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封魂罐

第5章 第四章相知難相見

封魂罐 铁鱼 6852 2018-03-22
“你多久沒回國了?”我在電梯上問她。她略微有些緊張,臉頰上透出連粉底都掩蓋不住的一抹緋紅,洋溢著一種少女獨有的氣息,我看得一陣恍惚。 “一年多了。”她仰起下巴想了一下,又撅了一下鼻子,有些恨恨地道,“臭山羊,居然跟我玩失踪,看我一會兒怎麼收拾他。” 我笑笑,想像著一會兒他們兄妹相見的場面,突然覺得心裡有些空虛。有這樣一個妹妹,真好啊!我是獨子,從小便是孤單慣了。雖說有些堂弟妹,可也隔得很遠,總是聚少離多。我一直都想有個弟弟或者妹妹陪著,這也是我羨慕伊山羊的一個原因吧。 電梯在八樓停下,我領著小桃走出電梯。恰好對面的電梯門剛剛合上,我突然在它合上的瞬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高瘦背影,不由得“咦”了一聲。沒等看清楚,那電梯便已經關好門往下行駛了。小桃見我停住腳步,便問我怎麼回事。我嘴裡說沒事,心裡卻犯了嘀咕,不可能啊,難道是我眼花了?

來到病房門前,我讓小桃等在外面,跟她說要給伊山羊一個驚喜。 她乖巧地點頭答應。我推門進去,喊道:“老羊,你看看誰來看你了。” 話還沒說完,我就愣住了。因為我發現原本躺著伊山羊的那張床已經空空如也,並沒有人躺在上面。倒是旁邊的床上新搬來了一個病號,床邊有兩個人正拿奇怪的表情看著我。 我四處尋摸了好一陣。小桃可能在外面等得不耐煩了,也闖了進來。 她四處看了看沒發現她哥哥,就有些奇怪地問我:“我哥呢,你不是說他在這麼?” 我說:“是啊,他原本應該在這兒啊。”我轉頭又問旁邊床邊站著的那兩個人:“老師,你們看見這個病床上那人沒?” 其中一個男人答道:“剛出去不一會兒啊。你們前後腳的事兒。”

我驀地想起剛才電梯裡那個背影,連謝謝都來不及說,趕忙追了出去。小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在後面背著打包追著我一個勁兒地問。 我說:“你哥跑了,追!”她緊了緊肩上的背包帶子,毫不含糊:“肘!” 跑到電梯間,我們發現離我們最近的電梯停在12樓。來不及再等,我拖著小桃直奔樓梯。我們兩個順著安全通道往下跑。已經缺乏鍛煉很久的我,跑得氣喘吁籲,跑到四樓就有點跑不動了。小桃看我跑不動,就一把拉著我的手再拖著我往下跑,嘴裡念叨著:“肘肘肘肘肘……” 等跑到一樓,哪裡還見得到伊山羊的身影?我們又在醫院裡搜尋了一大圈,也沒有發現任何他留下的痕跡,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小桃有些沒主意地問我:“哥,咋辦?”我看到病房樓前面停了一排出租車。

我安慰她別著急,就走到那一排出租車旁邊抓住一個出租車司機問道:“師傅你見剛才有個穿灰色衣服的,挺高挺瘦,留著山羊胡,大背頭的一個人打車了沒?” “看見了啊。”胖胖的出租車司機拿著個保溫杯往嘴裡灌了一口,懶洋洋地看著我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我一把拉過身後的小桃,指著她說:“這個是剛才那人的妹妹,剛從美國回來看他。”出租車司機一看是個小姑娘,就樂呵呵地說:“剛走不多會兒,他就是打我前面那個車走的。” “往哪個方向走了?”我問他。他指了指馬路,說朝南走了。朝南走?我頓時覺得不妙。我的店在醫院的北面,而醫院南邊是火車站、長途汽車站,還有飛機場的接客站。 我拉著小桃轉身朝我的跨鬥跑。到了旁邊,我從跨斗里拿出頭盔讓她戴上,自己也顧不得戴頭盔了,跳上跨鬥猛踩幾腳,打著火。小桃麻利地跳上跨鬥,然後硬是把我的頭盔摁到我的腦袋上,她才自己戴好,叫道:“肘肘肘肘……”我又氣又好笑,擠對她說你能不能換個詞兒。她愣了一下,又一次伸直右臂往前一揮,指著前面說:“賴次,夠!”

面對著眼前茫茫的車海,我騎著我心愛的跨鬥無所適從。我載著小桃在火車站、汽車站、飛機接客站漫無目的地轉來轉去,而伊山羊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突然,小桃站住不走了,問我:“哥,你沒我哥電話麼?”我一拍頭,是啊,小桃沒他電話,可是我有啊。他先前可是給我打電話來著。結果,我一摸口袋,心就涼到半截了。我愁眉苦臉地從兜里掏出個iPhone 4跟小桃說:“甭打了,他電話在我這兒。”原來是早上我走的時候順手就把他電話裝到我兜里了。 伊山羊為什麼不打招呼就走?為什麼小桃說他已經失踪兩個月了? 他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救救小路?怎麼救?小路在哪兒?她怎麼了? 我趴在跨鬥把上開始揪頭髮,一串一串的問號。突地又想起:“閔王台?難道伊山羊去閔王台了?”我扭頭看著一臉失落的小桃,問道:“你哥失踪之前跟你說過什麼沒有?”

小桃努力地想了一下,摸著腦袋跟我說:“也沒跟我說過什麼啊。” 忽然她一拍腦袋,說:“對了,他說過用我的身份給我存了一筆錢,還把一張國內商業銀行的卡給我寄到學校。我當時還問他了,為啥不直接打到我的美國賬戶上,他說怕我亂花錢,等我回國之後才能用。我還奇怪他為什麼不等我回來拿。這麼久了,我都把這事兒忘了,現在才知道原來是他早就想不要我了。”說著說著,她嘴角開始往下撇,眼圈一紅,眼淚咕嚕咕嚕地往下滾,沖得她臉上的粉底一道一道的。 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他或許有自己的苦衷。也許他遇到了一些麻煩,不想讓你跟著受連累。”又扳著她的肩膀,讓她看著我的眼睛,跟她說,“一切有我吶,別怕!” 小桃抽泣著點點頭,再沒說話。

我嘆了一口氣,知道她心中難過,也不知道怎麼安慰。看眼下這個情形,要找到從醫院逃跑的伊山羊無異於大海撈針。我決定帶著小桃返回醫院,看看伊山羊給我們留下什麼線索沒有。 回到醫院,我去護士站看了一下,那個圓臉的小護士已經不在了。 我又朝正在值班的護士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她已經下班了。我總覺得那個小護士可能知道點什麼,但又不想告訴我。我辦完醫院的手續,便帶著小桃回到店裡。 看著重新變得沉默的小桃,我心裡更加煩亂。我隱隱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巨大的圈套之中,而且正是伊山羊一步一步把我成功拉進去的,那個罐子裡面到底裝了什麼?伊山羊難道真的毫不知情?現在看來,一切並不是他開始跟我說的那麼簡單。 小桃把身體蜷縮在太師椅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輕輕喊了她一聲,讓她把日記本拿出來給我,她只“哦”了一聲,也不說話。

我坐在櫃檯上翻看了一下日記,裡面好像是當年伊笑升他們的一次考古記錄。昨晚我只是大體翻了一下,現在才想起認真去看。刨去一些沒有價值的東西,我挑出來這麼幾篇。 日記還是從湘西開始的。 「1985.7.22 晴里耶」 〖看來有必要天門山一行了。 〗 「1985.7.23 晴里耶」 〖我把想法跟隊裡的同志說了一下,大家各抒己見,最終決定了,由我帶隊,建中、李正和孫解放一起進山,看看那個洞。 〗 「1985.7.24 晴天門山」 〖在苗人嚮導同志的帶領下,我們第一次看到了那個洞穴,真是鬼斧神工。大自然是偉大的,那應該是冰川運動後留下的冰穴。我們進去看了一下,發現了古人類活動的跡象。報導已經記錄。 〗

「1985.7.25 略陰天門山」 〖今天我們又一次進入了洞裡,按照趕屍人與李同志的說法,那兩個東西都應該是從這裡面被人拿出來的。我們探進了五百米左右,發現了洞壁上面的壁畫。這裡應該是古人類用於祭祀的一個洞穴。 〗 這篇日記下面畫了一個古怪的圖案,歪歪扭扭的畫了一些古怪的曲線,曲線裡面畫了一隻小鳥的形狀,卻是長著三隻腳,就像是幼兒園小朋友的塗鴉。 “三足金烏?”我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上面畫的這是太陽。古人對太陽的描述就是三足金烏。 「1985.7.26 小雨天門山」 〖苗人嚮導同志不肯再帶我們繼續往深處走,說不敢觸怒鬼神。我跟建中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我們自己進去。苗人同志也同意了。 〗

「1985.7.28 不詳天門山山洞」 〖外面天氣不明,我們現在正在洞中,應該是離外面四千五百米左右的地方。洞是往下傾斜的,氣壓表顯示我們還在海平面以上。我們已經發現了大量罐體,有一部分已經破損,並且這種罐子並不是陶器,而是青銅器外面加了一層陶片。這可能是對青銅器在潮濕環境下的一種保護。古人的智慧是無窮的。這種方式極有效地保護了裡面的青銅罐體,它們在這千百年來沒有被氧化。但是,這些罐子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用的呢?我們在一個破損的罐體內發現了一個玉瑗,有些像院裡的一件東西。已經記錄。 〗 日記到了這裡,後面的幾頁卻被人撕掉,於是內容一下子跳過了十幾天。 「1985.8.14 晴長沙」

〖孫解放同志與李正同志的追悼會定在後天,我對此次事件負全部責任,我接受組織上的處分。 〗 「1985.8.16 晴北京」 〖今天我沒有勇氣出席追悼會,我把我的工資交由建中讓他替我帶去。從洞中帶回來的東西已經交給院裡,那是同志們用生命換來的。或許它們的秘密很快就要被揭開。 〗 然後下面幾頁的內容價值不大,說的都是伊笑升因為這件事受到了很嚴厲的處分,大致就是一些怎麼接受教育之類的話。我一直翻到最後一頁。 「1985.10.10 晴山東日照」 〖接到報告,院裡立刻派我跟建中來到閔王台。不知道為什麼這裡也發現了與那洞裡一樣的東西。我跟建中商量了一下,絕對不能讓這些東西現世。 〗 「1985.10.12 晴明望台村」 〖去他媽的87201計劃,讓這個噩夢結束吧! 〗 日記接下來就沒有了。我看完以後沉默了很久,按這本日記上所記載的東西來看,伊山羊拿來的那個罐子,很明顯跟日記裡所記錄的是一樣的。 而且,日記裡還提到死了人,儘管過程已經被人刻意撕掉,不知道那些被撕掉的紙上面記錄的內容,但憑著昨晚伊山羊的表現,我也能猜出問題肯定出在了那些罐子上。 至於25年前他們到底接了一個什麼任務,我就不得而知了。從字裡行間看得出,這個87201考古隊應該是在有意地尋找一些東西,而並不是一次普通的考古行動。到最後伊笑升居然開罵了,可見他後來對這件事已經相當排斥。那他所說的出了大事兒,到底是什麼大事兒?竟然還可以影響到現在? 把日記本合上,我舒了一口氣。剛一抬頭,只聽“嘭”的一聲,感覺我的後腦勺碰到一個硬物。緊接著身後傳來“哎喲”一聲,我趕忙回頭一看,小桃正捂著鼻子眼淚汪汪地蹲在地上。我趕忙過去把她扶起來,有些心疼地責怪道:“你站我後面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啊?” 小桃捂著鼻子哼哼了幾聲,白了我一眼。看來是被我撞疼了。我拿開她的手幫她檢查了一下,她那秀氣的鼻子裡並沒有流血。我把她扶到椅子上,找了紙巾遞給她讓她擦擦。她邊揉著鼻子邊問我道:“哥,這真是我爸爸當年的日記麼?” “怎麼了?這是你哥給我的,應該沒有錯。”我跟她說。 “那就奇怪了,他怎麼一直都沒告訴過我?還有,那個87201,是他給我的銀行卡密碼。” “哦?”我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了。我苦笑著搖搖頭,心想,伊山羊啊伊山羊,你到底惹了多大禍?這是有點破釜沉舟的意思啊。很明顯,他給小桃存了一筆錢,又很隱晦地留下了這麼一個線索,意思就是一旦他出了意外,小桃就能靠這筆錢完成學業,而留下這個線索就是想一旦他真的死了,就要通過小桃的嘴巴告訴大家點什麼。 “哥,你搖頭做什麼?”小桃在旁邊奇怪地看著我,“難道這個數字還有什麼特殊的含義麼?” “沒有,可能是你哥對你爸爸的一種紀念吧!”我嘆了一口氣,隨口說道。我並不想讓她牽扯到這件事情裡面來。 低頭看了看表,已經中午一點多了,我站起來跟小桃說:“餓了沒?哥帶你吃點好的去。”她搖搖頭說吃不下。 我說:“你吃不下也得吃啊,小山羊不吃飽了哪有力氣找那隻老山羊啊?” 她破涕為笑,說:“你才是老山羊吶!” 我又笑說:“你哥是老山羊,你就是小山羊。” 我騎著跨鬥帶著小桃到了聚美齋。原本我不想再來這個傷心地,卻又有點放心不下羅玉函。畢竟那隻玉瑗好像是真的有點邪異,不僅王富貴跟我提了它,連伊笑升的日記裡也提到了。飯點兒已經過了,這會兒聚美齋的客人並不是很多。我跟小桃在大廳裡找了空桌坐下,幫她點了幾個菜。我趁著上菜的功夫去了趟前台,讓前台的服務員幫我找一下羅玉函。前台的姑娘告訴我老闆娘不在。不在?我心裡又開始有點泛酸,我強忍著心裡的醋意又問她:“羅小莬在不在?” 羅小莬就是小兔的大名。當被告知也不在時,我更覺得有點奇怪。 聚美齋可是羅玉函的命根子,雖說很多事並不需要她親力親為,但她仍是每日必到,即便她有事,也會讓小兔幫忙在這裡盯著。 我給小兔打了個電話,響了幾聲後,電話被接起來。 “歪?鐵師傅啊,什麼事兒?” “你沒在酒店?”我直截了當問她。 “我在學校呢,今天有課。”她有些奇怪地問,“怎麼了?” “你姐呢?” “我姐沒在酒店麼?” 我說沒在,她嘀咕了幾句奇怪了。我說沒事了,就扣了電話,朝小桃走過去。小桃看了我一眼,有些不高興地問:“你剛才給你女朋友打電話啊?怎麼在那邊這麼久?” 我苦笑:“不是,你哥要錢沒錢要模樣沒模樣要本事沒本事哪有人看得上啊?” “那可不一定。”她嘟囔了幾句,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可樂喝了一口。 菜一會兒就上來了。我看她點了一桌子的清淡,就跟上菜的服務員說,再弄個雞湯,弄個醬肘花來。服務員記下之後下去。 我看著小桃說:“吃吧。這幾天沒吃好吧?”她點點頭,夾了一筷子西蘭花,放到嘴巴里嚼了嚼,又問我:“你說我哥這次從醫院跑了是不是因為我來了?” 我說:“不可能,你別瞎想,或許他有別的事呢,說不定幾天就回來了。他怎麼捨得不見你,再說他也不知道你來了啊。” 然後她不再說話,低著頭慢吞吞地開始吃東西。我給她舀了一碗雞湯,遞給她,說:“喝點雞湯,你這次可比以前我見你的時候瘦多了。” 她一听就喜滋滋地接過去,“真的嗎?”又用左手圈了圈自己右手的手腕,“哎?真瘦了點嘞。”這小丫頭,前一秒剛才還在擔心她哥哥的失踪吶,一聽說她瘦了就立馬開心起來。 我看著她心情終於好了一點,就接著問她:“你學校裡功課不忙麼?怎麼就這麼跑回來了?” 她低著頭,喝了一小口雞湯,把勺子在小碗裡面亂轉著,說:“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許跟我哥說。” “好啊,啥秘密?”我笑著。 她從包裡掏出個本本,遞給我。我一看上面全是英文,連說不懂。 她說:“這是我的學位證書。” “啊?你畢業了?MBA不是要讀很多年麼?”我有些吃驚。 她指著那個證書上說:“Archaeological professional。” “啥意思?” “就是考古學專業。” 我一聽這個就開始使勁兒揉太陽穴,有氣無力地說:“你剛演完錢小樣就又演楊霹靂啊,你為啥就不學學人家趙青楚?這要是讓你哥知道了,他還不得背過氣兒去?” 她把手摁在桌子上,把臉從桌上湊過來,笑瞇瞇地一撥棱腦袋,面帶威脅地看著我:“所以啊,這事兒千萬千萬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了!” 我心裡想,咱們先找到他再說吧,照現在這個情況下去,他有沒有機會生你的氣還難說吶。嘴上只能說:“嗯,這事兒我就當不知道。以後再有這種事兒你也千萬千萬千萬別告訴我。” “為什麼?我可是把你當好朋友才告訴你的。” “那你就行行好再把我當好朋友這事兒就當沒告訴我吧。” “那不行,反正我告訴你了你就得給我保守秘密。” 我說:“我說你哥怎麼跟我說你肚子裡憋著壞吶,還生怕你被憋坏了。鬧半天你肚裡原來憋了個雷,一扔出來能直接把你哥滅了。” 她一扔手裡的勺子說:“你討厭!” 我不再接她話了,拿了一根煙,剛要點著,她伸手奪了過去,扔到桌上的煙灰缸裡,碾碎,朝我揮揮拳頭:“不許抽煙。” 這個可愛的姑娘,還不清楚她的親人究竟出了什麼變故,只是單純地把一切希望寄託到我身上。我不想讓她難過,更不忍心讓她純淨的眼眸裡再有任何一點灰暗的顏色。 她繼續悶頭吃飯,我卻突然沒了胃口。此時,兜里的電話突然又響了起來,我一看來電顯示,是王富貴。 “富貴,什麼事兒?” “魚爺,您是不是有位姓羅的朋友?”王富貴的聲音在電話裡顯得有些急促。 “姓羅的?”我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什麼姓羅的?” “一個女的,二十五六歲,挺漂亮的。” “羅玉函?”我大驚,焦急道,“她出什麼事了?” “對對對,是這個名兒。”他在那邊說,“那玉扭絲紋瑗是不是就在她手上?” “你怎麼知道?”我有點奇怪,早上我跟他說在我朋友手裡,可沒說名字。 “這事兒一句半句的說不清楚。這樣吧,魚爺,您要是不忙的話就請駕來茶館兒一趟吧,我跟這兒等您。”聽他的口氣緩和下來,好像並不是羅玉函出了什麼危險,我提起來的心才略微放下了一點,隨口應了一聲。又回到桌前,繼續看著小桃吃飯。 小桃看出我有點坐立不安,問道:“出什麼事兒了?是不是我哥有消息了?”我說有個朋友出了點事,叫我一會兒過去一趟。她嘟著嘴問是男是女。我解釋道:“出事兒的是女的,剛打電話的是男的。” “英雄救美啊?”她一听就來勁兒了,把嘴一抹,有些興奮地說,“肘!” 我一看她不由得哭笑不得:“有你什麼事兒啊,不著急,你先吃飯,吃飽了我把你送店裡去,你在店裡等著我。” “不行,”她一甩頭,“我就要去看著你。” “不行也得行。”我板著臉跟她說,看她一臉的不情願,又安慰道,“一會兒我把小熊給你送去,你跟它玩一會兒。” 她一聽小熊,就更是坐不住了,站起來催促我快走。小熊是我養的一條大白熊犬,以前她跟伊山羊來找我玩的時候就見過,後來出了國還一直念念不忘地給我打過幾次電話問小熊。說起小熊我才想起來,我已經一天多沒回家了,那傢伙不知道餓壞了沒有。 結完賬,我騎車帶著小桃順便回了一趟家,我在離文化市場不遠的青年公寓租了一套房子。到了樓下,我問她上不上去。她從跨斗上跳下來說:“我要看看你的狗窩什麼樣。”我有點心虛,單身漢住的地方一般都整潔不到哪裡去,更別說再加上一條公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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