道:“那真是太好了,你可一定記得幫我向金幫主說說。”

“好的,我記下了。”冷欣兒只得沒精打采地答應下來。就在這時,只聽方才那位頭目在外面高喊:“步先生,請隨我的船前往海龍幫一處秘密島嶼見咱們幫主。” 小舟在船家的操控下,跟著海龍幫兩艘快船緩緩向東進發,沒多久便來到一處小島,幾個人在海龍幫幫眾帶領下上得島來,才發覺島上風光明媚,花紅鳥唱,竟是一處難得的世外桃源。 幾個人最後在那頭目的帶領下來到島上一處木樓中,剛進門就見一個錦衣中年文士從裡面迎了出來,來不及與步天歌三人見禮,他的眼光就直勾勾地盯著惠娘懷中的小不點,然後疾步來到惠娘面前,向孩子張開雙臂顫聲呼喚:“珠兒!” 孩子膽怯地望著面前的錦衣文士,眼光有些陌生,大約被對方的神情嚇壞了,不禁直往惠娘懷中躲。步天歌見狀便問道:“不知這位先生是……”

“我就是金玉堂!我就是珠兒的父親啊!”錦衣文士頭也不回,只對著孩子連連道,“珠兒,到爹爹這兒來,不記得你爹爹了?” 孩子終於想起了什麼,慢慢向錦衣文士張開了雙臂,他不禁一把抱緊孩子,緊緊摟在懷中,久久不願放開。步天歌眼中瀰漫起一絲羨慕的神色,然後慢慢往後退去,想悄悄離開海龍幫。冷欣兒一看,忙連連咳嗽,總算引起了那錦衣文士的注意。 “哦,差點忘了幾位恩人!”金玉堂忙把孩子交給身旁一位丫鬟,對冷欣兒和步天歌抱拳道,“珠兒能平安回來,全得幾位恩人之助,請受金玉堂一拜!” 步天歌只得停下腳步,還禮道:“金幫主不必客氣。” 冷欣兒則笑著說:“海王的大禮我冷欣兒可受不起,不過要是別的小禮嘛,我倒是可以笑納。”

金玉堂立刻心領神會,忙對隨從吩咐:“來人,打賞!”說著又對抱孩子的丫鬟擺擺手,“把小姐送裡面去。” 丫鬟抱著孩子入內時,那孩子卻掙扎著哭鬧起來,惠娘一看,忙疾步過去接過孩子,孩子一到她的懷中就立刻停止了哭鬧。惠娘拍著孩子的屁股,笑著向金玉堂解釋說:“孩子這段時間一直是我在照顧,她丟不下我呢。” 冷欣兒見狀趁機道:“惠娘如今孤身一人,跟小不點又如此之親,金幫主不如把她留下來照顧孩子吧。” “沒問題!”金玉堂這才注意到僕婦打扮的惠娘,眼里頓時閃過莫名的驚訝,木呆呆望了惠娘好一會兒,直把惠娘盯得不好意思地轉開頭,他才收回目光點頭道,“你們都是珠兒的恩人,珠兒跟惠娘又是如此投緣,我豈能讓惠娘就這樣離開?”

惠娘忙向金玉堂福了福以示感謝,就在這時,有海龍幫幫眾托著幾大盤澄澄的元寶進得房中。金玉堂便向三人示意:“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步天歌搖搖頭,“金幫主美意步某心領了。”惠娘也道:“小女子這一路上還是蒙步大哥收留,豈敢收此重禮?”只有冷欣兒兩眼放光,搓著手連連道:“金幫主真是太客氣,太豪爽了,太……我冷欣兒若不替步大哥和惠娘全部收下,就是不給金幫主面子。” 金玉堂見步天歌不收金銀,不由呵呵笑道:“我差點忘了恩公是誰,尋常阿堵物豈會放在眼裡?”說著他拍拍手,“來人!去把藏寶庫中的東西給我抬上來。” 兩個幫眾應聲而去,片刻後指揮著幾個大漢抬進來幾口大箱。箱子在房中放下,打開,房中頓時珠光寶氣瀰漫,耀得人睜不開眼。金玉堂指著箱子中的珠寶對步天歌笑道:“珠兒是我的掌上明珠,無論用多少金銀珠寶來報答恩公都不為過,這是海龍幫眾多藏寶之一,希望有幾樣能入恩公法眼。”

步天歌依然搖頭道:“不必了,我不會要的。” “恩公若是不收,我會終身不安,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報答恩公對小女的救命之恩。” 見金玉堂說得誠懇,步天歌猶豫了一下,終於上前兩步來到那幾口珠寶箱子麵前,打算挑一兩樣首飾意思一下,然後把它轉送給惠娘,也算是對她這段時間的辛勞和冒險的一種補償。他剛要撿起一掛明珠,手卻突然僵在空中,他的眼光直勾勾地盯著箱子中一件東西,人像泥塑木雕般紋絲不動。 廳中眾人都不明所以,只當是步天歌在這一箱珠寶中發現了稀世之寶,半晌後才見他抖著手,慢慢從箱子中拿起一樣東西。那是一個小小的純金手鐲,金玉堂以內行的眼光掃了那鐲子一眼,笑道:“這鐲子也就上面雕刻的那些花草魚虫有點特色,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希奇,不過只要恩公喜歡,我這就讓人給你包起來。”

步天歌沒有理會金玉堂的話,隻小心翼翼地摸娑著手鐲,澀聲道:“這鐲子原本是一對。” 金玉堂立刻對幾個幫眾吩咐:“快幫步先生找找!” 眾人立刻在幾個箱子中翻檢開來,但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另外一隻。金玉堂一看便對眾人道:“把東西全倒出來找,恩公就只看上這麼一件小東西,我豈能讓他留下遺憾?” 幾大箱珠寶全都倒在地上,整個廳中頓時為五光十色繚繞,幾個海龍幫幫眾蹲在地上,細細地在眾多珠寶中搜尋另一隻小小的手鐲。卻見步天歌神情複雜地摸娑著那隻純金手鐲,頭也不抬地低聲道:“不用找了,另一隻在這裡。”說著,他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解開包裹,裡面是一隻小巧的純金手鐲,他把兩隻手鐲並在一起,果然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金玉堂鼓掌笑道,“難怪恩公對這只不起眼的手鐲如此偏愛。” “沒錯!”步天歌把手鐲貼在胸前,神情黯然地喃喃道,“因為這上面的花草魚虫,是我自己親手所刻,世間獨一無二。” 金玉堂的笑容僵在臉上,一股寒意驀地從心底升起。只聽步天歌喃喃道:“那一年我兒子剛滿周歲,正好跟你的女兒一般大,我刻了這對手鐲送給他,希望他長命百歲。可是……他如今,永遠就只有……一周歲。” 說著步天歌慢慢把手鐲包起來,仔細放入懷中,然後從肩上解下折疊弩,開始慢慢打開。周圍的海龍幫幫眾慌忙四下散開,此起彼伏的兵刃出鞘聲不絕於耳,但卻被金玉堂的手勢阻止了進一步的行動,只見金玉堂神色如常,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

“我還記得最後看到他的情形,他倒在血泊中,一隻小手中還緊緊攥著那個鐲子,另一隻小手已斷,手上的鐲子不翼而飛,他媽媽倒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渾身赤裸,下身全是鮮血。”折疊弩已完全張開,步天歌從箭匣中抽出一支透心箭卡入箭槽,然後望著對面的金玉堂平靜地道,“從那天起,我就發誓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殺害他的兇手,多少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幻想著把透心箭射入兇手心臟的情形,感謝上蒼,終於讓我盼到了這一天!” 慢慢把折疊弩舉到與肩平齊,步天歌繼續道:“我知道,你金玉堂不一定就是直接兇手,不過這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你身為海龍幫幫主,海龍幫所有罪孽便都要算到你頭上,你死,海龍幫解散,只有這樣,我才能對兒子說,孩子,爹爹給你報仇了!”

盯著不到三丈遠的金玉堂,步天歌瞇起一隻眼,淡淡道:“你可以先逃,不過我要告訴你,十丈之內,只要我目光所及,透心箭箭無虛發,我只射一箭,你可以試試自己的運氣。” “我不逃!”金玉堂臉色發白,但依然立在原地,“正如你所說,海龍幫所有罪孽都該算在我這個幫主頭上,如果我的死能讓你心裡好受些,動手吧。” 步天歌不再說話,把折疊弩平平指向對面的金玉堂,這一次透心箭瞄準的不是心臟,而是金玉堂的眼睛。這一次不是在獵頭,不需要完整的頭顱驗明正身。 凜冽的殺氣壓迫得廳中眾人喘不過氣來,眾人屏住呼吸,等待著殺神射出那奪命的一箭。就在這時,只聽“哇”一聲啼哭,突然打破了廳中的死寂。小不點在惠娘懷中拼命掙扎,把小手使勁伸向步天歌。小小的孩兒,朦朦朧朧地意識到至親之人的危險,但她只能用哭聲來向大人抗爭,這樣的抗爭顯得是如此的無力,如此的柔弱和無助。 但正是這種柔弱至極的抗爭,讓步天哥如磐石般穩定的手也顫抖起來,他只感到掌心在冒汗,小小的弩弓竟似重逾千斤。仇人就在對面,只需輕輕一扣,就可以從多年的痛苦中解脫出來,只需輕輕一扣,就可以告慰妻兒在天之靈。但這一扣,同時也就永遠扼殺了另一個孩子純真的笑顏,讓她終身都沉浸在仇恨和痛苦之中。 小不點聲嘶力竭地嚎叫掙扎著,爆出了難以想像的力量,惠娘不得不把她放到下來。她雙腳一落地,立刻蹣跚著向步天歌走來,途中摔倒了數次,但都頑強地爬起來,不屈不饒地向前,最後,她終於一把抱住了步天歌的大腿,於哭喊聲中第一次清晰地吐出了兩個音節――爸爸! 步天歌心中一顫,淚水差點奪眶而出,做過父親的人,完全能理解一周歲孩子的舉動所代表的意思,她是在告訴步天歌,對面那個人是她的爸爸啊! 步天歌長嘆了一口氣,稍稍把折疊弩抬高了一點,然後輕輕扣動了扳扣。弓弦聲剛響,透心箭已擦著金玉堂的頭皮釘入了他身後的牆中。俯身為小不點抹去淚水,步天歌收起折疊弩,對金玉堂淡淡道:“這是透心箭第一次失手,三天后我再來,海龍幫不解散,我依然要殺人!” 說完步天歌轉身就走,不再回頭,冷欣兒忙追著他而去,臨出門卻又回過身來,把塞滿衣兜口袋的那些金銀珠寶全掏出來扔到地上,對金玉堂道:“你的東西不干淨,我收下了怕要做惡夢!” 直到步天歌與冷欣兒出門而去,金玉堂才猛地上前抱起女兒,緊緊把她摟在懷中,久久不願鬆開。直到二當家在一旁叫了無數聲“幫主”,他才不得已放開女兒。只聽二當家低聲道:“幫主,方才咱們收到了這帖子,就在幫主方才坐過的椅子上。” 金玉堂渾身一顫,忙用探詢的眼神轉望二當家,只見對方神情黯然地點了點頭,輕聲道:“沒錯,正是'星月貼'!” 說著他雙手遞上一封貼子,模樣看起來也跟一般的帖子差不多,惟有封面上有一幅星月圖案,七顆星星拱衛著一彎弦月。金玉堂一見那圖案,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失神落魄地喃喃道:“七星拱月!'星月符'終於又重現江湖了。只是沒想到會如此神速,珠兒前腳剛到這裡,帖子就遞到了我面前。” 二當家不禁滿臉恐懼地喃喃念道:“星月之光,無處不照。” “好個'星月之光,無處不照'!貼子上怎麼說?” “帖子上說,幫主你要在三天之內把孩子送到指定地點,不然……”說到這,二當家神情黯然,沒有再往下說,金玉堂也就沒有再往下問,只把女兒緊緊抱在懷中,遲遲不願鬆開。二當家只得在一旁小聲提醒道:“幫主,為了全幫上下,早作決定吧。” “我已做了決定!”金玉堂終於放開女兒,毅然道,“你知道我為何毫無抵抗地站在步天歌面前?我是希望他殺了我,這樣我就可以逃避做決定的責任,但現在我已經無可退縮,只好下這最後的決心,雖然我也曾軟弱過,猶豫過,想要把孩子獻出去,但這一回,是珠兒幫我下了這最後的決心。” 說完,他把孩子塞入二當家懷中,黯然道:“兄弟一場,幫為兄最後這一個忙吧。立刻去追步天歌,把珠兒交給他,就說我金玉堂以死謝罪,孩子就拜託給他了!” “幫主!”二當家一臉震驚,還要再說什麼,卻被金玉堂抬手阻止。 “你別再說了,我主意已決,你快帶著孩子去追步天歌,我這就解散海龍幫,免得大家陪著我同遭厄運。” 二當家還想說什麼,只聽金玉堂一聲斷喝:“走!” 二當家只得跪倒在地,對金玉堂拜了兩拜,然後把孩子抱入懷中,也不顧她的哭鬧掙扎,轉身便出門而去。金玉堂則別開頭,不敢再看女兒一眼。 “你說什麼?金玉堂自殺?海龍幫解散?”在海邊正要上船的步天歌乍然聽到海龍幫二當家帶來的這個消息,不由驚得目瞪口呆。雖然心中已下了讓海龍幫解散,以慰妻兒在天之靈的決心,但如此快就听到這消息,步天歌還是不敢相信,不由連連追問,“金玉堂怎麼了?海龍幫又怎麼了?” 二當家黯然道:“金幫主臨死前只有一個心願,就是把女兒金龍珠託付給步先生,如果連你也無法保護珠兒的話,就……把她殺了吧!” “什麼?”步天歌更加震驚,“為何我歷盡千辛萬苦把孩子給他送回,他卻又要把孩子推還給我?還留下如此一個令人無法接受和理解的遺言?” 二當家沒有回答,卻突然跪倒在地,對步天歌連連叩頭道:“我替幫主懇求步先生,求先生看在幫主以一己之軀,救海龍幫數千人的份上,答應幫主臨終的懇求吧!” “我不信金玉堂會自殺!”步天歌說著一把抱起哭鬧不已的金龍珠,發足往方才的那幢小樓衝去,不多時來到大門外,只見門外的海龍幫守衛已不知去向,進門一看,廳中凌亂不堪,幾大口裝盛珠寶的箱子還在原地,但那些珠寶已經被洗掠一空。而正堂的右首座位上,金玉堂瞑目坐在其中,不用探其鼻息,步天歌也知道他已震斷自己的心脈死去多時了。 “怎麼會這樣?”步天歌茫然四顧,實在不明白海龍幫到底發生了什麼,一轉頭見惠娘昏倒在地,他忙掐其人中令她醒轉,不等她睜開眼,步天歌就急問,“方才這兒發生了什麼事?” “嚇死我了!”惠娘見是步天歌,總算鎮定下來,連喘了幾大口粗氣,才道,“方才金幫主突然宣布海龍幫解散,讓大夥兒分了金銀珠寶各自離開。那些人剛開始還不想散伙,誰知金幫主就坐到那椅子上,閉上眼睛不再理會大家。眾人一看,這才分了財寶一下子散了,片刻間就走得乾乾淨淨。我見金幫主閉著眼睛還在睡覺,就上前想叫醒他,誰知一摸他的臉,已經冰涼冷硬,把我嚇得昏了過去。” 這時侯二當家和冷欣兒也追進來,冷欣兒對眼前的情形也是一臉驚訝,二當家則對瞑目而逝的金玉堂拜了兩拜,然後就把木桌凳椅慢慢堆到他的身旁,顯然是要將之火葬。步天歌忍不住再次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金玉堂為何要自殺?” 二當家淒然一笑,對步天歌黯然道:“步先生帶著小姐快走吧,如今海龍幫樹倒猢猻散,所有人都在爭相逃離這兒,你若去晚了說不定連船都找不到。” “那你呢?” “你放心,我不會自殺。”二當家苦笑道,“待葬了幫主我會離開這裡,從此在江湖上隱名埋姓,世上再不會有'東海蛟'解飛這號人物,海龍幫也徹底從江湖除名。” 步天歌駭然望著眼前這個有些文弱的漢子,實在沒想到他就是海上大名鼎鼎的水上巨梟“東海蛟”。 當步天歌終於上船準備離開海龍幫這處巢穴時,不禁回頭遙望,只見海島中央有火光沖天,一代海上梟雄,有“海王”之稱的金玉堂就這樣葬身火海了。看看身旁惠娘懷中的金龍珠,他不禁嘆道:“你這小丫頭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竟然頃刻間就令東海最大一股海盜因你而散,漕幫和天狼寨那些匪徒也為你鬥得死去活來,你要是能告訴我就好了。” 珠兒吮著大拇指,突然無意識地吐出兩個咬音不准的字:“爸、爸。” 步天歌心中一熱,第一次把孩子抱入懷中,緊緊貼在自己胸前。望著天邊那變幻莫測的雲彩,他喃喃道:“好孩子,有我步天歌在,誰也別想傷害到你!” “好珠兒,快叫冷叔叔,叔、叔!”冷欣兒在一旁也興奮逗弄起孩子,既然她叫步天歌爸爸,那自己自然就要升級成叔叔,不然可就虧了。誰知珠兒呀呀半晌,叫出來的還是那兩個咬音不准的字――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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