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新疆探秘錄之葡萄古城

第2章 第一章烏奴教

書中一句“褪盡衣冠,削其面——”深深刺激了他的神經。幾個月前,他幾乎葬身賀蘭深山,西域鬼國流傳下來的地下黃金城、翡翠琉璃宮的謎底,全都集中在沒有臉的大澤王阿不利孜身上。如果說阿不利孜的純金塑像只是詭異,那麼匆匆躥入黑暗中的那兩個人卻幾乎讓袁森徹底崩潰。那兩個神秘人,一個像極了已經在塔克拉瑪干沙漠中死去的巴依,另一個則像他的導師楊健教授,這怎能不讓他倍感驚悚? 公元六世紀初,新疆吐魯番地區流行一個神秘的宗教,喚作烏奴教。據《沙洲地志》載,烏奴呱呱,行人捉瞎。烏奴教開壇作法,渡劫亡去教徒,法場設一井、一塔、一台,井上設塔,塔上設台,台上則為亡去教徒屍體,褪盡衣冠,削其面,引千萬烏奴分而食之。行人聞之,莫不閉眼疾走,猶如捉瞎。

室內的燈光白慘慘地落在泛黃的書頁上,袁森摸了摸舊書的毛邊,燈光上方立刻飛滿細細的灰塵,受塵土的刺激,他接連打了幾個噴嚏才緩過勁來。 袁森皺著眉頭,盯著書上的那句話,“褪盡衣冠,削其面——”心中不禁打了個大大的問號,烏奴教為去世的教徒舉行天葬儀式,為了讓成千上萬的烏鴉方便吞噬死者屍體,褪盡衣冠是正常的行為,但是為什麼要先削掉死者的臉呢? “削掉死者的臉,在烏奴教中有什麼特殊的含義?”袁森輕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向窗外。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窗外的大白榆投下的影子從窗口一直延伸進來,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不知不覺,袁森的脊背居然發起冷來。 袁森把書合了起來,書皮的頁腳微微髮捲,書還是那種老式的線裝書,書名叫《西域宗教考秘》,作者是佚名。

袁森眼睛一瞪,佚名?作者寫這本書不想讓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毫無疑問,能寫這種書的人,必是一流學者,而且還是頗有學識的學者,否則他的書也進不了這種高級資料室。在這間資料室裡,隨手拿起一本書,作者必定是學術界響噹噹的人物,可是怎麼會平白無故出來一個佚名呢? 袁森想了半晌都不明白,他把圖書拿去讓管理員查。管理員查了半天,說電子管理系統裡沒有關於這本書的記錄。事情變得更蹊蹺了,資料室裡怎麼會平白無故多出一本不知作者是誰,沒有記錄的書呢? 管理員笑道:“來這裡借閱資料的都是一些年紀大的老教授,偶爾的確會有還錯書的情況發生,估計是哪位教授把不該還的書送進資料室裡來了。資料室的管理人員有限,可能一時忘記登記,把這本書放進書架裡了。”

袁森聽管理員解釋得合情合理,也沒再追問下去,臨走的時候,他跟管理員說了幾句好話,把這本無主之書借了回去,打算好好研究一番。 書中一句“褪盡衣冠,削其面——”深深刺激了他的神經。幾個月前,他幾乎葬身賀蘭深山,西域鬼國流傳下來的地下黃金城、翡翠琉璃宮的謎底,全都集中在沒有臉的大澤王阿不利孜身上。如果說阿不利孜的純金塑像只是詭異,那麼匆匆躥入黑暗中的那兩個人卻幾乎讓袁森徹底崩潰。那兩個神秘人,一個像極了已經在塔克拉瑪干沙漠中死去的巴依,另一個則像他的導師楊健教授,這怎能不讓他倍感驚悚? 巴依早在幾個月前就命喪塔克拉瑪干大沙漠,這是袁森親眼所見,不容置疑;而楊健教授慘死賀蘭山地底斷崖,巴哈爾古麗、皮衣男和林婉都是證人,這也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但就是這兩個已經死去的人,竟然會跟他擦肩而過,而且去勢之急,根本就不像死人。

最重要的是,袁森看到兩人的腦袋上竟然真的沒有臉,只有碗口大的疤。這活生生的事實與地下黃金城中壁畫的說法如出一轍,西域鬼國大澤王阿不利孜和烏孫國大將軍阿部力向壁畫上的七色羽衣的怪人交出自己的臉,最終打開翡翠琉璃宮,進入了傳說中的人間仙境。 袁森在腦海裡反复地揣摩著烏奴教中的祭祀規範,突然蹦出一個想法,難道古西域的烏奴教與破解翡翠琉璃宮的秘法有某種聯繫?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從賀蘭山中出來之後,袁森對山底壁畫上的七鳥飛翎圖百思不得其解,他手中的幾件古籍已經全部丟失,無跡可尋。雖說壁畫上的說法荒謬不堪,被現代科學理念所排斥,但是經歷過這麼多複雜事情的袁森,絕不會只局限在唯物的思維形式上,而如今這本佚名所著的《西域宗教考秘》卻突然勾起了袁森對賀蘭山神秘壁畫的探索欲。

被好奇心所驅,袁森緊了緊外套,就在路燈旁找個地方坐下,翻開這本《西域宗教考秘》,將還沒看完的幾頁關於烏奴教的介紹看了一遍。這幾頁書講述得頗為模糊,只說烏奴教是從遠古流傳下來的薩滿教的一支,行事神秘,多在吐魯番等地傳教。書中的描述,都是轉述當地人的一些傳說,沒有詳細確切的記載,也正因如此,才顯得烏奴教更加神秘難測。 袁森正仔細地翻書,突然聽到遠處有強勁的汽車引擎聲傳來,根據他的經驗,一听就知道這是一輛相當牛的越野車。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到一束強光從小樹林後面打過來,刺得人眼生疼。隨著強光不斷地增亮,引擎聲愈發轟鳴。 那車從樹林旁的水泥道上拐過彎,很快衝到袁森對面的樹腳下剎住,從車上跳下來一男一女兩名軍官,看軍銜是上尉,他們的車是部隊常用的勇士越野。

袁森站起來,目光迎向朝他走過來的兩人,問道:“你們是?” 女軍官朝袁森微微一笑,答道:“袁先生,我們才分別幾個月,你就不認識我了?” 袁森這才從烏奴教的思考中回過神來,報之一笑,道:“駐疆755師特種兵喬小伊少尉,哦,不對,應該是上尉才對。” 喬小伊對袁森說道:“袁先生記性真不錯——”她指著身邊的男軍官道,“這位是我的同事,馬上尉,我們都在為田博士工作。” 袁森有些驚異地說:“田博士從北京回來了?” 喬小伊點了點頭,道:“田博士今天才回新疆,一進辦公室就命令我們來新大找你,應該有很重要的事情。”說著,也不等袁森答复,就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率先走向勇士越野車。袁森從賀蘭山回來之後,跟田博士見過一次面,楊健教授的父親與田博士有師徒之誼,又是患難之交,在學術研究上,楊健教授與田博士也是惺惺相惜。當時,田博士聽了袁森和巴哈爾古麗的一番講述,也不禁欷歔不已。田博士命人詳細記錄了兩人在賀蘭山中的遭遇,第二天他就接到北京的電話,說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北京一趟,三人只得告別,沒想到田博士這一去就是幾個月的時間。

田博士這次從北京一回來就匆匆找他,難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者是翡翠琉璃宮的事情又有了新的線索,袁森心裡暗暗揣測著。 袁森坐在勇士越野車的後座上,由那位姓馬的上尉駕車,喬小伊坐副駕。勇士越野車反方向倒車,快速地按來時的方向開去。喬小伊按下前面的車窗玻璃,一股涼風從窗口竄了進來,袁森的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越野車駛出新大的校門,順著大馬路向東開去。喬小伊率先打破了三人之間的沉默,說:“袁先生,上次我們分別的時候,距離現在也有將近四個月的時間了吧?” 袁森看著喬小伊的椅背,道:“的確,上次還要多謝喬上尉救命之恩,否則我恐怕現在未必能跟你同坐一輛車呢。” 喬小伊扑哧一聲笑道:“袁先生客氣什麼,我們都是為國家服務。”

袁森道:“喬上尉叫我袁森就可以了。” 喬小伊的聲音帶著愉快,說:“那你叫我小伊吧,呵呵。” 袁森答應一聲,隨即岔開話題,試探性地問道:“田博士一回烏市就找我,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喬小伊點頭,道:“是非常重要。博士一進辦公室,就立刻召集各部門開會,臉色很難看。三十分鐘後,各個部門都領了任務。會後,他就讓我跟馬上尉立刻來請你過去,他要連夜跟你商量事情。” 袁森輕道:“怪不得這麼急——” 喬小伊道:“博士今天的臉色很差,我跟了他這麼多年,第一次見他這樣,應該是出了大事。”接著,她又強調一遍,道:“是很大的事,否則,博士不可能這樣。” 袁森暗想道:“能讓田博士這樣的大人物重視的事情,而且點名來找我,這事兒多半與幾個月前的一番遭遇有關,難道田博士發現了新的線索?”

他試著問喬小伊,道:“喬上尉——哦——不,小伊同志,請問你知道關於這件事的線索嗎?” 袁森說出口就後悔了,像他們這種軍方機構,特別是特種兵,對機密的警覺意識簡直可以用鷹來形容,就算他們知道,上級不批准,誰都休想撬開他們的嘴。 喬小伊聽了袁森的話,停頓了幾秒鐘,袁森有些窘迫地說:“如果事關機密,就不必說了,我見了田博士問他就可以了。” 喬小伊笑了一下,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好像是和楊教授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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