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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八章步步殺機

女生寢室2 沈醉天 12310 2018-03-22
臨近熄燈時,馮婧回到了寢室。 蘇雅在電腦上打著字,沒有看到方媛。 “蘇雅,方媛怎麼還沒回來?” “噢,她去看秦月了。”蘇雅並沒有回身,自從經歷過眼鏡蛇事件後,她與馮婧的關係大為緩和,已經能說上話了。 “秦月怎麼了?” “聽說住院了。” 馮婧想問秦月為什麼會住院,但看蘇雅聚精會神的樣子,就收了聲。 又過了一會兒,走廊上更加安靜了,離熄燈只剩幾分鐘時間,馮婧再也忍不住了。 “方媛沒有說幾點回來嗎?” “啊——現在幾點鐘了?”蘇雅如夢初醒,站起身來看了看宿舍裡的掛鐘,“天啊!” “怎麼了?”馮婧被蘇雅的叫聲嚇了一跳。 “她說熄燈前會回來,現在……” 蘇雅話音未落,寢室的燈忽然熄了,電腦屏幕的光將兩個人的臉映成瓦藍。

馮婧沒有再問,打開門便往外走,蘇雅緊跟了出去。 校園中已經沒有幾個人,連續的命案發生後,原本定時關閉的路燈現在改為長明。馮婧和蘇雅在路上打電話給醫院,得知方媛離開病房已經很久,心裡更加焦急,決定先到校衛隊去,讓巡邏隊幫忙找人。 臨近校衛隊辦公室時,馮婧看到馬路上站著一個人,正在側耳聆聽著什麼,姿勢古怪。走近看時,正是校衛隊現在的隊長徐天。在他身邊不遠的地方,站著另一個校衛隊隊員羅海。 “怎麼是你們?方媛呢?”看到她們,徐天搶上前來問。 “我們就是來找她的!下了晚自習後她去醫院看秦月,但我們打過電話,她已經離開醫院有兩個小時了,到現在還沒回寢室。” “什麼?”徐天喃喃自語,“方媛還沒回寢室?這麼晚,她會去哪裡?”

突然,徐天像想到了什麼,他遙望著遠處,不斷地轉換視線。 “你又裝什麼神啊?”蘇雅看不慣徐天煞有介事的樣子,張口就呵斥,“趕緊叫人找找吧。” “你們來之前,我隱約聽到有人呼救,現在想起來,確實像方媛的聲音。”徐天的眉頭皺成一團,馮婧和蘇雅的心卻聞言沉了下去。 “你聽見聲音是從哪兒傳過來的?”馮婧迫不及待地問。 “方媛不會有事吧!”一向冷靜的蘇雅也失去了方寸。 徐天對兩人的問話彷若未聽,眉頭緊鎖,回憶剛才求救聲的來源。其實,他也僅僅是隱隱約約聽到求救聲,並不真切,一時之間也難以判斷方向。 如果剛才的求救聲真是方媛發出來的,現在方媛的處境肯定很危險。沒時間再想了!東面,是學校大門的方向,那邊有傳達室。南面,是女生宿舍,馮婧和蘇雅是從那邊走過來的。西面,剛剛羅海巡邏回來並沒有發現情況。這樣看來,聲音從北面傳來的概率最大。

想到這,徐天撒腿就是一陣狂奔,一口氣跑了三四百米,然後,站在空蕩蕩的校園裡停了下來。蘇雅、馮婧和羅海隨後趕到,跟著徐天環視周遭的動靜。 枯瘦的老樹、空曠的操場、骯髒的矮牆、陳舊的大樓…… 四處無人,沒看到方媛的身影。 徐天的目光盯在那幢陳舊的大樓上。這是俗稱為“紅樓”的解剖大樓,裡面死氣沉沉,陰森恐怖,到處殘留著死亡的痕跡。聽說,裡面曾經燒死過很多人,這些冤魂們陰魂不散,到了晚上就會從陰暗潮濕的地底深處爬出來,借屍還魂。而解剖大樓裡,偏偏有許多醫學用的屍體標本。 上次,有幾個學生打賭,讓其中的一個學生跑到醫學院的停屍房去。那名學生心驚膽戰地走進了停屍房,卻發現一輛停屍車上的裹屍布被緩緩揭開,一個全身赤裸的屍體竟然直挺挺地坐起來。這名學生嚇得魂飛魄散,隨手抓到一把手術刀,怪叫一聲,插到了那具屍體的心臟上。這次,他居然插得很準,不愧是成績優異的醫學院學生。

但是,奇怪的事發生了,那具被手術刀插中心臟的屍體,不是別人,竟然是和這名學生打賭的同學。據說,這名死者,是因為關心這名學生的安危而進去尋他的,誰知道竟然會橫死停屍床上。事情的真相,不得而知,也一直沒有人能說清楚。有人說死者惡作劇,故意假扮屍體來嚇人,結果釀成慘禍。但更多的人說,死者是被冤魂上了身,迷了心竅,所以才會鬼使神差地躺到了停屍車上去。從此,南江醫學院裡開始流傳厲鬼借屍還魂的靈異傳說,解剖大樓成了醫學院的禁忌之地。到了晚上,這裡更是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附近,除了這幢解剖大樓,沒有其他的建築。如果方媛真在這裡發出了求救聲,現在,她又在哪裡? “看到方媛沒有?” 徐天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解剖大樓。顯然,解剖大樓是這附近最適合隱藏伏擊的地點。

身為刑警,馮婧很快就意識到這點,疾步跑向解剖大樓,手電筒的電光如蛇一般扭曲,歪歪斜斜地映照著解剖大樓的入口。 解剖大樓彷彿一個正在沉睡的怪獸,入口處深邃幽深,看不到底,裡面黑漆漆的,似乎塗滿了黑色的油漆。兩扇紅褐色的木門在風中悄無聲息地開開閉閉,晃動個不停。 突然,晃動的木門中,一個黑色的人影鬼魅般躥了出來,動作敏捷,速度驚人。馮婧看得真切,身形晃動,攔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然後,馮婧看到了那張恐怖的臉。 臉是扁平的,一片深綠。嘴唇如血,血一般的妖艷鮮明。兩隻雌雄眼,猙獰惡毒,彷彿凶神惡煞般,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乍然出現,嚇得馮婧一個激靈,渾身陡然一震。 黑衣人抓住時機,在馮婧被嚇得愣住的一剎那,肩膀一沉,動作迅捷無比,彷彿一隻黑蝙蝠般,迅速從馮婧身邊滑翔過去。

馮婧回過神來,再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地看著黑衣人逃竄而去。羅海沒反應過來,傻傻地站在那裡,望著黑衣人的背影,目瞪口呆。蘇雅一個小女生,有心無力,指望不上,只來得及驚叫一聲。 黑衣人眼看繞過眾人,直奔一旁的小樹林,眼前忽然立著一個人,正是徐天。黑衣人去勢很猛,眼看要和徐天撞成一團,但他隨機應變,雙臂屈肘,去勢不減,硬生生地撞向徐天。 黑衣人加速前奔的衝力加上自身的體重,這一肘如果撞實了,不把徐天撞飛才怪。情急之下,徐天伸出雙手,抓住黑衣人的雙臂,身體後仰,借力使力,一個後翻,反手將黑衣人摔出去。 黑衣人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徐天站起來,轉身面對黑衣人,並沒有追擊。黑衣人翻身站起,狠狠地瞪了徐天一眼。

兩人目光相觸,恍如刀劍在空氣中交錯擊鳴,各自有點意外。 馮婧飛速追來,黑衣人不敢耽擱,轉身就逃。 羅海也回過神來,緊隨著馮婧去追捕黑衣人。 徐天卻站在原地不動,若有所思。蘇雅走過來,不滿地說:“發什麼呆,人都跑了,還不去追!” 徐天陰沉著一張臉:“你認為是抓人要緊,還是救人要緊?” “你是說,方媛她……” 徐天卻沒有回答,望瞭望黑衣人逃跑的方向,轉身走進黑漆漆的解剖大樓。蘇雅微一沉吟,也跟了上去。 穿過幽深的走廊,走到樓梯口。往上?還是往下?上面,是一層層的解剖實驗室。向下,是停屍房和倉庫。徐天猶豫不決。 突然,徐天彷彿聽到了什麼,對身後的蘇雅做了一個禁止出聲的動作。 徐天聽到了“嘩嘩”的流水聲。

流水聲是從地下室裡發出來的。這麼晚,誰會在地下室裡用水? 難道,是方媛? 徐天的心跳得“怦怦”直響。藉著微弱閃爍的手電筒光,小心翼翼地往下走樓梯。蘇雅快走兩步,緊跟著徐天,提心吊膽,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還沒走到地下室,徐天就停住了腳步。 水!到處是水!整個地下室的通道,都被水浸濕了,到處是骯髒的黑色積水。 怎麼會有這麼多積水? 徐天站在樓梯上,望著下面滿地的積水,心生狐疑。 “徐天,你怎麼不走了?”蘇雅擔心方媛,在後面催促。 “這水有問題。”徐天冷冷地說,手電筒的光四處映射。 水應該是從地下室的一個水龍頭中流出來的。問題是,即使真的有人忘了關水龍頭,流出來的水也應該排入了下水道,而不是漫延整個地下室。顯然,下水道的入口被堵住了,而且極可能是黑衣人故意堵住的。他這麼做,用意是什麼?

徐天沒有接觸這些積水,而是站在高處,仔細觀察。自從得知月亮湖的湖水含有劇毒後,他就對來歷不明的水源格外小心。 地下室的污水中,似乎有一些爬蟲沉浸在裡面,隨著水流起起伏伏。這些爬蟲,全都失去了生命,是被水淹死的?可是,很多爬蟲,天生就有不被溺死的本能。 蘇雅等得有些不耐煩:“這水有什麼問題?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膽小?你倒是抓緊時間,快點找到方媛啊!” 徐天聽得心煩氣躁,沒好氣地說:“你能不能不說話,讓我冷靜地思考一下好不好?這些水很可能被通了電!” “通電?”蘇雅剛還想著要涉水而過,聽到這話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沒錯!所以,請你不要打擾我,我比你還急!” 確實,徐天憂心如焚,頭大如斗。照這樣的情形,方媛很可能躲到了地下室的某個地方,黑衣人尋不到她,故意扭開水龍頭,堵住排水道口,然後接上電流,妄想電死方媛。

這些水,漫延了整個地下室的地面。方媛如果不知道這些水通了電,無論躲得多麼隱蔽,也是在劫難逃。退一步說,即使方媛知道這些水通了電,地下室就只有這麼大,她又能躲到哪裡去? 徐天急了,往下走了幾步,探出頭,對著地下室放聲大叫:“方媛——方媛——” 聲音在地下室裡嗡嗡迴響,綿綿不絕,彷彿有無數個人在叫喊。 解剖大樓的結構有些古怪,不知為什麼,地下室的隔音效果相當好。無論你在地下室裡叫喊的聲音多麼嘹亮,都難以傳播到樓上,更別說解剖大樓的外面了。但如果同處地下室,聲音的迴響特別大,傳播得特別清楚。 “我——在——這——” 地下室左邊的停屍房,傳來一個時斷時續的聲音,虛弱不堪。 徐天一下子就跳起來了,兩眼發亮:“是方媛的聲音!她沒事,還活著!” 蘇雅從來沒看到徐天這麼興奮過,一向沉穩冷靜的徐天竟然高興得像個小孩子,眼睛裡似乎有淚光隱隱閃爍。 費盡周折,徐天終於關閉了整個解剖大樓的電源,找到並拔掉那根通電的電線,疏通積水後,打開停屍房的鐵門。 方媛已經快被凍僵了,牙齒“咯咯”直響,身體僵硬得像冰塊,手上、腳上、臉上多處出現浮腫的凍傷跡象。 原來,當通了電的自來水緩緩流入停屍房時,被逼入死角的方媛急中生智,抽出兩個相鄰的冰櫃,站在上面。冰櫃是絕緣的,不導電,可是會不斷製造出森森冷氣,把方媛的腳都凍僵了。方媛不敢亂動,即使兩條腿的神經系統被凍得沒有感覺,依然憑著意志力強自支撐著。 事實上,這種方法,也堅持不了多久。如果不是徐天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方媛看到蘇雅,喜極而泣。青紫色的嘴唇哆嗦著,已經說不出話來。 方媛困在停屍房裡,身邊全是死神光顧後的痕跡,孤獨、絕望、恐懼。一具具失去生命乾癟變形的屍體,一陣陣混合著福爾馬林味的屍體腐爛臭味,冰冷的寒氣從始至終都覆蓋在她身上,揮之不去。停屍房裡的一切,猛烈地衝擊她的感官神經。 人的神經系統有一種自我保護措施,如果刺激過度,承受不了這種壓力,會自動暈厥。方媛知道,如果她暈厥過去,結果只有一個——和死神約會。 有那麼一個瞬間,方媛想要放棄,這種慘絕人寰的折磨,她實在難以承受。但這種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被方媛否決了。 她不想死,人生對她來說,還僅僅是剛剛開始。還有很多事,沒有去做。還有很多人,等待她去愛。還有很多幸福,值得她去追求。 強烈的求生本能讓方媛強撐著一口氣,倔強而堅毅地堅守著對生存的信念,終於等到了救星。 徐天二話不說,背起方媛。蘇雅拿著手電筒幫他們照明。 臨出門時,徐天又回過頭,望了一眼嚇退了黑衣人的年輕女屍,皺了皺眉,似乎想要詢問方媛,猶豫了一下,又沒問。 三人終於走出了地下室,走出了解剖大樓。方媛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現在她才感覺到,能自由呼吸到清新的空氣,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誰也沒注意到,在一個不為人知的陰暗角落裡,一雙詭譎的眼睛一直在窺視著他們,一直到他們走遠,這才隱入了夜色之中。 馮婧死死地咬住黑衣人,緊追不捨。這次,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她可不能輕易放過。 黑衣人被徐天摔了一跤,似乎受了傷,腿腳有些不方便,動作顯得生硬。儘管如此,馮婧還是沒辦法追上他。 顯然,黑衣人很熟悉南江醫學院的地理環境,故意帶著馮婧繞圈子,東躲西藏。如果不是他的腿腳不方便,早就把馮婧甩脫了。 羅海也指望不上。一個學生,沒受過專門訓練,臨變能力、反應速度、追踪經驗等各方面都很欠缺,能跟上馮婧就算不錯了。 跑了大約十多分鐘,黑衣人突然繞進一幢大樓,然後,人影消失了。 馮婧站在這幢大樓面前,一邊喘氣,一邊用眼神搜索。 這是一幢普通的教師宿舍,與前面那幢學生宿舍間隔的距離並不大,兩者之間只有一條灰白色的水泥小路,這麼小的空間裡,根本就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馮婧判斷,黑衣人鑽進了這幢教師宿舍。 也許,他原本就住在這幢教師宿舍裡。 羅海喘著粗氣跟上來,問:“那個人呢?” “進了這幢教師宿舍。”馮婧拿出手機,打電話通知蕭強,讓他緊急召集人手來圍捕黑衣人。 之後,馮婧看了看羅海,亮明了自己的身份:“我叫馮婧,是市刑警隊的!你站在這裡別動,守著這個出口,我上去看看。” 羅海抖了抖身子,說不清是激動還是緊張:“要不要我陪你一起上去?” “不用,蕭隊馬上就到了,你在這等他。記住,一定要守住出口。”馮婧緊繃著一張臉,格外嚴肅,“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你儘管放心。”羅海驀然湧起一種莊嚴的使命感。 馮婧微微一笑,拍了拍羅海的肩膀,以示鼓勵。然後,她警戒著慢慢走進教師宿舍。 裡面很黑,是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馮婧咳嗽了幾聲,感應燈卻沒有隨之亮起,說不定早就壞掉了。 在一樓沒有發現異常,馮婧小心翼翼地爬到二樓。就在這時,馮婧的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防盜門關閉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顯得格外清脆。馮婧心裡一動,連忙再往樓上跑。 黑衣人的腿受了傷,跑了那麼久,雖然沒被馮婧追到,估計也是強弩之末了。在這種情形下,跑回自己的住處,躲避起來,不失為擺脫馮婧的一種良策。但是,這麼做,也有後遺症,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關門的聲音,似乎就是從三樓或四樓發出來的。馮婧加快了腳步,“噔噔噔”地跑到了三樓。她靜靜地聆聽了一會兒,整幢大樓裡死一般的寂靜,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再也沒其他的聲音了。 馮婧按響了301室的門鈴。門鈴響了一會兒,終於傳來腳步聲。走廊裡的燈亮了,一隻暗黃渾濁的眼珠在貓眼中張望,然後,裡面的木門被打開,探出一張滿臉滄桑爬滿皺紋的臉。 301室裡面,住的是一對退休的老教師。隔著堅硬的防盜門,馮婧詢問剛才有沒有人進屋,回答說沒有。再問其他的情況,門已關上了。 馮婧搖了搖頭。現在的人,都這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各掃門前雪,哪管他人是非。正因為這樣,社會風氣每況愈下,犯罪分子越來越猖獗。 然後,是302室,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小伙子賠著笑臉,反過來對馮婧問東問西,頗有興趣。馮婧還沒來得及諮詢情況,房間里傳來一個女人的怒吼聲,尖銳刺耳,言語中髒話連篇。小伙子滿臉歉意,還想解釋,一隻手扯住了他的耳朵,小伙子被拉回房去,“咣當”一聲,大門被女人順手關上了。 馮婧默默地站在三樓的走廊上,思索了一會兒。 301室和302室,似乎都沒有特別異常的疑點。那麼,再去四樓看看吧。 這次,門鈴沒響很久,401室的門就打開了。馮婧正等得不耐煩,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中年男人,驚訝得合不上嘴。 “曾處長……怎麼,你……”馮婧緩了一口氣,才把話說完,“你住在這裡?”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曾國勇打了個哈欠,似乎剛睡醒,“你不是特意來找我的吧?等了很久?” “嗯,有一會兒了。” “哦,不好意思,我最近忙著校慶的事,太疲倦了,睡得太死。人老了,身體不行了。”曾國勇把防盜門打開,示意馮婧進去。 馮婧站在門外,卻沒有進去的意思:“校慶?” “是啊,再過兩天,就是我們南江醫學院成立五十週年紀念日,學校邀請了很多社會名流和從醫學院走出去的精英人才前來慶祝。這次校慶的檔次非常高,學校為校慶做了很多準備,光是食宿……” 馮婧急忙打斷曾國勇的話:“曾處長,校慶的事,以後再說。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想請你協助。” “很重要的事?什麼事?你們找到兇手的線索了?”不知是不是燈光的效果,曾國勇的臉看上去有些蒼白。 “雖然還沒抓到,但也差不多了。”馮婧把她追踪黑衣人來到這幢教師宿舍的經過簡要地敘述給曾國勇聽。 曾國勇的臉色在燈光下令人畏懼:“這麼說,你能肯定黑衣人進了這幢教師宿舍?” “沒錯。” “而且,他就在三樓或四樓的某個房屋裡面?” “應該是的。” “你確定沒有聽錯?也許,只是某個教師偶然關門。” 馮婧沉吟著說:“就算聽錯了,也沒關係,反正,這個黑衣人,肯定是進了這幢教師宿舍。他受了傷,應該還在這幢宿舍裡。我已經讓一個校衛隊成員守在宿舍的入口,並且通知了蕭隊,他馬上就會帶人趕來。到時,將整幢宿舍做次地毯式搜索,挖地三尺,不信抓不到兇手。這次,他是插翅也難飛了。” 就在這時,遠處隱隱傳來警車長鳴聲,呼嘯著打破了夜色的寂靜。 曾國勇突然罵了句髒話。 馮婧愣住了:“曾處長,你剛才在說什麼?” 曾國勇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是太高興了,總算把他逮住了!強將手下無弱兵,這次,你可是居功至偉啊。” 馮婧有些羞澀:“別這麼說。對了,曾處長,你知道對面的402 住的是什麼人?” 馮婧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現在,最可疑的,就是402室了。 “哦,402啊,裡面住著一個單身漢,是我們試驗室的管理老師,叫何偉。” “何偉?”馮婧想起來了,梅干被殺時,何偉是證人之一,警方曾經找過他做筆錄,當時就覺得他脾氣有些怪怪的,這麼大年齡,居然沒有結婚,也沒有女朋友。現在想想,的確可疑。 馮婧緩緩按響402的門鈴。 “丁零零……丁零零……” 馮婧退後一步,集中註意力,高度警惕地望著402室。 她沒有帶槍,如果與兇手狹路相逢,拼死搏鬥,真不知鹿死誰手,還是謹慎點好,小心駛得萬年船。 忽然,馮婧嗅到了一種淡淡的怪味,有點像酒,卻沒有酒那種獨特的香氣。 馮婧剎那間心中雪亮,但已經來不及反應,一隻有力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一塊白色的絲巾捂在她臉上,摀住了她的嘴巴與鼻子,強烈的刺激性氣體順著她的呼吸道奔湧而入。 馮婧徒勞地掙扎,頭腦越來越迷糊,眼皮越來越沉重,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羅海守在教師宿舍入口附近,既緊張,又興奮。加入校衛隊這麼久,所接觸的只是一些雞鳴狗盜的小偷小摸,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重大的刑事案件。每個年輕人內心深處都有一種英雄情結,羅海也不例外。他死死地盯著那個黑幽幽的入口,眼睛都不眨一下。 馮婧怎麼還不出來?羅海心裡開始發急。才等了十分鐘,卻彷彿等了十個世紀那麼漫長。教師宿舍裡似乎有燈光亮了一會兒,後來又熄滅了,重新恢復到那種壓抑得透不過氣來的黑暗。 馮婧一直沒有出來。 羅海懸著一顆心,七上八下,再等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對著教師宿舍大叫:“餵,馮婧,你沒事吧?” 沒有人回答他。 教師宿舍裡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 彷彿有股涼氣,從他的腳底瀰漫上來,穿過脊背,直衝後腦勺,冷得他打了個寒戰。 刑警怎麼還沒來?剛才,還隱隱聽到警車長鳴聲,現在卻聽不到了,估計刑警們下了車正在步行趕來。 突然,教師宿舍的入口處閃出一個人影,飛奔而來。皎潔的月光下,羅海看得清清楚楚,那個人影是黑色的!黑皮衣、黑皮靴、黑皮帽,一張慘綠的臉,彷彿一頭兇猛敏捷的黑豹。 羅海大喝:“什麼人?站住!” 黑衣人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速迎面奔來。 事到臨頭,羅海也沒有多想,硬著頭皮迎上去。羅海有一米八一的身高,一百五十斤的體重,加上長期體育鍛煉造就的肌肉群,完全是彪形大漢的個頭,即使在身高馬大的校衛隊成員中也是相當突出的。而徐天在校衛隊卻是以斯文儒雅著稱的,從來沒看到他和別人動過手。剛才卻毫不費力地把黑衣人摔了個跟頭。 想到這點,羅海畏懼之心大減,看準時機,待黑衣人臨近,大喝一聲,伸腳側踢黑衣人。羅海這腳,是對著黑衣人的腰眼踢過去的,蓄勢已久,勁力十足。按理說,黑衣人在高速奔跑中,難以躲避。可黑衣人似乎早就料到了羅海會有此動作,鬼魅似的變向,輕鬆閃過,如風一般呼嘯而至,繞到羅海的身後,伸腿橫掃。羅海右腿在空中沒有收回,左腿受到重擊,站立不穩,立刻摔倒在地。 黑衣人沒有繼續攻擊,一擊得手,轉身就逃。羅海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左腿似乎被踢得骨折了,稍稍用力就鑽心般地疼,勉強追了十幾米,實在追不上,眼看著黑衣人的背影漸漸縮小模糊,就要逃出他的視線範圍。 羅海心中懊惱不已,正無計可施,突然看到另一個方向蕭強帶著幾名刑警風馳電掣地急奔而來,連忙指著黑衣人的背影,對蕭強他們大聲叫喊:“在那邊!快追!” 聽到羅海的提醒後,蕭強他們發現了黑衣人的行踪,改變前行方向,成扇形散開圍捕黑衣人。黑衣人雖然熟悉醫學院的地理環境,卻始終無法擺脫刑警們的追捕,奔跑了十多分鐘,最終被逼到了醫學院的一個死角,無處可逃。 黑衣人不死心,妄想突出重圍,運用各種擒拿技巧,一口氣摔倒了好幾名刑警。這些刑警也不是吃素的,前赴後繼,一擁而上,黑衣人畢竟是孤身作戰,雙拳難敵四手,抵抗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被眾人制伏就擒。 “喲,還戴著面具!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麼人?”蕭強冷笑著走近黑衣人,伸手揭去他臉上那張醜惡可怖的面具。 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蕭強面前。 “怎麼是你?”蕭強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曾處長……原來……真的是你!” 曾國勇斜視了蕭強一眼,沒有說話,似乎完全不認識他一般。 蕭強上上下下打量著曾國勇,眼神中充滿了疑問,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曾國勇被關押到南江市公安局的拘留室。馮婧則被發現癱倒在曾國勇的家門口,她吸入過量的乙醚而暈厥。 當晚,蕭強連夜找到方媛和徐天,詢問事情發生的經過。第二天,蕭強忙了一整天,在南江醫學院蒐集曾國勇的資料。 第三天,蕭強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馮婧一起去提審曾國勇。 八點十分,陽光依然熾熱明艷。曾國勇端坐在拘留室的角落陰影裡,面無表情。他的一雙眼睛微微閉著,彷彿老僧入定般,對身邊的一切不聞不問。 一個年輕的刑警準備做筆錄。 讓曾國勇意外的是,蕭強居然讓馮婧負責提問審訊,他自己則靜靜地坐在一旁,一言不發,饒有興趣地看著曾國勇,不知在想什麼,不可捉摸。 “姓名?” 曾國勇置若罔聞。 “問你話呢,姓名?”馮婧拍了一下桌子,氣憤之極。 正是因為相信曾國勇,她才麻痺大意,沒有提防他,結果被他迷暈了。這件事,說有多丟臉,就有多丟臉,同事們一個個笑得賊兮兮的,甚至還不懷好意地問她,有沒有感到哪裡不舒服,問得馮婧耳根火辣辣地燒,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落荒而逃。現在她一看到曾國勇,就一肚子氣。 曾國勇緩緩睜開眼睛,嘴角浮現幾絲嘲諷。 “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們就拿你沒辦法!還是那句老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們已經充分掌握了你的犯罪證據,之所以還沒有把案卷移送檢察院,只是給你一個從寬處理的機會。你自己想清楚。”馮婧停了一會兒,盯著曾國勇的眼睛說:“現在,我再問你一次,姓名?” 曾國勇緩緩傾斜著腦袋,看著馮婧,閉上眼睛沉思了幾秒,終於肯開口了:“曾國勇。” “你謀殺方媛的動機是什麼?” “我沒有謀殺方媛。”曾國勇想也不想地說。 馮婧輕蔑地看著曾國勇:“你沒有謀殺方媛?我們去電信局查過了,那個神秘的1414114的電話號碼,其實就是你家的電話號碼。我們在你家裡,搜到一個電話信號干擾器,一個高倍數望遠鏡。這種干擾器,能干擾接聽電話的來電顯示。而那個高倍數望遠鏡,恰好能從你家看到前面的441 女生寢室。還有,441女生寢室曾經出現了一條劇毒的眼鏡蛇,是一個懂得捕蛇的人故意放進去的,而你,恰恰就是懂得捕蛇的人。方媛說,她逃到停屍房時,停屍房的門是開著的,很可能是黑衣人原來打算迷暈她後把她隱藏在停屍房裡。能打開停屍房的,除了何偉外,還有身為保衛處處長的你。” “這能說明什麼?只能說明我給方媛打了個電話,平常喜好研究天文學,懂得捕蛇。保衛處不但有停屍房的鑰匙,南江醫學院所有教學房間的鑰匙都有,難道出了事,全是我做的?” “如果不是心裡有鬼,打個電話,用得著這麼鬼鬼祟祟嗎?還研究天文學?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德行!物證人證齊全,你還要狡辯?” “是嗎?”曾國勇故意將這兩個字的音節拖得長長的,“那證據呢?” “不是嗎?”馮婧冷笑,“你將水通電,注入停屍房,想害方媛觸電而亡,這方法真不錯,可惜,沒有成功。你沒想到吧,聰明的方媛躲過了你的絕殺。我們拿你穿的那身黑衣和麵具給方媛辨認了,她能確定這些就是謀殺她的那個黑衣人所用的裝備。還有,從你身上搜出來的浸了乙醚的絲巾。難道,你認為,這些證據,還不夠嗎?” “既然你們認為證據足夠了,何必再審,浪費時間?直接把案卷移送到檢察院,不是更好?” “曾國勇!你別囂張!據我們掌握的證據來看,你所犯下的滔天惡行,不僅僅是謀殺方媛未遂這一件。陳安琪,黃嘉雯,都是你殺死的!” 曾國勇一臉不屑:“你不要含血噴人。陳安琪、黃嘉雯的死,和我無關。” “和你無關?”馮婧冷笑,“好一個和你無關!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 “你們說我殺了陳安琪、黃嘉雯,證據呢?現在是法制社會,你們刑警辦案,也要遵守法律程序。有證據,就直接起訴我。拿不出證據,就別咋咋呼呼,我不吃這一套!” 馮婧語塞。確實,警方拿不出曾國勇殺害陳安琪和黃嘉雯的相關證據。曾國勇的手法太老練了,在現場根本就沒留下一點痕跡,一個指紋、一根頭髮、一滴鮮血都沒收集到。 “怎麼了,沒話說了?你們最多起訴我殺人未遂。就是這點,我也不會承認的。方媛僅僅是看到和我著裝相似的黑衣人,她又沒看到黑衣人的真實容貌,怎麼能肯定我就是黑衣人?而且,我有不在場的時間證明。” “時間證明?” “不錯。在你來找我之前,我一直在看電視。幸好,當時電視正在直播歐洲冠軍杯,皇馬對曼聯,我正好看完了上半場,很多精彩鏡頭都記得一清二楚。上半場快結束時皇馬的羅納爾多攻入了一球。”原來,曾國勇早就有對策,怪不得這麼鎮定。 這回,輪到馮婧不知所措了。 難道,那個謀害方媛的黑衣人,真的不是曾國勇? “那你為什麼要迷暈我,倉皇出逃?” “我只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 “開玩笑?有這麼開玩笑的嗎?那種情形下,能開玩笑嗎?” “所以,我錯了。我現在鄭重地向馮警官賠禮道歉。”曾國勇裝出一副沉痛懺悔的樣子,卻假得要命。 蕭強不動聲色地遞給馮婧一沓信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顯然是他事先寫好的。馮婧看完後,面有喜色。 “別裝了!曾國勇,我告訴你,趁早打消僥倖心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錯,我們現在是找不到你殺害陳安琪和黃嘉雯的有力證據,但這並不代表你就可以逃脫法律的製裁。其實,蕭隊長早就懷疑你了。據法醫的屍檢報告,兇手殺害陳安琪和黃嘉雯的手法十分純熟老練,這說明他不是第一次作案。按犯罪心理學的常理來說,在這之前,兇手應該至少還殺了一個人。被殺的這個人,不但是兇手身邊的人,而且與兇手關係密切,身份應該和陳安琪、黃嘉雯一樣,是南江醫學院的學生。一個學生,死亡或失踪,身為學校保衛處處長的你不可能不知道,但蕭隊長向你了解情況時,你卻故意隱瞞,沒有提供名單。” 曾國勇“哼”了一聲:“我是為了南江醫學院的聲譽著想。” “是嗎?好吧,就算你是為了南江醫學院的聲譽著想。不過,我告訴你一件事,方媛特意提醒我們,她困在停屍房時,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黑衣人走進停屍房追殺她時,被一具年輕女孩的屍體嚇跑了。曾國勇,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曾國勇渾身一震,沉默不語。 “不願意回答?好吧,我告訴你。一個凶狠殘暴的殺人惡魔,膽大妄為,怎麼可能會被一具女孩屍體嚇得慌不擇路地逃跑呢?除非,這具女孩屍體,對他有著特殊的意義。我們查到這個女孩的名字,她叫柳玉香,是南江醫學院的女學生,兩年前的一個深夜在水房裡上吊自殺。” 曾國勇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兩隻手哆嗦著,完全失去了剛才的鎮靜。 “我現在問你,曾國勇,你認識不認識這個柳玉香?” 曾國勇低著頭,有氣無力:“認識。” “你們兩個人是什麼關係?” “師生關係。” “師生關係?除此之外呢?” 曾國勇沉默了一會兒,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還有戀愛關係。” “你的年齡都可以當柳玉香的父親了,還和她談戀愛?我看,你是把她當做性伴侶吧。當年,南江醫學院曾經發生一起轟動一時的桃色事件,柳玉香的男朋友,把你和柳玉香捉姦在床。有這回事沒有?” 曾國勇低著頭,點了點頭。 “在外人的眼中,這件事很奇怪。柳玉香來自農村,容貌清秀,一向潔身自好,以學業為重。一直到了大四,才結交了一個男朋友,兩人一向恩恩愛愛,情真意切,被視為模範情侶,怎麼會突然背著男朋友和你上床?曾國勇,你能告訴我們原因嗎?” 曾國勇緘默不語。 “其實,你不說也無所謂。兩年前,我們警方組織過一次大型掃黃活動,抓到一個從事色情活動的女大學生,那個女大學生的名字,就叫柳玉香。據我們了解,當時,柳玉香的家境本來就貧寒,下面還有四五個弟弟妹妹,為了支持她讀書,家裡負債累累,家徒四壁。她的母親長年臥病在床,偏偏此時,父親在外打工時不慎摔斷了腿,住院治療需要一大筆錢。為了籌錢,柳玉香只好向社會惡勢力借錢,答應從事色情活動來還債。不巧的是,正好遇到了掃黃行動,就抓了進來。辦案人員了解了情況,念她是初犯,確有苦衷,沒有深究,拘留了幾天,就通知醫學院派人來領人。領走柳玉香的人,就是你曾國勇!我們查看過柳玉香的檔案。檔案裡,這件事,隻字沒提。顯然,你幫柳玉香向學校隱瞞了這件事。當然,你也不是白幫忙的,你開出的條件,想必就是柳玉香的身體吧。” 曾國勇小聲爭辯:“她是自願的。” “自願?你以為你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大明星?她自願為你獻身?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獻身?事實上,你為了滿足你的生理需求,一直在脅迫這個可憐的女孩。” “她本來就是個妓女!我又不是沒給錢!”曾國勇在馮婧一再的質問之下,突然惱羞成怒,大聲叫囂起來。 馮婧驀然生出許多悲憤出來,為了柳玉香這個從未謀面的可憐女孩。是的,她的確出賣了自己的身體。但是,她有什麼錯?她一個弱女子,拿什麼和悲慘的命運抗爭?她能怪誰?怪越來越昂貴的大學教育收費?怪貧困沒有能力而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父母,還是怪日漸沉淪的社會風氣與價值取向? 柳玉香已經死了。也許,她這一生,都沒有感受到多少快樂。 “你給我閉嘴!”馮婧漲紅了臉,罵了句髒話,隨手拿起桌上的檯燈就扔了過去。 曾國勇坐在那裡,略微閃了閃身。檯燈砸在他的背上,燈泡炸開,碎了一地玻璃。 “人都死了,你還詆毀她,你還有沒有人性!”馮婧怒髮衝冠,氣勢洶洶,如果不是蕭強拉住,她真要濫用私刑了。 這次,曾國勇沒有爭辯。 馮婧走到窗口吹了一會兒風,讓自己冷靜下來:“柳玉香的男朋友把你和柳玉香捉姦在床,這件事,讓她名聲掃地,無地自容。沒過兩天,她就死了,醫學院的結論是她服毒自殺,當時,警方承認了這一結論。柳玉香的家人本來想找醫學院理論的,後來卻不了了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方面答應賠償柳玉香的家人一大筆錢,另一方面拿出柳玉香從事過色情活動的事情,軟硬兼施,逼柳玉香的家人放棄追究。你這麼做,只有一個原因,柳玉香根本就不是什麼上吊自殺,而是你殺的。你之所以看到她的屍體就嚇得落荒而逃,是因為你做賊心虛!” 這回,曾國勇沒有分辯,低著頭,始終一言不發,身體在微微顫抖。 馮婧稍稍歇了口氣,整理一下思路,打算趁曾國勇心理防線動搖之際,再接再厲,徹底擊潰曾國勇的心理防線。 這時,突然傳來一陣手機鈴聲。蕭強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接聽電話,臉色變得越來越嚴峻,兩道眉毛緊緊皺起。 兩分鐘後,蕭強掛了手機,轉臉對躍躍欲試的馮婧說:“今天的審訊到此為止。” “可是……”馮婧有些不甘心,她不想放棄這個大好機會。 “沒有可是!”蕭強態度決絕,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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