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鎖命湖

第27章 第二十五章從現在開始玩火

鎖命湖 鬼古女 4189 2018-03-22
秦淮走後,那蘭看著紙巾上的幾個名字,不知道自己打去電話,會比警方或者秦淮得到多少新線索。同時,她也知道自己的優勢:女性,又不是警察。公安人員的威懾力和權威性毋庸置疑,但親和力方面,還是她這樣的平民更佔優勢。她沉思良久,首先決定暫時不去找錢寬的親友。錢寬是土生土長的江京人,在江京親朋眾多,現在出發,跑上一圈,多少能採訪到幾位。但是她可以肯定,由於警方很快找到了他和張馥娟的關係,一個重大的突破口,也一定會對這對苦命鴛鴦(也許只是露水鴛鴦)的背景掘地三尺,不知訊問了多少和兩人相關的親友,自己單槍匹馬,無論如何也難找到更大的突破。 倒是另外三個生前在外地打工的死者,警方雖然也會盡力調查,但肯定會有鞭長莫及的問題,還需要當地警方的協調,包括他們的老家和打工所在地的警方,感覺不會一帆風順。她再看一遍秦淮給她的聯繫人和電話,將重點放在一個叫田宛華的名字上。

據秦淮介紹,田宛華是“五屍案”死者之一靳軍的女友,靳軍生前,兩個人同時在上海打工。靳軍的屍體被發現後,秦淮特地等了兩個月,才給田宛華打電話,怕的是她還沒有從巨痛中緩過神——當然,失去愛人的悲痛,遠非兩個月能緩解。但他吃驚的是,田宛華的聲音裡除了深重的悲戚外,還有一種果決,一種憤怒——她認為靳軍是被害的,不管兇手是誰,如果她見了,會毫不猶豫地複仇。 一些絕不會說給警察的話。 那蘭撥通了紙巾上的電話,電話屬於一個家具廠,田宛華曾在那裡打工。接電話的男子愣了愣說:“沒有這個人。” “麻煩你問一下,她大概三、四年前在這個廠裡的。” 那男子不耐地說:“三、四年前?人早就換得差不多了!你等一等。”他顯然四下去問了,再接過電話的是個女子,她問:“你找田宛華幹什麼?”

那蘭早就想好,說有筆欠款要匯給她,希望知道怎麼能找到她。那女子給了那蘭另一個電話號碼,是田宛華好朋友劉菊的,說劉菊可能知道田宛華的下落。 劉菊果然知道:“她三年前就去了江京打工,現在好像是在一家飯店廚房裡做事。” 田宛華到了江京! 那蘭想起了秦淮提到的果決和憤怒。田宛華到江京,好像不是偶然。 劉菊把田宛華在江京的聯繫地址和手機都給了那蘭。 那蘭找到田宛華的時候,下午三點半左右,廚房裡還沒有忙到不可開交的地步。田宛華看上去似乎已經適應了城市的生活,上著淡妝,短髮的式樣新潮;她顴骨略高,眼睛顯得很深很圓,帶著不信任的目光,看著那蘭。 “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麼跟劉菊說有什麼匯款給我?”顯然劉菊的警惕性也很高,通知了田宛華,而田宛華猜出了那蘭就是那個向劉菊索要自己聯絡方式的女孩。

“對不起。”那蘭柔聲說,“我只是想盡快找到你。”她看了一眼門口的招牌“錦食繡口”,又說:“這是張馥娟和錢寬以前做工的地方?” 田宛華大驚:“什麼……你是什麼意思?” 那蘭說:“你三年前離開上海,到江京來打工,江京上千家餐館K廳,你偏偏選在這裡。我想,你是想知道,靳軍的死,是不是和張、錢兩個人的死有關,對不對?請你不要覺得奇怪,我不是想管你的私事,是我個人的事情,我想那個案子,可能和我一個朋友的被害有關。” “寧雨欣。”田宛華的呼吸有些急促。 這回是那蘭驚訝:“怎麼,她也來找過你?” 田宛華點頭,說:“我沒有見她的面,她是打電話過來的。過了不久,就看見小報上到處是她和那個作家的緋聞,然後是她死了……那個作家,以前也打電話問過靳軍的事。”

再次確證,寧雨欣生前在調查五屍案,她的死,不和五屍案相關也難。 那蘭下意識地向四下望望,說:“也許寧雨欣已經問過你……警察肯定也問過你,但我只好再問一遍,靳軍臨走之前,有沒有……” “沒有,他走之前,什麼都沒有說,就像被一陣大風吹跑了似的。你可能不知道,靳軍從來不瞞我任何事情。我們在一起做事的時候,就有人開玩笑說,他連上廁所都要和我說一聲的。但那次,他忽然就消失了,沒有向隊裡請假,也沒有跟我解釋,就那麼瀟瀟灑灑走掉了。開始,我以為他一定是和哪個女子好上了,一起逃出上海到別地打工,好惱火,向公安局報了失踪,本來只是出出氣,誰知不到一個月後,就有警察來找我,說找到他了……找到他的屍體了,說是淹死的。”

那蘭讓田宛華靜了片刻,讓她拭去淚水,又問:“他……靳軍……一定會游泳,所以你不相信他是被淹死的。” 田宛華說:“他不是會游泳,而是游得非常棒!我們村就在淮河邊上,他是我們那裡方圓幾十里有名的好水性。要說他是淹死,給我換個腦子我也不相信。” “好水性,怎麼個好法?” “從河的這頭那頭來回游對他來說真算不上什麼,他最厲害的是沈水潛水,他可以憋一口氣,潛到水底,網兜里裝上一堆老鱉,再上來,好長時間,一點兒事情都沒有。” “所以你認定了他是被殺的。” “是啊,他一聲不吭就走,這就很可疑,又是死在水里,更可疑,不是被殺的才叫怪呢。可我就是想不通,別人圖他啥呀?我們一起打了幾年工,沒多少錢,都存在一起,他走的時候一分錢都沒拿,肯定不會是謀財害命。那還會是為了啥?我後來追著這個案子的新聞看,聽說最先有具屍體是女的,就猜會不會他們好上了,被那女的丈夫捉住殺了;後來聽說那女的,張馥娟,是個小姐,沒有老公,連正經男朋友都沒有,第二具屍體,那個叫錢寬的廚師,跟她有一腿,但自己也被殺了,所以就奇怪了。”

那蘭說:“所以你就特地找到這個K廳來打工?” “我剛開始在附近另外一家餐館裡打雜,留心學了一些做菜、做點心的手藝,後來等到這家要雇人,就來報名。他們開始覺得我做台更合適,我也是向他們展示了點廚藝,才被安排到廚房給大廚幫忙。” “順便打聽張馥娟和錢寬的事。” 田宛華嘆口氣,說:“其實,我一點不在乎他們之間亂七八糟的事,我只是想知道靳軍和他們有什麼關係沒有,這兩年我感覺我已經摸到了底,錢寬和張馥娟好像和靳軍沒有任何瓜葛,這裡上上下下的人,也沒有一個見過靳軍。” “那麼錢寬和張馥娟……” “說起來真讓人害臊,這兩個人,他們在一起倒沒什麼,要命的是,我聽到謠言說,錢寬有時候會在家招待'客人',讓張馥娟'陪酒'……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吧?”

那蘭皺眉,點頭說:“夫妻老婆店,拉客賺錢?” “那張馥娟好像長得還蠻好看的,錢寬本來就是個土生土長的小流氓,利用張馥娟,騙她說一起賺錢,賺夠了錢就娶她,其實他自己在外面吃喝嫖賭什麼都乾。” 那蘭又問:“那你有沒有聽說,兩個人失踪前,有沒有接到什麼'生意'。因為我覺得,這兩個人幾乎同時死掉,會不會和他們的'第二職業'有關?” 田宛華搖頭說:“說到他們倆的失踪,好像也神秘兮兮的,一點預兆都沒有。先是和張馥娟同住的幾個女孩子發現她連續幾晚上沒回來,開始以為她正式住到錢寬家了。同時這裡的K廳人發現兩個人連續好多天沒有來,到錢寬做廚師的另一家餐館問,也沒見人,到他家裡找,也找不到。錢寬的媽媽也好多天沒見到兒子,所以報了警,等屍體被發現,就明白兩個人原來一起出事了。聽說張馥娟死前被強姦過,應該是跟他們做的生意有關,可是,他們是願打願捱的,為什麼又強姦呢?”

那蘭沒有答案,但知道強姦和“正常”的性交往往只是量變到質變的過度。 靳軍和另外兩位民工之死,和這對“黑道鴛鴦”,又有什麼關聯?實在想不明白。 或者,真的只是巧合,靳軍他們,真的只是游泳時溺水身亡?那是春夏之交,江京已經開始悶熱,有足夠的理由戲水。可是,聽上去,靳軍的水性之好,不巧“失手”的可能性似乎也不大。 一個念頭閃過,那蘭說:“謝謝你,我們保持聯繫,我一有進展,一定會告訴你。” “靳軍、李遠鑫、席彤,這三個人有什麼共同點?”那蘭抑制不住激動,握手機的手輕輕顫抖。 秦淮的聲音卻波瀾不驚:“他們都是外地民工,屍體都在昭陽湖被發現。” “他們都是水性一流的人物!那幾個聯繫人都說,這三位死者的水性,都不是一般的好,都是當地方圓N裡有名的水上漂!而且,他們不但游泳好,而且都喜歡潛水,都是一個猛子紮下去,半個月不用上來透氣——我當然說的誇張,但是只想說明,他們的死,絕不可能是游泳事故,簡單的溺水。因為一個游泳高手可能會大意失荊州,但三個游泳高手同時在同一個昭陽湖發生重大失誤,可能性微乎其微。”

秦淮“哦”了一聲,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那蘭說:“你難道不覺得這是個有趣的現象?三名潛水功夫一流的人集合在昭陽湖,沒有將行踪告訴任何親人,就這麼到了江京,然後屍體又幾乎前腳後腳地出現在昭陽湖面上,不會是巧合吧?” “你的理論?” “伯顏寶藏。” “你是說,他們來昭陽湖上尋寶?”秦淮的語氣,除了不可思議的一點譏嘲,還是沒有任何激動。 “誰都知道,所謂伯顏寶藏,只是編出來的故事,傳說。” “尼斯湖怪和UFO都是傳說,但尋找它們的人並不少?” “你在哪裡看到的伯顏寶藏的故事?” “你的小說裡。”那蘭有意不提《聞炳雜錄》。 “瞧,你已經回答了你自己的問題。除非你是那種把小說當真的人。”

那蘭問:“那你為什麼要編出那個故事?” “有趣的問題。吳承恩為什麼要編出個的故事?莎士比亞為什麼要編出個《李爾王》的故事?很簡單,因為他們是編故事的人!”聽得出秦淮的話音:你是個聰明人,怎麼會問這麼弱智的問題!他還是在迴避、遮掩。 “那你有沒有更好的解釋,為什麼這三個人、三個水性很厲害的人,會淹死在昭陽湖?” “難道不是你在調查'五屍案'?” “可是我有種感覺,你早就知道這層關聯,你早就知道他們的水性很好。”那蘭對秦淮遮遮掩掩的態度已經忍到了極限。 “別忘了,我一直反對你去調查什麼'五屍案',我甚至覺得,你不應該一副擔天下大任於肩的樣子,去探究寧雨欣的死因。沒錯,是你發現了寧雨欣的屍體,但你從頭至尾,都只是一個旁觀者,都只是名觀眾,這裡沒有你的戲份,沒有你的任何責任!你需要的是相信警方,讓巴渝生庇護你,等著案件的水落石出。當初的確有人在跟踪你,但如果你沒有那份好奇心,跟踪你的人早就會發現,原來你身上根本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今天你還可以開開心心地和陶子在校園裡散散步,在游泳池裡玩玩水,喂喂你的那隻小老鼠!” “是倉鼠!”那蘭冷冷地糾正他。 “虧你是寫懸疑小說的,一點邏輯都沒有,你不知道誰在跟踪我,你不知道誰殺了寧雨欣,你卻能替他們做主,預言他們會輕易放棄對我的跟踪?” “但我至少可以預言,你對'五屍案'的每一步深入,就是走進更錯綜的雷區。” “你又怎麼知道?” “我知道,因為我眼睜睜地看著她們離我而去。你知道她們和你的共同點?” 那蘭不答。 “她們和你一樣,都在'五屍案'的陰影下!” 那蘭說:“還有一個,好像你一直忘了說。” 秦淮無語。 “鄺亦慧、寧雨欣、和我,也都是水性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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